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天使——绍燎

作者:绍燎  录入:08-27

 文案:

 他是黑白两道仲裁世家的独子 他是烟硝战场上捡来的身世不明的养子 天之骄子,性格飞扬,他敢爱敢恨 背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世,他只知道他倾尽所有维护的一切,总也不会是属于他的 分离的那一天,生与养不知该如何抉择的他在额上划下了长痕 再相聚的那一天,深深浸银于腐败与黑暗的他,可还是他曾经爱上的他? 沾染浓重血腥的羽翼,他的天使该怎么飞翔? 第1章 「走了。」律傲扬嘴里咬着半片吐司,背起一旁的书包向还在饭桌上的长辈说。 「少爷,您的牛奶……」一个老妈妈级的女佣在他背后叫着,但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想法,跟在他后面要出门的律优接下了女佣递来的牛奶。 「陈妈,让我带去吧!」律优虽然作男装打扮,但面容间那份清秀却是男孩子少有的。他穿着和律傲扬一样的校服,但面上的笑容却是远比律傲扬的不逊顺眼得多。 「小优,那个不肖子就不要去管他了,要不是他的任性,你也不用去屈就那个小学校!」律夫人坐在饭桌上没好气的念。 「夫人,优是少爷的护卫,本来就应该和少爷读同一个学校,不会委屈的。」律优扬着他一贯的浅笑说。 「小优,你不是阿扬的护卫!你和他一样都是我们律家的孩子,别扁低了自己。」律家的当家——律诗成不悦的叨念着。 「优!我不等你罗!」律傲扬不耐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律优马上抓起书包奔了过去,临走前还不忘向那些长辈们恭敬的鞠躬告辞。 「小优,那个不孝子就算死在路旁都没关系,你自己路上要小心喔!」律夫人似乎是故意要说给儿子听一样大声的叫着。不过那两个人早就已经出了门,自然也没有 听到她说的话。 律家是道上极有名望的古老家族,十多年前在律诗成的主导下逐渐脱离出黑社会的背景,转而利用原本势力发展运输业。经过两次大规模的扫黑行动之后,律家成功 的漂白了自身,并且掌握时机在运输业界上牢牢的占了一席之地。 律傲扬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有些古老的传统,也有新颖的改变,而最前卫的就是他那曾经是名模特儿的妈妈了。 优,是律家夫妇在一次国外旅游中从黑市买回来的孤儿,他们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拍卖了,似乎每次都是被前任主人殴打了一顿后才被卖出,所以身上 新旧伤疤纵横交错。 可能具有中东血统的优,面孔比一般东方人来得深刻,更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珠,就像潭水一般深遂迷人。 他们买下了优带回家,顺便办了收养手续,从此优再也不是被拍卖的奴隶,而是律家的第二个孩子……虽然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 第2章 「少爷,你的牛奶。」优在傲扬的身后小跑步,好不容易才追上腿长的他。 「麻烦!」嘴里虽然不悦,但傲扬还是接过塑胶瓶一口气喝完,手长的他顺手就要把优那显然过重的书包背到自己的肩上,但优不着痕迹的格开他的手。 「今天是开学典礼,你要后悔还有机会。」傲扬板着脸说。 「这句话你已经讲了一整个夏天了,不累吗?」优从容的把瓶子收回书包,凉凉的回答。 「我妈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肯定会去撞墙。」傲扬斜眼看着优。 「我只是善用技巧,不然怎么还能够跟在你身边?」优顾着低头收东西,没注意到对面来了一辆急驶的车子,反而是傲扬眼明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照你这种走路方式,我看也跟不久了。」傲扬假装嘲弄的说,试图把一瞬间提紧了的心回复平静。 「多谢少爷关心。」优假装听不懂傲扬话中的嘲讽,微笑的说。傲扬不悦的咂舌,往学校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那边那个染头发的,过来!」校门前教官正在严格的纠正学生服仪,似乎是试图在新生入学之前给个下马威之类的。 「少爷,在叫你呢!」优扯着一边嘴角笑着说,傲扬瞥了教官的方向一眼。 「你确定不是你?」傲扬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优那头显眼的浅栗色长发。 「两个人一起过来!」面对两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学生,教官生气的怒吼。优和傲扬才走过去,就被被教官拉到一列服仪不整的队伍里,看来是准备在开学典礼上给 个警惕了。 好不容易典礼终于开始,主任和教官们为了整顿新生就花了不少时间,典礼顺利的进行着,奏乐、升旗、校长致辞、来宾……接着是一连串八股的演讲。 「接下来我们欢迎律优同学代表新生致词,律优同学是本校入学考试的榜首,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校长抖着脸上的肥肉高兴的说,这也难怪,莫名奇妙招到了 这次联招的榜首,光这点,就可以想见明年的招生率必定能突破历年成绩了! 「律优?律优同学?」校长连叫了几次,只见律优迟迟不现身,笑容当场僵在脸上。 「那边那个同学,坐好!已经服仪不整,还在集会上骚动!」教官毫不留情的严厉喝斥。 「可是……教官,校长在叫我耶!」优扬着一贯无害的笑容说,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台前和前后两排的人听得清楚明白而已。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优从容大方的站起来向四周点点头、笑了一笑,挑着眉看向尴尬的教官。 「请问,我可以上台吗?」优故作好学生样子的乖巧的问,但眼里的那份嘲弄却明白的泄露出他的心意。 没有等待回答,他径自的离开队伍,披在身后的那头淡发还挑衅似的晃呀晃的。 「校长您好,我是律优。」优家教良好的握了握校长的手,顺便接过他手上的麦克风。 「各位,我是一年级的新生代表,未来我们将共同在这所学校里求学。请多指教。」优清楚的嗓音藉着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相信经过今天之后,各位……尤其是教官们,会更认识我。」优故意的说,台下的学生们哄堂大笑,教官和主任们则是脸色难看的干笑。 优适可而止的停下讥讽的话语,得体优雅的继续他的致词。落落大方的态度和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当然也得到了如雷的掌声。 「演得还不错嘛!」回到位子上后傲扬轻声的说,虽然他脸上的那种笑容不能称得上是赞赏,但优仍然善意的回应。 「多谢少爷夸奖。」优恪守主仆分寸的道谢,引来傲扬不悦的瞪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学校我是你哥哥。」傲扬隐含怒气的说。 「那当然。」优同样是轻声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不曾消失,就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的回应每一位对他投射注目礼的同学。 在国中以前,律傲扬和律优都在国外求学,直到毕业之后受到律家其他长老们的强求,才回到了出生的这个国家。 入境随俗的参加了考试,傲扬不顾成绩单上斐然的数字,毅然的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立小学校,优自然也大方跟进,纵使他在联招的成绩远远超过了任何的男女考 生。 事实上傲扬选择这个学校的用意无他,只是不愿再被无聊透顶的课业绑在教室里,真不知道他妈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要他这个早在国外得到学位的人乖乖的进入一板 一眼的八股学校。 一个私立高中,该说是一个升学率用钱堆积起来的私立高中的好处是什么?就是可以让他的青春年少不再埋没于书本之间。 所以傲扬做了这个他妈妈以为任性的决定,唯一在他意料之外的是优的坚持,这件事当然又更深的陷他于不孝之中了——对他妈妈而言。 第3章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到这个学校?」典礼完毕,没有意外的傲扬和优分在同一个班级,不顾台上导师说得口沫横飞,傲扬整个人转过身和坐在后面的优说话。 「少爷,尊重一下台上的人吧!」优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对台上的老师亲切的一笑,初出校园的年轻女老师竟因此脸红了。 「哦?她是谁?」傲扬挑起不逊的眉斜眼看向讲台。 「据说是我们的导师。」优早明白傲扬那种不在乎他人生死的个性,所以他尽责的提醒。 「学校难道不知道这一班是问题班级,怎么还敢让一个刚出校园的老师接?」傲扬仔细的看了一下「导师」,轻浮的笑着说。 「那位同学,如果你不介意,请转过来。」台上的导师因为傲扬极度的忽视而忍不住出了声,傲扬顺从的转正坐好。 「既然这样,就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导师顺便的把题目丢给傲扬,傲杨想了一下。 「我叫律傲扬,兴趣是翘课,嗜好还是翘课。」傲扬吊儿郎当的靠着椅子说。 「少爷,你这样只会让她把焦点放在你身上吧!这样你还有机会翘课吗?」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他的开口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当然不可少的还有惊讶的叹息声。 「有你这个品学兼优帮我坐阵,我还有办不到的事?」傲扬旁若无人的和优聊了起来。 「少爷高估了。」优冷笑的回应。 「律……是那个律傲扬?!」同班的同学中有人惊叫了出来,早说过这个班级是龙蛇混杂的一班,自然不会少了黑道帮派上的人。 「少爷好大的名气。」优反讽的恭维傲扬,傲扬则是给了他一记白眼。 「律傲扬,你和我们的恩怨总该了结了吧!」一个人高声一呼,一群人哗然的附和着。 傲扬也站起来半靠在桌子上,气氛一触即发,年轻的导师却不知所措的呆立在一旁。 「我想……请大家安静一下好了。」优站起来温文却足以震憾全场的说。 「今天毕竟是开学的第一天,相信导师有很多话想要说,请大家把发言权还给她吧!」优带着玩笑的口吻为导师解围。 「你又是哪根葱?」和傲扬对立的人之中有人不客气的推了优一把,优动也没动,反倒是推人的人晃了一下。 「啊!他是今天早上代表新生致辞的帅哥耶!」坐在一旁的小女生兴奋的叫嚷着,优转头浅浅的对她一笑。 「你真是太出风头了,小心惹来一身腥,情豆初开的少女可是难以搞定的。」傲扬随意的环视就把四周雌性动物对优投射的爱慕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这年头的女人都瞎了眼不成?他承认优不同于中国人的深刻五官是与众不同,但是她们难道看不出优脸上那张面具吗? 「这是少爷的经验谈?」优不甘示弱的回应,傲扬不置可否的笑笑。 「要算帐以后有的是时间,就别挤在这个时候了。想做什么,我律傲扬奉陪到底。」傲扬虽然是对着寻仇的人说话,但眼睛却是挑衅看着优,他明知道优不会让他一 个人去面对敌人的。这是优的坚持,据他说这也是他的责任。 「果然豪爽,有早死早超生的本钱。」优白了他一眼,凉凉的说。 「你知道我从小最大的兴趣就是看你变脸,虽然到现在都还无法如愿。」傲扬用指缠绕着优的长发,也不管这个动作看在他人眼里有多暧昧。 「若少爷把这份心放在课业上,夫人会很欣慰的。」优拨开他的手,径自坐回位子上。 「读得像你那样科科都拿榜首吗?」傲扬不死心的追问。 「优只是不想得到先生和夫人的太多焦点。」优边拿出书包里的记事本边说。 「所以你才有时间去搞「鬼」是吗?」傲扬故意抽走优的本子。 「我只是用了一点点技巧,先生不喜欢我接触太多道上的事。」优淡淡的说。 「我爸要是知道鬼是你搞出来的话,肯定会气疯掉。」傲扬惟恐天下不乱的说。 「律先生的怒气优承受不起,还是留给少爷自己吧!」优把本子夺回来,冷冷瞥了他一眼。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少爷总是要找他麻烦,似乎这样他就能得到乐趣似的。 傲扬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了事。下午的课,他理所当然的翘掉了,优连追都来不及追,索性放牛吃草去。 第4章 「老大,新学校如何?」三个男学生和优坐在学校附设的咖啡厅里,其中之一开口问。 「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进了这间「高级」学校。」优轻啜着刚端上来的热咖啡说。 「那可不,我们自然是要追随老大而来罗!」另一个狗腿的说,立刻换来其他两个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四个皆是一时之选的人谈笑风生的在咖啡厅里旁若无人的笑闹着,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旁人好奇打量的眼神,也许是他们早就习惯成为焦点了。 「闇,你们怎么会进这间学校的?你家那些老人没说话吗?」优转过头对一个一直看着他们的女学生温柔的笑了笑,当下引来一阵骚动。 「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安德学园出名的就是低升学率和黑道学风!我可是卖了我未来的自由啊!」闇愤愤不平的说。 「你这个第一继承人什么时候有自由可言啦?」在一旁的夜不给面子的吐嘈他。 男孩们又闹了起来,闇、夜、令都是出身著名的政商世家,巧合的在回国的飞机上遇到了优,从此就注定了后来的生活。 因为种种原因,闇、夜、令虽然和优在玩一些见不得光的组织,但却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曝光。因此外界唯一知道的就是鬼和他的「闇夜令」。传说,鬼的闇夜令一出 ,随之而来的就是肃杀和臣服。 「你家少爷还是老样子吗?」夜在提到傲扬时有点不屑的问。 「别提他了,最近他越来越喜欢跟我唱反调,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优重重的放下杯子,不满的抱怨。 「也许他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令小小口的喝着还在冒烟的热可可说。 「拜托!令,别装得那副死样子好不好啊!」夜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怎样啦!」令故意装得像小女人的样子说。 「喔!天啊!杀了我吧!」闇用力一拍额头,受不了的往后一靠。 「那我就如君所愿吧!」令突然起身绕到闇身后,用力的勒住他的脖子。 「救命啊!杀人啦!」闇没气的拍着桌子叫喊,夜和优纷纷离席,装作不认识他们。 「优,今天晚上去「Dear」吧!」闇趁着这个时机对优说,Dear是个龙蛇杂处的PUB,也是他们最佳的情报来源处。 「有事?」优难得好奇的挑眉问。 「不,只是想去逛逛。」闇彷佛想要隐藏什么,故作平静的说,优不置可否的笑笑。 「好,那我们今晚就在那儿玩了。放学就去吧!」优带着深意的笑看着闇,看得他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放学之后他们先去四处晃了晃才进到PUB,各人都换下了校服,虽然优是个男孩子,但是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他却给人一种纤弱的感觉。 「我还是受不了这里的噪音!」令从刚踏进门就开始抱怨到现在。 「小可看起来挺陶醉的。」优瞥了眼站在吧台后随音乐摇摆的酒保,夜不自在的撇撇嘴。 「他们的乐队换人了。」闇眼尖的发现舞台上的改变,其中一个身影看起来份外熟悉。 优似乎没有听到,一径的走向吧台边,一行人就地找到位子就坐了下去。 「小可,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优挥手招来了忙得半死的酒保,别看小可一身帅气的样子,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儿呢! 「优!怎么,又带一票资优生来啊?」小可没好气的看着优闲得纳凉。 「小可妹妹,只有优才是不折不扣的资优生吧!」令皮皮的趴在吧台上抗议,换来的是小可用奶油画了他一脸。 令当然不依的闹了起来,扯得小可也是一脸奶油,只是向来和令唱双璜的闇却有点不好意思,优看到闇的表情笑了起来。 「你怎么笑成这样?」夜挨到优的身边问。 「你看闇!我看他八成对小可有意思。」优小声的靠在夜的耳边说。 「优,给你一个任务。进来调杯蚱蜢送上舞台。」小可走到吧台外硬把优拉了进去,顺便把点单塞给他。 「你还真会利用人呢!」优没好气的接过单子和小可递过来的酒具。 「反正你是老板的大弟子,白白放着也是浪费。」小可一点也不感到羞愧的说。 优只好认命的调起酒来,熟练的技术出自老板的TJ,兴致一来优也开始耍弄了起来,把摇杯甩来甩去的。 「老大,蚱蜢是这样调的吗?」夜好歹也在夜店混过,什么时候蚱蜢换调法了? 「这杯是我要喝的雪泡。」优理所当然的笑着说,当场就开始品尝起来了。 「小鬼!我这店总有一天被你喝垮!」优才喝了一口,头上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老板打了一记。 「计较那么多!」优撇撇嘴,像是在嘲笑对方的小气。 优跟他笑闹了一阵才不甘不愿的拿着调好的酒走向舞台。 「你们的酒来了。」优端着酒闪过人群向台上喊着,抬起头来才发觉有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头挡在他眼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优吃惊的低呼,傲扬有点不悦的皱着眉接过酒杯。 「这句话该是我问吧!」律傲扬顺手把优拉上了舞台,他的动作引来了注目,当然老板和夜他们也都看到了。 「别……」优不自在的甩开傲扬的手,对台下从容的笑一笑之后便要下来,但乐队的人摆明了要把他困在台上。 傲扬拉着优坐到一旁,身为主唱的他把优放上了高脚椅,拉过麦克风对着优唱起歌来。优原先有点不耐,不过想想,既然傲扬那么好兴致……他从容的靠着椅背听了 起来。 傲扬一首情歌唱完,台下已经喧哗得不像样儿了。 本来嘛!这么清秀的小男生就不多见了,某些小女生更是对美少男的同性恋情有着梦幻似的憧憬,叫嚣着要傲扬亲优。优没遇见过这种阵仗,进退不得的困在傲扬张 开的怀里,终于老板上台说话了。 「我看就我这老人来唱一首歌吧!放过亲爱的小弟弟吧!」老板对优眨了眨眼,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老板的爵士歌曲成名已久,难得有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优看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走了,乐得赶紧下台,傲扬却不愿放过他的跟着他到了吧台边,夜识趣的让出位子,跟着小可去挤那个小小的吧台里。 「这就是你的闇夜令?」看来傲扬对优的生活不是一无所知,当下正确的指名道姓,不过律优可没那么好兴致,性格的一偏头。 「还在气什么?」傲扬轻轻松松把优抱起放在腿上,优故意的用力压他。 「我不喜欢受到注目,尤其是这种地方。」优靠近傲扬的怀里,亲昵而自然。 傲扬带着笑抚着他的发,如果优看得见傲扬这时候的眼神,他就会发觉那里面充满的不是挑衅,而是更为温暖的情感。 只可惜优的脑后没有长眼睛……不过在他对面的夜可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 傲扬仍是抱着优,他的思绪飘回好多、好多年以前,当他第一次见到优的时候。 那是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天使跟着爸妈回家,他的五官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眼睛比较大、比较深、而且还是好漂亮的碧绿色,鼻子也比较挺,妈妈说他会是他的小 弟弟…… 为什么这个小弟弟天使只会笑呢?还只是个小男孩的傲扬跑去问他妈妈,妈妈说弟弟的心生病了。傲扬想要治好他,所以不断的做一些会惹哭他的事情。可是他都不 哭,就算受了伤,也只是一直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样,没有温度、也没有表情。 渐渐的随着傲扬长大,因为小孩子似懂非懂的别扭,他疏远了这个在同侪中看起来太娘娘腔的弟弟。虽然他知道优其实一点都不娘娘腔! 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优开始会像正常人一样的作息,不再昼伏夜出,异色的眼睛也戴上了隐形眼镜遮掩。当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再缠绕在优的身边时,但优 ……却好像始终没有朋友似的暗暗跟在他身后。 好几次他想赶走优,但是优却不发一语的躲了起来,慢慢的就算他可以感觉到优跟在他身后,却是再也找不到优的身影……他已经学会跟踪他而不让他发现了。 曾经他一直不了解为什么优要叫自己少爷,曾经他因为嫌烦而真的把优当成下人在使唤,最后的结局是他因为舍不得优做那种活儿,所以自己下去偷偷的把事情都做 完。 最后他才发现到原来他对优所持的从来就不是兄弟之情,他是爱上这个天使了,虽然他们两个都同样是男的。 但他不敢讲,怕讲了,重视尊卑之别的优会远远的躲到角落里;怕讲了,他会怕他这个怀有邪念的哥哥。这是他不能忍受的。所以他宁愿偶尔找他的碴,跟他斗斗嘴 ,也不能、不敢把心里的爱意泄露。 第5章 「在想什么?」优转过头看见傲扬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没什么。」傲扬笑了笑摇摇头。「你不再叫我少爷了?」 「那是优心情不好的时候气你用的!」闇终于逮到机会插嘴,优愤愤的瞪他一眼。 「小可,给我一杯鬼哭神嚎。」优趴在吧台上叫,小可白了他一眼。 「给他一杯牛奶。」优身后跑出一个声音,正是应该站在台上唱歌的老板。 「那种混酒你喝不来的,乖乖喝牛奶。」老板大手罩住优的头,优不悦的甩了甩。 「咱们的主唱大人先生,如果你谈情说爱完,可不可以麻烦请你回到台上?」舞台上的吉他手戏谑的说着,傲扬皮皮的对台上比了个不屑的手势,又惹来群众一阵喧 闹。 「他是个天生的聚光灯。」老板坐在优的身边,看着回到台上又跳又唱的傲扬说。 「但我却是最见不得光的。」优喃喃的说,老板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拍了拍他的肩。 「还是没打算把你的身份向律诗成公开吗?」老板像是知道什么似的问。 「说来,应该是他不该想要把野兽变成宠物吧!为什么不跟他说说看呢?」令的插嘴换来优的一个白眼。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你那对政界名人的爸妈说你现在在干嘛?律家和黑道的关系匪浅,倘若我们有人涉足其中,就不能再维持律家的中立,连带的就会影响到先生努 力维持的和平。」优没好气的解释。 「那律傲扬咧?哪个帮派不知道他这个独来独往的打手?」夜不平的说。 「他只是一个人,而且也没捅出什么大乱子,先生就随他去了,毕竟将来要继承律家的人是他,他也需要建立起他的声势。」优耸耸肩,还是只能无奈的说。 「是啊!谁叫我们都是偏激份子,做不来他好言相劝的那一套。」闇暴力的笑着,他的话同样的也惹笑了其他人。 「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最近没听说有事情啊!」好不容易偷闲的小可拿着一小杯调酒喝着问,优莫测高深的笑了下。 「如果你不想踏入鬼的世界,最好就不要知道太多事。」夜在一旁为优的笑容下注解,小可识趣的笑笑走开。 「听过冯德昌这个人吗?」优看小可走开了才开口问。 「绰号昌哥,应该只是个小混混而已吧!不过冯家倒是很大的一个黑道家族,跟律家一向不对盘。怎么?他找你麻烦?」老板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颇感兴味的问。 「他跟傲扬好像有宿怨。」优摇摇头回答,然后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那就不意外了。」闇在一旁凉凉的说。「照律傲扬那种样子,再家上冯、律两家本来就互看对方不顺眼,冯家的人会跟他没有恩怨才怪!」 「算了,我再处理好了。」优白了闇一眼,然后不再开口讨论,转头看台上的表演。 「去跳跳舞吧!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老板极力的怂恿着。 闇夜令本来就想下舞池了,再加上有人怂恿,那就当然兴奋的去了。优仍只是拿着杯子轻啜着饮料,看着舞池中疯狂的人群。 「小孩,不要太少年老成了,像个普通的孩子会比较讨喜一点。」老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优仍是笑着回应,没有其他反应。 「这句话来得太迟了一点。」优轻轻的说,眼神转移到有点引起骚动的闇夜令三人身上,PUB里狂热的飙舞气氛似乎与优绝缘似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人群恣意的随 音乐起舞。 傲扬低低的唱着情歌,舞池中一对对男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情侣,但都相拥起舞。优闭着眼听傲扬的声音,他还记得小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傲扬总是找他的麻烦、 欺负他,可是晚上却又会偷偷跑进他房间轻轻唱歌给他听。 他记得他总是装睡,因为他发现当他睡着之后傲扬都会用好听的声音轻轻的在他耳边跟说话、唱歌。因为贪恋那个声音,所以他总是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长大之后他却慢慢发现自己和傲扬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了,傲扬是位尊极荣的少爷,而他自己……他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想把这念头甩出脑海,却偏偏是越来越清楚, 索性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 「你知道冯德昌最近的作息吗?」优突然开口,目光已不再是单纯的学生。 「嗯……明天南部的帮派北上来聚会,他应该会在场。」老板想了想后说。 「你要去找他麻烦?」老板多问了一句,优轻扯了下嘴角。 「今天他撂下狠话要找他麻烦。」优抬头看了一眼台上唱得陶醉的人。 老板明了的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他毕竟是开店的,总得要保持中立、置身事外生意才能过得久长,这一点他明白得很,优当然也明白。 「有空多到人群中走走,你越来越自闭了!」老板顺手叫来一杯可乐给他,优白了他一眼,豪爽的一口干完。 「自闭的我现在要闪人了!」优跳下椅子,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跑了。 「不跟他们说一声吗?」老板远远的喊着,优只是朝身后挥挥手,身影随即消失在灯红酒绿的地方。 ****** 「昨天为什么不等我?」第二天上学途中,傲扬趁着红灯的机会拦下优兴师问罪。 优只是耸耸肩就顺着绿灯而行,傲扬不死心的追在后面。 「我没跟律先生说会晚到家。」优说了个敷衍却让傲扬不得不放弃追问的答案。 上课中的优是模范学生,备得各科老师的注目与欣赏,他也得体的周旋在龙蛇杂处的同学之间。 中午时间他消失了一下子,傲扬趁着上课时小睡了一下,醒来时才发觉他不见了。正要起身去找人,他却又马上出现在教室门口。 「去哪儿了?」傲扬不悦的皱着眉问他。 他有点讶异的挑眉,举起手上的面包和牛奶。 「张罗我的吃食去,少爷不会连这都要管吧!」优似笑非笑的说,反而显得傲扬小题大作了,他不悦的哼了一声,再次踱回自己的位子补眠去。 下午的课如傲扬所想得,极其无聊,真搞不懂优为什么还能上得怡然自得,还让各科老师对他寄予厚望! 「喂!我要闪了,今天不回去吃晚饭了。」傲扬踢踢优的椅子,随意的抓起书包说。 「今晚是南部帮派的聚会,少爷不会是想去插一脚吧!」优反看了他一眼。 傲扬率性的揉揉他的头,敲了他桌子一下,带着含有深意的笑就离开了。 「你要我跟律先生怎么说?」优稍微提高了嗓子问。 「随便!」傲扬头不回的说。 优摸摸鼻子。傲扬今晚不回去?这倒好,这么一来就更热闹了!扯着邪魅的笑容,优安静的解决午餐。 ****** 夜深人静的暗巷里,一群人静静的走着,仔细看,他们手上都拿着某些会反光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点脚步声,只有一个戴着半脸面具的人带领着他们。 「昌哥,今天晚上真是够爽的了!那个什么律傲扬,还不是被我们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另一群人得意忘形的说,不加掩饰的声音在暗夜里听来格外明显。 「哼!我还以为律傲扬有什么了不起,结果是个俗仔!」被称为昌哥的冯德昌也是不屑的说,身后一群附和的人笑闹着。 突然一瞬间,先前那一票安静得不像话的人纷纷拿起手上的东西往冯德昌一行人身上砸过去,被打的那一方虽然愣了一下,但仍然是马上抽出自己的家伙反击。 戴着半脸面具的人站在远方观战了一会儿,像是看到了什么契机,于是拎着手上的球棒毫不迟疑的走向冯德昌,瞬间暗巷成了青少年帮派斗殴的现场。 闷哼声、金属与金属的交错声,一下子取代了深夜的宁静,地上满是血迹与躺着哀号的人。为首的几个人,包括冯德昌自己,也在那个戴着半脸面具的人的攻击下倒 地不起。 看了下战况,决定见好就收的首领唤了一声,一瞬间所有手下都放弃打斗,四散到黑暗之中,地上只留下冯德昌他们一行被打得凄惨落魄的人。 无声的来、无声的离去,全体蒙面,只有一个人戴着半脸面具,冯德昌他们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能躺在地上等待天明。 「一定是、是鬼!」不知哪个还有力气的人气喘嘘嘘的说。 道上谣传:行事安静、全体蒙面是鬼的特色,而那个唯一戴着半脸面具的人相传就是鼎鼎大名的鬼,但从没人能证实。 他的话引起其他神志还清醒的人一阵惊栗,怎么会去惹上鬼? 一堆疑问的符号顿时浮在他们四周,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为什么行事邪门的鬼会找上他们开刀! 第6章 律家围墙里,一个黑衣劲装的人正蹑手蹑脚的想要爬上二楼。踩着水管、抓着墙壁的裂缝,熟悉得像是早就作过千百次一样。 爬着爬着,半脸的金属面具从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掉在水泥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黑衣人暗叫声不好,忙顺着水管再溜下去,在月光的照射下,黑衣人的面孔逐渐清楚,虽然额上染了些血迹,但是不妨碍他立体而显着的五官。 「该死的!就说不要这什么烂面具了,令还坚持……」优压低了声音抱怨着,手下不停的再往二楼爬去。 才要推开自己房间的窗子,窗子却自动开了,吓了一跳的优差点儿没从二楼摔下去。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傲扬从窗子里探出半个身子问。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少爷!」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他的协助下爬进房间。 「模范生今天去哪儿啦?去同学家研读功课?全天下只有妈会被这种理由骗去!」傲扬把优拉上来之后,随兴的倒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优先整了整零乱的长发,将它绑好成一束后才正眼看傲扬。 「说真的……该死的!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傲扬才想闲话家常,一抬眼却看见优额上鲜明的血迹,又惊又怒的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揪着优到灯光下看个清楚。 「小声点儿,吵醒先生和夫人就不好解释了。」优淡淡的说,任他检视身上的外伤。 「鬼今晚又出现了?」傲扬眯着眼质问,但压低了声音。 「你想加入吗?」优轻笑着反问。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是你家的事少管! 傲扬虽然生气,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忿忿的回自己房里翻出急救箱,再悄声的潜入优的房间。 「你可不可以少受点儿伤啊?」傲扬边上药边生气的说。 优翻翻白眼、撇撇唇,完全当他是罗嗦的老太婆。 好不容易上好药、包扎好,优却是昏昏欲睡了,看他爱困的样子,傲扬纵有满腹的怒意也只好慢慢消去。 「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轻手轻脚的把受伤的优抱上床,傲扬靠在床头边轻叹。 什么时候他才会知道……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早就超过了普通的兄弟之情?什么时候他才会知道看到他受伤的自己,有多么心疼?傲扬蹙紧了眉头想。 看着他因剧烈运动红润的脸,傲扬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唇,轻轻的踏出房间、阖上房门,一切的动作都轻声得不愿惊醒优。 但是等房门阖上之后,优却倏地坐了起来,抚着刚才被亲吻的唇,出神的看着门口。 这个亲吻……是什么意思?优烦恼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道墙就是傲扬的房间,优却觉得他离他好远好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办法再揣测他的心意,也许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去相信揣测出来的结果吧!挨 着与傲扬房间相通的那面墙壁,优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优照样起了个大早,匆匆的挟带早餐出门,也没想等傲扬。 「不等我,你要去哪儿?」才走到门口,神出鬼没的傲扬突然堵在他面前。 「少爷今天起得很早。」优不想去看这个让他失眠一夜的男人,低着头穿鞋。 强硬接过他肩上显然过重的书包,傲扬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出门,跟在他后面的优可就没那么有闲情逸致了,黑眼圈和板着的脸,在在显露出他的心情奇差无比。 中午优偷偷溜去找闇夜令,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也挂彩了,但无损他们的俊容。 「冯德昌后来怎么了?」优和他们溜上屋顶,靠着围墙的优慵懒的问。 「三根肋骨断掉、内脏轻微受伤出血,大概要在医院待上个把月吧!」夜说着刚才由手下调查出来的情报。 「不如我们趁这时候挑了他的地盘。」好斗的令只想着玩,想要再挑起一次争战。 「他身后可是冯家这个黑道家族耶!他们不会说话吗?」夜想得多一点。 「自己的儿子打输了,他还有脸面跑出来大吼大叫吗?」令不屑的哼着。 「但我们可是把他儿子送进医院的主谋耶!就算现在他们不知道鬼是谁,但也不能保证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啊!」深谋远虑的闇说。 再怎么说冯家毕竟是真正的黑道,不会是他们这种行事激烈一点的小小组织对抗得起的,不要说别的,光说他们手上的黑枪就成了。球棒对枪,这打得起来吗? 「那我们就早一步把可能认出我们的人给弄得说不出话来,不就得了?」优似笑非笑的弄着颊边的发。 闇夜令听到他的话都笑了出来,四个人若无其事的下了楼,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去。 校园内老大冯德昌受伤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正好在他班上的优却也无巧不巧的受了伤,当然就有些人把两个人联想了起来。 优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多久,一群人就涌了上来。 「律优,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冯德昌几个还能行动的手下当着全班的面向优兴师问罪了起来。 优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他们毕竟还是忌惮坐在他身后的律傲扬,所以没有直接跟他有肢体接触,但是优刚才瞥他们的那一眼中包含的不屑和轻视却激起了他们的怒 气。 