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就业指南——断弦

 文案：

 超能力意味着不安定性，一旦用这种能力为恶，其破坏性和惩治难度都远远高于普通人。于是普通人一旦觉醒了超能力，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无条件地服从超能力管理中心的监管。 管理中心的三条命令是服从命令、不能犯法以及好好工作！ 但是超能力也分很多种，有比较逆天的，也有比较鸡肋的！ 对于那些鸡肋又必须工作的超能力者们，他们所能寄望的就是超能力职业介绍所！ 这是一个自认为善良实则性格缺失厉害的超能力警察和一个自认为善良实则面瘫毒舌的职业介绍人的故事！ 内容标签： 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言、颜和 ┃ 配角：张厉等等 ┃ 其它：超能力、都市、就业 01.人偶映像（一） “你的能力是什么？”颜和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框，公事公办的表情。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混混，不，应该说是一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叛逆的年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宽大牛仔服，头发有三种以上的颜色，身上造型诡异的戒子、耳环、链子都不少，硬生生地让一张路人甲的脸提高了9o％的回头率。他叫张厉，是几天前就预约好了的求职者。 早就超过了约定时间，但这个年龄的人似乎在这一方便都很少注意，在他们自我为主的观念里，能来就是一件给面子的事情。颜和已经做了一年的职业介绍人，这样的人见过了不少，没有多的精力再去气恼什么。他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的能力是什么？” 张厉抬起头，赏光似的瞄了他一眼。举起手里价值不菲的单反，对着他咔嚓一声。 “我压根就不想找工作！”张厉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把单反平放在桌面上。单反是最畅销的那款，画面不错，清楚地把颜和那张俊俏的脸照下来了，只是里面的人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为刻意的打扮而显得有些老成。 “看着吧！”张厉把相机平放在桌面上，活动了一下手指。张厉长相普通，他的一双手却十分漂亮，五指修长，白白净净。现在这双漂亮的手直接穿进了三英寸大的屏幕，里面那张颜和的二维照片就这样在张厉的手中慢慢的变成了三维的模型，最后被掏出了出来。 张厉和颜和是面对面坐着的，那张照片也只照到了他胸口以上还有一部分的桌面。现在照片里只剩半张桌面，照片外多了一个半身的白色人偶，相貌和大小都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很是精致。 颜和动了动脑袋，桌子上的人偶也跟着动了动，因为小巧的缘故，看上去煞是可爱。 张厉伸出手在人偶额头上面轻轻地弹了一下，颜和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小痛一下，那里正是张厉弹中的地方。张厉耸耸肩开始解说：“只对人物有效，照相后超过三天就没效果了，纸质的照片也一样。人偶也只对痛楚有反应，像扭掉人偶的脑袋什么的就没反应。一张照片只能用一次，人偶拉出来五分钟后就消失。” 说完张厉想了想：“其他就没什么了，真是垃圾的能力！这样的能力还不如不要呢？” 说得也是！颜和赞同地点点头：“但这也是超能力的一种！” 颜和，今年二十四岁，开了一家小型的职业介绍所，他的唯一的老板和正式员工。和其他介绍所不太一样的是，这家介绍所服务的对象是一些超能力者。 长久以来，超能力都只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能听到各个地方的传言，却没有明显的例子。直到几十年前，出现了一群以超能力为首的人，他们妄想着通过这种超越普通人的能力来统治国家。最后虽然是失败了，但是普通人对超能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好奇，而是防备和惧怕。 这种情况下，国家成立了超能力管理中心，用超能力来管理超能力。普通人一旦觉醒了超能力，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无条件地服从管理中心的监管。管理中心的法律只有三条：服从命令、不能犯法以及好好工作。如果有超能力者违反了这三条法律，他受到的惩罚将比普通人严重数倍，这也是在超能力者和普通人两者之间找到的一个平衡。 然而超能力也分很多种，有比较逆天的，比如管理中心那些担当监管职能的警察，也有比较鸡肋的，像眼前张厉这种。 如果张厉只是普通人，这个时候他还可以先啃啃老然后慢慢长大，但是他现在悲催地被划入了超能力者这类。根据第三条‘好好工作’的规定，他必须在十八岁成年后开始工作，不然就违背了第一条‘服从命令’，这就是他会出现在颜和这个职业介绍所的缘故。 “这是一个大悲剧啊！”张厉悲哀地嚎叫着，“为什么我现在一定要工作不可呢？我这个垃圾能力能做什么？” 对了，第三条的‘好好工作’并不是随便找一个工作就可以了的，而是要从事和他超能力有关的事情。超能力的力量是巨大的，在防备的同时，国家也想利用他们做有益的事情。 “这个嘛。”颜和再次推了推眼睛，根据他运转得还算灵活的脑袋，在张厉演示完他的能力后，他就想到了符合张厉能力的工作。 “你可以去打小人。”颜和平静地说道。 “啥？”张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说那种在天桥下面，给十几块钱，然后那些老太婆就拿出一个黄纸人，用鞋底敲的那种打小人？” 颜和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差别，但是总的来说一样。” 得到肯定答案，张厉身体迅速往后靠，夸张地叫喊着：“何弃疗啊！” “什么？”颜和没听懂。 “为何放弃治疗啊！”张厉重复了一遍。 颜和大概明白了张厉想表达的意思，不过生性和蔼的他并没有因为张厉说他有病而生气，把张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颜和开口了：“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吧！” “额……”张厉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你的衣服很夸张，但是料子劣质，手工差，一看就知道是从路边淘来的，价格肯定不超过5o元。身上那些首饰同样！你的头发仔细看就会发现左边的颜色比右边深，味道刺鼻，应该是买的十几块的染发剂自己动的手。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个相机，卖价上万，不过这款单反虽然畅销，但镜头存在着缺陷，可以狠心花上万元买单反的你怎么可能配置更好的镜头。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现在的经济不好，而且山穷水尽了。”颜和如实直接地说着，完全不自觉刚才的话打击到了一个少年敏感的自尊心。 张厉觉得心好痛，在准备发飙挽尊之前，颜和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件工作很适合你，报酬是2oo块人民币，扣除我们的中介费，你还能拿到一半，也就是1oo人名币。” “什么？中介费一半！你这家是黑店吧！”张厉被这个分赃模式惊得忘了去计较让他去打小人这件事。 颜和淡淡地摇头：“这是你第一份工作，我们要承担掉信誉的风险，这个价格很合理。甚至你前1o件工作都将这样收费，不过1o件以后，我们就只收1o％的手续费。期间，你工作态度好，客人介绍的客人我们不会另外收取费用。” 职业介绍所有两种经营模式，一种是像其它的介绍所一样，把人直接推荐给合适的位置，一次性收取手续费；一种是从各种渠道接下不同的单子，推荐给超能力者，单次收取手续费。而张历的能力一开始就决定了他只能选择第二种。 “做得好的话，半个月你就可以换个好的镜头！” 好吧！张厉承认这句话测底打动了他，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第一页上写着单子的内容：一个女大学生因为男友劈腿而分手，前男友不但不愧疚，反而带着新欢到她面前挑衅。于是女大学生想给这个贱男一个 …… 02.人偶映像（二） 天天职业介绍所的老板颜和抬头看了楚言一眼，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那是‘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 楚言径直坐到颜和的对面，将这个小小的介绍所又看了一遍。店铺很小，所有的空间都被用来放置文件夹了，和刚才张历拿出去的那款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有区别。红黄蓝绿紫，楚言猜想这些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这一点颜和一直没有交代。除去文件夹，店里还有一台连着打印机的破电脑，一直开着，但楚言很少看见颜和去用。 “我记得楚警官你上次来是两天前吧！我这里不过是一家小小的职业介绍所，用不着这样三天两头就来查看一下吧！还是说现在的超能力界已经和平到这个地步了？”颜和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 那些超能力者对管理中心的一票警察都怕得要死，楚言来的这样频繁，长久下去那些超能力者还敢来吗！还敢来吗！！！ “一个营业了一年多而且颇有口碑的超能力职业介绍所，我们管理中心却在三个月前才知道存在？我怎么也放心不下啊！”楚言摇头说道。 颜和推推眼镜，俊脸微红：“我承认一开始无牌经营是我不对，但是现在款也罚了，营业执照我也补上来了，我不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楚言伸出手指摇了摇：“那不是重点。问题是你的隐瞒能力，在这个的前提下，你要是做点什么犯法的事情太容易了。一想到这点，我就睡不着觉，连头发都愁白了。” 颜和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楚警官正值壮年！” 超能力管理中心因为其工作的特殊性，里面的官位都是以能力决定的。作为组长，楚言的年纪不到三十！ 楚言敲打着桌面说道：“来吧！让我看看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事情！” 颜和微微皱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是好像又没什么错的！放在桌面文件夹是这两天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现在也免得再去翻找。 颜和翻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准备抽出其中普通人那部分。不料，楚言的动作比他快一步，从颜和手里把抢走了。 “普通人的资料我们有保密的义务。”颜和大声地呵斥道。 “那你去告我啊！”楚言挑了挑眉挑衅道，再一回想又觉得不对劲，“你们？你这个破店还有其它的人？” 店面只是有点小而已，里面紧凑而不凌乱，说是破店有点过了。不过，颜和是个和蔼的人，他从来不生气。所以，他只是淡定地开口道：“整理资料是一个很繁琐的工作，我这个破店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不过我的店员们和我一样都的普通人，不属于管理中心的监管范围！” 还店员们！也就是说像颜和这种没被掌控的人还有好几个？对自己工作颇为自负的楚警官开始纠结了！ 翻开文件夹的第一页，上面是一个很熟悉的女明星照片。楚言小惊了一下，能让楚言熟悉的，只能是那种大红大紫，一条路上都能见到三四次海报的那种。 “名字和样貌都一样，就是那个人吧！”楚言说。 为什么会是这个单子？这个应该是锁在柜子里，除了三个当事人，其它人都不能看见的单子！因为颜和一时的不查，就被楚言抢去了！ “楚警官！这是客人的隐私！”颜和愤怒地说。 “我又不会拿去卖给狗仔队！”楚言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说道。 第二页上是一个颇为眼熟的人，楚言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原来是他啊！” 李原秋！几个月前还被关在超能力管理中心的监狱里面。这个三十岁才觉醒了超能力的悲催男人，因为超能力太过细微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留意到自己身上的异常是觉醒了超能力。于是没有遵从‘好好工作’这一点而被管理中心抓起来思想教育。被放了出来后，听说是找到工作了，原来是在这里啊！ “物体分解和移动的复合型超能力，咋看之下还不错！只是，每次能控制的量少到忽略，还只能对一些物体有效，垃圾能力！”楚言嫌弃地说，看了看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的颜和问道。“你让他做啥了？去珠宝店偷黄金？” “我们是正规公司！”颜和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说，你让他去做啥了？”楚言一边说着一边翻开第三页，不过是一片空白。这表示这这个单子还未完结。 “不要说什么隐私啊！”在颜和开口之前，楚言斜眼看了一下他，“你这页还空白着，说明李原秋还没开始工作，我随时可以抓他回去的！” 这是威胁！ 颜和闭上眼睛，等平复了心情才睁眼看着眼前这个无赖。 “李原秋的能力是很微小，但是他能控制的物质里面有一项是脂肪。而且可以隔着皮肤将脂肪分解并通过毛孔引导出来，这个能力运用成熟的话，对活物也不会产生危害！” 楚言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怪不得前面的委托人会是女明星，只有靠外貌吃饭的人才会热衷于减肥！ “现在李原秋不是没有工作，而是在委托人的资助下修读人体工学。”颜和索性将所有都说了出来，免得楚言想起了又去找李原秋的麻烦。 楚言想了想说道：“学成以后借我用一下，最近老爹的啤酒肚又大了一圈，看着格外碍眼！” 楚言说的老爹并不是他的爸爸，而是超能力管理中心内务主管，是管理中心唯一一个非超能力人员，主要负责和政府其它部门打交道。颜和办营业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是一个胖乎乎的可爱老狐狸。 “一克脂肪收费1oo元。”颜和说道。 “一克1oo？那一斤不就是五万？？你抢人啊！”楚言大叫着。 “贵吗？”颜和不觉得，“这个价钱，那些明星、名模抢着排队，单子都接到明年去了！” 额…… 那些人现一个面就有几十万的出场费，这点钱她们还真没看上眼！这样算下来，李原秋那个家伙得赚多少钱啊？之前明明是一个普通的三十岁大叔，觉醒超能力后也只是最末流！一下翻身靠的就是颜和这个职业介绍人。 要不要过来兼职呢？楚言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一大早就遇到警察来查岗，颜和直觉今天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然中午叫的外卖才吃两口，客人的投诉电话就打进来了。 电话那头的妹子一接通电话就仿佛开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你们叫来的是什么人？’‘就这样敷衍客人的吗？’‘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小生意啊！’这几句话反复地出现在电话那头，让颜和顿生危机。 “客人，先请你冷静，我们天天事务所对每一个客人都是最真诚的态度，绝对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颜和坚定地说。 这样的态度通过手机很好传给了电话另一头的妹子，她顿了一下才不满地说道：“那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 03.人偶映像（完） 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的投诉电话，也因为这是张厉的第一个单子，颜和整个下午都有些莫明奇妙的心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的时候，淘宝的页面里弹出收到8oo元付款的信息， 为什么会是8oo？翻倍以后应该是4oo才是。颜和确认了一下，没错，账面上一下多了8oo金额，付款人还是江可儿的昵称‘一个女汉子’。是她打错了？还是张厉那个没有主见的家伙又答应了什么条件？ 颜和拨通了电脑里记载的张厉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欠费状态。虽然知道张厉最近比较穷，可是没想到他穷到这个地步了。没有办法，颜和只有顺着来电显示拨通了江可儿的号码。 “老板呀！我刚把钱打过去了，你看见没有！～”江可儿的声音显得很开心，不过这种时候她越是开心，颜和就越觉得不对。 “为什么是8oo块钱？”颜和沉声问道。 江可儿疑惑地提高声音：“不是格外加要求得翻倍吗？” 果然是这样！以现在的大学生对网络熟悉程度，会打错钱的情况太不可能了！ “你又提了什么要求？”颜和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问。 江可儿豪放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就是给那个贱人前后都来了一下！” 什么叫前后都来了一下？颜和不解。不等他主动开口问，江可儿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就是我们偷拍了一张那个贱人的屁股，让阿历拿牙签把他爆菊了！哈哈哈！那贱人当时正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打波，突然就开始菊花残满地伤。老板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逗死我了！” 颜和满头黑线，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个倒霉男人会甩掉江可儿。这样性格的妹子，不是每个男人都受的了的。 “张厉呢？”颜和问。 “你等等啊！”江可儿说着，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叫道，“你老板的电话！” 片刻后就听见张厉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老板，怎么了？” 颜和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张厉思考半天问：“哪句？” “如果将能力用在威胁或者迫害方面，会被管理中心警察盯上的那句。”颜和提醒他。 “我没有啊！”张厉叫屈，“不是你说的吗？这还不算犯法，而且做生意不能得罪女人。”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看来是顾忌到身为女人的江可儿还在旁边。 颜和生出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挫败：“我那是针对之前的条件，不是后面再加上的那一条。” “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前一个严重了也就算一个伤害罪，后面这个却可以归纳为QJ的！”颜和咆哮了。 “怎么可能？”张厉郁闷了，“他不是男人吗？还有QJ男人的？” 突然想起还没正式满18岁的张厉严格算起来还是个未成年，这种男人节操危机什么的，让颜和如何开口给他解释呢？ “而且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啊？就是爆了一个菊。”张厉觉得很委屈。 可是，男人被QJ的办法不就是爆菊吗？要不这次就算了吧！张厉以后遇到的单子不可能每次都像这次这样倒霉才是。 颜和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单子结束后不是应该回来了吗？” “可儿说要请我吃火锅！”张厉的声音略激动。 额…… 张厉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年似的，却意外地纯洁，而是还是一个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孩子。而那个江可儿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大学生，那张皮下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危险份子。然后这样的张厉要跟着那个江可儿去吃火锅？颜和怎么想都觉得不客观啊！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快暗了，反正现在难得比较清闲，不如提前关门去看着点也好，毕竟以后他和张厉合作的机会还很多，不能让他歪着发展下去。这样想着，颜和对着电话说：“你们在哪里？我也过去。” 张厉愣了愣，诚实的报上火锅店位置。他们应该在江可儿学校附近，那里有三个大学扎堆，外面的小贩啊小吃店啊格外的多，旁边还有几个中学，颜和也住在那附近，倒是很顺路。 “我马上就到。”颜和说道。 不过有些事天注定，就算当时的颜和有了这方面不详的预感，之后也有一定的防范，后来江可儿还是成了张厉的女朋友。 几年后的某一天，张厉带着江可儿来店里玩，颜和问起江可儿会倒追张厉的原因。 江可儿笑得格外荡漾：“还不那天，我们收拾了那个贱男，准备去吃火锅。老板你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给张厉说了什么，张厉挂断电话后，就问我‘对男的来说，爆菊是不是就等于被QJ啊？’” “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太可爱了！”江可儿拍打着桌子，狂笑着，“明明看起来就像个小混混，居然这样纯洁！老娘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把这颗嫩草搞到手。” “你比张厉大五岁，对你来说他还真是一颗嫩草。”江可儿不再是客人后，颜和也少了一开始的客气，越来越多地表现得真实起来。 江可儿不满地叉起腰：“老板！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逆鳞，是神圣不可碰触的！” “知道。”颜和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我怎么会挑着这点踩呢？” “你……”江可儿瞪着眼睛，下一秒化作柔弱少女扑进一旁看热闹的张厉怀中，“阿历，他欺负我！把他拖出来爆菊！” 对两人争吵习以为常的张厉，温柔地抚摸着江可儿的脑袋：“别闹！我带你去吃火锅！” “好的！~”江可儿甜甜地说道。 “老板也一起。”张厉回头继续说。 过了叛逆期的张厉换上了普通的装扮，变得越来越稳重。不过，再好又怎样，还不是让猪给啃了。 不知为什么颜和突然想起三人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喝成一滩烂泥的江可儿一边大叫着‘托你们的福，老娘现在想到那个贱男人一点都不伤心，只觉得太Tm地好笑了。’一边哭成了傻逼。 04.未成年（一） 颜和住的四周有好几个学校，每天早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外面就有学生早读的声音。对于习惯在外面吃早餐，九点才出门的颜和来说，这是住在这里唯一一点不如意的地方。 每天七点到九点这个时候，颜和就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直到八点半的闹铃响起。但是今天，最开始响起的不是闹铃，而是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 一开始是‘咚咚咚’很有节奏的声音，颜和想着这个时候可能是来推销什么东西的，于是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床上。几分钟后，敲门声不但没停，反而更加急促。 “阿和！我知道你在这里面，快开门！”伴随着敲门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出是谁后，颜和放弃了每天早上次闭目养神的悠闲时光。 “蒋夕，现在才七点半。”打开门，颜和平静地道出事实，这个时候就是一般的上班族也很少有起床的。 门外的男子二十刚出头，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一手撑着墙上带着一丝无赖的笑：“但是你已经醒了，不是吗？” “醒来了又不代表着就起床了。”颜和揉揉脑袋，合作得还算长久的同伴早就知道他的生活规律，并且乐于破坏。 蒋夕是一个攻读地质的研究生，对各种矿石有着疯狂的爱好，经常到世界的各个地方研究不同的矿石。趁着每次外出的机会就帮颜和收集一些当地的资料，特别是那些用常识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主要是颜和一点点的好奇之心，不过，偶尔在工作方面也能帮上忙就是了。 蒋夕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都差不多啦！而且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都要呆在实验室，只有这个时候可以把东西给你带过来。”蒋夕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背后的旅游包。 包是那种很普通的款式，里面整整齐齐地塞进去了最多的东西，可以一眼看出它的主人有丰富的外出经验。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被夹在中间，只露出其中的一角。蒋夕捏着那一角，想把它抽出来，不过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慢慢拿吧，我去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去吃个饭。”颜和打着呵欠说道。 蒋夕闻言立刻抬头期待地问：“你请客吗？” 颜和皱起眉头反问：“你有钱吗？” 蒋夕不说话了，他把资料卖给颜和也得到过不少的钱，但是，那些钱一转眼就会变成各种矿石，所以他一直都很穷。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客了，我怎么好拒绝呢？快点快点！”说完蒋夕放弃了直接把文件夹□的念头，开始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实在是抽不出来的时候，这样反而快很多。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样来3份！”蒋夕对着一个卖各种煎饼的小贩说道，同时他的手里已经有一大包的食物了，都是从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一路买过来的。 “你吃得完吗？”颜和皱着眉头看着他问。 蒋夕侧过头来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给我们寝室的哥们带的，这次的调查他们也有帮忙哦！” 颜和想了一下说：“把他们的银行帐号给我吧，待会，我把这次的酬劳平均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千万不要！”蒋夕嚎叫着，“我错了，这个是最后一份了。” 颜和满意地点头，他并不介意偶尔请个客什么的，但是不阻止的话，蒋夕会把整条小吃街搬回去，那样太丢人了。 “咦？咦？？咦？？？”突然，蒋夕连发三声感叹，而他的眼神看向的是颜和身后。 颜和回头一看，立刻就知道他看的是谁了。 街上有很多人，早上出来吃早饭的上班族、来上学的学生、出来晨练的老人们，但是一眼看过去，所有人的注意都会被那个女子吸引。她很漂亮，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宛如礼服一般的繁复花裙，整个人像发着光一样。 “是个百分美女啊！”蒋夕感叹道。 “百分美女？” 蒋夕嫌弃地看了颜和一眼：“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颜和皱眉，他应该知道吗？ “一般来说，身材不错，会打扮的女孩子都可以被叫做美女。但是，人的喜好不一样，有人喜欢皮肤白静，有人喜欢身材高挑，所以你认为漂亮的女孩子，可能其他人就不喜欢。然后呢，就是有这样的一种美人，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适合所有人的审美观，任谁见了她都会觉得她漂亮。比如，这位！”蒋夕说着做了一个‘请看那边’的姿势。 就在同时，对面被他叫做美女的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了过来。蒋夕被逮了一个正着，举着的手也不知道是放下还是继续举着。 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了两下，从后面揽着前面一个少年的肩膀，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最后挑衅似的看过来。 蒋夕囧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蒋夕问。 颜和忍住笑回答：“大概就是老娘有主了，你别肖像我的意思。” “……我的形象啊！”蒋夕觉得自己杯具了！他对着美人向来是抱着学术性的研究，绝不是有什么非份之想！ 那一边，走着走着就被美人抱着亲了一口的少年疑惑地转过头，看了这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有一会儿，又继续走开了。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长的极为普通，还有一点自闭的感觉，中学生明亮的校服也被他穿出了一股阴郁气氛。两个对比鲜明的人走在一起，感觉颇为诡异。 “我靠！是他啊！”蒋夕突然说，见到颜和疑惑的眼神就自发地开始解释，“那个男孩子我认识啊，是我们院子里的，他老爸吸毒吸死了后，老妈就跟别人跑了。那时候他才五岁，和爷爷一起住。或许是因为这样，这小孩从小就很孤僻。没想到现在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不过，他现在好像还没成年吧？” “你们要的煎饼好了。”小贩把几个煎饼装好递过来，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你们刚才说的是那个很漂亮的女孩是吧？” “是啊！”蒋夕凑过去小声问，“老板有什么内部消息？” “那个女孩是两周之前突然出现的，就跟在那个男生后面，每天送着上学放学。因为她很漂亮，附近想认识她的人挺多的，于是就上去搭讪啊，不过女孩都不理人，偶尔几个动粗的都被她打得进医院了。后来听来这里买东西的小鬼们说的，有人转去问那个男生，男生却回答不认识。”小贩说着摇摇头，“他们那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不认识嘛！还不是担心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被人抢走，故意不说的。现在的孩子啊。” 蒋夕睁大眼睛：“吴宇不会说谎的，他说不认识就真的不认识。那个女孩子是个跟踪狂？” 小贩尴尬地笑了笑：“谁知道呢？这两周他们两个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 以刚才情况来看，女孩对男生明显不一样，男生虽然态度消极，但两人相 …… 05.未成年（二） 颜和给楚言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他的对面。楚言审视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等水放到他面前后才冷冷一笑。他来过不少次了，只有这次拿水出来招待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来吧！交代一下她是谁，你和她认识多久了，她偷传世之心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多少？”颜和一坐下，楚言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那模样似乎早就认定他有份参与其中。 颜和郁闷得想要吐血，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楚警官，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楚言爽快地摇头，“我的直觉就是告诉我你有问题。” “呵呵，难道楚警官办案都是靠感觉吗？”颜和反问。 直觉是一个神乎其神的东西，不能证明它存在也不能证明它不存在，感觉就不一样了。对于颜和的偷换概念，楚言立刻就察觉出来了。果然是一个有问题的家伙，楚言笑了笑把照片放在桌面上，推到颜和面前：“我怎么办案，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诉我她是谁就是了？还是……你在拖延时间？” “说笑了。”越说越错，颜和暗自下定决心速度地把人打发走，不要再想着缓解矛盾什么的了，“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在外面跑，偶尔就帮我收集一些当地的奇闻怪事。今天早上，他刚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吃了个早饭。” 接下来遇到女孩和男生的事和小贩传出的信息，颜和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那个女孩是谁我真的不知道，男生的信息我可以去问问我朋友。”希望这个时候，蒋夕他们还在解决那堆食物，而不是已经解决完躺下了，颜和默默祈祷着。 “不用了。”楚言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听你那么说，那个女的和男的都挺出名的，到哪里问问其他人不就知道了。” “楚警官说得的。”颜和点头。 楚言站起来，看着他不动了，颜和莫名其妙地和他对视着，眨眨眼睛问：“怎么了？” “还不走！”楚言说。 不会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吧？颜和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只见楚言继续说道：“消息都是你提供的，你不一起去，万一消息是假的怎么办？” 楚言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让一直好脾气的颜和都有了发火的冲动。 “作为一个好市民，提供资料已经是尽到了我最大的责任，调查案件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颜和气冲冲地说，“而且我还要工作，不然就没有钱交税来养你们！” “哦呀！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见颜和生气，楚言的态度就莫名其妙地转好了，“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而且昨天我不已经给过你方便吗？那个见了我就逃跑的张厉，我可是什么都也没追究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颜和，超能力者无条件接受管理中心监管，如果楚言真心找他麻烦的话就糟糕了，他实在不应该和管理中心的人闹矛盾。 “我去取车。”颜和妥协了。 “这才乖嘛。”楚言这下满意了。 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十点以后了，楚言亮出警员证，学校的门卫立刻联系了学校的教导主任。天气不见很热，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还吹着空调，那个胖乎乎的男人紧张地听着颜和的描述，一边擦着不断冒出的虚汗。 “是这个吴宇吧？”教导主任点开电脑里面的学生档案，然后把电脑屏幕对准颜和。 里面的人的确是他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档案上写着吴宇，十四岁，初中二年级学生。颜和对着楚言点了点头，楚言凑过来一看笑了：“还是一个未成年啊。” 颜和暗中翻了翻白眼，初中生大多都没有成年好吧。 “你们学校允许未成年人谈恋爱吗？”这句话是楚言对着教导主任说的。 “怎么可能？”教导主任急切地反驳说，然后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几下，有些憋屈地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那个女孩子两周前突然出现在吴宇身边，每天都送着上学，晚上很早就在门口等他了。有次更离谱，在全校的升旗仪式上，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礼台上去了，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叫吴宇的名字。” “噗！”楚言忍不住笑了，见办公室里另两人都诧异地看过来，才假咳两声说，“继续。” “我们也让吴宇亲自去劝说过那个女孩子，不过她就像不明白一样继续跟着。吴宇这个孩子平时挺听话的，也不知道在哪里招到这样一个人。”教导主任摇头叹道。 颜和可以想象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因为任性妄为而带来的混乱，这种行为已经属于跟踪狂了。 “你们没想过报警？”颜和问。 教导主任一拍大腿，苦恼地说：“想过啊！还通知过附近的民警。不过，每次她都像事先知道一样，民警来了，她就消失，民警走了，她又出现，跟捉迷藏一样。” 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是超能力的话，普通的警察真的拿她没有办法的。 教导主任深受其苦，一张嘴又要开始诉苦了。楚言敲了一下桌面打断他的话：“还是把这个男生叫过来，我们亲自问问他。” 教导主任挣扎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寒暄了几句，教导主任就提出了现在让吴宇来办公室的要求。 那个超能力女会缠上吴宇不可能没有理由的，要不就是吴宇在撒谎，要不就是的确经历过了一些事，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无论哪种，楚言和颜和都觉得见到本人就能问出什么来。 但事实顺利得超乎他们的想象。那个叫吴宇的男生得知楚言警察的身份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为什么？”颜和问。 吴宇没说话，直接从裤兜地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根环形枝桠造型的项链，上面镶坠着五色的宝石，正是昨晚猜才丢失的传世之心。 吴宇困惑地抓了抓头发：“前段时间，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根项链会展出的消息，就多看了几眼，然后她就说要拿来送我。一开始我没当真，昨天晚上，她突然跑到我家，把这个塞给了我。” 于是价值连城的传世之心被盗，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要拿来送给恋人？颜和无语了。 一旁的教导主任在吴宇拿出项链的时候就不好了，之前宣传得那么广，他自然知道这个项链是什么。 “这……她怎么敢？她是一个疯子吗？”教导主任几乎是在吼叫了。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来看，这样的行为的确是很疯狂。但是作为被赠送礼物的吴宇，虽然也觉得的这样的行为不对，却不愿意听见别人这样说她。 “她不是疯子，她只是……只是……”吴宇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什么？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只是因为他想要，所以她才会去偷出来。一边是世界上仅有的价值连城的珠宝，一边是某个中学普通的中 …… 06.未成年（三） 最后吴宇还是跟着楚言走了，不过是在和学校协商，并且本人同意之后。 颜和不明白为什么楚言会对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孩定下危险的标准，至少今天早上他看见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漂亮的普通孩子。 “难道是因为监视器录下的东西？”颜和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熄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楚言只提过一次的录像，给他看的只是其中截下来的一张照片，而不是整个片子。 正想着，口袋里传来一阵叮当声响，颜和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 蒋夕发来的：‘什么时候打钱过来啊？快饿死了啊！～（＞﹏＜）～’ 对了，本来打算开店后就立刻给蒋夕打钱过去的，被突然出现的楚言打断了节奏。 ‘马上’颜和回复。 就在这时，颜和感觉到了一阵视线，从他的正后方传来。进停车场的时候，颜和是确认过的，这里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没有听见脚步声靠近却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颜和猛地转过身。 事实上，他并没有感觉错误，他的身后的确有一个人。那个跟着吴宇的女孩子，正在被楚言通缉着。 “大叔！”女孩子看上去是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指甲，然而从下方看上来的眼神却显得很危险。 “小宇，被你的同伴带走了的吧。”女孩子这样问着。 颜和迟疑了一下问：“这个同伴……是指楚言吗？” 女孩子环抱着胳膊，扬起漂亮的脸蛋不耐烦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他叫什么，反正就是和你一起到学校带走小宇的那个人。给他打电话让他把小宇放了！” 颜和推了推眼镜：“既然你知道带着吴宇的人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 “当然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啊！”女孩子翻翻白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颜和，“不过，大叔就很容易解决了。所有……” 女孩前一秒还笑着的脸，突然变得可怕起来：“打电话给那个人，让他把小宇放了，不然杀了你！” 她是说真的，认识到这一点，颜和也多少明白楚言说她危险的原因了。超能力管理中心划分危害程度的三个标准里面，能力是不重要的，然后是环境情况，其次是人的意愿。也就是说，一个超能力者有没有害人之心，才是评定危险程度最重要的因素。这个女孩子很偏激，而且没什么约束，如果再有些能力，的确是会让楚言头疼的人物。 女孩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步一步地靠近：“不要以为拖延时间就能救你哦，大叔！” “我还没到被叫大叔的年纪吧，你可以叫我颜和。”颜和说道。 女孩切了一声说：“我才不管你叫什么呢？对我来说，除了小宇，其他人什么都不是，你知道不？！” “称呼是人与人相处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像打招呼，区分别人，表示尊重都需要用到称呼。而且，就算你勉强叫我大叔，我也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 “啰嗦！”女孩大声打断颜和的话，“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吗？” 颜和顿了一下，认真地说：“不知道你的称呼，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女孩烦恼地抓抓头发：“麻烦死了！我根本就没有名字，不过，你可以叫我陈沫。” 说道最后，女孩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陈沫，真是一个好名字啊！和小宇好配，一个无语，一个沉默。” 于是，好像刚给自己取名叫陈沫的少女全身散发出粉红的甜蜜泡泡，似乎忘记了刚才她还想杀人。 比起心怀恶念的人觉醒了强大超能力更悲剧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觉醒了强大超能力的人脑袋不正常。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他的思维，就不能预测到他的行为。颜和无奈地认同了楚言的直觉，除了觉得他有问题这一点。 “那么陈沫，你为什么认为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让楚言放了吴宇呢？” “你们不是同伴吗？” 颜和叹了一口气：“既然你知道我和楚言一起去了学校，也知道楚言带走了吴宇，那么你一定知道，当时我有劝住过他吧。” “额……好像……”陈沫低着头回忆着。 “我人在现场的时候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我一个电话能做到吗？”颜和反问着。 陈沫思考着，估计得出了同样的答案。 “那……该怎么办呢？”陈沫慌张起来，哭诉着，“小宇现在一个人在那里，会害怕的！” “你可以去陪他。”颜和推推眼镜劝说道，“仔细想来，你只是偷了一个东西，这个罪本身就不大。何况吴宇同学已经把传世之心还回去了，你是初犯，年纪也不大，好好认错的话，管理中心的人也不会为难你们。” 才怪！楚言已经认定为危险的人，一靠近就会被抓起来。以后就没机会出来纠缠未成年中学生，也不会跑来威胁善良守法的正当商人。 “真的吗？”陈沫泪眼朦胧地看着颜和说。 陈沫长得很漂亮，梨花带雨的时候更是有一种青涩又诱惑的独特风情。可惜了这张脸，颜和这样想着，肯定地点点头：“真的！楚警官……对人很和善。” “太好了！”陈沫抹去眼角的泪水。 太好了！她信了，颜和感觉他的生命威胁也解除了。 “大叔是一个好人啊！” “额……呵呵。”颜和自认为他的确是一个好人，但这次的称赞他受之有愧。 “那大叔就好人做到底，和我一起去吧！”陈沫开心地凑过来挽住了颜和的胳膊。 他没听错吧？颜和还在怀疑。下一秒，他就被陈沫拉到了半空，脚下是宛如棋盘一样的城市，汽车和行人都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他们刚才是在一栋二十几层高楼的地下停车场啊，这是穿透和飞行的复合型超能力吗？颜和极力地稳定着自己的心脏，不去看下面的虚空。 陈沫一只手轻松地拉着颜和，一边在寻找着超能力管理中心的位置。 “是在那里啊！” 就像科幻电影里面一样迷幻的场景，以超能力管理中心为中点，四周的景象飞快地往后拉伸，形成了一道道各色的线。这时，短信的铃声又响起了。 超能力管理中心做为全国顶级的超能力者聚集地，它的防御从天上到地下都是无死角。飞快靠近的两个人撞在了一道隐形的气墙上，任陈沫使出各种手段都无法突破，最后只好停在了管理中心的外围。 “大叔，怎么办啊？进不去啊！”陈沫摇着颜和的袖子撒着娇。 “作为客人，我们应该从大门进去。”颜和一边教导着一边掏出手机。 又是蒋夕的短信：‘好的！阿和，我就等在提款机前面了哦！╮（╯3╰）╭’ 真不好意思，这次也被打断了。颜和正准备这样回过去，一只青葱般的手就挡住 …… 07.未成年（四） 陈沫说：“你还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都这样轻易地让你进来了！” 楚言说：“你不是说你今天早上才见过她一次吗？怎么？没有阻止我带走吴宇，你回头就带人找上门来了？” 双方各执一词，都认为颜和是对方那边的人。作为当事人，颜和气乐了：“如果我说我没有撒谎，看来你们也不会相信了？不过，我真的还有自己的事要办。既然你们现在相互都见着面了，我也该离开了。” “想逃吗？” “你敢！” 楚言和陈沫同时说道，完了以后互看一眼，像是某种暗号一样，下一秒两人就突然动起手来。陈沫的超能力果然是移动型，她的身影可以瞬间消失，也可以在另一个地方瞬间出现。她就这样防不胜防地出现在楚言的四周，不时地偷袭一下。 楚言在察觉出陈沫意图之后，就站在中间以不变应万变。然而每次在陈沫出现的前一秒却能精确地感知到她在哪里，从而避开攻击。 这两人动手就动手呗，非要在动手之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觉得他们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颜和一样。