“靠,你拿我当饵啊,老子不去。”
谢柯把苏羽拉出来,“就算是饵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会让别人吃掉。”说完冲苏羽一笑,转身下楼。
苏羽一愣,听的出谢柯没拿自己当牺牲品的意思,心里一暖,可这话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自己是他所有物一样。
第25章
整整一天,苏羽都和谢柯待在李德的房间,亏了这间屋子住过死人被周围人忌惮不敢靠近,所以他们藏在这里居然都没被人发现。
第三天傍晚房门被敲响,苏羽开了门,丁队长进来,后面跟着提着渔网的温肃奇。
“你们真在这住了两晚?”丁队长有些佩服这两人了,作为警察他们什么苦都吃过,为了抓嫌疑人几天几夜没睡的事也有。可这两人只是普通市民,居然能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住上两天,还真有耐性。
“小意思。”谢柯正躺在凉席上望天,看他们进来回了句,并示意温肃奇把渔网拿过来。
温肃奇把袋子放到凉席上,谢柯打开袋子拿出渔网看,“很好,希望能一次抓住他。”
“然后怎么做,”丁队长问,“找两个人守在走廊上用这东西网人?”
谢柯把渔网塞回来,“没那么难,找几个钉子,把它挂在去楼顶那扇门的门框上。”
“只要这样?那不是一下子就被他弄开了吗,前几次他可是打伤了我们的人,推门上房顶的。”温肃奇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到现在他那两名同事手臂还肿着呢。
谢柯又吩咐道,“不仅这样,楼顶的门也要开着,还有提醒这里的人晚上别出来。另外去买几袋盐,将盐洒在所有房门前,但是李德这间不要撒。”
“为什么?”
“盐有驱邪避凶的作用。”
“那……”
苏羽突然开口,“请君入瓮。”也许谢柯在这里守两晚上不单单是想护着镇魂幡,也是想看看李德是不是对这里有留恋会不会回来。如果回来那正好收了,省了他们满世界去找的麻烦,如果不来就逼他回来。
温肃奇看了眼丁队长,丁队长微微点头,“上次的锤子和钉子是在门卫那里借的,我去买盐。”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让他们去挂渔网。
于是,谢柯等人去门卫那里借了锤子和钉子,然后提着渔网到三楼。谢柯在楼顶那扇门的门框四个角上钉了钉子,把门一开,将渔网随便往钉子上一挂完事。
丁队长在一旁看着他做这些,真的很怀疑一张小小的网能不能拦住被附身的王蓉,即使天黑了,渔网往这一挂也是很显然的,只要有眼睛不可能看不到。
没多久,温肃奇提着两袋子盐回来,他们拿着盐袋分别撒在每间房间门口,有些人看了嘲笑着走开。撒了两层盐不够,温肃奇又跑着买了一趟。晚上九点前,除了李德的房间,所有房门前都撒了盐,他们到门卫那里休息,养精蓄锐的同时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表盘上的分针一格一格走,走到十点时丁队长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名警察向丁队长报告,有一女人往宿舍这边走,只是路灯太暗看不清。
“这么快就到了。”谢柯起身冲苏羽使眼色让他跟着自己,并对丁队长和温肃奇说,“我和苏羽去李德房间,你们去楼上,看到王蓉不用拦她,等李德离开王蓉的身体你们把王蓉带去医院。”
温肃奇犹豫了下,“我们能看到鬼吗?又怎么确定他是不是离开王蓉身体。”
“看不到,不过李德一旦离开,王蓉一定会昏迷。她被李德附体这么多天身体一定虚弱,如果不赶快医治也是会死人的。”
“我们明白了。”
丁队长和温肃奇从休息室出来直奔楼上,谢柯和苏羽出来时,谢柯特意对门卫说,“一会王蓉上楼后,你将所有盐撒在门口,撒的均匀点。”
门卫连连点头,现在保命要紧,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
谢柯和苏羽来到李德房间,谢柯站在挂画旁边。
苏羽指指自己,“我站哪里?”这房间四四方方只有一室,谢柯站画那里了,自己总不能守门外吧。
谢柯真的指着门,“躲在门后,小心别被拍到。”
苏羽站到门后,怕门突然打开拍到自己特意往旁边移了两步,心里忐忑的问,“这样真的能抓到李德吗?”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
“这么自信?”
“如果我不自信,你们还会相信我吗?”