「妈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一个人揪起优。 也许是优等生和他们这些小混混的差别太大了吧!对于优的眼神他们敏感得很,一群人都忿忿的叫嚣着。 但是优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一下子就让那个揪住他的人放了手,顺带还用极不自然的方式将那个人的手臂弯折,随时都可能让他骨折。 「优,住手!」面带笑容打算看戏的傲扬终于开了口,优看了他一会儿。 「是,少爷。」优这才放了手,没有折断冒犯他的人的手。 傲扬为他这声称呼皱起了眉,当然他也看得出来优的不悦。 「你一定就是鬼!」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人指着优的鼻子大叫。 傲扬对这些人不知好歹的挑衅终于也动了怒,狠狠的一脚踹上那人的肚子,将他踢飞到教室的另一头。 「你在指控律家人是鬼吗?」傲扬追了上去,一脚踩住那人躺在地上的脸。 以律家的地位和威势而言,想要继续脱离帮派的色彩,就必须维持住中立的形象,所以他们虽然有足以自保的武力,但也仅止于此。 傲扬虽然有涉足帮派,但他也始终以单打独斗的姿态出现;优虽然组成鬼,却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 任何律家人只要做了危及律家中立的事,就会被视为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傲扬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的原因。 大概他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傲扬把脚拿开之后,一群人就落荒而逃的跑出教室。 「这样你满意了?」傲扬同样气冲冲的踏回优的身边,一把揪起了他。 「少爷,优不懂你在说什么。」装傻的优却是一脸正经,让人不得不相信他。 用力哼了一声,傲扬重重的放下优,但他靠着桌椅稳稳的站定,连气都没有喘一下。 「收起你对爸的样子,你该知道在外人面前你是什么身份!」傲扬生气的一把抓起书包翘头去,也不管还有什么课,满肚子火的他只想好好的找人打一场架。 「你再翘课的话,上课时数就会不够了。」优冷冷的提醒着一脚踏出教室门口的傲扬。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不然你跟着我进到这个学校干什么?」傲扬也冷冷的回应,一转身就消失在教室前。 接下来依然照常的上课,虽然教室里的学生个个都对优和傲扬的关系满怀着好奇,但是优那持续不变的冷脸和刚才制服挑衅的人的身手,却让他们裹足不前。 好不容易敲了放学的钟声,气氛沉重的教室也松了一口气,优等钟声一打完就抓着书包闪出教室。 ****** 闷了几天,心情低落的优和闇夜令又到了Dear,今天驻唱的不是傲扬那个乐团,所以优也不用怕会突然遇上他。 「你今天干嘛心情那么差啊?」缠着他的令玩弄着面前的酒杯问,优没答话。 「因为冯德昌的人吗?」不死心的令又问,优不堪其扰的转过头去。 「别烦他了,让他自己去静一静吧!」夜凑上来把令压走,临走前他看了优一下。 「如果鬼这个身份真的让你这么烦恼,你就走吧!」夜低声的说。 优同样的没有回应他的话,直直的盯着面前闪着金光的浅褐色液体。 他怎么会不知道「鬼」对律家来说会是个多大的地雷?! 律家的长老们会怎么说? 优甚至不敢去想!鬼的行事作风太诡异、也太邪气了,律家是不可能容许他这么做的。 但是他可以抽身吗?背弃一票跟随着他的人、背弃闇夜令这三个他视为手足的朋友?是他不该把鬼当成自己的,为了替傲扬解决暗藏的危机,他让鬼出动了好多次。 傲扬大概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说过些什么,直到今天冯德昌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为了鬼的事而发怒。 也许是因为这次动的人背后的靠山太大了,堂堂的冯家,不可能会任由自己的儿子被人暗算而不追究的。 这么一来事情一定会闹到律诗成那里,凭着律家的情报网,鬼的身份也难逃被掀出来…… 沉思在自己心事里的优一杯接一杯的点着烈酒,直到酒保觉得不对劲,拉来了老板,这才中止了优买醉的行动。 被老板紧急召来的闇夜令看到优醉得一蹋糊涂,他们也吓了一大跳,最后还是决定先送优回家再说! 醉醺醺的优由三个不认识的男孩子送回家,律家老小免不了一阵惊怪。 「律妈妈,我们是优的朋友……」闇彬彬有礼开口,却被令截去语尾。 「优又要吐了!」令忙不迭抱起优,律夫人连忙扶着他到厕所去。 「优他……心情有点不好。」夜想了半天只有这个藉口,所以他难以启齿的说了出来,至于有没有人相信……呵!另当别论。 「你们是闇夜令吧!」律诗成坐在沙发上看着坐立难安的两个男孩说,闇和夜立即错愕的看着他。优不是说他家那个黑道老大不知道吗? 「优他……」闇喃喃的开口,瞬间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是鬼吧!」律诗成笑得像只成精的老狐狸,这闇和夜一下子就被他套出话来了。 「我……」夜瞪了闇一眼,闇哀怨的正要反驳,但夜却撇过头去。 「你自己去跟优解释。」夜阴阴的说,一点都没有同胞爱…… 「鬼的名声很响亮,你们也花了不少功夫吧!」律诗成无意去追究小辈间的相互陷害,只是带着和煦的笑容问。 「是优能干,不是我们厉害,他有他独特的领袖魅力让人想跟随。」夜索性摊开来讲。 「这点我很早就知道了。」律诗成轻笑了下,苦笑的意味浓厚。 「那律先生为什么不让优自由呢?律家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家庭吧!」这是闇的疑惑也是众人不解的地方,他不相信素有盛名的律诗成只是因为优的行事就否认他。 「你们有问过优吗?」律诗成不答反问,闇点点头。 「但他说得不清不楚。他说因为律傲扬只是一个人,所以就无所谓;但我们却是一整个组织,所以会危害到律家的和平。」夜转述优不久前说的话。 「这个孩子只会替人家担心,一点都不会想想自己!」律诗成百般无奈的叹息。 「优他……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闇疑惑的开口。 「优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是整个律家用尽心力埋藏的过去。那段过去太血腥、太不堪,所以我尽量不让优接触任何会唤醒记忆的事物。鬼的作为就跟优的过去很相 似,等于是随时把优曝露在危险之下。」律诗成缓缓的道出原因。 「所以您是为了保护优才不让他接触黑道的吗?」闇抓出了重点,不过与其说是保护优,不如说是保护那些记忆的封印还来得恰当。 「你们知道优不是中国人,他的血统很复杂,也会掀起一阵动荡。作为一个父亲而言,我宁可优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不要他因为过往的不堪而把自己逼疯。」说这 些话的不是那个大公无私的铁血人物,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孩子的慈爱父亲而已。 「但是,也许这样的生活才能让优快乐啊!不然他为什么要偷偷的组织鬼?品学兼优的那个优只是个洋娃娃,没有表情的;但是身为鬼的优是光采夺目的,是魅惑人 心的!」夜为优不平,既然优不会、也不敢对律诗成说这些话,那就由他来说! 律诗成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对他们笑一笑。 「今天告诉你们优的事情,是因为闇夜令和鬼是生死至交。但是你们应该明白,律家会不顾一切保护律家的孩子。你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不顾一切的意思。」律诗 成带着笑意,但却又无比严肃的说,闇和夜也正经的点点头,律诗成这才欣慰的笑了。 优是多么幸运能有这些聪明的孩子跟随他,但他的身世……却是他最大不幸的根源。就算是倾律家所有的能力也不足以与那个人对抗,但那个人却偏偏是优最亲最亲 的父!要到何时上天才会眷顾到优这个祂遗忘许久的孩子呢?律诗成叹息着。 律家围墙里,一个黑衣劲装的人正蹑手蹑脚的想要爬上二楼。踩着水管、抓着墙壁的裂缝,熟悉得像是早就作过千百次一样。 爬着爬着,半脸的金属面具从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掉在水泥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黑衣人暗叫声不好,忙顺着水管再溜下去,在月光的照射下,黑衣人的面孔逐渐清楚,虽然额上染了些血迹,但是不妨碍他立体而显着的五官。 「该死的!就说不要这什么烂面具了,令还坚持……」优压低了声音抱怨着,手下不停的再往二楼爬去。 才要推开自己房间的窗子,窗子却自动开了,吓了一跳的优差点儿没从二楼摔下去。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傲扬从窗子里探出半个身子问。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少爷!」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他的协助下爬进房间。 「模范生今天去哪儿啦?去同学家研读功课?全天下只有妈会被这种理由骗去!」傲扬把优拉上来之后,随兴的倒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优先整了整零乱的长发,将它绑好成一束后才正眼看傲扬。 「说真的……该死的!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傲扬才想闲话家常,一抬眼却看见优额上鲜明的血迹,又惊又怒的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揪着优到灯光下看个清楚。 「小声点儿,吵醒先生和夫人就不好解释了。」优淡淡的说,任他检视身上的外伤。 「鬼今晚又出现了?」傲扬眯着眼质问,但压低了声音。 「你想加入吗?」优轻笑着反问。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是你家的事少管! 傲扬虽然生气,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忿忿的回自己房里翻出急救箱,再悄声的潜入优的房间。 「你可不可以少受点儿伤啊?」傲扬边上药边生气的说。 优翻翻白眼、撇撇唇,完全当他是罗嗦的老太婆。 好不容易上好药、包扎好,优却是昏昏欲睡了,看他爱困的样子,傲扬纵有满腹的怒意也只好慢慢消去。 「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轻手轻脚的把受伤的优抱上床,傲扬靠在床头边轻叹。 什么时候他才会知道……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早就超过了普通的兄弟之情?什么时候他才会知道看到他受伤的自己,有多么心疼?傲扬蹙紧了眉头想。 看着他因剧烈运动红润的脸,傲扬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唇,轻轻的踏出房间、阖上房门,一切的动作都轻声得不愿惊醒优。 但是等房门阖上之后,优却倏地坐了起来,抚着刚才被亲吻的唇,出神的看着门口。 这个亲吻……是什么意思?优烦恼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道墙就是傲扬的房间,优却觉得他离他好远好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办法再揣测他的心意,也许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去相信揣测出来的结果吧!挨 着与傲扬房间相通的那面墙壁,优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优照样起了个大早,匆匆的挟带早餐出门,也没想等傲扬。 「不等我,你要去哪儿?」才走到门口,神出鬼没的傲扬突然堵在他面前。 「少爷今天起得很早。」优不想去看这个让他失眠一夜的男人,低着头穿鞋。 强硬接过他肩上显然过重的书包,傲扬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出门,跟在他后面的优可就没那么有闲情逸致了,黑眼圈和板着的脸,在在显露出他的心情奇差无比。 中午优偷偷溜去找闇夜令,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也挂彩了,但无损他们的俊容。 「冯德昌后来怎么了?」优和他们溜上屋顶,靠着围墙的优慵懒的问。 「三根肋骨断掉、内脏轻微受伤出血,大概要在医院待上个把月吧!」夜说着刚才由手下调查出来的情报。 「不如我们趁这时候挑了他的地盘。」好斗的令只想着玩,想要再挑起一次争战。 「他身后可是冯家这个黑道家族耶!他们不会说话吗?」夜想得多一点。 「自己的儿子打输了,他还有脸面跑出来大吼大叫吗?」令不屑的哼着。 「但我们可是把他儿子送进医院的主谋耶!就算现在他们不知道鬼是谁,但也不能保证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啊!」深谋远虑的闇说。 再怎么说冯家毕竟是真正的黑道,不会是他们这种行事激烈一点的小小组织对抗得起的,不要说别的,光说他们手上的黑枪就成了。球棒对枪,这打得起来吗? 「那我们就早一步把可能认出我们的人给弄得说不出话来,不就得了?」优似笑非笑的弄着颊边的发。 闇夜令听到他的话都笑了出来,四个人若无其事的下了楼,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去。 校园内老大冯德昌受伤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正好在他班上的优却也无巧不巧的受了伤,当然就有些人把两个人联想了起来。 优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多久,一群人就涌了上来。 「律优,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冯德昌几个还能行动的手下当着全班的面向优兴师问罪了起来。 优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他们毕竟还是忌惮坐在他身后的律傲扬,所以没有直接跟他有肢体接触,但是优刚才瞥他们的那一眼中包含的不屑和轻视却激起了他们的怒 气。 「妈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一个人揪起优。 也许是优等生和他们这些小混混的差别太大了吧!对于优的眼神他们敏感得很,一群人都忿忿的叫嚣着。 但是优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一下子就让那个揪住他的人放了手,顺带还用极不自然的方式将那个人的手臂弯折,随时都可能让他骨折。 「优,住手!」面带笑容打算看戏的傲扬终于开了口,优看了他一会儿。 「是,少爷。」优这才放了手,没有折断冒犯他的人的手。 傲扬为他这声称呼皱起了眉,当然他也看得出来优的不悦。 「你一定就是鬼!」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人指着优的鼻子大叫。 傲扬对这些人不知好歹的挑衅终于也动了怒,狠狠的一脚踹上那人的肚子,将他踢飞到教室的另一头。 「你在指控律家人是鬼吗?」傲扬追了上去,一脚踩住那人躺在地上的脸。 以律家的地位和威势而言,想要继续脱离帮派的色彩,就必须维持住中立的形象,所以他们虽然有足以自保的武力,但也仅止于此。 傲扬虽然有涉足帮派,但他也始终以单打独斗的姿态出现;优虽然组成鬼,却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 任何律家人只要做了危及律家中立的事,就会被视为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傲扬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的原因。 大概他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傲扬把脚拿开之后,一群人就落荒而逃的跑出教室。 「这样你满意了?」傲扬同样气冲冲的踏回优的身边,一把揪起了他。 「少爷,优不懂你在说什么。」装傻的优却是一脸正经,让人不得不相信他。 用力哼了一声,傲扬重重的放下优,但他靠着桌椅稳稳的站定,连气都没有喘一下。 「收起你对爸的样子,你该知道在外人面前你是什么身份!」傲扬生气的一把抓起书包翘头去,也不管还有什么课,满肚子火的他只想好好的找人打一场架。 「你再翘课的话,上课时数就会不够了。」优冷冷的提醒着一脚踏出教室门口的傲扬。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不然你跟着我进到这个学校干什么?」傲扬也冷冷的回应,一转身就消失在教室前。 接下来依然照常的上课,虽然教室里的学生个个都对优和傲扬的关系满怀着好奇,但是优那持续不变的冷脸和刚才制服挑衅的人的身手,却让他们裹足不前。 好不容易敲了放学的钟声,气氛沉重的教室也松了一口气,优等钟声一打完就抓着书包闪出教室。 ****** 闷了几天,心情低落的优和闇夜令又到了Dear,今天驻唱的不是傲扬那个乐团,所以优也不用怕会突然遇上他。 「你今天干嘛心情那么差啊?」缠着他的令玩弄着面前的酒杯问,优没答话。 「因为冯德昌的人吗?」不死心的令又问,优不堪其扰的转过头去。 「别烦他了,让他自己去静一静吧!」夜凑上来把令压走,临走前他看了优一下。 「如果鬼这个身份真的让你这么烦恼,你就走吧!」夜低声的说。 优同样的没有回应他的话,直直的盯着面前闪着金光的浅褐色液体。 他怎么会不知道「鬼」对律家来说会是个多大的地雷?! 律家的长老们会怎么说? 优甚至不敢去想!鬼的行事作风太诡异、也太邪气了,律家是不可能容许他这么做的。 但是他可以抽身吗?背弃一票跟随着他的人、背弃闇夜令这三个他视为手足的朋友?是他不该把鬼当成自己的,为了替傲扬解决暗藏的危机,他让鬼出动了好多次。 傲扬大概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说过些什么,直到今天冯德昌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为了鬼的事而发怒。 也许是因为这次动的人背后的靠山太大了,堂堂的冯家,不可能会任由自己的儿子被人暗算而不追究的。 这么一来事情一定会闹到律诗成那里,凭着律家的情报网,鬼的身份也难逃被掀出来…… 沉思在自己心事里的优一杯接一杯的点着烈酒,直到酒保觉得不对劲,拉来了老板,这才中止了优买醉的行动。 被老板紧急召来的闇夜令看到优醉得一蹋糊涂,他们也吓了一大跳,最后还是决定先送优回家再说! 醉醺醺的优由三个不认识的男孩子送回家,律家老小免不了一阵惊怪。 「律妈妈,我们是优的朋友……」闇彬彬有礼开口,却被令截去语尾。 「优又要吐了!」令忙不迭抱起优,律夫人连忙扶着他到厕所去。 「优他……心情有点不好。」夜想了半天只有这个藉口,所以他难以启齿的说了出来,至于有没有人相信……呵!另当别论。 「你们是闇夜令吧!」律诗成坐在沙发上看着坐立难安的两个男孩说,闇和夜立即错愕的看着他。优不是说他家那个黑道老大不知道吗? 「优他……」闇喃喃的开口,瞬间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是鬼吧!」律诗成笑得像只成精的老狐狸,这闇和夜一下子就被他套出话来了。 「我……」夜瞪了闇一眼,闇哀怨的正要反驳,但夜却撇过头去。 「你自己去跟优解释。」夜阴阴的说,一点都没有同胞爱…… 「鬼的名声很响亮,你们也花了不少功夫吧!」律诗成无意去追究小辈间的相互陷害,只是带着和煦的笑容问。 「是优能干,不是我们厉害,他有他独特的领袖魅力让人想跟随。」夜索性摊开来讲。 「这点我很早就知道了。」律诗成轻笑了下,苦笑的意味浓厚。 「那律先生为什么不让优自由呢?律家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家庭吧!」这是闇的疑惑也是众人不解的地方,他不相信素有盛名的律诗成只是因为优的行事就否认他。 「你们有问过优吗?」律诗成不答反问,闇点点头。 「但他说得不清不楚。他说因为律傲扬只是一个人,所以就无所谓;但我们却是一整个组织,所以会危害到律家的和平。」夜转述优不久前说的话。 「这个孩子只会替人家担心,一点都不会想想自己!」律诗成百般无奈的叹息。 「优他……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闇疑惑的开口。 「优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是整个律家用尽心力埋藏的过去。那段过去太血腥、太不堪,所以我尽量不让优接触任何会唤醒记忆的事物。鬼的作为就跟优的过去很相 似,等于是随时把优曝露在危险之下。」律诗成缓缓的道出原因。 「所以您是为了保护优才不让他接触黑道的吗?」闇抓出了重点,不过与其说是保护优,不如说是保护那些记忆的封印还来得恰当。 「你们知道优不是中国人,他的血统很复杂,也会掀起一阵动荡。作为一个父亲而言,我宁可优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不要他因为过往的不堪而把自己逼疯。」说这 些话的不是那个大公无私的铁血人物,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孩子的慈爱父亲而已。 「但是,也许这样的生活才能让优快乐啊!不然他为什么要偷偷的组织鬼?品学兼优的那个优只是个洋娃娃,没有表情的;但是身为鬼的优是光采夺目的,是魅惑人 心的!」夜为优不平,既然优不会、也不敢对律诗成说这些话,那就由他来说! 律诗成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对他们笑一笑。 「今天告诉你们优的事情,是因为闇夜令和鬼是生死至交。但是你们应该明白,律家会不顾一切保护律家的孩子。你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不顾一切的意思。」律诗 成带着笑意,但却又无比严肃的说,闇和夜也正经的点点头,律诗成这才欣慰的笑了。 优是多么幸运能有这些聪明的孩子跟随他,但他的身世……却是他最大不幸的根源。就算是倾律家所有的能力也不足以与那个人对抗,但那个人却偏偏是优最亲最亲 的父!要到何时上天才会眷顾到优这个祂遗忘许久的孩子呢?律诗成叹息着。 第7章 「救、救我……」昏睡的优一直不断的发出梦呓。 伊呀一声,优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又被轻轻阖上,一个人影进来坐到优的床边。 「优,醒醒!你在作恶梦!」傲扬试图摇醒优。对于优的恶梦他不陌生,从小就住在优的隔壁,对于优的症状他一清二楚,当然更知道这个恶梦缠了优有多长的时间 。 「傲扬?」优慌乱的张开眼缩近傲扬的怀里,冰冷的手脚还轻微的颤抖着。 傲扬轻轻剥开优紧缠着他的手脚,把他放倒在床上,帮他再度拉上被子。这一切他做起来是那么自然熟练,就彷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乖,继续睡喔!」傲扬蹲在床边轻声说。 「不要!睡了……又会……」优惧怕的说,傲扬握住他的手。 「不会的,我在这里陪你。」他哄小孩儿似的对他说,终于让优心安的闭上了双眼梦周公。 唉!看着优睡得天真的脸庞,傲扬再次为自己可怜的爱情远景叹气……同性的禁忌之恋果然成了最大的阻碍吗?一向自信的傲扬看着优毫不设防的睡脸深深的叹气。 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优难受的呻吟起来。 「我好热……好热……」他睁着迷蒙的双眼抓住傲扬的手。灼火似的肌肤被傲扬冷凉的手抚过的舒服感,让优更用力的把自己贴到他怀里。 「你吃了什么吗?」看见优的神情,顿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傲扬隐含怒火的问。 「有个人请我喝了几杯酒……」优喃喃的说,眼神越来越迷朦,抓着傲扬的手也往自己的身子上抚去。傲扬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优硬抓了住。 傲扬不是圣人,相反的他只是个已经尝过禁果而且又年轻气盛的青少年。 「你……在做什么?」优不明白的看着傲扬掀开他的被子。 「嘘!我在帮你啊!」傲扬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叫做「趁人之危」,但是……天可怜见,他渴望多久了! 「可是……为什么要脱掉衣服?」优这好奇宝宝又发问了,无辜的眼神莫名地挑起傲阳的欲望。 「别说话!」傲扬不耐的吼了一声,天知道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太冲动,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优受伤啊! 优乖顺地任傲扬除去所有的衣服,时下最流行的浅褐色覆盖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浅白大小不一的细疤却也布满优的胸前与后背,那些疤来自于优那些遗忘了的记 忆,就连带他回来的律诗成夫妇都不知道缘由。 傲扬轻轻抚着优完美的颈子,用他的手与唇代替眼睛「看」遍了优的全身,优也如他所愿的不再探讨奇怪的问题…… 优并没有失去所有的自制力,来自于过往的历练,让他具有超过常人的意志力,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傲扬的碰触,也知道他该拒绝这样超越界限的动作,但是……但 是…… 眼前是那清醒时绝不可能随意亲近的人,如今只要稍微伸手就能碰触,优收回了推拒的手,反倒是将傲扬更压近了自己。 当狂喜的傲扬叠上优的身体时,优是闭着眼的,傲扬从没有过和男人上床的经验,所以只能把优当成女人。 傲扬本能的将欲望探入优的身体中,没有任何前戏的秘穴受到外物的冲击,反射地收紧,却反而更加痛楚。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优睁大了眼想要推开傲扬,但傲扬却静 静的不动。 「嘘!忍一下就好了……」傲扬带着宠昵的口吻哄着优,优只是摇摇头想要把傲扬推开。 「痛!好痛!」优只是不断的叫着。男与女毕竟是不同的,乾糙的那里毕竟没办法像女人一样分泌润滑液,优感觉不到快感,只觉得身体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相衔之处在扭动中渐渐滑润,鲜血的铁锈味也弥漫在两人之间。优疼痛得筋挛,双脚缩上腹部却因为傲扬的阻碍而成了环绕之姿。 优因疼痛而绞紧的内壁让傲扬也痛楚非常,不得已,他只好用手在优的身上另外挑起情欲,试图转移他的注意,然后不顾一切的开始律动。 ****** 天将明时优醒了,低着头看身旁熟睡的人,他忘情地轻抚着他的脸。 正打算下床清洗的他却因为牵动了后方的肌肉,突然涌上椎心刺骨的疼痛,反而让他看清了现实的状况。 天!他和傲扬做了什么!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啊! 看着自己不着一丝的身体、再看看傲扬的……突然血气上冲,泊泊的血从鼻孔流了出来,慌乱的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厕所。 他居然会因为看一个男人的裸体流鼻血!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优不敢置信的呆住了,回过神的他像是要抹灭证据似的,把卫生纸全丢进马桶里冲掉。 一时激动造成的动作牵动了后茓,肾上腺素作用之后的剧痛传上优的大脑,让他颤抖地蹲下了身,温凉的液体沿着大腿流下来,被干涸血块覆盖的伤口让白浊的液体 揭开,痛得让他撕牙咧嘴地,却硬是不肯开口发出一个音来。 慌张的转开水龙头,也不管是冷水还是热水,他猛往自己身上冲,试图把昨晚他记得的、不记得的全冲走! 对于一个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人,就不要妄想去触碰!这是优的生活哲学。 既然是不可能,那就不要让任何的希望存在。所以不论他的心多么的渴望他、仅管他想他想得心痛,他也极力的抹煞所有对傲扬「不正常」的念头。 一个污秽肮脏的自己,只会让律家蒙羞而已!优不禁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面那个深刻的面孔、碧绿色的眼珠,他不明白为什么律先生能在外人面前毫不考虑的说自己是他的儿子? 他的手上染得满满的都是血,自己的、敌人的、甚至是无辜的老弱妇孺的!律先生说他的过往就当作是遗忘了好,但……他怎么也洗不去染在心上的血、怎么也脱不 去满身的尘土! 律先生一定是以为他忘掉了过往,所以才把他当成亲生儿子般疼爱的!优对这点深信不疑。所以即使他根本就对过往一清二楚,也不敢泄露一丝口风。 冲洗完换好装的优毫不眷恋的打开门走出去。 「……优?」一夜缠绵后沉沉睡去的傲扬好不容易清醒了,本想搂住身旁的优,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随手抓过闹钟,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优去了哪儿?他不知道,找遍了房间看不到一个人影,满床的血迹急慌了他,让他匆匆的套上衣裤就冲出房门。 慌忙冲下楼的他却只来得及看到优匆匆离开家门的背影。 「优!」无故的一阵心悸,傲扬几乎以为他要失去了他。 优回头看了他一下,深邃的眼一瞬间闪过伤痛,但他没说任何话,仍然往外走去。 这算什么?傲扬看着大门轻掩,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和楼梯,他再看了看不久以前拥住优的双手……这算什么! 还以为优愿意接受他就代表了他愿意让他分享生命中的一部份,但他仍是隐藏着自己,甚至不愿让他有更进一步探知他心事的举动。 难道昨晚从头至尾都是他会错意了吗?难道优根本就排斥他的接近吗?傲扬不禁有这种想法。 不!他律傲扬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任他逃走的!傲扬的眼底闪过不顾一切的决心,踏着自信的脚步而去。 第8章 「你要躲他躲到什么时候?」校舍的屋顶上幽幽的传来这样的问句。 优不需要抬头也知道问话的人是谁,但他还是躺着,只是把手臂横放在眼上。 闇、夜、令三个人从楼梯口的阴暗中走出来,担忧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令毫不掩饰的劈头就问。 优这个表面上的模范生破天荒的翘了课,一定发生事情了! 「你连对朋友都不信任了吗?」闇盘坐在优身边认真的质问。 优没答话,只是拿下了手,静静的看着他。 那双眼里头太多的沉痛让他开不了口,紧促的眉没有一刻放松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的孤僻?不是说好我们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令看出了优好像在担忧什么,却独断的把他们排除在外。 优身上那份无力与哀痛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闇夜令都随着担心了起来。 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变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我跟他发生关系了。」优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他……律傲扬?」令的话换来闇和夜的瞪视,他摸摸鼻子。 「我也只是问问嘛!男人跟男人……又不是那么常见!」令嘟着嘴碎碎念。 「还敢说,你自己每天都在这么做!」身为他的好友,如果不知道他每天混在PUB里是在做什么的话,那还算什么朋友?闇毫不留情的吐嘈他。 「我不该这么做的!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优自责的语气让闇皱起了眉。 「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夜好奇的问。 「我是个男的啊!难道你不会觉得恶心吗?」优甚至厌恶起自己来了。 「那又怎么样?」令毫不在意的耸肩反问。 「律家……不可能会同意的!」优把自己埋进手掌里。 「现在是他在追你耶!律家同不同意当然是由他去想办法,什么时候他要你帮他想了?」 就是有这种庸人自扰的人!令不屑的哼了声。 「就是!如果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那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闇激烈的说。 虽然男对男……想起来有点可怕,但是只要是优的话,那他也还能接受。 「配不上的人……是我!」优满是疲惫的脸有着不属于他这年纪的苍桑。 「你在胡说些什么?」沉稳的闇皱起眉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准你再说些自贬的话!」令生气的往他嘴巴抹去。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优每次每次的自卑了!如果优不算什么,那置他们这群心甘情愿跟随他的人于何地呢? 「我的过去是一连串的血腥与杀戮……」优喃喃的开口,却被令打断。 「你不是忘了过去吗?」 「别插嘴!」看出优真的有话要讲,夜忙把令拉到一边捂起嘴。 优望着令凄然的一笑。 「如果我真的忘了,是不是恶梦就永远不会缠身了呢?」优像在问令、更像在问他自己。 甩甩头,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优再次启口说出他的过去。 优的父亲是人称十爷的中东地下教父,母亲则是早已灭亡的皇室后代。 当他的父母相恋而结婚的时候,正是十爷用大量武力血洗中东世界的时候,所以优和母亲就成了敌人狙击的主要目标,优也在这个时候和母亲失散。 还在襁褓里的优被一对好心的夫妇带回家,耳濡目染之下他十岁不到便加入了当地反叛军,并成为人称「神子」的游击队长,杀戮从此成为他的生活。 也许是遗传,他生父的处事方式一丝不漏的展现在优的身上,不择手段、血腥残酷,优等于是死神的代表,从没有人敢把他只当成个幼稚小孩看待。 但是,所有的幸福只到七岁那一年…… 「七岁那一年,十爷的查到我的下落,当天他就从私人岛屿直奔那个战乱频仍的国家。于是,当我回家时迎接我的就是两具尸体和一个高壮的保镳。」优持续着自己 的故事。 「他……把你的养父母都杀了?」闇不敢相信的叫嚷。 「在他的想法里,所有妨碍他接我回去的人都是敌人。而他对待敌人的手法,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优看着手指说。 「他的保镳把我带到他落脚的酒店去,然后让我看了所有证实我身份的东西,打碎了我所有「美好家庭」的幻想。」 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优逃跑了,却在路上被人口贩子抓走,成为了奴隶,在拍卖市场和各个主人之间来来去去,直到遇见出游的律诗成和莫愁。 「他一定会查到我的下落的,八年了,我有预感他会出现……然后把我从这里押走……」 优说着自己的恐惧,把将来和过往重叠了,养父母的尸体似乎就呈现在他眼前。 「我不懂,这跟律傲扬、跟你配不配得上他有什么关系?」令向来敢爱敢恨,太多的顾忌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范围。 「你爱他吗?」闇问优,优揪着胸口的衣服,坚定的点头。 他爱他,当然爱他!爱到心都痛了,却不敢靠近一步!只能不断的用称呼提醒自己他们两个人身份上的差异,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放任自己爱上傲扬,就一定舍不得离开,那么十爷也就更有理由对律家下手了! 「我爱,所以更怕看到他死在我面前的样子。」优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那张精致过头的脸上印出淡淡的黑影,一想到傲扬可能会死在那个恶魔的手下,就让他无法 思考。 夜轻轻把无法哭泣的优拥在怀里。 曾经他也像律傲扬那般对优着迷过,但他看得出来优的心中永远只有他的少爷,所以他淡然退出,不曾将心意说明白。 「如果爱得这么痛苦,那就别爱了吧!」看不得优扭曲的面孔,夜心疼不已的说。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令一把将他和优分开。 「你怕爱上他会导至他的死,那你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生不如死呢?」抓着优的肩,令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优摇头不说话。