这样一来，颜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嗨！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大……颜老板吧？”和楚言一同出来的男子凑过来打招呼。他看上去二十来岁，脸上露出小狗一般的可爱笑颜，让人顿生好感。 “我叫颜和。”颜和伸出手，自我介绍。 “叫我阿来就好。我是楚大哥的手下。前几个月出任务，今天刚回来！”阿来握着颜和的手，笑得异常开心。 就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实在没有必要把之前的行踪都交代清楚吧？这样太过热络的态度让颜和有点不适应，他抽回了手，把视线转移到了还在打斗的另两个人身上。 没过一会，旁边的男人递了两支棒棒糖过来问：“阿和，吃糖不？” “……不用了。”颜和拒绝道。 “可是他们要打很久的样子，只站在一边看着好无聊啊！～”阿来说着，还真的剥了一根糖塞在嘴里，“你真的不吃吗？” 因为无聊就在一旁吃糖看戏吗？颜和有些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了。 “真的。”颜和再次拒绝道。 那边的两人还是一个打一个闪，渐渐的，颜和却看出了一点端倪。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它是密度比一般的水小。而这个时候，瓶子里的水只有一个频率的波纹。 果然…… “楚言没有使用超能力，为什么？”颜和问，也不知道是在问旁边的阿来还是问他自己。 “咦？阿和，这个是什么？”阿来指着那个玻璃瓶问。 颜和不留痕迹地把玻璃瓶收回衣兜，简单地解释：“超能力发动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波动，这个就是普通人用来检测波动的东西。你们超能力者对这个波动本身就很敏感，所以用不着这个东西。” “哦！”阿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我没见过。” 阿来继续专心吃糖，颜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就完了？居然不追问他是怎么得到的？也不说拿来看看？好奇心那么容易就被满足了？ “楚言他在做什么？不怕受伤吗？”对于这一点，颜和比较好奇，所以他直接开口问阿来了。 阿来笑了笑：“楚大哥很强的，他现在只是想知道那个妹妹是什么样的超能力。” 陈沫？不就是空间移动系的吗？她把颜和带过来，还有她现在四处伏击的能力都是这类的。连颜和都能看出的问题，楚言需要这样吗？ “超能力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神奇，但它还是有一定规律的哦！”阿来说着凑了过来，一手拉着颜和，一手指着那边的两人“你看，这个妹妹她这次和上次消失的时间都是两秒左右，但是这次移动了四米，上次却是十米。这明显有问题啊！” 阿来这么一提醒，颜和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陈沫的攻击很有节凑，而且讲究美感，有时候明明只需要退后两米的情况，她偏偏退后了数十米，而且中间的时间是一样的。这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电视电影里面讲究炫酷的特效。 颜和突然想到陈沫带他来的时候，先突然上升了几百米，中间没有一点时间的间隔，看起来像是瞬间转移的能力，但是到达天空后，却是带着他飞过来的。仔细回想一下，果然也是更加接近游戏和特效的感觉。 “那陈沫她到底是什么能力？”颜和问。 阿来耸耸肩：“楚大哥都没看出来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谈话之间，楚言突然改变了战术，面对陈沫突袭的一掌，不但没躲，反而伸手对击。陈沫的握力是能把nJy捏碎的强度啊，楚言这个举动不是自找苦吃吗？陈沫勾起嘴角，下一秒，她的手连带着她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一样地被吸向了楚言，然后在接触的瞬间，空气中的压力突然爆发，把陈沫摔向了身后几十米的地方。‘碰’的一声重响，陈沫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一滩骇人的血迹。 颜和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楚言，不敢相信他会下那么重的手。 “看什么看！我在那边打架，你们这边看热闹看的很起劲啊！”楚言微微扬着头，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做了什么惊天错事一般。 阿来没骨气地松开了颜和，一头扑进了楚言的怀里，哭叫着：“楚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在你还奋斗在一线的时候，在后面拆你的台。让我补偿你吧，用身体！” 前面还说得像那么一回事，到后面就走样了。楚言用敲在他脑袋上的一拳头作为回答：“你去看她怎么样了？没怎么样就补一拳让她怎么样，然后把她关起来。” 阿来捂着脑袋跑了两米远又回头问：“关在哪里？” 楚言想了一下说：“关在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小鬼的隔壁。” 或许是听到了楚言的这句话，陈沫虽然还醒着，却没有反抗，任由着阿来把她带走了。 “她没事吧？”颜和问。 “能有什么事。”楚言满不在乎地说。 颜和皱了皱眉头：“她都吐血了。” 而且还是好大的一滩！ “我又没下重手。”楚言说。 呵呵，难道陈沫妹子身体弱得被人一碰就倒地吐血？ 颜和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让楚言无端地烦躁起来了。他一烦躁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怎么还在这里？” 说得他很想在这里一样。颜和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 如果不是楚言来找他，他应该在九点的时候准时开门，中午叫一份外卖，然后再过几个小时和平常一样地下班。而不是又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趟超能力管理中心，他一个商人，经常跑警察局是什么节奏啊！而且，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啊？ 回到店铺 …… 08.未成年（五） 之后的几天，楚言都没有再来找茬，这让颜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头顶有一把剑高悬着，随时可能掉下来。这样的不安让颜和整个人都不好了，连早上特定时间的闭目养神都不太静得下来。 早早地出门，买了一个煎饼当早餐，才吃了两口就不知怎么的滚到地上，一辆自行车正好从它上面碾过，完全不能吃了。正颜和愣愣地看着煎饼的尸体，才发现自己又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 “难道已经产生了应激性？”颜和自问着，然后好笑地摇摇头，他又不是草履虫。无言地叹了一口气，颜和捡起煎饼，找寻附近的垃圾桶。 最近的一个垃圾桶是在一个中学的右手边，不过现在这个垃圾桶旁边已经站了一个人，他穿着校服，埋头在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时颜和也看到了他的脸，那个人是吴宇。 吴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继续翻垃圾桶。颜和留意到他的一只手里拿着几本书，封面上全是垃圾桶里面的油脂和食物残渣，加上他现在的行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目了然。 颜和找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被同学欺负了？” 吴宇从垃圾桶里找出最后一本丢失的书，有些冷漠地说：“都是一个无聊人的无聊行为。” 对于颜和的好意，他到没有拒绝，接过纸巾后慢慢地擦去书上被弄脏的部分。附近的垃圾桶都是每天清理的，现在里面的垃圾还算新鲜，最多就是一些早上没吃完的食物。书皮上有一层塑料膜保护，大部分的赃东西被挡住了，擦干净后书还能用。 “聪明的人是知道怎么样避开这些无聊行为的。”颜和淡淡地说。 吴宇愣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应付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来找我。”颜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吴宇抬起头，疑惑地问：“一般情况不是应该让我去找老师或则家长吗？” “学校那么多学生，老师不能每一个都照顾到。而你家里不是只有一个爷爷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蒋夕就提过，吴宇的父亲已故，母亲离家，和一个不怎么管事的爷爷住一起。 吴宇接过名片，有些讽刺地笑了一下：“大叔！～那么多人，你都管的过来吗？” 这句话的语气不像是出自那个自闭听话的吴宇，反而有点像陈沫，是相处太久感染到了？颜和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管不过来，但是，你不一样啊。” “啊……”吴宇惊讶地睁大眼睛，半响才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颜和摸了摸他的脑袋：“因为你正巧让我遇到了，也正巧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和这份心情。” “哦。”吴宇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咦？你们该不会是朋友吧？” 颜和抬头一看，有四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围在他们旁边，像是要进学校，途中看见他们，便跑过来的模样。四人中可以看出有一个带头的，长得颇为漂亮，神色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高傲，开口说话的正是她。 “大叔，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坏人啊？”那个妹子继续说道，她的语气、表情和动作无一不表露出嫌弃的情绪。 “是啊！是啊！前几天还被抓进警察局的。” “之前还有和一个不良少女关系密切。” 带头的一开口，她身边的其他三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现场版的欺负事件啊！想通过这些语言吓怕和吴宇说话的人？真是……吃饱了啊！ 吴宇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却一句话都不反驳，和之前在颜和面前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 “姑娘们，”颜和打断她们的话，“你们知道吗？说别人坏话只会变得越来越丑哦，从里到外的丑。以后别人都会忘记你们的名字，只会叫你们丑女。” “你……”四个女生平时应该对自己的容貌应该颇为自负，一听这话脸都气白了。 带头的女生战斗力略高，气愤之余还有能力反击：“我们又没说错！他被抓到警察局的事全校都知道！” 颜和摇摇头：“不是被抓，而是协助调查。这点我可以作证哦，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也可以。把一个有贡献的良好市民说成一个罪犯还大肆宣扬，知道不知道他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欺负起来就是没什么成就感。颜和挥了挥手：“这次放过你们，你们以后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以后应该怎么做，女孩子们不知道，她们只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四个人相互看看，灰溜溜地离开了。 就算是再无聊的女生也不会这样特意地来找一个男生的麻烦，送走了四个妹子，颜和回转头问：“你怎么得罪她们了？” 吴宇咧了咧嘴有些不屑地说：“她喜欢我们班里的一个男的，这个男的又喜欢陈沫。” 然后呢？她就过来找你麻烦？之间有联系吗？？ 吴宇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陈沫是因为我才到这个学校的。” 真是一段曲折的关系啊！颜和总算是明白了。 “陈沫后来怎么了？”既然提到了陈沫，颜和就多嘴问了一句。 “她……她消失了。”吴宇说得有点犹豫。 “消失了？”颜和惊了。 “嗯。”吴宇点了点头，“那天到我了警局没多久，他们就带着陈沫来了。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陈沫就给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什么她终于有名字了，什么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什么的，然后就消失了，像泡沫一样。” “像泡沫一样？”人怎么可能像泡沫一样地消失呢？有什么样的超能力能够做到这点？不过，话说回来，陈沫同学的复合超能力是不是太多了呢？ “是真的！”见颜和并不相信，吴宇急切地说，“后来警察局的人也不知道原因，最后就让我回来了。” 原来连管理中心的人都不知道啊！难怪这几天楚言都没精力来找他麻烦了。 “我知道了。”颜和点了点头，“那些就交给楚警官他们吧！我们都是平凡人，要上课上班，而现在时间不早了。” “嗯。”吴宇往学校的大门走去，几步后不放心地又转身问道，“大叔，你说有事来找你是真的吗？” “是。”颜和肯定地说。 得到了保证，吴宇高兴地离开了。到底还是小孩，一个承诺就能让他高兴起来。颜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也该去开店了。一转身，顿时吓得退后两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背后就这样站了一个人。 “阿来，你在做什么！”颜和呵斥道。 没错，那个人就是在管理中心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来。他叼着一根棒棒糖，有些怨念地看着他。 “阿和，你怎么能勾 …… 09.未成年（六） 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是在交给吴宇名片后的第三天，电话那边是一个女老师很小心的声音：“那个……能麻烦你到学校来一趟吗？吴宇同学他……出了一点意外。” 所谓的意外是校园欺负事件的升级，一群人下楼梯的时候，吴宇走在最前面，然后他被人‘挤’下来扭到了脚。当时他身后的七八个学生同时作证说是他自己摔下来的，而吴宇自己却保持沉默。于是，老师也没有办法再追究，只好按照吴宇的意思通知了颜和。 吴宇的一只脚包的像个球似的，坐在医务室的床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树枝。在女老师带颜和来之前，他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吴宇同学。”女老师轻轻地叫着。 吴宇转过头来看着颜和，眼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而对那个女老师却是完全的没有理睬。 “这……”女老师有些尴尬地看着颜和。 “老师，你先走吧，我陪吴宇坐坐就带他离开。”颜和对女老师点点头。 “那……好吧。”女老师说完，仿佛逃跑一样地离开了。 颜和走了过去，坐到吴宇的旁边，碰了碰他没受伤的那条腿问：“这次又是谁？” “李立他们那一群人。”吴宇捏着手指说。 颜和愣了一下，他其实也没想到他一问，吴宇就乖乖地回答了。宠溺地笑了笑继续问：“李立是谁？” “喜欢陈沫的那个人，那天你骂她丑女的女人喜欢的那个。”吴宇说。 颜和脸红了红，推了推吴宇的肩膀：“不要把骂人的话记在脑子了，赶快给我忘记！” 吴宇躲了躲：“明明就是你自己骂的嘛！” 还真是被逮住了啊，颜和无奈地叹气：“既然知道是谁，怎么不告诉老师？” 吴宇翻翻白眼：“他们人多，说不过他们。而且……” 吴宇顿了一下，低下头：“而且闹大了，学校会请家长，爷爷来了也只会叫我乖一点。根本没什么用。” 谁说学校纯洁了？学校是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同样有很多事情站着理也说不清楚。吴宇是经过思考后，选择的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办法。颜和尊重他的意思，不过…… 颜和凑了过去小声地说：“想不想不留任何痕迹地教训他们一顿？” “咦？”吴宇睁大眼睛。 “只要你照下他们的照片，然后三天内给我就可以。” “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办法。”颜和说，“现在我先你回家吧。” 从学校到吴宇的家几乎要穿过半个城市，这时候又是下班的高峰期，如果让吴宇颠着一只脚去挤公交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前面路口左转就好了。”吴宇坐在副驾上指挥着。 颜和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这里修建至少有二十多年了，大概是因为保护得好，看上去还不显陈旧。 “你家在几楼？”颜和一边问着一边解开安全带。 吴宇忙阻止了他：“就在一楼，我几步就跳回去了。” “那好吧。”颜和想了想说，“你们老师给你批了三天假，你先在家好好休息吧，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嗯。”吴宇点头，打开了车门。 颜和看着他已经下了车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转身探了半个身体进来，表情显得有些悲伤。 “怎么了？”颜和问。 “如果我很想报复他们，应该怎么办？” “那就去报复啊。”颜和说得很轻松。 “额……”吴宇明显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颜和慢慢摇了摇头：“人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有负面的情绪很正常。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处置它，堆积在心里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因为它们不会凭空消失，慢慢的，但它们累计超过了你的容纳线，你就会受它们所害。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你可以把一部分的它们发泄出来，像你说的报复什么的。” “不过……”颜和话题一转，“这也有一个度。报复过重，伤了人命就会赔上你一辈子；报复过轻，不但没有效果还容易引起反弹；在不危害他们根本的前提下给他们一个记得住的教训才是上策。” 吴宇听得一愣一愣的，颜和这才反应过来，他把他工作上的那一套照搬了过来。吴宇又不是他的员工，还是一个未成年人，他到底在给他说什么啊！ “我明白了！”吴宇一脸明朗地说。 你明白什么了？颜和扶了扶额头，补救道：“所以你就把他们的照片交给我，我帮你解决。” “那么再见了，大叔！～”最后一句，吴宇好像完全没听进去一样，关上车门给他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这有这样了。”颜和叹道。 然而下一秒，刚离开车门的吴宇毫无征兆地倒下了。颜和连忙打开车门，几步绕道了吴宇的面前。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吴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吴宇！”颜和扶起他，大声叫到。 吴宇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紧抓住颜和的外套，怎么叫都没有回应。颜和想将他抱起来，一阵布料裂开的声音传来，颜和的外套被撕裂了一块，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是那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密封玻璃瓶，用来检测附近是不是有人在使用超能力的。现在它躺在地上，荡起一圈圈活跃的波纹。颜和惊恐地看着它，然后看看吴宇，一瞬间，所有的信息都涌进脑海里。 陈沫是突然出现的，一开始她说她没有名字，没有任何理由地对吴宇好，接送他上下学，告诉所有的人除了吴宇的其他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因为吴宇喜欢就跑去偷传世之心，吴宇因为她被带走，于是她就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吴宇，因为她是吴宇为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她不能用常识来解释的超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有超能力的不是陈沫，而是吴宇！ 站在吴宇的角度，他父母不在，爷爷只会让他听话，长相普通，在学校里也容易被忽略。他想要了一个漂亮、能力强大并且让所有人都注视着的一个人把他当成最特别的唯一，于是陈沫就出现了。 那么，现在呢？吴宇又制造了谁？联想之前吴宇说过的话，颜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明白了现在吴宇异常的原因，颜和把他抱进了车里放在一旁。拨通了超能力管理中心的电话：“xx中学学生李立可能会受到超能力攻击，请派人保护。” “你说可能？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电话那头一个柔和的女声这样问道。 “我是天天职业介绍所的颜和，这虽然是一个误会，但是我担心会有意外，请……” 颜和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柔和的女声就不见了 …… 10.未成年（完） 或许在吴宇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和他制造出来的人可以互通信息。比如，陈沫知道是楚言带走了吴宇，又比如刚才那个男人对付阿来的那一招明明就是楚言的。 不知道原理还能学个三层，就是楚言给出的评价。 “不过，盗版就是盗版，连喜来都收拾不了。”楚言不屑地说道。 喜来？阿来？真是……可爱的名字。 “是，是，是。”阿来从树上跳下来，走到颜和旁边，“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剩下的就交给楚大哥你了。” 楚言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出息呢？” 阿来厚着脸皮反问：“我有那东西吗？” 说话间又掏出两支棒棒糖，面向颜和。颜和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拒绝：“不用了，谢谢。” “他给你就收着呗，不吃放到你店里还能卖钱不是？”楚言瞄了一眼，幽幽地说。 他开的是职业介绍所，又不是零食铺！而且一支棒棒糖能卖多少钱？ “你拿他几次，他就不会给你了，不然每次见面他都会问你要不要。”楚言接着说。 阿来剥掉一颗含在嘴里，另一颗放了回去，然后对着颜和露出一个分外可爱的笑脸。管理中心的人都有一些怪癖，颜和是知道的。 “我说，你们究竟是来做啥的？”一不留意话题就扯远了，在旁边等得不耐烦的男人歪着头不解地问。他二十来岁，长得……还陈沫一样的漂亮。 “当然是来阻止你伤害普通人。”楚言上前一步，把其他人都护在身后。 “那普通人伤害超能力者就可以吗？”男人反问。 楚言疑惑回头看着颜和，颜和赶紧几句话把吴宇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楚言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只是扭断他们的脚。” “他们？如果不是你的手下阻扰的话，就真是的他们了。”男人叹了一口气，“现在只有把你们收拾了，再继续。” “收拾我们，好大的口气！”楚言冷哼一声，一瞬间，男人四周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牢笼。楚言的能力是比较逆天的空气，可以瞬间将空气压缩和施放，就像他对付陈沫的那招，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凝固住空气把人困起来。 立方体牢笼刚一显形，男人就感到了危险，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更远的地方，和陈沫一样瞬移的能力。 “切，脱离常识之外，所以困不住吗？”楚言郁闷地说。 “有点棘手，楚大哥加油！”阿来站着说话不腰疼，吃着糖在一边看热闹。 对于这样的手下，楚言也很无语。 “让吴宇来怎么样？”颜和提议道，“就像陈沫那样，让他自己消失。” 颜和的提议让几人的视线移到了吴宇的身上，他自从看到地上昏迷后的同学后就一直盯着那个男人。 “我试过了，但是不行。”吴宇转过头看着颜和，带着哭腔说。 “当然是不行的。”男人突然瞬移到吴宇的面前，笑着说道。 吴宇吓得退后，受了伤的脚却完成不了这个动作，一下摔倒在地。 “知道为什么吗？”男人蹲下，继续说，“因为上一个设定是以你为中心，你开始觉得她麻烦了，她就会自己消失。而我的设定是报复欺负你的人，跟你现在的愿望没有半点关系。除非……你再制造一个出来，消灭我。不过，你现在能同时制造两个人吗？” 吴宇连他能制造超能力者都是颜和告诉他的，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回答不了。 “不过，我好歹是为你做事的，你居然想让我消失，太过分了。”男人哀怨地说，同时一只手挑起了吴宇的下巴。 吴宇用他一只脚挖往后退着，很害怕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颜和呵斥道。 男人转过头，嬉笑着说：“怕我对他动手？怎么可能？他是我的主人啊，他死了我也活不了吧！” ……原来还有这样的联系吗？ “哎呀呀，好像不小心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们抓不到我的时候，不会转向他下手吧？”男人天真无邪地问。 楚言勾了勾嘴角：“不错的办法，我记住了。” “咦？” “你以为我会说‘我们才不会对小孩下手吗？’太天真了！”楚言说着，控制着空气将他迅速地推到了男人面前。这次他放弃了将男人抓起来的念头，直接用空气弹攻击男人的全身要害。 这个空气弹经过超能力的压缩后跟子弹没什么区别，男人和吴宇靠的很近，楚言的无差别攻击好几次都差点伤及无辜。可怜的吴宇僵直着身体，动也不敢动。 “楚言！”颜和大声警告着，跑过去将吴宇带到了安全位置。 “太过分了，这也是警察！”颜和一边安慰着不停发抖的吴宇，一边说道。 阿来不慌不忙地吃着棒棒糖，悠哉地说：“阿和对楚大哥太没信心了，这种程度的，楚大哥才不会出错呢？” “那你去试试。”颜和没好气地提议。 阿来立马把头转向另一个地方，什么都不说了，颜和回头看见吴宇正直直地看着他。 “怎么了？”颜和问。 “没。”吴宇速度地低下头说道。 颜和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全是你的错哦，你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良久，下面才传来轻轻地一声：“嗯。” 一旁的阿来郁闷地翻翻白眼，心里默叫着‘大哥，速度打完了回家啊，不然大嫂就要被人勾搭走了！’ 被制造出来的超能力者，基本上就可以算成一个单独的个体了，除了和主人之间的共生关系外，受到了致命的伤也会消失。 被楚言的空气弹数次击中的男人，勉强靠在一颗树上，楚言一步一步地接近中。男人动了动手指，然后发现他依旧在原地，而不是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不可能！”男人不可置信地说。 “有什么不可能的。”楚言满不在乎地解释，“超能力并不是取之不尽的，它就跟体力一样，有一定的量，用完了就需要时间来恢复。你花了太多的超能力在花哨的移动上面，现在用完了很正常。” “那我怎么不知道！”男人咆哮着。 “你所有的知识都来自你的主人，他不知道，你能知道才鬼了。”楚言歪着头想了一下，笑着说，“就连你从我这里偷学的一招不也是上一个告诉你主人，你主人再告诉你的吗？” 男人睁大眼睛，细想开来好像是这样。 “再见了。”楚言说着，一颗空气弹射穿了他的胸口。 男人慢慢闭上眼睛，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变成一堆乳白色的泡沫，慢慢扩散到空气里面。在监视录像里已经见过一次了，再次看还是很震撼。 制造出来的超能力者，他们的 …… 11.黑色文件夹（一） “独居老人半夜一点在yy里唱歌？”楚言再一次来视察的时候，将文件夹里的记录直接念出来了。 “六十一岁，紧跟时代潮流啊！”楚言这样评价。 “闭嘴！”颜和忍无可忍地呵斥道。 楚言合起手里黄色封皮的文件夹，一下一下地轻敲打着桌面：“喂，你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以后。” 的确，在知道楚言来的那么频繁的理由后，颜和就很难像以前那样客气地对待他了，特别是他每次来都会以检查为由翻看店里的文件夹，其则是满足自己的无聊心。 “我没有。”颜和否认，“只是楚警官，你检查归检查，能不能安静，你刚才打扰到我工作了。” 职业介绍所可不是坐在这里等着客人上门就over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在于信息。超能力者的信息，需求超能力者的信息，还有很多琐碎单子的信息，这些信息大部分在网络中由众多的兼职者完成后，归纳到颜和的电脑里。处理这些信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正是刚才被楚言打破的。 “应付管理中心的调查也是你的工作之一。”楚言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像这个，老人半夜唱歌是不对，但她在自己家里唱，又没什么过错。结果呢，张厉接了这个单子是吧？他对老人也下手？” 颜和推推眼镜：“我们尊敬老人，那也需要他们值得尊敬。她唱歌的时候不关门，和对面的李小姐只隔了一道门。李小姐是一个上班族，每天早上还要做一个小时的车，她对老人反应过很多次，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才让张厉出马。” “那么结果呢？进医院了。”楚言问。 “老人胸口疼，以为自己得了病，她去医院的做检查，后来搬去和子女一起住了。” 实际上是张厉没找对时间，他发动超能力的时候老人正在下楼梯，老人胸口一痛，脚下就踩滑了，反射性扶住栏杆的时候闪着了腰。对门的李小姐心怀愧疚，送老人去了医院。老人的儿子来看了她一眼就要走，被李小姐逮着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老人的儿子就把她接回去住了。 因为还算是一个好结局，李小姐也就没再追究，张厉把酬劳全额退回完事。念在是意外，这份文件夹里面才稍微做了润笔。 “这个算是困难求助，所以才用黄色的文件夹吧！”楚言指着文件夹突然说道。 颜和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不说，但我也是会自己看的。”楚言得意地笑了笑，“你店里红黄蓝绿紫五种颜色的文件夹，红色代表情感纠纷，黄色是困难求助，绿色的是事业难题，蓝色和紫色数量较少，暂时还没看出是什么。” “紫色的是神秘事件，蓝色是我收集的业余资料。”颜和索性就全部说了，“还有，我不说是因为你一直没问。” “我问了你就会全部回答吗？”楚言反问。 ‘当然’两字刚要出口，颜和突然想到他锁在书架后面的第六种颜色。于是立刻换了一句回答：“现在这五种你不都知道了吗？” 颜和短暂的停顿让楚言直觉有点什么，刚要发问，就听见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楚言看了他一眼接通了电话，大概就是一个隐身的超能力者在公众场合耍流氓，仗着能力的方便已经几次逃脱了，这次刚发现他的踪迹，就马上通知了楚言。 “知道了，我马上去。”楚言这样说着，挂掉了电话。 看着颜和明显偷乐的表情，楚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的电话？” “啊？” “号码啊！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别打到管理中心去了。”上次颜和打过一次电话，他回去以后，一群人围上来就问他进展是不是不顺利啊，要不要帮忙啊，为什么还没交换电话啊？烦死了！ “哦！”颜和报上号码，马上楚言就闪了一个过来。 听到响声后，楚言满意地离开了。颜和将未接来电设置好后，介绍所的门又被推开了。原以为是楚言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抬头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五官很柔和，带着一丝浅笑，看上去的一个很温柔的人。但很奇怪的是，颜和看不出他的年龄，说二十岁也可以，说三十岁也行，保养好一点也有可能超过四十岁。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颜和问。 “看到外面的门牌就冒昧进来了。”男人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都让人很舒服。 这里是城市最繁荣的一条街，来这里的人逛街吃饭的多，找工作的少。来这里的人都是朋友之间相互介绍的，偶尔几个进来的，也是因为误会这里是普通介绍所。 颜和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这里虽然是职业介绍所，但是面向的是超能力者。” “我是超能力者啊。”男人说。 颜和愣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请先过来坐下，我们填一下资料。” 男人坐到几分钟前楚言的位置，貌似很随意地问：“刚才出去的人是楚言楚警官吗？” 颜和从电脑里点开表格回答：“是的，他偶尔会来检查工作，不会有其他影响的。我们开始吧，先是姓名……” 男人叫刘杰，超能力觉醒之前是赌场里的服务员，从某一天开始，他发现他能看见纸牌下面的点数。这样的能力用于赌博那就是一个作弊利器，但是刘杰却只感到害怕。 “赌场是黑道的地盘，在里面赢了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我一旦暴露了能力，那些掌管赌场的老大们就会让我为他效力吧！我去赌场当服务员，是为了那里的工资，并不想陷进黑道里去。”刘杰无奈地笑了笑。“后来我就辞职了，现在在继续找工作。” “透视能力吗？”颜和问。 “是的。”刘杰点头，“是不是所有的物体都能透视，又能透视多少？这些我还不怎么清楚。” “这样啊！”颜和想了一会说，“那我们来现场测试一下吧。” 测试的办法很简单，先让刘杰背过身，颜和在硬纸、木板、塑料三种能找到的材料上写上不同的字，扣在桌面后，让刘杰一个一个地说出他写的是什么字。 测试的同时，颜和习惯性地把他的玻璃瓶放在了桌下，玻璃瓶里面的液体不但可以测试出是否有超能力，还能通过强度和震幅测试出超能力的强弱和远近。不过，这样的测试办法太过古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颜和都尽量地隐瞒着。 “老板？”刘杰喊了他一声。 颜和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走神了。 “抱歉，我们开始吧。”颜和说。 “嗯。”刘杰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他指着第一张硬纸说，“是‘李’吧！” 的确，颜和写的三个字都是刚接触到的人，李小姐的李，楚 …… 12.黑色文件夹（二）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颜和接了到蒋夕的电话。他这次回来已经超过了一个月，也到了再次动身的时候。 “这次要去哪里？”颜和一手接着电话，一手点开了电脑里面自己平时收集的资料。 “云南瑞丽，这次主要去研究缅甸玉石。运气好的话，让小爷我去捡到好的原石，开出个值钱的什么玉，就发财了！”蒋夕兴奋地做着白日梦。 瑞丽，听着很耳熟的样子，颜和直接输入了地名，看看那附近有没有值得一去的地方。同时也不忘了给蒋夕出主意：“要想发财，把你收藏的那堆石头卖掉一些就可以了。” “那可不一样！这是收藏！收藏！”一听到有人打他宝贝的主意，蒋夕就开始急了。 “那真让你遇到了中意的原石，你舍得卖？”颜和反问。 “呵呵，”蒋夕干笑两声，肯定地说，“舍不得，所以我已经预感到这次会花掉血本了。可不可以预支报酬？你也知道玉石很贵的！” “对了，那边有需要调查的地方吧？”最后蒋夕才想起来应该先问这个问题。 还好答案的满意的。颜和推推眼镜说：“有，还是两个。我先打印出来，老地方见。” “好！”蒋夕乐呵呵地挂掉了电话。 老地方是在颜和家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味道不错，价格还实惠。颜和到的时候，蒋夕已经把菜点好了，晚饭之后就是正事。 两个资料，一个就在瑞丽本地，起因是一只玉镯子，它外貌很普通，传言里面栖息一只恶鬼，会吸引别人去争夺它，从而惹出一系的惨剧，最后得到玉镯子的人也难逃一死。后来，一个四处游历的高僧将它封印供奉在了当地的一个佛塔里，才得以平静。 另一个在距离瑞丽不到三小时车程的小村子，传言这个每隔二十年就会诞生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人，而这个人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仿佛在轮回一般。今年正好就是二十年的节点，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活不过二十岁，村里的人都没在今年要孩子，结果一个十八岁的处女怀孕了。 “哇！”蒋夕翻看着资料感叹道，“处女怀孕？又不是耶稣吗！不会是小女孩和男朋友偷尝禁果，不敢告诉家里人吧！” “这就需要你去调查了。”颜和缓缓说，“第一个单子有点诡异，所以报酬我多给你一成。” “才一成？如果真有恶鬼的话，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蒋夕惊叫着。 颜和摇了摇头说：“那只是传言，很多关于鬼魂的传言都是超能力引起的。而你是那种超能力无效的特殊体质，不会有危险的。多给你一成是因为怕你自己吓自己，给你压惊的。” “不要提了。”蒋夕痛苦地抱着头，“我也不想要这样的体质啊。穿墙、飞、变形，多酷的，可是因为这个体质，我连感受的机会都没。” 超能力无效的体质没有被划到超能力的范围，所以不需要受制于管理中心的三条法则，同时又比普通人多了防御的能力，是颜和很羡慕的体质。 “你就知足吧。”颜和劝说道，“如果你有超能力，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地玩你的石头了。” 蒋夕想了想，恢复了精神：“说得也是啊！” 将两个蓝色的文件夹收起来，蒋夕就准备闪人了：“老规矩，报酬打我卡上，这次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知道了。”上一次是意外中的意外，一般情况下，颜和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告别后，蒋夕都已经走出两步了，突然回头又叫住了颜和：“对了，你上次让我调查的资料，后来有人想出钱买哦！” “什么？”颜和小惊一下，“你告诉其他人了？” 生活在都市的普通人虽然都知道有超能力这种东西，但是对他们来说，超能力就像新闻上的凶杀案，不发生自己的身边就只当故事看。为了不过分地引起人们的关注，一开始颜和就给蒋夕说过，每次调查的内容要保密。 蒋夕尴尬地摸摸脑袋：“上次调查的地点不是在偏僻的荒村吗？我室友不放心我，就一起去了。后来我忘记给他们说保密的事情，他们就发到网上了。” “……” “群山之间，荒废的村子，偶尔出现的古代幽灵，这样的题材貌似还很红的。” 意思就是说他们发到网上后还引起了不少的关注，于是有人找着来买资料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那些资料还是你的独家！”蒋夕保证着。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不？颜和叹了一口气：“下不为例。” “好！”蒋夕忙点头回答。 网络的信息如同奔腾的大江，这一秒上传的消息，下一秒就会被淹没。打开房门的时候，颜和想明白了，他实在无需去在意资料被传上网的事情。 “说不定明天就没人会记得了呢！”颜和自语着。 “会记得什么？”应该是无人的家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完全没防备的颜和吓得反射性地一退，后面紧贴的是已经关上的铁门，颜和这一退就重重地和铁门撞在了一起，‘碰’的好大一声。 “你在干嘛？”楚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拿着颜和的马克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颜和全身骨头都在叫着‘疼’，见楚言完全没有一点私闯家宅的意识，颜和的好脾气顿时扔到了太平洋：“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在我家干嘛？你怎么进来的？你这是在闯民宅，你知不知道！超能力三条法则，不能犯法！你还记不记得！” “是你叫我来的哦！”楚言挑了挑眉。 “我叫你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颜和诧异地问。 “你让阿来帮你查资料，他没空，就转了给我。现在，我不就来了。”楚言耸了耸肩膀。 强词夺理！你这个无赖！ 颜和瞪着楚言，一时间找不到可以穿透他脸皮的话语。 短暂沉默后，楚言问：“我们是要一直这样站着吗？” 这里是颜和的家，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进来的？”比起楚言为什么来，这个问题更加重要。如果是偷配了他家的钥匙，那楚言真是没品到极点了。 楚言没说话，只是伸出空闲的手，空气在他手上凝固，慢慢形成一把钥匙的模样。 得了，这个能力比万能钥匙还厉害，颜和还有什么好说的。 颜和换了鞋子，径直走回房间，想要喝水才想起杯子还在楚言手里，皱了皱眉头说：“不要随便用别人的杯子。” “谁叫你家里就一个杯子呢？”楚言也很无奈啊，“碗和筷子也只有一份，有人来作客怎么办？” “我只会煮方便面和速冻饺子。有人来就去外面吃啊。你倒是把我家光顾得够彻底啊！”颜和讥笑着。 楚言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上 …… 13.黑色文件夹（三） 在知道来找工作的那个人并非那个刘杰后，没多久他又来了。和上次一样，在店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安静地推开门进来。 “颜老板，下午好。”刘杰轻点着头，坐到颜和的对面。 他态度很好，这让明明知道他在撒谎的颜和，也无法对他产生反感。 “这个……”颜和有些为难地开口说。 “工作的事吧？没关系，我今天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刘杰轻笑着，似乎很不在意的模样。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工作的事，颜和没有当真，刘杰也不在乎。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颜和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推了推眼镜，颜和镇定地说：“抱歉。透视这种超能力，我手里的单子都用不上。你要不换一家？” “医院呢？用透视看人体看病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吗？”刘杰提议说。 颜和摇了摇头：“不是那么简单，不能将看到的映像传达出来，你也没有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没用的。而且就成本、便利程度来说，医院更愿意用他们已有的仪器。” 刘杰貌似认真地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实在是我资源有限。”颜和低下头说：“其他的介绍所可能会更好一点。” “不用了，就放你这里吧！”刘杰摆了摆手，“我和颜老板一见如故，总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能在颜老板手下做事，我感到很荣幸！” “哪里，哪里！”颜和面上客气着，心里很明白，这个人应该是特意针对他而来的。为什么？他根本就没见过他！ 颜和叹了一口气：“刘先生这样看得起我，我自然很高兴。只是像这种零散的单子是有时限的，三个月。一个单子成功后三个月还没有接下一个单子的话，就会被超能力管理中心的人盯上。我担心这期间我一直没有为你找到适合工作的话……” “这个你不用担心。”刘杰笑了两声，“我有正职的，现在只是兼职而已。” 这样的借口也能找出来？颜和实在没有办法了。刘杰皱起眉头有些受伤地说：“颜老板这样推辞，是不想接我的单子？” 作为一个介绍所，因为外来原因而退单和店家主动退单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涉及到介绍所名誉的事情，颜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哪怕是假的，他也要给他找一个透视的单子。 “怎么会？刘先生多想了。” 刘杰点头：“那就好！对了，能给我一张颜老板的名片吗？下次我可以直接打电话询问。” “是我疏忽了。”颜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小小的纸片上还散发着墨香，刘杰接过名片后，反复地将他看了好多遍，然后问：“是新印的吧！” “昨天下午送来。” “那就好。”刘杰说这话时，脸上得逞了的表情太过明显，让颜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杰已经将名片放进衣兜里后，没有马上要离开意思，开始闲聊起来：“和颜老板谈过后，觉得颜老板知道的事很多啊！像医院里的事，超能力管理中心里的事，和楚组长还是朋友。” “那都是工作的缘故。”特别是和楚言是‘朋友’这点。 “那么出钱让人去调查山林中废弃村子呢？”刘杰又问道。 颜和愣住了，蒋夕的工作一直是对外保密的，除了这次。难道那个帖子已经红到这个程度了？不对，发帖的是蒋夕的室友，谁又能知道出钱的人是他？ ‘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那些资料还是你的独家！’蒋夕走之前说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里。 “想从蒋夕手里买资料的人就是你？”颜和试探着问。 刘杰笑着点头承认了。 颜和一直觉得正常的人都会说‘这份资料已经有人要了’，只有脑抽的人才会说‘这份资料已经被颜和拿走了’。颜和第一次发现蒋夕也很不靠谱。 什么刘杰，什么透视，什么找工作，都是幌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只是那份荒村的资料！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刘先生喜欢的话，我可以双手奉上。” 刘杰摇了摇头：“我当初也是一时兴起，现在并不是十分想要。何况……那份资料颜老板已经看过了吧！” 不想要是假，被颜和看过了才是真正的原因。虽然蒋夕才是资料的第一接触人，不过他的心没放在这上面，只是按照颜和教给的办法，调查过最初的数据后很快就忘光了。对他们感兴趣的人是颜和，如果这时颜和说他一开始对那份资料并不重视，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估计刘杰也是不会信的。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搁颜老板工作了。” “刘先生慢走。” 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告别后，颜和第一时间找到了这次蒋夕带回来的那个蓝色文件夹。 一开始是几个大学生到山里面写生，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村子。偏远地区的人进城打工，然后整个村子都搬走的情况很常见。但这个村子的四周却种了一些蔬菜，长势很好，不像是没人照料的样子。几个年轻人很是好奇，再加上其中几人会一些防身的技巧，一阵商量后就大胆地住了下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没有失望，第三天就一起看到了村子边出现了两个古装男子，虽然一晃眼就消失了，但一群人还是很肯定自己看到过，之后就没下文了。 之所以会传到颜和这里并且促成这次调查，是因为这群人里面有个妹子是介绍所的兼职员工。