“……”
苏羽沉默了几秒,又说:“你很可靠。”
谢柯只是笑了笑,接着戒备起来盯着关紧的门。
与此同时,被附身的王蓉走进宿舍楼,目不转睛上了楼。门卫从窗户缝那里看到后,拿起盐袋全部撒在门口,然后躲回去。
王蓉直奔三楼去屋顶的门,到了门前看到门开着,她站在门前看了会。丁队长和温肃奇躲在不远处走廊转角,见王蓉站在门前看什么,他们急出一脑门子的汗,很怕那渔网挡不住王蓉,王蓉就这样大摇大摆上楼顶跳楼。
盯了有五分钟,王蓉四下看看,两名警察立马收回头。左右看了几圈真的看不到人,王蓉抬脚往楼顶走,往前一步就能穿过门,身体像是碰到什么被狠狠电到,她惨叫一声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丁队长和温肃奇在王蓉往楼顶走时,已经从转弯处跑出来,看王蓉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他们马上拨了120。
“好疼,救命……”
王蓉疼得眼泪直流,抓住温肃奇不松手,喊了句「救命」后疼晕过去。两人正想着把她搬到楼下等救护车,只见一团黑雾从王蓉身体里飞出,顺着走廊一直飞,没看到出路调头下楼。
“你看着她。”
丁队长把王蓉交给温肃奇去追黑影,温肃奇想跟去却又不放心王蓉,只能抱起王蓉把她送到守在门口的同事那里。
黑影飞到大门口,发现大门口撒了盐,如惊弓之鸟似的在一层找出路,发现一间房门前没盐,他没多想撞开门飞进去。
屋内的谢柯看门被撞开,一把摘下墙上的画露出镇魂幡。黑雾并没看到镇魂幡,但是感觉到屋内有一股力量,在想逃却已经动不了了。躲在门口的苏羽真的差点被门拍到,正想从门后出来送黑影一道符做回礼,谢柯大喊了一句「别动」,他只好躲在门后。
“你是李德吧?”谢柯盯着慢慢显然出人形的冤鬼。
李德三十不到,个子一般,模样也算不上帅气,一双怨恨的眼睛瞪着谢柯。
“知道还问我?”李德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李德怨恨地说,“因为他们该死。”
“这世上没有该死之人,只有不愿死的人。”谢柯知道只要有镇魂幡在,李德是说什么都逃不走的。
李德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咆哮道:“你当我愿意死?!我在公司混了几年,好不容易熬到经理助理的位置,田世杰和姚盛收买我,把我调去会计部,挪用公司的钱让我给他们做假账。没多久被王蓉发现,王蓉假意跟我交往,无非是想分一杯羹。后来公司的赵福也发现账目不对,直接捅到陈总那里。事情眼看败露,他们居然推我出来做替死鬼,连王蓉也提出分手,他们甚至把我推下楼!”
“那张怀呢?”
“他不过是个看车棚的老头,居然讽刺我监守自盗,所以他也该死!”李德想到之前的事气得浑身直抖,他只想挣钱不想被炒鱿鱼,更不想做别人的替罪羊。
谢柯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对李德说:“你认为他们都该死,都是他们的错,可你呢?如果你不是被利益驱使,又怎么会替他们做假账,又怎么会为了美色和王蓉交往,难道你们不是一丘之貉?”
“不对,我和他们不同,不是同一类人,我是被逼的!”李德继续吼着,“不答应他们会被踹出公司,你知道现在找一份工资高的工作有多难吗,我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要养!”
“他们不许我去告诉陈总,陈总那人本来就势利,弄不好还要说我搬弄是非,你知道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吗?!”李德越说越火大,“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帮着他们,你也该死,还有帮助他们的所有人!”
“在难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所以李德弄了那些箱子,想砸死他们一了百了,看他们安然无恙又独自去找苏羽打算杀了他,或者用他威胁谢柯别插手这件事。
谢柯继续劝说,“难道你不会报警,难道不会保存他们威胁你的证据,难道只会在这里喊都是他们的错,你自己完全没有错?”
李德顿时愣住了,当时被他们逼急了完全没想到怎么反击,只想到怎么自保。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李德开始向谢柯寻求帮助,“向警方检举他们吗,我现在就去。”
“但你已经死了,你忘记了?”
谢柯的话仿佛晴天霹雳劈中李德,他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我死了啊,原来我死了……我死了怎么检举他们,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你该去的地方,活人的事由活人来办。”
“好。”
李德意外的听话,谢柯将墙上的镇魂幡翻转过来,李德能动了擦擦眼泪在屋内消失。
苏羽听不到说话声从门后出来,“这样就好了?”