因为失去过,所以他更珍惜人与人的相处,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与爱自己的人死在面前,这样的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宁可永远把自己隔离开来,不要去爱人、也不要被爱,那么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心伤。 这是优的想法,所以他总是将自己放在暗处,直到闇夜令的出现。 优不是笨蛋,他知道他们在花心思开导他,也知道他们所说的都有道理,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他几乎可以嗅到那恶魔身上的血腥味儿了! 挥开令抓着他的手,优转过身背对他们。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请你们告诉傲扬,不要再找我。」他的眼好悲伤,语调却是看开了的,那种无力可回天的淡淡哀愁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棒打鸳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令孩子气的嘟嘴。 优看向闇和夜,他们两人也都是摇头退到一边去。 「何必呢?如果爱的代价是一辈子无尽的心伤,我情愿不懂爱、不让人爱上我。」优喃喃的说着。 「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爱情不是真的值得呢?」闇反问他。看着这对名义上的「兄弟」 那么久,优的心情他哪儿会看不出来?单恋的人痛苦,在一边看着的人又好过吗? 「律傲扬既然敢选择爱上你,他就有他自己解决问题的一套。这一点,你不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吗?」夜也在一旁说着。 律傲扬是他见过最自信的人!他的每一次行动只能用「誓在必得」这四个字形容,他愿意相信律傲扬会为优撑起所有的反对的。 优只是沉思了好久、好久…… 第9章 隔天,当优早上如同往常要跟傲扬一起出门上学时,却发现他早就已经不在房里了。 担心的他四处问了佣人,才知道今天天还没亮时傲扬就出门了。 到了学校,傲扬只有下午第一节出现过,接下来的时间同样消失无踪。优连跟他说上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是一样的状况。 冯家父子上门兴师问罪后没有多久,地鬼部队就如同他们之前所决议的一样,一步一步的把冯德昌的地盘吞食殆尽。 「哼!他们这会儿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吧!」令不客气的大声嘲笑着。 「你在这边喊有个屁用啊!」躺在学校屋顶上的闇撑着被太阳直射的眼说。 「好胆你去冯德昌面前说啊!」夜推推太阳眼镜,反正下一节是体育课,他乐得摸鱼兼做太阳浴! 「是啊!然后等我那对只会大惊小怪的爸妈来逮人吗?」令翻了白眼送他们。 「说起来,日子也平静很久了耶!」啜着冰凉饮料的优半撑起身体的说。 「干嘛?你过得太闲啦?」闇随口的说。 早知道身为老大的优是闲不住的人种,平静的日子彷佛跟他有仇似的,总是要替自己找些刺激他才满意。 「你跟傲扬的事,摆平了吗?」令也随口问了一句。 优却突然沉默了,看他那个样子,笨蛋也知道后续发展了。 「这次换他避不见面了,每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都看不到他,到了学校还没跟他说到话他就又翘课了。」优嘟着嘴,有点抱怨的说。 好不容易他想跟他解释、想让他分享自己生命中的秘密时,他却躲得找不到人! 「这叫做风水轮流转,你之前那样对他,他当然会误会啊!」夜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口吻。 「找个机会去跟他解释吧!免得你们两个僵在那里,我们看的人也难过!」令像是受不了的说。 「啊!不管了!烦死了!」考虑了这个、又想了那个,找不出结论的优最后生气的吼着。 突然在此时,优身上的手机响了,吓了一跳的优连忙掏出接听。 一阵嗯啊之后,优才把电话挂了,但是先前烦躁的脸多添了一些忧虑。 「怎么了?」擅于察言观色的令问。 「今晚律家有个聚会,听说是地鬼的事情被揭出来了。」优烦得差点想把手机远远的丢出去,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谁打来的电话?」闇注意的显然不是优说的问题。知道优的电话的人不出四人,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律傲扬知道了。 「傲扬。」优干脆的回答。 「他不是避不见面吗?怎么还会打电话给你?」 「他是打来叫我今天晚上别回家的。」 「看来他对你还算不错嘛!还会担心你,应该不会对你避不见面才对啊!」 「你问我,我问谁?」优不悦的大翻白眼,艳阳高照的中午让他热得直想打架。 偏生闇夜令像是故意似的,一直围着他问傲扬的事。他才不相信他们真有这么好心的去关心他的爱人,还不是想八卦一下,为自己无聊的日子找点儿闲嗑牙的话题! 「烦死了!烦死了啦!」优生气的挥舞着拳头。 「你在烦律傲扬的事,还是地鬼的事?」夜不怕死的躲过优挥来的拳头,皮皮的问。 「唉,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令开导他的说。 「与其在这里猜测他的意思,你干嘛不去跟他把事情说个清楚?」闇嘴里叼着根吸管,吊儿郎当的说。 优盯着自己的脚看了一会儿,然后举步往门的方向走去。 「去哪儿啊?」夜闲闲的问了一句。 「找人问清楚这一团乱。」优酷酷的抛下话就走了。 ****** 傲扬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优,张大了的嘴一时间还阖不上。 「我不是要你别回来吗?」傲扬赶紧把优拉到一边去。这个笨小优,自投罗网吗? 优倒是落落大方的站着,面对着一票律家的长老们。 他看了下傲扬紧张的样子,然后用一种面具似的笑容面对其他长老。 「我们还以为你是最不会惹麻烦的律家孩子呢!」优才刚要开口,一位长老就抢先的说。 「我真的对律家的安全带来困扰了吗?」他的脸上只有笑,眼中却是没有一点感情。 听到他的问题,傲扬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为律家本家的长子,他清楚家法的严重。 「冯家的那件事还不足以证明吗?」一个素来铁面无私的长老说。 「律优,我相信你也知道家法中的规定……」另一位长者开口,优微举起手打断他的话。 「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保护少爷会要用到家法处置我?」优回复顶天立地的站姿问道。 「冯德昌因为威胁到少爷的安全,所以我率地鬼部队狙击他。保护少爷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也许我是有点不择手段,但是我并不觉得有错。」优微昂起头说。 傲扬生气的抓住优的左肩,为了他自贬的语气动了真怒。 「优!你在说什么!你又不是傲扬的护卫,保护他怎么会是你的职责?」意外的,第一个发怒的竟是律诗成。 「傲扬,优真的如他所说的,是你的护卫吗?」律家的长老问站在优身后的傲扬。 「回答是,麻烦会减少一半。」优轻轻的动动唇,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音量说。 傲扬放在优肩上的手握得更用力了,几乎是快将怒气爆发出来似的,他坚决的摇头。 「不智!」优反瞪他一眼。 「没有人能把你贬成我的护卫,我也不需要!」傲扬把优整个人转过来,面对面的让他看到自己的怒容。 「你姓律,不是什么护卫!你是我的人!」傲扬惊天动地的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为律家激起多大的震撼。 优微红了脸,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不得其果。 「律傲扬!你、你说什么?」一个长老气红了脸,指着大逆不道的儿孙。 「我爱优,我也只要优。」傲扬毫不畏惧的说,手还用力的搂着优。 「你、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把律家的名声置于何处?」严厉的指责劈头打了下来,优紧抿着唇,惨白着脸。 「你还要替律家传宗接代啊!你可是本家唯一的独生子!」有人试着晓以大义。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想要一个孩子还不简单?代理孕母都有了,我只要拿精子出去,再找个优良的卵子,一切就不成问题了。」傲扬说得简单无比。 「律优,律家收养你多年,你就用这种方法回报吗?」眼看傲扬攻不下,只好转而向优。 优白着脸,不发一语。傲扬先是怒瞪了那个对优开炮的长老,然后用坚毅的手撑住优的背,让他知道他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诗成,你也说说话啊!他可是你的儿子!」长老施压了,不过律诗成倒是不当一回事。 「我?我无所谓啊!反正现在同性恋都可以结婚了,传宗接代也不是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律诗成大出意料之外的无所谓让长老团一时傻了眼。 「你、你……」有人捂住心脏颤抖着。 「我说啊!各位长老,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何必干涉呢?」律诗成又加了一句。 他反正本来就很喜欢优这个小孩子,还担心有一天他会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呢!现在儿子倒是替他完成心愿了……永远把优留在律家里!呵!好儿子! 「你们……呼、呼……」喘着大气的老人家差点早一步向阎王爷报到。 父子同心的对抗外侮,气急败坏的长老们只能一个个败下阵来,最后也只好撒手不管。反正当家的早就不是他们了,本家的人也是看在同宗的面子上才尊他们个长老 之名,说穿了,他们也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是见好就收吧! 长老们纷纷弃械投降了,优却好像没有回过神来,呆愣的望着门口。 第10章 「喂!优?怎么了?」第一个发现优的异状的人正是牵着优的手不放的律傲杨。 优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他多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但是……这么多天来他暗地里藉着律家的情报网搜集到的资讯,却一再的警告他他最害怕的那件事…… 「他要来了!」优简短却紧张的说,律诗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你怎么知道?」律诗成也紧张的问,他好像知道优在说的是谁。 「直觉。」一种父与子之间的感应、一种曾经在战场上磨练出来对于危险的嗅觉。 「他是谁?」傲扬摇着优的肩问,同时这也是室内其他人的疑问。 优突然感到一阵邪佞的气息闪过室内,打了个寒颤,惊慌的看向门口。 几乎是在同时,门外毫无预警的开始慌乱起来,呼叫声、闷哼声不绝于耳,最后是大大的一声陶瓷碎裂声,放在门口等身高的大花瓶被人推倒,碎裂一地。 「律家的防备果然还是挡不住。」律诗成万分懊恼的说。 「该死的直觉!」优愤恨的咒骂了声。 出现门口的是一对夫妇,男的五官深刻却做清装打扮,女的则是东方古典美人,一袭合身上好的旗袍更称出高雅气质。跟在他们夫妇身侧的是一票的武装大汉,护卫 般的将他们守在中央。 正是远从中东而来的十爷夫妇和他的手下们。 「叫律诗成出来。」十爷糙着一口奇怪口音的中文说。 夫人却是直盯着室内的人瞧,最后目光停留在优的身上。 「德勒!」他惊喜的冲上前去拥住优,优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连回抱都不敢的盯着门口的十爷。 「你的眼睛、眼睛怎么变成这种颜色?」她颤抖的手抚上优的脸,优轻轻的撇过头去。 「是谁教你连看到亲生母亲都不认的!」十爷的怒气显然一发不可收拾,踩着生气的脚步往优这边走来。 「你……你认错人了吧!」优企图用笑语粉饰太平,但十爷岂是任人随意敷衍的人。 闪过夫人,十爷凑近优的面孔,强迫优睁大眼睛,于是他看见了那薄薄的一层镜片。 「拿下来,把那遮掩你眼色的东西拿下来。」十爷威胁性十足的说,摆明了他将会亲自动手,优只好颤着手把镜片取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眼睛……」站在一旁的某位长老发出惊叹。的确,在优取下镜片之后,那双深刻的眼配上特殊的瞳孔颜色跟十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男人是谁?」十爷瞪视着站在优的身后,一看就知道跟优脱不了关系的傲扬。 「你不能动他!」优强硬的甩脱十爷箝制住他的手,把傲扬整个人护在他身后。 十爷的眼半眯了起来,打量了傲扬许久,然后对身后一挥手。 一个高大的护卫走了上前,就要伸手架住傲扬。 「退下!」优用阿拉伯语斥喝着,那个护卫愣了一愣,回头看了十爷一眼。 「他是谁?」半眯着眼,十爷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意。 反手握住傲扬的手,优需要他的温暖帮助他对抗恶魔,他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他是我用生命守护的少爷。」优紧绷全身的神经,目不转睛的看着十爷脸上任何的细微表情。 「你当他们的奴隶?」十爷阴沉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怒气高涨,优毫无畏惧的点头。 十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像是在克制自己似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谁说他们可以把我的孩子视为奴隶的!」几乎是大吼,十爷的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一丝激动,不再是冷冰冰的言语。 「把我视为奴隶的人,他们可不是第一个。」换成是优冷言冷语了,多年的怨气全灌注在话语里面。 「是你没用,才让我跟母亲失散、才让我加入军队、才让我成为战俘、成为奴隶!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优狂怒的叫嚷,发了狂的他再没有对十爷的惧怕 。 「我手上挂着的都是敌人的命,你以为他们会让我好过吗?」优扯下身上唯一的短袖制服,多的是由手臂延伸到背部的疤痕。 「你知道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主人手上的鞭子落到自己头上的滋味吗?」优僵硬着头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勉强压抑住自己扑上去殴打的冲动。 「我已经把他们全杀光了,那些曾经当过你的主人的人一个也没逃掉。」十爷向是在优一个交代似的说。 「杀戮是止不了痛的,你就算做得再多都没用。」优摇头冷哼着。 「伤我最深的,是你!是你用父亲的名一再夺去我身边有情的人,你要我怎么接受你?」 夫人红着眼眶想要接近优,却让他一手挥开了。 「不要靠近我!」优整个人缩到傲扬的怀里。几个急促的深呼吸之后,他才渐渐的平静。 平静下来的优看见母亲悲伤的偎在十爷怀里,自责万分。 「母亲,对不起,是我太口不择言,才会对您语出不敬。」优懊恼的神情仅限于母亲,因为他知道,一切的不幸受害最深的正是自己弱不禁风的母亲。 「德勒,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宛如西子捧心那般的令人怜惜,优的母亲哀伤的眼神凌迟着他的思绪。 优紧紧的握住傲扬的手,紧紧的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是谁?」傲扬轻声问怀中失措的情人,他们一直在用阿拉伯语对谈,虽然傲扬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气氛紧张。 「我的亲生父母。」无力的优张着大眼没有焦距的看向前方。 「他们是来带你走的?」傲扬又问了个问题,优同样随意无神的点头。 傲扬笑了,笑得诡异。多么可笑的场面,他才刚击退了顽强的长老团,像是现世报一样的,优的亲生父母出现了,还挟带着强大的武力而来。 「你想回到他们身边吗?」傲扬再问。有谁不想跟自己亲生父母住在一起呢?他看得出来优在律家的日子并不快乐,恶梦缠身的另一面,也许就是因为他忘不了想要 回到父母身边的念头吧! 「如果我走了,现在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优淡淡的语调飘呀飘的进了傲扬的耳,他愣在当场,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 「为什么?」下意识的,他开口问。 「因为身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我将不再是自由的。」仍旧是那淡淡的语调,彷佛生无可欢。 刚才优的那些话让他仍是心有馀悸,他是听说过优在奴隶时期的生活,但没办法想像那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像那一道道狰狞丑恶的伤疤当年是怎样撕裂他的 小小身子的?他没法回答! 无意间抬起眼,优看到泪水在母亲的眼眶里打转,他不舍啊!这半生颠簸的母亲,合该是让人疼、让人怜惜的。 冲动下,优几乎要开口答应随母亲离去。但身后的温暖将他唤回,傲扬那双像是能为他撑起天地的手让他依恋不已。为什么偏要让他放肆自己的情感之后才判决他的 死刑呢? 优哀凄的笑了起来。 柔弱的母亲渴望的眼神、傲扬似哭似笑的表情,就像线的两端,将他的心不断拉扯。 一个冲动离开傲扬的胸怀,他走向挂着拆信刀装饰的墙,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下了锋利的刀子。 「如果把我分成两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纠扯了?」狂乱的眼和闪着银光的刀,优就是这么一副样子站在众人面前。 刀子抵上了优的额,从发际处慢慢的划到眉间,深红的血放纵的流下他的脸。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傲扬狂奔了过去,在优更往下划之前打掉了他的刀子。 「你在想什么!」压抑着狂跳的心,傲扬怒不可遏的吼着。 「我的心……好痛、好痛!」优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泊泊的血液顺着他的面孔滑下地面,一滴、两滴……染红了纯白的地毯。 「我该怎么办?」优的绝望对上傲扬的哀凄。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谁来教教他! 傲扬轻轻的用手擦去滑下他鼻梁的血,轻轻用手帕按住止不了血的伤口。 舍不得优在两种极端的情感中挣扎,傲扬于是决定放手……纵使这决定会从此让他万劫不复! 「走吧!去寻找你恶梦的根源,然后让它再也不能打扰你。」哀伤到了极点是不是心头会一阵空白,彷佛世间本来就没有喜怒哀乐这种事?傲扬看着优,却笑了。 眼前开始模糊,一阵一阵的黑暗让优看不清傲扬的脸,他死命的想要睁大眼,但傲扬却轻抚上他的眼。 「睡吧!醒了之后,希望你的恶梦不再缠身。」傲扬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将陷入昏迷的优打横抱起,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十爷,把他交给他。 「请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傲扬不卑不亢的对十爷要求。 「你是他的谁?」十爷严肃的问。 「只是个懂他、疼他、爱他的人。」傲扬无力的眼好哀凄。 优的血沾染了他一身,但他却没有表情。在他的气势下,十爷破天荒的应允了一个无名小卒的要求。 傲扬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白金细戒环,那只是简单的用两条直线构成的图案,却是他花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东西,也正是他这几天和优聚少离多的原因。 拿出与之搭配的细银炼,傲扬把戒环项炼套在优的颈间。 回过身,捡起先前优用来自残的拆信刀,傲扬把它插为刀鞘里,珍而重之的收在口袋里。没有再回头说过一句话,傲扬直直的往内室走去,像是无主游魂般的飘走。 十爷抱着优,没理会律家站在厅里的人。一行人就像他们来时那样狂傲的离去,一阵旋风般扫过律家,留下满地疮痍与碎了一颗心的傲扬。 律诗成闻言担忧的往内室的方向看了眼。 「不会有事的,老二跟去了。」长老之一担起安慰的大任。 恍恍惚惚的律诗成才是该担心的人,他的反应太奇怪,像是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照顾了将近十年的孩子就这么不见了,他该怎么面对?他该有什么反应?律诗成像是在问自己一样的晃到沙发上坐下。 什么叫做无力可回天?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律诗成看着满是老茧的双手,恨自己的一双手竟然没有办法护家人周全!只能眼睁睁的看优一个人挣扎。 「我答应过他、答应过他……在律家他不会受到伤害,律家会成为他的避风港,永远保护着他!」看着天,律诗成滑下男人泪,懊恼、悔恨交织,更多的是对自己无 用的绝望。 地上的血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刺眼的让他不敢多看一眼。 「我该怎么跟莫愁解释?」律诗成苦笑的落下泪。 出门在外的莫愁要怎么接受这件事?她曾经多么盼望着一个贴心的孩子陪伴?她又是多么的宠爱优这个总是认命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笼罩在一片悲痛中的律家,阴沉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好久。 后来,律傲扬休学了,等不回鬼的闇夜令也休学了,那个学校有太多优的回忆,让他们没有办法再多待一秒钟。地鬼组织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解散了,所有地盘再次 引起各帮派的争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 闇提前接管了家族企业,夜也投身金融,令则是消声匿迹了好一段日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以知名服装设计师的身份展露在国际舞台上。 傲扬收起了天神单打独斗的打手身份,专心的将漂白过后的律家推向商场,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律家从一个新兴企业堂堂跨进了国际的商圈里。 四个人都走上预定好了的路子,唯一缺席的就是被视为禁忌的优了。从那天被带走后,他就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过,而唯一让他们知道他还安好的,就是一些关于额 间有道长疤的恶魔的传说了。 「喂!优?怎么了?」第一个发现优的异状的人正是牵着优的手不放的律傲杨。 优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他多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但是……这么多天来他暗地里藉着律家的情报网搜集到的资讯,却一再的警告他他最害怕的那件事…… 「他要来了!」优简短却紧张的说,律诗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你怎么知道?」律诗成也紧张的问,他好像知道优在说的是谁。 「直觉。」一种父与子之间的感应、一种曾经在战场上磨练出来对于危险的嗅觉。 「他是谁?」傲扬摇着优的肩问,同时这也是室内其他人的疑问。 优突然感到一阵邪佞的气息闪过室内,打了个寒颤,惊慌的看向门口。 几乎是在同时,门外毫无预警的开始慌乱起来,呼叫声、闷哼声不绝于耳,最后是大大的一声陶瓷碎裂声,放在门口等身高的大花瓶被人推倒,碎裂一地。 「律家的防备果然还是挡不住。」律诗成万分懊恼的说。 「该死的直觉!」优愤恨的咒骂了声。 出现门口的是一对夫妇,男的五官深刻却做清装打扮,女的则是东方古典美人,一袭合身上好的旗袍更称出高雅气质。跟在他们夫妇身侧的是一票的武装大汉,护卫 般的将他们守在中央。 正是远从中东而来的十爷夫妇和他的手下们。 「叫律诗成出来。」十爷糙着一口奇怪口音的中文说。 夫人却是直盯着室内的人瞧,最后目光停留在优的身上。 「德勒!」他惊喜的冲上前去拥住优,优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连回抱都不敢的盯着门口的十爷。 「你的眼睛、眼睛怎么变成这种颜色?」她颤抖的手抚上优的脸,优轻轻的撇过头去。 「是谁教你连看到亲生母亲都不认的!」十爷的怒气显然一发不可收拾,踩着生气的脚步往优这边走来。 「你……你认错人了吧!」优企图用笑语粉饰太平,但十爷岂是任人随意敷衍的人。 闪过夫人,十爷凑近优的面孔,强迫优睁大眼睛,于是他看见了那薄薄的一层镜片。 「拿下来,把那遮掩你眼色的东西拿下来。」十爷威胁性十足的说,摆明了他将会亲自动手,优只好颤着手把镜片取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眼睛……」站在一旁的某位长老发出惊叹。的确,在优取下镜片之后,那双深刻的眼配上特殊的瞳孔颜色跟十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男人是谁?」十爷瞪视着站在优的身后,一看就知道跟优脱不了关系的傲扬。 「你不能动他!」优强硬的甩脱十爷箝制住他的手,把傲扬整个人护在他身后。 十爷的眼半眯了起来,打量了傲扬许久,然后对身后一挥手。 一个高大的护卫走了上前,就要伸手架住傲扬。 「退下!」优用阿拉伯语斥喝着,那个护卫愣了一愣,回头看了十爷一眼。 「他是谁?」半眯着眼,十爷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意。 反手握住傲扬的手,优需要他的温暖帮助他对抗恶魔,他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他是我用生命守护的少爷。」优紧绷全身的神经,目不转睛的看着十爷脸上任何的细微表情。 「你当他们的奴隶?」十爷阴沉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怒气高涨,优毫无畏惧的点头。 十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像是在克制自己似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谁说他们可以把我的孩子视为奴隶的!」几乎是大吼,十爷的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一丝激动,不再是冷冰冰的言语。 「把我视为奴隶的人,他们可不是第一个。」换成是优冷言冷语了,多年的怨气全灌注在话语里面。 「是你没用,才让我跟母亲失散、才让我加入军队、才让我成为战俘、成为奴隶!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优狂怒的叫嚷,发了狂的他再没有对十爷的惧怕 。 「我手上挂着的都是敌人的命,你以为他们会让我好过吗?」优扯下身上唯一的短袖制服,多的是由手臂延伸到背部的疤痕。 「你知道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主人手上的鞭子落到自己头上的滋味吗?」优僵硬着头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勉强压抑住自己扑上去殴打的冲动。 「我已经把他们全杀光了,那些曾经当过你的主人的人一个也没逃掉。」十爷向是在优一个交代似的说。 「杀戮是止不了痛的,你就算做得再多都没用。」优摇头冷哼着。 「伤我最深的,是你!是你用父亲的名一再夺去我身边有情的人,你要我怎么接受你?」 夫人红着眼眶想要接近优,却让他一手挥开了。 「不要靠近我!」优整个人缩到傲扬的怀里。几个急促的深呼吸之后,他才渐渐的平静。 平静下来的优看见母亲悲伤的偎在十爷怀里,自责万分。 「母亲,对不起,是我太口不择言,才会对您语出不敬。」优懊恼的神情仅限于母亲,因为他知道,一切的不幸受害最深的正是自己弱不禁风的母亲。 「德勒,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宛如西子捧心那般的令人怜惜,优的母亲哀伤的眼神凌迟着他的思绪。 优紧紧的握住傲扬的手,紧紧的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是谁?」傲扬轻声问怀中失措的情人,他们一直在用阿拉伯语对谈,虽然傲扬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气氛紧张。 「我的亲生父母。」无力的优张着大眼没有焦距的看向前方。 「他们是来带你走的?」傲扬又问了个问题,优同样随意无神的点头。 傲扬笑了,笑得诡异。多么可笑的场面,他才刚击退了顽强的长老团,像是现世报一样的,优的亲生父母出现了,还挟带着强大的武力而来。 「你想回到他们身边吗?」傲扬再问。有谁不想跟自己亲生父母住在一起呢?他看得出来优在律家的日子并不快乐,恶梦缠身的另一面,也许就是因为他忘不了想要 回到父母身边的念头吧! 「如果我走了,现在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优淡淡的语调飘呀飘的进了傲扬的耳,他愣在当场,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 「为什么?」下意识的,他开口问。 「因为身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我将不再是自由的。」仍旧是那淡淡的语调,彷佛生无可欢。 刚才优的那些话让他仍是心有馀悸,他是听说过优在奴隶时期的生活,但没办法想像那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像那一道道狰狞丑恶的伤疤当年是怎样撕裂他的 小小身子的?他没法回答! 无意间抬起眼,优看到泪水在母亲的眼眶里打转,他不舍啊!这半生颠簸的母亲,合该是让人疼、让人怜惜的。 冲动下,优几乎要开口答应随母亲离去。但身后的温暖将他唤回,傲扬那双像是能为他撑起天地的手让他依恋不已。为什么偏要让他放肆自己的情感之后才判决他的 死刑呢? 优哀凄的笑了起来。 柔弱的母亲渴望的眼神、傲扬似哭似笑的表情,就像线的两端,将他的心不断拉扯。 一个冲动离开傲扬的胸怀,他走向挂着拆信刀装饰的墙,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下了锋利的刀子。 「如果把我分成两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纠扯了?」狂乱的眼和闪着银光的刀,优就是这么一副样子站在众人面前。 刀子抵上了优的额,从发际处慢慢的划到眉间,深红的血放纵的流下他的脸。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傲扬狂奔了过去,在优更往下划之前打掉了他的刀子。 「你在想什么!」压抑着狂跳的心,傲扬怒不可遏的吼着。 「我的心……好痛、好痛!」优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泊泊的血液顺着他的面孔滑下地面,一滴、两滴……染红了纯白的地毯。 「我该怎么办?」优的绝望对上傲扬的哀凄。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谁来教教他! 傲扬轻轻的用手擦去滑下他鼻梁的血,轻轻用手帕按住止不了血的伤口。 舍不得优在两种极端的情感中挣扎,傲扬于是决定放手……纵使这决定会从此让他万劫不复! 「走吧!去寻找你恶梦的根源,然后让它再也不能打扰你。」哀伤到了极点是不是心头会一阵空白,彷佛世间本来就没有喜怒哀乐这种事?傲扬看着优,却笑了。 眼前开始模糊,一阵一阵的黑暗让优看不清傲扬的脸,他死命的想要睁大眼,但傲扬却轻抚上他的眼。 「睡吧!醒了之后,希望你的恶梦不再缠身。」傲扬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将陷入昏迷的优打横抱起,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十爷,把他交给他。 「请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傲扬不卑不亢的对十爷要求。 「你是他的谁?」十爷严肃的问。 「只是个懂他、疼他、爱他的人。」傲扬无力的眼好哀凄。 优的血沾染了他一身,但他却没有表情。在他的气势下,十爷破天荒的应允了一个无名小卒的要求。 傲扬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白金细戒环,那只是简单的用两条直线构成的图案,却是他花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东西,也正是他这几天和优聚少离多的原因。 拿出与之搭配的细银炼,傲扬把戒环项炼套在优的颈间。 回过身,捡起先前优用来自残的拆信刀,傲扬把它插为刀鞘里,珍而重之的收在口袋里。没有再回头说过一句话,傲扬直直的往内室走去,像是无主游魂般的飘走。 十爷抱着优,没理会律家站在厅里的人。一行人就像他们来时那样狂傲的离去,一阵旋风般扫过律家,留下满地疮痍与碎了一颗心的傲扬。 律诗成闻言担忧的往内室的方向看了眼。 「不会有事的,老二跟去了。」长老之一担起安慰的大任。 恍恍惚惚的律诗成才是该担心的人,他的反应太奇怪,像是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照顾了将近十年的孩子就这么不见了,他该怎么面对?他该有什么反应?律诗成像是在问自己一样的晃到沙发上坐下。 什么叫做无力可回天?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律诗成看着满是老茧的双手,恨自己的一双手竟然没有办法护家人周全!只能眼睁睁的看优一个人挣扎。 「我答应过他、答应过他……在律家他不会受到伤害,律家会成为他的避风港,永远保护着他!」看着天,律诗成滑下男人泪,懊恼、悔恨交织,更多的是对自己无 用的绝望。 地上的血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刺眼的让他不敢多看一眼。 「我该怎么跟莫愁解释?」律诗成苦笑的落下泪。 出门在外的莫愁要怎么接受这件事?她曾经多么盼望着一个贴心的孩子陪伴?她又是多么的宠爱优这个总是认命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笼罩在一片悲痛中的律家,阴沉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好久。 后来,律傲扬休学了,等不回鬼的闇夜令也休学了,那个学校有太多优的回忆,让他们没有办法再多待一秒钟。地鬼组织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解散了,所有地盘再次 引起各帮派的争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 闇提前接管了家族企业,夜也投身金融,令则是消声匿迹了好一段日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以知名服装设计师的身份展露在国际舞台上。 傲扬收起了天神单打独斗的打手身份,专心的将漂白过后的律家推向商场,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律家从一个新兴企业堂堂跨进了国际的商圈里。 四个人都走上预定好了的路子,唯一缺席的就是被视为禁忌的优了。从那天被带走后,他就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过,而唯一让他们知道他还安好的,就是一些关于额 间有道长疤的恶魔的传说了。 第11章 在中东的世界谣传着一个说法,在黑黑暗暗的地下,有个恶魔在统治表面上的政治国家,不论是两伊战争或是波湾战争都是在祂的眼下进行的,当然也是祂的默许。 这个恶魔,当然不会是圣经上所谓的撒旦,祂所指的就是地下教父——十爷。而全球的黑道都知道,早在多年前十爷就不管事了,他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他的孩子, 一个恶魔的孩子。 