混迹各种网站论坛寻找各种值得发展的单子，张厉的大部分单子就是出至她手。妹子指天发誓说那个村子有问题，正巧蒋夕也会到那附近去，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超能力是很神奇的一种力量，没有任何的科学难以解释它的产生，同时它又依附着科学而存在。是否有超能力现象，这种现象的强弱程度等等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测试出来。蒋夕做的就是调查当地的一些地理环境、空气辐射和周边动植物等。 那个村子的确有问题，他的地理环境并不好，位于几座山之间，当地土壤松软，雨水一多就容易出事，当初人们废弃它的原因可能并不是进城搬迁的原因。但是那么多年过去，村子已经破破烂烂，它周围的地方都被掩埋了好几次了，就这个村子仿佛被什么罩住一样，完完整整。 村子里最多的是一种蔓藤类植物，出了村子却见不到半点踪迹。按照蒋夕的记录，颜和上网搜查了一下，那种植物在一百年前就灭绝了，当时的人经常用它来装饰庭院，和村子里的格局颇为相似。 那里出现了以前的植物，出现了穿着古装的人，难道是一个空间？从古代开始就居住在空间里人，然后一直到现在？现实版的桃花源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刘杰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空间。但是颜和说把资料交给他的时 …… 14.黑色文件夹（四） 颜和花了两天时间将手里比较紧要的单子全部处理了，然后在门上挂了休假的牌子。店里失窃以后，刘杰就再也没有联系，留下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颜和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于是打算亲自去那个村子看看。当然，对方一直没有表现出敌对的态度也是颜和敢一个人上路的原因。 资料里记载的那个地方位于四川的中部，离几个大城市都是不远不近的距离，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火车，始发时间是半夜十二点。颜和都计划好了，上车以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就到站了。偏偏事与愿违，坐在颜和隔壁的男子，上车后就抱着酒瓶不停地喝酒，颜和一闭眼就闻到浓浓的酒丑味，这没法睡了。 “老兄，我们来换个位置。” 突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和心里暗叫不好，抬头一看，果然是楚言。他亲热地拍着隔壁男人的肩膀，装得很熟悉的样子。 男人虽然喝了不少酒，脑子还没完全糊涂，大着舌头说：“凭……凭什么……” 楚言二话不说拿出一张红色毛爷爷，男人乐呵呵地让位了。楚言坐到颜和旁边打招呼：“真巧啊！” 是啊，在半夜十二点过的一辆火车上碰巧遇见，真是‘太’巧了。好在楚言也明白这一点，马上就改口了：“后来我又去查了一下那个透视的刘杰，发现他失踪后没多久就被人杀了。死人怎么可能到你店里来找工作呢？然后我又谁不着了。” “可能是同名同姓，刘杰这个名字很常见。”颜和解释道。 “同样是透视能力？同样是赌场里的服务生？”楚言反问。 颜和皱眉怀疑道：“你偷看我的资料？” 不可能啊！刘杰的资料放在黑色的文件夹里面，现在已经被偷了。那台电脑的密码也只有颜和一个人知道。 楚言慢慢地摇头：“上次我给你说调查结果的时候，你并没有反驳。之后没多久，你就关门休假了，怎么看都很可疑的。” “只是休假而已，楚警官想太多了吧。”颜和故作轻松地笑道。 楚言对着他同样笑了一下说：“你和我都知道没有。” “随便你。”看样子，楚言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了。颜和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焦急。让楚言跟着，那些黑色的文件夹就有可能会曝光，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颜和的生物钟是早上七点准时醒来，只是今天醒来后，传进耳朵里的不是读书声，而是咔嚓咔嚓的火车声。颜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膝盖，再往上就是楚言的俊脸，同时腰间似乎还搭着那谁的手。昨天他明明是靠在窗户上睡的，什么时候枕到楚言膝盖上去了？还是这种半搂着的姿势，颜和连惊带吓地站起来。 颜和一动，楚言立刻就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厕所。” 楚言侧了侧身给他让道，颜和就跟兔子一样地跑掉了。 上厕所自然是借口，颜和站在两节车厢接轨的地方点了一根烟，开始回想他和楚言认识后发生的事。首先是楚言一直在找他麻烦说他有问题，然后在吴宇的事情中突然说喜欢他，同时还不忘继续找茬。正是楚言这种态度，让颜和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的暧昧，直到刚才。 所以说，那种暧昧的姿势是怎么睡出来的？颜和思考无果，烦恼地掐掉了还剩一半的烟。这时，车厢外面一个标牌闪过。颜和这才想起，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把楚言甩掉。看看时间，一个计划慢慢地在颜和的脑子里形成。 颜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火车已经停下来两分钟了，这里是一个小站，火车只会停五分钟。楚言歪着头睡得迷迷糊糊，却在颜和伸手拿上面行李箱的时候睁开眼。 “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我那点钱下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颜和轻声地问。 楚言没有怀疑，说了一声‘随便’又倒头睡了。颜和轻手轻脚地拿起行李箱，在最后一分钟冲下了火车。对着远去的火车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颜和很是得意。荒村位于这个站和下一站的中间，在这里下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却把楚言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荒村位置偏僻，没有直达的客运车，就连出租车也不愿意过去，空车返回是一个方面，不安全是另一个方面。最后颜和出双倍的价格也只有一个黑车愿意去。所谓的黑车就是没有营业执照的私家车，没有规范的管理也就没有安全的保障。 司机是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子，不怎么说话，车速倒是很快。两个小时后，颜和就看见资料里面写的那个三岔路口，路口有一棵开着红花的百年大树，辨识度很高。 “只能开到这里了。”司机停下车说道，“你往右边那条路走，大概一个小时就能看到那个村子。”说是三岔路，其实右边那条路都荒废得快看不见了，一眼望去只能看见齐腰高的野草。 颜和交了车钱说道：“好的，多谢师傅。” 司机秀气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红，看着旁边点了点头：“你快点下车吧，我赶时间。” 再赶时间也不急这两分钟吧？颜和心中虽然郁闷，还是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就等着司机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谁知后备箱没打开，车子倒是开动了起来。 “我的东西还没拿呢？”颜和大声地叫起来。 那司机明显是听见了，不但没停反而跑得更快了，他是故意的！ 擦啊！颜和忍不住爆粗口，果然是没有安全保障的黑车，用这种办法抢东西。颜和一边记着车牌号码，一边掏出电话拨打11o，电话里一片忙音，这个破地方根本就没信号。 重要的证件、现金和手机都随身带在身上，被抢走的行李箱里有那份荒村的资料，一些测试的工具，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睡袋！如果没有找到刘杰，就只有靠着这个露宿野外了。 往前走是一个小时的脚程，有8o％的可能会找到刘杰，往后走是两个小时的车程，走回去还得重来一次。想了想，颜和选择了继续，太不了就是露宿一夜。 走走停停，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路过一个山头后，颜和就看见了那个荒村，零零散散的几间房屋，全部都破破烂烂了。靠近山的一边也的确有几块明显被人照料着的菜地，一阵烟气从那里地方传来，像是有人在那里生火。 颜和第一个猜想的是刘杰，他拿走了黑色文件夹后就不在出现，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来到这里，现在他来了，刘杰也应该出现跟他谈条件了。 事实上，那里的人不是刘杰，而是按理应该还在火车上的楚言！他坐在地上，面前架着一口凹进去的小锅，里面翻腾着煮着一些青菜。因为太过震惊，颜和直接呆在那里了。楚言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慢悠悠地说：“来得真慢啊，你给我买的早餐呢？” 明知故问！ 颜和稳下心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我不知道它只停一会 …… 15.黑色文件夹（五） 吃过早饭或者说午饭后，楚言站起来把一直垫在身下的蓝色文件夹拿在手上说：“本来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的，不过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所以还是先找到这个空间再说吧！” 在还不知道那空间里有什么之前，怎么能够让楚言找到了？颜和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看到这份资料了，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来吗？” 楚言疑惑地看过来。 “空间一般分为自然的和人为的，人为的就罢了，那些空间属于他们个人的物品。但是自然形成的空间会归于发现者所有，空间有多贵你知道吗？” 楚言歪着头反问：“所以你是为了这个空间的归属权来的？和那个早就死了的刘杰无关？” “那当然。”颜和仰起头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它是一个自然的？” “谁会把自己的空间安置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颜和问。 楚言嗤笑了一下：“偏远的地方不是更方便犯罪吗？” 楚言就是这样一针见血，悲催地是颜和也不知道那个刘杰到底是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凭着直觉，颜和相信他不是个坏人。 “怎么不跟上？”楚言停下来问，“这里可是荒郊野外，毒蛇猛兽可多了，当心它们来找你。” “就来。”颜和回答着。 楚言的话给他灵感，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刘杰是在这里等他，只是楚言先来一步，让他没办法现身。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和楚言分开试试，但现在，先跟上阻止楚言找到空间才是最重要的。 空间是一种在两个物体叠加在一起的现象，显露在外能碰触到的称之为表象，另一个与之对应叫里象。要想进入里象需要经过‘门’，这个‘门’多种多样，一般来说自然形成的‘门’比较大也比较多，偶尔会有人误闯。超能力者制造的可以自由地设置‘门’的大小和数量。 同时，因为空间超能力不同于其他的超能力，它被制造出来后可以单独存在，很多时候也被当成一种商品销售。 两人几乎将荒村四周的山头都走遍了，资料上记载的有异常的地方更是反复地查探过了，不过都没有发现。 “你还认为这是一个自然的空间吗？”楚言调笑着问。 颜和摆了摆手，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早知道这个空间的‘门’那么严实，颜和才不会陪着楚言跑一下午。 “看你那熊样。”楚言有些嫌弃地说，“平时多锻炼一下，以后才会少生病。” 颜和附和着点头，这个时候只要可以不让他说话，楚言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言皱眉，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出颜和累了，提议过背他回来，不过颜和硬撑着不要。结果，回来就瘫在地上了，明天少不了全身酸痛。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补充一点体力。”楚言开口说道。 一想到那连盐都没有的水煮白菜，颜和就泛起一阵恶心。 “不……要。”颜和挣扎着说。 仿佛看出了颜和的心思，楚言接着说：“不是白菜，之前在山里看到了野鸡，我去抓一只来烤。” 没有盐的烤肉怎么样？颜和想象不出来，不过总比水煮白菜好一些吧！ 等楚言走远后，颜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晚上估计只有在村子里过夜了。唉！ 伴随着这声叹息，颜和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警觉地回头一看，消失了几天的刘杰就那样直直站在他后面。 “你果然在这里。”颜和有些激动地说。 现在的刘杰穿着一身白色古装，将他原本的淡雅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明显，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刘杰微笑着对颜和拱了拱手：“在下无名无姓，单字一个幕，幕后的幕，本意是不出现众人眼前，无奈颜老板的一时好奇之心啊！” “你如果不来找我，我可能根本不会发现。” “但一直是个隐患不是吗？”刘杰，不，那个叫幕的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 “你可以来跟我谈条件，或则……”颜和停顿了一下恨恨地说，“或则拿走我东西后，跟我说清楚，我不到这里来，楚言也不会跟着，你还是安安全全的。” 幕轻叹了一口气：“即使是穿越时空，也无法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完美，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很好的结果？颜和嘴角抽搐着：“你有办法把楚言骗走？” 幕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打算放弃这个地方了。” “所以呢？” 幕突然笑了：“之后的事我还不能透露给你，你还有一个条件没有触发。等你想到了，离楚警官远一点，我把你接到里象去细聊。” 幕身后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可以看见里面有一条青石板路，幕往后一退就站在了青石板路上。裂口慢慢合上，又变成了荒村的模样。 怪不得楚言找遍了附近整片山都没有找到里象的‘门’，这个‘门’是活动的啊！没有完善的仪器，只凭借基本的资料和超能力感官，找得到才怪！ 楚言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和一葫芦的泉水，也不知道葫芦这种东西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感觉有人来过。”楚言狐疑地盯着颜和说。 “谁？”颜和问。 两人对视，颜和毫不退缩，退缩就输了。最后楚言收回视线，一声不吭地生火，烤起野鸡来。 山里的泉水自带着盐分，楚言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烤鸡上洒点泉水，用刀斜着把鸡肉一层一层地割开，最大面积地接触到泉水，最后烤出来的鸡肉还不错，考虑到条件的限制，楚言的厨艺应该很不错的。 “既然有这个手艺，为什么还要吃水煮白菜啊？”颜和吃着自己分到的一半烤肉问道。只放水和白菜一起煮，想起来就是噩梦。 “简单。”楚言简洁地回答。 因为简单就虐待自己的胃？颜和觉得很不可思议。那现在怎么又花费心思烤鸡了？是因为自己吗？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颜和就觉得口里的烤鸡变得不是滋味了。 楚言几下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擦了擦嘴说：“对了，今天晚上要在这里过了。我捡了一些柴，应该不会冷的。” 如果是之前的话，颜和可能会纠结一下，现在嘛，求之不得。 “我联系了我同事，明天一早就可以把仪器送过来。到时候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空间，都给我解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啥！”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把颜和的小兴奋全部打散了。 “明天一早？那么快？不是，这里不是没信号吗？你怎么联系他们的？”颜和惊恐地问。 楚言看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地说：“回去把你手机拿到管理中心改装一下，保管你到了 …… 16.黑色文件夹（六） 颜和这一走就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楚言为止。像是一直被人监视着一样，颜和一停下，面前就出现了一道裂痕，里面是之前看到的青石板路。颜和随意捡起一片树叶塌进裂缝，等裂缝开始收拢的时候把树叶放在裂缝中间，完全壁合后，空中就固定上了半张树叶。颜和将那半张树叶拉到地面，隐藏在石板路旁，天衣无缝。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一样，都是黑夜。石板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一盏灯，里面放着不是灯泡也不是煤油蜡烛，而是一种水晶石一样的发光的东西。 顺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那种照明设备越发的多了起来，将整个空间照射得如同白昼。在石板路的尽头，颜和看见了三座宏伟的宫殿，成品字形排列，中间那座有三层，两边的是两层，层于层之间有桥梁连接，很像战国时期的建筑。 三座宫殿之间是一个宽大的平坝，用巨大的青石铺成。此时那里站了两排身着古装的男子，像是在等着颜和，一双一双的眼睛都好奇地望着这个方向。为首的正是那个幕，站在他旁边的男子有些眼熟。颜和一细看，认出他就是那个带走他行李箱的黑车司机。 “我的行踪是不是全在你掌握之中啊，幕！”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爽，颜和有些生气地说。 幕无奈地笑了笑：“让你带着行李箱，楚警官不就能用里面的仪器找到这里了吗？我们怎么还有机会闲聊呢？” 幕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拿走你行李的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子钦，去给颜老板赔个不是。” 叫子钦的男子走到颜和面前，行了一个礼：“颜老板，是子钦的错，请不要见怪。” “你是受人指使，错的人又不是你。”一开始颜和就觉得那个司机俊美得有些过分，现在他一身古装，说话间还略有些脸红，更显得秀丽可人。 不单子钦，站在幕身边的十几个男子，哪一个都漂亮得不像凡人，加上他身后的宫殿，幕到底在这个空间里干什么，颜和猜得出九成。 颜和轻笑道：“幕兄，怕是连古代的皇帝也没你现在这样的福气。” “过奖了。”幕看了看身边的众美人，挥挥手宠溺地说，“好了，人也看过了。都回去收拾一下，准备搬家了。” “是！～”一群美人嬉笑着离开了。顿时，平坝上只剩了颜和和幕两个人。 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颜老板，进屋坐坐。” 两人走进中间的宫殿，里面像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正对着大门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桌椅，应该是主人的位置。两边的桌椅要小上不少，是客人的位置。不过，现在就两个人，实在是没必要按照规矩来。幕拖来一块垫子，和颜和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桌面上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还有一壶酒。幕给颜和倒上了一杯说：“这酒是子钦酿的，你尝尝！”一打开瓶盖，颜和就闻到了很清香的水果味，哪怕是颜和不喜喝酒，也被勾起了馋虫。 盛酒的杯子也是战国时代的青铜器，端在手里略重，不像是赝品。话说回来，这桌椅也是上好的沉香木，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幽香，桌沿上雕刻着花纹，从左边看过来还可以构成一副农民耕种的图样。 “这空间里的东西花费了你不少的心思吧？” “哪有？都是现成的。”幕谦虚地说道，“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颜和诧异地问。 “这里是阿房宫啊！” 噗！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就这样全数还给了幕。幕嘴角抽搐着，脸上世外高人的模样有些挂不住了。 颜和没心情去关注这点小事，急切地问：“阿房宫不是被烧了吗？” “你知道阿房宫有多大吗？我在它烧掉之前拿走一块不行吗？”幕用袖口擦着脸上的酒痕，然后嫌弃地看了看湿答答的袖口，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手机，拨通后说道：“小玉，给我拿一块毛巾过来，顺便带一件外套。” 这是什么情况？颜和看着幕手里的手机，愣愣地问：“这里有信号？” 幕将手机收回衣服里，装得跟没事一样：“你的没有，我的有，我这款要十几年后才会面世。” 住着秦始皇的宫殿，养着各个朝代的美人，还用着未来的便捷工具，穿越时空就是这样招人嫉恨啊！干脆舍弃那份秘密，把他举报了？颜和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 “这个空间不是你的吧？”颜和问，“要不你直接将空间搬走就好了。” “是啊！”幕点头承认了，“和别人做的交易，花了我不少的钱呢。” 对于一个能够穿越时空的人来说，钱算一回事吗？ “那你就这样把它舍弃了，不心疼？” 很明显，幕已经把这个空间当成他的家了。而且，之前明明有很多机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 幕无奈地摇头：“这是穿越时空的结果啊！当初我知道蒋夕是超能力无效体质后，就到后面的时间去了，结果让我知道楚警官凭着这份资料，找到了这个空间。那时候我就做好了舍弃空间的准备了。” “我一路顺着时间而上，在荒村里，听见你被逼着说出了黑色文件夹的存在。于是……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幕耸了耸肩。 “幕。”门外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幕点了点头，一个有着正太脸的少年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捧着衣服和毛巾。幕接过毛巾擦干净脸，少年依在幕的身上，好奇地盯着颜和。 幕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走吧。” “嗯。”少年乖巧地回答着，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外。 “你对未成年人下手？”之前一群人站在一起，颜和就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嘛…… 幕眨眨眼睛狡辩道：“小玉今年十六岁，在他那个时代，娃都有好几个了。” “那他怎么不在他的时代好好生娃，跑到你的空间来了？” 幕抿着嘴想了想说：“他家是做生意的，挡了别人的道，被人买凶杀了全家。我在他要被杀之前出现，问他是跟我走还是留下。外面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他们没要求你为他们报仇？”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幕笑了笑说：“有啊，但是我救他们和他们跟着我，是一个自愿的交易，他们可以选择。穿越时空的限制条件很多，我也有我不能破坏事情。” “空间里就安全多了吧！”颜和调笑道。 幕撑着下巴，颇为深意地看着颜和：“是啊，你了解得真清楚，不愧是……” 颜和脸色一变，把酒杯重重地放下：“你看了那些资料？” “是的。”幕说着，走到大殿两边的柜子边，拿出一份黑色的文件夹，“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这些资料写下来，不是白白给人拿住了把柄吗？” 幕把黑色文件夹递 …… 17.黑色文件夹（完） 颜和并没有在空间里待太久，楚言还在外面等着，让他起疑心就不好了。回去的时候，楚言已经把火堆换到了四面都是残壁的位置，勉强可以挡风。 “我以为你掉厕所了。”楚言有些不满地说，不过，看样子并没有怀疑颜和去做了其他的事。 “天黑了就不太看得清楚路。”颜和解释说，这句可不是谎言，他回来的时候的确走得够呛。早知道就把幕的那个照明东西带一个出来。 楚言说：“谁叫你跑那么远，都说不会偷看的。” 完全没担心这个问题，就这一点颜和还是很相信楚言的。不再谈论这个问题，颜和伸伸懒腰说：“好累！我先睡了。” 躺在火堆旁边，颜和才发现这附近的地面都被烤得很温热，不像是自然烘烤后的感觉，而是温热的空气多次接触的结果。自从他们进村子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楚言在做，他都是跟在后面享受。意识到这一点，颜和开始沮丧起来，不待他细想，一双手从后面摸上了他的腰。 颜和身体一僵，半侧过身看着楚言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你平时很少运动，现在倒头就睡，明天起来会全身酸痛的。” 原来是要为他按摩啊，颜和放心地躺下说：“谢谢。” 楚言勾起嘴角：“你不恨我就好。” 下一秒，颜和就惨叫出声：“疼！疼！疼！救命啊……要死了……别按了……我……我宁愿明天起来……疼……” 楚言下手丝毫不留余地，一只膝盖压住颜和的背部，从腰部开始，背、肩膀、四肢所有的肌肉都被狠狠地照顾了一遍。 痛虽痛，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的确什么酸痛感觉都没有，反而是一身说不出的清爽。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工作人员带着仪器进来了，比颜和丢失了的要先进很多，看的颜和各种羡慕嫉妒恨。 有了可以指使的人，楚言就将测试空间入口这种工作交给了他们。等楚言和颜和两人吃完工作人员顺便带来的早饭，空间的入口就已经被打开了。位置和颜和前两次见的都不一样，而是被固定在了一颗树干里面，打开以后就好像树的另一半被人挖走了，也亏幕想得出来。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颜和跟我一起进去。”楚言看了看那个从树干里拉出的‘门’说。 两个工作人员里面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妹子，从一开始就对这个空间很好奇的模样，一听只能在外面守着，顿时哭丧着脸卖起萌来：“我们不能跟着一起进去吗？” “里面有危险怎么办？”楚言不为所动地反问。 作为后勤科研为主的工作人员，即使是超能力者也是很弱的那种。妹子不服气地指着颜和说道：“他还是普通人呢！” 楚言玩味地看着颜和问：“你说怎么办？” 虽然昨晚颜和就和幕狼狈为奸了，不，是协商成功了！但如果一直积极找寻空间的颜和在这时候突然说不去的话，楚言免不了又要怀疑。而且，颜和也想去圆了自己的谎言。 “我会保护自己的。”颜和看向楚言的眼神中多了两分恳求，这让楚言满意极了。 “是我会保护你。”楚言反驳道。 没有楚言的允许，两个工作人员也不敢私自闯入。两人进入空间后，还是那条青石板路，但两旁的灯饰里面换成了很古老的油灯。楚言在上面随意一抹，还粘了一手指的灰尘。 “没有人？”楚言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颜和。 这种情况下，颜和说‘是’或则‘不是’都不太妥当，只是指了指石板路的尽头说：“我们过去看看。” 白日下的阿房宫殿更显雄伟，据说这只是阿房宫建筑群里很小很小的一角，看来幕的生活比起古代帝王来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啊！ “有人来过了。”楚言指着阶梯上的一道划痕说。 那是幕留下的‘证据’，一个人打开了空间的‘门’，一路走来，看到宫殿后过于激动，一时不留意就在阶梯上跌倒了，坚硬的鞋底就这样在阶梯上留下了划痕。他没有在意，从左侧的宫殿看起走，这里尽是古玩器具，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够他好吃好喝好几年的。 于是，他开心地把手里偷来的文件夹放在了最开始的房间里，把一些小巧的物件先装入腰包。这时，他接了一通电话，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他生气地摔了手机，然后离开了宫殿。 楚言用衣袖裹着手机碎片的一角把它提起来，看了看说：“很普通的手机，没什么追踪的价值。就看手机卡和指纹上能不能找到什么了。” 颜和抱着‘失而复得’的黑色文件夹跟在楚言身后说：“他不会那么不小心吧？” “我想也是。”这样说着，楚言还是找了一个袋子把碎片小心地装了进去，“不是还有这个空间吗？我派人守在这里，等他出现。” 幕是不会再回来的，不过，如果楚言一直把这里当成一个诱饵想要抓‘刘杰’的话，幕又去哪里去知道空间被楚言发现的消息呢？ 感觉到颜和传来的一样眼光，楚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觉得太顺利了？” 颜和觉得幕能给出这样完美的‘证据’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让他曲折一点，就太为难他了。 “如果顺利的话，现在我们就应该在这里找到刘杰了。他突然离开可能就是知道了你会来。”颜和这样说着。 “谁知道呢？”楚言耸耸肩，“总要试一试的。你东西找回来了，我们就走吧！” 咦？颜和小惊了一下，指着那三座宫殿说：“你不留下来研究这个吗？” “外面那两个不是很想进来的吗？交给他们，我只需要看报道就行了。” 楚言说得理所当然，但是，颜和觉得他至少会稍微感兴趣一点，这可是传说中的阿房宫啊！ 在回去的火车上，颜和护得紧紧的黑色文件夹依旧没有逃脱楚言的魔爪，被一个一个的翻开查看，或则说消遣了。 “哈哈哈！因为晚上被老鼠吵得睡不着觉就说自己听见了鬼魂的声音，被周围的人误以为是觉醒了超能力，就被送到你那里去了？他们还敢再无聊一点吗？”楚言激动地拍打着桌面说。 颜和异样地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索性一歪头靠在窗子上睡觉了，这两天把颜和累得够呛，精神还算好，只是眼睛一闭就不想睁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消失了。突然，颜和感觉到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将他轻轻往旁边拉，然后脑袋枕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然后，那只罪恶之手很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腰上，形成了半搂抱的姿势。 擦！是说当初醒来，为什么会睡到楚言身上去？原来是这样！ 这时，颜和听见了压低的一阵笑声，本想起来的颜和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不了了。现在起来也挺尴尬的，抱着这样 …… 18.幻恋（一） 公交车上提示到站的声音把夏平川从梦中惊醒，然后他一睁眼就看见从站台上来的那个男生，他背着一个淡蓝色吉他盒，短短的头发染成淡金色，很精神的模样。 是他！夏平川下意识地捏紧衣袖，完全地清醒过来。他坐的位置正好是公交车上最前面的一排，和那个男生只隔了半米远。以往，夏平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和同伴们在一起，突然靠那么近，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帅气。 男生翻遍了全身的衣兜，拿出一张二十的毛爷爷嬉笑地对公交司机说：“师傅，没有零钱，我先投进去等后面来人收吧？” 司机好心地说：“这个时候没多人，你不一定收的够，还是找谁换一下吧？” 时间是下午的一点钟，这时候会在外面坐公交车的人本就少，而且这里离终点站也就只剩七八个站了。男生转头在公交车上看了一圈，都是不认识的人，大半都倒着头在睡觉。 夏平川心跳加速，他身上正好有零钱。之前买水的时候零钱不够，破开了一张二十的，剩下的十六加上原本的两元零钱就是十八，坐公交的两元，可以刷他的公交卡，这样一来正好可以解决男生现在的难题。 可是，要去吗？对那个男生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突然跑上去说我可以帮你是不是太唐突了？如果男生主动开口的话，他就可以顺着说‘我有零钱’。 这个一犹豫，男生的视线在夏平川身上一晃而过，他将钱投进了钱箱，笑着对司机说：“能收多少就多少吧！” 晚了！夏平川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感，为什么不在男生投钱之前开口呢？明明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对象还是他。 男生是隔壁大学乐队的主唱，和个性阴暗长相普通的夏平川不同，他长得相当地帅气，身边经常围绕着很多的朋友。一开始夏平川对名声远播的他只是羡慕加一丝嫉妒而已，可是在见过他唱歌的样子后，一切都变了。男生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把夏平川的视线、灵魂一起吸引了。 可以说夏平川暗地里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懊悔。如果刚才开口了，说不定就可以借机认识他，成为朋友什么的。夏平川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抱着这样的幻想。 直到夏平川下车的时候，车上也没再上来一个人。所以，男生多给的十八元钱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夏平川将手伸进兜里，仿佛泄恨一般地捏紧兜里的纸钞。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手里是触感是一张纸币带来的，而他兜里应该是有好几张零钞的。 慌忙地掏出一看，那是一张二十的钞票。手里的饮料还没喝完，把钱花出去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夏平川下意识地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开走的公交车，那个男生站在窗口前对他挥手大声说着：“谢谢你了，同学。” 目送着公交车远去，夏平川陷入惊恐之中。这种事！这种事又发生了！ 蒋夕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的，刚从云南回来就倒头睡得天昏地暗，错过了午饭晚饭和夜宵。他们宿舍里的哥几个也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围着一袋包子抢得你死我活。不过，这几个可不像蒋夕研究完玉石后还去搞副业，这完全是他们的本色。 好在哥几个还有点良心，给蒋夕留了一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包子：“知道你幸苦了，单独给你留的。” “谁买的？”蒋夕闻了闻香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隔壁宿舍的夏小弟啊！”室友们回答。 夏平川！蒋夕闻言食欲去掉了大半，伸到半路的手也收回来了。 “你们吃吧，我还没漱口呢。”蒋夕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气氛顿时有些不对了，平时和蒋夕关系挺好的姜廉调笑着说：“人家夏小弟挺好的一个人，你怎么老针对他呢？” 蒋夕也笑了：“没有啊，这一个包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小爷我要去吃免费的大餐。” “滚你去吧。” “有好吃的不带兄弟们，我们的友情正受到严重的考验！” 一群人嬉笑着，虽然蒋夕没具体说过他做的什么，同在一个宿舍，他们多少都知道一点蒋夕打工的事情。 蒋夕进了洗漱间，镜子里的人带着一点不屑一点嫌弃。姜廉说得没错，蒋夕是在针对隔壁宿舍的夏平川。这事还得从刚开学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宿舍里的兄弟们还没混熟，各自的惰性都还藏得好好的。比如说姜廉还每周洗一次衣服，比如说周多多还装模作样地换床单。而蒋夕的表现就是打水，每天都打，不单自己打，还顺带着寝室里的另三壶。 因为蒋夕的关系，那时候他们宿舍每天还是有水喝的。然后某天晚上，隔壁宿舍的夏平川来敲门说室友生病了，想讨些水服药。其他的室友都睡着了，蒋夕就把自己的壶给他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水壶还好好地放在宿舍里，里面已经空了。 原以为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夏平川把水壶还回来的。后来无意中听隔壁宿舍说起，才知道夏平川把所有的功劳都扯到自己身上。什么宿友生病了，幸好小夏打了水，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隔壁宿舍的人说着感激的话，听着的蒋夕像看见毛毛虫一样犯恶心。 口胡，那水明明是蒋夕打的，也是蒋夕亲自递给夏平川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水壶还回来，就变成他打的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的着这样拉好感度吗？ 从那时起，蒋夕不怎么看得上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子，后面的两年观察下来，更是觉得他就是一个虚伪的真小人。不过，他也做得挺成功的，至少几个宿舍的人都很亲切地叫他夏小弟。为了不和宿舍里的人闹僵，蒋夕就采取了不知道，不了解，不知道的三不政策。 但是讨厌和喜欢一样，再怎么隐藏也是会发现的。时间一久，夏平川就很少来他们宿舍串门了。对于这一点，蒋夕还是比较满意的。 带着这次收集的资料，蒋夕随意地买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就直奔颜和的职业介绍所，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去了还能蹭一顿午饭。 “阿和！我要求涨工资，这次的单子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蒋夕推开介绍所的门大叫着。 颜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蒋夕这次挑了一个最坏的时机，楚言又在查岗中，而且因为介绍所兼职人员名单的事，正好有点分歧。 蒋夕这一来就把身份透露得干干净净，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事情，但是……颜和就是不想看楚言得逞了的脸。 “呵呵！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楚言笑着对蒋夕招了招手说，“过来，我问你点事，顺便把你手里的文件夹给我看看。” “楚言！”颜和大声警告着。 气氛不对啊！蒋夕略后悔，他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的。不，应该是看看黄历再睡醒的。 “阿和，这是怎么一回事？”蒋夕硬着头皮问。 颜和 …… 19.幻恋（二） “不同的人？”颜和诧异地问。 蒋夕一边点着头一边夹起肉片塞进嘴里说：“是的。虽然那个村子每个二十年就有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出生，一过二十年后就死亡。但是他们的前世都不是一个人，其中还有些国外的。” “而且啊……”蒋夕凑过来很神秘地说，“那些怀孕的人应该都是科学诊断后确定不能生孩子的人。” 颜和推了推眼镜说：“这样说来，这件事虽然诡异，但是并不像我们预想中那样，有人利用超能力‘转世’。” “是的。”蒋夕吃饱喝足后满不在乎地问，“你打算继续调查吗？” 颜和摇了摇头：“世界上那么多奇异的事情，哪能每件事都调查清楚？” “但是当地的人对这件事很困扰啊！你不是自喻是好人吗？不想去调查清楚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蒋夕看着颜和，嬉笑着说。 “好人也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帮助别人。”颜和白了他一样，“像上次……算了，你吃饱了就回去吧。” 蒋夕来了好奇心，把住颜和的肩膀问：“上次怎么了？” 因为看似普通的调查，结果引出躲在空间里钻时间空子的幕，还让他抓到了把柄。这种丢人的事，最好还是他知我知，其他人不知的好。 “你问那么清楚是想为我分忧吗？”颜和反问。 其实蒋夕很乐意帮忙做点事的，但是每次外出回来，他们都有巨多的报告论文要写，实在挤不出时间。 “下次吧。”蒋夕挥挥手说道，“我要先把我学校的事处理完。” 两人从饭馆出来，蒋夕坐车的地方和介绍所的方向正好一致，两人并排走着，蒋夕突然张嘴说道：“对了，是下个月吧！” “下个月？”颜和诧异地问。 蒋夕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大叫：“不会吧！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忌日啊！你父母的忌日！” 颜和愣了一下，很快地反应过来：“九月十号，我没忘。你突然说下个月，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哦。”蒋夕转过头看着街景叹道，“五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颜和感慨着。 和蒋夕同样的情绪，但颜和此时想的绝不是蒋夕以为的情景。 “你今年会回去吧？”蒋夕问。 在蒋夕开口之前，颜和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蒋夕都这样说了，颜和说不会去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找个帮我看店的人，然后就回去。”颜和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蒋夕笑着说道。 到了蒋夕坐车的地方，两人挥手告别。 颜和出生在一个小城市里，人口不到十万。五年前，一次严重的地震让那个城市变成了废墟，整个城市只活下来不到一千人。那里的公安局、社保局、医院等等所有记录着居民信息的地方都毁得彻底，所有居民的资料都需要重新补办。 现在的颜和正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被救护人员误以为是幸存者送到了救助站，在那里他认识了和父母一起来当志愿者的蒋夕。因为那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颜和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阴错阳差地顶替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十九岁少年。少年的全家应该都在那场地震中死亡了，颜和的身份用了五年也没有被揭穿，借着陌生少年的轨迹上了大学，开了介绍所。 “是应该去看看他们。”颜和自语道。 和颜和分开后，蒋夕决定在陷入暗无天日的学业之前，先去下他最钟爱的奇货市场。那里啥都有卖的，包括他最爱的石头。 下午五点，意犹未尽的蒋夕接到姜廉的电话，说隔壁学校那个叫‘银枭’的乐队今天晚上会在市中心一家叫‘狂欢’的酒吧驻场，身为乐队某成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他们整个宿舍决定全体去捧场。 在一起的两学校，里面的学生一个认识一个，几乎都有关系。如果全学校的人都去，那个酒吧还不吓死？搞不懂他们整宿舍研究地质的宅男怎么突然想去给乐队捧场了。不过，作为宿舍的一份子，蒋夕自愿也好不自愿也好，都是必须去的。 挂掉电话，蒋夕收好了今天的战利品，就去了大家约好的火锅店。酒吧晚上才营业，他们这群人自然是要大吃一顿后再去。 石头是蒋夕第一大爱好，吃就委屈点排名第二。满心欢喜地到达火锅店，才发现宿舍那群人早就到了，加上其他几个眼熟的同学，足足坐了三张大圆桌。他一进门，姜廉就站起来朝他招手大叫着：“小夕这里！～” 好基友就是不一样，三张大圆桌就只剩姜廉旁边还给他留了一个位置。蒋夕顿时化身成为如花，捏着一个兰花指就冲过去：“小廉～～偶来了了了～～～” 姜廉是侧对着大门的，因为一直关注着门外，所以在蒋夕第一时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和姜廉隔了一个空位的人正好侧到另一边和别人说着话，蒋夕只看见了他的一个后脑勺。等蒋夕冲过去的时候，那人回头了，是夏平川！ 蒋夕身体一僵，心理只有一个字无限循环中，那就是‘艹’！ 夏平川明显也是一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虽然极力忍住还是笑了几声。旁边的姜廉很显然是察觉到了，带着一脸伪善的笑在那里装傻。 他们是故意的！蒋夕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一堆宅男会出来给什么乐队捧场？为什么只剩下夏平川身边一个位置？为什么姜廉也在旁边，让他连‘我室友在那边，我想和他们坐一起’的借口都用不了？ 姜廉把僵直的蒋夕拉过来，按在座位上说：“晚来了那么久，罚三杯！夏小弟，倒上。” 夏平川笑够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人可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蒋夕啊。 “还愣住做啥，倒啊！”姜廉直接将酒瓶硬推到夏平川的手里说，“都是兄弟，喝了酒以后有什么过节就放脑后了啊。” 看来姜廉是打定主意要当和事佬了。对此完全没有准备的蒋夕狠狠地瞪着他，姜廉抗着他刀子一样的眼光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小声说：“不要太感谢我哦！” 经姜廉这么一催，夏平川拿着酒瓶战战兢兢地倒满了一杯酒，往蒋夕面前推了推：“蒋夕，这酒……” 这酒，蒋夕是真不想喝。人在社会中，是会遇上自己不喜欢但是需要应酬的对象，表面上的相谈甚欢是必要的。但是夏平川不一样，夏平川是他们圈子里的人。真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蒋夕对人真，个性直，他身边接触的朋友们大多也这样。在这个圈子里，蒋夕过的很自在，偏偏里面就有一个夏平川，如同贴身衣物里面的一根刺，时常膈应着他。 “我迟到了，该罚。”蒋夕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后，对着姜廉歉意地笑了笑说，“我去趟厕所。” “蒋夕。”姜廉有点担心地喊他。 …… 20.幻恋（三） 夏平川是超能力吗？ 作为天生的超能力无效体质，蒋夕分不出超能力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只是闲聊的时候听颜和说过，有时候超能力太过于细微或则类型太少见，觉醒后连本人也察觉不出来。蒋夕开始纠结了，夏平川使用超能力是肯定的，就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有意？ 自从在洗手间蒋夕知道他和其他人的记忆不一样后，他就有意无意地盯着夏平川看，从火锅店一直到酒吧，连酒吧里吵闹的气氛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像一个变态偷窥狂一样。 姜廉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拳：“你是来看演唱的还是来看夏小弟的？” 