“对,这里不会再有人命案发生了。”谢柯对着门外说,“丁队长可以出来了。”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门口有一个人影,那人动时露出了衣服,所以他才看出那是丁队长。
丁队长不太好意思的从门外进来,“你可真是三寸不烂之舌,几句话把他说走了。”他在门外偷看过一眼,只发现谢柯一人,却能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谢柯用黑布将镇魂幡包好,“鬼确实比人强大,但只要戳中他们的痛楚比人还脆弱,他们明白执着的事情后,自然会放弃去投胎。”
丁队长了解的点头,“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接下来要去查飞跃公司内部的事了。
“对了,陈俊英曾向我隐瞒李德的事,我想他不是心虚,就是知道李德为什么而死。”谢柯说着开始收拾地铺。
丁队长笑了,原来陈俊英也掺和了这件事,怪不得他不向他们透露任何事,希望案子尽早破却遮遮掩掩的。
将地铺收拾好后,谢柯苏羽两人提着东西出来。谢柯在经过丁队长时将钥匙和一张纸条交给他,上面记了谢柯的银行账号,并说:“钱记得打到我的卡上。”
丁队长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五千是非掏不可了。
一周后,陈俊英因为受贿、渎职、贪污被起诉,他的账户遭到冻结。就像谢柯当初想的那样,他一分钱都没拿到,庆幸的是丁队长很守约付了五千元。
第26章
为了解决在新地点摆摊不被当做装潢小工的局面,苏羽特意去超市买了那种塑料的工具箱,还是大号的。去掉最上面放小工具的一层,工具箱里只剩下两层,把膏药按属性摆上刚刚好,也省去每天摆摊的时间。苏羽又在膏药牌上挂了个小钩子,往工具箱边上一勾很显眼,不用了往工具箱里一扔也不占地方。
“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苏羽看着工具箱心里这个美,他就不信这样还有人拿他当装潢小弟。提着箱子从家里出来,他想试试新方法是否可行,才出门看到楼上下来的谢柯。
“一大早这么高兴?”谢柯上下打量一下苏羽,发现他提了个工具箱,“不用布包了?”
“不方便。”苏羽现在才发现,以前提着布包板凳又提着行头很麻烦,现在只提个工具箱出门也方便。
“确实,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今天能开张。”谢柯说完下楼了。
苏羽的视线不自觉粘在谢柯身上一同下楼,谢柯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还想我陪你一起去?”
“我呸!你快走,挡路。”苏羽没好气的赶人,谢柯笑着出了楼道。
苏羽看谢柯走远,推了自行车出来,来到新地点把工具箱放在后座上,又挂上牌子。路过的人见后看一眼走开,有的好奇过来询问,可一问价钱又离开了。
没有再次被人误认是装潢小弟,苏羽就算没开张心里也高兴,正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一个中年人站在箱子前。苏羽发现有人来注意力转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天气热,他穿了黑色长袖杉,戴了帽子和手套把他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你这膏药都能治什么病?”中年人开口问,苏羽正要回话,他又说,“皮肤病能不能治?”
“皮肤病?什么样的?”苏羽记得自家膏药里有两种能治皮肤病,像是过敏出的疙瘩,只要一抹三天见效。
男人左右看看显得很谨慎,然后撸起一截袖子。苏羽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他的手臂初看和正常人没区别,可没几秒钟皮肤上出现斑斑黑色,就像发霉那样。不一会儿,黑色连成一片,整个手腕完全变成黑色。
他放下袖子,紧张地问:“能不能治?”
苏羽皱眉,“我也不太清楚,你这是天生的,还是最近才出的?”
男人更谨慎了,压低声音问:“最近,不见阳光还好,一旦接触太阳就会这样,已经有一个月了,不疼不痒就是不能见光。”
看苏羽沉思,男人心急道:“能不能治?”
“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除了阳光灯光或别的光呢?”苏羽反问。
男人更急了,“当然去过,什么都验过来了,就差抽骨髓了,花了几千住了半个月医院还是不见好。只有见阳光才这样,灯光的话完全不会出现这些东西。”
苏羽看他这么急也跟着急起来,“你别急,我爸爸应该知道怎么回事,我可以帮你问他。”说着给苏正打电话,响了几声电话没接通,又拨过去几次还是没通。
男人很急一个劲看表上的时间,“我不能出来太久……这样,我把电话给你,你联系到他给我打电话。”他将电话和姓名留给苏羽,怕太阳晒到踩着树荫走了。
苏羽把男人电话和名字记下,然后不停给苏正拨电话,打了几十次过了中午才打通。
“乖儿子,这么急找爸爸做什么啊~”苏正不正经的话从手机里飘出来,酸的苏羽牙都倒了。
苏羽还没张口,苏正紧接着来了句,“可不许因为有事才联系爸爸,爸爸会伤心的。”
“臭老头,你伤心也是你活该。”苏羽说话一点情面不留,电话那边传来哭泣声,“我儿子不要我了,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呜呜呜……”
“别光打雷不下雨,你这套把戏玩了二十多年了,我都看腻了。”苏羽送上一句相当鄙视的话。
那边的哭声停了,苏正说,“那你要听下雨的声音吗?”
“别跟我装傻,”苏羽被他这装傻充愣劲给弄烦了,“都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呢?”
那边传来笑声,“果然我儿子就是想我了,快说你想爸爸了,快说快说!”
“见鬼去吧!”
苏羽一气之下挂了电话,就知道他这个爹没个正行,胡搅蛮缠插科打诨是苏正的拿手绝技。提上工具箱想去卖膏药,突然想起来他给苏正打电话不是听他发疯,于是又拨了过去。这一次他拨了一下午,直到晚饭前才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