说是恶魔的孩子可一点儿都没错,十爷就已经是够阴晴不定的了,他的孩子却比他还要更青出于蓝。 据说他的孩子曾经是反抗军的一员,这或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人命在他们父子俩的手上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今晚的月色不错吧!」月夜下,一个长发男子拿着酒杯和酒瓶靠近凉亭里的人。 在凉亭里的那个人同样是蓄着一头长发,穿着长袍看起来还有那么一分皇族的尊贵味道。 「喝闷酒很容易醉的。」看眼前的人没有搭理他的打算,拿着酒瓶的男子自顾自的斟满了两杯的美酒。 「今天是第六年了。」穿长袍的人幽幽的声音从黑暗的地方传来。 「也是我第三次看你这个样子了。」长发男子递给面前的人一杯酒。 穿着长袍的人就是优,而长发男子则是他因为意外而结识的好友兼左右手——司徒彦。 优一仰而尽手中的酒,扯起一抹不算笑容的笑,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半满的酒瓶,对着嘴就这么灌下去。 「你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喔!」司徒彦皱着不赞同的眉,但却没有强硬把酒瓶夺过来的打算。 「那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优意有所指的看着他不久前放在桌上的酒瓶。 坐在凉亭的扶手上,一脚上、一脚下的优自有他慵懒的一面,也是他从不展露人前的一面。 鹅黄的长袍,那传说只有皇帝能用的颜色衬托出他辐射于外的皇气;少年时贪玩染成的栗色头发也变回了纯正的黑发,整齐的扎成长辫披在脑后。一瞬间让人有种时 光倒错的幻觉,以为在眼前看到的是个皇朝时代的爵爷。 「这……?」司徒彦看了下酒瓶,然后轻笑出声。 「穿肠毒药!」他扬着手上陈年的汾酒,再度添满优手上的空酒杯。 「……将进酒,杯莫停……」口齿不清的优举起酒杯又是同样的一仰而尽。 「……与尔同消……呃……万古愁……」抱着酒瓶,他摇摇晃晃的靠在柱子边睡去。 若真能消万古愁,那德勒就用不着年年的今日都在这儿对明月长叹了! 司徒彦摇摇头,看着再度醉死的好友,最后决定把他打横抱起送回他房里去。 ****** 「该死的!我昨儿个是喝到什么时候啊?」一早起来就没有好脸色的优抚着头咒骂。 「喝到三缸子的酒都坛底朝天!」笑语推开优的房门的是同样一夜无眠的司徒彦。 「看来酒坊那儿又要跟十爷告状去了!」优低声的轻笑着,这动作又惹来一阵的头痛。 「把这喝了吧!对头痛会好一点的。」细心的司徒彦递上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 优毫不迟疑的喝下瓶中物,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跃而起,迅速的在长袍外套上一件绣工精细的马褂。 「走吧!不是有个会议吗?」优甩着长长的辫子率先踏出房门。 「你确定要浑身酒味的去?」经过他身边的司徒彦嫌恶的皱起脸。 优只回他个冷冷淡淡的笑容,司徒彦于是住口的随着优的脚步往会议室前进。 「哟,这是什么大日子,连久违的父亲大人都出席会议啦!」显然是迟到了的优从容的拉开属于自己的大位,吊儿郎当的嘲讽着对面的十爷。 「你昨晚又喝到什么时候了?」十爷也闻到了那冲天的酒气,皱着眉问。 优却是随意的一耸肩就算回答,翻开手上整理详尽的资料,他心知肚明是谁代替他做了一夜苦工。 「少了你我该怎么办哟!」他语带调侃的看着身边纤弱得不像男人的司徒彦。 「只要你别三天两头的搞出这种事就好了。」落座在优的副手位置上的司徒彦玩笑似的白了他一眼,惹来优的笑意。 「德勒!」被人忽视得很彻底的十爷突然大吼一声,优于是像在看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对于你刚才的问题,我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吧!否则这一屋子暗中监视的人不都瞎了眼?」优不留情面的说。 活在这宅子就像活在透明的玻璃屋一样,他的一举一动皆有下人会去通报,他都甘心做只笼中鸟了,老头还能要求什么? 「如果你要吵,这会议绝对吵不完。不如我们另找时间吧!」优翻弄一叠厚厚的会议资料,这场会议可是年度总报,玩不得呵! 十爷怒冲冲的抛下哼声,踩着愤怒的脚步出了门,优还在他身后嬉皮笑脸的。 「恭送老皇爷!」优拱起手不正经的闹着。 又是一次对仗的结束,老头真是越来越没趣儿了!优在心底笑着。 「他毕竟是老了。」看着十爷的背影,司徒彦那张充满嘲讽的脸吐出惋惜的句子。 「狐狸可是越老越成精。」优抛下这句话之后就埋首于会议之中,与会的人大多是他近一两年提拔起来的年轻一辈,想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席的吧! 他们父子俩的阵仗,这群与会的精英们是看多了的。 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的他们是中东政权的地下黑手,所有的争战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当然,所谓的野心家也是他们有心的壮大其声势。 向来分散于阿拉伯半岛各地的他们为了年度总报聚集到一个小岛上——一个优买下的无人小岛,他将其辟为总部所在,平常就住在上面过着几近于半隐居的日子。 「少主,这样的安排,您觉得可以吗?」一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阿拉伯人递上一份军事报告,难掩紧张的看着优审阅的表情。 优看完之后,先是对他缓缓一笑,然后短短的称赞了一句,那人才从紧张变为喜悦。 面前这群人大多比优还大上几岁,也都是一时之选、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在面对优的时候都止不住战战兢兢的心情,彷佛优的一句赞美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最好报酬 。 「你在迷惑小男生吗?」司徒彦凑到他耳边说,他挑了半边的眉反看他。 「不,我在勾引大男人。」他毫不在意的亲吻他的脸颊,好整以暇的看他脸红的样子。 从没看过男人脸红得那么好看,为了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优才不在意会遭受到怎样八卦的揣测。 周围的人想必是看多了这样的情景,一点不自在的样子都没有,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欣赏呢!在他们的认知中,司徒彦是少主身边很特别的存在:一个和主子极亲密的 男人,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者;一个在海上被主子救起的情伤之人,却决口不提过往。 捂着被亲到的脸颊司徒彦先是不悦的怒瞪着优,随即发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众多目光,难掩脸红的他咋舌的退到门边。 「你要去哪儿啊?」优叼着金笔,满脸笑意的问着被逼到门边的人,司徒彦更是加紧了脚步冲出会议室,甩上的门板制造出的噪音还绕梁不绝呢! 「怎么彦少还没习惯主子的捉弄啊?」门内响起了揶揄的笑声。 「主子,彦少可是脸薄的人,别欺负他呀!」就算是有仗义执言的声音,也多是取笑的成份,司徒彦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后就恼羞成怒的走了。 「好了,别谈论他了。趁着他不在,有些帐我们可得算清楚。」驱走司徒彦是优算计好了的,为的是不让他触碰太多的血腥杀戮。底下人哪儿有不知道的?都是顺着 主子罢了。 于是厅内开始了战争与掠夺的会议,瞒着司徒彦是他们一致的共识,所以出了这个门,就不再谈论这些事情。 「主子,依您的吩咐我们将势力扩大到远东地区,目前最大的据点是在天朝A区。」某个年轻军官一板一眼的报告着。 「但是……」军官突然面有难色,讷讷的低下头。 「怎么了?有问题吗?」挑起眉,优只是普通的询问,但那人却是冷汗直冒。 「是的。在我手下有个叛徒偷盗了令牌逃到T区,可是我们跟T区的关系还没有建立完整,我担心贸然去抓人会引起他们的不满。」那人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失职。 「有没有尝试用其他国家的名义去沟通?」优微皱起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不悦的表情了。 「试过了,但是他们之中一个姓律的仲裁家族却坚持一定要主子出面。」年轻军官已经是汗流颊背了,空调良好的房间里只见他不停的冒着冷汗。 优更蹙紧了眉头,沉默下来。律家!这几年他们已经藉故在各种黑道会议的场合上放话,要他出面一聚。 点点头,优站了起来。 「去告诉彦少,要他马上收拾好我和他的衣物,我们要去T区一趟。」随着优的起身,一票精英也涮的一声笔直的站好。 优随口的吩咐立刻就有人奉命的外出传令,有人开始去预备前往T区交通工具。 「你跟着我去。」优点名那个年轻军官,他唯唯诺诺的应了。 「散会。」他环视满室精英,满意的笑着说。一年一度的会报就这样结束了。 第12章 过了十几个小时之久,飞机缓缓的降落在T区机场,身为神子让优拥有极迅速通关的特权,驻守T区的手下早就备好了专车在飞机场恭候大驾。 优换上绣工精美的长袍,金银线华奢的穿梭在织物中,上好的绸缎是今年进贡的极品,穿在优的身上更称出他天生的皇族贵气。 「主子,据我们所查到的资料显示,那个叛徒今天会出席律家举办的黑道大会。」手下的人不用优吩咐就把任务所需的一切资料先调查清楚,这是优身边所有精英共 同的能力。 「T区有多少部队的人?」优随意的拨弄了下司徒彦的发问。 「大概还有二、三十人。」优的下属目不斜视的回答。面对主子和彦少的暧昧,他们这群为人手下者,早就见怪不怪了。 扬起邪魅阴狠的笑容,优下令往宴会场所——律家开去。 当他们到达宴会场所时,厅内正是酒酣耳热之际,优就这么大剌剌的踢开大门,然后一群重度武装的军人就跟在优的身后闯了进去。 没待主子开口,他们熟稔的将会场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神子德勒捉拿叛徒,没事的人就别轻举妄动。」那个管教下属不力的将领开口,接下来一连串捉拿人犯的动作都由他执行。 基本上优只是来露个脸而已的,他也没打算亲自下场做什么事。不过,就是有人见不得恶魔善良的面孔,一把装了灭音器的枪无声无息的往优那儿射出子弹。 其实在被人用枪遥指的时候,优就感觉到杀气了,所以如果他要闪,是绝对闪得开的,这一切,包括对杀气的敏感和及时闪躲的能力都是拜十爷严苛的训练所赐。 但是他没有闪开,相反的,他举起左臂挡下了那颗欲夺他命的子弹。鲜红的血染污了长袍,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你没事吧?」站在优身后的司徒彦惊呼了一声,忙拉起优的手臂。 优只是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他不闪开的原因就是因为站在他身后的司徒彦,所有人都知道跟在神子德勒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神子的弱点,但是优仍然毫不在意的把自 己的弱点暴露在众人面前。 几乎是优一中弹,他手下的人就一窝蜂的围在他的四周,还有些去揪出开枪的人。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苏绣!」在确定优的伤不碍事后,司徒彦万分可惜的叹息,优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们全挡在我面前,那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开枪打我啊?」优仍然笑着说,好像中枪的、受伤流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的手下马上就在他面前开出了一条道路,让他直接看到开枪打他的人,是个差不多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哟!还是个小男孩嘛!」司徒彦趴在优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的肩膀上说。 「怎么?见色心喜了?」像个宠昵姬妾的君王,优瞥了下司徒彦。 「哪有啊!别吃人家小男孩的醋了!」司徒彦轻轻的捶了他一拳,关系的暧昧毫不保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小鬼,谁让你来暗杀我的?」优好奇心起,破天荒的开口询问。 男孩极有骨气的把头撇向一边,不答优的问话。 「他不理你耶!」司徒彦虽然是在一旁兴灾乐祸的嘲笑,但手也没停的试图用身边的东西替优暂时止血。 「看来,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好让他知道神子德勒的作风呢?」优扯开嗜血的笑容,残酷的眼神顿时让他的邪恶气息增添数倍。 司徒彦此时正好随便用了条布巾绑在优伤口的上端,做为临时减缓血流速度的工具。他随便拍了拍优的肩,放任他去玩弄猎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优走近那个男孩,起脚一踢,男孩仰天倒下。 「谁让你来袭击我的?」优的脚不客气的踩上那人的胸口,脸上的微笑依旧,但周身却散发出肃杀的气息。 男孩还是把头一撇,不发一言。 半眯上眼,优残忍的加重脚下的力道,特殊的鞋子加上他的体重,所有人清楚的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而优却还是笑面盈盈。 看那人还是没有反应,优的脚转移阵地到他的左手臂,故计重施的踩断它。 「恶、恶魔!」男孩忍不住剧痛的狂叫。 像是极有兴趣似的,优蹲下来,凑上他因痛扭曲的脸。 「我本来就是恶魔,狙击我之前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优邪恶的笑了,那笑容就像全盛时期的十爷一样,象征恶魔的绿眼也闪着魔光。 「所以说,十爷把你关在岛上还是正确的。」司徒彦从优的身后搭上他。 优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轻轻啧了一声站起身来。 「少提那老头!」优极其不屑的说。 「好歹人家也做了件好事,把你这会乱咬人家伙关起来,免得危害世人。」司徒彦不怕死的继续说。 「就算我是疯狗,也是他养出来的。」优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再度把心思放在地上那个痛呼哀嚎的人身上。 「你还记得上一个暗杀那老头的人,最后是怎么死的吗?」优随意的问。 「好像是凌迟吧!还是炮烙?我不太记得了。」司徒彦哀悼的看着地上的人。 「我说,既然他又不想开口,那就把舌头割了吧!」优随意的往身后挥手,两名壮汉就上前来把男孩架起。 优走上前去,把男孩的头抬起来就将唇凑了上去。浓烈的法式热吻缠住男孩的舌,看得一旁的人不知该把视线往哪儿摆才好。 突然一个人踩着重重的脚步过来,毫不客气的分开热吻中的两人。 擦擦自己的唇,优半眯着眼看那个胆敢坏他好事的人是谁?果然,就是傲扬。 「你吻他?」傲扬阴沉的声音响起,好像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吻他又怎么样?」优挑衅的反问。 「你早就知道我在看了是吗?」傲扬原本震怒的声音转而为无可奈何。 一伸手把优揽入怀中,他轻轻用手指拭去优嘴角的唾液。 「你怎么还是学不会让自己少受点伤?」瞄到优手臂上的惨状,傲扬带着点埋怨的说。 「你为什么让十爷带走我?」优责怪的往傲扬的手指咬下去。 「你不是也想跟他走?否则也不会拿着刀划下这道伤了,不是吗?」傲扬的另一只手抚过让优破相的伤,数年前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们的过于亲密让身旁碎语不断,叽叽喳喳全是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主子……」指挥着下属抓到叛徒的军官迟疑的开口。 优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用力的推开傲扬,但是傲扬却用蛮力死抓着优不放。 「你想在众人面前公告你律傲扬是同性恋吗?」优压低声音生气的质问。 「我才不在意,反正也鲜少有人不知道!」傲扬有恃无恐的说。 他从来不近女色,外界早就传得难听,他也还是无所谓。 「你在顾忌神子德勒的名声吗?」傲扬清澈的眼蒙上一层不悦。 优却笑得好柔媚,那是连女人也学不来的笑容,外放的猖狂的包围住他们两人。 「我哪儿需要在意什么名声?」他反身吻上傲扬。 「主子,十爷还等着您回去覆命。」虽然说他们对于主子的媚态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得尽责的向优报告他的职责。 「我要向他覆什么命?」阴邪放肆的气息挟着忿怒缠上那名军官,几乎让他惊吓得喘不过气来。 「回去告诉那老头,我要把总部迁到T区来。至于他,就请他和额娘在岛上安享晚年吧!」优没有感情的声音让手下的人毛骨悚然。 「主子的意思是……幽禁十爷夫妇?」下属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亲生儿子幽禁父母?!傲扬不悦的收紧揽着优的手。 「干嘛?你不高兴吗?」优皱起眉,傲扬突然用力的手弄得他好痛。 「他们毕竟是生你的人。」傲扬皱着眉头劝着,优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准近我身一步。」优在命令上退了一步,这让那军官万分讶异,毕竟神子德勒是从来不跟人妥协的。 虽然讶异,但是军官还是领命而去。 细细碎碎的耳语很快的在宴会场中散布开来,优只见眼前的人群慢慢的分散开来,然后出现了让他思念已久的故人。 「先生、夫人!」优笑开了,挣脱傲扬的箝制,弯下身执起莫愁的手印上一吻。 优往后一挥手,立刻有人献上价值连城的礼物,以及象征着神子德勒的坠饰。 他亲手将连着坠饰的炼子戴上莫愁的颈,然后再一次的执起她的手贴在额上,莫愁只是不解的任他完成这像仪式一样的动作。 当他的动作完成时,神子德勒所带来的一票部下全对着她行最敬礼。 「我愿将神子德勒的帝国与您分享,我在T区的母亲!」优用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 哗然的舆论掩去了优之后说的话,每个人都被他的宣示吓住了。神子德勒的帝国?那是多少财富与权力的象征!律家本就已经有很大的权势了,现在再加上神子德勒 …… 「优……我不能……」莫愁知道优的心意,但她同时也必须考虑律家的中立。 优只是笑着挥手,拒绝她将坠饰归还。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的先例。」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这只坠饰只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而已,并不会介入或扰乱任何地方的势力平衡。」 优变得霸气了,莫愁讶然的发现这件事,而傲扬也在优的身后紧紧蹙起了眉头。 「主子,这个少年……」优的部下拎着气息奄奄的暗杀者来到优的面前。 「剁去四肢,但别让他死了。」优一挥手,面带微笑用阿拉伯语下达残忍的命令。 虽然他们的对话用的是阿拉伯语,但少年似乎听得懂,大哭大闹得让优烦了心。 「记得割了他的舌头,我可不要他吵得我不得安宁!」优冷冷的追加一句。 部属恭敬的领命,一拳打入少年的腹部,让他顿时发不出声来。 「优!」傲扬眯起眼,怒气冲冲的揪起优的衣领。 优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残忍!傲扬不禁痛恨起自己学会了阿拉伯文,如果他仍旧不懂的话,也许就不用知道优的转变了! 优仍是一副无辜天真的样子,若不是真的亲耳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傲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相信当年那个他宠着、疼着的天使竟变成现在这样! 部队骚动着,十几、二十把的枪明晃晃的对着傲扬,显然是在威胁他把主子放下。 傲扬只是皱着眉,慢慢放开了优。 眼前这个优……再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 别这样看我!别用这种眼神!优的心在哀叫,但长年的训练早已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脆弱了。 突如其来从喉咙涌上的腥膻让优急急的对着司徒彦弹指,默契绝佳的司徒彦随即递上一个雕刻精美的银瓶,优想也不想的就仰头灌下其中的液体。 「别喝得太急,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司徒彦只能在一旁无力的劝着。 瓶子终于离了优的口,自瓶口飘来阵阵浓冽的酒气,不难想见那是多烈的酒。 优缓缓卷起衣袖,扯下司徒彦包扎好的布条,随手就将琥珀色的烈酒倒上受伤的地方。他虽然痛得眉头都死死的锁在一起,却奇异的笑了,像在欣赏那鲜红的血液与 烈酒交织而成的景色似的。 自残,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的事了,在那沙漠里漫漫长日中,这样的举动只是为了转移心上的伤。 六年前当他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不再是他用心去爱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傲扬不要他了吧!腻了、倦了,所以任由十爷把他带走…… 他不敢想、不愿想,只能把所有心思、精力放在眼前的事上。 只是很可惜的,他的身体跟不上他的心绪。 没日没夜的工作与训练,换来的只是疲惫不堪、随时可能倒下的身躯,只是必须藉助酒精麻痹伤痛才有办法行动的身子。 他知道他的身体在一天天的消瘦。 一开始,他是心痛得没有办法分心去思考;到了最后,是他的身体已经败坏到他也没有法子的地步。 算了吧!那又如何呢?失去傲扬不是他本来就知道会发生的事吗?那又为何要如此伤痛呢?他不只一天这样问自己。 额上的伤一天一天在复元,心上的伤却是一天一天在溃烂,是不是有一天心都烂光了,就不会再痛了?他还是在问自己。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身子也早就不是洁净的了。 这样的他怎么堪配傲扬?是他妄求了! 但……就算是妄求,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傲扬遗弃的事实。 所以只好不断的用血腥和杀戮抹灭自己的心,让自己失去爱人与被爱的心,然后慢慢、慢慢的……等死。 第13章 「你在做什么!」傲扬生气的从优的手上夺下酒瓶,远远的抛到人群之后。 顿失手中重量的优只是带着点困惑抬头看他,那一脸无所谓、不在乎的神情让傲扬寒到骨子里去。 又是一股腥膻涌上,优这次没有再强迫的吞下它,而是任它一丝一丝的溢出唇瓣。 不忍了!终于不用再忍了! 优浅笑着,错乱而迷朦的眼弯成眯眯的笑眼,半伸出的手朝着傲扬的方向探寻着,身子却像破布娃娃一样往后倒下。 纤弱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一点缓冲的东西都没有,甚至还反弹了一下。 「优!」傲扬冲上去抱起优。 神子德勒倒下了! 这样的话语不断的传着,参与这次宴会的都是亚洲著名的黑道代表,神子德勒与他们更是大大相关。 突然一声枪响,停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是谁说神子德勒倒下了?」开枪的是司徒彦,现在的他就像是披上了优的外衣一样,变得跟他一样的邪佞。 「这房里的人全都不能出去,直到德勒醒来。」司徒彦冷着声吩咐。 群龙无首的部队一时间也只好听他的命令,迅速确实的堵住所有出口。 「找个医生来,趁着德勒昏迷不醒的时候把他的伤口弄一弄!」司徒彦像是主人一般的开口,律家的人马上快手快脚的去请来了医生。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傲扬紧紧的抱住优,一股茫然与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司徒彦轻蔑的看着他,冷笑了一下。 「你该不会以为德勒是回十爷身边当大少爷的吧!」司徒彦的话语全是深深的讽刺,听得傲扬皱紧眉头。 不想再自讨没趣,傲扬索性把优抱到角落的沙发上,不理那一室被强迫留下的宾客和优带来的部队。 医生在层层催促下来到优的身边,临时找来的是个年轻没什么经验的医生。 傲扬卷起优宽大的衣袖,让医生能够仔细的处理枪伤。看着医生一针一线的缝着优的伤口,傲扬心痛得就像针是扎在自己身上一样。 伤口缝到一半的时候,优不知道为什么醒了过来,冷冷的看着医生拿针线在自己的身上穿孔。 他歪着头打量着这个身穿专业白衣的人直到他的伤口缝好,冷冽的眼神让那个菜鸟医生在一缝好之后就远远的逃开了。 「是谁说他可以近我身的?」优冷冷淡淡的声音从角落传到部队的耳里,一干精锐全都惊悚得立正站好。 「德勒,他不过是个医生……」司徒彦接下来的话被优瞪掉,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闷闷的说了声抱歉。 「老头派人狙杀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你们还那么天真?!」优轻笑着拆掉才刚绑好的绷带,嗅了嗅伤口上药水的味道。 「技术不错嘛!」优抬起头对着医生笑笑。 就在大家都放下心防的同时,优却突然对准医生的胸口开了一枪。泊泊的血液从他胸口的大洞中流出,所有人都惊得呆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整间屋子里的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阴沉着脸的傲扬二话不说,一拳打向优,没有提防的优就被他打倒在沙发上。 「你在搞什么?!还有人性吗你!」傲扬生气的抓起优的衣领,让他整个人腾空着。 「怎么?傲扬少爷看不惯这种血腥的东西吗?」虽然是被抓在半空中,优还是不减嘲讽的兴致,扬起的嘴角让傲扬又冲动得想揍人。 「把主子放下!」糙着奇怪口音的部队拿枪抵住傲扬的背。 「叫你的狗滚开!」傲扬一点都没有松手的打算,咬牙切齿的说。 优只是笑着,笑到他面前的部队全都不安的退了一大步,笑到室内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不要我的是你、趁我昏迷不醒把我丢还给老头的也是你、现在指着我鼻子骂我没人性的还是你!」优用力的踹了傲扬一脚,然后趁势挣脱他。 「就算我欠你律家一条命,不代表我要把人格自尊全放在脚下让你踩!」优难得的把愤怒情绪彰显在外,再也没有原本冷酷的形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优!」傲扬吃痛的抓着被踢的那只脚叫着,但优却理也不理。 一脸冷酷的优朝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医生而去,一脚踩上他的脸。 「又是老头叫你来的?解药呢?」优用脚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优弯下腰把东西拿出来,是个白色的瓷瓶,他想也不想就把瓷瓶里的东西擦在自己的伤口上。 「救……救我……」地上垂死还被优一脚踩住的医生无力的求救。 优只轻轻瞥他一眼,拿枪再补了他一记,当场了结他短短二十多年的性命。 「别气了,对身体不好喔!」司徒彦千娇百媚的缠上优。 「哼!」优从鼻子里不屑的出声。 「就叫你别气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律家找来的人也会有问题啊!」司徒彦委屈的嘟起嘴,秀气俊美的脸顿时浮上一种让人心疼的无辜。 优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用力的把司徒彦的手拨下肩。 「你根本也不是在对我生气吧!」司徒彦突然了悟的看了看傲扬的方向。 「哼!」又是一声不屑。 本来是人见人怕的神子德勒,现在看起来竟有点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不但司徒彦拿他没办法,部队也不知所措。 「优!」傲扬暗叹一口气,揉揉自己被踢痛的小腿,一拐一拐的走到他身边。 优抿着唇不理他,用力到唇瓣都发白了。 他苍白的脸和受委屈的样子让傲扬看了好不舍,才想移开目光,却又看到优那道被刚被缝合的伤口。 傲扬轻碰了一下优的伤臂,优忿忿的把手抽离,这个动作引来一阵剧痛,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又开始冒出血丝。 「优……」心疼的傲扬不禁开口求饶,讨好的拉拉优的衣袖。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怪我!」优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了,傲扬忙把手凑上他的嘴。 「别咬了,都要流血了。」傲扬轻抚着他的脸,却没有办法让优松口。 「你为什么要让那老头带走我?」优又重新提起问题,苍白的脸上满是怨怼。 「是我做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拜托你别再咬自己了!」看到优的自残,傲扬终于受不了的把他拉回怀里,强硬的让他张开口。 「他根本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吗?」优的眼蒙上一层水雾,过份阴柔的脸就像娘亲一般容易惹人心疼,看在傲扬的眼里更是如此。 「我怎么会不要你!」叹口气,傲扬无奈的把脸埋进他的发里,嗅着属于优的味道。 「告诉我,你过的好吗?」傲扬撩起优耳畔的发丝低声问。 优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优只能用力的摇头,一直不断的摇头,让傲扬在惊讶过后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 「你过得不好吗?」傲扬轻声问,感觉到胸口有一阵热湿的感觉。 优哭了!?再没有事能让他更惊讶了,优是从来不哭的! 优的行为让傲扬更明白自己问了什么蠢问题,他还以为十爷会好好对待自己的继承人的!所以他才能强压着心碎让十爷带走优。 「你怎么变得那么瘦?」他的手掌几乎都能圈住优的手腕了! 傲扬再次发现另一个让他心疼的事实……一个骨瘦如柴的优?! 「放、放开我!」哽咽的声音让傲扬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优真的在他胸前哭了。 「不放!我再也不放了!早知道把你交还给十爷是这种下场,我当年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带走你的!」傲扬将优的头紧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让他听听自己快要爆裂的心 跳。 听着傲扬的心跳,虽然跳得剧烈,但莫名的却给优一种安全感,那是他当神子德勒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有的感觉! 「但你还是让他带走我了!」优的语气里尽是埋怨。 「我以为你会想要跟你的亲生父母在一起的,因为你在律家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我不快乐是因为我怕,怕有一天他来了,会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糟,然后又留下一片血腥给我面对。」闷着声音的优听起来无限委屈。 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呵!只是这误会的代价,也未免高得离谱!傲扬哭笑不得的想。 傲扬突然把优拉离胸口,面对面的盯上他。 「你为什么变得那么瘦?」傲扬脸色严肃的问。优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没有回答。 「你想自杀吗?因为你以为我遗弃你?」傲扬厉声质问着。不说话的优像是在证明他的想法似的,让他更是火上心头。 怒气冲冲的他不发一言,拉着优就往门外走,留下一室低低细语的谣言。 ****** 「你要带我去哪儿?」坐在跑车里,优低着头问,红通通的鼻子让他不敢抬起头,生怕让傲扬看见了,那会让他更无地自容的! 傲扬没有回答,只是闷声不响的开着车。 霓虹灯一盏一盏的过去,慢慢的傲扬驶离了大道,把车子开上山路,最后停在一座独栋别墅前。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划破山间夜晚的宁静。傲扬开门下车,然后用力甩上车门,绕到另外一端,直接把优拖下了车。 怒气冲天的傲扬让优不敢多说话,只是顺着他进了屋。 才想把鞋子脱下放好,傲扬就粗鲁的把他压在门板上。 傲扬狠狠的吻着优的唇,一只手把优的双手架在他头上,另一只手则粗暴的往他衣衫下的身子进攻。 「嗯……不要……」优好不容易转开头,呻吟似的吐着拒绝。 优转开的头显然让傲扬很不满,于是他低下头,改变进攻路线。 他轻轻啃噬着优完美无瑕的颈项,用舌头舔弄着他的耳垂,轻咬拉扯着,让优极力的扭动着身躯。 「嗯……啊……」抿着下唇,优克制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但是越压抑,下腹间的热潮就越高涨,他几乎腿软的靠在门上,任傲扬予取予求。 用唇和舌玩弄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因为体态让傲扬无从施力,他一把扛起优往沙发走去,然后轻松的把优丢进沙发里。 「不……要……」优才想要反抗,傲扬的手早一步的抚上他股间的分身。 运用蛮力,傲扬把优身上仅存的衣服全部撕毁。 他先用舌轻轻的舔着优胸前的突起,用舌头的尖端刺激着优的左胸,用一只手挑弄他的右胸。 在傲扬的逗弄之下,优的乳尖整个收缩挺立了起来,原本想要抗拒的手却不自禁的把傲扬的头拉向自己。 傲扬的另一只手则是向下探索到优的挺立,他轻轻的用指尖画着前端。 「这么快就站起来啦!」傲扬带着点嘲讽的说。 优咬着下唇把头撇到一边去。他当然明白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屈辱,他是不着寸丝,傲扬却是衣衫整齐的在……玩弄他。 「啊……」优的抱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新一波的欲望淹没。 傲扬低下头把优的分身含到嘴里,不断的用齿间和舌头刺激,湿热的感觉让优几乎是立即的就攀升到了顶点,颤抖着身体吼叫出快感。 在优解放之后,只觉得一阵黑暗没头没脑的向他笼罩过去,原本就没什么体力的优在剧烈的刺激后昏倒在傲扬的怀里。 第14章 再次醒来,优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才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人用绳子牢牢的绑在床的四个支柱上,完全动弹不得。 「你醒了?」傲扬的声音极其阴沉,让优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放、放开我……」优的声音显得过于微弱,傲扬当然是当做没有听到。 好像才刚洗完澡的傲扬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毛巾,刚好遮住重点部位;优却是大剌剌的把一切都展示在他面前,大张的双腿更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 傲扬就站在优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美景。 「放开我!」一阵羞赧袭上优,他挣扎着想要把绳子弄松。 「你越挣扎绳子只会越紧而已。」傲扬冷冷的说。 俯下身子,傲扬的手轻轻碰触过优才刚解放完的分身,引起他一阵轻颤。 「你真的好敏感,跟别人做过了吗?」有意无意的,傲扬用自己的长发撩拨优,优又再度挺立,但傲扬却坏心的当作没有看到。 「你在说什……啊……哈……」乳尖被傲扬突然吸吮住,优的一切埋怨全被吃进傲扬嘴里,他还不时的擅用头发扫过优的侧腹敏感带。 傲扬的手慢慢滑过优的身体,突然在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手指插入他的体内。 「啊!好痛!」优扭动着身躯试图把傲扬伸进他内部的手指弄出来,但只是让自己更痛而已,不得已,他只好什么都不做的躺在床上。 「你好紧……」傲扬也是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欲。 他知道如果直接上的话,优一定会受伤的,他的身子可承受不起激烈的动作! 「放松一点。」傲扬轻轻在优的耳畔吐气,不时用舌尖舔过优美丽的耳垂。 