和蒋夕谈过以后，姜廉也隐约知道蒋夕和夏平川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就算蒋夕想解开误会也不用这样紧迫盯人吧！ “有什么误会，你私下找夏小弟谈，现在给银枭一点面子。”姜廉凑到蒋夕的耳边说。 “嗯。”想起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蒋夕勉强收回视线，开始打量起酒吧舞台上蹦跳的几个人。 叫银枭的乐队一共有四个人，水平如何，蒋夕听不出来。但是到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帅哥，视觉上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叫鸦的主唱，淡金色的头发，匀称的五官，笑起来有点小坏小坏的感觉，又不会让人反感。酒吧里，那些举着‘鸦’牌子的小女生们就是冲着他来的，搞得跟追星一样。 “好吵。”蒋夕皱着眉头不满地说。 姜廉用眼神充分地表示了对他的嘲讽：“不懂欣赏！” “你会？他唱的啥？”蒋夕反问。 姜廉嗝住了，想了半天狡辩道：“只要歌曲好听，知不知道名字有什么区别！” “是蓝艾的‘花调’，不过我觉得鸦唱的比她好！”站在两人旁边的夏平川突然插进话题。 讨厌和喜欢一样，不管本人怎么想隐藏，总是会被发现。夏平川看向舞台上的眼神如此地炽烈，连蒋夕都感觉到不自然。 蒋夕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平川，又看看舞台上的鸦。心理咯噔一下，不会吧！夏平川不单是超能力，还是一个弯的超能力？ 银枭的表演告一段落后，酒吧里响起了缓慢的音乐，情侣们滑入舞池开始慢摇，单身的男人也开始勾搭起单身的妹子，就连像姜廉这种实在没有女人缘的人也拉着周多多到处耍宝搞破坏去了。 今天受打击颇大的蒋夕没精力跟着他们一起去疯，坐在他们的半开放式的包间里，无聊地喝着酒，顺便继续观察夏平川。夏平川自鸦退场后就一直很拘谨地坐在一边，像一个来错地方的孩子。夏平川长相是很平凡，但是他显小，看上去就跟高中生一样，也难怪姜廉那么袒护他。 夏平川一抬头无意中和蒋夕撞了个正着，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有些惧怕的模样。 就这个样子，还是超能力？完全不符合常规意识里超能力狂、跩、酷的形象啊！蒋夕觉得是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你们还在啊！”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和他们一起来的，隔壁隔壁宿舍的同学，属于面熟但是不怎么了解的那种。 “有人在就好，你们看我把谁带过来了。”那人侧过身，跟在他后面的几人露出了脸，其中很显眼的就是银枭的四个成员。 那人把着其中一人的肩介绍说：“这个贝斯手是我发小，以及其他。这边都是我的同学，被我拉过来捧场的，够哥们吧！~” “什么其他啊？厚此薄彼。”乐队的另两人不敢了，逮着那人就一顿狂扁，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 鸦身为主唱兼职队长，到底是要稳重一点，对着众人点点头笑着说：“感谢大家来捧场，我敬你们一杯。” 酒杯是现成的，连里面的酒都是现成的，鸦端起来，环视一周后一饮而尽。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夏平川身上，带着一点惊喜的语气说：“你……你不是那天那个同学吗？” “额……那个……是的。”夏平川没想到鸦会突然跟他说话，有些紧张。 “那次太谢谢你了。”鸦感激地说。 “呀呀呀，乌鸦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弟弟？还不从实招来。”在贝斯手的带领下，一群人开始转换目标攻击起他们的主唱来。 鸦一边躲着他们伸出来的骚扰之手，一边说：“就是上次我来排练，结果没带零钱。幸好是这位同学帮我换零了。” “原来是那个啊……” “现在会帮助陌生人的好少年越来越少了啊，乌鸦，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啊！” “或许小弟弟认出了乌鸦呢？乌鸦好歹是银枭的招牌啊！” “呀呀呀，又一个被这只臭乌鸦的皮囊欺骗的迷途羔羊。” 一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闹腾开了，夏平川脸颊一片绯红，摇着头说着：“不……不……” 对于这群瞎起哄的队员，鸦一个一个地敲了过去：“让你们胡说，才第一天驻唱，不要弄得谁都认识你们一样，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话虽那么说，鸦的表情却带着明显的得意，蒋夕顿时觉得不太舒服起来。 “留个手机吧，以后就是朋友了。”鸦拿出手机对夏平川说。 交换手机号码，多正常的事情，夏平川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在那里踌躇半天就不说一个字。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关注他的人越多，他就越紧张。他越紧张，气氛就越尴尬。 良久，鸦不自然地笑了笑，收起了手机说：“那算了吧。” 再待下去只会更加地尴尬，鸦兴致全无，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不要妨碍他们喝酒。” 蒋夕泄气地往身后一靠，搞毛啊！那个笨蛋脑子里的回路是怎么长的？就这样的处事态度连中学生都不如。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慢慢起了变化，已经走了两步的鸦突然回头笑着说：“那以后常联系啊！～” 蒋夕诧异地看了看夏平川，鸦说话的对象是他没错吧？话题还是之前的交换手机号码，为什么鸦说得就像知道了夏平川的电话一样？ 夏平川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像是松了一口气，更多的却是害怕。包间里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没人注意到夏平川的异样。 蒋夕歪着头研究一样地看着他，夏平川感应到视线，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蒋夕踢了踢他的鞋子说：“刚才怎么回事？你没说你的电话吧？怎么他一副要到号码以后时常联系的模样？你改变了他们的记忆？” 夏平川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猛地看向他，嘴唇颤抖着问：“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吧？我可是超能力无效体质，你的把戏对我无效的。”蒋夕略得意地说。 “超能力？” 看夏平川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难道他真的是无意识地在使用他 …… 21.幻恋（四） 蒋夕一踏进酒吧的厕所，就看见两个人抱成一团啃得正欢，有些诧异地后退一步，看见门口的确是写着‘男厕所’三个字。 好吧，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特别是在那两人明显看到有人进来后还不分开的情况下，蒋夕觉得他也应该淡定点。 厕所里除去那对男男，就只有最后的一个隔间是关着的。蒋夕走过去，凑耳一听，隐隐能听见哭泣的声音。都二十好大几的男人了，还会哭鼻子，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蒋夕无奈地敲敲隔间的门妥协地说：“喂，虽然我完全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是想要一个道歉的话，好吧，算我错了。” 最好是夏平川就这样算了，然后他们俩和和气气地出去，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已经没事了的好戏，不然姜廉是不会放过他的。蒋夕已经给了台阶下了，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的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算是抗上了吗？蒋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声低沉的□传进耳里，蒋夕有些惊恐地回头瞄了一眼。哇靠，那个被抵在洗手台的男人已经被扒掉了裤子，另一个一边猴急地啃着对方，一边解皮带。他们不介意有人看着，蒋夕还不乐意看男男的活春宫呢？ “夏平川，你给老子滚出来，有事我们外面去说。”蒋夕狠狠地敲着门，大叫着。 门终于开了，夏平川的模样比蒋夕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看上去不是被人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我没说是你的错啊？”夏平川不解地说。 他的确是那样说的，但是刚才的那种环境，一般人都会觉得说的是反话吧！这种连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夏平川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那你跑什么？”蒋夕没好气问。 夏平川愣了一下，沮丧地低下头：“他问我电话号码，我却回答不出来。” 是这个原因吗？蒋夕翻翻白眼，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啊！ “有的人就是那样，一激动说话就卡壳。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蒋夕勉强说出了一句类似于安慰的话。 夏平川眨眨眼睛很认真的问：“真的吗？” “真的。”蒋夕敷衍地点点头，在心里加了一句‘不过那种人的情商和智商通常都不高，紧张到你那样的就更不用说了’。 “你真棒，宝贝儿！”洗手台前的那对男男又在那里找存在感。再呆下去，估计真的要看活春宫了，还是和这个夏平川一起，太悲催了！ “我们出去再说。”蒋夕拉起夏平川的手往外面走去。 外面也不是能谈话的地方，银枭短暂休息后又上台了，唱的是一首很欢快的歌，把酒吧的气氛引导到最□。看来好好地谈一次是不行的了，蒋夕叹了一口气对夏平川说：“待会回去后，要做出我们已经合好的样子，知道不！” 夏平川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鸦的身上，直到蒋夕狠狠地捏了他一下才茫然地回过神来。 蒋夕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夏平川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要说合好？我们又没有吵架？” 蒋夕没脾气了：“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最后，蒋夕看了看舞台上的鸦提醒道：“如果你喜欢鸦的话，最好打住。他有女朋友的，还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 鸦的直的，还是一个喜欢美女的直男。如果夏平川动用他的超能力让鸦和他有点什么的话，对鸦和他女朋友都不公平。 “咦？”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般，夏平川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想过，……做朋友……就好。” 最先是吧，如果接触多了，鸦再对他好一点，难保不会让他产生更进一步的念头。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蒋夕没有察觉到夏平川拥有超能力而对他产生了误会，那么现在认识得更清楚后，夏平川依旧是一个迟钝、弱智到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 会给颜和打电话，有很多的原因。为了弥补之前的误会是一点，不相信夏平川会自觉是一点，很方便也是一点。颜和就是做这个的，只要颜和找到了适合夏平川的工作，让他分点心也是好事，何况还有那个管理中心必须工作的规定不是吗？ 在电话里听完所有事情的颜和沉默了，连带着蒋夕也开始不安起来：“怎么了？有困难吗？” “没。”明知道对方看不见，颜和还是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情况是真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份现成的工作可以交给他。但是……” “但是什么？”蒋夕急忙问道。 “那个夏平川同学在你进学校的时候就有了超能力吧？都三年了，为什么超能力管理中心的人都没发现？”这一点，颜和有些想不明白。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蒋夕耸耸肩，带着一点恶意说：“因为那个家伙太笨了吧！” “蒋夕！”颜和喝斥道。他从来都不觉得蒋夕是什么刻薄的人，为什么单单对夏平川这样不满呢？明明都为了他打电话来了，不是吗？ “开玩笑的。”蒋夕笑道，“全国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可能觉醒超能力，管理中心不可能全部都发现的了吧！” 颜和轻笑两声：“其他的可能发现不了，但那个同学的能力不是梦想成真吗？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超能力，据我所知，在他之前只有一个人觉醒过这样的能力，而且正巧也姓夏。” “……你不是想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吧？”蒋夕问。 “谁知道呢？总要让我见到本人以后才知道吧，而且你让我帮他找工作，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打电话过来？” “哎。”蒋夕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你见到他本人后就会明白了。” 这样一说，蒋夕也想起来了，他好像、大概还没有和夏平川说过找工作这件事。不过，以夏平川那个捉急的智商，哄一哄骗一骗，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说好了。明天或则后天，我带他来找你。” “……好。”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颜和收好手机。因为蒋夕突然传达过来的信息，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梦想成真’和‘夏’两个词语。 前一个觉醒了这个超能力的人叫夏正，他可是一个不说一个简单的的人物。这还得从几十年前，那场想颠覆政权统治国家的超能力战争说起。 叛乱那方的领头是一个代号a的神秘人，而正面这方就是后来建立起超能力管理中心的四个老大。双方实力都差不多，一直的僵持的局面。这时候夏正觉醒了这个能力，成了两方争夺的目标。夏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正面这方，从此叛乱者开始慢慢失势，后来又遇到a突然失踪的事件，才有了正方最后的胜利。 算算时间，现在的夏正应该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和当时的四个老大一样，已经退居幕后。他们的资料被封为机密保存在管理中心里面。要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就只有去问楚言。一想 …… 22.幻恋（五） 接到蒋夕的电话，颜和也没想到他们第二天就来了。第一次见到让蒋夕十分无语的夏平川，颜和对他的映像还不错。从眼底透露出来的干净，宛如白纸一般，这样的纯出现在这个年纪的人身上，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你好。”夏平川有些拘束的打招呼。 颜和微笑着引着他坐到自己的对面，打开新的一个文件夹说：“我们来填写一些资料。都是一些很简单的，放心吧！” 蒋夕随意地坐在一边，不认同地哼了一下。怎么说呢？颜和也察觉出了自己对待夏平川的态度有点问题，就像是在对着什么易碎品一样，对方明明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不过，颜和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夏平川放松了不少，他有些害羞地点头说：“嗯。” 最开始就是一些简单的资料，比如姓名，家庭住址，家里有什么人之类的，夏平川除了回答得比较慢以外也没什么问题。接着就是关于超能力的细节了，因为梦想成真这样的超能力比较特殊，不能像张厉一样当面演示，所以只能让夏平川详细地讲一遍。 夏平川说的就是在公交车上遇见鸦的事情。因为鸦没有带坐车的零钱，而他正好有，于是有了去帮助他的想法。最后因为犹豫也好害怕也好，没有成功。下车后就发现自己包里的零钱换成了整钱，后来鸦却证实说当时的夏平川有去帮忙。 “也就是说，当时你想着‘如果那样做就好了’，结果事情就真的那样发展了？”颜和问。 “……是的。” 颜和想了想追问：“那你记得中间帮助鸦的一些细节吗？” 夏平川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把钱投了进去。” 这样啊！和夏正的能力有共同之处，同样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同样是只有本人记住了真实。 “小夏，你认识一个叫夏正的人吗？”最后，颜和还是开口问了。 “夏……正……？”夏平川开始纠结了。 突然，坐在一旁的蒋夕站起来大吼道：“你给我停下来！” 颜和疑惑地看向蒋夕，却见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夏平川说：“他刚才使用超能力改变了你的记忆！” …… 一个人对世界所有事物的认知都源自于自己的记忆，记忆没有了也可以说这个人就不完整了。突然听闻有人改变了自己的记忆，颜和也很难接受。看了看夏平川，他似乎更加无地自容的感觉。 颜和压下心头的不快问蒋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蒋夕泄气地回到之前的位置上说：“也不什么重大的事。就是你问他认不认识夏正的时候，他一会儿说不认识，一会儿又说好像听过。你稍微催他一下，他就跟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然后就用超能力了。” “如果只是这样，根本没必要使用超能力啊？”颜和疑惑地说。 蒋夕指了指低着头的夏平川说：“这个你要问他。我不清楚笨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颜和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夏平川平放在桌面上的手，夏平川挣脱了两下，无果。 “小夏，你看着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颜和拿出了哄小孩的耐心，事实证明，夏平川挺吃这一套的。 “我在想什么？”夏平川抬起头，喃喃地重复着。 颜和微笑着点头。 夏平川的脸红了红，慢慢地说：“因为做得不好。” ……？ “你问我的问题，我好像听过夏正这个名字，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你好像很急的样子，我……我就更想不起来了。你让我不要急，我就想起了，以前和爷爷住乡下的时候好像听他说起过这个名字。然后……然后我想好好地告诉你。” 好好地告诉他？颜和发挥自己想象力，试探着问：“你是觉得你第一次回答得不够好，所以才想重来一次？” 夏平川轻点着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么说起来，公交车上的事也可以用这个解释。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颜和疑惑地问。 夏平川再次点头。 “谁都有做得不够好的时候吧！只是因为这样，你就用你的超能力重来一次？”蒋夕不可置信地反问，最后得出结论，“你是白痴吧！” “蒋夕。”颜和不认同地对着他摇了摇头，蒋夕索性将头一歪，来了个随你们便的模样。 “小夏，不要在意他的话。填完资料后，我们来做点测试。” 超能力虽然是一种无法解释其存在的特殊能力，但是它同时也遵循着固定的规律。像产生的波动、颜色测算等等，只要了解了这些规律，想测试出超能力的各种数值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然而，夏平川的一套测试做完以后，颜和看着结果久久没有说话。 “阿和，怎么了？”蒋夕忍不住开口询问。 颜和深深地看着他们俩说：“小夏他不是超能力者。” “什么？但是他……” 颜和点头：“是的，他身上有超能力现象，他也能使用这些超能力。但是就他自身而言，他不是超能力者。他的超能力是其他人塞进他身体里的。” 蒋夕长见识了，一边惊奇地看着夏平川一边说：“原来还能这样。” “是的。”颜和点头。 有条件这样做的人，只有夏正一个。但是超能力转移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首先要转移的人自愿，而且超能力就像是人的一部分，转移后那人也活不长久。 “小夏，你真的不认识夏正吗？” 夏平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肯定地说：“他是爷爷的朋友。” 会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比爷爷的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吧！颜和叹息道：“看来我只有问问其他人了。蒋夕，今天你就先带小夏回去吧。” “好吧。”蒋夕抓抓头发说，“那你有结论后给我打电话。” “嗯。”送走了两人后，颜和的视线又回到了新出炉的文件夹上，“没想到那个夏正也会做这样的事啊！” 最后，颜和还是只有打电话去问楚言。不想刚提出夏平川的名字，楚言就像早就知道一样问他：“你见到他了？”所以，夏平川和夏正之间的确有什么关系吧，而且超能力管理中心人都还知道。 “这事挺复杂的，见面再谈吧！” 楚言说的见面是在颜和的家里，动用自己的能力开门进去这件事，楚言做得是越来越熟练了。最开始，颜和还会说两句，后来就闭嘴了。因为，楚言会煮饭啊，讲究营养搭配，几天都不带重复的，而且味道一点都不比餐厅的大厨差。 饭后，楚言满足地靠在厨房门上，一边看着颜和刷碗一边说：“夏正就是夏平川的爷爷。” “可是夏平川说他的爷爷叫夏明 …… 23.幻恋（六） “啥？你说那小子还真是一个……”在宿舍里赶论文的蒋夕接到颜和的电话，听完他的话后就不能淡定了。 还真是一个什么？白痴？笨蛋？傻子？在知道真实情况之前，蒋夕当着夏平川的面也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出来，可是在知道他大脑受过伤以后，那些词语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是说，我一直觉得他有种违和感。”蒋夕摇着头说道。 电话那边的颜和深思了一会说：“估计是你超能力无效的体质，让你看到他原本的一面。现在知道原因后，以后就别和他计较了。” 说得好像他故意在欺负人一样，蒋夕烦躁地抓抓头发，不满地说：“他那样随意地改变别人的记忆也是不对的吧！” “是啊！”颜和长叹一声，“不过，你想让他怎样？恢复本来的样子，让身边的人都无法和他正常地交流。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受过伤，对着一个永远拖后退的人，大家又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 蒋夕很认真的思考着，以前不知道原因，他只会觉得夏平川虚伪和小人，知道原因后，就算明白他的苦衷也无法真正喜欢起他来。如果他恢复本身的样子，只会被大家嫌弃和孤立吧！ “即使有了超能力，他也只能站在和你们一样的位置。何况，他也并没有做什么不能原谅的坏事吧！”颜和笑着说。 …… “你还纠结的话，就不要把他当成平等的同伴，当成需要帮助的人。就像……地震之后失去所有的我一样。”颜和提议道。 的确，转换了一下角度，蒋夕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皱了皱眉头，蒋夕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对着电话警觉地问：“你对他态度怎么那么好？还来开解我？” “因为我是一个好老板，对自己的员工都如同春天般的温暖。”颜和毫不心虚地说。 蒋夕不自觉地翻翻白眼，然后明白过来，惊道：“你还打算让夏平川去工作？他不是……” “我知道啊！”颜和点点头，“但是他的能力也很好用。在我离开的时候帮我看店，完全不用担心有客人投诉。就算客人不满意，小夏也能用他能力做到最好。” 下个月，颜和就会回‘老家’拜祭父母，顺便会去处理一些事情，这次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事，像上次那样关门休息总是不方便，用其他人颜和也不会放心。可他运气就是那么好，让他遇上了心思单纯的夏平川，于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恶魔！连傻子都不放过。”蒋夕愤愤地说。 颜和小郁闷了一下说：“一开始不是你带他来的吗？” 那是因为蒋夕一开始以为他是正常人！ “而且……”颜和话题一转，“他身上的超能力总有一天会消失，或许十年或许五年。现在让他多接触些人适应一下，总是好的。” “他的超能力会消失？”蒋夕诧异地问。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蒋夕郁闷了。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夏平川用超能力来做到他的最好是很狡猾。但是，对他本人而言，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毕竟，比起笨笨的夏平川，大家都会喜欢可爱的夏小弟。 宿舍里人来人往，没有人知道蒋夕现在在烦恼些什么，只当他是写论文卡壳了。 “蒋夕，晚上聚会来不？”周多多最后一次出门的时候，打断了蒋夕的沉思。 蒋夕回过神来，诧异地问：“聚会？为什么？” “隔壁宿舍不是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吗？之后他们可能就会忙着找工作了，所以决定提前告别。夏小弟也会来的，你去不去？”周多多问。 蒋夕苦笑了一下说：“去。” 他讨厌夏平川，还自以为隐瞒得很好，其实他们都知道的吧！和决定考研的他们宿舍不同，另一个专业的隔壁宿舍可是读完4年大学后就要踏入社会的。正因为要分别了，所以一直都没插手的室友们才会在最后努力地想改善他和夏平川的关系。 聚会是在学校后门的一家餐馆里，几间宿舍的人几乎都去了。蒋夕和夏平川坐在两张桌子上，周围各自都是自己的室友，划出两个不同的圈子。蒋夕觉得有点别扭，或许他认为知道夏平川超能力并一直看着他真实的自己，不应该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离别的伤感让所有人都放开了喝酒，没过多久就趴下一半。一个很眼熟的男生，提着酒瓶跌跌闯闯地跑过来敬酒，被还算清醒地姜廉劝住了。 “你就别喝了，把酒喝光了，我们喝什么？”姜廉一边抢着酒瓶无奈地说。 “嘿嘿，你担心什么？”男生直接挂在了姜廉的身上，笑着说，“酒的事情，夏小弟……夏小弟早就考虑到了，准备了……准备了很多，你……放心！” 夏平川？估计又是使用了超能力吧！ 蒋夕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见夏平川伏在桌面上，脸上红红的，带着羞涩而满足的笑。突然之间，蒋夕想起了颜和的话，夏平川并没有用自己的超能力做坏事，相反带给别人一些帮助。会过分计较他欺骗的事，自己好像也太钻牛角尖了。 “夏小弟啊，他倒是考虑得周全。”姜廉宠溺地说，“不知道他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男生努力地用他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回想着：“好像是要回老家吧？好像……也说过要留下来？咦？记不住了。” “都这样了，还喝啥？”姜廉摇摇头，又重新投入到抢酒瓶的游戏中。 姜廉的话让蒋夕想起了他之前忽略的问题。夏平川是会毕业的，他会和其他人一样找一份工作，然后面临工资、房租、人际关系等等的问题，当他的超能力消失的时候，怎么办？ 每次外出回来后，蒋夕总会忙上一段时间，论文啊、报告什么的。在这种时候，他还宿舍写论文的时候挤出时间来忧心夏平川工作的问题，连蒋夕自己都觉得他是吃多了。 颜和也说了，夏平川的超能力还能维持好几年，暂时也有职业介绍所的兼职可以做，其实没必要那么急的。但是，蒋夕静不下来。讨厌了夏平川三年多，突然之间知道他的情况是有原因的，一个类似于愧疚和心虚的心情让蒋夕想尽可能地补偿他。 “有什么工作比较清闲，很少和人打交道，而且不需要反应灵敏的？”蒋夕翻着招聘报纸，自语道。 耳尖的周多多听见后，惊恐地围过来叫道：“阿夕，你要抛弃我们，踏入成人的社会吗？” “我有说是我吗？”蒋夕拿报纸敲打着周多多的肩膀，恶狠狠地说。 周多多躲都懒得躲，一副八卦好奇的模样：“那是谁？” 如果说是夏平川的话，一定会被追问为什么。蒋夕含糊地回答：“一个朋友。他脑子有点笨，反应有点慢，不怎么会应付人。” “这样啊？”周多多皱眉思考着，“看大门怎么样？” →　→蒋 …… 24.幻恋（七） “划破了皮，缝了几针，躺几天就没事了。”身着白大褂却染了一头红毛的年轻男医生检查过蒋夕的伤口后轻松地对颜和说。 蒋夕的父母暂时不在本地，他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于是就只好麻烦颜和了。 “多谢。”颜和轻声道着谢，和那个医生早就认识的模样。 “客气了。”医生把手□衣兜里，嬉笑地看着蒋夕说，“本来用我的治愈能力一下就能把你治好的，可惜你是超能力无效体质。” 蒋夕瞪了他一眼，医生能这样落井下石吗？ 医生不以为然，拍了拍颜和的肩膀说：“这英雄救美的小鬼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病人。” 病房里就只剩下蒋夕和颜和两个人，一阵沉默后，蒋夕讪讪地问：“他呢？” 蒋夕说的他自然是指夏平川，把蒋夕送进医院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慌乱境界，最后蒋夕缝针的时候被颜和找了个借口打发出去了。 “我让他去给你买点好消化的东西。”颜和说着在蒋夕旁边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蒋夕不自然地别过脑袋，主动承认错误：“我太冲动了。” 颜和轻摇头问：“不是这个问题。你不是不喜欢小夏吗？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了？” 蒋夕愣了一下，当时他也是脑子一热，这种太详细的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想啊！ “或许是想弥补点什么吧！”蒋夕苦笑着说，“在知道他脑子受过伤之前，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单方面地认定了他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就算其中有误会，我也从来没有去证实或者澄清过。后来知道他的事，觉得有些内疚，想在他离开之前尽量地为他做点什么。” “别看我现在躺在医院里，感觉挺惨的模样，其实我挺满足的。为他受过伤后，也算是弥补了。若干年后再想起他的时候，我就能毫无芥蒂地当他是一个朋友，而不是我亏欠了的谁谁谁。” 蒋夕轻松地笑着，颜和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真冷酷啊！不过这也难怪，他对来你说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蒋夕眨了眨眼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对了，那个医生说他能力是治愈吧，能不能让他帮忙治治夏平川的脑子呢？” “如果那么简单的话，夏正早就做了，也不用把超能力加到小夏身上。”颜和无奈地说。“他脑子里永久性的损伤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蒋夕眼睛一亮，高兴地问：“有办法？” “是啊！不过，你确认你要知道吗？”颜和反问。 蒋夕愣了一下，疑惑地说：“什么意思？” “知道办法后，你会不会来帮忙呢？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关心一下他的进展，最后你们可能会成为更亲密的朋友。前提是你会牺牲掉自己的时间，减少外出考察的次数，也有可能和你钟爱的石头檫身而过。” 虽然颜和的表情、声音、语气都很正常，蒋夕还是从他的这段话里听出来讽刺的意味。 “你也怪我不能帮到底还来中途来凑热闹？”蒋夕看着颜和带着一丝受伤的语气说。 蒋家的父母是一对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错的好人，他们热心肠、助人为乐，蒋夕小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他到处做义工体验生活。但是被帮助的人不是所有的都心存感激地接受，也有一些‘不要你们施舍’的自尊者和一些‘既然不能完全解决我的问题就不要来插手我的事’的中二。 那几年，蒋夕可能也遇到过这种事，所以他现在才变得爱石头多过爱人。 “对不起，是我迁怒了。”颜和很认真地道歉，“不过，小夏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蒋夕烦恼地抓抓头发，最后往后一倒，用被子裹住身体闷闷地说了一声：“随便你。” 颜和走出病房门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夏平川。饶是颜和也不由地心虚了一下，刚才和蒋夕说的话可完全没想过要让夏平川知道的，不知道无意中他听到了多少。 “小夏……”颜和轻声地叫了一声。 夏平川闻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可能被颜和支出去后又哭过。 “小夏，我要和你谈谈。” 夏平川看着他良久才点点头：“不过，先把这个给蒋夕。” 夏平川身边还放着一个打包好的一次性饭盒，里面装着青菜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去吧。”颜和点头说。 房间是治愈医生提供的无人会议室，关上门后，颜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抑制你使用超能力，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不希望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那东西呈‘c’字型，一面是光滑的如同玉石一般的表面，另一边却有很多长短不一的尖锐突起。 夏平川把那东西拿到手里，反复地看了几遍问：“怎么用？” 颜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后面说：“贴上去。” ‘c’字型的设计正好和耳后重叠，但是贴上去？夏平川再笨也不会以为光滑的那面还自带着黏贴的功能，那只有尖锐的那面了。 试着用那一边贴在颜和指着的位置，夏平川也没怎么用力，那些尖锐的突起就刺进了皮肤里。没有流血，连痛楚都很少，那东西就牢牢地贴在他的耳朵后面。 “好奇怪。”夏平川摸摸多出来的东西慢慢地说。 颜和笑了笑解释道：“习惯就好！超能力不是万能的，像小夏的超能力是大脑产生了想法后传送出去的，只要压制住传送的途径，超能力就用不出来的。就是那里！” “哦。”夏平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小夏多少也察觉到了吧，你的超能力并不完美。借着你的想象而演变成的事实，会自动完善一些你没有想到的事情，但这些完善后的事情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夏平川歪着头思考着，颜和微笑着耐心等待，他知道夏平川并不是真的傻，他只是需要有人来配合他缓慢的时间。 “就像我让鸦陪我的时候，并不想让他耽误自己的事，但是因为我没想到，所以他才会忘记女朋友的生日，造成现在的结果。” “是的。”颜和点头。 “是我的错。”夏平川沮丧地捏着衣角，突然，他伸手按住贴进耳后的‘c’型仪器，叫了一声，“疼。” 颜和忙拉住夏平川的手说：“不要乱想，这样会发动超能力的。” 现在超能力的传送途径被封住了，强迫地使用只会让仪器和神经产生冲突，然后就会像现在这样。 “是人都会做错事，如果每件事都去后悔的话，你就会走得更慢，你想这样吗？”颜和认真地问。 想这样吗？如果一件事做得不够好，就重新来过。的确这样会让他有很多的朋友，受到大家的喜爱，同时那种心 …… 25.幻恋（完） 蒋夕受伤的事情，很小心地瞒过了学校，期间全靠宿舍兄弟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请假。等蒋夕忙完了自己的事，才发现他很久没看见夏平川了。 “小夏啊！”姜廉摸着下巴，笑得格外猥琐，“他谈恋爱了！” －【】－，确定是那个夏平川吗？不是同名同姓的谁谁谁？前段时间还在担心他能不能适应社会的人，突然说他在谈恋爱！感觉就像没学会走路的人突然学会跑了一样惊悚。 “你确定？”蒋夕问。 “谈恋爱的人才会变笨，夏小弟现在的智商都退化到了中学时代。” 不好意思，他从来都是中学时代，以前只是你们的错觉而已。不过，现在夏平川一直带着那个抑制超能力的仪器吗？ “喂，你在听吗？”姜廉揪住蒋夕的耳朵问。 “在，在，在。”蒋夕一边告饶一边说着，“不过，你们就凭这个认定人家在谈恋爱，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自然不是，有人看见夏小弟和漂亮女生一起逛街哦。”周多多凑过来神秘地说。 最新的情报让宿舍的其他人都凑成了一团，详细地八卦着，真是一群无聊的人啊！ 离蒋夕受伤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颜和也动身回老家去了，现在的夏平川应该在帮忙看店吧！或许是忙完了学校的事，蒋夕也开始无聊了起来，当天的下午他闲逛着就到了颜和的介绍所门口。 店里除了夏平川还有一个混混打扮的年轻人，蒋夕进去的时候，年轻人正烦躁地敲着桌面不停地催促着：“能不能快点！” 年轻人的态度算不上好，让蒋夕担心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请稍等。”夏平川翻查着电脑说。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年轻人无奈了，一转头就看见了刚进来的蒋夕，顿时笑了，“又来了一个！” “老兄，建议你下次再来吧！这个家伙慢的要死。”年轻人指着夏平川说。 蒋夕皱了皱眉说：“嫌慢你可以去别家啊！” 会给蒋夕抱怨，年轻人估计也是抱着一起吐槽的心态，没想到的是，蒋夕反而膈应了他一下。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有些气愤地大叫道：“你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愿打愿挨的生意，双方都可以选择的，你在这里抱怨也没用。”蒋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挑衅地说，“像我，就愿意等着。” …… 年轻人看了他一会，突然坐回去了，说了一声：“幼稚。” 蒋夕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特别是他想袒护的人从他进来后就没抬过一次头。 夏平川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把页面打印出来后，交给了等待已久的年轻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的确是久等，年轻人看了看手机，他只是来拿一份资料，就让他等了快半个小时。不过，店员的态度却让他无法真正地生气起来。 “下次不要让我等太久啊！”最后，年轻人接过资料，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送走了客人，夏平川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店里多了一个人。 “蒋夕？你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很久了，还差点和人吵起来。”蒋夕没好气的说。 “咦？”夏平川看了看门外，疑惑地问，“和谁？” 还能有谁？蒋夕翻翻白眼问：“你……做事的时候，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理吗？” 虽然比较犹豫，夏平川还是点头承认了：“同时做两件事，就做不好。” 这就是夏平川不使用超能力后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吗？效果……很不好说。 蒋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这时候应该没人再来了吧，我们去吃个饭，然后一起回去。” 夏平川看了看电脑说：“可以哦。” 夏平川的工作不是关门就可以了的，他还需要处理很多的资料，这些对平常人来说工作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夏平川却要花费格外的时间。以往或许是留下加班，今天因为蒋夕的一句话，夏平川就把资料拷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宿舍里同样有电脑。”夏平川这样解释着。 对于学生来说，学校外面价廉物美的餐馆在是最好的选择。或许是毕业在即，餐馆里聚餐的人很多，蒋夕和夏平川两人被安排到了中间的位置，四周都是一些聚会狂欢的学生，不停地传来碰撞的声音。 “早知道就不回来吃了。”蒋夕叹息着。 夏平川一直笑着，仿佛外界的事都与他无关。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蒋夕的心态转变了还是夏平川真的所有改变，蒋夕总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突然，蒋夕想起了他们上次聚会时候姜廉问的那个问题。 “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吗？”夏平川歪着头思考着，“之前是打算找工作的，现在打算回去。” “咦？为什么要回去呢？你现在适应得挺好的。”蒋夕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在没有使用超能力的这段时间，他们宿舍的人都没有觉得夏平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原本以为的悲惨结果好太多了。 夏平川带着一点小兴奋说道：“因为我现在想开店。像颜和老板那种小店。” “在这里也可以开啊！我和我们宿舍的人还可以去照顾你的生意。” 夏平川摇了摇头：“这里房租太贵了，不适合我。” 说得也是，以夏平川的情况，在小城市开一家休闲的小店还能胜任，大城市就太繁杂了。理智上知道这是最正确的决定，但是这突来的忧伤又是怎么回事？就算在一个城市里，毕业后的同学也会越来越疏远，不同城市的话，以后恐怕就没见面的机会了。 才刚开始觉得这家伙不错的说！ “好吧！以后要保持联系哦。” 夏平川看着蒋夕认真地回答：“好！”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夏平川突然放下筷子看向他们旁边的一桌人：“好吵。” 蒋夕愣了一下，噗哧一笑：“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 隔壁的一伙人喝醉了，说着说着就扯到陈年的鸡毛蒜皮事情，然后几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了。最后就闹成现在这样准备动手凑人的情况。 “啊……在专心吃饭。”夏平川脸红了红解释道。 ……“哈哈哈！”蒋夕伏在桌面上，笑得起不了身。 等他笑够了，夏平川才小声地问：“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呢？” 小到谁借了谁的东西没有还，大到谁喜欢的女生不喜欢他喜欢他兄弟这样的事情。蒋夕凑过去小声地把听来的八卦，重复了一遍。 “那有什么好吵的？”夏平川诧异地问。 “闹酒疯呗。”蒋夕耸了耸肩。 突然，一个酒瓶砸在靠 …… 26.嗜杀者与背叛者（一） 他身处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私宅大厅，里面正在举办一场宴会，身著名贵礼服的男男女女们优雅地交谈着，彰显着他们的尊贵和不凡。但是他明白，越是光亮的地方就藏着越深的污垢，就好像一旁长椅上并排坐着的男女，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调笑着将手伸进了女人的私／处。 宴会里唯一反常的就是他了，穿着一身欠灰色的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呵欠连天一副没睡饱的模样。他是真的没睡饱，而且现在就在他的梦里。怎么说呢？他是一个超能力者，可以通过梦境到达另一个真实的地方去，就像现在这样。 宴会是真实地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举行着的，同时他也在他的床上好好地睡觉，只是他的……某一部分吧，参与了这次宴会。宴会里的人看不见他，他却可以触碰这里的东西，甚至吃东西时，美妙的味觉和美食带来的愉悦感都能完全无保留地传到到他的大脑里。 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很有趣或者很方便的能力，他的梦境是随机的。这次运气好一点，他可以看看美女吃吃美食，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像上次一样，让他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沙漠深处，饱受炎热之苦。甚至有一次，他到了一个黑户养猪场，那里的气味和环境简直是一场噩梦！ 也不要觉得有几次美妙的旅行就应该知足了，现实中的他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连家二少爷！香车美女、美景美食，他缺过什么？相反自从觉醒了超能力后，饥饿、炎热、脏乱，从小就和他无缘的苦挨个地让他尝了个遍。 宴会接近尾声了，突然从大门处闯进来一群人。说闯其实也不对，应该是强硬地进来，因为宴会的主人见到来人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惧怕似的上前接待。和为首那个带着金边眼镜狐狸一样的男人低声说了什么后，主人就带着他以及他的两个心腹去了别的地方，留下了一群保镖样的清一色面瘫。 主人一走，宴会就被迫停止了，主人的助手还是比较称职的，给宴会的来宾道过谦后，委婉地结束了宴会。于是住在同一个城市或者定好酒店的客人被接走了，剩下的一些就被助手安排到了私宅的客房里。 狐狸男带来的这批手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助手招呼着客人，连看也不敢看他们一样。偏偏有的人就是那么缺心眼，趁着助手暂时离开的机会去招惹。那个人，就是那个把手伸进女宾私／处的猥琐男人，他□着地走近他的目标。 那群手下虽然都是同样的打扮，但其中一个人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他太纤细了，完全不能和保镖、打手之类的职业联想在一起；他也太妖孽了，让人看着就有想扒掉他衣服的禁欲感。也难怪那个缺心眼的猥琐男会向他出手。 隔得太远，连二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不外乎就是猥琐男许下种种条件威逼利诱让那个男子来一炮。 出乎意料地的是，那个男人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玩味地看着猥琐男，然后偶尔扫过两眼来。扫过来？！那个男人看得见他吗？连二少心里一慌，等他认真地观察的时候，男人又好像没有这个动作。是错觉吗？ 最后猥琐男的骚扰动作被赶过来的助手先生制止了，然后一边慌忙地道歉一边把猥琐男拖走了。 夜深，大家都安静了，只有连二少一个人在这个宅子里闲逛。这是这个超能力另一个不好的地方，一旦进入了这种梦里穿越的情况，除非他本人醒来，不然他就无法回去。 宅子呈‘凹’字型结构，可能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这里有很多的客房，为了便于管理，还像酒店一样分成了a、B、c三个区，每个房间都挂上了门派号。 踏进a区，连二少听见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传来，嗑、磕、磕，仿佛金属撞击着木头一样的声音。连二少的胆子不大，但是身处梦境的事实给了他很大的勇气，他决定去看看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长长的走廊仿佛吃人的怪兽，连二少小心地靠近，然后停在了a2o7的门牌前。