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随便看。我家的膏药绝对药到病除,虽然比不上大罗金丹包治百病,但是伤湿、消肿、止痛绝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用着方便,只要一贴包你通体顺畅。你是给自己用还是给家人用?”苏羽乐呵呵的说,有口罩遮着别人是看不出他在笑。
对方依然低头看,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苏羽。苏羽头上滑下黑线,是说自己存在感很差所以他不理自己,那自己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口水吐沫。
过了好半天对方还在看,苏羽正忍不住要开口,他先开了口,“你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敢情你和谢柯一路货色,还有膏药不是用来吃的!
苏羽腹诽着,苦笑着说,“这是膏药,是外用药,不是食物。”他差点喊对方是小弟弟了,不然有点智商的就知道这东西不能吃。
“哦。”对方弱弱回了一句,接着又说,“不过味道很香,能给我吃吗?”
苏羽在想自己这地是不是离疯人院很近,不然为什么会跑出这么一位,“这个真不能吃,会吃坏肚子的。”
他抬头可怜的看着苏羽,“真不能吃吗?”
“当然不能,你要是想吃别的可以回家吃饭啊。”
“可我就想吃这个。”
“……”
苏羽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小孩子任性,没想到这么一个大人也任性。
“这样吧,我买下来总成了吧?”青年突然开心的说,然后站起身开始在口袋里翻钱。
苏羽愣愣看着他,他要是买回去真的吃了怎么办?吃坏肚子好说,万一吃死人,不是要偿命?!
“啊,找到了。”他从裤兜里翻出一张红票,“给。”
“这个……钱不够。”他可千万别说回家取这种话。
“我这里还有。”他又从另外一个口袋拿出几张红票,“这下总该够了吧?”
苏羽看着他手里的红票,够是够了,可他不敢卖,“卖你可以,但是不能用来吃。”
苏羽拿了最便宜的一贴给他,然后收了五百元,正要告诉他这膏药怎么用,他却拿着膏药开开心心跑了,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
“我了个去,疯子都跑这么快。”苏羽拿着钱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那傻子会不真把膏药吃了。不过看那傻子穿的干干净净应该是有人照顾的,既然有人看着应该不会让他吃。
苏羽这么想着就想把钱收起来,可是捏手里的钱觉得手感不对,定睛一看居然是几张冥币。
“被骗了!”
苏羽一下子站了起来,正想去追那个青年,才想起来那个人早跑没影了。他气呼呼地将冥币狠狠丢在地上踩几脚,又一屁股坐回小板凳上。明明刚才拿到手时是红红的毛桑,怎么一转头的空变成冥币了,总不能是自己眼花,或者有人趁自己看青年离开时,来个偷梁换柱把钱换走了,又不是武侠小说哪有这么神的事。
低头看着地上的冥币,苏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那人是鬼。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的脸色白了几分,前阵子被鬼追,又被鬼吓,现在又和鬼做生意,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苏羽现在没心思卖膏药了,只想赶紧去寺院祈福,祈祷自己今后都不要在碰到鬼了。一想到鬼,他就想到了那个鞋盒,自己会碰到鬼是从遇到谢柯开始,那不仅是个怪人,还是个丧门星。他想到谢柯和鬼就来气,天气又这么热,他收拾了东西回家。
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苏羽回到家将膏药扔进木箱,然后开始弄搬过来的电脑。因为这里只有一台破旧出雪花的电视机,所以过惯有电脑陪伴的苏羽把电脑也搬了过来,弄过来后他急着卖膏药没来得及装,现在有时间了就要好好弄。
两小时后,苏羽擦擦头上的汗,总算把电脑弄好了,然后他迫不及待的开了机。只是可惜这里还没拉网线,他也只好过过敲键盘摸鼠标的瘾了。
折腾半天,苏羽也饿了,简单弄了晚餐。没多久天彻底黑下来,他也开始紧张起来,原因很简单,楼上闹鬼。从他搬过来,楼上拉椅子的声音就没停过,一过午夜声音消失,所以他最近午夜前从来没睡着过。
叽——
果然,拉椅子的声音又响了。苏羽虽然习惯了,可还是紧张,很怕楼上那鬼把地板蹭漏了。天花板漏了不要紧,他就怕那鬼也跟着掉下来。
苏羽把电视声音开大遮掩楼上的声音,几小时后眼看要到午夜,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去浴室洗漱准备睡觉去。
临睡头,苏羽去小解,按着座便器的冲水钮里面却没水。他疑惑的去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出来。想着座便器是不是坏了,他又按了一下,这次水流出来了。冲完水后他转身要走,已经停住流水的座便器里又有水往外流,他怔怔地看着,水越流越多接着溢出来。
“这可怎么办?”
苏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让水停下来,突然想到这里应该有水闸可以关掉。关水闸要有扳子,他开始满屋子转圈找扳子。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就想是不是用抹布什么的把座便器先堵上。找到一大块布返回浴室,看到座便器里飘着一大团黑色的东西,他愣住了。黑色的东西随着水流在里面飘,有些像头发。
这时,黑色的东西慢慢从水里浮起,苏羽退后一步,脚下踩到水一下子滑到,水里的东西像是水球,圆滚滚的浮出水面十公分高。他从那半圆的球体里发现了一只眼睛,苍白的眼睛似乎在转动,然后盯向他。
“我的天!”