「啊……」痛苦和快感相继涌来,优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傲扬把优的身子微抬,让自己的手指能够更深入,轻轻的抽动之后,他又插入第二只手指,此时的优已经没有馀力再反抗了,只能无力的接受他的侵袭。 可能是觉得时机已经恰当,傲扬猛然抽出手指,优的身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往上抬了一下,他就趁机把自己早已高耸的欲望插进优还未闭阖的洞里。 「痛……」优的身体强烈的拒绝傲扬的侵入,他整个人缩成一团的排斥着。 「放松一点!」身为插入者的傲扬也很痛,因为优实在太紧了。 他一方面要跟自己的欲望对抗,一方面还要顾及到优的感觉,如果优再持续这么紧,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要!……好痛!」优用被绳子绑着的手挥舞着,傲扬不得已只好用身体压住他。 终于忍不住的傲扬开始慢慢律动,但这只是让优更痛而已。 用力晃着头,优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床上,他含着泪用眼神肯求傲扬。 不过他可能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他对傲扬来说可是致命的吸引力。 长期以来得不到舒解的欲望加上视觉的刺激,傲扬终于狂乱的抽送了起来。 痛苦过后优终于在这样的律动中找到了快感,一阵一阵迎面而来让他无力招架,几度在过程中昏厥过去,但傲扬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始终不断的点燃他身上的欲火, 不断的在他身体里面动作。 最后傲扬终于满足的在优的身体里喷撒出灼热的液体,虽然优的身体早就在两人多次的高朝之下湿漉不堪。 傲扬小心的将自己抽出优的身体,这动作又引来优的一阵颤栗。 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优的一手一脚,然后安心的躺在优的身边睡去。 而优早就因为疲累而透支体力的昏死过去了。 ****** 麻痹与痛楚是优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感觉,转头往身边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傲扬?」优扬声叫唤,傲扬的脸也正好从门外探进来。 「找我?」傲扬满足的笑着,手上捧着早餐放到优的身边。 「可以放开我了吧?」优不悦的动动被抬高着脚,这样的姿势加上他又不着寸缕,摆明是在养傲扬的眼。 傲扬绕到床尾去如优所愿的把绳子解下来,但是对于优另一只绑在床头的手却是连动都不去动。 「把早餐吃一吃,你的伤口需要看医生,我已经约好了,医生等一下就会来。」傲扬只是在宣布优接下来的遭遇,一点都没有询问他的意思。 「我不要!」人权被忽视的优反抗的叫了起来。 傲扬冷然的眼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逼回了肚里去,优从来没看过傲扬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他……好像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敢怒不敢言的优只好用唯一一只可以灵活动作的手吃早餐,等他全部吃完之后傲扬才放下他受绑的手,把他丢到浴室里冲洗了一阵,然后替他穿上一套宽松的休闲服 。 「这是你的啊?」优拉拉宽大得不像话的衣服。 什么时后傲扬的身裁变了?他还记得从前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尺寸没差多少的啊! 「这是你以前的。」看到优身上松垮垮的衣服,傲扬的怒气又上来了。 搞什么?六年前还是个青涩少年的优居然比现在还要壮! 「我的?我有变那么多吗?」优显然毫无所觉,一个劲儿的说。 闷在心里生气的傲扬握着拳,再次肯定自己当年的决定错误。 好好的一个他细心呵护的人儿,送到十爷手上被虐成什么样子!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也是替律家工作了一辈子,看着优和傲扬长大的老人家。 「啧啧啧!我说,傲扬,你也要得太凶了吧!」肆无忌惮的老医生看着优遍布全身的吻痕说,让优的脸都红透了。 「少说废话了!」傲扬也不自在了起来,只能用不好的口气掩饰。 「哟!他还把你绑起来啊?真是难为你了,小优。」老医生万分怜惜的说,一脸狭促让傲扬直想把他丢出门外。 每检视过优身体的一处,老医生就拿他们昨晚的情事开一次玩笑,好不容易检查完毕,优的脸也快烧起来了。 「伤口有一点发炎感染,我已经处理好了,但是还是要准时上药,知道吗?」终于有一点医生的专业表现了,傲扬一字不漏的把老医生的话记下来。 放过筋疲力尽又脸红得直想挖个洞跳下去的优,老医生示意傲扬跟他一起到门外去。 傲扬看了他一眼,然后先把优的枕头调整好,让他安稳的睡下之后才轻声的跟着老医生离开房间。 「我不知道他这几年是过什么样的日子,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老医生一开口就严肃的说,一点也没有刚才开玩笑的样子。 「他好像很常使用酒精,我怀疑他是酒精中毒。还有,他的消化系统出了问题,也许还有一点厌食的症状,你要小心点。」老医生越说,傲扬的脸色就越难看。 「别让他再碰到任何酒精,注意每一餐都一定要看着他吃下去。」老医生临走前又交待了一次,留下了一张中药的处方签。 「这应该可以慢慢调养他的身子。你偶尔也要考虑到他,别肆无忌惮的强迫他了,知道吗?」拍拍傲扬的肩,老医生终究还是忍不住开玩笑的说。 傲扬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心事重重的点了头,送走老医生后他再次回到优的房里。 「医生说了什么?」优没有睡着,但是疲累的身子让他懒懒的不想起床。 「你常喝酒?」傲扬阴沉的问,优错愕的抬起头。 「这他也看得出来?」优轻笑的说,但傲扬显然没有笑意,优只好渐渐收起笑容。 「我知道我有酒精中毒的现象。」优毫不避讳的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你想自杀吗?」傲扬生气的握起拳头,深怕自己一怒之下会先把优揍个半死。 「自杀……?」优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还有这种权利吗? 「你以为我当年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异国的感觉是什么?」优忿忿的反问。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干脆就把我放走?」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不想看你用那种方法自残,所以只好……」 「只好让那老头带我走?你想知道他怎么对待我吗?」 看优气得发抖,傲扬叹口气,爬上床挨在优的身边躺下,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 「我已经在反省了,是我不对……对不起!」傲扬把头顶在优的头上说。 「对不起……我又不是来这里听你说这个的!」优震怒的火气慢慢变成了纯粹的埋怨。 「那你想听什么?」傲扬带着笑容问。 优不悦的撞了下他的侧腹,然后把头埋进身旁的棉被堆里,然后又突然担心的转过身来。 「你不会再把我交给别人吧?」优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害怕。 抚去他的一脸提心吊胆,傲扬坚毅的摇摇头。 「再也不会了,那种会让自己心碎的事情,做一次都太多了!」傲扬吻上优的唇,静静的抱着他,看着他安心的入睡。 看见优身上青紫的吻痕,傲扬不禁怪自己昨晚的莽撞。 当他在会场知道优企图寻死的可能之后,怒气就蒙蔽了他所有的心智。 不可否认的,当时他只是一心沉没在永远失去优的可能性中,所以不顾一切的只想要证明他还是安好的存在他怀里。 接下来的发展全都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男人,没有办法在面对优的时候还维持柳下惠的坐怀不乱! 第15章 「嗯……不要……」阵阵恼人的呻吟声传遍了不算小的房子。 一大早就在窗明几净的厨房里做爱做的事的人,正是优和傲扬。 「不要我就不做罗!」扬着有恃无恐的笑容,傲扬玩弄着优胸前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燥热难耐的优不悦的扭动身子,引来傲扬的惊呼。 「你在玩火吗?」傲扬好不容易才把一下子升到最高点的情欲压了一半下去,优小小一个动作就让他前功尽弃。 「快、快一点……」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傲扬也忍不住的一把拉下优的裤子,略嫌着急的把自己的欲望放入优的身体里去。 「好痛!」优直觉反应的要把傲扬推开,却不得其法。 「你怎么还是那么紧啊?」傲扬不禁要埋怨了。 「是我的错吗?」优不悦的回应,试图放松自己。 不管三七二十一,傲扬的手抚上优火热昂扬的分身,技巧的挑弄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让优的身子软了下来,傲扬也不客气的在他里面抽送。 「我又让你受伤了!」带着点自责,解放过后的傲扬看着在地上喘息的优。 参杂着点血丝的白浊从优的大腿上滑下,优无力的趴在地上。 「现在……呼……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渐渐平复呼吸的优不甚高兴的瞥他一眼。 优的枪伤已经好多了,也没有发炎得太严重,一切都拜眼前这个管家公所赐! 这几天,傲扬可说是完美的扮演着狱卒的角色,一天到晚不是逼着他吃饭就是逼着他喝下那些黑黑苦苦的药汁。 看在药是他辛苦熬出来的份上,优也只好捏着鼻子往嘴里灌下去,虽然他总是会在喝完药之后吻上傲扬……因为独苦苦不如众苦苦嘛! 「拿卫生纸给我啦!」优没好气的看着一旁自责的傲扬。 「啊?喔!」好像突然清醒似的,傲扬把餐桌上的卫生纸整盒丢到优面前。 优轻轻的拭去大腿上和身上的经验,然后有点困难的站起身来,正面对上傲扬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可受不了你再来一次!」看到傲扬情欲大张的样子,优敬谢不敏的警告他。 「我知道!」深深呼吸了一次,傲扬认命的走往浴室,现在的他的确需要洗个冷水澡。 看优自己擦拭的样子对他而言真是太刺激了!下次还是不要看好了!每次都这样警告自己的傲扬再一次自言自语。 看得到、吃不到这种事让他全身都不对劲,于是他加快脚步的冲进浴室里。 他才进了浴室没有多久,突然就电话铃声大作,偏偏优又完全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他只好围着一条毛巾出来接电话。 「你在干嘛啊?」优羞红了脸看着傲扬黄金比例般的身材。 「接电话啊!」傲扬回答得天经地义。 接起电话后应付了一阵子,傲扬没说上两句话就挂断了。 「怎么,你还会不好意思啊?不是都看遍了吗?」傲扬不怀好意的接近优。 「我、我哪有?」优恼羞成怒的否认。 他因为刚才的情事,所以仅仅穿了一条短裤,修长的腿和浅褐色的皮肤大量的曝露在傲扬面前。 「没有吗?还是你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傲扬唰的一声把毛巾掀掉,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优面前,优像是被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终于在傲扬调侃的笑声下他才逐渐回复正常。 「你这色胚!」优随手拿起看得到的东西往傲扬身上砸去,只见傲扬左闪又闪,还不忘拿手上的毛巾大玩斗牛游戏。 最后优还是不敌傲扬,被浑身湿漉漉的他抱个满怀。 「快回去洗澡啦!你会感冒的啦!」优轻捶了他一下。 「陪我一起洗!」傲扬说做就做,也不等优同意,直接把人掳进浴室里再说。 可想而知的,已经筋疲力竭的优又被傲扬在浴室里凌虐了一次,最后全身无力的被傲扬抱进房间,摊在大床上。 「你这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种猪!」优无力的控诉着。 傲扬却是笑得一脸开心的窝在他身边,轻轻抚着他微湿的长发。 「爸刚才打电话来了。」傲扬突然开口就说。 「律先生?」优皱起眉头,想要撑起身子,但是腰却软弱的又跌了下去。 「他要我们今晚回去吃饭。」傲扬压住优,不让他爬起来。 「你那天不辞而别是不是让他很生气啊?」优有点怯怯的问。 傲扬摇摇头,轻轻拍了他的头一下,要他别想太多。 「爸和妈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毕竟上次只是匆匆一瞥。」 「我是不是不应该闯进会场……我好像把聚会弄砸了!」 「妈是有点惊讶啦!她可能还不习惯你变成那种样子吧!至于爸,从前地鬼的作风他也略知一二,所以没有太大反应就是了。」亲吻着优的发,傲扬轻声的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傲扬随手揉了揉优的发,安慰他一下。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律家吗?」优百般不愿的开口。 「如果你不去,妈会很失望的。」傲扬当然宁愿他们两个人独处,好过和一屋子的家人争优。 不过,如果今晚他没有如老妈所愿的把优带回家,往后可就有他好看的了! 「快睡吧!免得你晚上精神不好,又会被他们取笑了。」帮优调整好枕头,傲扬轻松的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我被笑还不都是你害的!」打着哈欠的优临阖眼前还不叨念了句。 ****** 踏入律宅,优对每样事物都发愣了许久,那种晃如隔世的感觉让他好不习惯。 「我的天啊!小优,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莫愁拉着优的手惊天动地的叫了起来,优不自在的把手抽回来。 「妈,你想把他吓跑吗?」傲扬上前帮优解围的带开母亲。 优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惹笑了一旁观看的律诗成。 好不容易开饭了,一群人坐上了自己的位子。 「来,小优,尝尝这醉鸡。」莫愁兴奋的把最好的一块鸡肉挟到优的碗里。 优扯着尴尬的笑容,把鸡肉挟到身旁傲扬的碗里。 「优暂时不能碰任何酒精。」傲扬在一旁帮他解释着。 「为什么?」莫愁想也不想的就问出口,优只是尴尬的笑笑。 傲扬连忙使眼色,要他妈妈别再继续问下去了。 体贴的莫愁马上会意的转开话题,一家人和乐融融吃饭的气息又再次出现。 匡锵!优手上的筷子掉落在盘间,不住发抖的手正是原因。他反射性的就用左手抓住右手,试图停止颤抖,却没想到两只手都不听使唤。 优猛然的站起来,木头制的椅子在地面上拖行了一段距离,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我去一下厕所。」优匆匆的讲完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傲扬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但也只能守在厕所的门外。 厕所内传出水流的声音和优的闷哼声,傲扬却是什么也不能做的枯守着。 好不容易门开了,出来的优却是半身湿透的狼狈样。 「我没事。」没等傲扬问话,优就急忙的回答,反而更像在掩饰。 傲扬没说话,只是担心的皱着眉头看他,但优却像没看到一样的走开。 长发散开垂在优的身后,经年绑成辫子的发有了自然的波浪感,庞大的占据住优瘦弱的背影。 「常回来吧!让我多弄些补品给你养身子。」莫愁看着优的样子都快哭了出来。 优只是淡雅的笑着,这样不求回报的好意他已经太久没有尝到,反而不习惯了起来。 「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律诗成用着一种父亲式的关心问。 优低头,但笑不语。 「他想自杀,以为没人会伤心难过!」傲扬在他身后生气的说着讽刺话。 「不是的!」优急急的否认,不忍心看到莫愁和律诗成脸上的哀伤。 「那你说出个原因啊!」傲扬高昂起声调,越说越愤怒。 优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的心情转折,也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说。 「说啊!」傲扬还在逼迫着。 「只是我在沙漠里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幽闇的声音低诉着,优不用再怎么描述他这几年的生活,也能让人知道他过得有多痛苦。 没有说出口的,是绝望。 对现实的绝望、对傲扬终于放弃了他的绝望、更是对十爷和他额娘的绝望。 是绝望,让他的病情一再恶化,终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 突然之间,刺耳的铃声大作,佣人接听电话后递给了优。 急促的阿拉伯语从优的嘴里冒出,碧绿的眼不知道为了何事而变得深郁,凛起面孔的他自有一种杀戮的气息。 挂上电话,优一点都不意外的发现到其他人脸上的惧怕,虽然心底冒上的感觉让他难过,他却选择了忽略。 「我必须走了。」优冷静的诉说着。 「是谁打电话来?」傲扬敏感的问。 优没回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衣帽,径自向莫愁和律诗成辞行。 「你要去哪里?」傲扬紧抓住他的手,严厉的喝问。 「律家容不下神子德勒的。放开我吧!」优平静得不像话,傲扬却是更用力的抓住他。 他怕了优那一脸认份的样子,怕这一放手就又是另一次漫长的两地相思,甚或……生死永隔! 「说什么傻话!」傲扬试图一笑置之,但优可没他那么自欺欺人。 「我待在你的别墅三天,外面传得沸沸汤汤,说律家和神子德勒连成一气。你可以当鸵鸟,但我不能不顾我打下的江山!」优刻意说得绝情。 「你随便一句话就把手中的权势分给了我妈,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说词吗?」傲扬狠狠的把优拽到怀里,摆明了不让他挣脱。 好不容易才把渴求酒精的欲望压下的优,又怎么敌得过固执的傲扬?他再怎么用力挣脱也都只是枉然而已。 「放开我……求求你!」神子德勒何曾这般低声下气?但面对傲扬,优只能这么说。 他是个会带来死亡的人,任何接近他的人、他重视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他不想让律家也步上后尘啊! 「不放就是不放!」傲扬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即将失去优的恐惧让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优挣扎着想脱离傲扬,但傲扬只是将两手的怀抱缩得更紧。 在挣扎和禁锢之间,优的长发披散得撒了一身,狂乱的样子让人看得好心疼。 「咳、咳……」优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弯下的身子无力再与傲扬对抗,点点血迹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 「优!」傲扬连忙将他扶起,优只是捂着嘴对他虚弱的摇摇头。 涣散的视力告知他即将失去意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优吐出个人名……司徒彦! 「优!」傲扬嘶吼着,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声音听起来多么让人心酸,像是失去了一声伴侣的孤狼,对着明月狂吼出他的悲寂。 回应他的却不是优的抚慰,而是虚软没有意识的一具肉体。 慌忙中他失去一切的判断能力,只能抱住优不断下滑的身子,站在饭厅里不知所措。 直到律诗成强硬的将他拉入房间,放下了手中紧抱着的优,他才像是虚脱一样的跌坐在地,最后被人送进另一间房里休息。 「嗯……不要……」阵阵恼人的呻吟声传遍了不算小的房子。 一大早就在窗明几净的厨房里做爱做的事的人,正是优和傲扬。 「不要我就不做罗!」扬着有恃无恐的笑容,傲扬玩弄着优胸前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燥热难耐的优不悦的扭动身子,引来傲扬的惊呼。 「你在玩火吗?」傲扬好不容易才把一下子升到最高点的情欲压了一半下去,优小小一个动作就让他前功尽弃。 「快、快一点……」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傲扬也忍不住的一把拉下优的裤子,略嫌着急的把自己的欲望放入优的身体里去。 「好痛!」优直觉反应的要把傲扬推开,却不得其法。 「你怎么还是那么紧啊?」傲扬不禁要埋怨了。 「是我的错吗?」优不悦的回应,试图放松自己。 不管三七二十一,傲扬的手抚上优火热昂扬的分身,技巧的挑弄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让优的身子软了下来,傲扬也不客气的在他里面抽送。 「我又让你受伤了!」带着点自责,解放过后的傲扬看着在地上喘息的优。 参杂着点血丝的白浊从优的大腿上滑下,优无力的趴在地上。 「现在……呼……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渐渐平复呼吸的优不甚高兴的瞥他一眼。 优的枪伤已经好多了,也没有发炎得太严重,一切都拜眼前这个管家公所赐! 这几天,傲扬可说是完美的扮演着狱卒的角色,一天到晚不是逼着他吃饭就是逼着他喝下那些黑黑苦苦的药汁。 看在药是他辛苦熬出来的份上,优也只好捏着鼻子往嘴里灌下去,虽然他总是会在喝完药之后吻上傲扬……因为独苦苦不如众苦苦嘛! 「拿卫生纸给我啦!」优没好气的看着一旁自责的傲扬。 「啊?喔!」好像突然清醒似的,傲扬把餐桌上的卫生纸整盒丢到优面前。 优轻轻的拭去大腿上和身上的经验,然后有点困难的站起身来,正面对上傲扬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可受不了你再来一次!」看到傲扬情欲大张的样子,优敬谢不敏的警告他。 「我知道!」深深呼吸了一次,傲扬认命的走往浴室,现在的他的确需要洗个冷水澡。 看优自己擦拭的样子对他而言真是太刺激了!下次还是不要看好了!每次都这样警告自己的傲扬再一次自言自语。 看得到、吃不到这种事让他全身都不对劲,于是他加快脚步的冲进浴室里。 他才进了浴室没有多久,突然就电话铃声大作,偏偏优又完全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他只好围着一条毛巾出来接电话。 「你在干嘛啊?」优羞红了脸看着傲扬黄金比例般的身材。 「接电话啊!」傲扬回答得天经地义。 接起电话后应付了一阵子,傲扬没说上两句话就挂断了。 「怎么,你还会不好意思啊?不是都看遍了吗?」傲扬不怀好意的接近优。 「我、我哪有?」优恼羞成怒的否认。 他因为刚才的情事,所以仅仅穿了一条短裤,修长的腿和浅褐色的皮肤大量的曝露在傲扬面前。 「没有吗?还是你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傲扬唰的一声把毛巾掀掉,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优面前,优像是被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终于在傲扬调侃的笑声下他才逐渐回复正常。 「你这色胚!」优随手拿起看得到的东西往傲扬身上砸去,只见傲扬左闪又闪,还不忘拿手上的毛巾大玩斗牛游戏。 最后优还是不敌傲扬,被浑身湿漉漉的他抱个满怀。 「快回去洗澡啦!你会感冒的啦!」优轻捶了他一下。 「陪我一起洗!」傲扬说做就做,也不等优同意,直接把人掳进浴室里再说。 可想而知的,已经筋疲力竭的优又被傲扬在浴室里凌虐了一次,最后全身无力的被傲扬抱进房间,摊在大床上。 「你这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种猪!」优无力的控诉着。 傲扬却是笑得一脸开心的窝在他身边,轻轻抚着他微湿的长发。 「爸刚才打电话来了。」傲扬突然开口就说。 「律先生?」优皱起眉头,想要撑起身子,但是腰却软弱的又跌了下去。 「他要我们今晚回去吃饭。」傲扬压住优,不让他爬起来。 「你那天不辞而别是不是让他很生气啊?」优有点怯怯的问。 傲扬摇摇头,轻轻拍了他的头一下,要他别想太多。 「爸和妈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毕竟上次只是匆匆一瞥。」 「我是不是不应该闯进会场……我好像把聚会弄砸了!」 「妈是有点惊讶啦!她可能还不习惯你变成那种样子吧!至于爸,从前地鬼的作风他也略知一二,所以没有太大反应就是了。」亲吻着优的发,傲扬轻声的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傲扬随手揉了揉优的发,安慰他一下。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律家吗?」优百般不愿的开口。 「如果你不去,妈会很失望的。」傲扬当然宁愿他们两个人独处,好过和一屋子的家人争优。 不过,如果今晚他没有如老妈所愿的把优带回家,往后可就有他好看的了! 「快睡吧!免得你晚上精神不好,又会被他们取笑了。」帮优调整好枕头,傲扬轻松的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我被笑还不都是你害的!」打着哈欠的优临阖眼前还不叨念了句。 ****** 踏入律宅,优对每样事物都发愣了许久,那种晃如隔世的感觉让他好不习惯。 「我的天啊!小优,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莫愁拉着优的手惊天动地的叫了起来,优不自在的把手抽回来。 「妈,你想把他吓跑吗?」傲扬上前帮优解围的带开母亲。 优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惹笑了一旁观看的律诗成。 好不容易开饭了,一群人坐上了自己的位子。 「来,小优,尝尝这醉鸡。」莫愁兴奋的把最好的一块鸡肉挟到优的碗里。 优扯着尴尬的笑容,把鸡肉挟到身旁傲扬的碗里。 「优暂时不能碰任何酒精。」傲扬在一旁帮他解释着。 「为什么?」莫愁想也不想的就问出口,优只是尴尬的笑笑。 傲扬连忙使眼色,要他妈妈别再继续问下去了。 体贴的莫愁马上会意的转开话题,一家人和乐融融吃饭的气息又再次出现。 匡锵!优手上的筷子掉落在盘间,不住发抖的手正是原因。他反射性的就用左手抓住右手,试图停止颤抖,却没想到两只手都不听使唤。 优猛然的站起来,木头制的椅子在地面上拖行了一段距离,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我去一下厕所。」优匆匆的讲完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傲扬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但也只能守在厕所的门外。 厕所内传出水流的声音和优的闷哼声,傲扬却是什么也不能做的枯守着。 好不容易门开了,出来的优却是半身湿透的狼狈样。 「我没事。」没等傲扬问话,优就急忙的回答,反而更像在掩饰。 傲扬没说话,只是担心的皱着眉头看他,但优却像没看到一样的走开。 长发散开垂在优的身后,经年绑成辫子的发有了自然的波浪感,庞大的占据住优瘦弱的背影。 「常回来吧!让我多弄些补品给你养身子。」莫愁看着优的样子都快哭了出来。 优只是淡雅的笑着,这样不求回报的好意他已经太久没有尝到,反而不习惯了起来。 「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律诗成用着一种父亲式的关心问。 优低头,但笑不语。 「他想自杀,以为没人会伤心难过!」傲扬在他身后生气的说着讽刺话。 「不是的!」优急急的否认,不忍心看到莫愁和律诗成脸上的哀伤。 「那你说出个原因啊!」傲扬高昂起声调,越说越愤怒。 优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的心情转折,也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说。 「说啊!」傲扬还在逼迫着。 「只是我在沙漠里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幽闇的声音低诉着,优不用再怎么描述他这几年的生活,也能让人知道他过得有多痛苦。 没有说出口的,是绝望。 对现实的绝望、对傲扬终于放弃了他的绝望、更是对十爷和他额娘的绝望。 是绝望,让他的病情一再恶化,终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 突然之间,刺耳的铃声大作,佣人接听电话后递给了优。 急促的阿拉伯语从优的嘴里冒出,碧绿的眼不知道为了何事而变得深郁,凛起面孔的他自有一种杀戮的气息。 挂上电话,优一点都不意外的发现到其他人脸上的惧怕,虽然心底冒上的感觉让他难过,他却选择了忽略。 「我必须走了。」优冷静的诉说着。 「是谁打电话来?」傲扬敏感的问。 优没回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衣帽,径自向莫愁和律诗成辞行。 「你要去哪里?」傲扬紧抓住他的手,严厉的喝问。 「律家容不下神子德勒的。放开我吧!」优平静得不像话,傲扬却是更用力的抓住他。 他怕了优那一脸认份的样子,怕这一放手就又是另一次漫长的两地相思,甚或……生死永隔! 「说什么傻话!」傲扬试图一笑置之,但优可没他那么自欺欺人。 「我待在你的别墅三天,外面传得沸沸汤汤,说律家和神子德勒连成一气。你可以当鸵鸟,但我不能不顾我打下的江山!」优刻意说得绝情。 「你随便一句话就把手中的权势分给了我妈,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说词吗?」傲扬狠狠的把优拽到怀里,摆明了不让他挣脱。 好不容易才把渴求酒精的欲望压下的优,又怎么敌得过固执的傲扬?他再怎么用力挣脱也都只是枉然而已。 「放开我……求求你!」神子德勒何曾这般低声下气?但面对傲扬,优只能这么说。 他是个会带来死亡的人,任何接近他的人、他重视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他不想让律家也步上后尘啊! 「不放就是不放!」傲扬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即将失去优的恐惧让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优挣扎着想脱离傲扬,但傲扬只是将两手的怀抱缩得更紧。 在挣扎和禁锢之间,优的长发披散得撒了一身,狂乱的样子让人看得好心疼。 「咳、咳……」优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弯下的身子无力再与傲扬对抗,点点血迹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 「优!」傲扬连忙将他扶起,优只是捂着嘴对他虚弱的摇摇头。 涣散的视力告知他即将失去意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优吐出个人名……司徒彦! 「优!」傲扬嘶吼着,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声音听起来多么让人心酸,像是失去了一声伴侣的孤狼,对着明月狂吼出他的悲寂。 回应他的却不是优的抚慰,而是虚软没有意识的一具肉体。 慌忙中他失去一切的判断能力,只能抱住优不断下滑的身子,站在饭厅里不知所措。 直到律诗成强硬的将他拉入房间,放下了手中紧抱着的优,他才像是虚脱一样的跌坐在地,最后被人送进另一间房里休息。 第16章 「优呢?」虽然脑中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片,刚醒来的傲扬的第一句话还是先问优。 「他还没醒。」回答他的是同样担心的莫愁。 傲扬挣扎着要起来,莫愁只好助他一臂之力爬下床,带他去优休息的房间。 一走进优的房里,傲扬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套着呼吸器的人真的是刚才还跟他进餐的优吗? 「他怎么会这样?」傲扬愣在门边问。 「他用力太过,肌肉紧绷影响到呼吸,刚才医生替他打了放松肌肉的针,然后暂时用这个帮助他呼吸。」守在一旁的律诗成指指套住优口鼻的呼吸器,站在一旁的还 有优昏迷前叫的那个人——司徒彦。 「德勒如果开口说要走,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他带走!」司徒彦阴沉的开口。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司徒彦只有满心的惊讶和心疼。 那是从来傲视天下的神子德勒吗?跟在德勒身边六年,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神子,为什么他只是把人交给律傲扬几天,德勒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你!」傲扬愤怒的转头,二话不说的一拳揍过去。 司徒彦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一直的形象就是依附着神子德勒而生,但事实上他也还是有着自保能力的。 两个大男人就在病床前开打了起来,窄小的空间哪容得下他们这样激烈的动作?!差点儿打到点滴瓶的他们最后在律诗成强力的介入下,被分隔到了两个房间。 气愤的司徒彦被莫愁好说歹说的骗到了客房,傲扬则是被留下与优独处。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傲扬才慢慢的走到床的旁边。 「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他自言自语的问床上昏迷不醒的优。 「……是因为我把你送还给十爷才让你变成这样吗??」傲扬抚着优的手好轻柔,脸色却是再凝重不过。 但是优没有回答他任何话,深邃美丽的眼仍然是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撒下浅浅的影子,却更突显他睡不好、吃不好的黑眼圈和没有光泽的皮肤。 得不到回应的傲扬只是默默的站在床边,没有意识的不停抚摸优的发和脸,空洞无神的眼只是没有焦聚的看着远处。 ****** 优昏了好些天,傲扬也把椅子当床了好些天,没日没夜的守在优的床边。 「你这样会病倒的!」一开始还冷眼旁观的司徒彦终于看不过去,强把他拖到另一间房里压上床。 「优看不到我会怕的!」傲扬仍是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起床。 「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才会吓死!」司徒彦不由分说的拉上被子盖住他。 也许真的是累了,所以傲扬纵使心里仍是挂念着优,眼睛却在沾上枕头的那一瞬间紧紧的闭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陷入深眠。 希望等他醒来之后,德勒也醒了。轻轻带上门的司徒彦暗自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不过,可能是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祷吧!优并没有在傲扬睡醒的时候醒过来,而是就这么一直的沉睡下去,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他牵挂的事物似的。 终于忍无可忍的傲扬不顾众人反对的把优带回他的别墅,还请了一个半天的看护照料优。 「你这样会累死的!早上你要上班,到晚上还要照顾优,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听到消息的司徒彦跑到傲扬公司里大吵大闹。 被吵得不耐烦的傲扬终于放下手上的文件,没什么好脸色的看向他。 冷酷的眼神没有吓走司徒彦,毕竟优的眼神可不比他的亲切。 室内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终于傲扬无奈的吐出一口大气。 「放心吧!我若是真的不行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加了句保证还说破了嘴,傲扬好不容易才的送走操心的司徒彦。 办公室再度回复到他一人独处的状态,傲扬倒在椅子上,又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表面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原本就是崭新的别墅,就算现在住进了他和优也还是一样没有人气,会不会有一天他受不了这种压力而崩溃了?他也不知道! 