金属的门把受外力作用每隔几秒就震动一次，就好像有人在里面计算着时间推动着门把，伴随着每一次的震动，从门把缝隙的地方就会渗出一些浓稠的血液，慢慢地凝成水滴落下。 发生了什么事？连二少大喊着握着门把想推开门，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门也是被反锁的。 里面有人受伤了吗？连二少咬了咬牙，把手抵在门上。在他的梦里，他是可以穿透的，但是那个感觉太纠结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才不会这样做的。 只是隔了一扇门，屋子里和走廊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房间里仿佛是一个完全密闭着的膨胀空间，整个房间由内至外地震动，每一次都有无数的血液夹带着黏稠的肉末飞散到四周。 震动的中心是在房间的那张床上，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高举着他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殴打着下面那个人。这两个人连二少都认识，躺着的那个是宴会上的猥琐男，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张大的嘴发出绝望的咕咕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行凶的是那个纤细的妖孽保镖，他一拳一拳缓慢地殴打着猥琐男已经血肉模糊的胸口，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看上去很享受的模样。 连二少在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后，忍不住地放声尖叫。但是在他的梦里，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见。就在这时，那个行凶的男人转向连二少的方向，带着诱惑的笑容轻轻地舔了一下手背上粘着的血液。 啊啊啊啊！有变态啊！！让他回火星去吧，地球太危险了！ 连成玉从梦中惊醒，一时间他分不清楚他是在哪里，窗外隐隐透露出来的灯光模糊地映出‘s’型的天花吊顶，让他逐渐明白这里是他的房间，他已经醒了。 身上全是汗水，连带着床单也变得黏黏的。他好像做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梦，但是刚清醒的脑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里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装修得极尽奢华，单浴室就有一个五十多平米的小型游泳池。连成玉在游泳池里翻腾了半个小时后，时间才到凌晨6点，离钟点工来的时间还早着呢。没有钟点工，他就不能回粘乎乎的床上睡个回笼觉，索性就倒了一杯红酒，在沙发上勉强混几个小时。 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频繁地点头，一个闪神后，连成玉突然想起了梦里面血红的片段。但那并不单纯是梦，而是真实发生了的一件残忍凶杀案。 天啦，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事情！连成玉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点亮，裹着薄薄的毛毯缩在沙发里，不停地颤抖着。猥琐男绝望的脸和他喉咙里响起的咕咕声音仿佛还在眼前，然后又转换成男人享受的表情。 说起连家，可能很多普通市民都不知道。但是一说起xx影视、xxx超市、xxx食府等等，就没有哪个市民陌生了。那些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企业，连家就是他们最大的股东。 连家世 …… 27.嗜杀者与背叛者（二） 第四次和连成玉的负责人联系后，颜和终于得到了见面的回复。这个富家子对自身超能力保持的态度，颜和再清楚不过了。偏偏他的能力有时候还很好用，像这一次。 地点约在连成玉那套15o平米的房子里，连成玉翻看过文件夹后很直接地问道：“失踪了怎么不报警？” 颜和推推眼镜说：“因为她有留下字条，而且据朋友反应，她和父母关系不好。所以警局只能帮忙找人，却不能强制立案。” “真是的，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样不懂事。”连成玉揉了揉脑袋，审视地看着颜和说，“这个城市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踪，不会每个都要我去找吧？” 就算他必须得接一些单子，也要拿一些配得上他身份的吧。 “这个人和其他的不一样。”颜和认真地说。 “哪里？”连成玉来了兴趣，把文件夹里的资料再次认真的看了一遍，遗憾的是他什么都没发现。 “其他人的父母没有找上我，让我帮他找女儿啊！”颜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连成玉这才发觉他是被颜和戏弄了，这还是第一次。 “你最近遇上了什么好事吗？”连成玉问，“以前你都不会开玩笑的。” 有吗？颜和自省着。 “不过，以前我们也没怎么接触就是了。”连成玉继续说道。 不是自己兴趣的事情，连二少一般都是让助手去处理，包括联系超能力职业介绍所这种事情。后来因为助手辞职，才辗转交到了奇叔手里。每三个月才见一次，认识了快一年，他们见面都没超过5次，也谈不上有多熟悉。 “开始吧，完了以后再跟你打听一件事。”连成玉说着，对着颜和伸出手。 除了文件夹，颜和还来了一根失踪女性常用的丝巾。一般的情况下，连成玉的梦境都是随机的，但是如果他刻意地拿着别人的东西睡觉，就会被指引到那东西主人现在的位置。用来找人，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特意引导的梦，感觉很不好。如果说自然随机的梦境是吃下各种不同口味的食物，体会不同的酸甜苦辣，那么被引导的梦境就是把特定的食物强势地从胃里拉出来。 昨天今天连续缺失的睡眠让连成玉很快就睡着了，没多久，他就到了一栋房子里。乱！很乱！到处随处可见的垃圾，吃剩下的食物都招来虫子了，也不见有人来清理一下啊。这里是女性居住的环境？裸着背坐在房间里打电脑的人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离开家离开父母就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连成玉表示很难理解这种的想法。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他只需要弄清楚这里是在什么地方，然后就可以回去交差。 大约半个小时后，已经完成了任务的连成玉感受到了引导梦境的后遗症。那是一种头脑麻痹，四肢无力的沉重感，和重感冒差不多的体验。然后他就被痛苦醒了，接过颜和给他到了一杯水，喝完以后就好转了不少。 连成玉说了一个地名，这个单子就算完成了。看着颜和很认真地写下地址，完成了最后一道手续，连成玉突然就好奇了：“这个找人的报酬是多少？” “五千。” “……算了，以后你都不要告诉我价格好了。”连成玉纠结地说。 颜和笑了笑合上文件夹，五千，对于连二少来说啥都不是，但是对于这个城市里的一对普通夫妻来说，是除去所有花销后两个月的存款，这还没算上房贷。 “你想向我打听什么事？”颜和正色道。 会让连二少向他开口的，而他又比较熟悉的，也只剩下与超能力相关的事情了。 “那个……”连成玉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天晚上的梦境说了出来，“那个地方肯定是国内，但是我留意了一下这两天的新闻，却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报道。这很不正常！” 在商业上，连二少可能是佼佼者，其他方面却有些迟钝。颜和笑了笑说：“像你所说的，这是超能力犯罪，而且手段残忍，普通的警察也没有那个能力抓住他。为了不引起恐慌，封锁消息不让普通市民知道是很常见的事情。” “难道没人管吗？”连成玉问。 “有的，超能力管理中心就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颜和回答。 “超能力管理中心？” …… 颜和看着他，发现连成玉的表情很认真，他是真的不知道超能力管理中心的存在，而不是故意装傻。 “噗哈哈！”一想到在楚言近似于强迫症的管理下，居然还有超能力者不知道管理中心的存在，颜和就止不住地狂笑起来。 “喂！”连成玉黑着脸说。 “对……对不起。”颜和一边道歉一边说着，“对于超能力来说，不知道管理中心就像普通人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叫什么一样。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他就必须知道这点吗？连成玉郁闷了，又不是他自愿觉醒超能力的。 “不过，有些超能力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的，那个人看见你了，可能不是你的错觉。”抛开连二少迟钝的这点，颜和开始认真地看待这个问题。 连成玉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我是……” 颜和点头：“没错。目击证人！” 连成玉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目击证人意味着什么？影视里描写的那样排除万难出庭作证，把罪犯绳之于法？做梦吧，目击证人就是一个红果果的目标，是罪犯力求在被抓之前干掉的目标。 回想起梦里那恐怖的画面，连成玉打了一个寒颤问：“他会……会找到我吗？” 这个很不好说，颜和的直觉是一定会来的，但是连成玉害怕的表情又让他不忍心这样直接地说出来。 低头想了一会儿，颜和提议道：“你可以先报警。” 连成玉沮丧着脸说：“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些人叫什么名字，连那个凶手的长相我都模糊了。这样警察会受理？” “单凭超能力犯罪就已经能引起他们的重视了。”颜和肯定地说。 话虽如此，但最后连成玉还是没有报警，他可是一个抉择就可能影响一个企业生存的连家二少爷，那天颜和说完后没多久，他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好像是一个什么项目突然出现了重大的变故，电话那边的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连成玉一边问着却露出了接受挑战的兴奋表情，连困扰着他的变态杀人狂都忘在了脑后。 之后的几天，各大财经、娱乐报纸杂志同时报出了一个消息。起因是盛定影视看中了城南的一块地，打算建立一个以古风为主的娱乐中心。近几年复古的潮流刚刚兴起，任何行业只要和古风扯上关系就能小红一把，但古风的成本较高，像娱乐中心这样的大手笔还是第一个。 本来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情 …… 28.嗜杀者与背叛者（三） 不管怎么说，有人隐瞒了超能力犯罪是事实，更多的细节，还得只有从连成玉身上着手。而此时在两人话题中心的连二少正遭遇着人生中重大的危机，起因自然是城南的那块地。 盛定影视的确用了一些手段，但是c.k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黑还是白，从来都是由赢家说了算，而赢家就是最后得到那块地的人。两方都有些后台，暗地里没有争个高下，只好在明面上来比较，毕竟ZF也会考虑到公众的接受程度。 盛定是当地的老牌子，积累了客户的同时也让人有了审美疲劳，c.k突然的强势插入，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想尝鲜的人们。双方通过报纸、杂志尽可能地抹黑对方抬高自己，结果依旧是平手。精疲力尽的同时，合作这条路就自然地摆上了台面。 谈判是在第三方的一家酒店，秉承着闷声发大财的家规，连成玉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场合。但是亲手操作着这场恶斗的他，也想见见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于是谈判之前，连成玉就定下的包房隔壁的房间。沏了一壶茶悠闲地吃着点心。四十分钟后谈判就有了一个大致的结果，对方接了一个电话，借口离开，把剩下来的应酬工作交给了下面的人。 连成玉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装成不经意地在酒店的大厅和对方擦身而过了。那是看上去不到三十的文雅男子，带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微微翘起的嘴角给人一种狐狸的狡猾感。连成玉觉得他有点眼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一个强壮地可以去参加拳击赛，一个纤细地仿佛没吃饱饭，组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纤细的男人停下和眼镜男说了什么，眼镜男抬头看了连成玉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被发现了？连成玉郁闷了。 出乎意料的是，眼镜男并没有过来，而是带着强壮的男人离开了。纤细的男人扯开了领口，径直走到了连成玉的面前，斜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语气里带着一种慵懒的诱惑，男人开口了：“hi，boy。” 一句话，让连成玉想起他是谁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连成玉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小脸惨白。 这里是颜和的职业介绍所，时间是颜和给楚言说过连成玉这件事后的第二天。连二少纡尊降贵地坐着一辆加长型轿车来到颜和的小店里。 “你确定他就是你梦里见到的那个凶手？”颜和有些怀疑的问，“那你怎么还活着？” 连成玉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说我提不起他杀人的欲望！” …… 看着连二少愤愤的表情，颜和认真地问道：“那你有没有问他，你那点做得不好，你可以改进一下。” “你……”连成玉吃瘪了，想说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问，“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颜和，颜色的颜，和气的和。” “挺……挺好听的。你父母是希望你性格温顺吧？”连成玉是真心喜欢这个名字，和气生财，最讨喜了！连带着，连二少对这个捣鼓超能力的老板也上升了不少的好感。 感概完了名字，连二少终于想起，他这次来是的目的。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刚决定和c．k合作，就发现那个变态是c．k当家的保镖！” “你担心告发一个保镖会影响你们的合作？”颜和问。 连成玉摇头：“才不是这个原因。他们的保镖胡乱杀人后还能逍遥法外，可见传言是真的。c．k有黑道背景，和这样的企业合作，简直就是找死！” “那你想怎么办？” “帮我联系那个超能力管理中心，协助他们和警察连手，把c．k连根拔起！”连成玉握着拳头认真地说道。 颜和顿了两秒，点头说：“联系超能力管理中心，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是吧！很简单，我给你他们的地址，你到他们门口叫两声就好了。慢走，不送。” “颜和，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连成玉大声叫道。 颜和扶额无奈地说：“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市民，那种铲除邪恶的剧本不适合我。” ……“那你至少要陪我去，不然那个变态找上来了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去了也只会拖你后退的。”颜和苦心劝道。这是场面话，实话是连二少的那辆车太显眼了，跟着去的话，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乡亲父老啊！ 连二少会听吗？当然不会。于是，最后颜和还是被拉上了车，并且在管理中心守门大爷秦叔诡异的眼光下和连成玉一起走进了这栋老式的大楼。 据说楚言暂时在别处，阿来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半开放式的会议室后就乐呵呵地去叫人了。连成玉好奇地把会议室各个角落都研究了一遍，然后带着一点失望说：“太平常了吧！” “不然，你以为呢？” 回答连成玉的人不是颜和，而是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男人。他三十几岁，很胖，花格子的宽松衬衫被他穿得仿佛要撑爆了一样。说话间，他的视线集中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看都没看过来一下，同时，肥厚的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连成玉被吓了一跳，指着男人惊恐地说：“你……你是怎么出现的？” “瞬移，谢谢！”男人淡定地说着。 连成玉对自己的超能力向来没什么深切的体会，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别的超能力者，而且还是那么酷炫的能力，顿时围上去，好奇地打量起来。 男人毫无妨碍地继续做着他的事情，突然开口问道：“你打游戏吗？” “啊？”连成玉顿了一下回答，“偶尔。” “就和游戏一样，超能力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条蓝。没有蓝的人只能平砍，有蓝的人可以学习各种技能，然后用技能pk。” 连成玉抓抓头，实在是没听懂：“所以，你想说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说：“我想说超能力其实和普通人一样，他们住的地方也和普通人一样。” 看来是一开始连成玉说的那句话刺激到他了，颜和在一旁轻笑着。 “阿来说大嫂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男人说着，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向颜和的方向。两秒后继续回到刚才的状态，“看过了，还不错。” …… 超能力管理中心的建筑的确很平常，不平常的是住在里面的人。 “离楚老大跑过来还有两分钟，虽然我很想再和你们聊聊，但是我得回去修补结界了。再见！” 下一秒，男人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带着他的笔记本消失了。 连成玉长大嘴巴问：“他刚才说什么大嫂啊？” 颜和淡定地说：“是你听错了，他什么都没说。” “是吗？”连 …… 29.嗜杀者与背叛者（四） “那个……阿玉，吃不吃糖？”喜来和连成玉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颇为喜感。按照喜来一贯阿什么的称呼，连成玉这三个字明显都不适合，犹豫了半天，最后选定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顺口的。 连成玉很认真地把喜来递过来的糖看看问：“我喜欢香草味的。” 喜来还当真去翻衣兜，最后无奈地说：“没有了。” √（─皿─）√你们还是小孩吗？颜和惊恐地看着这对脑电波意外一致的人，感觉这个世界太不正常了。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和颜和无关，他回到他的小介绍所，继续当他的小老板。 知道了韩琦的身份，要查出他几天前去过宴会是在哪里就易如反掌了。由喜来以管理中心的名义向警局提出协助后，没多久就拿到了详细的资料。 连成玉梦见的那场宴会是在隔壁的c城举办的，主人是当地的一名政府官员，几天前为了庆祝自己的五十大寿，在自家别院举办了这场宴会。到场的都是当地的一些有地位的政客和商人，还请了一些当红的明星助兴。 宴会举行到大半的时候，来了一群看上去不好惹的人，然后主人就扔下宾客和对方一起进了书房。和连成玉梦见的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叫陈金的男人，他是当地一家私企的二代，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正事方向却是毫无建树。资料上说，宴会结束后，他没有留下，而是和别人一起离开的，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失踪了。他家人的反应也很奇怪，报警后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小块寻人启事就没下文了。 “就是他吧！”在去官员别院的路上，喜来指着陈金的照片问道。 梦里吓得他够呛的茯，连成玉都不怎么记得他的长相，何况这个陈金呢？照片本身就有些失真，连成玉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算了，到了再说吧。”喜来收起照片说道。 汽车一直开向郊区，这里风景很好，有几家别墅一样的宅院。因为事先通过电话，官员的助手一直等在门口迎接他们。那是一个三十几岁，比较沉默的男人，不管喜来怎么问他，都回答得和官方资料一模一样。因为管家的疏忽，别院的监视器坏掉了，一直没有更换，所以也没有任何的监控视频。不过，陈金少爷宴会结束以后是和女星遥遥一起离开的，她作证说和陈金少爷讨论了下资助她拍戏的事情后就分开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监控视频，还有人证，遥遥又是公众人物，于是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你们a2o7号房在哪里？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见问不出什么来，喜来直接开口了。 助手的反应很快，很不自然地愣了一下后就恢复了常态：“可以。” 连成玉梦里的东西都比较模糊，对那条走廊的映像却很深。暗中对着喜来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里。 a2o7号房和其他的房间没什么不同，开门之前，喜来很认真地看过这个门把。如果里面的血都通过这里的缝隙喷溅出来，那么除非彻底换下，不然总会有血迹残留的。但现在，这里没有换锁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连成玉还是有些后怕，躲在喜来的背后，小心地看着这个房间。床、桌椅什么都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甚至连床上铺着的床单还是那个花形，但没有了尸体，也没有了满天的血迹，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喜来只是将房间大致看了一遍，然后对助手说道：“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这是要撤退的节奏啊？连成玉不甘心地暗中拉拉喜来，小声地提醒说：“都来了。” 喜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带着连成玉离开了那栋宅子。 站在宅子外面，喜来看着宅子的方向问道：“阿玉，你没感受到那间房子里残留的气息吗？” “气息？没有啊。”连成玉摇头说。 喜来诧异了：“一点都没有？” 这样说起来的话，在那房子里，他的确感觉有些不舒服，“只是有点奇怪。” “那个就是上一个人留下来的超能力痕迹，现在已经很淡了。等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可能就完全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了。” “血迹呢？不是说只要粘过血迹，再怎么清洗都会有鲁米诺反应的吗？那么大一间房子，我不信他们能全部清洗掉。”连成玉愤愤地说。 喜来摇头道：“根本不需要清洗。你都说那时候里面是一个封闭的膨胀空间，也就是说那个人的超能力跟空间有关，既然是空间类，那时候的血也不会留在现在这个房间里。” 具体是什么原因，连成玉不是很了解，但是无法通过血迹测试来证明那房间里发生过凶杀案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那怎么办呢？”连成玉烦恼地抓着脑袋。 “那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上心，那个茯不是说不想杀你吗？”喜来剥开一根棒棒糖放在嘴里，问道。 “为了正义。” →　→ “好吧！”连成玉耸耸肩膀，“为了利益。城南那块地本来就是我们独吞的，搞到现在合作，要我们让出一半的利润。” →　→ “这个答案很好了！”连成玉怒了。 “你们连家很缺钱吗？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调查。”很显然，这个理由也说不通。 连成玉纠结半天，难得地正式起来：“其实是道不同。我们和ZF合作，一般都是合法的条件下打好关系，然后有什么好事的时候，他们会优先照顾我们。但是c．k不同，据说他们手里有一大本各个官员的黑历史，他们想做什么的时候，会先去威胁，不成功就会告发，或则直接下黑手。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喜来把嘴里的糖几下嚼碎问：“这种事，你怎么知道？” “连家几十年的关系不是白搭的，总有人会愿意透露一点消息的。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连成玉义正言辞地说。 “我也没兴趣知道。走吧！”喜来把棍子一扔说道。 “这就走了？”连成玉诧异地问。他们这次来，什么进展都没，就这样走了？ 喜来指了指附近零散的别墅住户说：“你看这里只有一条路，出事那天，这些住户可能会拍到点什么。” 事实证明喜来的推断的确没有错，那个住宅里的监控被摧毁了，但是他们忘记了附近邻居大门上的监控。其中有一户人家正好把那条唯一的路给摄录了下来。很快就查到了女星遥遥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的，她说的陈金和她一起的事完全是谎言。 带着资料，喜来和连成玉两个人又回到了颜和这家小小的职业介绍所里。 “那个遥遥最近在争取一个贺岁片的女二号，本来希望很渺茫的，这件事后，突然就提升她为女主角了。看来是作伪证的报酬。” “是啊！遥遥和那个陈金 …… 30.嗜杀者与背叛者（五） 要调查韩琦包庇茯的理由，还得从c．k下手。好在c．k的黑历史够重，就算漂白了也保留着黑社会的直性。喜来和连成玉看准了两个在c．k待得够久却一直还是最低层的小角色。 小小地计谋加上一顿丰盛的酒菜就他们放下了戒心，几瓶酒下去就开始糊涂了。连成玉全方位地展示了他作为成功商人最重要的一项技能——调侃。先从生活的不易开始说，引起两人的共鸣，自己那么努力，却被小人抢走了晋升的路，最后自然而然就扯到茯身上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少主身边的人，明明一点功劳都没有，却得到了少主的信任，提升为贴身保镖，c．k里面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那个人……嘿嘿，长得不咋得，但是足够……骚，少主该不是看上他这点吧！哈哈哈。” “是啊，是啊！你……你看他那副身板，诱人死了。” 连成玉对着喜来小小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肯定是没见过茯杀人的样子，不然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这样胡说啊。 “少主还把他……他弄到主宅去住了……” “嘿嘿，世界变得就是快啊！他还叫……段木的时候，不是差点被人卖去……接客吗？现在改名叫韩琦后，也学着包养男人了，哈哈哈！” 韩琦是被收养来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的是他以前居然混得那么惨。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一阵电话铃声，喜来在几人惊悚的眼光中若无其事地接下了电话。 “楚大哥！” “……，嗯，明白，我们马上回去。” 看来是出事了，连成玉和两个醉鬼告别后，结了帐，正好喜来也通完了电话。怕连成玉中途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喜来把他带着回去了。 超能力管理中心的气氛不太对，每个人脸上都很沉重，连最近忙于修补结界的楚言和李雾都放下手里的工作，汇集在一起了。 “结界已经修补完成了吗？”喜来开口问比较好说话的李雾。 李雾摇了摇头，指指楚言的方向。楚言周身蔓延着黑色的怒气，拿着一张红色的信纸，眉头紧锁。 红色信件！ 喜来认得那张信纸，那是管理中心的传说之一。是谁寄来的？为什么会寄来？一切都是谜，或者说一切都只有楚言和上一代的几个老人知道。但是，它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会发生一件大事。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阿来。”楚言开口叫到。 “在！”喜来立即应声奔过去，如果有尾巴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摇两下。 “那个超能力杀人的案子，你不要管了。把所有的资料交给我，你只负责保护连成玉就可以了。”楚言简短地说。 “咦？” 见喜来疑惑的样子，楚言直接把红色的信纸甩给他看。上面只用钢笔端正地写了一句话‘杀害陈金的凶手茯是s4区的逃犯’。 －【】－s4区！喜来惊讶地长大嘴，反应过来后，立刻叫来了连成玉，把这几天调查到的资料全部交给了楚言。 “嗯。”楚言接过资料，简短地说了一声，然后和几个精英中的精英一起进小会议室开会去了。 喜来才会不承认他不是精英呢！他只是被楚大哥委派更重要的任务，比如说，保护连二少什么的。连成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喜来，不明白他既然那么干脆地交出资料，为什么现在又一副悲伤欲哭的表情。 连成玉捡起喜来掉在地上的信纸，看了看后问：“s4区是什么？” 喜来反射性地抢过信纸，然后才觉得这样做太伤人感情了，为了补偿，喜来凑过去小声地说：“虽然这个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告诉你后也不要随便到处说哦！” 连成玉两眼放光，肯定地点头：“一定！” “我们按照超能力者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把他们分成了s、a、B、c、d五个等等级，这个s就是最高的一级。通常都是一些能力比较强，脑子又不正常的家伙。” “脑子不正常？”好学生连成玉同学认真地问。 喜来歪头想了想举例说：“就像保卫世界和平啊，虎躯一震压四方的那种。” “额……”连成玉囧了，“果然是不正常。” “同样，我们用来关押罪犯也是按照这个等级，分了五个不同难度的结界。s4就表示s等级的第四个结界。” 连成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是的。而且s等级1－5号结界关押的都是那次政变的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让他们逃出来可不得了。”说完，喜来怀疑地盯着连成玉问，“你不会连那次政变都不知道吧？” 连成玉瞪了他一眼：“这个是人都知道的吧？一群超能力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当人类的统治者，幸好没有成功。” “是啊！”喜来感叹道。 突然，两人相互看看，他们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异口同声地叫道：“政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啊！” 政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那关押在s4区又逃出来的茯怎么可能那么年轻？ c．k的现任当家叫韩琦，是上任收养来的孤儿，因为够狠同时也够聪明，很得上任喜爱，临死之前还把当家的位置传给了他。继位以后他也的确做得很好，将原本只会打打杀杀的团队带着了现在这样的融资企业，每年高涨的分红，也让原本对他存在微言的老辈子们停了口。虽然私底下还有一些见得光的恶习，但是表面上已经很光鲜了。 报告完合作的最新进展后，下属没有马上退出韩琦的办公室，而是面色为难地站在一旁：“那个……” 韩琦坐在豪华的办公椅上，翻看着文件，头也没抬，简短地说了一句：“说。” 下属对韩琦很是畏惧，现在见他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才忐忑地开口：“c城传来消息，有两个警察去调查陈金的事了，他们不是c城的人。” 韩琦翻阅的手顿了一下说：“那件事我们处理得很干净，你担心什么！” 的确，只要警察一天不找到尸体，就算怀疑其他人的供词也只能当失踪案处理。而，尸体是不可能被找到的。 “可是……可是……”下属瞪大了眼睛，回想起了那天恐怖的场景，“少主也看见了的吧！那个人杀人的手段，他就是个恶魔。我不明白，少主你为什么一定要袒护他！明明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不是吗？” 韩琦叹了一口起，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地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主。我们现在是正规企业，我是总经理。而且，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不能懂的话，就只管听我的安排，就像以前一样。” 从一开始，韩琦的每一个抉择都有很多人反对，后来事实却证明他是对的。良久，下属努力地压下心中不满 …… 31.嗜杀者与背叛者（六） 以c．k办公大楼为中心，向四面延伸了五百米的位置，以三人为一小组，各设立了8个点。他们摆弄着半人高的仪器，仪器启动后，8个点围成了一个圈，发射出肉眼看不见的屏障，将整个c．k大楼围绕在中心。 准备完毕后，楚言独自一人踏进c．k大楼，同时位于高层的茯站在落地窗前往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有老朋友来了，我去迎接一下。” 韩琦停下批改文件的笔，抬头问道：“还回来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哦！要和爸爸来个吻别吗？”茯站在门口，伸出双手对着韩琦抛了一个媚眼。 韩琦撇过头，在文件上继续写着批示：“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 “好孩子。”茯舔舔嘴唇笑道。 大门关上，阻断了两人的关系，一如二十几年前一样。只是这次，其中的一个已经过了需要爸爸年纪，而另一个依旧没有作为爸爸的自觉。 顺着气息一直到了天台，楚言笑了笑，看来关了禁闭后了，还是有点进步，至少没有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茯早就在天台上等着，等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顿时，有些嫌弃地扯扯嘴角问道：“你是谁？管理中心就派你一个人来抓我？号称正义四大将的那几个家伙呢？” “你以为现在的几几年了？那几个家伙早就变成了老家伙，现在应该拿着丰厚的退休金结伴在环球旅行吧。”楚言漫不经心地回答。 …… 茯握紧了双拳，关节之间发出磕磕的声音，那张脸却笑得格外的妖媚：“不管你是谁，你都引起我杀人的兴趣了。” 泛红的眼睛从头到尾地打量着楚言，诱惑似的问：“是从胸口开始呢，还是从脸开始呢？” “原名段符，超能力是力量，擅用拳，不过在杀死陈金的时候也用过空间的超能力。是谁给你的？”楚言好奇地问。 “等你打败我再说吧！”茯举起拳头，舔舔嘴唇，“或许你死了就没必要知道了。” 能够徒手把人打成碎片的拳头，楚言不敢托大，用空气形成一层层的阻隔，等拳头到达眼前的时候，力道已经卸去了一半。楚言双手同时接住，还能感觉手臂发麻。 果然，超能力是力量人是不能硬碰硬。楚言退后一段拉开距离，同时思考着对策。 “这样就怕了呢？”茯笑着追上来。 过了几十招，每次楚言都及时地卸去了部分力道，身体是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全身都很疼。这样下去，接下来的几天他可能只有躺在床上度过了。 叹了一口气，楚言暂时停手了，然后在茯意外的眼光中，一个纵身跳出了天台之外。他没有掉下去，持续不断的气流稳稳地托着他的身体，就好像在空中悬浮一样。而且因为是在天台的外面，不能飞的茯再有力量也拿他没办法。 “这倒是一个逃跑的好办法。”茯赞叹道，“不过，你不是要抓我吗？逃到空中去，怎么抓我回去啊？胆小鬼。” 楚言没有说话，运用着超能力把茯身边的空气抽空。没多久，茯就感觉到呼吸不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肯定是那人在搞鬼。 这时，茯才明白楚言会到天台外边的原因。空气越来越稀薄，茯抓着自己的脖子，视野开始模糊起来。这样又被抓进去吗？然后再关个几十年？开什么玩笑！ 位于楚言控制圈的人突然不见了，楚言‘切’了一声，回到天台给下属打电话：“跑了，开始第二阶段方案。注意，不要让他近身。” 下属传来让楚言满意的回答，他挂上电话，看着远方。以这里为中心，周边五百米的距离有设下了可以阻隔超能力通行的屏障，接来下只需要下属找到茯的位置，他就可以去把人抓回去了。 计划上是这样的，但是…… 一个点的三个人，一死一伤，阻隔出入的屏障缺了一角，罪犯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楚言一脸黑线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问。 唯一幸存的是一个刚进来的新人，突来的变故让他受惊过度，不顾形象地嚎哭着。楚言给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楚言重复了一遍。 “他……他挟持了……一个小孩子，让……让我们解除屏障，后来师兄他们……他们想留下他……”新人断断续续地说。 楚言揉了揉额头，怒道：“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他近身吗！” 罪犯放跑了，可以再抓回。但是，人死了呢…… 楚言烦躁地在现场走来走去，那滩血迹仿佛一根针一样，刺得他安静不下来：“发布s级通缉令，生死无论，都要把他抓回来。” “给管理中心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给我看住连成玉，茯很有可能会去找他。” 现场一片安静，气氛似乎不太对。 “怎么了？”楚言问。 这种时候，还敢搭话的只有各方面都少了一根筋的李雾了：“老大，有个坏消息。今天连成玉和阿来似乎是去找大嫂了。” …… “确定？” “……确定！”李雾刚点头，楚言就不见了踪影。他摸摸已经堆积了三层地下巴，忧伤地说，“希望能赶上吧。希望这件事快点完结吧，要开新资料片了。” 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有管理中心的人来串门，颜和现在很淡定，哪怕为了一跟棒棒糖，就能打得不可开交的某某和某某某，他都能很愉快地忽视过去。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颜和一回头就看见了并排出现在他面前的两张大脸。 “如果你们是想吓我的话，很抱歉，失败了。”颜和说。 “阿和，你觉得是香草味的棒棒糖好吃呢，还是草莓味的好吃？” “一定是香草味的吧，草莓味的根本就是小女生吃的！” 颜和扶额，吼道：“这个年纪还吃棒棒糖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还没长大的行为好吧！” 喜来和连成玉抱成一团，两双眼睛同时欲哭无泪地看着颜和，指责道：“你歧视棒棒糖！” 喜来也就罢了，颜和看着连成玉，怒其不争地说道：“连二少！你还记得你以前沉着优雅的样子吗？” 连成玉捧着脸做了一个可爱的模样：“那是阿和以前不了解我，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 “本来的模样啊！”颜和点了点头，“我想你们家对你百般疼爱的奇叔一定很乐意看到你本来的模样，我这就去打电话。” 连成玉顿时收敛了表情，指着还没来得及切换模式的喜来，一本正经地说：“阿来，不是我想说你，你看你都多少岁了，可以成熟一些不？！” 喜来没有反驳，却一把将连成玉和颜和护在身后，摆着攻击的姿势，警惕地看着介绍所半掩着的大门。 …… 32.嗜杀者与背叛者（七） 楚言嘴里叼着铁钉，蹲在地上修补着介绍所的大门，每敲打一下就让已经碎成两片的大门再一次面临裂开的危机。介绍所的门是那种复古的深红色，融合的欧式的繁复花纹，裂成了两片也还看得过去。但是，现在门上裂开的地方被楚言用一块尺长的灰木板掩盖住，四周钉上铁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喜来欲哭无泪地说：“楚大哥，我们还是给阿和换一扇门吧！” “换什么换！”楚言没好气地回头答道，“那家伙不是让我们把门给他‘修好’吗？” 大手狠拍了几个大门，勉强钉上的木板又有要掉的趋势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点都不好！阿和回来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吗？说不定那时候他忙着应付楚大哥的怒火就会忘记生气了。喜来如此幻想着。 楚言的铃声响了，但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和那扇破门抗上了。 “那个……楚大哥，电话……”喜来提醒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是他们已经找到了阿和他们的下落。” 离茯带着颜和离开到现在才不到一个小时，用脚指头想都觉得不可能！但是，不那样说的话，楚言可能就不会接电话，而这个时候最有可能打电话过来的是那几位了。 楚言看了他一眼，才不慌不忙拿出手机，看来一下来电显示，皱起眉头，把工具一扔说：“交给你了，一定要‘修好’哦！” “一定。”喜来忙点头保证。 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政变中，叛乱的超能力者有上百人，而站在正义这方的只有八十多人，之所以能维持平均，是因为这方有四个超一流的高手，比对方多两个。后来加入的夏正也是这个级别的，但因为他来的时间比较晚，而且没什么争利之心，所以没有把四人党变成五人党。 这当然是官方说法，实际上大部分人都觉得夏正之所以不愿意加入，是因为那四人取的名字太……太难听了！正义四大将，这得有多脑残才能取出这样的名字，可那四个就那样乐呵呵地用了几十年。 现在年过半百的四人已经退休了，但他们在超能力管理中心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每当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就会一同出现——开视频会议。这次离出事还不到两个小时时间，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过来了，可见他们是有多无聊了啊！ 圆弧型的会议室，一边坐着楚言一个人，另一边摆着四台电脑。不管楚言觉得这样有多傻x，也改变不了那四人的恶趣味。 “听说s4区有人出来了？”其中一人开口了。 “废话。” “听说他又跑了？”另一个人接口道 “废话。” “听说那个小老板也一起跑了？”换到了第三人。 “……是挟持！是茯挟持着颜和跑了！”楚言强调着说。 第四人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我就说吧，一扯到那个小老板，小言言就会抓狂的。” “你给我闭嘴！”另三人同时呵斥道。 然后第一个声音沉默了一会说道：“当初知道那个小老板冒名顶用别人的身份，还开了一家超能力职业介绍所的时候，你给我们保证过的吧！” 楚言点头说：“是，我保证过。我会监视这他的一举一动，他出了任何差错，他的责任我都一力承担。” 挑了挑眉反，楚言反问道：“那现在他是做错了什么？” “他和s4区幸存者接触，算不算？”第二个人问。 “都说了他被挟持的。”楚言无奈地说。 “你是在执迷不悟！”第三个人呵斥道，“你接触他已经小半年了吧，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啊？大概是猜到了。”楚言毫不在意地说，“就算是真的，那有怎么样？颜和还是颜和，你们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我看人的能力吧！” “就是，就是！小言言的第二超能力从来没出过错的。而且，真爱无敌，我支持你！”第四人的发言再次被另三人呵斥了。连被帮助的楚言也没有理他，直接当他不存在。 “几十年前的那场政变那么恐怖吗？到今天了，你们还那么忌惮。”楚言认真地问。 良久的沉默，似乎代表着那场政变的惨烈程度。 “那时候跟着我们的兄弟，死了大半。”第一个声音悲痛地说。 第二人叹道：“而且，我们现在也老了。” 第三人无奈地说：“直到现在，政变的头目a也一直没有抓到，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第四人：“……” “你给我闭嘴！”一，二，三同时说。 楚言坐直了身体，掰着手指说：“第一，就算当初落幕的时候，他们还剩六十多个人，但是经过s1－5的结界后，现在也只剩五个人；第二，你们老了，他们同样也老了；第三，当初a突然失踪，这几十年来也一直没出现，要不就是被人干掉了，要不就是对政变这种游戏失去了兴趣。何况，现在不是还有我吗？” “你一个人能和我们四个比吗？”第一个人没好气地说。 楚言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问：“你是说现在吗？” …… 楚言，你到底是跟着谁学得毒舌起来了？戳得几位老人家心好痛啊啊！ 废弃的仓库，堆满了各种是杂物，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应该是很久没人来过了。而今天，仓库的大门还是被铁链锁着，里面却多了两个人。 即使颜和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茯手臂上的伤依旧提醒着他，这个人不简单。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青的紫火？”茯防备地问。 颜和环视着仓库里的一切，那么大的地方居然找不到一处可以坐的位置。 “喂！”茯警告似的吼了一声。 颜和看着他回答道：“紫火是青交给我的，因为……我是s1的幸存者。” 茯愣住了，将颜和上上下下全部都打量了一遍，危险地笑了：“当初被抓的人，我都认识，里面可没有你！” 颜和点头说：“是没有我，因为我是在结界里出生的。s4的时间比现实中慢了很多，s1的时间却是相差无几，我在结界里生活了二十年。” 太过惊讶的答案让茯一时思考不过来，过了一会才狂笑起来：“小鬼，你编的不错。但是你知道结界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颜和回答。 …… “结界是超能力管理中心用来关押超能力犯罪的地方，通常都是一个结界一个人。但s1到s5不同，它们关押着那次政变剩下的六十几个人，所以每个结界的人数都超过十人。同时，世界上没有完全完美的结界，它的破绽隐藏得再深，十几个人一起还是能很快把它找出来。于是，当初超能力管理中心倾全力做出来的五个结 …… 33.嗜杀者与背叛者（八） 所谓的先知是一个有着预言能力的超能力者，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政变中，是a很信任的手下。a消失后，他和其他人一起被抓，但是没有被关进结界，至于他后来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不过，作为曾经的同伴，茯记得他的气息，只要他还在这个城市，只要他还在这个时代，茯就能找到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找颜和的时候，他自己回来了，好手好脚，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介绍所里就只剩下喜来一个人，颜和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大门，道了一个谢说：“换门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喜来还没从颜和已经回来的了事实中反应过来，呆愣地摇了摇头说：“不用。因为我们要抓的罪犯才弄坏的，我们可以报销。” 这样一说，好像也是！颜和不再坚持，顺口问了一下：“连成玉呢？” “阿玉公司的事成堆了，不回去不行。”