苏羽仓惶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水调头想逃,座便器里的人头却在这时不见了,往外流的水也静止了,就像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似的。
“难道我眼花?”
苏羽使劲揉了揉眼睛,除了地上的水外,其他的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不对啊,自己的眼睛在怎么花也不可能看到一颗人头,最近又没看恐怖片,不应该产生这种幻觉才对。他越想心里越发毛,仔细一听楼上的声音似乎提前停了,也许这事和楼上有关。
苏羽把手里的抹布丢到地上。楼上有声音,他忍;因此晚睡,他也忍;下水道堵了,他还忍;座便器里出现人头,他忍无可忍。在这么下去,他不是神经衰弱,就是被送去神经病院医治。
苏羽把心一横开了门上楼,连敲几下楼上的房门没人应。他今天决定和楼上这家死磕了,所以靠着防盗门站着,他倒要看看这家人什么时候出现。站了不知道多久,他累了干脆坐下来等。又过了一会儿,楼下开始有脚步声,他马上抖擞精神站了起来。几秒后,楼下的触摸灯亮了,接着一个人悠哉地上楼。
苏羽看着上楼的人愣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谢柯来到门前也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说着掏出钥匙开门,然后扭头看苏羽,“你大晚上的守我家门口做什么?我这里不需要守门的。”
“我想来守灵,你让吗?”苏羽恨得牙痒痒,敢情这里是谢柯的家,怪不得没事闹鬼玩,害得他几个晚上没睡好。
谢柯没介意苏羽的毒舌,笑着问,“你想以什么身份给我守灵?”
“呸!”苏羽一时尴尬哼了声。
谢柯推门进屋,苏羽也跟了进来,他不解的问,“你跟进来干吗?”
苏羽推开谢柯冲进去,眼睛左右扫着谢柯家。格局和自己家差不多,只是客厅略显小一点,沙发、电视、饭桌什么都有,就是没鬼。他跑去浴室,里面很正常没有任何鬼。他又推开卧室门,在门边找到灯开关打开,家具一应俱全,同样没鬼。
“鬼呢?”苏羽转身问道,却发现谢柯就站在自己身后,距离很近差点撞到他的脸。谢柯笑着摇头,在苏羽看来明显是装糊涂的表现。
“你家就是有鬼。”苏羽退开一步理直气壮的说,“每天午夜前都会有挪椅子的声音,分明就是你家有人。”
谢柯装出思考的样子,“可能是窗户没关吹动风扇的声音吧。”
“你哄孩子呢,哪有风扇吹出那种声音!”苏羽绝对肯定,谢柯在拿自己当小孩子耍。
谢柯黑心的笑了,一副你就是孩子的欠扁样看着苏羽。
苏羽指着谢柯的鼻子大声说,“我不管你家是有鬼还是有人,你已经干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了,那个鬼还顺着下水道跑到我家浴室,弄的我家现在到处是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他把我家收拾干净,二是你给我把我家收拾干净。”
“我要是两样都不选呢?”谢柯觉得很有趣,倚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羽。
苏羽看谢柯这样是真有火,“别以为你个子高块头大我就打不过你,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说着推开谢柯往客厅的沙发一坐不动了。
谢柯说,“你这是第三个选择吧?”
“呃……你别管几个选择,你要是不把我家收拾干净,我今天真不走了。”苏羽像大爷一张四仰八叉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一个知识分子该有的形象。
谢柯无所谓的耸肩,“那你就坐吧。”他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没一会儿里面传出水流声。
苏羽没想到谢柯真的就这样把他丢在客厅,不管是把他当做朋友还是陌生人,谢柯这样做无疑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拿我当小透明可有可无是吧?
苏羽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浴室前开始拍门,如果他在小解争取这一拍给他吓得憋回去,吓不出病来唬住他也行。
「梆梆梆」拍了几分钟,里面的谢柯好像死了一样,除了流水声连句话都不说。苏羽正纳闷谢柯会不会借着水声跳窗逃了,浴室门突然开了,他一手拍下去正好拍在谢柯的胸口上。发觉手心摸到突起的部分,他急忙收回手,视线却悄悄在谢柯身上扫了一下。
谢柯刚洗过澡身体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可以说几乎是赤裸状态。因为个子高骨头架子大,脱了衣服后看上去很壮很结实。大概是他经常运动的缘故,小麦色的皮肤包裹下面结实的肌肉,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很有看头,水珠从上面滑下居然透着淡淡地诱惑。
苏羽吞吞口水,有句话叫「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而男人比男人是各种羡慕嫉妒疯。
“看什么,你还想在摸一下?”谢柯开玩笑似的说。
苏羽腾的一下红了脸,“我嫉妒了?你有的我一样不少,要摸我也去摸大姑娘。”
“你别去了,下次我还得去派出所买你的膏药,怪麻烦的。”
“你才被抓去派出所!”