「就算是惩罚,也该够了吧!」他把头深深的埋进双手里,烦躁的直想大叫。 ****** 这是哪里?张开眼睛,射入优眼底的是一片刺眼的阳光。 「……水……」优呻吟的叫着,几乎是马上就有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优眯起眼试图看清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一个穿着白衣的天使……?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年轻的看护小姐高兴的喂着水说。 呵!不是啊!优在脑里反驳自己刚才一瞬间荒谬的想法。老实说,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上到了天堂……不过,天堂会收他这个满身罪孽的人吗?他怀 疑! 「谢……谢。」优扯着干燥的喉咙说,慢慢的用自己的手接下水杯。 看护小姐马上冲到门外打了通电话给傲扬,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优转转头看看四周,原来他又回到了别墅!不知道那天的聚餐是怎么结束的?他突然的吐血一定吓坏了夫人吧! 带着点自嘲与轻讽的看待自己的身子,就算严重到吐血了,优还是只想到别人。 没什么力气的他慢慢的又再度陷入昏睡,当他再一次张开眼的时候,傲扬大大的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醒了!」傲扬兴奋而狂乱的说。 「你怎么这么邋遢啊?」优扯着浅浅的笑容揪着傲扬不知道N天没刮的胡子说。 「你差点吓死我,你知道吗?」傲扬哪管得了优是不是病人,一把紧紧的抱住优。 差点被抱得喘不过气的优没有反抗的任他抱着,感觉得出来他好像昏迷了好多天,也难为傲扬为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我睡了多久?」好不容易傲扬才放开他,优轻轻的问。 「将近二十天,我好怕你会一睡不醒!」傲扬虽然是让优躺回床上,但是手还是紧紧的握住他的,深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似的。 突然一阵尴尬的咕噜声响起,傲扬跟优都愣了一下,优更是红了脸。 「你饿了吧!妈刚才还叫人带来鲜鱼粥,我下楼去拿。」傲扬倒是开心的跑下楼去,不一会儿又拿着个保温罐子上来。 「你先把粥吃了,我等会儿再请医生来看看。」傲扬一口一口的喂着优说。 然后突然他喂食的动作停了下来,优不解的抬头看他。 「你不会又跑到厕所去吐光光吧!」傲扬的眼蒙上担心,从司徒彦的口中他听说优有狂饿症,就是会把吃下肚的东西通通吐出来的病。 优微笑的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摇头。 「不会了,我快饿死了,哪儿还有精力去把它吐出来?」优说着笑安慰他,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傲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病。 「是吗?吐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就一直喂、一直喂,总会有你来不及吐出来的!」被他安慰了一下,傲扬也慢慢回复开玩笑的能力,轻点着他鼻子说。 「你当我是猪啊?」优忍着笑闭上嘴,拒绝被喂食。 「快把嘴张开!」傲扬装成恶人样,拿着汤匙威胁优,优笑着摇头,就是不张口。 傲扬把汤匙放到自己嘴里,含着满满一口的鲜鱼粥吻上优,强迫他打开口之后就把粥送进他嘴里。 傲扬用舌引出优的,交缠着吸吮优,优只觉得身体一阵一阵的燥热,无力的倒向他。 直到优受不了的发出呻吟后,傲扬才突然回魂似的松开跟优纠缠的唇舌。 「嗯……」优未满足的欲望让他继续需索着傲扬的唇,但是傲扬却是完全清醒的拒绝。 「先把粥吃完再说。」没有转圜的馀地,傲扬把碗放到优的面前。 不甘不愿的优只好把碗端起来自己吃,傲扬就趁这个时候下楼去打电话联络医生。 第17章 「最讨厌你了啦!」推开优的房门,迎面而来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傲扬哭笑不得。 「又怎么了?」他端起好有耐心的样子走近优。 「你看啦!我这个样子怎么给医生看啊?」优指着自己被吻得红艳的唇,这当然是刚才傲扬的杰作。 「我看看……很漂亮啊!」傲扬当然装傻的说。 「别嘟着嘴了,会变丑喔!」他轻轻捏了一下优的脸。 「变丑都是你害的啦!」优气得拿枕头丢他,傲扬边笑边闪的跳来跳去。 「哟!才刚醒来精神就那么好啊!」爱揶揄人的老医生又出现了,后面跟着担心很久的司徒彦。 「彦!」优安心的看见他出现,老医生则是自动自发的走到床前开始替优做检查。 「德勒,亚洲的事务暂时都还不急,你好好的养病比较重要。」司徒彦一开口就是让傲扬放下心的话语。 「谢了。」优淡淡一笑。 「我没听错吧!我还以为你连谢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呢!」司徒彦开玩笑的糗着优。 优作势要追打他,却扯动了插在手臂上的点滴,让他叫痛的缩了下。 「知道痛了吧!看你还要不要玩!」傲扬敲了他脑袋一下,让他不满的嘟起嘴。 老医生此时也检查完毕,顺便替优拔下点滴。 「你的身体好多了嘛!这几天的昏迷刚好当成净化期,把你身体里不好的东西全排了出来。」老医生笑容满面的说。 「你的意思是……」傲扬有点不敢确定的问。 「他现在酒精中毒的迹象已经慢慢没有了,只要放松心情、好好调养身子,营养不良的症状就会消失了。」老医生不嫌麻烦的说。 「不过……」老医生的但书又让傲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度高高的提起来。 「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小伙子,纵欲对他而言可不是太好的事喔!」老医生不改调侃的风格,临离去前还是亏了傲扬一下。 傲扬忍着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平平安安的把老医生送离了家门。 「德勒,他对你好吗?」司徒彦趁傲扬不注意,偷偷用阿拉伯语问他。 「当然好,请告诉我娘,要她不用担心了。」优当然知道他是替谁问的,于是也如他所愿的用阿拉伯语回答。 「你娘她……满伤心的。」司徒彦低头看着地板说。 优闭上眼,似乎不是很想谈这回事。 「老头对我的手段,我不怪她,但是也无法原谅她的坐视不管。」优说了重话,也许他和父母之间这一生都不可能和好了吧! 优和司徒彦的交谈就到这里结束,因为傲扬回来了,而优不愿意让律家人涉入神子德勒的世界。 「你们谈些什么?」送走司徒彦之后,傲扬随口问起。 「没什么,一些家务事而已。」优轻笑的拒绝傲扬的探问。 他的原则还是一样,如果不想被牵扯进混乱里,就别问混乱里的事。 傲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爬上床紧紧的挨着优。 「真好!」他叹口气说。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优看了他一眼,奇怪的看着他。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傲扬笑得满足。 优转过身去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让他的笑容更深了。 傲扬放倒了枕头,拉高被子,把优放在怀里,静静的睡下。 疲累让这两个人一下子就睡着了,窗外斜斜的阳光像是不愿打扰他们似的轻扫过房间,留下一室的宁静与温暖。 半夜,傲扬突然醒来,紧张的摇醒优。 「……嗯,做什么?」迷蒙的眼还张不开的优含糊的问。 「没什么,继续睡吧!」傲扬安心的搂着优。 优又睡着了,他却不,定定的看着优,陷入沉思。 刚才他看见优的睡脸,他好怕优又会一睡不起,所以一时冲动的摇醒优。等优醒了,他却又心疼看他睡眠不足的样子,要他继续睡。 他没法想像如果优再一次发生这种事,他会怎么样? 也许他再也不会像这次一样撑到优醒过来吧!如果优真的变成植物人、真的一睡不醒了,也许、只是也许,他会先拔掉优的维生系统,然后再自杀在优的床边…… 搂着优的手不自觉的加强了力道,让优不舒服的叫了声,他才惊觉自己居然紧张得冒出冷汗来了! 若上天有眼,别让他们再分离了吧!傲扬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祈祷。 一份备受世人指指点点的爱恋已经让他们成了话柄,请别让那些幸运的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生离死别发生在他们身上!傲扬诚心的求着。 ****** 「听着,以神子德勒的名下令,东亚的网可以收了。」拿着电话的优用命令的语句说。 电话的一头传来毕恭毕敬的回应,他满意的挂上电话,而傲扬也刚好下班回来。 「你回来了?」优换上高兴的面孔,热情的迎接他。 他顺应的亲了优一下,随意的把公事包丢在沙发上。 「打电话给谁啊?」才刚踏进家门就听到电话挂上的声音,傲扬于是问。 「没什么,民意调查而已。」优不想告诉傲扬太多有关神子德勒的事,所以决定瞒着他。 傲扬也不疑有他,注意力很快就被其它事转移了。 「你每天待在家里,不会闷吗?」傲扬把优抱在怀里问。 因为优的身份特殊,所以如果出门身边一定要有护卫,这也就是他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不过他们还是会偶尔会趁着假日出去玩一玩。 优只是笑笑,没有讲话。 天知道他每天在家都在干些什么!光是忙着统合东亚地区的权力就够他忙的了,哪还会觉得闷啊? 「我们晚餐出去吃,好不好?」傲扬心血来潮的说。 优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们每天的晚餐都是叫外卖,有出去吃跟没有似乎是一样的。 「走吧!」抓起玄关墙上吊着的车钥匙,傲扬拉着优走。 「去哪儿?」坐进了傲扬那辆过份炫耀的银色敞篷跑车,优才好奇的问。 「带你去吃好吃的!」傲扬只丢给他一句话,油门一加就噗噗的驰上公路。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离捷运站旁不远的停车场。 「这附近有吃的东西吗?」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停车场,优故意问。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傲扬拉着他进了地铁站,买票上了车。 夜市? 才刚步下地铁站的优马上认清了眼前是什么地方,有点啼笑皆非的呆立当场。 「这就是你所谓好吃的?」优难以致信的问。 「对啊!你没来过吧!」傲扬骄傲的说。想当年,他可是混夜市混得凶咧! 优点点头。虽然他在这里住了八年,但的确是没有到过夜市,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和保护律先生上了。 于是傲扬就拉着优一路直奔夜市里,尝遍了傲扬所谓好吃的小吃。 「这是什么?」优指着一旁在卖的东西问。 「要不要吃吃看?」说着说着,傲扬已经掏出钱包准备付帐了。 「这么多,我肯定吃不完的!」优看了看份量,摇摇头说。他们刚刚已经吃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了……他现在看到食物就想吐! 「没关系啦!吃不完我再帮你吃就好了。」傲扬力排众议,不一会儿手上已经多了一包东西。另一手拥着优,大大方方的逛到满是店铺的另一条街上去。 毕竟人们对于同性相拥、亲密的镜头接受度还是不高,加上傲扬和优两人都是各有特色的帅哥,当然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但是他们两个似乎毫无所觉的走在大马路上,分食着手上的食物。 「我就说我吃不完的!」望着手上还剩下大半的饼,优埋怨起付钱的傲扬来了。 「我也说过我会帮你吃的啊!」傲扬趁优不注意,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大口食物来。 也许是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路况上吧!优居然走着走着就迎面撞上了别人,手上的食物也全都倒到了那人身上。 「抱歉!」优反射性的说,傲扬却是拉着他的手想赶快离开。 「喂!撞到了人说声抱歉就没事啦?」一票人唰的一下把优和傲扬围了起来。 「哟!好亲热的小俩口!」 「这么漂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有人看上了优的俊美。 「你们想怎样?」傲扬想必是看多了这种事,开门见山的就问。 「撞伤了我兄弟总该有点表示吧!」带头的那个少年毫不客气的对傲扬伸出手。 优回头瞥了傲扬一下,看他怎么处理。 「我身上没有太多的现金,不过信用卡倒是很多,你们要吗?」傲扬拿出几百块在手上挥动。 「你当我们是乞丐吗?」带头的少年不爽的咒骂,一旁的人也鼓噪起来。 「没钱的话,就把那家伙留下来充数吧!反正他长得那么漂亮,说是女的也没人会不相信!」也许是误以为傲扬好欺负,一个少年的手还伸上了优的脸摸了一把。 优不悦的瞪视着那只轻薄的手,傲扬的怒气也隐隐的上来了。 「喂!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带头的大哥随口问了一下,当场有人银笑了起来,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们全上的话,他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喔!」不知道是谁开的口,众人银秽的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治安差到有人当街勒索了?」优冷冷的问。 「别动怒,他们还只是孩子。」傲扬拉回优,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但是那群少年可能不知道优正在极力的克制吧!毛手毛脚的频频碰触优,让傲扬也忍耐不住了。 「喂!小鬼,你们在干什么?」有个仗义执言的人说话了。 「管你家的事就好了!」少年中有些人拿出折叠的小刀,一点都不逊色的吼回去。 四处挥动的小刀让优的眼眯了起来,伸出手,他以极快的速度擒住其中一个拿小刀的少年,却在那人的挣扎之中不慎被划伤了一道浅痕。 几乎是在优受伤的同时,几个彪形大汉从四方围上,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其他的少年。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几个大汉同时开口的声音是很惊人的,但优却好像没听到的样子,任那些个大汉低头尴尬的站在街头。 「是不是我到哪里都得先跟你们报备一声才能出门,否则就等着被人暗杀而死?」优冷冷的声音直寒入人心,他把手上擒住的少年推到一旁的地上跟他的同伴躺在一 起。 只见几个大汉都低着头,无言以对。 「优,你知道他们跟在我们身边?」傲扬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次是甩开所有护卫的呢! 优对他点点头,他早习惯了到哪儿都有人暗中护卫,事实上,以他的身份来说,这样的护卫绝对是必要的。 「那我们刚才……不就都被他们看到了?」傲扬反而害羞了起来。 「他们不会多话的。」优被他逗笑了,刚才训斥下属的冷酷也不复见了。 「你们下去吧!」优一摆手,几个大汉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一下子就全部消失无踪,只留下在一旁围观的民众。 排开重重的人群,傲扬护着优走回到捷运站。 经过刚才那一番事他们之前共同出游的兴致全没了,尤其当傲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有人在监视后,他的动作就开始不自然了起来。 「你很在意他们吗?」优敏感的问一直手足无措的傲扬。 傲扬叹口气,无力的点头承认。 「我们以后都必须忍受监视吗?」傲扬垮下英气十足的脸,可爱得让人心疼。 「如果跟我在一起,就必须。」优认命的说。 「但是他们可以尽量做到不出现的地步。」也许是不忍看到傲扬垮着脸的样子,优附加了一句保证。 「告诉我,优,你留在T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傲扬突然好严肃的问。 优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直到他们下了地铁坐上傲扬停放在停车场的车。 「最讨厌你了啦!」推开优的房门,迎面而来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傲扬哭笑不得。 「又怎么了?」他端起好有耐心的样子走近优。 「你看啦!我这个样子怎么给医生看啊?」优指着自己被吻得红艳的唇,这当然是刚才傲扬的杰作。 「我看看……很漂亮啊!」傲扬当然装傻的说。 「别嘟着嘴了,会变丑喔!」他轻轻捏了一下优的脸。 「变丑都是你害的啦!」优气得拿枕头丢他,傲扬边笑边闪的跳来跳去。 「哟!才刚醒来精神就那么好啊!」爱揶揄人的老医生又出现了,后面跟着担心很久的司徒彦。 「彦!」优安心的看见他出现,老医生则是自动自发的走到床前开始替优做检查。 「德勒,亚洲的事务暂时都还不急,你好好的养病比较重要。」司徒彦一开口就是让傲扬放下心的话语。 「谢了。」优淡淡一笑。 「我没听错吧!我还以为你连谢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呢!」司徒彦开玩笑的糗着优。 优作势要追打他,却扯动了插在手臂上的点滴,让他叫痛的缩了下。 「知道痛了吧!看你还要不要玩!」傲扬敲了他脑袋一下,让他不满的嘟起嘴。 老医生此时也检查完毕,顺便替优拔下点滴。 「你的身体好多了嘛!这几天的昏迷刚好当成净化期,把你身体里不好的东西全排了出来。」老医生笑容满面的说。 「你的意思是……」傲扬有点不敢确定的问。 「他现在酒精中毒的迹象已经慢慢没有了,只要放松心情、好好调养身子,营养不良的症状就会消失了。」老医生不嫌麻烦的说。 「不过……」老医生的但书又让傲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度高高的提起来。 「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小伙子,纵欲对他而言可不是太好的事喔!」老医生不改调侃的风格,临离去前还是亏了傲扬一下。 傲扬忍着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平平安安的把老医生送离了家门。 「德勒,他对你好吗?」司徒彦趁傲扬不注意,偷偷用阿拉伯语问他。 「当然好,请告诉我娘,要她不用担心了。」优当然知道他是替谁问的,于是也如他所愿的用阿拉伯语回答。 「你娘她……满伤心的。」司徒彦低头看着地板说。 优闭上眼,似乎不是很想谈这回事。 「老头对我的手段,我不怪她,但是也无法原谅她的坐视不管。」优说了重话,也许他和父母之间这一生都不可能和好了吧! 优和司徒彦的交谈就到这里结束,因为傲扬回来了,而优不愿意让律家人涉入神子德勒的世界。 「你们谈些什么?」送走司徒彦之后,傲扬随口问起。 「没什么,一些家务事而已。」优轻笑的拒绝傲扬的探问。 他的原则还是一样,如果不想被牵扯进混乱里,就别问混乱里的事。 傲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爬上床紧紧的挨着优。 「真好!」他叹口气说。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优看了他一眼,奇怪的看着他。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傲扬笑得满足。 优转过身去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让他的笑容更深了。 傲扬放倒了枕头,拉高被子,把优放在怀里,静静的睡下。 疲累让这两个人一下子就睡着了,窗外斜斜的阳光像是不愿打扰他们似的轻扫过房间,留下一室的宁静与温暖。 半夜,傲扬突然醒来,紧张的摇醒优。 「……嗯,做什么?」迷蒙的眼还张不开的优含糊的问。 「没什么,继续睡吧!」傲扬安心的搂着优。 优又睡着了,他却不,定定的看着优,陷入沉思。 刚才他看见优的睡脸,他好怕优又会一睡不起,所以一时冲动的摇醒优。等优醒了,他却又心疼看他睡眠不足的样子,要他继续睡。 他没法想像如果优再一次发生这种事,他会怎么样? 也许他再也不会像这次一样撑到优醒过来吧!如果优真的变成植物人、真的一睡不醒了,也许、只是也许,他会先拔掉优的维生系统,然后再自杀在优的床边…… 搂着优的手不自觉的加强了力道,让优不舒服的叫了声,他才惊觉自己居然紧张得冒出冷汗来了! 若上天有眼,别让他们再分离了吧!傲扬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祈祷。 一份备受世人指指点点的爱恋已经让他们成了话柄,请别让那些幸运的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生离死别发生在他们身上!傲扬诚心的求着。 ****** 「听着,以神子德勒的名下令,东亚的网可以收了。」拿着电话的优用命令的语句说。 电话的一头传来毕恭毕敬的回应,他满意的挂上电话,而傲扬也刚好下班回来。 「你回来了?」优换上高兴的面孔,热情的迎接他。 他顺应的亲了优一下,随意的把公事包丢在沙发上。 「打电话给谁啊?」才刚踏进家门就听到电话挂上的声音,傲扬于是问。 「没什么,民意调查而已。」优不想告诉傲扬太多有关神子德勒的事,所以决定瞒着他。 傲扬也不疑有他,注意力很快就被其它事转移了。 「你每天待在家里,不会闷吗?」傲扬把优抱在怀里问。 因为优的身份特殊,所以如果出门身边一定要有护卫,这也就是他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不过他们还是会偶尔会趁着假日出去玩一玩。 优只是笑笑,没有讲话。 天知道他每天在家都在干些什么!光是忙着统合东亚地区的权力就够他忙的了,哪还会觉得闷啊? 「我们晚餐出去吃,好不好?」傲扬心血来潮的说。 优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们每天的晚餐都是叫外卖,有出去吃跟没有似乎是一样的。 「走吧!」抓起玄关墙上吊着的车钥匙,傲扬拉着优走。 「去哪儿?」坐进了傲扬那辆过份炫耀的银色敞篷跑车,优才好奇的问。 「带你去吃好吃的!」傲扬只丢给他一句话,油门一加就噗噗的驰上公路。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离捷运站旁不远的停车场。 「这附近有吃的东西吗?」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停车场,优故意问。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傲扬拉着他进了地铁站,买票上了车。 夜市? 才刚步下地铁站的优马上认清了眼前是什么地方,有点啼笑皆非的呆立当场。 「这就是你所谓好吃的?」优难以致信的问。 「对啊!你没来过吧!」傲扬骄傲的说。想当年,他可是混夜市混得凶咧! 优点点头。虽然他在这里住了八年,但的确是没有到过夜市,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和保护律先生上了。 于是傲扬就拉着优一路直奔夜市里,尝遍了傲扬所谓好吃的小吃。 「这是什么?」优指着一旁在卖的东西问。 「要不要吃吃看?」说着说着,傲扬已经掏出钱包准备付帐了。 「这么多,我肯定吃不完的!」优看了看份量,摇摇头说。他们刚刚已经吃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了……他现在看到食物就想吐! 「没关系啦!吃不完我再帮你吃就好了。」傲扬力排众议,不一会儿手上已经多了一包东西。另一手拥着优,大大方方的逛到满是店铺的另一条街上去。 毕竟人们对于同性相拥、亲密的镜头接受度还是不高,加上傲扬和优两人都是各有特色的帅哥,当然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但是他们两个似乎毫无所觉的走在大马路上,分食着手上的食物。 「我就说我吃不完的!」望着手上还剩下大半的饼,优埋怨起付钱的傲扬来了。 「我也说过我会帮你吃的啊!」傲扬趁优不注意,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大口食物来。 也许是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路况上吧!优居然走着走着就迎面撞上了别人,手上的食物也全都倒到了那人身上。 「抱歉!」优反射性的说,傲扬却是拉着他的手想赶快离开。 「喂!撞到了人说声抱歉就没事啦?」一票人唰的一下把优和傲扬围了起来。 「哟!好亲热的小俩口!」 「这么漂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有人看上了优的俊美。 「你们想怎样?」傲扬想必是看多了这种事,开门见山的就问。 「撞伤了我兄弟总该有点表示吧!」带头的那个少年毫不客气的对傲扬伸出手。 优回头瞥了傲扬一下,看他怎么处理。 「我身上没有太多的现金,不过信用卡倒是很多,你们要吗?」傲扬拿出几百块在手上挥动。 「你当我们是乞丐吗?」带头的少年不爽的咒骂,一旁的人也鼓噪起来。 「没钱的话,就把那家伙留下来充数吧!反正他长得那么漂亮,说是女的也没人会不相信!」也许是误以为傲扬好欺负,一个少年的手还伸上了优的脸摸了一把。 优不悦的瞪视着那只轻薄的手,傲扬的怒气也隐隐的上来了。 「喂!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带头的大哥随口问了一下,当场有人银笑了起来,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们全上的话,他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喔!」不知道是谁开的口,众人银秽的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治安差到有人当街勒索了?」优冷冷的问。 「别动怒,他们还只是孩子。」傲扬拉回优,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但是那群少年可能不知道优正在极力的克制吧!毛手毛脚的频频碰触优,让傲扬也忍耐不住了。 「喂!小鬼,你们在干什么?」有个仗义执言的人说话了。 「管你家的事就好了!」少年中有些人拿出折叠的小刀,一点都不逊色的吼回去。 四处挥动的小刀让优的眼眯了起来,伸出手,他以极快的速度擒住其中一个拿小刀的少年,却在那人的挣扎之中不慎被划伤了一道浅痕。 几乎是在优受伤的同时,几个彪形大汉从四方围上,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其他的少年。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几个大汉同时开口的声音是很惊人的,但优却好像没听到的样子,任那些个大汉低头尴尬的站在街头。 「是不是我到哪里都得先跟你们报备一声才能出门,否则就等着被人暗杀而死?」优冷冷的声音直寒入人心,他把手上擒住的少年推到一旁的地上跟他的同伴躺在一 起。 只见几个大汉都低着头,无言以对。 「优,你知道他们跟在我们身边?」傲扬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次是甩开所有护卫的呢! 优对他点点头,他早习惯了到哪儿都有人暗中护卫,事实上,以他的身份来说,这样的护卫绝对是必要的。 「那我们刚才……不就都被他们看到了?」傲扬反而害羞了起来。 「他们不会多话的。」优被他逗笑了,刚才训斥下属的冷酷也不复见了。 「你们下去吧!」优一摆手,几个大汉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一下子就全部消失无踪,只留下在一旁围观的民众。 排开重重的人群,傲扬护着优走回到捷运站。 经过刚才那一番事他们之前共同出游的兴致全没了,尤其当傲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有人在监视后,他的动作就开始不自然了起来。 「你很在意他们吗?」优敏感的问一直手足无措的傲扬。 傲扬叹口气,无力的点头承认。 「我们以后都必须忍受监视吗?」傲扬垮下英气十足的脸,可爱得让人心疼。 「如果跟我在一起,就必须。」优认命的说。 「但是他们可以尽量做到不出现的地步。」也许是不忍看到傲扬垮着脸的样子,优附加了一句保证。 「告诉我,优,你留在T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傲扬突然好严肃的问。 优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直到他们下了地铁坐上傲扬停放在停车场的车。 第18章 回到家后的优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要怎么回答傲扬的问题,因为在傲扬的别墅里已经被一群人进占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傲扬一开门就看到一票人,着实吓了一跳。 「傲扬,优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律诗成开门见山的问,优这才从傲扬的身后走进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群人优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并没有太过惊讶的样子。 这样的优让傲扬有种旧事重演的感觉,就好像当年冯家父子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一样,优也是一副早就料到的嘴脸,一个人面对。 也许是因为这种不悦的回忆,傲扬牵起优的手紧紧握住。 「这样的排场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优带着笑意说,眼光扫过那一位位的律家长老,当然还有他忠心的下属们和司徒彦。 「属下原不想打扰主子的,但他们坚持一定要主子当面解释。」自认办事不力的属下抢先请罪,优只是淡淡的一摆手。 「你们来是想知道些什么?」优没有迂回的打算,直接开口问。 「你最近在东亚的所作所为,不用我们说吧!」一个长老说。 「那又怎么样?整合东亚的事你们要介入吗?」优冷笑的问。 「整合东亚?」傲扬重复的问,对上优的眼已经隐含着怀疑。 「原来整天跟在神子德勒身边的人还不知道啊!」有个比较年轻的长老开口就是嘲讽。 傲扬的脸色更难看了,牵着优的手也悄悄的松开了。 「我在用武力统合分歧的东亚势力,凡是尊我为共主的人都可以免祸。」优的脸色微变,但是仍然用他一贯的淡然回答傲扬的问题。 「你在律家的掩护下做这种事?」傲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惊讶中,不敢相信的瞪眼问。 「律家的掩护?」优轻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他神子德勒有用到律家的掩护了?傲扬的问题未免太奇怪! 优的笑容就是透露出这一种感觉,但是傲扬并没有查觉到。 「你这种作法已经让别人开始质疑律家的公正性了!」另个长老开口。 「我竟成了破坏律家和平的人吗?」优轻呼着,万分好笑的语气却配上冷绝的眼。 他还以为律家的和平是他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事呢! 傲扬强硬的转过优的身子,要他保证统合东亚的计划不会再执行,但优却是挥开他的手。 「你一直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不是吗?」优企图让傲扬明白他的立场。 既然他是神子德勒,就代表君无戏言。统合东亚势在必行,绝对不容许中止,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 「你不也知道律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吗?你明知道我们不能亲近任何势力的!」傲扬的声音微高,带着点嘶吼的意味。 他只是不能相信优居然会一方面跟他同居,一方面却又做出让律家为难的事情。 优低下头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他慢慢抬头看傲扬。 「我还以为我是跟律傲扬在一起,而不是律家。」带着点了悟,优有点遗憾的说。 是了,是他考虑得不够周详,是他误以为傲扬会为了他抛去律家的顾忌……原来,这不过是他的误会而已! 这不是跟他当年的顾虑一样的吗?早知道他当年就不该听闇夜令的怂恿、不该真把心里的情爱坦白出来,然后误以为傲扬会为了他而不在乎一切! 优抽动着肩膀笑了起来,那笑……比哭还难看! 「以冯家为首的几个黑帮已经对我们下最后通碟了,你想要律家百年来的名声全毁在你手上吗?」一个长老说了重话,直对着傲扬而去。 优不吭一声,全看傲扬怎么反应。 等着、等着,傲扬却只是把眉头深锁;等着、等着,优那一颗期盼的心瞬间冷到了冰点。 一阵沉默,优的眼变成了最深沉的绿色,像死寂的湖水一样。 望着远方的眼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优浅笑得很温柔,却又太梦幻,如梦似雾一般,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太阳蒸发一样。 「……我懂了。」优将手伸到颈后,解下了从来不离身的项炼。 炼子上坠着那只线条简单的戒指,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光芒,刺痛了优的眼。 戒指在他的保全下连一丝刮痕都没有,但是那上面的承诺和爱情却碎裂了,碎得让他拼不回,碎得割裂了他仅有的心。 温暖的金属还有着他的体温,但傲扬的话却让他冷到骨子里,再也逃不出冰冷的地狱,再也止不住打颤的身躯。 「还给你。」优平静伸出手去,把炼子递给傲扬。 被优脸上的神情吓到,傲扬只能机械性的伸出手。 不知道是傲扬没接好,还是优没递好,炼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成了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看了眼掉在地上失去宠爱的戒指,优却是冷漠到近乎诡异的地步。 司徒彦蹲下身想要捡起那只对优而言意义重大的戒指,却被阻止了。 没有了信任和情爱,那不过是个死寂的金属环罢了!他是举世无双的神子德勒,不屑、也不愿要这份有了缺陷的情感。 「优!我不……」傲扬急忙的想要拉回优,但是司徒彦却在优身后把傲扬的手拍掉,顺便赏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优没有回头,该说是他根本连迟疑都没有的走出大门。 「我从没看过他这样对待那只戒指,也从没看过他那个样子。如果阻止你是对德勒最好的打算,就算拼死我也会毁了你的!」司徒彦冷下脸,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 的。 傲扬不知道是有没有听到,一双眼只是直瞪着优离开的方向。 「离德勒远一点,不要逼我毁了律家。我不是德勒,没他那么多顾忌!」司徒彦用一种不该属于他身份的口气说话,但却又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阴沉着气势的司徒彦率领着部队离去,沉默的气氛让人连喘口气都觉得困难,而傲扬更是失了心的样子。 「这样也好,至少别人不会再说律家什么。」某个长老打破沉默的开口。 「住口!」傲扬把一旁矮柜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 他做了什么好事?赶走他的另一半心?傲扬的手紧紧的握住优的戒指,那曾经是他花了数天才做出来的成品,现在却失去了主人……瞧他做了什么好事! 「傲扬,你这样算是顾全了律家的大局……」某个长老试图安慰神魂不定的傲扬。 「够了!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傲扬大吼的下逐客令,然后跌跌撞撞的冲上二楼的房间,大力甩上门扉。 ****** 接获优回到T区的消息,急急忙忙从世界各地赶回的闇夜令绝没想到一下飞机就听到傲扬和优闹翻的消息。 刚踏上T区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弄清来龙去脉,就传来律家少主镇日以酒浇愁的传言。 「你就算喝死他也不会回来的!」令嘲讽的语调响起,穿过黑暗的房间,刺入坐在床边颓废的傲扬耳里。 「够了!」傲扬丢出一个空酒瓶,玻璃瓶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刺耳。 「随便被人一激就口不择言的人根本没资格跟优在一起。」夜为优抱不平。 「你该知道他有多敏感……或许我该说,你该知道他有多重视律家!」