喜来说完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指着颜和大叫：“阿……阿和，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喜来激动地说。 为什么会回来，或则说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回来了？颜和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和茯有了约定，于是他想了想说道：“他……那个茯说我提不起他杀人的兴趣！” →_→这种连他都说服不了的理由，能妄想着说服楚大哥？喜来郁闷了。 “那他之前为什么要抓你走？”喜来问。 颜和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顺便的！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我离他最近。” 看着颜和一副坚决忽悠到底的表情，喜来小声地嘀咕着：“就不能坦白点吗？楚大哥都被叫去开会了！” “你说什么？”颜和没听清楚，隐约是听见了楚言怎么怎么的。 “什么都没！”喜来忙摆着手，楚大哥负责颜和行为责任这件事，是他强调过不能透露的事，如果从自己这里说漏了嘴，被知道了下场会很惨的。 “既然阿和你平安回来了，我就先打电话回去说一声。”找了一个理由，喜来就准备开溜了。 然而刚拿出手机，它就响了，喜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急忙接通电话：“阿玉！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茯又去找你了？你没事吧？” “红色信纸？你把那东西带着身上做什么？丢了就丢了呗！” 从听到茯的名字后，颜和就一直在听着喜来的电话，好像是连成玉拿着的一样东西被茯拿走了。 等喜来挂上电话后，颜和不经意地问道：“红色信纸？” “是的！我们管理中心的神秘事件，每次发生什么大事之前就会寄来提示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个茯抢去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这次的信纸上揭露的是他的身份？”喜来诧异着说。 时机太过巧合了吧！颜和想了想试探着问：“会不会是预知的能力？” “谁知道呢？”喜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介绍所的大门被人推开，楚言走了进来，视线在大门上转了两圈。 喜来连忙说道：“刚才阿玉打电话来说看见茯了，我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就开溜了。 介绍所里只剩下楚言和颜和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颜和的错觉，楚言的样子有些奇怪。 半响，楚言才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为了抓茯，有一个同事死了。” …… “需要我说一些这个同事今年多少岁，家里有什么人，肩负着多少责任的话吗？”楚言看过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厉，这才是楚警官应有的眼神。 “不需要！”颜和有些慌张地说。从一开始连成玉说起他的梦境，颜和就猜到了茯的身份，后来从楚言口里得知结界出了问题，他几乎就能确定了。想着茯或许能帮着他找到先知，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茯因为一点小事而残忍地杀过一个人，以及……现在这个不认识的警察。 “那就好。”楚言点头说道，“那么告诉我，你和茯说了一些什么？以及他现在的位置？” 颜和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说我需要茯帮我找一个人，这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至于他现在的位置，我真的不知道。” 楚言直直地看着他，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冷漠慢慢退去，从楚警官的身份变回了楚言。 “地震之后资料全毁，冒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的确很容易，但是这个时代的信息很发达，想查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楚言说。 颜和震惊地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知道？……什么时候？” “发现你开的介绍所是面向超能力者的时候。”楚言回答着，然后歪着头慢慢地解释着，“外界的是人很忌惮超能力，要想让人数较少的超能力者能够正常地融入社会，超能力管理中心就必须严格地监管着所有的超能力者，让外界的人知道我们无害。” 楚言抬头看了颜和一眼，继续说道：“而你，一个普通人居然开了一家超能力职业介绍所？怎么看都很可疑吧！那时候你的所有资料就被送到了我面前，于是就发现档案登记着的颜和和现在这个不是同一个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本来是带你回去协助调查啊！” 颜和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楚言只是僵着一张脸过来问他是不是正规经营，也是那次，颜和才知道原来开介绍所也是要办营业执照的。 “那为什么后来没有？”颜和问。 …… “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难得地，楚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意外的名字叫一见钟情！可那次不是楚言一个人来的，他带着四个下属。然后在见到颜和的第一眼，楚言就改变了注意。他不想把颜和当成一个罪犯或则嫌疑人对待，隐瞒了一些事情，也不代表就是为恶。慢慢接触后再主动交代清楚也是一种办法。 因为楚言临时地改变主意，他的那四个下属回去一宣传，就让全管理中心的人都知道了，他们那个脑子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楚老大看上了一个小老板。等颜和来补办营业执照的时候，每个人借倒水、问路等等的借口，挨个地把颜和观察了一遍。最后统一的结果是，看上去是一个温和的人，他们老大有望嫁出去了。 不过这些，现在的颜和都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很诧异：“什么意外？” “所谓意外就是无法预计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楚言瞪着他说道，“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和s4区的逃犯接触过，为了防止你出什么意外，我们会派人24小时跟着你，直到茯确认被抓为止。” 什么防止出意外，其实是监视吧！不过，等等…… 颜和问：“你说派来跟着我的人，不会是你吧！” “不然还有谁？”楚言反问。 不管怎么样，之后的几天 …… 34.嗜杀者与背叛者（九） 天桥下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他们收集各种废弃的纸箱搭建自己的小屋，平日以捡垃圾为生，常年没有换洗衣服。一路走过，四周蔓延着一股腐烂夹杂着汗味的恶臭，虽然没有浓郁到让人反胃的程度，但也相当地不舒服。 “你说先知住在这里？”颜和看着两旁的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个‘小屋’，怀疑地问。 茯这次出现在颜和面前的时候，一直维持在一种狂暴的状态，现在的他似乎在极力地忍耐着，忍到见到目标为止。 “这里的味道不是正好可以掩盖住他的气息吗？”茯回头反问道。 最后，茯在一个‘小屋’前停下了，这个‘小屋’和其他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和其他的隔了一段较远的距离。茯轻笑着，一拳搭在‘小屋’上。 本来就不牢固的‘小屋’，哪怕普通人用力一点都能打散，何况是茯。四面‘墙’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上面的‘天花板’直接掉了下来。下面两平米的空间里，卷曲地躺着一个人。他应该是在睡觉，直到上面的纸板砸在他身上，他才醒过来。 “谁？”那人拨弄着压在他身上的纸板，生气地问着。 “你大爷！”茯上前去一角踢开碍事的纸板，把里面的人整个提了起来。 那个人和街头的乞丐没什么两样，穿得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头发和胡子很久没打理了，疯草一样地狂长着，掩盖了他本来的模样，只有从声音中还能听出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对于这个人，颜和幻想过他现在的生活，但是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 “你谁啊？”那人伸出黑漆漆的手，试图阻挡茯的动作，“我没招你，没惹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是吗？”茯笑了，另一只手抓起那人的头发，往后一拉。那人的脑袋被迫后仰，让他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孔平，你给老子好好地看清楚，我是谁！” 孔平先是疑惑，然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说：“你……你是段……段符！” 茯抓着孔平头发的手左右摇了摇，笑道：“你还没老糊涂啊，还记得我以前的名字。不过，拜你所赐，这个名字我已经不能用了。” 孔平脸上闪过一阵慌乱，狡辩着：“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不承认？”茯勾起嘴角，把孔平往地上一甩，伸手到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信纸，狠狠地往他身上一扔，“‘杀害陈金的凶手茯是s4区的逃犯’！你惯用的纸，还有你的笔迹。以前啊，我们可都把它当成了行动的目标啊！现在你拿来出卖兄弟？！” 茯说着，一只脚踩在孔平的背上，不停地辗捏着。‘磕磕’两声清晰的声音传来，孔平露出痛苦的表情，估计是肋骨断了。 颜和赶紧拉开茯，说：“我还要问他一个问题。” 茯顿了一下，甩开颜和的手，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会把他的小命留给你的。” 茯上前两步，蹲在孔平的面前，拍拍他的脸，嬉笑着问：“先知啊，先知，你不解释两句吗？” 孔平痛苦地喘着气，听到茯这样问后，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看向他，狂暴地吼着：“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a失踪了，我们全部都被抓了。管理中心的人看中了我的能力，要我帮助他们，不然就把我也关进结界。我和你们不同！除了预言的能力，我什么都不会，进去就必死无疑！” “所以，我还能怎么样？我只能妥协！留着一条命总有翻盘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着，孔平指着四周残破的‘小屋’痛苦地说，“我也不好受啊！你看这几十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不是想着a还可能会回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良久，茯才愣愣地说：“a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孔平死命地点着头，肯定地说，“我保证！” 这个答案似乎安抚了茯，他慢慢地从得知被人背叛的负面情绪中解放出来了。然后，他转头对颜和说：“你问吧！” 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孔平，现在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狼狈不堪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和萧白口里的那人个联系起来。而直到茯让开位置，颜和走到了他面前，孔平才真正注意到颜和这个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颜和，是s1区的幸存者。s1同时关押着萧白和青两个人，因为他们是情侣，都不愿意丢下对方自己离开，同时也不愿意让其他的人踏着他们的肩膀离开。于是就把唯一的机会给了我这个在结界里出生的普通人。”颜和缓缓说来。 当萧白的名字从颜和嘴里出现的时候，以前被叫做先知的老人就开始无比的慌乱起来。等颜和说完了以后，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颜和看着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问：“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你的是什么吧？” 眼神一变，强烈的愤怒似乎要燃尽颜和的理智，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要背叛萧白和青？” “为什么要告诉萧白，a会回来，让他叫齐所有的兄弟在那个仓库集合，结果等来的不是a，而是来抓他们的管理中心的人！” “你说什么！”茯震惊地说。 颜和死死地盯着地上无处躲藏的孔平，回答着茯的问题：“你难道一直没怀疑过吗？a失踪后，你们还剩六十多个人，而那边只有不到四十的人，但是在某一天，那四十个人一次把你们全部都抓住了？” “是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先知就背叛了你们，他通过萧白把你们全部引入了陷进。装着和你们一起被抓，转个身就被放出来了。”颜和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什么被逼的？之前那些动人的说词，只是为了逃脱而已。但是，你难道没有预言到我的出现，当场就把你的谎言戳穿吗？” “你说的是真的？”茯震惊地问。 颜和点了点头：“萧白亲口跟我说的。” “萧白已经死了，随便你怎么说都好！”孔平挣扎起来，指着颜和大叫着，“何况你是不是s1的幸存者都无法证实，说不定是管理中心那群人派来诬陷我的！段符，你千万不能信他啊！” 茯看着两个人，拿不定注意谁的话更可信一点。直觉上，他相信颜和，但是孔平是他们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同伴啊！ “呵！你说我的来诬陷你的？你现在和管理中心不是合作的关系吗？他们会派一个人在他们的敌人面前诬赖他们的合作人？”颜和好笑地反问。 孔平的话里有很大的破绽，而颜和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 “真的是你！”茯怒不可及地吼道。 孔平再无解释，艰难地笑了两声：“啊，还是被发现了啊。” 这下什么都不用说了，当年的政乱能那么快地平息下去，a突然失踪是一个原因，孔平的背叛确是最直接的原因。或许站在第三方 …… 35.嗜杀者与背叛者（完）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楚言坐在管理中心的大厅里面，眼神不时地瞟向自己的手机，代表秒钟的数值又走了一个轮回，就到了之前约定好的时间了。 楚言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身边的李雾对于这个时间颇有微词：“6点半，不是在吃晚饭就是在消化晚饭，不能延后一点吗？比如说7点？” “延后半个小时你又能干嘛！”这句话，楚言说得有些心虚。 “ok！你是老大，听你的。”李雾没志气地妥协了，然后很正经地问道，“你要动那个人，大叔他们知道不？” 楚言沉默了一会说：“默认了的。” “默认？！”李雾惊了。 “给他们发了短信，但是没回，算不算默认？”楚言反问道。 不是还有暂时没看见的可能吗？李雾想哭了。 “何况……”楚言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几个老家伙想用先知引出a，都几十年了还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李雾无奈的辩解着：“就算这样，每次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他不是会寄消息来提醒吗？也帮过我们的。” 楚言冷笑一声：“说一百句真话，只是为了第一百零一次能骗到你。那个人天生反骨，对他十分好也得不到三分回报，相反，只要得罪他一点，他就会谨记在心，百般报复。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要相信。” “这就是你一直叫人监视他的原因？”李雾反问。 楚言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与此同时，在流浪汉聚集的天桥下，一个流浪汉一路狂奔而来，每经过一个‘小屋’，他就敲醒里面的人，告诉他一个好消息：xx酒楼老板庆生，在哪里摆设了几十桌流水席，就算是乞丐去了，也能吃上一顿饱的，只是不能上桌。 不能上桌又怎么样？对于这些流浪汉来说，能吃一顿饱饭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而且这种喜欢显摆的老板，一高兴起来发点钞票什么，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那人一路告知，直到他看到了那个怪老头。怪老头的房子被人拆了，前面还站着两个貌似来寻仇的人。气氛不对，那人看了一眼，然后聪明地回头跑了。怪老头平时人缘就不好，也不要怪他见死不救啊。 喜欢显摆的老板连成玉连二少，听完下属的汇报，然后给喜来打了一个电话：“完成任务，那附近已经被清场了！” “多谢多谢，给你记一功！”喜来这样回道。 “哪里哪里，只需要你承认香草味的棒棒糖比草莓味的好吃就可以了。”连二少满心期待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然后……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怒摔！ 以天桥下为中心，阻隔超能力出入的屏障再次被展开，楚言一个人进去了。 因为太认真，对周围环境毫无察觉的三人，依旧僵持着。 “你确定，你还要杀我吗？”孔平带着一种异样的自信说道。 茯很纠结，几种不同的心思轮流地在他的脸上展现出来。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孔平放肆地笑着，哪怕因为之前的伤势吐了好几口血也不在乎。 “为什么不杀他？”颜和指着孔平诧异地问，“你应该知道他可能说的假话吧？什么和a联系，可能只是为了保命胡说而已。” “我知道！”茯说着，脸上露出悲哀的神情，“就算如此，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我还是想见到a。” 似曾相识的对话，让颜和脑子一下就懵了。那是还在结界里的时候，有一次萧白难得温柔地抱着他，给他说以前的事，给他说因为孔平的背叛，害得他们全军覆没。 那时候的颜和很疑惑，问：“孔平是有错，但是主因不应该是把你们号召起来，关键时候又突然失踪的a吗？” 萧白愣了一下，然后宠溺地摸着他的头，感概着：“那是因为小和没有见过a，他……是一个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怪他的人。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想见他一面。” “超能力？” “不是！是他的魅力。”萧白微笑着说，“小和，哪天你出去了，帮叔叔做一件事好吗？” “嗯？” “帮我杀掉孔平！”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颜和很难理解萧白为什么会原谅主因的a，却如此憎恨着身为引火线的孔平。那时候，颜和还没来得及答应萧白，就被赶来的青阻止了。他们一阵争吵后，萧白对他道了歉，让他忘记这件事。青也说，出去以后做自己就好。 只是，杀掉孔平是萧白的愿望，这一点颜和一直记在心上。直到刚才，颜和才真正明白，杀掉孔平，只是为了让其他人无法找到a而已。 愤怒和不甘充斥着颜和的心里，他对着茯吼道：“a！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地都被他迷惑？明明一直都是他的错，不是吗？把你们召集起来造反，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一走了之。害得你们的人生轨迹完全变了的人不是他吗？” “可是我们都不后悔。”坚定的眼神和记忆中的人重叠。 都是被a洗脑后的人，同样的执迷不悟，同样地……让人绝望！ “来人了！”茯皱着眉看着颜和后面走来的人说道。 楚言一个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狂酷跩地慢慢走近，然后停在颜和的身边对另两人说：“正巧啊，随便散个步，都能遇上你们。” …… 茯看了看颜和又看了看孔平问：“谁？” “我。”颜和回答道，“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有义务报警。不过，你帮过我，在不违背我意愿的情况下，你可以让我做一件事。” 颜和已经暗中准备好了防备，意外的是茯却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我早该想到了，你和我们就不是一类的人。罢了，如果我死了，把我的尸体交给c．k的韩琦，他是我儿子，说过给我收尸的。” “好。”颜和答道，后退开来，站在孔平的旁边。 茯知道楚言的超能力很强，只要让他发挥出来了，他就必输无疑。难得的是，楚言一开始来就因为担心颜和而站在了颜和的旁边，所以，现在他们的距离很近！ 茯起手抢攻，每一个拳头，每一个扫腿，都带着无比强悍的力道。楚言对自己能力运用的如火纯清，每次都能及时地聚合起多重空气墙来卸掉力道。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里有没有天台，不能给他完全安全的位置，茯步步紧逼，完全卡死了他拉开距离的时间。 茯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一边攻击着，一边得意起来：“怎么样？警官，一直挨打不是你的作风啊！再不想想办法，就被我打死了哦！” 在楚言有空气墙的情况下，要把他打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样，楚言想抓住茯也挺难的。 楚言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在下一次茯攻击过来的短暂时间里，没有去聚 …… 36.奖励（一） 圣心孤儿院。 午睡后因为叠好被子才离开的小男孩，到达活动室的时候比其他的人晚了几分钟，门口整齐摆放着的两排小鞋子，却因为其中一双粉红色的小皮鞋的乱扔而乱了次序，那是赵宣萱的鞋子。 赵宣萱是孤儿院里最漂亮了的女孩子，她总是能优先地挑选爱心人士捐赠过来的东西。漂亮的衣服、鞋子等等，连容易被人忽略的发带，她对着孤儿院里的阿姨撒个娇也能得到。毫无疑问，她就是这家孤儿院里的小公主。 小男孩却不喜欢她，在她可爱的外表、撒娇的性格下，他看见的是她的懒惰、自私和爱欺负人。明明孤儿院有着进门整齐摆放鞋子的规定，她却从来没有遵守过，就算被阿姨看见也只会说她两句，然后帮她把鞋子摆好。 小男孩脱下鞋子，规矩地摆好后，往活动室里走去，两步后就停了下来。门口那双错乱的粉红小皮鞋就像一根针似的扎在他的心头，他的毛病又犯了。小男孩叹了一口气，稚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转过身，用脚把把双小皮鞋踢到了它应该待着的位置。 下午的活动结束后就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一窝蜂地跑出了活动室。看着散乱了一地的玩具，负责下午活动的阿姨忍不住抱怨了一下：“就没人留下帮忙收拾一下吗？” 说完，阿姨才发现也不是全部的孩子都出去了，还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不过，阿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小男孩是楚则啊，孤儿院里所有阿姨公认的最神奇的小孩。一个六岁的孩子，自己叠被子、自己洗衣服、从来不调皮、也从来不用大人操心，这样的孩子居然让人从心底喜欢不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小楚，你是要留下来帮阿姨吗？”短暂地发愣后，阿姨露出一个笑脸问道。 楚则没有搭话，直接就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玩具了。阿姨脸上一僵，内心抓狂：被无视了啊啊！这就是完全喜欢不起来的原因之一啊啊啊！ 今天的晚饭配了一根香喷喷的酥皮鸡腿，这是孤儿院最受欢迎的食物。赵宣萱啃完了以后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男生。这个男生比赵宣萱大两岁，平时没少说过长大后要娶她的话，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给她。但是，鸡腿他也想吃啊！ 男生看了一下食堂，看准了一个目标，正巧阿姨们都不在。男生对着赵宣萱说道：“你等我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到另一排。 “酥肉，你自己都是肉了，还吃什么肉，把鸡腿给我们吧！” 被叫成酥肉的胖女孩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苏柔，不过和她的外表太过于不匹配，现在已经没人叫她的本名了。对自己的样貌，苏柔挺自卑的，每次被人叫外号，她就会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正好给了男生伸手去她碗里抓鸡腿的时机。可惜手还没碰到鸡腿，就被人抓到了。 楚则抓着男生的手，皱着眉头问：“你的呢？” 楚则不爱说话，但是他每次说话都很有份量，无论是对孤儿院的小孩还是大人来说都一样。于是，男生有些怕了，硬着头皮强硬地说道：“关……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警察啊！” “你今天抢她的，明天就有可能抢其他人的，也包括我。当然关我的事！”楚则平淡地说着，视线瞟过其他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还在看热闹，现在一个二个全都不敢抬头了。 楚则看过来的视线太过吓人了，男生顿时萎了，小声地说：“我不拿就是了，放开我。” 楚则一松手，男生就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还剩大半的饭碗里，那根本来留着最后享用的鸡腿不见了。赵宣萱一边啃着她的第二根鸡腿，一边对着男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但是这时候，再甜的笑容也弥补不了男生对鸡腿的渴望。 “哇哇哇！”男生嘴一裂，大声哭了起来。 哭声很快引来了食堂的阿姨，见到大人出现的第一秒，赵宣萱聪明地放下鸡腿低着头抹起了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过年半百的阿姨正是疼小孩的年纪，一见到她们的小公主在哭，急忙地冲上前去搂住赵宣萱问。 赵宣萱只知道哭能避免责罚，但是怎么解释，她还没想到。 “她吃了我的鸡腿！”男生哭诉着。 “是你让我吃的。”赵宣萱习惯性地反驳道。 “我没有！” “你有。你说你去抢酥肉的那根，就把你的给我了！”一旦开了口，后面的就顺畅了，反正男生想抢酥肉的鸡腿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但是有没有说把自己的给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男生急了，吼道：“可是我没抢到啊！” 没抢到就表示去抢过吧！这样一来赵宣萱的话就可信多了。 阿姨板着脸训斥道：“你怎么能去抢别人的鸡腿呢？” “我……” 赵宣萱扭过头在阿姨看不见的地方对着男生做了一个鬼脸，这可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生委屈极了，站在食堂里放声大哭起来。 事情以男生单独睡一间房作为惩罚，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对于这个惩罚有人却不满意，比如说赵宣萱。 “平时说要对我多么多么好，为了一根鸡腿就把我卖掉了！太气愤了！你们说是不是？” 和赵宣萱一起半夜溜出来的两个男生和她同岁，也是平时一直闹着要娶她的人中的两个。 “额……是的。”虽然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气愤的，但是在他们心里，赵宣萱说的话就是对的！ “那我们出来要做什么？”另一个人问。 赵宣萱笑了笑说：“他一个人睡啊，我们去装鬼吓他！” “鬼？可是很黑啊！” “是啊！是啊！” 赵宣萱皱眉说：“看你们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我有这个呢？怕什么！” 赵宣萱手里的是一个打火机，是她从食堂里顺来的，一直当宝贝一样地藏着，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去不去？” 小小的火苗给了两人力量，两个咬了咬牙说：“去！” 那间当惩罚的单独的房间，原本是一间杂物室，离众人平时活动的地方比较远，三个小孩对这里又不熟悉，靠着一个打火机微弱的光慢慢摸索着前进，越往里走，就越偏僻，过道上堆放着废弃的木板和换下来的窗帘等。赵宣萱一个不留神，打火机引燃了一条垂下来的窗帘。顿时，火焰顺着窗帘直接往上爬了。三个小孩的个子都不高，望着上方燃烧着的火，都傻眼了！ “去叫阿姨！”其中一个男生说道。 另一个男生附和着，要往回跑。赵宣萱突然拉住他们两人，吼道：“你们想变成纵火犯吗？” …… 年纪虽小，但两人还是知道什么是纵火犯的，那是会被警察抓走关起来的人。 “ …… 37.奖励（二） 余如禾是超能力管理中心的人，还是四个权利最大的人之一，成为楚言监护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测试超能力。管理中心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栋毫不起眼的楼房，和周围的居民区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它的地下隐藏着两层楼的空间。里面，堆放着各种测试的仪器，其中不乏有些造型诡异，在冰冷的白色灯光下，颇有科幻电影中的感觉。 余如禾推门走进地下室，感到牵着楚言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紧了紧，低头看去，才发现楚言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怎么了？”余如禾问。 楚言难得地露出普通小孩面对陌生环境的惊慌：“我以后要住这里吗？” 余如禾笑了一下道：“不会哦，小言言把这里当成一个医院，检查一□体就可以离开了！～” 听完，楚言就放松了下来。 小孩子果然是不喜欢纯白的房间，那么家里那间打算给小楚言居住的房间是弄成蓝色的海洋呢？还是绿色的森林？余如禾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接到圣心孤儿院的报道，超能力管理中心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楚言的超能力属于超危险级别，这让刚刚经历了政变的管理中心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严正以待。 超能力是一种觉醒后，就会随着年龄逐渐增大，然后逐渐消退的能力。才六岁就具有如此威力的楚言，在不久的将来会变得更加的危险。同时也有着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几十年后，当他们这群人老去，他可以接替他们的位置，阻止超能力滥用。 这个念头，在余如禾见到楚言本人后更加地肯定起来。楚言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他有着自己的是非观，难得地还有克制能力，这是很多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一点。 漫长的身体检查后，余如禾带着楚言去见了管理心中里另一个小孩，正处于叛逆期离家出走的李雾。李雾当时只有十四岁，其游戏＋技术宅的属性已经很明显了。哪怕余如禾对他说了好几遍照顾一下新来的小弟弟，他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余如禾告诉他，教会新来的小弟弟打游戏，以后就可以组队一起玩了，他才从电脑上移开视线，点了点头。 余如禾离开后，李雾就搬来了电脑，一个键一个键的开始教楚言如何打网游。不过，楚言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他的游戏技巧仅仅停在走路、跑步、坐下三个动作。想想也是，让一个连字都不怎么认识的人去接任务、跑剧情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也因为李雾在游戏方面的普及，以及他独特的见解，让才幼年时间一直凭直觉做事的楚言，对超能力这种东西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如果把人都比作是游戏里面的人物，普通人就是那种没有蓝的，他们只能用武器平砍。而超能力是有蓝的，可以放出技能，增加伤害值，同时也会消耗蓝。所以技能固然重要，蓝的上限也很重要。 混熟以后，李雾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冷淡了。某次无人的时候，他私下偷偷地给楚言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道哦！～” …… “控制空气的能力，而且持续力也很强大，如果你能熟练使用的话，基本上就处于无敌的状态了。一般说来，越强大的超能力，它的限制条件就越苛刻，而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真的很难得啊！” →　→ 这是楚言离开孤儿院后的第三年，已经开始上小学的楚言彻底地辜负了余如禾对他的期待，他还是很沉默，除了必须说的话，他几乎都不怎么开口。或许，惹他生气后，会话多一点，不过那样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李雾满满的八卦心思遇上了一个完全不给他反应的对象，再一次地暴走了：“我知道了，你的超能力没有限制是因为它们在你本人身上已经收足了成本吧！” 楚言透亮的眼睛看着李雾，然后李雾就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直接往后翻滚。李雾一见不好立刻运用起自己瞬移的能力转移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动用超能力时是有波动的，超能力者对其格外敏感。 李雾一动，楚言就知道他消失了，甚至连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于是，李雾还是免不了被风卷着在地上狼狈滚圈的结局。 “喂！你做什么？”李雾大吼着。已经是高中生的他，还老被一个小学生欺负，怎么想都太丢人了。 “我讨厌你刚才说话的语气！”楚言皱着眉说。 刚才的语气？李雾回想着，平时，他也会开玩笑似的说写过分的话，但是刚才，他的确是嫉妒着，然后释放着恶意。那是人之常情，连李雾自己都没留意到的事情，却被楚言敏感地察觉到了。 “那个……”李雾怀疑地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超能力？” 复合型超能力是觉醒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超能力，在超能力总数里大概占一成左右，通常都是一些比较鸡肋都不知道能干什么的超能力。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两种强大超能力的复合。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楚言皱了皱眉，又要动手。李雾赶紧哭喊着道歉：“对不起，大爷，我错了！” 有了楚言可能是复合型超能力的可能，管理中心对楚言的身体做了更进一步的详细检查。或许是年纪渐涨，以前一些忽略掉的东西就浮出了水面。 “果然是复合型的超能力啊！”余如禾拿着报告感叹道。 第二超能力是一种很弱势的超能力，它唯一的功能就是识别。一个人的好与坏，不管经过多少层伪装，在楚言的眼里都没有用，他都能很看透其本质。 “怪不得啊！小言言明明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培养的，他却只和我亲近。那说明，从本质上看，我是我们四个人最好的一个！”余如禾沾沾自喜地说着。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他的监护人，和他相处的时间最多吗？李雾腹议着。 “楚言今天对我动手了。”李雾说。 余如禾想也没多想回答道：“是你不对在先吧！”不是余如禾护短，而是楚言的性格就是如此。 李雾找不到反驳的话，如实地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委屈地说道：“我就是那么想了想，又不是我真实的意思！” 余如禾捏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你想想，如果换成我……不，换成童真他们三个，在小言言面前用那种心态说那些话，会怎么样？” 李雾脑补了一下，沮丧地说：“楚言不会动手，他现在还打不过他们。” “错！”余如禾肯定地说，“小言言是不会动手，原因却是，他才不会鸟他们三个呢！当他们的普通的路人甲乙丙，小言言是不会在意他们对他的看法的。” “你是说？”李雾睁大眼睛问。 “小言言把你当朋友了哦！除去上学和睡觉，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余如禾有些嫉妒地说。 李雾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蛋，纠结地说：“怎么办？突然好高兴哦！” …… 38.奖励（三） 老爹说：“做事要考虑长远，想从一个人身上达到目的，可以有几种不同的办法，它们会造成不同的后果，选择最正确的一种办法，才是一个领导者应该做的事。有时候，正确不代表省力，也许会做很多多余的事情才能达到目标。” “但是，结果不都一样的吗？”楚言问。 “是啊！如果你只和对方接触一次，这差别并不大。可是有的人所当但的角色会反复地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如果留下不良的映像就会影响今后的相处，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改变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老爹把楚言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问：“什么事情呢？老爹也不知道啊！说不定什么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呢！” 完全听不懂！楚言纠结了。 老爹双手食指一左一右地戳在楚言的两边脸蛋上，往上一拉，楚言的嘴角就诡异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小言知道吗？人的表情和动作也是一种武器哦！就像你不喜欢李雾拉着你打游戏，你只要对着他笑一下，然后说一句‘李哥哥，我要温书。’他就不会逼你的。” 楚言看着老爹，眼中慢慢浮现一种类似于鄙视的感情。 “算了，和你的形象太不合了。”老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摇了摇头继续教学，“你也可以从其他人身上下手。” “下手？”楚言举起小手做了一个砍的姿势，疑惑地问道。 老爹明显地愣了一下，扶额道：“不是那个下手啦！是饶一个圈子，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比如说，你想李雾不拉着你打游戏，直接的人是他对吧？” 楚言点了点头。 “但是你直接对他说，他会装着没听见。当然，如果你凑他一顿，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那你为什么不那样做呢？”老爹问。 “他会生气，不理我。”楚言回答。 老爹点头：“是的。这是因为李雾在你的生命中是一个固定的角色，而不是过客。你会考虑到他的感受，有时候就会对着他妥协。这点小事还算好，但是以后如果遇到了会影响到你原则的问题怎么办？” “找饶圈子的办法？”楚言是懂非懂地问道。 老爹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李雾怕谁，他最听谁的话？” “童真叔叔！但是童真叔叔不会管我们学习之外的事情。”楚言回答着。 “那他会管什么事？如果这个事和李雾发生冲突了，他会怎么办？” …… “别忘了，人的表情和动作也是一种武器，运用得当，它比你们的超能力厉害多了！”老爹最后提醒着。 之后的某一天，楚言在童真负责的格斗技巧课上睡着了，还是站着睡着的！身为四大将之一的童真是一个严谨到不近人情的偏执者，特别是在他最爱的格斗上面。 因为楚言是他们特意培养的继承者，平时表现一向良好。对其他事都不怎么在意的童真破天荒地打听了一下原因，原来楚言最近迷上了一个叫连连看的游戏，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于是，拿连连看给楚言入门的李雾杯具了，在被童真召见详谈一次后，彻底断绝了和楚言一起组队大杀八方的念想。 楚言的学习让老爹欣慰的同时也有了一种教坏小孩的罪恶感，如果让护短的余如禾知道的话，他就完蛋了。 “感觉怎么样？”老爹拉着楚言问。 “累。”楚言皱着眉头吐出一个字。 “累？”老爹不解。 “想怎么样才能让童真叔叔出手累，想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让李雾适当地受到教训累，在格斗课上装睡累，李雾不拿游戏来烦我了……也很累。” 老爹怜爱地摸了摸楚言的头发说：“这表示着一直靠直觉做事的你，开始动脑袋了。” “可是，感觉不舒服。”楚言抬起头，看着老爹说道，“难道像以前那样不行吗？” 小孩的眼神总是纯洁得让大人惭愧，然后他们在长大的过程中，会慢慢学会一些书本和大人都不会教他们的东西，然后慢慢地变成大人。楚言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他的时间不够不能慢。他的能力用来维护超能力界的和平已经足够了，但是担当一个政府部门的领导还远远不够。 老爹叹了一口气：“顺应本心，做真实的自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有两种人能做到真实的自己。一种是太弱，无法负担起社会给予了他诸多身份，只能拿真实的自己来应付。一种是太强，强大可以忽略其他人的感受。你想做那种？” 两种听起来都不怎么样！楚言郁闷着。 “小言的第二种超能力的看透对吧？”老爹突然问道。 楚言点了点头。 “那么在你的眼里，我们是什么样子呢？” 什么样子？楚言思考着说：“颜色。你的颜色偏黑，但是比较亮。李雾的，颜色和亮度都很淡，存在感很低。童真叔叔的是很黏稠的纯青色。禾叔叔的？” 楚言了想了想说：“是很暗的淡灰色。” …… 颜色、亮度还有厚薄？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老爹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那小言最喜欢什么颜色呢？” “乳白色。”楚言想也没想地回答，仿佛这个答案早就存在于他的心中，“可惜，我从来没见到过。” 老爹笑了笑说：“小言这才几岁啊？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如果，小言变成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乳白色的人。这人，会是你一路劳累的奖励！”老爹认真地说着。 或许那时候的老爹连他自己都骗到了，楚言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察觉到，乳白色的人只是老爹挂在他面前的一根虚假的胡萝卜。 过了27岁生日的楚言早就弄明白了他眼中颜色的意义，颜色代表着一个人的本性，亮度代表着一个人的心态，厚薄代表着一个人对自身的认同。乳白色就表示这个人本性好，心态好，同时认真地生活着。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样的人遭遇任何的挫折都能好好地面对，这样的人……存在吗？ 再见到赵宣萱是缘由一场报社性质的大规模绑架案。犯人是一个爱情、工作、家庭皆不顺利的理工毕业生，他事先在商场的几个角落里藏匿了几罐汽油，等商场客人最多的时候，全部泼到了客人身上。有部分的人反应比较快，中途跑出去了，最后犯人拿着火柴，挟持了剩下的二十个人。 不要钱，拒绝协调，只要电视台的记者来拍摄，其性质恶劣，手段残忍让人胆寒。明白情况后，警局一边安抚着犯人，一边对超能力管理中心求助。楚言正好没事，接到电话后，就自己来了。 犯人等来十来分钟，没有等到记者，反而等到的是一个男人带着一批武装警察直接闯入。“你们不怕我点火 …… 39.奖励（四） 超能力管理中心最近不怎么好了，他们那个脑子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老大被人单方面地看上了，对方还是一个脸蛋身材都不错的漂亮妹子。 对于这个结果，管理中心众多男人以及所有接触过楚言的女人们纷纷表示，妹子，何弃疗啊！诚然楚言的外表乍看之下还算不错，但是那个个性实在是……不适合当男朋友啊！ 赵宣萱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重遇楚言的那一天，她就很清楚楚言只是一个外表a＋，地位a＋的男人，完全满足不了她最重视的财富a＋的择偶标准。就这并不妨碍，和他之间来一段感人肺腑的杯具恋情，或则当个‘好朋友’什么的。谁知楚言根本不搭理她，于是，她开始钻牛角尖了。 打听到楚言上班的位置，每天中午不间断地送爱心午餐，在楚言出差的时候，抓紧时间和他的同事们打好关系。这一行动就坚持了小半年，风雨无阻，连赵宣萱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楚言在管理中心积威已深，一般人不敢插手他私人的事情，但总有那么几个老资格的，比如老爹。 对于在自己手里歪掉的楚言，老爹有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心。虽然也看出赵宣萱这个妹子不那么单纯，但楚言眼看就要过三十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于是就觉得赵宣萱其实还可以，于是就暗中帮了一个忙，比如说给了赵宣萱楚言家钥匙什么的。 于是楚言某次出差回来，就看见赵宣萱贤惠地在他家收拾屋子。楚言乐了，前面的时间她只是出现在管理中心送这送那的，严格说来也不算违法。这次，可是货真价实地私闯民宅啊！楚言当下就报警了。 上了警车，赵宣萱就彻底地清醒了。她是脑抽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和一个疯子抗上了呢？她明明还有大好的前途。拘留了三天，赵宣萱被人弄了出来后，她最后一次去找了楚言。 那场堪比狗血电视剧情的分手桥段让管理中心的人大饱眼福，地点在超能力管理中心地门口，天还应景地下了点小雨。赵宣萱拦住了要出任务的楚言等人，然后以一个被抛弃的前女友身份进行了惨烈的痛诉。让楚言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而他身边的四个属下忍笑忍到内伤。 赵宣萱过足了自己作为悲情剧女主的瘾以后，为这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恋爱的感情拉上屏幕。 “楚言，你就是一个未开化的石头，老子祝福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和你一起过的女孩！”赵宣萱说完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这句话略狠啊！虽然这个是管理中心很多人都默认的事，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对着楚言说出来。 “看什么看，不用做事了！”楚言扫了一眼自己的属下，没好气地说。 …… 组长心情不好，后果很严重！几个属下不由地为接下来会带回来协助调查的男人，寄以最真诚地同情。你开店就开店吧，开什么超能力职业介绍所？