“你刚才说什么?你有的我一样不少,也许我下面没有呢,你要鉴证下吗?”谢柯说着伸手要去摘腰上的浴巾。
苏羽眼睛都瞪直了,他知道谢柯是怪人,没想到还是个流氓。平时见自己的也就算了,还要看别的男人的,不是他疯了就是谢柯疯了。
“谢柯你这大流氓!”
“哈哈哈哈!”
谢柯大笑着绕过苏羽进自己卧室,临关门前对他说,“你要是想走记得关门。”
“谢柯,你就是一个臭鞋盒,诅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苏羽气得在客厅咆哮,谢柯关了门睡觉完全无视他。
第8章
谢柯回到卧室扯掉浴巾丢在床头柜上,里面穿着黑色内裤,随口说道,“你怎么不小心点。”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在找地方,不知不觉飘进浴室,踩在马桶上时,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谁知道楼下在抽水,我就……不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谢柯听着他那类似得意的声音就头疼,自己掉下去已经够丢脸了,居然还有脸说马上就回来这种话。
模糊的身影清晰一点,又说:“你不知道,你不在时他几乎天天跑来敲门,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没敢给他开。”
谢柯一摆手让他别说了,“他能看到鬼,你天天搬椅子找地方上吊,他当然听到了,那么吵要是还不找上门,不是傻了就是聋了。”
吊死鬼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我没办法啊,谁叫我在这里自杀,我又找不到上吊的地方,只能每天找了。”
吊死鬼忘记自己的名字和死亡时间,也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自杀,只知道自己是在这里吊死的。每次有鬼差经过,他都会求鬼差带走他,可鬼差每次都拒绝,说找不到他死亡原因不让他去投胎,他没办法只好孤零零待在这里。
就因为吊死鬼在这里,所以这间屋子一直闹鬼,虽然没出人命,但是屋主换了好几波。谢柯搬过来时,隔壁的邻居还曾经用异样眼光盯着他。等他住了一段时间在没闹鬼的事情发生后,邻居以为鬼被打跑了,开始用崇拜的目光看他。然而他们不知道,这屋里的鬼没走,只是被他无视了。
“那你下次小心点,”谢柯躺下想睡觉,“他可是会打人的,要是你被揍了,我可不拦着他。”
“是是是,我知道了。”吊死鬼很上道马上答应,看谢柯睡觉,他悄悄穿过墙壁到阳台上躲着去了。
没多久,谢柯突然惊醒,开门出去,一道黑影瞬间在客厅消失。
真是不能大意,谢柯心里想着来到沙发旁。苏羽睡的昏天黑地,沙发太窄,他睡得虽然憋屈,但是好在他不经常翻身,睡得还算安稳。
谢柯看了一会儿想回去继续睡,沙发上的苏羽一个翻身,他赶忙去接,苏羽结结实实掉进他怀里人却没醒。
早知道让他直接掉到地上摔醒得了,谢柯黑心的想到,然后把苏羽轻轻放回沙发。抱起苏羽时还以为有多沉,掂了一下还挺轻,猜想这小子一定是营养不良。
把人放回去,谢柯想起一件事,手摸上苏羽的口袋像是在翻东西。摸了一会儿没摸到,谢柯皱起眉,怪不得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原来那个小貔貅他没带。估计在自己家应该不会有事,谢柯气不过的捏了下苏羽的鼻子。苏羽憋得慌,以为脸上有东西抬手去拍,谢柯收回手笑着回房。
第二天一早,谢柯按照平时起床的点钟起来,到客厅就看苏羽还在睡。大概是因为平时睡不好,所以天都亮了苏羽还没醒,谢柯看他一眼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谢柯叼着牙刷从浴室出来,看苏羽还在睡他心里不大平衡。这里好像是自己家,他冒然睡在这儿,自己没赶他出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比房主起的晚。
想到这里,谢柯来到沙发旁蹲下,左右扫了眼趴在沙发上的苏羽。他的睡姿没什么问题,可在沙发上滚了一晚上T恤卷了上去露出一小截腰。他穿的休闲短裤,现在裤腰往下移了一点,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裤了,还是白色的。
“还挺白,怎么瞅着跟熊猫似的。”
谢柯心里嘀咕一句,与被晒到的脸和四肢不同,苏羽的腰挺白。他忍不住好奇掀起苏羽的衣服,为了把人弄醒动作很大,见人不醒还狠狠抓了几把。
“哇啊!”
正做被鬼抓的梦的苏羽突然惊醒,觉得身后有只手,他连看都不看伸手拨开。谢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一个迟疑手被大力推开,不小心抓到裤腰往下一扯。得,半个屁股都看到了,上面还有一块小小的胎记。
苏羽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只觉得屁股上一凉,似乎还被什么抓了一下,转头一看顿时傻了。
“你做什么啊?!”苏羽先黑了脸,接着腾的一下红了,抓着裤子提上,“你一大早的,你你你……老子是爷们,你扯我裤子干嘛!”
谢柯收回手,一个激动差点把口里的牙膏沫吃进去。口里有牙膏沫他赶忙回去漱口,没等他把这牙刷完,听到很大的关门声,他探头往客厅看,苏羽已经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