闇的怒气也跟着上来。 自他从律诗成那里听到整件事情的转述之后,他的火气就一直降不下来。 傲扬又开了一罐新酒,毫不考虑的对着嘴就灌下去。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不敢去面对被他伤了心的优。 什么利用、什么律家的偏袒?全都是屁!优哪需要这种东西!只怪他是个笨蛋,在那种气氛下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过几天就要走了,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喝到死吗?」看不起只想一醉解千愁的傲扬,夜于是转身要离开,他才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这醉生梦死的家伙咧! 「要走?……呃……他要去哪里?」打着酒嗝的傲扬醉醺醺的问。 「我哪知道?也许再也不想踏上这块伤心地了吧!」夜没好气的套着市面上的肥皂剧情。 不想……再踏上什么?……伤心地?傲扬突然在一瞬间清醒。 「他要离开了?」踩着重心不稳的脚步,傲扬冲到夜的面前揪起他问。 「很高兴你终于听进我们的话了!」令冷嘲热讽的语调始终不曾改过。 傲扬颓然的放开夜,然后窝回自己用啤酒罐堆起来的小山里。 「你又怎么啦?」夜受不了的看傲扬一脸受伤的表情。 「他不可能原谅我的……」傲扬喃喃自语的说。 「你不去怎么知道他不会原谅你?该死的我受够你的自暴自弃了!」夜生气的甩门而去。 「也许你该好好想想你们两个之间的爱情,到底是怎样的爱。」闇也丢下一句话,和令一起踩着同样生气的脚步走了。 第19章 什么样的爱?傲扬愣了一下。 说来,他从来没有对优说过「我爱你」这种字眼,而优也不曾对他说过。据说某些八挂杂志说,这虽然只是话语,却往往比实际行动更让人感动…… 算了!想这些还有用吗?人都不在了! 傲扬自嘲的笑着,灌下更多更多的啤酒。 优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虽然说了不再去想,傲扬还是忍不住的问自己。 他还记得优每次都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护着他的一举一动,拜优之赐,直到他十六岁为止,他没有遭到过绑架或是被卷入斗殴事件。反观优,却是大伤小伤不断。 如果他只是想要感谢老爸的救命之恩,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吗?八年,不是八天、不是八个月,而是漫长的两千九百八十天耶! 司徒彦说优为了护全律家的安宁而卖身给十爷,他记得优也说他被十爷关了六年。 优到底为什么要为律家做到这种地步? 人生最精华的时间,他全为了律家而牺牲。他是那么渴望自由的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束缚? 傲扬看着手上的成对的戒指,这戒指对他而言不只是套住优的东西而已,更是一种护身符,他希望自己诚心做出来的戒环会带给优好运、带给他平安。 优在下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跟他做戒指的时候的心情一样呢?傲扬猜想着。 还记得他当年是怎么面对长老的压力和反对的,为什么六年之后他却变了? 当年他可以毫不考虑的相信优,可以不顾一切的公布他们同性相恋的事实,为什么六年后的今天,他的信任却抵不过长老随便的一句话?! 傲扬自责的猛灌下一口酒,然后一口接一口、一瓶接一瓶,直到自己再度醉死为止。 ****** 像在宣泄着积压的情感,优毫无顾忌的施展手段把东亚的黑道弄得天翻地覆,杀戮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映,优就好像渴血似的没有停止的一天。 哀嚎遍野,优却好像听不到、看不到似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再多的鲜血也止不了痛、填不了空洞的心。 现在,张着黑暗羽翼的恶魔就住在某个大酒店里,在最高层的顶级套房里俯视着这个即将成为他下一个目标的城市。 「你娘又来电话了。」司徒彦手拿着电话,站在优的身后说。 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挥手,要司徒彦把电话拿走。 「你该休息了……起码也吃点东西吧!」司徒彦不死心的把餐车推到优的身旁,虽然优是一脸不耐,却也没有明显的表示拒绝。 优走过他身边,坐到大大的双人床上。 瘦得不正常的身体在大床前更显得纤弱,发辫被人细心的整理好,完美得连发丝都没有散乱,更显示出优有多久不曾休息了。 「我睡不着,也不想吃东西。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优无力的说。 他大概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吧!照理来说,他的身体早该出现警讯了,但他却还是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甚至开始有闻到食物就想吐的反应。 「我找个医生来帮你看看,好不好?」司徒彦好担心的问。 「别烦我了!」优索性站起身,走进浴室里用水声彻底隔绝烦人的话语。 ****** 还是不行! 优生气的一拳槌向墙壁,明知道痛的只会是自己,他却没办法理性面对。 只要一闭上眼,傲扬的感觉就会在他身边浮现。这样的感觉是熟悉的,正是他六年前走过的路子,只是这一次,也许会比上一次还难熬。 习于欢爱的身子渐渐出现了欲求不满的情况,碍于他的自尊和莫名的洁癖,他无法随便委身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只能让那把火不断的烧着。 转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洒在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却好像是从体内熊熊烧了出来,让他只能一直站在冰雨之下。 冷水不断的冲刷他的身子,每一次的轻抚都带走他一点体温,但优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直到颓然倒在浴缸之中为止。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又有力气站起来。 虽然说是有力气,但也还是摇摇晃晃得令人担心,若不是地上铺着的是高级的羊毛地毯,只怕他的头上又会多出几道伤口。 司徒彦在他进入浴室后就出去了,虽然明知道自己只要高声一喊他就会立刻进来给予帮助,但优却连喊的力气都嫌奢侈。 迷迷糊糊的换上浴衣,优还来不及走到床边就倒下了,温暖的地毯和触感也许给了他某种程度的安全感吧!他终于放任自己的意识远去。 在优倒下之后不久,司徒彦推开半掩的门入内。 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狼狈的神子德勒,司徒彦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明明是万人之上尊贵的躯体啊!你怎么忍心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我又该怎么向夫人交待呢?司徒彦暗叹着,把优轻松的抱上床。 「我知道你不用叛徒的……可是我……唉!」司徒彦轻轻的在优的睡颜之前叹息。 若是早一步遇到他,事情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司徒彦看着优的脸,似乎想要碰触,却又怕自己亵渎了,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安置好优之后,司徒彦又调整了下空调,让优在最舒服的环境下入眠,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才慢慢的退出房间。 「你们可以来了。」司徒彦拨了一支禁忌的电话,以阿拉伯语对答。 德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没有把岛上的内务全交给我处理……也许我就不用背叛你了…… 看着紧闭的沉重木门,司徒彦的心就像被刀一分为二似的,痛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 神子德勒的事业一直就是多方面的,除了从十爷手上继承而来的几处大油田,优更以自己天生敏锐的商业直觉建立了更大更稳固的王国。 黑白两道通吃是外人对神子德勒的印象,残酷不留情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只要盯上了猎物就一刻不放松,直到目的达成。 闇和夜既然身为两大财团的继承人,免不了就会跟优有所接触,而优也丝毫不避讳的在人前与他们叙旧。 面对八卦小报将他们的关系写得耸动,优却是意外的低调,而闇和夜也只是用儿时玩伴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这位神秘的神子。 「这么好玩的宴会,你们居然摆明了要把我排挤在外?」令鼓着俊美的脸,一脸生气的质问闇夜和优,也不顾这是什么样公开的场合。 「这可是商业性质的宴会,又不是我们故意不通知你!」闇可是大呼冤枉。 本来就是,令可是在伸展台上大放光彩的未来之星,跟他们这群铜臭味十足的扯得上什么关系? 「反正你们就是故意的!」小孩心性的令就是不讲理的归罪他们。 优不禁笑了出来,打破了好几天来的面无表情。 「就说你笑着比较好看!看吧!这会儿又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令夸张的样子让优一直笑个不停,闇趁着这时机夹了些食物给他。 「多吃点!」夜则是不停的想把食物塞到优的嘴里。 「别闹了!夜!」虽然西式料理的味道并没有那么浓厚,但是优仍然无法接受,腹中的酸水似乎就要涌上喉头。 掩着嘴,优不停的干呕着,夜虽然马上就把食物拿走,但却停止不了优反胃的感觉。 「你……有了吗?」令很欠打的问出这种问题,闇不屑的给他一个白眼。 优虽然满嘴都是腥臭味,却也忍不住再度笑了出来。 「律傲扬说的我还不信,现在真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啊?」夜直瞪着优,掩藏不住气愤的问。 优只是回他个虚弱的浅笑,太久没有进食的身子,已经受不了他再有更多的反应了。 细心的令扶着优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优惨白的脸色看得他心惊胆跳的,而那隔着衣物传来的高温,更是让他担心无比。 「优……」令不安的叫唤着,优只是无力的对他摇摇头。 别说。优用唇形警告他。 令咬着下唇,虽然担心着他的身体,却又不愿违背他的意志。 视线开始模糊了,严重的耳鸣让他听不清楚好友们在争吵着什么,也听不见宴会上的喧哗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松开手的令让优顿时失去了倚靠,再也没有力气的他就这么往前倒了下去,像尊娃娃……没有心、没有魂的……娃娃! 「优!」令尖叫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划破宴会吵闹的现场。 ****** 昏迷的优在现代医学强势的作用下,被硬生生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的高烧也在医生的抢救之下退去了。 醒来之后的优没有哭、没有笑,甚至没有一句话,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好久、好久……才慢慢从眼角滑下一滴液体。 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到纯白无垢的天堂呢? 什么时候,他所以为的天堂不会又是另一间医院雪白的墙壁呢? 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放过他,别让他再撑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过日子呢? 放过他吧!优的心在哀号,或许……说心已经是不正确了——对这个失了心的人而言。 左手臂上红红的一点一点,全都是这些年来所打的点滴、强心针……等等救命的东西,就连现在,也还是这样。 静静的数着点滴滴落,直到半袋点滴无影无踪,数累了的他又再次沉沉的睡去,不发一语、没有任何翻身或动作,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可有可无。 病房之外有着不该站在此地的人儿,由司徒彦陪着,偷偷开了房门的一角窥视。 许久,门又再度关上,轻得无声无息。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蹙起那双与优百分之百相似的眉眼,十爷不知该说是心痛还是什么的问。 不管他是如何残酷的训练优,那都还是他的孩子啊!严格的训练是要让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和警觉心,才不会在炙热的沙漠里,被其他强硬的民族拆解入腹。 优从没在他面前认输过,总是自信的昂首阔步,即便是在最不堪的时候。 但如今,那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要与周围的死白融为一体的,真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独子吗? 十爷的心好痛,痛得他不知道该将这笔账怪到谁的身上去,痛得他连安慰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办不到! 「德勒他……会死吗?」夫人问得心惊胆颤,发抖的唇好不容易问出一句问话。 司徒彦不语,仅是抿着嘴唇的动作就已经让娇弱的夫人如坠地狱。 「告诉我,律傲扬又对他做了什么?」十爷阴沉的声音像从黑暗中飘出来,如钻子般钻入司徒彦的脑里。 司徒彦还是不语,但这次的他,脸上却多了一分无法错认的憎恶。 十爷用力的抿着嘴,心痛化为了愤怒。 「召集部队!」十爷堂堂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下了令,决定在儿子没法行动的时候,收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力。 第20章 优只是静静的从司徒彦的口中听到有关军事权力转移的事实,没有太多激动的接受了,平静得让司徒彦冷汗直冒。 「我……德勒……」司徒彦怕极了不说话的优。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是老头派到我身边人。」优四平八稳的一语道出,让司徒彦愣住了。 「你知道?」知道他是间谍还这样重用他?这样保护他? 优点点头,虚弱的他似乎连点头这个动作都耗去他大半精力。 「去告诉他,我不想再管军事侵略的事了。」优说完之后,重重的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又陷入昏睡。 领命而去的司徒彦一点也不费力的就得到十爷的首肯,也许是向来孤傲的儿子病得让他手足无措了吧!身为父亲的自觉让他忍不住顺着优的意愿而去。 优不想知道有关侵略的事,司徒彦也就不告诉他,他们过得就好像天下太平一样,不管外界已经因为十爷的报复行动而哀鸿遍野。 所有想要接近优的人全被十爷的势力挡在门外,连优的影子都瞧不着。 就在优以为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永远的时候,一枚在公众场合对着优而来的暗杀子弹,好不容易才激起了优的一点好奇心。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优问着身边亦步亦趋的随身护卫。 护卫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司徒彦就出现了。 「你不是不想管吗?」司徒彦刚才去忙着指挥抓暗杀者,匆匆赶回来就听到了优的疑问。 优想了一下,扯起浅浅的微笑。 「说的也是。」优轻易的就被打发,以为像只鸵鸟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烦心。 看到这样的优,其实让司徒彦更难过。他宁可优用威胁逼迫他说出真相,也不愿意他连试都不试就随便放弃。 「你真的不想知道?」司徒彦矛盾的希望优改变决定。 「你不是不想我问吗?」优学着司徒彦刚才的语气反问。 就在他们一来一往的时候,又一发子弹从无人的地方朝着他们而来。 久经训练的优当然知道这枚子弹的来向,也知道它将射到什么目标,但他就是突然疲累得不想动,任由无情的子弹射入他的胸口。 「德勒!」司徒彦大叫。 泊泊的鲜红的血从优的胸口流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熨得笔挺的衬衫,优却是一脸不在乎的笑着。 「你真那么想死?」看到他的笑容,司徒彦突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要召来急救。 「死或不死,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心脏跳不跳动的问题而已了。」优感到自己的手脚开始冰冷、头晕目眩…… 司徒彦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半举着的手慢慢的放下了。 如果他能为德勒做的就是让德勒死去,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就当是、就当是背叛他的补偿吧! 看见司徒彦放下了手,双眼已经几乎失去焦聚的优满足的笑了。 也许这一次……看到的纯白的天堂……不会再是冰冷死硬的水泥墙了! 想到这里的优,再一次笑出他最璀璨艳丽的笑容。 ****** 错失了急救黄金时间的优,正式被医生宣告处于弥留状态。 醒不来,是意料中事;醒过来,是众神垂怜。 同一家医院的同一间病房,优这次也许再也无法亲眼数着点滴滴落的速度入睡了。 司徒彦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默默的切着艳红的苹果,虽然不可能会有人醒过来吃,他却像是中了邪一样。 门外传来剧烈的吵闹与打斗声,司徒彦却一点好奇的兴致都没有,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他原本的工作。 砰!病房的门被猛然的打开。 「优呢?」怒气冲冲的傲扬质问着室内唯一醒着的人。 司徒彦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发一语的低头再继续切。 「我问你……」傲扬生气的想伸手抓起司徒彦,却不意瞥见躺在病床上没有人气的优。 于是他愣住了,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优会躺在病床上?那死白的脸色……优又发生了什么事? 傲扬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谁可以给他答案。 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虽然映着优的脸,但傲扬却一点都不知道优躺在这儿干什么? 甚至,连他来的目的都忘记了! 「优!」他有点儿呆滞的走到优的床边,像是没看见优死人一般的脸色。 轻轻握起他的手,傲扬将那已经失去温度的手放在自己的颊边。 「冷吗?就叫你要多穿件衣服的!」他的责备是心疼多过于生气,温柔的将盖在优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点。 不想面对现实的傲扬,只知道优终于不再避不见面了,握着优的手好真实,看着优的眼好真实,优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傲扬像个撒娇的小孩,把头埋在优的手里,嗅着他身上消毒药水多过体香的味道。 司徒彦仍然是当作没看到,努力的在将苹果弄得更好入口。 傲扬一个人的独角戏唱了好久,他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愿。 门外站着的十爷夫妇和律诗成夫妇静静的从门缝里看着里面的情况,早已哭红双眼的两个母亲再说不出任何话,两个父亲却是意外的沉默。 律家虽然早接获优被暗杀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敢透露给傲扬知道。若不是因为傲扬直接找上了十爷理论,他是绝不会在这样暧昧不明的时刻知道的。 「傲扬……」律诗成推开了病房门,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傲扬像是机械似的,一点一点的转头看向房门。 「我们把优带回家……好不好?」律诗成好戒慎的问,只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儿子就会步上疯狂的下场。 傲扬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门边,失去焦距的眼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满室只剩下沉默,心电图的电子声响若有似无的响着,微弱的起伏说明了优生命力的衰竭。 傲扬突然摇了摇头,轻轻的放下优的手,仔细的放进被子下。 「优还在生我的气吧!他最讨厌我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下决定了。」傲扬低下头,对着优的耳边说话。 临去前,他在优的唇上偷了个吻,虽然那只是个僵硬而冰冷的吻,傲扬却如获至宝似的得意的离去。 没有人知道他在优的耳边说了什么,只除了一直待在病床边的司徒彦。 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 点滴不分昼夜的打进优的体内,呼吸器运转的声音也同样日夜的响着,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兴之所致跳上一跳的心电图是唯一可以证明优还活着的证据。 虽然是这样的画面,却还是有两个人一点都感受不到那其中的绝望,依旧每天准时的守在优的病床前,一个人喃喃自语,一个人处理着杂事。 连续过了好些天,他们的举动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而他们的不管事,也让两大企业集团停摆。 病房外多的是两大企业派出的说客,全让司徒彦安排的人挡在门外,一步也进不了房门。 护士、医生和病人间流传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傲扬的身份,大胆的推断他们是情侣,自行编剧之后,这般缠绵悱恻的爱情又搏取了不少人廉价的眼 泪。 外界的谣言传得可怕、也传得不堪入耳,但全入不了房内三人的耳。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优依然没有张开眼的打算,于是他们只能一直一直的等下去。 直到有天傲扬被长老们召唤了回去,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被破坏了。 就在司徒彦出去装水的短短时间里,就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时间似的,优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床边那还沾着血的点滴针头,只怕看到的人要以为这房间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垂死的病人存在。 十爷的狂怒、傲扬的疯狂和司徒彦的不知所措,这一切好像都不在优考虑范围似的,他就像朝岚一般,在太阳升起之前悄悄、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么一个虚弱的病体可以如此迅速的不见,但优就是办到了,彻彻底底的不见了,再没有人能找到他。 第21章 自优离去之后,原本就不近女色的律家大少,更是将全身的精力全投入了工作上。每天不到九点、十点,是不会看到他办公室的灯熄的。 而下班后的他,也没参加过什么宴会,总是直直的回家——回到那个他为优准备好的家去。 「优,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啊!」连脚都还没踏进家门,傲扬就在边开门的时候大声的对里面说。 回应他的当然不会是优的声音,而是一室的沉寂。 客厅里一幅绘在墙上、占据了大半面墙的是优侧面的瓷砖拼贴画,是傲扬花了无数个加班后的夜晚完成的。 傲扬把钥匙放在玄关的篮子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照片,对着那冰冷的玻璃框轻轻印下一吻。 照片里的人物,自然是巧笑倩兮的优;是还没有成为神子以前,脸上还没有那道让傲扬心惊胆跳的疤痕的优。 走进卧室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等身的油画。画中的人物是地鬼时候的优,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优。在优消失了之后,令就把这幅画送给了傲扬。 陪伴着一身疲累的傲扬入睡的,是这一幅幅不会说话、没有温度的优;每天早上迎接他清醒的,也是这些优。 他没让任何人、包括闇夜令和司徒彦进入过这间别墅,于是他们也就不知道优到底在他心里占据了多大份量。 虽然优死亡的谣言从来没断过,而十爷的手下更在东北海岸的惊涛巨浪中找到了面目全非的「尸体」。但傲扬不理,只是一天一天的等着、活着,只因为他所撑起的 ,是优最重视的律家。 偌大的屋子,傲扬连打扫都不假他人之手,真正进入过这间别墅的就只有他、优和曾经为优治疗过的老医生,而老医生在优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了。 傲扬是故意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优的气息留着,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到来而冲散了属于优的气味。 就因为这样,堂堂律氏企业的年轻总裁、律家新一代当家的住所,成了最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位置、没有人进入过。 据说那是个豪华的、金璧辉煌的地方,否则律傲扬何必这么防贼似的禁止任何人进入?小报和八挂杂志上的猜测众多,但傲扬一次也没解释过。 ****** 傲扬还是同以往一样,在午夜时分回到家。车开进车库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屋内的灯火通明,兴奋的他当下连车也不顾了,随便一停就冲进屋里。 「优!」还没进入家门,傲扬兴冲冲的在门口就大喊。 快步的跑进屋里,等着他的却不是他所想的人,而是不请自来的父母和一群长老们。 墙上的优彷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满室的昏暗是这间屋子所能发出的最大光亮,也似乎代表了他等到优的希望渺茫。 看清了屋内的面孔,再一次细细搜寻,发现真的没有他日思夜盼的面容后,傲扬难掩失望的垂下肩,手上的钥匙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傲扬强撑起笑容,用着客套的语气问。 室内众人都是站着的,不是他们不愿意坐下,而是找遍了整栋别墅也找不到一张椅子、甚至是可以坐的东西。 说什么律家新任当家的豪华住所?! 空荡荡的屋内除了原有的厨房、一张大床和几个柜子之外就空无一物。占满整个空间的,只有优的影像和一股说不出来的哀伤气氛。 「已经三年了!够了!你要自责到什么地步?」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看见傲扬的生活空间,莫愁只觉得痛心。 傲扬只是轻轻淡淡的笑着,斯文从容的笑着。 他闭上眼,沉默了好久好久;深呼吸、摇摇头、然后张开眼。 「这三年是我拥有优最长的时间,不管日还是夜,他都没有在我闭上眼睛之后离开我……」傲扬轻柔的拿起柜上的照片,用手指细细的描着优的轮廓,仔细小心的样 子,像在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每过一天,我就多拥有他一天;每一次看到日出,我就多安一次心。这不是很好吗?」 傲扬亲吻了下照片中的优,然后轻轻的把它放回。 傲扬话中的卑微刺痛了律诗成的心。这可是他那傲视群雄的儿子?虽然优的离去同样的让他心伤,却比不上傲扬的话让他来得难过。 他早就知道律家的立场会让他们难为,却刻意的试探他们,想知道他们爱得有多深、能力有多强,没想到却铸下大错。不但失去了优、也让傲扬失去了心。 「你去找他吧!我以律诗成的名,放你自由去吧!从此以后律家再也不是你的责任了。」 律诗成觉得自己该为这样的结果负上责任,因此他独排众议的下了决定。 傲扬愣住了,曾经以为自己就要在一辈子的等待中结束生命,父亲的这句话,不啻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当下他冲进房里,收拾了一些东西,跌跌撞撞的又冲了出来。 走到玄关时,他将优的照片珍而重之的收进外套的口袋里。 「谢谢。」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顿了一下,回头对室内的人说了这句话。 「傲扬!」律诗成叫住了他,他万分惊恐的看着父亲,一脚已踏出了门。 「你为什么没有抛下律家呢?」看清儿子的恐惧,律诗成心痛却又不得不投给他安抚的笑容。 「因为……」傲扬停顿了一下,面朝外的说。 「律家,是优用生命维护的。」说完这话,傲扬飞也似的离开了。 往后数年,没人再看过他;虽然偶尔会接到他的音讯,但他却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停留而已。 ****** 神子失踪之后,帝国的一切由十爷接管,而司徒彦成了帝国运作的中心。 跟在神子德勒的身边,最亲、最受信任的人非司徒彦莫属,因此帝国负责的人也都服从着他的指挥。 司徒彦的气质突然在短时间内转换,原本带着阴柔气息的他变成了与神子相若的邪狠,他的手段比之神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继承了神子没有完成的心愿,以武力统一了东亚的黑道势力。 在他呼风唤雨的同时,十爷也全力的搜寻儿子的踪影。然而就算十爷的能力通天,他始终没能找到。 神子德勒在岛上的住处成了禁地,除了司徒彦和十爷夫妇,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 他们和傲扬不约而同的用了最绝望而无力的方式,来保存记忆中的优或德勒。 司徒彦的身份在一次的会议中被十爷证明,他是十爷在多年前失去德勒之后收养的孩子,作用是成为德勒的备用品。 这样的身份让人不得不同情起他的处境,然而他却从没有怨恨过。一是因为德勒对他的推心置腹;二是因为他原本的生活实在太不堪,而十爷的收养对他而言,只有 一辈子的感激。 他无法背叛十爷,却又不愿意出卖德勒。所以当他知道德勒对生命的绝望之后,他选择了不动声色的帮助他,然后用自己的未来赎罪。 这是他的打算,却被人狠狠敲坏。那人是他的过往,所以在遇见他之后,司徒彦马上逃回了岛上。 「彦少,那人又来了。」手下的通报让司徒彦又一次紧紧皱起眉。 殷令,是他当年唯一知道的名字;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令在地鬼身边的身份。 若早知道令就是闇夜令其中的一员,那么当年,在他留学巴黎的时候,他就不会放任令的靠近了。 「赶他走!」司徒彦生气的下命令。 「但是……他说他有神子的消息……」手下又报上让司徒彦不得拒绝的藉口。 可恶!司徒彦再一次咬牙切齿的咒骂。 明知道这只是令要见到他的藉口,但他却无法光明正大的拒绝;然而若是假情报就杀无赦,令却又吃定他下不了手的心情! 只好一次又一次的任他得逞! ****** 焦急的令在待客大厅里走来走去,一杯茶喝不到两口、椅子也没坐热过。 虽然他已经利用优的下落骗到彦好几次了,但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只怕彦会不愿意见他啊! 好不容易望穿秋水的他,才眼尖的看见司徒彦的衣角晃在内室门边。 「这次你最好是真的有……」一边走一边说的司徒彦话还没完,就被令一把抓住往外拖。 「干……干什么啦!」司徒彦用力的甩掉令的手,拒绝被人拖着走。 「你不是想知道优的下落?」令这次可是正经八百的说。 「你真的有消息?」被骗了好多次的司徒彦可没再轻易相信他。 令死命、用力的点头,然后又伸手拖着司徒彦往外跑。 不到几分钟,他们和神子的心腹们就坐着殷家派出的喷射客机直飞T区了。 ****** 同时得到消息的闇、夜和流落他方的傲扬此时都集中在的某个小村落外,只等着令的出现。 根据闇他们家族企业的情报网,在收购这片村落的土地时,出现了一点意外的抵抗。 对方并不是以武力或不讲理的方式抗争;相反的,则是用太过合理的法律程序和让人看不出来的手段。 就是这点引起了闇的注意,那手段跟优太像了。 于是他发文到好友所在的各地,当然也包括了傲扬,大伙儿集合到村落外。 走进村落,那彷佛与世隔绝一般的气息让傲扬提高了怀疑,他怀疑优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那伤口可不是随随便便调养就会好的。 「阿伯,我帮你把这个推上去吧!」 远处的声音吸引了傲扬他们的注意,映入眼睛的是一个长发而瘦弱的男子,拎着装菜的藤篮,扶住卖力推车的老人家。 「你又下田去啦?这次又种了什么好东西啊?」老阿伯亲切的把男子当成一家人似的看待,而他也乐得接手老阿伯的工作。 边跟着老阿伯聊天,老阿伯的目的地也到了,阳春而古老的房舍就是老人家栖身的所在。 专心聊天和推车的男子没有注意到傲扬他们的存在,直到老人家接过推车后,他猛然抬头才稍稍变了脸色。 司徒彦和令心急的跑了过去,男子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等着他们到来。 「真的是优!你们快来啊!」令回头往后大叫,闇和夜忙不迭的往前跑去,神子德勒的心腹也跟了上去,而傲扬却仍是不动。 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优和老友相聚,看着他那比以往健康的身子,然后浅浅的笑了、转身走下山坡。 他的接近、他的爱情从来带给优的只是伤害和痛苦,如果只要他不接近,优就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那么……他就将选择离开。 这是他在流浪的数年中学得的,拥有……有时不一定是好。 反正……他想知道的,也只不过是优还活在这世界上而已。 优的眼光一直是跟随着傲扬的,从他见到他们的第一刻起,他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傲扬。所以他看见了傲扬没有过来、看见了傲扬即将转身离去。 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该叫住傲扬吗?叫住了,又要对他说什么呢?律家是容不下他这个恶魔的存在的吧! 于是优选择了沉默,任傲扬离去而不开口。 沉醉在重逢的喜悦中,闇夜令、司徒彦和部队的人都没注意到傲扬离开,唯一注意到的,却又没说话。 第22章 「咦?律傲扬呢?」好不容易在激动之后,夜总算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他走了。」优只是幽幽的说,不带太多情绪。 「走了?怎么会?」令不敢相信的大叫着。 明明傲扬就是找得最疯狂的一个,怎么却在这种时候就走了呢? 「你……就任他离开?」闇带着点试探的问。 优投给他一个莫名所以的笑容。不任他离开,那又能如何呢? 「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工夫才联络上他的吗?你就让他走?我的天啊!」令承受不了打击的呼天抢地。 「他不是待在律家吗?」优不解的问,心底却有一股不安缓缓升起。 「他几年前就离开律家了,律诗成放他自由的。」司徒彦心里也有一股讨厌的不祥升起。 优的脸色大变,朝着傲扬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傲扬会去哪儿?这个问题盈满优整个心、整个人。律家是他的根,他却被放自由了;找寻自己是他的目标,也达成了……接下来呢?优不愿想、不能想、不敢想! 急切的优一路从山坡上跑下,身后气喘嘘嘘的声音让傲扬惊讶的停下了脚步。 才一转身,就感觉到优飞奔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跑得这么快?」傲扬好温柔的问。 优只是好惧怕的喘息着,手紧抓着他的衣服,一副不让他离开的样子。 「别……离……开……」优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发出这三个字。 傲扬呆了一下。 