也不是说不能开，你开之前总要到管理中心备个案啊？你好好地备案了，我们就不会想到去查你的身份了不是？这一查还让我们查出这个身份是假的！结果还遇到了楚组长心情不好的时候，为你点上一根蜡烛！ 那个专门给超能力介绍工作的职业介绍所开在都市最繁华的地段，只有半个门面大小。楚言他们到的时候，店铺关着门，外面挂了一个【外出中】的牌子。 “要不下次再来？”其中一个属下建议着。 “是外出，不是关门！他还会回来的。”楚言指着牌子说着，“我们在附近等他。”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休闲饮品店，几人随便找了一家，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闲暇之余几人就开始讨论起这个老板来，登记的是二十四岁，高考过后，家乡遇到地震，家人死亡。然后来这个城市上大学，毕业后就开了这家介绍所。店铺是全额付款买来的，但是他父母的安抚金却在银行里，一分都没动过，那么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回来了！”坐在楚言对面的属下指着窗外说道。 楚言一回头就看到资料照片里的那个人，照片里可没有显示人的颜色。过了二十七岁，即将迈入二十八高龄的楚言，第一次见到了挂在他面前那根乳白色的胡萝卜。 “楚老大，走吧！不管他什么身份，抓回去问一问就知道了。有会读心的季科在，不怕他不说实话。”属下们站起来说道。 楚言的脸色有点反常，只有他一个人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看着四个人缓慢地说道：“我们总要给人家一个机会是不是？不要一来就认定了人家是坏人，是不是？说不定……是……有……苦衷的。” 属下们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表情，让楚言意识到，他反常了。 “楚老大，你被人穿了？”其中一人问。 “现在不流行穿了，是重生了对吧？”另一人说。 楚言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我先去试探一下，有什么问题再叫你们！” 就这样楚言丢下了他的四个属下，一个人出去了。 良久，其中一人才说道：“太可怕了！” “是啊！楚老大就好像被人穿了一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另三人一同追问着。 “我是说女人的诅咒。那个赵宣萱不是说老大这辈子都找不到和他一起过的女孩吗？这不，老大就找了一个男孩子。” …… 某个角度来说，乃真相了。 和颜和第一次见面，楚言记忆深刻。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找工作的，对他很是和蔼。问了几句后，很聪明地察觉到不对了。 “你其实不是来找工作的吧？” “我是超能力管理中心的。”楚言如实回答，“你开这个超能力介绍所好像没经过我们同意啊！” “额……小店刚开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拜访。”颜和说。 撒谎！这店明明都开了大半年了。 “只是，这店都已经开了，而且也走上了正轨。对我、对超能力者们、对管理中心都有好处不是吗？”颜和反问。 这样说也没错，楚言皱眉道：“至少你要来办一些手续啊。”比如交代清楚，你是谁？身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开始接触超能力的？又怎么想着要开这样的一个店的。不过，这样的话，和审犯人有什么区别？ 老爹说过，有的人会在你生命中担当重要的角色，这种人，如果留下不良的映像就会影响今后的相处，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改变一些事情。 这个叫颜和的老板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角色，楚言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不想一开始就以警察和嫌疑犯的身份来开始他们的关系。 “什么手续？”颜和认真地问。 这是第一家超能力职业介绍所，没有先例，楚言哪里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那个……营业执照……”想了半天，楚 …… 40.奖励（完） 负担起另一个人的责任，楚言不知道值不值得，特别是这个人和自己想象中还不太一样。 拥有乳白色颜色的人，应该本性不坏，心智坚定，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为外界因素所干扰才是。但这个颜和，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奸商，表面上对谁都很和气，实则处处算计。当然，满嘴的谎言和躲闪不配合调查的态度，也是楚言很讨厌的一点。 唯一还算不错的，大概就是聪明的头脑，很多鸡肋的超能力在他的安排下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也难怪能做出口碑。 “楚警官，最近很闲吗？”颜和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下。 这是在嫌弃他来的频繁了，楚言垂下眼睛回答道：“还行吧！”出差什么的工作，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交给下面的人了，比如说喜来。 “可是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颜和为难地说。 “哦。”楚言合上手里正在查看的文件夹，“需要我帮忙不？” 颜和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和气的模样：“不用了，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嗯。”楚言点了点头，如他所愿地走了。 但是，事实上真的是那样吗？颜和离开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小，楚言只是隐约听到了简短的几个词语。然后颜和就变了脸色，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若说没有事发生，鬼都不会相信。 楚言给李雾打了一个电话说：“你消息快，帮我查查万家律师行的梁律师最近接手了什么案件？” “耶耶耶！你叫我办事之前居然会夸奖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李雾惊讶地吼叫着。 楚言挑眉笑道：“因为这不是公事。” 也就是说，是私事才假装客气一下是吧？李雾无奈了。 “是不是和那个小老板有关的那件事？”李雾问。 楚言小惊了一下说：“你知道？” “嘿嘿嘿！”李雾猥琐地笑了，“老大你第一次动心，关于大嫂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帮忙盯着呢！” 还你们！楚言真心觉得这堆人是无聊到一定境界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颜和的任何消息才会一字不漏地传到他的耳朵里。这样想到，楚言就没有特意地去反驳动心这件事。现在的楚言，对颜和还处于观望状态，目前连好感都没有达到啊。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女大学生在酒吧被人杀了，明明不是怎么难的案子，警方却一直没找到凶手。后来女生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在介绍所可以请到超能力帮忙，于是就和小老板扯上关系了。找凶手不难，难的是找到凶手以后。” 听李雾这样说，楚言大概就明白了，勾起嘴角，讽刺地说：“权贵？” “这个大家都懂的。小老板接手以后，就找了那个能把过去重现的陈成，后来就发现那个女生其实是出来卖的，然后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客人，一不小心就给挂掉了。这最多就是一个过失杀人，按照另一方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女生的父母执意要讨一个公道，后面就看双方律师了。”李雾几句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个明白，最后问了一句，“这事基本上都成定局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这个事，刚才颜和出去了，可能有什么变故。” “需要我去查查吗？”李雾问。 楚言听着电话那头不时传来的打打杀杀的声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 颜和去找梁律师，楚言就只有去找陈成了。陈成是一个很普通的工薪族，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面，和大多数人一样。楚言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很普通的人正遭遇着不普通的事。 走廊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辱骂的话，防盗门锁孔被人用铁水封住，里面静悄悄的，已经没人住了。楚言把手放在门锁上方，锁空里面的空气听从着他的指挥，强势地插入缝隙之中，把凝固的铁水搅成碎末，一一排出。里面的机关慢慢地转动着，然后门开了。 房子里面还算好一点，家具摆设什么的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许久没有打理已经沾上了一层薄灰。屋子里还残留着一点超能力的气息，应该是属于陈成。有了这个，找人就方便多了。 离开房间关上门，楚言看着走廊上辱骂的红字，皱了皱眉说：“真碍眼。” 一阵风吹过，红色的油漆就和那些铁水一样化成了粉末。 陈成躲着的地方对一般人来说比较难找，以至于他刚被楚言找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楚言是为了那个案子来找他的。楚言说明来意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跑！ 这怎么可以呢？楚言把人抓回来，嬉笑着问：“待在这个地方可不像要出庭作证的样子啊？” “放过我吧，大哥！”陈成哀求道。 “出庭作证，惩恶除奸可是好事情啊。怎么说得我在逼你一样？再说了，后面不是还有我们管理中心给你撑腰吗？”楚言奸笑着拍着陈成的脸。 “可是撑腰也不能撑一辈子啊。但是如果我真的出庭了，那个人的家人会记恨我一辈子的。他们想弄死我就跟弄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我一个人就罢了，我不能拿我全家的命去给别人讨公道是吧！”陈成一把眼泪地说着。 好像是这个理。 “而且，那个受害人自己也有错吧，她的家人却完全不接受这个事实，以为是我收了钱诬陷他们女儿。颜老板给他们提议和解，也被他们打了。蛮不讲理！”陈成气愤地说。 “……颜和……被他们打了？”楚言诧异地问。 那个一脸和气的颜和？楚言表示很难想像。 “是啊。那对夫妇坚决要对方为他们女儿偿命……”后面，陈成又说了很多，大概就是极品的父母养出的极品女儿，根本不值得别人那样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们。加上对方势力大，陈成说什么都不会出庭作证。 最后，楚言也不强求，只是问了一句：“真的是那个人失手杀的人吗？” “是。” 一场本来就没多少胜算的案子，因为重要证人临时的缺席，让案子的胜算小到了让人绝望的程度。然而到了最后，一封神秘的信件传到了法官手中。没人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只知道法官看了以后，没多久就判定了被告过失杀人罪名成立，五年有期徒刑。 宣判以后，受害人的父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拉着梁律师的手下跪感谢。有一个人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审判大厅。 “如果你没有劝他们和解的话，他们现在感谢的人就是你了。”楚言把一切看在眼里，然后走到颜和的身边说道。 颜和的表情看不出喜悲，只是很冷静地说：“那时我认为和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虽然对死者很不公平，但是活着的人再怎么也比死人重要，因为……她已经死了。” …… 41.人偶装（一） “啊啊啊！难得出来一次，结果还给我下雨了！” “阿呆，出门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天气预报啊？” “我的衣服，我的鞋子啊！” 以上的抱怨全部出自她的口里。这个以大学生为主的野外探险队，一共有六个人。只有她，是临时加进来的，据说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家里投资拍摄电影什么的。团长抱着某种目的把她拉进来后，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不是抱怨吃得差，就是抱怨居住环境恶劣。拜托，他们是出来探险，又不是出来旅游的！ “前面有一个庙子，到了就可以休息了。再坚持一会儿！”走在最前面的团长回过头温和地说。不过这个温和也只坚持了那么一下，回过头后，团长的脸色就变得格外地差，嘴里无声地开始了无边的国字骂！ 探险的计划里其实是没有这一条路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显摆似的说了一句‘我家投资的电影就在这附近拍摄哦！还是那个号称亚洲小天王的谭小虎主演的’。 队里还有另两个女生，她们可是谭小虎的影迷，一听这话，就提出去看看的念头。于是中途转入了不熟悉的路线，然后遇到了大雨。 荒野里的庙子已经荒废已久，泥胚的神像断成几节，上面鲜丽的颜料早就模糊不清了。四面的墙壁和柱子上布满了蜘蛛网，只有中心的地上还算干净。 昂贵的防水雨衣把他们和他们的装备都保护得很好，所以包里的很多东西都还能继续使用。油灯驱散了少许的寒意，吃过饼干后的几人就相看无语了。 如果说一开始团长还努力地献殷勤，两个女生还一直追着明星，另一个男生还站在至高点数落她的娇气，那么经过她一系列的折腾以后，大家都打定注意以后江湖不见了吧！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呢，我们去四周看看吧！”或许是气氛太过僵硬了，其中的一个女生提议道。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附和，一阵喧闹后，以团长为首的四个人就离开了。没有人来过问她的意见，反正来问了，有些疲惫的她也是会拒绝的。 她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看向和她一起被留下来的另一个男生。他很帅，和他一比什么亚洲小天王只配去提鞋，虽然很沉默不爱说话，却意外地让人有好感。 “喂，你怎么不去？”她问道。 男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和他说话，愣了一下才说：“不安全。” 不完全？是指什么？她纳闷了。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不安全指的是什么了！ 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就哭喊着从庙子后面跑出来，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就冲进雨帘里，然后一个人偶装从后面走了出来。 真的是一个人偶装，就像奥特曼里面的那种等人大小的人偶装，外形是一个恐龙的模样，全身呈现出一种恶心的光溜溜的青色。张大的嘴巴处应该就是露头的地方，从外面看进去还隐约能看见团长灰白的脸。 “搞什么啊！”她皱着眉头说道。 就算这段时间，她娇纵不得人心，那群人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吗？她站起来想走过去细看。 “不要过去。”她的手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湿淋淋的女生，可能是已经跑出去了，想起还有人没出来，于是折回来的。女生的手颤抖得很厉害，眼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了？”她问。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人偶装。然后，她听见一声‘咔嚓’的声音，团长的头从人偶装的嘴巴里吐了出来，人偶装庞大的身体不自然地蠕动起来，就像…… 就像一个怪兽在咀嚼着什么！ “啊啊啊！”女生恐怖地大叫着，抓着她的手冲出了庙子。 明明看到了那么恐怖的事情，她却意外地冷静，冷静到感受着雨打在脸上冰冰的感觉，以及女生抓她的手抓得生疼的感觉。 “等等！还有一个人。”她拉住已经混乱到不行的女生说道。 “还有谁？xxx和xx都已经跑远了。”女生哭喊着问。 xxx是那个男生，xx是那个女生，除去已经死了的团长，应该还有一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第六个人。”她只有这样说。 “小曼，我们只有五个人啊！”女生绝望地说着。 五个人？！那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谈话之间，人偶装一步一步地走近。在它的身后，那个第六个人也朝她们走了过来，像幽灵一样，穿过了人偶装，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他转开双手，全身燃起了橙红色的火焰，在火焰中，男生化成了一只鸟。全身覆盖着五颜六色的羽毛，每片羽毛末梢都带着细小的一层火焰。 这只鸟，她见过！那是在她的一枚胸针上，火红的五色鸟以浮雕的方式盘踞在胸针的宝石上。 她家里很有钱，又和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表面上看光鲜亮丽得如同公主，接近她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目的。她把自己设定成一个荆棘城堡中的公主，要想获得她的爱情或则友情，就必须一路披荆斩棘。这么多年来，到达她面前的却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送给她一枚胸针说：“小曼，这是护身符哦！带在身上可以保你平安。” 护身符什么的不都是人们自己骗自己的东西吗？那时候的她不以为然，只是因为是那个人送的，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是真的！ 昏过去的最后一秒，她看见那只火红的鸟儿展开翅膀向她们飞过来，将她们两人抓在在的爪子上，带离了地面。 通过连成玉和韩琦联系过后，韩琦把约定的地点定在了一家咖啡馆里。颜和去的时候，韩琦已经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没有带保镖。 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颜和提着的箱子，韩琦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 “还是死了吗？”韩琦问。 颜和箱子放在桌面上，鞠了一个躬说：“请节哀。” “节哀？”韩琦笑了一下，“虽然说起来有些大逆不道，我却真的没有什么哀伤的感觉。他离开的时候，我才五岁，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三十了，年纪比他还大一点。很可笑是吗？” “那么，我那句话就当是对五岁段木说的，而不是三十的韩琦说。” “呵呵。”韩琦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时候，一行眼泪飞快地从脸颊流过，“那么现在哭的也是五岁的段木，而不是三十的韩琦。”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父亲，就算这次回来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在他的心里只记得以前的事情。” 颜和叹了一口气说：“记着以前的事情，或许只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存在感。” 如果真的只是记着以前的话，茯出来以后或许就不 …… 42.人偶装（二） 李原秋雇主的艺名叫沉香，是一个从出道开始就受尽宠爱的女子，三十刚出头就跻身国际明星的行列。一般来说，以她现在的身价绝对不会来拍这种会在深山老林取景的小电影。只因为以前欠下的一个人情，才勉强答应来客串一次的她，结果就遇上麻烦了。 这次是比幕的空间还要偏远的地方，连勉强能称之为路的地方都没有。在最近的城市下车以后，楚言和颜和两个人只好步行了。 “这次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拍摄一个鬼片。故事没什么意思，预算成本也很低，为了引起观众的注意，就打起了实地拍摄的旗号。那个叫杨家镇的地方以前可是真的闹过鬼哦！”两人并排走着略显无聊，颜和就主动讲起他得到的资料。 楚言不以为然地笑道：“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信鬼魂那一套。” “为什么不信？”颜和反问道，“古时候人们用鬼神传说来解释无法理解的事情。后来发现了科学，解开的部分的事情，于是很多人就以为这个世界是科学组成的。后来又发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能力，于是很多人又以为这个世界是以科学和超能力组成。但是，即便如此，现在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到最后说不定还真的会发现什么鬼神哦。” 楚言沉默半响，才看着颜和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一些其他的什么消息？” “嗯？”颜和先是一阵诧异，然后他读懂了楚言眼中的戒备。他的前科太过恶劣，于是现在他一句随意的话也被怀疑是意有所指了。 “是啊！我还真的知道一些其他的消息。但是，就不告诉你。”颜和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放进包里，然后两步拉开距离，走在了最前面。 怎么了？怎么了？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楚言正纳闷着，眼神往无意识地往旁边一瞟，旁边的树丛下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光线很暗，不像是金属的制品。楚言慢慢地走了过去，抛开上面掩盖着的草丛，一块灰白色的石头就显露出来。那灰白色应该只是一层附着物，上面长满了一点一点的青苔，看上去有点恶心。 楚言动了动手指，一个风刀就将石头切掉了一块，里面是一种黄色的类似于晶体的物质，给楚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楚言很擅长记人的长相和名字，但是对于事物就不行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是什么东西。 “颜和……”楚言想叫回颜和，一抬头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而且是他再不追上去就会消失在他面前的距离。 “唉！”楚言叹了一口气，飞快地把切下来的那块石头拿起来，然后追了上去。 山里的天气比女人的心还善变，前一秒还是万里晴空，下一秒就可以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短短几分钟内就越来越大，最后连路都看不清了。 颜和的手机经过楚言拿去改装后，信号的接收度和资讯的准确度都明显地提高了，用过一段时间的颜和完全没有料想到它居然也有失误的时候，造成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没有带雨伞。而楚言就更别说了，奉行随遇而安的他连食物都没带，就别奢望他还记得带雨伞这种东西了。 楚言拉着颜和，在两人头上设了一个‘风扇’，掉下来的雨滴全部被这个‘风扇’吹开了，暂时没有变成落汤鸡的担忧。但是，下雨带来的不仅仅是行走的不便，还有骤降的温度。再加上一个全自动的‘风扇’，颜和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僵硬起来了。 “要不进来躲躲？”楚言的体质比颜和好很多，这点程度的气温完全不觉得冷，本想直接抱上去给颜和取暖的，想了想还是张开手臂先询问一声。 颜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充分地表示对这个提议的不认同。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庙子可以躲雨的。”颜和说着往四处看了看，雨太大严重地影响了他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的？”楚言问，“来过？” 颜和摇了摇头说：“我没来过。但是，蒋夕来过。当时也是听闻杨家镇闹鬼的传言，让他来过一次。不过……” 颜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蒋夕就是那个超能力无效体质的大学生，楚言知道他，因为自己爱好，经常到处跑，顺便就帮颜和收集一点资料什么的。 “哦，你等等。”楚言说着闭上眼睛，无数细小的风往四面八方吹去。在楚言的脑子里，四周山脉的大概形状都映入脑海里，在左前面的确有一个像庙子似的建筑。 “走吧！”楚言说着，拉起颜和的手在前面带路。 颜和咧了咧嘴，看着楚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牵着他的手。算了，这种情况下，稍不注意就会迷路的。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庙子离得并不远，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庙子前面。推开门，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庙子和其他废弃的庙子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地面上散落的东西。五个旅行包呈一个圆形散落在一盏油灯旁，每个包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拿出来了一些，想是有五个人在这里停留过。然而，油灯还亮着，人却不见了踪影。 这种情况很多人都听说过，通常在船上或则村子里，餐点还放在桌面上，锅里还烧着火，但是所有人却突然失踪了。 “楚言。”沉默过后，颜和叫了一声楚言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想叫一声来打个气，改善一下现在的气氛。 楚言的视线和颜和不同，一进门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通常只有在杀人现场才会感觉到的。环视一周后，他看见了庙子角落里一个球型的东西。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东西看上去只是黑区区的一团，就大小和形状来看特别地像一样东西。 “你看看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雨。”楚言突然说道。 声音那么大，光用听的就知道还在下啊！颜和郁闷着，还是抽空往外面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的功夫，楚言勾起手指，一阵风将那个圆圆的东西吹了一个方向，楚言看见了一张干枯的脸皮和大张的嘴巴。确认以后，风转了一个圈，把人头吹到了庙子更深的地方。 “还在下。” “嗯。”楚言点头说道，“这里发生了一个命案，大概是十几天前吧，有一个二十五到三十五的男人被杀了，留下了一个人头。不久前，有五个旅行者在这里停留，应该是发现人头，然后吓得连东西都没拿就跑掉了。” …… “你怎么知道？”颜和诧异地问。 楚言指了指刚才人头停留的地方，说：“那人头刚才就在哪里，太恐怖了，被我转移了一下。” 所以，才让他看外面吗？擦！他又不是胆小的女生！咆哮过后，颜和略有些感动。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颜和问。 楚言看了看外面的雨，似乎比之前的更大了：“等着呗，雨那么大，那五个人出去了也走不远， …… 43.人偶装（三） “你们是谁？”问话的女生个子较高，表情甚是凶恶地站在前面，削尖的木棍稳稳地对准两人，仿佛答错一句，她就会冲上来把他们刺穿似的。 相比之下，站在后面的矮个女生就正常多了，她半个的身体都藏在高个女生的后面，看过来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虽然拿着同样的木棍，但那木棍更像是慰藉的东西而不是武器。 楚言和颜和相互看了看，大家心里都了然，两个女生一强一弱，精神都到了紧绷的极限，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刺激她们。 “我们是路过的，要去前面的杨家镇。”颜和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说出具体的地名，让女生们多少放下了一点戒心。矮个的女生抱着木棍直接哭了起来：“太好了！终于见到其他的人了。” 这是遇难？迷路？还是撞上了那个杀人犯？颜和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看样子，你们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可以说出来吗？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可以。不过能不能让我们先吃点东西。”矮个的女生摸着眼睛说道。 在颜和点头了后，矮个的女生就要往这边走，中途被高个的女生拦下了。 “杨家镇都荒废好几年了，你们去哪里做什么？”高个的女生警惕地问。 “现在那里有一个剧组正在拍摄一部鬼片，请了沉香来客串，我的一个朋友在她身边工作，这次也一起来了。两天前，我接到他的求助信。”颜和回答。 鬼片还在拍着之中，前期的宣传里并没有提到过沉香，就是说即使她们知道那部片子，也不会知道沉香会来。颜和不敢保证这个理由能否打消这个女生的防备，但是听过他的解释后，高个的女生却意外地放下了武器。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了，舒倩。”高个的女生招呼着，两人走到油灯面前，拿过其中的两个包，很熟练地打开，拿出里面的食物吃了起来。 她们的动作这样自然，仿佛那两个包本来就是她们的一样。但是楚言和颜和进来的时候，油灯还没有熄灭，也就是说它们的主人离开不会超过六个小时。而这两个女生的样子很狼狈，不在野外流浪个两三天是混不到这个地步的。 有古怪！ 楚言细细地打量着她们开口问道：“你们离开多久了？” “谁知道呢？大概有个五六天吧！”高个女生咬着面包恶狠狠的说。 “这个油灯是什么牌子？居然烧了那么久。” 一句话让女生停下了动作，她转过来诧异地问：“不是你们进来的时候点发的？” 楚言和颜和同时摇头。 女生愣了一下，然后惊恐地把手里的面包扔掉，接着拍打着胸口想把刚才吃掉的也一并吐出来。她那个叫舒倩的同伴拿着一盒饼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们在山里担惊受怕地转了几天，又饿又累，因为想到庙子里还有他们丢下的食物，这才冒着被杀的风险鼓起勇气回来的。 “那些东西有点古怪，你们可以吃我们的带来的。”颜和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拿来出来，两个女生稍微一犹豫，就同意了。 吃饱喝足以后，舒倩倒在地上睡着了，临时还不忘捏住高个女生的衣角，看上去对她很是依赖。 “我是杜小曼，杜家唯一的一个女儿。你们说的那个破鬼片就是我家投资拍摄的，是拿给我大哥练手的东西。”高个女生坐在两个人对面说道。 怪不得她没有疑心沉香的事情！ “在地理上说，他们现在应该就在附近，但是我们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这里就像是鬼打墙一样。”杜小曼望向庙子外，缓缓地说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起因是学校野外探险队的团长想举办一次聚会，人数略多，如果租用场地将花费一大笔钱。于是，他们就想到了同一学校的杜小曼。如果把杜家小姐拉进这个圈子，聚会的场地就可以让杜家出。于是这次他们的探险就极力地邀请杜小曼参加，她也是太无聊，后来就答应了下来，结果出来以后发现更无聊。后来发现这个地方里她大哥投资的电影拍摄地挺近的，她就提议改变目的地。 然后她们……说到这里杜小曼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她们一共五个人，来的途中也是像今天一样下起了大雨，为了躲雨他们进了这间庙子，然后就遭遇了杀人的人偶装。 但是这些都是四天半前发生的事情，四天过去了，地上的人头已经呈现至少十天才会出现的状态，最多燃烧六个小时的油灯还在燃烧，另外的一男一女不见了踪影。 楚言想了想伸手将油灯上的空气抽离，油灯终于熄灭了，一旦收回超能力，它又会重新燃起来了。 “有趣。我们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吧。”楚言对着颜和说道。 他的动作杜小曼全看在眼里，这时才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超能力啊，怪不得收到求救信号，两个人就敢闯进来救人。” 超能力只有楚言一人，不过鉴于颜和的能力并不逊色，两人就没有格外地反驳出来。 “既然是超能力者，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杀人的怪物？那东西看上去就跟人偶装一模一样。”和杜小曼一起的舒倩已经睡得很熟了，她却很精神，追着楚言两人不停地问着，似乎比起害怕，好奇的成分更多一点。 楚言皱了皱眉头说：“就算是超能力，我们也是刚到这里，知道得还没你多。” 杜小曼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不抱什么希望地看向颜和：“你呢？” “我倒是知道一点。”颜和回答着。 两双眼睛同时盯紧了颜和，一双是纯粹的好奇，另一双就复杂多了，大概就是抱怨中夹带着不爽的感情。是颜和叫楚言来的，按理说应该一早就把所有知道的事全部坦白出来，但颜和习惯了一个人行动，楚言也没有主动问，于是就…… 颜和自知理亏，硬着头皮拿出一份资料，主动递给了楚言说：“这是蒋夕调查的结果。” 杨家镇是一个特别小的小镇，镇上只有不到1o户的人家。然后从某一天开始，居民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尸体都呈现出被野兽撕咬过的模样。接到通知后，警察进入镇子，却一直找到到凶手，死的人反而越来越多。镇子还一度出现了和外界联系不上的局面。最后，记录上有37人的镇子只活下来了不到2o人，其中包裹一对刚出生的双胞胎。 那件事影响重大，媒体们纷纷被要求禁言。私底下倒流传得挺广，之后不间断的两年内，6续有好奇心大又不怕死的人组织来探过险，一直没什么进展，也没在遇到类似的事情，杨家镇就渐渐地就被人遗忘了。 “和现在的情况挺像的，同样是死亡和与外界联系不上。”杜小曼凑过去看完资料后说道。 颜和诧异地说：“和外界联系不上？” “是啊！不然我们早报警了，还会在山里闲逛吗？”杜小曼耸耸肩 …… 44.人偶装（四） 结界和空间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样的，都是在自然存在的平面上叠加了另一层，就像是重叠在一起的纸张，让同一个地方会出现两种或则两种以上不同的景象。 如果说空间单纯是因为个人的能力而形成的，结界则更倾向于结合了天时地利设立起来的阵法。它是一门学术，那些繁复的计算方式、变化多端的阵眼、不同用途的辅助工具，都是人们从古代就不断尝试学习后累计下来的。它有着必须遵守的硬性条件，这也是超能力管理中心用它关押犯人的主要原因。 那只黑猫极其不爽地在前面带路，被杜小曼踢了一脚后，他的怨念已经到了实体化的程度。在迷宫一样的树林里转来转去，没多久，几人就看见了杨家镇的遗迹。破破烂烂的小镇上，有几处搭建起拍摄的布景，好些人在里面穿梭着，看上去太正常了，反而显得诡异。 他们的出现同样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没多久，就有一个像是打杂的年轻男人跑了过来。把四人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忐忑地问：“你们……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里在拍电影，可以的话能不能离开？” 杜小曼坚持认为她们丢在庙子里的背包有诡异，所以还穿着之前像脏兮兮的衣服，而楚言和颜和则完好无缺。他们这样的四人组合，的确很诡异。 “是荒村鬼迹剧组吗？我找杜七染。”杜小曼上前一步说。 “杜监制？你是？”男人认真地打量着杜小曼，这个女孩的样子很狼狈，和她说话的样子格外地不搭调，让他一时间看不出底细来。 杜小曼把头一扬：“我是他妹妹，杜小曼。” 杜家的确有一个宝贝女儿，名叫杜小曼。男人顿时信了七分，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杜小姐你好，杜监制现在没在剧组。你看……” “你是说他开溜了？”杜小曼激动地说。 “这……” “喵～～” 一人一猫同时叫了起来，男人这时才看见下面的小黑猫，忙蹲下把他抱了起来：“小黑，你去哪里了？” “这是你的猫？”杜小曼有些诡异地看着那只猫。 男人摇了摇头说：“是邱安带来的，在剧组客串一下。” “邱大哥？他也哪里？我去找他。”杜小曼双眼一亮，急切地说道。 男人刚指了一个地方，杜小曼就丢下众人往那个地方跑去。男人有些尴尬地看着剩下的三个人。 颜和对着他笑了笑说：“我们是和杜小姐一起来的，跟着她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们。” “嗯。”男人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先去做事了。” 那只黑猫挣扎了两下想从男人手里蹦达出来，结果没成功。被男人一边说着‘待会你要出场’的话，一边抱着走远了。 黑猫悲催的声音渐渐远去，楚言和颜和相互看了看，猜想的估计都一样。 “走吧！”楚言说。 剩下的三人看见了杜小曼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男人——撒娇？！ “邱大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可惨了，看我的手都变粗了。”杜小曼伸出手给男人他，这几天她的确受了很多苦，纤细的手指都磨出了血泡。不过，之前她可完全不是现在这副娇滴滴的模样。 楚言表示女人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 “很可怕是吧？”舒倩仿佛看出两人的想法，小声地说，“就好像有两种人格一样。” 颜和了然地笑了笑：“她应该是困难越大就越刚硬的类型吧。”只是需要旁边的人适应她的落差而已。 杜小曼缠着的男人看上大概三十岁左右，很普通的打扮，很普通的长相，放在人群里，转个圈都能弄丢。不过，他气质很温和，这应该就是吸引着杜小曼的原因。 “好可怜啊！叫你哥给你打水洗洗，然后上点药什么的。”叫邱安的男人看过杜小曼的伤口后，轻声地说。 杜小曼愣了一下说：“我哥不是没在吗？” 邱安顿了一下说：“暂时没在而已，总会回来的。” 听到接近的脚步声，邱安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楚言，平凡的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楚警官也来了啊！” “警官？”杜小曼和舒倩同时诧异地叫道。 “是啊。”邱安说着摸了摸杜小曼的脑袋，“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有了楚警官，相信能把我们安全地带出去的。” “果然，外面的……” “小曼。”邱安打断了杜小曼的话，“你带着你的朋友去休息吧，我和楚警官好好淡淡。” 杜小曼应该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在外面的时候她就一直拉着楚言和颜和两人问东问西。但是，现在邱安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让她插手。这个本质上略凶残的女孩子只是和邱安对视了两秒就败下阵来。 “舒倩，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找件衣服换。”杜小曼勾了勾手指，就把舒倩带走了。 剩下的三人都是‘相关人员’，做为两边都认识的楚言简要地介绍了一下：“邱安，我的前任下属，后来为了演员这个‘崇高’的理想辞职了，然后就一直在不同的剧组担当男n号的角色，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结界师。” 邱安摇了摇头说：“老大，你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那是我的荣幸。叫我楚警官就好。”楚言挑眉说道，“颜和，天天职业介绍所的老板。不是超能力，但是各个方面都很厉害。” …… 颜和囧囧地看着楚言说：“只说前面一句就好。” 邱安偷笑了两个，认真地打量着颜和：“我听李原秋说起过你。只是没想到你厉害到这种程度，不光你的求助信可以穿过两层结界，还能叫来楚警官帮忙。” “两层结界？”楚言皱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是的。在杨家镇附近几里的位置，有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纯天然结界。达到某中条件后就会启动，放出吃人的怪兽。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只好在结界中再设立了一个结界。”邱安说完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后来小曼也进来了，幸好给她的护身符起到了作用。” “结界？”有什么念头在楚言脑中一闪而过，“颜和，把那个地图再给我看看。” 地图就是蒋夕画的那个，颜和找出东西交到楚言手上，楚言这次想看的却不是身为主题的杨家镇，而是它四周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楚言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圈问道。 颜和教给蒋夕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测试办法，对于那些存在着疑惑，但是又弄不清楚的地方就统一用圈表示着。 “存在异常的地方。”颜和回答。 楚言把地图摊在邱安的面前：“这几个点，算上其他没有被发现的，是不是可以构成一个结界的框架？” 既然楚言这样问，那就表 …… 45.人偶装（五） 因为某些原因，之前邱安一个人霸占着一个双人帐篷，等楚言和颜和两人作为杜小姐的朋友来到后，那个帐篷就得被迫挤下三个人了。 邱安看着明显比较拥挤的空间提议道：“要不……” 楚言一个眼神过来就让邱安打消了把其中一人变成动物节约空间的念头：“要不，睡觉之前我们继续讨论讨论现在的情况？” “废话！”楚言一边说着一边在帐篷里坐了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明显是让颜和过去。 颜和想了想还是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忤逆楚言，顺从地走过去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阵眼是什么？” 萧白和青能教的大多是超能力方面的东西，结界还是问专业的结界师才好。 “人数吧！这还是你们进来以后我才确认下来的。” 邱安的回答让颜和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他之前的二十几年都是在一个限制人数的结界里度过，出来才几年又进了一个人数的结界。楚言不留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手小声地说：“还有我呢！” 是啊！还有楚言。他一个人失踪无所谓，楚言可以超能力管理中心的老大。他失踪了，肯定会有人来找，结界从外面破解可是很容易的。一时间，两个人虽然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好歹让人安心的目的是达到了。 邱安忙着找蒋夕写的那份资料，自从知道他的结界师以后，那份资料就归他保管了。不过，他这个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喜欢乱扔东西。那份资料前一秒还在他手里，后一秒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原来在这里啊。”邱安拿起资料一抬头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这是怎么了？” “没啥。”楚言收回视线正经地说，“说说你的看法吧。” 没啥就怪了！不过作为曾经的手下，楚警官说啥就是啥，千万不要想去顶撞，这点邱安还是明白的。 杨家镇出事之前，祖祖辈辈的人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从来没有出过事，而自然形成的结界也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形成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触发条件。 “到底是什么触发条件呢？”邱安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等另两人回答就自己解开了谜底，“看这个。” 邱安指着资料上的那句‘杨家庄37人只剩余18人，其中包裹一对刚出生的双胞胎’。 “以前杨家镇因为贫穷偏僻，外出人口多，医疗也跟上上，人口从来没有超过37人，是那对双胞胎让条件符合了。”颜和借口道。 “聪明！”邱安赞了一个。 …… 之前都已经说了和人数有关了，现在更是明确地指出了这句话，是人都明白啦！这句赞美，颜和受之有愧啊。 “据我现在综合得到的情报来看，人数超过37人或则38人的时候，这里就会形成结界和外界分离，然后里面出现怪兽。这个怪兽会杀掉多余的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后就自己消失了。”说着邱安摇了摇头，“不过当时的杨家镇真是一个杯具，他们削减了一次人后，又叫来了警察，又死了人，人手不够了，继续增员。周而复始，直到他们彻底放弃为止。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人！” 这也是后面来冒险的人没有遇上结界的原因吧！又不是什么世界级的危险地带，要组织三十多人的探险队还是有困难的。 那个时候，超能力之间还忙着造反忙着镇压，哪方都抽不出手来管这些事，于是就有了剧组第二次中招。 “剧组一共有几个人？”楚言问。 既然和人数有关，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然而一被问道这个问题邱安就无奈了。 “本来有三十个人，可是沉香前脚带着五个人来客串，探险队六个人后脚就来了，现在加上你们两个……” 这人数绝壁是超过了啊！ “呵呵。”楚言轻笑了两声，“不就是怪兽吗？硬闯就是了。” 邱安白了他的前任上司一眼说：“结界里的怪兽能是一般的怪兽吗？” “打不过，不是还可以把它变成其他东西吗？比如说防身的什么东西。”楚言看着一副邱安要笑不笑的样子。 完蛋了！邱安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结界一旦形成就好比是另外一个时空，里面的东西和现世的都不一样。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结界里的东西是不允许带出来的。邱安却驯服了一只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火鸟，然后做成胸针送给杜小曼了。 不过，杜小曼向来比较听他的话，他交代过不要和其他人说的，楚言怎么会知道？邱安疑惑地看了过去，之间楚言勾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地说：“果然啊。” －【】－刚才是在诈他吗？邱安顿悟了。 颜和在一旁扶额，不明白怎么有人不善谎言到这种地步，以前明明是一个警察啊？ “念在你的人品还算过关，相信你也不会想做什么危害的事情，我可以装着没看见。不过，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去把外面的结界硬破开吗，怪兽就交给我。”楚言这样愉快地下决定了。 可是，那是结界里的怪兽啊！虽然武力值什么的，有楚言在就不用担心，但是如果它有什么特殊技能怎么办？