看见优平安的活着,这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太足够了,更从没奢想过会从优嘴里听到这个要求,傲扬只觉得心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胸前的硬物压得他的胸膛刺痛,优也发现了,于是他伸手将那硬物拿出。 是优的戒指,那只被他丢弃在地上还给傲扬的戒指。 傲扬一直带着它,戴在象征婚姻的无名指上的是与它成对的另一只,他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只为有一天能将物归原主。 外套的口袋里沉甸甸的是装着优照片的相框,优也把它拿了出来。 磨得圆滑的边角、满是手印与汗渍的玻璃板、相框上班驳的漆,看得出来历尽苍桑,而傲扬外套的里层也被它磨出了几个补过的洞。 「这是你唯一肯让我照的一张相片。」傲扬低头轻声的说。 照片里的优正因为考完高考而雀悦着,难得的欢喜让他的脸上漾满笑意,也破例的让傲扬拍下了照片。 优只是紧紧的抱住傲扬,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为什么要走?」优近乎耳语的问。 傲扬只是温柔的笑了,用手背轻抚着优的脸庞。 「看到你……就够了,别让我的接近伤害你。」傲扬把头靠在优的头上,贪婪的吸着他曾以为此生再也闻不到的味道。 眼泪再也不受优控制的滑落,他把脸深深的埋进傲扬的怀里。 这可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少爷吗?那个呼风唤雨、雄心万丈的少爷? 他怎能变得如此容易满足?! 「怎么每次我记忆中的你都在哭泣呢?」傲扬抬起优的头,轻轻的拭去他的泪。 傲扬的唇慢慢靠近,直让优以为要得到久违的吻时,他却又只是轻描淡写的在优的额上印下,怕亵渎了似的。 优张大了眼,满是疑惑与不解。 傲扬只是温文的笑着,像看着心爱的孩子般,然后将优推离自己的怀抱。 优伸出手去抓,但傲扬退得太快,让他连片衣襟都抓不到。 「你的身体,好点儿了吗?」傲扬将手放在他头上,像是刻意要隔开他们的距离似的。 优看着傲扬,不答话。 那双总是充满爱恋的眸子却没有优想像的激动,深褐色的瞳仁只是温润的看着他,情与爱被藏得太深太好,再不是他能够轻易解读的了。 明明是因为被伤得太重,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的。怎么现在他却觉得……被伤得最重的……好像不是自己! 「你又不要我了吗?」优喃喃的把心里暗自想着的问题问了出来。 傲扬又是一愣,然后露出宠昵的笑容。 「傻瓜!」放在优头上的手揉了揉,像在宠孩子似的……却不是对待情人的感觉。 优不敢想太多,手却下意识的抓紧傲扬的衣角。 「回家吧!」傲扬看着远方这么说。 优愣愣的点了头,跟着傲扬散乱的脚步走下他隐居了几年的山林。 ****** 傲扬把优带回了数年无人居住的别墅,闇夜令和司徒彦都体贴的没去打扰他们。 推开沉重的大门,没有意料中的霉味。虽然这栋别墅已是无人居住,但律家还是定期派人前来打扫,希望给流落在外的两个律家孩子一个可以回来的家。 墙上的优依然是带着唇角一抹微笑,傲扬把口袋里的相框放回了玄关的柜上,打上昏暗的灯光,这是曾经伴了傲扬无数个无眠夜晚的地方。 看到墙上自己的画像,优只是呆愣的走到墙壁前,情不自禁的用手触摸「他」。 「喜欢吗?」傲扬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悦或是试探,只是纯粹的一个问句。 优没有回答,只是执意的抚摸着「他」的脸。 冰冰冷冷的艺术瓷砖冻了他的手,那不到一平方公分大小的瓷砖满满的贴了一整面墙,深深浅浅的颜色交织成迎风微笑的优。 这是傲扬记忆中的优……也许是他将幻想和记忆弄混了吧!事隔得太远,他记不得这幅景象是在哪儿出现的,但优的脸却始终是最清晰的。 「为什么?」优转过头来,初见面时的难以致信已经被冷静取代,浮上心头的只剩下对傲扬的疑问。 「什么为什么?」傲扬微笑着反问。 「为什么你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却不能在那唯一的时刻信任我?」优的问题让傲扬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他无法回答,于是选择了离开。 信任,对他而言太难。身为律家的继承者,他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怀疑,及对人性抱持的不信任感。 他已经太习惯用律家的一切衡量他身边的一切,所以当优有可能伤害到律家时,他下意识的就选择了推开优。 但这却是优最不能忍受的!优是高高在上的神子德勒,没有人可以推开他!与其苟且、优会选择玉石俱焚。 「傲扬?」优在傲扬的身后叫着。 为什么傲扬一直在离开他?在山上是这样、在这个屋子里也是这样! 「优……我想……你还是走吧!……我……我……」背对优的傲扬断断续续的说。 刻意违背自己的心所说出来的话就是这般,然而他却是不得不如此。 明知道两颗太具棱角的石头放在一起,下场只有互相伤害,那时的他却只知道自私的把优留在身边。 当优绝望的放弃生命时,在想什么? 司徒彦说优的脸上绽放出他所见过最美的笑容……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的存在对于优来说,只是个负担呢? 不该一时冲动的接受令的邀约的!他明明只想偷偷看着优的,却压抑不了几乎爆炸的心,结果却造成了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局面!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优的气息一顿。 这样的答案,不是他等待的!如果傲扬寻找到他只是为了再一次伤害他……那他的的确确是成功了! 隐居的生活磨掉了优的棱角,磨不去的却是存在于血液里的傲气,他马上转头就走。 打开门的那一刻,优下意识的还是停了一停,内心里盼望的还是傲扬会走上来,然后告诉他这不过是个玩笑。 但傲扬没有走上来,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优打开门离去。 如果优回头看了一下,他会发现傲扬的表情是那种宛如挖心刮骨的痛楚;但优没有回头,于是……也没有留下。 第23章 「我该说你是白痴还是笨蛋?」一个温暖的下午,一个慵懒而嘲讽的声音,响起在没有阳光照射的屋内。 傲扬只是坐在地上、背靠着那面有着优的画像的墙,颓废的抬头一笑。 「他又回去那个地方了。」来的人没待傲扬开口就先说了。 「是吗?也好……他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傲扬的气息中带着浓浓酒意,仔细看才发现幽暗的室内到处是喝空了的酒瓶。 「这就是你不惜脱离律家找寻他所要的结果?」那人背向着阳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傲扬不语,只是沉默,然后轻笑。 「你是打算用酒淹死自己吗?」那人终于受不了,走进屋内帮他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瓶瓶罐罐。 「彦少……!」跟在他身后的护卫看不得主子做这般工作,连忙开口劝阻。 司徒彦只是轻轻一举手,就让身后的人闭上了嘴。 「你也越来越有统治者的气势了。」傲扬不知道心里淡淡的是什么感觉,司徒彦也只是浅浅一笑。 收拾的工作告一段落,司徒彦走到了墙边,带着羡慕的表情看着「优」。 「你的优今天还是一样美。」司徒彦看了好久,终于发出赞叹。 「是啊!」傲扬举起手轻轻摸了摸冰冷的「优」。 「听说因为那宗土地收购事件,他跟地方上的帮派结下了仇怨。」司徒彦状似不经心的说,果然看到傲扬蹙起眉头。 眼看傲扬还是不说话、没动作,司徒彦于是再度开口。 「他拒绝了来自神子帝国的势力,闇夜令也被他赶下山去了。」 这剂猛药,我看你开不开口!司徒彦坏心的考验人性。 「是吗?」傲扬终于开了口,却是轻轻淡淡的一句。 司徒彦没再多说什么,之后的话题也没再提到跟优有关的事,东西乱扯一通就又匆匆离去。 目睹司徒彦离去,大门再度深锁,傲扬终于移动了他坐了好几天的姿势。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让自己离危险远一点呢?傲扬面对着墙上的优,然后深叹一口气。 随意的淋浴一阵,把身上的酒气稍减,傲扬拎着那件磨出毛来的大衣外套出门了。 ******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优生气的转回头去怒骂。 长长的黑发顺着他的动作在天际划下一道乌黑的虹,傲扬为这幕而心悸了一下,不语的站在路中央。 优的怒气在看到傲扬呆愣的样子之后就更张了,踩着像是要冒火似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傲扬面前。 「你不是要我离开?那你又跟来干什么?」优站到傲扬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傲扬摸摸鼻子,然后闷闷的走开,同样是一句话都不说。 气死了!优咬着牙,忿忿的看着傲扬沉默的走开。 于是他下定决心不管他,拎起被他扔在地上略显沉重的菜篮,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傲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了;敏感的优哪有不晓得的道理,只是不论打或骂,傲扬就跟个木头似的,不还手、不还口,优也只能任他去跟了! 傲扬追逐着优的目光一直是温柔的,如果优曾经一度回头看进他的眼,或许也会沉溺在那之中的柔情里。 他原本只想静静的看着优而已,却忽略了优身为神子的那份敏锐,他才迈出跟踪的第一步,优就马上发现了。 从一开始的视而不见,到现在指着鼻子大骂,傲扬都只有一种反应:闷不吭声。 他的到来只为保护优远离危险,怕他双拳难敌四手,然后他将再度远走他乡。 走在微硬的泥土路上,迎面扑来的是青草和农作的香气,鲜少有车辆会进入这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优颇自得其乐的哼着歌。 也许就是这里的环境和没有心机的人性医好了优的心病吧!傲扬心里这么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儿的人少有依赖电的习惯;原本他还担心优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但看来优过得很好。 就在他还幸福的看着走在前的优时,一阵紧急煞车的声音划破了山间的宁静。 优拔足狂奔,傲扬自然也是跟进。 三、四辆越野车停在村落口,十来个手拿棍棒的恶汉嘴里嚼着槟榔,随手就挑翻了农家辛苦晒好的农作。 优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那群向他走来的彪形大汉。 双方二话不说,随即就开打了,跟在后头的傲扬晚一步加入战场。 这个时刻还留在村落里的大多只有老人与小孩,优不希望、也不期望他们能够帮上什么忙。 他俐落的一个侧踢,踢翻了一个对手,然后又接上另一个人的棍棒。 不知道是哪个人亮出了小刀,割破了优的上衣,这才让他表情变了样。 「优!」傲扬担心的大叫着,怕他受了伤,但优恍若未闻。 他脱下上衣小心的折好放在一边,露出满是伤疤的上身;束起披散的长发,让额前的长疤更为明显。 胸前那一度要夺去他生命的枪伤张牙舞爪的盘踞他的正面,与黝黑的肤色相比之下,惨白得让人触目惊心。 上门挑衅打斗的对手不自觉的慢下了动作,为优突然一变的气势所压。 优打斗的速度加快了,攻击的方式也变了;若说他原先只求伤人,那么他现在就是死活不论了。 骨头折断的声音不时响起,优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攻击着,倒下再也站不起的敌人一个一个增加,直到傲扬把他紧紧抱住。 「冷静一点!优!」傲扬在他耳边大吼着。 地上全是哀嚎的伤兵,目睹惨烈战役的老弱妇孺恐惧的看着优。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东西,然后毫发无伤的!」优冷酷的说,神子德勒的气势不因为他的修身养性而稍减。 傲扬用脚挑起被优放在地上的上衣,突然明了优发狂的原因。 「优,这件衣服可以补好的,!」傲扬把衣服递给优。 「真的吗?」优像是突然燃起希望的反问。 傲扬把他搂进怀里,再确定不过的点头。 优打起架来的样子连他都会被吓到,不要命的样子让他一颗心提得老高,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平复狂跳的心。 「别再为了几件衣服把人打的半死好吗?」傲扬好不容易才装作没事的调侃。 优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或许也知道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吧! 「你管我!」优恼羞成怒了,推开傲扬拿起地上被踢翻的菜篮。 他不愿去看周围的人的反应,因为他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眼神;说他懦弱也好,但他只是不愿再尝到那种受伤的感觉。 傲扬光是看他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站在远处。 默默的捡起地上被尘土染上的蔬菜,优仔细的拍去所有的脏污,然后一个一个放回篮子里。 「他们怎么办?」傲扬实在无法忽略那群倒在地上哀嚎的人们。 优像是嫌麻烦似的皱起眉,厌恶的撇撇嘴角。 「彦!」他对着空气叫了一声,四下寂静无声。 「现在就出来,不然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优怒火更张了。 远远的地方,有一小群人影冒出,带头的司徒彦小心翼翼的走着深怕触怒优。 「欲求不满吗?那么容易就生气!」司徒彦不正经的嘟嚷。 「司徒彦!」优差一点把手上的菜篮丢过去,勉强想起这些是自己的晚餐才没有动作。 从田边的方向传来阵阵喊杀声,原来是接到通知的男丁们纷纷抄了种田的工具赶来助优一臂之力,没想到却看到一堆躺在地上抽动的「肉块」。 「优?」冲在第一线的老阿伯疑惑的看着优。 优的回答却是一个绝美的笑容,看呆了一干人等,也看气了律傲扬。 「把他们处理掉。」优边笑着边用阿拉伯语吩咐,跟在司徒彦身后的部队马上遵旨照办。 「等等!」傲扬突然开口阻止他们的动作。 部队的人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 傲扬给了优一个手势,然后走到那群被打得半死的人面前。 「知道律家吗?」傲扬才开了口,就看到那群人猛点着头。 「我是律傲扬,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候教,但别再让我知道你们来这儿找麻烦!」傲扬难得用自身的名号欺压人,优在惊讶之馀却也带着点不屑。 「我神子德勒不需要你假惺惺!」优骄傲得很。要论名号,还有什么比神子德勒更耸动的名号?! 哼!当年无缘无故诬赖他,现在还敢用律家的名义?他神子德勒不屑、也不希罕! 「优!」傲扬无奈的喊了一声,知道优的气还没有消。 若说傲扬亮出名号让那群上门找麻烦的人惊愕了一下,那么乍听神子德勒名号的他们,此刻只能够用「生不如死」四个字来形容了。 不待部队来把他们「处理」掉,他们就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跑了。 第24章 傲扬和司徒彦被热情的村人留下吃了便饭,虽然优把好奇的村人都赶回家去,但也不得不收留他们过一晚了。 「吃完就快滚!」优没有好脸色的说,重重的把刚炒好的菜放在大桌上。 一下子要准备包含部队在内的十几个人的吃食,优可是忙得快喷火了。 「你煮的?」司徒彦的惊讶换来优的白眼,吓得他只好埋首吃饭。 傲扬默默看着忙里忙外的优,笑得好幸福。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啊!」司徒彦是故意的,存心要看到傲扬不自在的表情,而傲扬也果真如他所愿了。 回复木讷的傲扬乖乖的拿起碗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用起餐。 面对他的无言,好不容易停下脚步的优像是失落了什么似的,数次在他身后失神。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自闭了?」司徒彦像是看出优的心事一样。 傲扬只是闷闷的一笑,然后继续吃饭的动作。 他吃得那么专心、那么仔细,就好像掉了一粒米都对不起天地一样。 望着他,优突然不确定坐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是他曾经把心交托出去的那个律傲扬! 眼前的这个律傲扬显然是吃过苦的,一件大衣穿到边角起了毛都还在穿,这绝不是当年那个律家大少爷会做的事!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优苦笑了一下。 自己又何尝没变呢?亲自下厨、种地、收割……这不也是神子德勒不会做的事吗? 「德勒,你不吃吗?」司徒彦把面前一盘菜都要扫空了才赫然发觉。 优的反应先是呆了一下,不确定他在叫的是自己,然后才猛然拿起桌边的碗筷。 「吃啊!吃!」优敷衍的态度太明显,让深知他身体状况的傲扬皱起眉头。 傲扬伸筷挟了一大堆的菜放进优的碗里,顺便挑去辛香的爆香料,放入自己碗里。 优也自然的动筷吃了起来,丝毫没感觉任何不对。 「够了!我吃饱了!」眼看傲扬又挟了满满一筷的菜迎来,优忙把碗拿开。 傲扬满是怀疑的看他一眼,虽然眼底写得满满的都是「你骗人」的控诉,但却没有开口。 过长的分别已经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拜托!你们两个有话就说好不好?」司徒彦在一旁急死太监的吼着。 「不开口的又不是我!」优显然也是闷了一肚子气。 所有目光投射到傲扬身上,但是当事人却只是静静吃完他挟的那一筷子菜,浅浅的笑开。 太多次的期待变成失望,太多次的希望变成打击,让他怯于再踏出一步,即便幸福的天堂就在咫尺,他却还是怯懦的选择了固守原地。 「律傲扬!你不要再继续当闷葫芦了好不好?!你们两个都是一个德性!心里有话又不会说、不敢说,非要等到误会来了再一拍两散!」司徒彦终于看不下去,再多 的耐性都被这两个人磨掉了! 「彦!别逼供了!」优忿忿的收起碗筷往厨房而去。 优起身起得迅速、走也走得决绝,就好像只要他踏进了厨房那扇门,两个人就会从此形同陌路。 「我从来没说过不爱你。如果这就是你想听的。」傲扬被莫名的不安所惑,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优还是背对着他,但拿着碗的手已然不稳。 「可是你也从没说过爱我!」优轻呼着,倔强的把头撇到一边,不让人发现他的情绪。 傲扬把手上的碗筷放下,轻叹了口气,走到优的身后将他环住。 「因为……你也不曾这么说过,我怕……怕我的爱最后会变成你的负担。」傲扬把头埋进优颈间的发里,颤抖的手透露出他心情的波动。 「每一次我的靠近、每一次我想要对你做出宣言,你总是会在我面前受伤。是不是因为我,才伤害了你呢?」看不见优的正面,这让傲扬更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灼烫的液体滴落在傲扬手上,优紧咬着下唇,自尊让他哭不出声,却不知道饮泣只会让心更痛。 司徒彦识相的带着一票部队出去了,留下他俩独自的空间。 他们这对情侣,一个太倔、一个太傲,都不愿开口,自以为爱情会成为对方的负担。 殊不知误会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一个不听、一个不说,好好一对爱侣却成了怨偶。 「我爱你,用我全心全意在爱你!」优抓着腰间傲扬的双手,像是掏心挖肺那样的吼出声来。 傲扬紧紧将优抱住,听着他的呼吸心跳慢慢与自己的融为一体,好像天与地都融化了,稠得无法分离的将他们俩紧紧包围。 窗外星光点点,窗内烛光萤萤,柔和的光与空气包覆住他们。 终于他们可以骄傲的说:已得到了幸福。 ****** 傲扬在优的坚持下回了律家一趟,算是报平安、也算是做一个交代。 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地点选在傲扬和优的住所,掌厨的自然是优,与会的除了闇夜令和司徒彦,他们还邀请了律诗成夫妇和十爷夫妇。 「我可从没想过会吃到优亲手煮的菜!」闇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直盯着端上菜的优。 「你可以选择不要吃!」傲扬瞪了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他宁愿不办这个聚会,就他跟优两个人静静的不是挺好的? 优浅浅的笑了,及腰的长发让傲扬用剪短的布条绑起,没有刻意修剪的浏海掩不住额间长疤,却也无他的俊美。 他轻咳了几声,让傲扬锁紧了眉头。 「还是空气的问题吗?不是已经种了那么多植物了?」傲扬担心的追问。 「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了。」优安抚的回答。 毕竟和山上不同,城市里的空气里污染太多,对于优曾受过伤的肺部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这倒不是种不种植物就可以改变的。 「送来的那些补药有吃了吗?」优的娘好温柔的问。 「吃了、都吃了。没事的,额娘。真的!」优还是习惯性的安慰容易受惊的娘。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照进屋子里,室内从来就只有昏暗程度的灯光让他们不得不选在午间聚餐,贪懒养成午睡习惯的优不经意露出另一种慵懒的姿态。 望着一室安和的气氛,优觉得好满足,虽然面对十爷时他仍是有点挥不去的介意,但起码他们还能够同处于一室而不相互争斗。 「多吃点儿!」席间,不时听到傲扬这样对着优说。 优的碗没有空的时候,傲扬总不忘随时盯着他;毕竟优已经有太多次前科,而傲扬也承受不起更多的打击。 「我会被你喂成肥猪的!」优轻笑着,还是把碗中的食物努力的咽下。 「那也好,省得我每次都担心你会不会被风吹走了!」傲扬取下他唇边的饭粒放入自己口中,亲昵得旁若无人。 「夸张!」优对他扮个鬼脸。 傲扬可一点也没有玩笑的心情,优吃不胖的身子总让他担心,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往往让优发作起来时痛彻心肺,他只能期望用无数的补品和食物能多少补强优损耗 的元气。 隐藏在长袖之下的是怎样的一副身躯只有傲扬晓得,乾瘦的身子能撑起多少精神?傲扬怀疑。 明白优不愿让老人家担心的想法,傲扬总配合的不提,优也知道他的担心,所以也认命的吃着那食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补品。 饭后他们移师到客厅,原本空无一物的厅内增添了几张沙发和茶几,空空荡荡的感觉被取代,唯一不变的是墙上那副「优」。 优的娘帮他把被划破的衣服补好了,又另外再做了几件给他,令闹着要优当场换上,得到傲扬凶恶的瞪视。 「好,我换上吧!」优拿着衣服,看见额娘眼里的期望,于是脱去上衣。 瘦骨嶙峋的他肋骨隐隐浮现,占聚大半身体的是泛白的枪疤、刀疤或其他的伤,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健康的大概就只有那身小麦色的肌肤而已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司徒彦对着令使了个眼色。 接到暗示的令马上走到优的身边,经验十足的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些欢爱后的痕迹。 「哇!你们……玩得很凶喔!」令不正经的指着优身上的吻痕。 傲扬气愤的大掌一挥就打上了令的脸,把他直打到墙壁边去哀嚎。 脸红的优赶紧把新拿到的衣服披上肩,快手快脚的扣好复杂的盘扣。 鹅黄色的上好苏绸,如真似幻的龙形湘绣,搭上优那垂到腰间的长发,贵族的气势立现,就算优不开口也自有一副贵气逼人。 「果然还是要德勒才穿得出味道。」司徒彦习惯的替他折好衣袖,难自禁的赞叹出声。 「现在的指挥者是你,别开口闭口就贬低自己身份。」优眉头一拢,训斥的意味浓厚。 「你不愿回来吗?」司徒彦手一顿,疑惑的问。 优看了眼傲扬,然后对上十爷。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别再消失让你娘伤心就是了!」十爷面对失而复得的独子,终于放下身段的屈服了。 优笑开了,夺人心神的笑容迷住了现场的所有人,直到傲扬吃醋的把优搂进自己怀里,众人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别对大家都这么笑!」傲扬在优耳边轻声抗议,换来优似银铃般的笑声。 「还笑!」不知是恼是羞,傲扬更是嘟起了嘴。 优反手环抱住傲扬,大大的身躯像是为他挡去了风和雨,让他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们之间的亲密那么自然大方,反而是看得人感到不好意思,找了个藉口,一群人匆匆的告辞离去。 优和傲扬送他们送到了大门口,已然偏西的阳光柔和的撒在他们身上,远处看起来就像是沐浴在金光之中的一对神仙眷侣。 ****** 往后的日子里,傲扬和优没再为两家的事业卖命,凭着他们俩从前的积蓄,造访所有他们从前没去过的地方。 玩遍了世界,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定居在优所熟悉的那个小村落里,过着自给自足最纯朴的日子。 也许有人会好奇,依他们的个性怎么可能安于平淡? 然而丰富刺激的日子可求,平静淡然的心情却难得,在他们好不容易能相聚的此刻,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不能影响他们半分。 一小块田地、一个后院、养几只鸡鸭、几只狗儿,日出时他们相伴下田,日落时相偕散步回家,这就是优所求的,也是傲扬想要的。 有时闇夜令和司徒彦会来到这里坐坐,休息放松紧绷的情绪,在袅袅茶香中回忆年少轻狂时的所作所为。 这样就够了!有个晚上,优这样对着傲扬说。 傲扬的回答是轻轻搂着优,然后心满意足的和他一起躺在星光下的草地上。 向晚的微风吹呀吹,将两人的甜蜜带到遥远的天涯海角;满天的星斗眨呀眨,见证了他们细水长流般的爱情。 (完) 傲扬和司徒彦被热情的村人留下吃了便饭,虽然优把好奇的村人都赶回家去,但也不得不收留他们过一晚了。 「吃完就快滚!」优没有好脸色的说,重重的把刚炒好的菜放在大桌上。 一下子要准备包含部队在内的十几个人的吃食,优可是忙得快喷火了。 「你煮的?」司徒彦的惊讶换来优的白眼,吓得他只好埋首吃饭。 傲扬默默看着忙里忙外的优,笑得好幸福。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啊!」司徒彦是故意的,存心要看到傲扬不自在的表情,而傲扬也果真如他所愿了。 回复木讷的傲扬乖乖的拿起碗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用起餐。 面对他的无言,好不容易停下脚步的优像是失落了什么似的,数次在他身后失神。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自闭了?」司徒彦像是看出优的心事一样。 傲扬只是闷闷的一笑,然后继续吃饭的动作。 他吃得那么专心、那么仔细,就好像掉了一粒米都对不起天地一样。 望着他,优突然不确定坐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是他曾经把心交托出去的那个律傲扬! 眼前的这个律傲扬显然是吃过苦的,一件大衣穿到边角起了毛都还在穿,这绝不是当年那个律家大少爷会做的事!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优苦笑了一下。 自己又何尝没变呢?亲自下厨、种地、收割……这不也是神子德勒不会做的事吗? 「德勒,你不吃吗?」司徒彦把面前一盘菜都要扫空了才赫然发觉。 优的反应先是呆了一下,不确定他在叫的是自己,然后才猛然拿起桌边的碗筷。 「吃啊!吃!」优敷衍的态度太明显,让深知他身体状况的傲扬皱起眉头。 傲扬伸筷挟了一大堆的菜放进优的碗里,顺便挑去辛香的爆香料,放入自己碗里。 优也自然的动筷吃了起来,丝毫没感觉任何不对。 「够了!我吃饱了!」眼看傲扬又挟了满满一筷的菜迎来,优忙把碗拿开。 傲扬满是怀疑的看他一眼,虽然眼底写得满满的都是「你骗人」的控诉,但却没有开口。 过长的分别已经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拜托!你们两个有话就说好不好?」司徒彦在一旁急死太监的吼着。 「不开口的又不是我!」优显然也是闷了一肚子气。 所有目光投射到傲扬身上,但是当事人却只是静静吃完他挟的那一筷子菜,浅浅的笑开。 太多次的期待变成失望,太多次的希望变成打击,让他怯于再踏出一步,即便幸福的天堂就在咫尺,他却还是怯懦的选择了固守原地。 「律傲扬!你不要再继续当闷葫芦了好不好?!你们两个都是一个德性!心里有话又不会说、不敢说,非要等到误会来了再一拍两散!」司徒彦终于看不下去,再多 的耐性都被这两个人磨掉了! 「彦!别逼供了!」优忿忿的收起碗筷往厨房而去。 优起身起得迅速、走也走得决绝,就好像只要他踏进了厨房那扇门,两个人就会从此形同陌路。 「我从来没说过不爱你。如果这就是你想听的。」傲扬被莫名的不安所惑,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优还是背对着他,但拿着碗的手已然不稳。 「可是你也从没说过爱我!」优轻呼着,倔强的把头撇到一边,不让人发现他的情绪。 傲扬把手上的碗筷放下,轻叹了口气,走到优的身后将他环住。 「因为……你也不曾这么说过,我怕……怕我的爱最后会变成你的负担。」傲扬把头埋进优颈间的发里,颤抖的手透露出他心情的波动。 「每一次我的靠近、每一次我想要对你做出宣言,你总是会在我面前受伤。是不是因为我,才伤害了你呢?」看不见优的正面,这让傲扬更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灼烫的液体滴落在傲扬手上,优紧咬着下唇,自尊让他哭不出声,却不知道饮泣只会让心更痛。 司徒彦识相的带着一票部队出去了,留下他俩独自的空间。 他们这对情侣,一个太倔、一个太傲,都不愿开口,自以为爱情会成为对方的负担。 殊不知误会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一个不听、一个不说,好好一对爱侣却成了怨偶。 「我爱你,用我全心全意在爱你!」优抓着腰间傲扬的双手,像是掏心挖肺那样的吼出声来。 傲扬紧紧将优抱住,听着他的呼吸心跳慢慢与自己的融为一体,好像天与地都融化了,稠得无法分离的将他们俩紧紧包围。 窗外星光点点,窗内烛光萤萤,柔和的光与空气包覆住他们。 终于他们可以骄傲的说:已得到了幸福。 ****** 傲扬在优的坚持下回了律家一趟,算是报平安、也算是做一个交代。 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地点选在傲扬和优的住所,掌厨的自然是优,与会的除了闇夜令和司徒彦,他们还邀请了律诗成夫妇和十爷夫妇。 「我可从没想过会吃到优亲手煮的菜!」闇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直盯着端上菜的优。 「你可以选择不要吃!」傲扬瞪了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他宁愿不办这个聚会,就他跟优两个人静静的不是挺好的? 优浅浅的笑了,及腰的长发让傲扬用剪短的布条绑起,没有刻意修剪的浏海掩不住额间长疤,却也无他的俊美。 他轻咳了几声,让傲扬锁紧了眉头。 「还是空气的问题吗?不是已经种了那么多植物了?」傲扬担心的追问。 「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了。」优安抚的回答。 毕竟和山上不同,城市里的空气里污染太多,对于优曾受过伤的肺部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这倒不是种不种植物就可以改变的。 「送来的那些补药有吃了吗?」优的娘好温柔的问。 「吃了、都吃了。没事的,额娘。真的!」优还是习惯性的安慰容易受惊的娘。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照进屋子里,室内从来就只有昏暗程度的灯光让他们不得不选在午间聚餐,贪懒养成午睡习惯的优不经意露出另一种慵懒的姿态。 望着一室安和的气氛,优觉得好满足,虽然面对十爷时他仍是有点挥不去的介意,但起码他们还能够同处于一室而不相互争斗。 「多吃点儿!」席间,不时听到傲扬这样对着优说。 优的碗没有空的时候,傲扬总不忘随时盯着他;毕竟优已经有太多次前科,而傲扬也承受不起更多的打击。 「我会被你喂成肥猪的!」优轻笑着,还是把碗中的食物努力的咽下。 「那也好,省得我每次都担心你会不会被风吹走了!」傲扬取下他唇边的饭粒放入自己口中,亲昵得旁若无人。 「夸张!」优对他扮个鬼脸。 傲扬可一点也没有玩笑的心情,优吃不胖的身子总让他担心,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往往让优发作起来时痛彻心肺,他只能期望用无数的补品和食物能多少补强优损耗 的元气。 隐藏在长袖之下的是怎样的一副身躯只有傲扬晓得,乾瘦的身子能撑起多少精神?傲扬怀疑。 明白优不愿让老人家担心的想法,傲扬总配合的不提,优也知道他的担心,所以也认命的吃着那食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补品。 饭后他们移师到客厅,原本空无一物的厅内增添了几张沙发和茶几,空空荡荡的感觉被取代,唯一不变的是墙上那副「优」。 优的娘帮他把被划破的衣服补好了,又另外再做了几件给他,令闹着要优当场换上,得到傲扬凶恶的瞪视。 「好,我换上吧!」优拿着衣服,看见额娘眼里的期望,于是脱去上衣。 瘦骨嶙峋的他肋骨隐隐浮现,占聚大半身体的是泛白的枪疤、刀疤或其他的伤,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健康的大概就只有那身小麦色的肌肤而已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司徒彦对着令使了个眼色。 接到暗示的令马上走到优的身边,经验十足的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些欢爱后的痕迹。 「哇!你们……玩得很凶喔!」令不正经的指着优身上的吻痕。 傲扬气愤的大掌一挥就打上了令的脸,把他直打到墙壁边去哀嚎。 脸红的优赶紧把新拿到的衣服披上肩,快手快脚的扣好复杂的盘扣。 鹅黄色的上好苏绸,如真似幻的龙形湘绣,搭上优那垂到腰间的长发,贵族的气势立现,就算优不开口也自有一副贵气逼人。 「果然还是要德勒才穿得出味道。」司徒彦习惯的替他折好衣袖,难自禁的赞叹出声。 「现在的指挥者是你,别开口闭口就贬低自己身份。」优眉头一拢,训斥的意味浓厚。 「你不愿回来吗?」司徒彦手一顿,疑惑的问。 优看了眼傲扬,然后对上十爷。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别再消失让你娘伤心就是了!」十爷面对失而复得的独子,终于放下身段的屈服了。 优笑开了,夺人心神的笑容迷住了现场的所有人,直到傲扬吃醋的把优搂进自己怀里,众人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别对大家都这么笑!」傲扬在优耳边轻声抗议,换来优似银铃般的笑声。 「还笑!」不知是恼是羞,傲扬更是嘟起了嘴。 优反手环抱住傲扬,大大的身躯像是为他挡去了风和雨,让他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们之间的亲密那么自然大方,反而是看得人感到不好意思,找了个藉口,一群人匆匆的告辞离去。 优和傲扬送他们送到了大门口,已然偏西的阳光柔和的撒在他们身上,远处看起来就像是沐浴在金光之中的一对神仙眷侣。 ****** 往后的日子里,傲扬和优没再为两家的事业卖命,凭着他们俩从前的积蓄,造访所有他们从前没去过的地方。 玩遍了世界,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定居在优所熟悉的那个小村落里,过着自给自足最纯朴的日子。 也许有人会好奇,依他们的个性怎么可能安于平淡? 然而丰富刺激的日子可求,平静淡然的心情却难得,在他们好不容易能相聚的此刻,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不能影响他们半分。 一小块田地、一个后院、养几只鸡鸭、几只狗儿,日出时他们相伴下田,日落时相偕散步回家,这就是优所求的,也是傲扬想要的。 有时闇夜令和司徒彦会来到这里坐坐,休息放松紧绷的情绪,在袅袅茶香中回忆年少轻狂时的所作所为。 这样就够了!有个晚上,优这样对着傲扬说。 傲扬的回答是轻轻搂着优,然后心满意足的和他一起躺在星光下的草地上。 向晚的微风吹呀吹,将两人的甜蜜带到遥远的天涯海角;满天的星斗眨呀眨,见证了他们细水长流般的爱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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