宁可去冒险，不如等待救援是吧！有楚言在……不，正是因为有楚言在，他才不会等着被人救呢！ 邱安眼神一转就瞄上了不怎么说话的颜和，这颜和不一般啊，楚言会听他的。邱安咧嘴一笑把皮球踢给了颜和：“小老板觉得该怎么做？” 颜和沉默了，他这次是接到李原秋的求救信才来的。但是沉香作为大明星，又不想和超能力扯上太大的关系，不然被人知道她的‘塑身秘方’，那可是丑闻一件啊。于是，自从他来了以后，沉香就躲着不见客，李原秋远远地看了几眼也不上来搭话。好歹是客人，行动之前总得问问吧！ 颜和这边正犹豫着，外面突然响起了猫咪的惨叫。邱安叫了一声‘七染’就掀开帘子冲了出去。外面正在上演一场人猫大战，主角就是杜小曼和那只小黑猫，一个追一个逃，‘玩’得可欢快了。 见小黑猫无事，邱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拦住了杜小曼问：“小曼你在做什么？干嘛欺负小黑啊！” “我哪有欺负它！”邱安出现后，杜小曼一秒变乖乖女，举着手里的塑料袋说，“我在给它喂东西。它不但不领情还抓伤我了。” 一只白净的手伸到邱安面前，上面细嫩的皮肤上三条爪印格外地明显。 “好痛的说，也不知道有没有病毒。”杜小曼嘟着嘴说，抽空还瞪了扒拉着邱安裤脚不放的小黑猫一眼。要不是看在它是邱安的猫的份上，她才不会给它喂吃的来缓解一开始的一脚之仇呢！ 邱安盯着杜小曼手里的塑料袋，嘴角略微抽搐：“你给他喂猫粮？” “有什么不对的？猫不都吃猫粮的吗。”杜小曼理所当然地说。 关键是他不是真的 …… 46.人偶装（六） 颜和见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把他们引过来的李原秋。那个悲催的普通男子经过沉香一系列的TJ之后，周身的土气一扫而光，隐隐有了精英的味道。 李原秋转达了沉香的意思是尽快离开。和剧组里的其他人不同，沉香的工作记事本里安排着好几项工作。她困在这里出不去，违约赔钱不说，苦心经营的人脉和名誉都会受到影响，而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年轻女孩。 当然，颜和也不会白跑一趟。以十天为期，第一天离开给十万，第二天离开给九万，依此类推，十天过后就不会再给一分钱。 于是，邱安提出的问题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当然是天亮就动身，越快越好。得到了支持的楚言乐呵呵地躺倒了帐篷的中间，一夜好眠。 吃过早饭，邱安把小黑硬塞给那个叫小媛的助手后，就跟着楚言、颜和离开了。随身带着的除了一天的食物、破结界的工具，楚言也没有忘记那盏长明的油灯。油灯在进入第二层结界的时候就熄灭了，出来以后再次点亮，这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关系，可惜就连邱安也没看出问题来。 第一层结界内因为下过雨，空气反而更加清晰，四周很安静，安静中又带着肃杀气息。对于普通人来说，结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优秀的结界师才能在迷阵中找到蛛丝马迹，然后破开结界。于是邱安理所当然地走在最前面，颜和在中间，可以第一时间护住邱安的安全，楚言垫后，预防其他的意外。 只是这一路上，邱安不停地四处张望，比起找路来，他似乎更害怕杜小曼说的人偶装会突然出现。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张望的时候，楚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安心地找你的路，其他的就交给我们。” 邱安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三人几乎地走遍了结界里的所有地方，一些从地图上看不清楚的地方也渐渐弄明白了。说来也奇怪，杜小曼他们躲雨的时候就遇见了杀人的人偶装，然后还一直追着他们。但楚言他们进来以后，不但没有遇见，连其他危险一点的东西都没，难道是Rp问题？ 楚言摇了摇提着的不灭油灯，难道这个有辟邪的功效？ 颜和摇了摇头，杜小曼他们出事的时候，油灯也在。所以，应该是其他的原因。 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样子，让走了半天，暂时停下来歇脚的邱安万分不平衡，早知道外面那么安全，他就把小黑也带上了。 “看来也没什么危险嘛。”邱安郁闷地说。 有没有危险是其次的问题，关键是结界，楚言皱了皱眉头问：“结界你看得怎么样了？硬闯的把握有多少？” “7成吧，没有怪兽的话，可以加两成。”邱安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山林之间露出庙子的一角说，“阵眼在哪个地方。” 又是那座庙子，楚言想起里面时间过度流逝的人头，总觉得事情没邱安想象的那样容易。 “休息够了就走吧。”颜和说道。如果，今天就能搞定这个结界，十万就到手了。还有比这更容易的赚钱办法吗？ 庙子和之前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模样，不过这次没有下雨，从外面看过去能很清楚地看见它灰黑的墙壁，暗红色而且已经腐朽的房顶。 “这就是小曼说的那个庙子啊？看起来像那个……那个什么一样。”邱安歪着脑袋说，那个漫画里的东西在他脑子里回想着，但是一时忘记了名字了。 还在努力想着，楚言伸手敲了他一下，打断他的思路：“不要乱说。那个团长很有可能是想吓杜小曼才有了外表吓人的人偶装。” 说的也对，邱安闭上嘴，开始拿出工具工作起来。这里可是在结界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三人并没有踏入庙子里，而是在外部停留。邱安的工作旁人插不了手，于是楚言和颜和就站在他的两边警惕着，预防随时可以发生的特殊情况。 每一个结界师根据自己的情况，都有自己不同的工作方式以及专属的秘密武器。邱安的秘密武器是一副眼罩，眼睛的部分不是镜片而是特殊材质织成的薄纱，可以让他看到另一幅的景象。于是，在邱安的眼中，楚言和颜和两个人消失了，庙子变成了平面的黑色剪影。剪影外面缠绕着大团大团的流动着的线，有疏有密，而且毫无规律，这些就是破解的关键。 一旦开始工作，外界的所有事物都会被忘记得一干二净，邱安控制着自己的能力，慢慢地触碰着那些线。它们的每一条都影响着结界里的变化，只有顺着纹理，改变他们的方位才能够正确地破开结界。然而，一个动作后，邱安看见了线团里异样的东西，那是一只眼睛似的东西，青色的眼皮，粘乎乎的还滴着黏稠的液体。 那是啥？邱安表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反常即是妖，这点他还是懂的。正想着收回能力，那只眼睛却突然睁开，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瞬间又闭上了。 这是闹怎样啊？邱安僵持着，不知道是继续呢还是退回来。不待他思考清楚，他的身体就突然凌空而起，同时他那些没收回来的能力强硬地把一些线扯断了。 糟糕！邱安暗叫不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楚言是不会打扰他工作的，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邱安把眼罩取下，才发现他正被人抗在肩膀上，快速地向后跑，而这个人居然是颜和而不是楚言！ “怎么了？”邱安问。 颜和憋着一口气跑着，见邱安醒来了，立即把他放了下来，指着路边的大树说：“爬上去。” 爬树？ “……不太会。”邱安纠结地说。 是根本不会吧！没时间计较太多，颜和看了看身后，用左手支撑起右手，对准了路边的树：“抱紧我。” 这是要做啥，邱安不明所以地照办了。一根细绳从颜和的袖口里射了出来，缠到了最近的一根树枝上，然后收缩。细细的绳子载着两人的体重，摇摇晃晃地飞上了树枝。 不得不说，这两人根本就不合拍。颜和开口的时候，邱安不知道他要做啥，等两人撞向树枝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那么短暂的时间也不够邱安做出其他的反应，好在颜和事先有所预料，稍微地提了他一把，避免了他直接撞到树干上的杯具。这样的后果就是颜和的右手直接撑在了树干上，两个人冲撞来的力道就算通过技巧卸去了大半，还是够他受的。 颜和解下缠在树干上的线，收回到机关里，动了动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只是闪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邱安在树上站稳了身形后，忐忑地问。 颜和看着他们来的方向说：“马上就到了。” 什么东西？ 颜和说的马上还当真是马上，没过多久，就看见一根柱子样的东西跑了过来。邱安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东西。那真的是一跟柱子，圆柱型的，上面是暗红 …… 47.人偶装（七） 雨大滴大滴地落下，不久就连成了一片。颜和看着雨幕思考着，拦下了邱安即将离开的动作。 “之前为什么没有破开结界？”颜和问。不但没有破开结界，反而像按下了开关一样，让整个庙子都化成了怪兽。 颜和一问，邱安就想起了那团红线里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是我大意了，那个地方不是阵眼，而是一个像阵眼的陷阱。” “只有等下次再出来了。”邱安示意颜和爬到他背上去，然后一口气冲回结界。 颜和突然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 “下雨就意味着有其他人进来了，这时候既然能进来，那就有通道可以出去，从外面破解结界不是容易很多吗？”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从结界外面的话，只需要把几个方位的碧黄石转移一下位置。不用和怪兽打架，不用费心地寻找阵眼。关键那是价值连城的碧黄石啊，楚言正好又不在，藏起来一点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 一张不爽的俊脸在邱安脑中闪过，每次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那个人就是这样的表情，如果让他知道的话就惨了。 “危险不？”邱安压住自己受到诱惑的小心脏问。 这个问题超出了颜和的预料，他愣了一下问：“你怕死吗？” “怕。”邱安肯定地点头说。因为有所牵挂才会胆怯，何况现在楚言又和他们分开了。 颜和低头沉思了一会才说：“杨家镇有一口水井还能用，周围的田地却荒废很久了。这些天，剧组吃的东西都是一开始带过来的吧，还剩多少？” 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下次再出来？下次是什么时候？下次出来就不会像这次一样吗？而且真如颜和设想的话，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遇到危险，你可以不管我自己离开。”颜和又加了一个筹码。 邱安欲哭无泪，如果他敢那样做的话，楚言是不会放过他的：“要不等楚老大来了再说？那些怪物困不了他太久的。” “就算有通道，谁知道它能保存多久？”颜和爬上邱安的背，拍了拍他脖子后的羽毛说，“走吧。” 还有什么办法呢？邱安只有听从。 庙子突然幻化成无数的怪兽，这个场景让楚言想到了很久以前看的一个动画片。里面的小女孩闯祸以后，面对的也是一个变身成怪兽的房子。但那个好歹是单独的一个，不像现在这样一大片。 颜和的反应惊人，楚言刚给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就架起还带着眼罩的邱安飞奔离去。漫天的怪兽扑面而来，楚言建起了巨大的空气墙，撞破了后再建一个。空气墙这东西其实脆弱得可以，但是好在不费时间和精力，要多少有多少，实在是打消耗战的利器。 楚言就这样一层一层地抵御着，同时开了一个小差，是关于老爹和颜和的。老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三年之内就会有新的人来接替老爹的位置。但老爹透露的候选名单，楚言是一个都没瞧上眼。如果老爹的作用只是平衡超能力和普通人的话，招几个像颜和那样的人当管理中心的警察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象着那个颜和成为他下属之后的样子，楚言有些分心了，分心的结果就是放跑了小部分的怪兽。这真是，让人不能平静的事情啊！ 楚言索性再放出两只怪兽，唰唰两个风刃过去，怪兽顿时一分为二，黑色的血液像墨汁一般的在空气中飘散开来。片刻后，血液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有了聚拢的趋势，重新显出怪兽的外形。看来砍是不可行的，楚言轻叹了一口气，把两个失败品重新推到空气墙的后面。 视线慢慢下移，楚言看见了那盏油灯。一开始是拿在手上的，后来为了空出手来就挂在了腰间。怪兽出现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的都冲着颜和和邱安两人而去。楚言不会以为，这个东西有脑子知道找弱的人下手，很有可能是因为这灯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可以试试，不是吗？ 楚言一手重复着空气墙，一手解下油灯，往空中一抛，风刃随后而至。清脆的声响后，油灯从中间分成了两片，里面几乎都没少过的柴油带着火焰扩散开来。 于是那些怪兽发现这一次撞破前面那层奇怪的屏障后，没有遇到下一层屏障。还没来得及高兴，引面而来的就是烈火。在这个结界里，火焰好像不会消耗燃料，而且不容易被扑灭。 一大群的怪兽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无法扑灭它们身上的火焰。火焰好像是它们的克星，被砍成两片了也能恢复的怪兽们，一经过火焰的洗礼就变成了另一种灰色的物质。看来就算变成了怪兽，它们的本质上还是可以燃烧的庙子。 楚言退后几步，只等这群东西全完化为灰烬以后，就准备去追之前跑掉的那几只。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脸上，楚言伸手拭干净，然后望着天空，皱起了眉头。 火焰是很难彻底熄灭，但水滴下来会减小火势。之前燃烧的时间也不长，那些瓦片和石头什么的还蹦达得很欢快。身上火势一小，又没有空气墙的阻隔，怪兽们转眼就四散飞走了，特别是那些瓦片还自带翅膀，想拦也拦不。 “切。”楚言小声地叫了一下，转身向颜和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邱安的话肯定是会回到第二层结界，但是颜和就很难说了，特别是现在有一个那么轻易的可能性。那么，是颜和说服了邱安，还是邱安说服了颜和呢？楚言站在分岔的地方，短暂地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前者。不管谁说服了谁，会存在危险的只有一方啊！ 楚言能阻挡那些怪物多久？或则说楚言解决它们需要多久？这问题，正向着出口方向前进的两个人都没有答案，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开危险和找到出路。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靠近，颜和回过头却只看到了一片水雾。雨下的太大，严重影响着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危险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邱安，把我放下去。”颜和抓着邱安的羽毛说道，“后面好像来了一些东西。” 颜和这么一说，邱安就想到了那个可以飞的瓦片，这次还是一些。脑补过后，邱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样就更不能把你放下去了，不要想着牺牲一个人，救另一个人的蠢事，楚老大很快就会到的。” 颜和满头黑线，他完全没有那么高尚的打算好不，抓着羽毛的手使劲一拉，邱安的脑袋就被迫上扬了。 “疼，放开。”邱安赶紧叫道。 颜和认真地说：“现在你背着一个人，飞得比它们慢，到达出口之前，我们就会被追上。你放我下去，我死不了的。你赶紧把结界破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 邱安算是了解了，听话地落在地上，把颜和放下后，立即朝着他指明的方向飞走了。 颜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十几片的碧 …… 48.人偶装（完） 颜和的计划应该是顺利的，因为那群怪物被烧掉以后就没有再出现新的东西，连稀里哗啦的雨也停下来了，颜和望向出口的方向却迟迟没有看见邱安回来的影子。 “那里有碧青石，邱安没那么快回来的。”这个前下属，楚言还是比较了解，他定是要私下干点什么才会回来，在不过分的情况下，他允许。 之前的那场大雨把三个人都淋湿完了，特别是颜和，本来就穿得薄，湿了以后几乎就是贴在身上。旁边的吴宇偷瞄了几次，一张脸红红的，偏偏颜和本人还没发觉。 “不用等他，我们先回去……”楚言正说着，远处一只火红的鸟儿直奔而来，带着一团灰白的东西直直地砸在了三人的面前。 楚言认出那东西就是他之前看到的碧青石，从大小上来看似乎少了将近三分之一，邱安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啊。楚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邱安有些胆怯地往颜和身边躲了躲。 “搞定了？”颜和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开口问道。 “搞定。”邱安回答着，又往颜和身边靠了靠。 吴宇惊讶地张大嘴说：“它……居然说话了？” 楚言嗤笑了一声说：“他是你前辈，结界师邱安，当然可以说话。你到现在还分不出超能力和普通人吗？” “你……”吴宇接触超能力不到半年，分辨不出也很正常，但是被楚言这么一说，就好像他不够努力似的。 难得看见一个敢和楚言对着干的人，不管结果如何，邱安精神上支持他。展开翅膀，安抚似的摸了摸吴宇的脑袋说：“你现在还小，可以慢慢来。重要的是向楚老大学习，他可是被称做天才的人啊！” 支持归支持，马屁还是要拍的，特别是在需要楚老大放手的情况下。 楚言看了看那块缩水的碧青石，勉强接受了：“我们离开后，你把这块石头邮寄到管理中心。” “保证完成任务。”邱安举起翅膀不伦不类地敬了一个礼。 颜和看了半天，邱安都一直维持着火鸟的形态。恢复人形的话，交流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你怎么不变回来？”颜和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嘛，邱安扇了扇翅膀说：“我的能力对自己使用的话，会保持原样三天。” 所以，一开始邱安的提议才是让他变成火鸟吗？却因为颜和的计划，变成了他对自己使用。“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 颜和的脸色有些不好了，连带着楚言看过来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邱安连忙摆手道：“没关系，就三天而已。” “那你的戏怎么办？”颜和问。 －【】－是啊，他还在拍戏啊 ———————————— “怎么办？改剧本呗。”杜七染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翘着腿满不在乎地说，“正好上一出，你撞在床脚晕过去了，直接改成死掉就好了。” 在他的面前，化成火鸟形状的邱安垂着脑袋，委屈道：“怎么能这样？” “不然呢？你现在马上给我变回来，还是要剧组等你三天？”杜七染抬起那颗鸟头笑着问。 前者办不到，后者不可行。就算杜七染和邱安关系特殊，杜监制也不是会轻易耽误拍摄进度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只黑猫突然发福之后允许邱安把他变成小黑了。 “就这样决定了，这两天你就待在帐篷里不要出去了。”杜七染摸摸鸟头离开。 帐篷的质量不错，很遮光，从外面看根本不会发现里面有一个发光体。杜七染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结界已经破了，那么就让剧组加快拍摄速度，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们几人回来后，沉香就带着她的人离开了，这段时间正好有两个大导演在筹备新戏，争角争得厉害。本来是拉沉香来还人情的，这下反而欠了一个。苦笑一下，杜七染又投身到了拍摄的工作当中。 颜和也在准备着回程的事情，比如补充食物。杜大小姐开口了，剧组的厨房随便拿。颜和道过谢以后，吴宇就带着3号蹦达着跟了过去。 杜小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丢下和肥猫玩得正高兴的舒倩，走到楚言的身边问：“那个人是谁？颜和的亲戚？” 她说的3号，除了颜和对自己的样貌比较陌生以外，其他人都发现了，3号和他有七分相似。 “是其他不相干的人。”楚言转头认真地说。 3号是吴宇制造出来的，样貌自然也是随着他的想象。这样说起来，吴宇制造出来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漂亮妹子，到了第二个人的时候就是一个男人了，那个时候吴宇就受到颜和的影响了吗？楚言不爽地皱起眉头。 杜小曼观察着楚言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你在担心那个小屁孩会把颜和抢走？” 吴宇这次出现后，对颜和的态度腻得明显，也难怪杜小曼会看出来。 “别看我，邱大哥和我家老大就是，一见面我就看出你和颜和的关系了。”杜小曼耸着肩膀无奈地说。现在优秀一点的男人全去搞基，她都担心等她到了结婚年龄找不到一个好的了。 “不一样的。”楚言慢慢地摇了摇头，“你哥他们是结果，我还在过程。” 之前只看出楚言陷得比较深，没想到居然还没成正果。杜小曼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会担心。要加油啊！”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加油就好，楚言自觉他做得不错，只是机会不对。现在的颜和心有所思，再好的人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那方面的考虑。 这些话说了，杜小曼也不会理解的。楚言轻叹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那个伴随着他成长的名字‘a’。 手机铃响起，楚言按下接听键，对着杜小曼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也过去了。 楚言到的时候，发现干活的是3号，吴宇缠着颜和，不留痕迹地吃着豆腐。 真是的！楚言大手一挥，把颜和解救了出来，警告似的看了吴宇一眼，然后说道：“孔平那边有消息了。” 49.A（一） 和孔平做了约定的人是颜和，孔平也固执地要见到颜和后才肯开口。见面的地点安排在超能力管理中心里面，除去现任的老大楚言，连身为四大将的余如禾也特意赶回来了。 那是一个年过六十岁却依旧硬朗的老人，脸上带着弥勒佛一样的笑，似乎和普通的老爷爷没什么区别。一见面，他就冲了上来把面无表情的楚言抱在了怀里，兴奋地叫着：“小言言，来让我抱抱！～” 余如禾比楚言矮上一个头，抱着楚言想把他往怀里带的模样着实有趣。楚言原本安静地等着余如禾的热情过去，突然想起颜和还在一旁看着呢，皱着眉头想从余如禾怀里挣脱出来，无果。 “你就是颜和吧。”好歹余如禾还顾忌着旁边有人，没多久后就松手了。 之前通过电话，颜和早一步知道了他是谁，就连他和楚言宛若父子的关系，楚言也提前说过。 “余将军，你好。”颜和恭敬地鞠了一躬。 这些在超能力政变中立过功的人，无一例外地在军部挂着功勋，领着不菲的退休金。 “呵呵。”余如禾将颜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说，“不错啊！难怪小言言当初……” “你回来就是拉家常的吗？孔平在哪里？”楚言打断了他的话，明显是不想让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余如禾看了看楚言笑得有些猥琐：“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当初什么？明知道是关于自己的话题，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这种感觉并不好受。颜和直觉是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有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要不要问呢？或则可以去问其他人，比如喜来。 余如禾在前面带路，一直往下，穿过了实验研发室，一直到了最底层。孔平住在这里其中一间房子里，说是住，其实用关更加地恰当一些。 面对颜和的不解，余如禾解释道：“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见到孔平后，颜和就明白为什么了。之前的他混在流浪汉里面，显得很落魄，但至少还很精神，凭着一张嘴把茯耍得团团转。现在的他无论让谁看见了都会摇头，胆小的有可能会直接吓哭。他的整条右手不见了，右边的脸上像是被什么利器割过，留下一块接着一块的伤疤。那些伤痕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面，不难想象当时他遭受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颜和惊了一下问。 孔平‘咯咯’地笑了两声，恨恨地说：“a身边有保镖而且跟了他几十年了，他倒是瞒得到好啊，真该死！” 孔平这是习惯了背叛别人，却容不下别人背叛他。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孔平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意思。 陷入混乱的孔平并没有把事情讲清楚，余如禾接着补充道：“a的超能力是大脑，攻击性和普通人差不多。以前我们的人曾经去暗杀过他，无一例外地没有回来。当时我们也怀疑过他有隐藏的保镖，不过一直没有证实。” 当时以萧白和青为首的众多超能力都保护着a的安全，他用上保镖的时候也不多，就这样把敌人和伙伴都瞒得死死的。 这样还是伙伴吗？一边是隐瞒和丢弃，另一边却是以命相护，这根本不是伙伴而是单方面的玩弄！放弃了所有的茯也好，就连自己养大的孩子也动用过利用念头的萧白也好，他们到死都不曾怪过他，甚至为他着想。颜和愤怒地握紧拳头，问道：“a现在在哪里？” 颜和的气现在很不稳定，有一抹黑色慢慢扩大。楚言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自然明白一个人的气会随着外界的环境而改变，就像一个善良的人会因为遭遇不平的事情而变得残忍一样。他喜欢现在的颜和，但是如果他改变了呢？ 楚言闭了一下眼，把这些事情暂时抛到脑后。他和颜和都一样，从来没见过a，却不断地受到他的影响，只是颜和比他陷得深。 “a现在在哪里？”孔平无意义地重复着颜和的话，突然岔开话题，“你们知道清氏溶剂吗？一种治疗癌变细胞的药物，会在15天后研制出来。a的目的就是那个。” 对于药物，几个人都不清楚。如果那个药剂真是那么有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市面上应该早就有风声传出来才是。 “药剂可不是研制出来了就能马上使用，反复的实验，注册手续都是很费时间的事情。等他们公布可能要几年以后。”余如禾纠结地说。 “就怕那些组织在成功之前都会对外保密，以防成果泄露。”楚言接着说。 真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何况时间只有15天。 “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颜和问。 孔平摇了摇头：“我刚找到a，就被他的保镖发现，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孔平并不是直接地对上那个保镖，而是以一种意识的模样接触，退回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秒，就这样也留下了一条胳膊，可见那个保镖的恐怖之处。 “面对这样的对手，你们能保护我吗？”孔平好笑地看了看这个房间，墙壁里应该是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他进来后就不能再使用超能力，但这样就能确保安全吗？ 余如禾笑了笑说：“尽量吧，在我们有那份闲心的情况下。” 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喜欢一个立志背叛的人，在现在的情况下，管理中心还在管他的死活，真是菩萨心肠啊！ “那就好，没看到a的下场的时候，我还不想死。”孔平说。a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属下也挺杯具的。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我们走吧。”楚言说。 等三人要离开的时候，孔平突然发问了：“你们知道可以穿越时间的超能力者吗？” “穿越时间啊，为什么这么问？”余如禾转头问道。 “这次我见到a的时候，他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不是穿越时间是什么？” “得了绝症，把自己冷冻起来，等药研制出来的时候才解冻。不是很平常吗？”余如禾笑着回答。 话虽如此，关上门后，余如禾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你们怎么看？” “穿越的可能性比较大，冷冻的话，我们不可能一直找不到人。”楚言回答道。 余如禾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小和是怎么看的？”余如禾继续问。 孔平一开始说的时候，颜和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幕。但是怎么看他都不是那种会和政变扯上关系的人，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颜和只能暂时隐瞒着。“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抓到a才是重点。” “也是。”余如禾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小言也有这个动力就好了。” 不得不说的是，在a的问题上，楚言还真的是看得很开。能抓就抓，抓不到就算了，反正罪犯又不止a一个，他现在没闹出什么事，就没必要花太多 …… 50.A（二） 管理中心附近有一家饮品店，见过孔平出来后，余如禾就把颜和带到了那里，叫了两杯带着清香的水果茶和一碟软糯的小糕点。余如禾叉起糕点放入嘴里的时候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他以前应该经常来这里，相比之下，颜和就不安多了。 “不尝尝吗？”余如禾指着糕点说。 糕点是一团一团带着绿色点缀的白色团子，用银色的小叉子串起来吃掉。颜和学着余如禾的样子，放了一个在嘴里，糯米的味道夹着似有若无的甜，不粘也不腻。 “很美味。”颜和由衷地称赞道。 “是吧，是吧。”余如禾高兴地说，“可是小言不喜欢，明明对食物没追求的人，意外地不爱吃甜食呢。” 额……颜和想起那个恐怖的水煮白菜，对中间那句话很认同。 说完后，余如禾开开心心地把剩下的糕点吃了个精光，然后又叫了一盘。 见他似乎打算一直吃下去，颜和淡定不能了：“您叫我出来，难道不是想问a的事情吗？” “a？我们是想知道a的事情，但是相信我，我们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余如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叫我出来是……” “吃饭聊天。”余如禾干脆地说，“什么a的事就交给小言好了？那是他的责任，你只是普通人一个。” 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是一个能帮上忙的普通人，颜和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余如禾把新上来的碟子推到颜和面前：“尝一下这个味道。” 颜和正想得入神，碟子推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放在手边的叉子被这样一甩就直接飞出了桌面，颜和伸出手去抓却慢了一步。 叉子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在落地之前被一只黑色手抓住了。那只手是从颜和的影子里伸出来的，不断地伸长后，把叉子缓缓地放到桌面上，片刻后回到影子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余如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可能真的很厉害，但超能力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是没有那么容易打破的。何况留在a身边的人都是超能力中顶极的。你看孔平就知道了，连他都吃了大亏，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可以和楚言合作。”颜和握紧手心说。 余如禾笑了笑：“小言会担心你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谁那么上心。” 片刻，余如禾从一个管理中心的前任老大变成了一个八怪的长辈：“你呢？对小言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颜和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开始或许只是觉得很难理解，口里说着喜欢他，却不断地找他麻烦，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那时候，颜和对自己太过自信，完全没想到身份早就暴露。后来再回头看，才发现楚言在每一件事上都给他了最大的空间。 有一些感动，但是楚言口里的喜欢却让颜和没有真实感。爱情不需要理由那是骗人，不然人海茫茫为何就没有爱上其他人？他有什么优点？楚言喜欢他什么？每次一想到这些，颜和的脑子里就成了一堆浆糊。 “他很好。”半响后，颜和只能这样说。 “既然他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余如禾幽怨地看着颜和说。 那种‘你错了’的眼神，让颜和有些不舒服：“并不是谁好就一定要喜欢上他吧！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一个女人？” 现在同性恋虽然很平常，但是异性恋还是占大多数吧！余如禾想了想问：“难道你是异性恋？小言知道吗？” 后面那一句只是随口说出来的，这不是重点。颜和正想说话，一抬头却看见楚言本人正站在余如禾的后面。 他听到了？颜和莫名地心慌起来。余如禾察觉到不对，回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小言言！～来坐，事情办完了吗？安排得怎么样？”余如禾往旁边移了移，让出一人的位置。 楚言看来一眼桌子上空着碟子，皱眉说道：“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容易消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 “去去去！我还年轻着呢，身体好得很。”余如禾拉着楚言坐下，也不避忌颜和，开始说起他之前去办事情。 余如禾用冷冻来反驳孔平，是纯粹地看他不顺眼。当年a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生病了，于是穿越时空到了当时的未来寻找药物，也就是十五天后会研制出来的清氏溶剂。不过因为药剂特有的研发程序，它正式面世可能会是很久以后。所以现在要做的三件事是未来十五天二十四小时监控穿越时间的波动；寻找正在研发的清氏溶剂以及抓a的计划。 一项一项地说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余如禾打包了两份糕点，再三保证会在明天以后吃，楚言才冷着脸放行。 楚言有些不对劲，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颜和感觉得出来。估计是因为听到了他和余如禾的对话。明明没做什么错事，颜和却无端心虚起来。 “我送你回家吧。”楚言说。 这次来的时候，颜和没有开车，回去要不就地打的，要不走上一段路坐公交。没有询问，楚言离开的方向就做出了决定。一路无语，虽然以前两个人一起也有沉默的时候，但颜和知道这次不一样。 何必搞得那么僵硬呢？颜和暗中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你听到了吧？哪句开始的？” “余叔问你对我的看法的时候。”楚言如实回答。 来的真是时候啊，颜和感叹了一下这个狗血的时机，然后回想了一下他和余如禾的对话，是哪一句影响到了楚言的。 楚言停下脚步回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喜欢的是女人？” “不知道。”颜和立刻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回答得似乎太快了，这个答案就像是早就准备在心里，只等楚言发问一样。 然后，颜和沮丧地发现了一件事：“我现在无法喜欢上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楚言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摸了摸颜和的脑袋说：“那就再等等吧。” 等等？颜和大概明白楚言想说的意思，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楚言问：“如果最后发现我喜欢的是女人呢？” “那就在你结婚之前不放弃。”楚言轻描淡写地说。 真的那么简单吗？颜和不明白，如果是爱情，那种得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能在楚言嘴里那么容易地就说出来？一瞬间，颜和有些火了：“那么伟大吗？如果我现在就说讨厌，你是不是也会放弃？” 颜和知道自己失控了，这样的态度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揉了揉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颜和老实地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甚至不知道你说喜欢的原因？”颜和沮丧地说。 良久，楚言小声地说了一句：“是这样啊。” 是的！他们之间欠缺的 …… 51.A（三） 要下车的时候，上来了一对小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周身蔓延着粉红色的气息。车上只剩一个位置，于是男的坐下把女的抱在怀里，两人小声地说这话显得很亲昵。 见到他们，颜和突然就清醒了。情侣和朋友不一样，他们会生活在一起，有很多亲密的身体接触，而这个是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怪不得楚言刚才没有开口，他可能就是知道了就算他当时答应，事后也会有些后悔吧！ 颜和笑了笑，真的很神奇。一开始因为楚言的说话和行为，觉得他是一个自大又傲慢的人。熟悉后，还是那个他，还是那种态度做着那些事情，却无端地显得可爱起来，是因为颜和的角度开始发生了变化。 公交到站，颜和下车，慢慢地穿过街道，见到熟悉的公寓楼。一个穿着暗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楼下，他的打扮没什么问题，气质却和四周格格不入。这样的人，颜和只认识一个。 仿佛感觉到了颜和的视线，男人转过身，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说：“好久不见。” 说不上来的这样的一种感觉，孔平说穿越时空的时候，颜和第一个想到的就的幕，然后他还没走回家，幕就出现在这里了。这不是摆明了他和a有关吗？ “幕。”颜和叫着他的名字，同时警惕地四处看看，街道公寓都是以往的模样，没什么不妥的。 幕玩笑着举了一下手，笑着说：“别紧张，就我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颜和问。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周围都是小贩和行人，说话的确很不方便。 “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幕提议。 都到他家楼下了，还用找其他什么安静的地方？颜和将幕带进了家里，坐在他那张面对面的沙发里，仔细地打量着他问：“你是a的人？” 幕看了看沙发前面的空空的茶几说：“连水都没有一杯吗？” “你是来喝水的吗？”颜和反问。其实是离开了好几天，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吧，我是来解答你的疑惑的，为了报答你没有向管理中心透露我的信息。”幕妥协似的说，“我不为任何人做事，我和a只是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我不会透露，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 “只是交易的内容吗？”颜和问。 幕慢慢摇头：“还有关于他的其他事。” “可是你和他做过交易这件事，你已经说了。” 幕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果然，他让我小心你这件事是对的。” 一句话让颜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我？” 颜和的母亲被关进结界的时候才刚怀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异常，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结界里面的事，外面更加不知道。a怎么会知道他的？ “是你还是孔平？”颜和问。 “对孔平来说，背叛一个人哪有两边一起背叛来的有成就感？他对你们隐瞒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幕想了想继续说，“不过，十五天后的那件事是真的。就算a知道你们会在那里埋伏，他也不得不去，因为那已经是真实的事情了。” 颜和暗中松了一口气，既然幕这样说，那就表示楚言他们会在十五天之内找到那个研制出药剂的地点，而且和a撞见：“结果呢？” 幕笑了笑：“我没看。你一心抓他，我如果知道真实，被你一问，影响到结局就不好了。” 颜和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十五天后会找到a？” “只是这样的话，没必要特意来说吧。”幕好笑地摇了摇头，凑了过来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哦！” 幕的动作太突然，颜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说。” “那个楚警官，会因为你的一些决定而死去。”幕歪着头认真地说。 楚言！宛如晴天霹雳，颜和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楚言会因为他死掉？颜和盯着幕，想从他的眼里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却是徒劳。 颜和捂住嘴巴，他的手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紧咬着牙，良久才吐出两个字：“确定？” “楚言三个月后会被a的人杀死，半年后将会由一个叫念的人代理超能力管理中心老大的位置，那时整个超能力界都没有楚言的踪迹。”幕平静地说着，“知道这点后，我就没有‘亲眼’去看楚言是怎么死的。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这之间的区别。” 幕退了回去，倒在沙发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颜和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幕说是因为自己没有透露关于他的消息，他才来告知楚言的事。但是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幕的穿越时空加上有空间为盾，纵横几千年的历史都可以任他遨游，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忌惮超能力管理中心？而且，如果幕只是来告诉他楚言会死，那纯粹是找事干，知道了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脑中的一个念头不断地扩大，仿佛是柳暗花明，颜和看着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端倪。交易！幕的目的是交易，只有那个结果具有改变的可能性，才有做交易的价值。 “亲眼见证，就必须按照事实来，没有的话就有其他的可能性。你有办法把历史推到另一个可能上去？”颜和问。 幕笑了笑：“每件事都有因果，没有了直接的因，果也会随之改变，让楚言死掉的因是你。你只要在他死之前离开，到一个绝对不会影响这个时间的地方去，那么半年后就算是管理中心换人，楚言也不一定会死。” “你想说什么就一次性说完吧，我不想再猜了。”颜和说。 “呵呵。”幕笑了笑，视线从头到尾把颜和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不错啊！身材很匀称，脸蛋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要到我的空间里来？然后我带你穿越到另一个时代，就绝对不会影响到现在的事情。” “……”颜和沉默了，不得不说这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幕的空间代表着什么，进去过一次的颜和很清楚，那就是幕的后宫啊。 颜和狐疑地看着他，很可惜，幕不像是在说笑，他是真的有那个打算把他弄进后宫去的。顿时，颜和觉得郁闷无比，他是走桃花运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就变得吃香起来了。 甩了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颜和坐正身子：“先不说接下来楚言是不是真的会死，直接原因是不是我，光是不一定这样不肯定的答案，就想和我做交易吗？” 幕顿了一下说：“谨慎一点是好。我在历史中游荡了几百年，对历史的空隙了如指掌，由我动手的话，楚警官活命的机会可由现在的两成上升到八成。要不要赌一下？” 真Tm的太好了！之前跟着a叛乱的那些人里面没有穿越时空的超能力者，对于穿越这种传说中 …… 52.A（四） “又失败了。”张松记录好数据后，把失败了的试验品推入焚化炉里。那只已经面目全非的小白鼠被几千度的火焰一烧，转眼就化成了一堆灰烬。张松合起双手对着焚化炉拜了拜，如果有来世，他希望那些实验用的小白鼠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骂道：“你又在做这种事了！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说你的？你知道吗？” 张松回头一看，是他那个已经退休了的师傅，现在在实验室做技术指导。张松笑了一下回答：“不外乎就是虚伪，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小白鼠是实验室培养的，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注定会死在一次一次的实验中。为了结果，该做的事张松还是会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它们多点怜悯。 “你啊！”贺老指着张松，对他的固执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门口进来一个人，见里面的两人正在说话，停顿了一下又要离开。张松看见了，忙叫住了他：“季师兄，我已经好了。” “哦。”季幽说了一声，转身离去。 张松对着贺老点了点头正要跟上去，贺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看了看季幽离开的方向，小声地说：“虽然你们是一组的，但是也别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成果跟他分享，防着他一点。” “嗯。”张松立刻答道，速度太快，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贺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行了。以他的专业早就看得出那个季幽根本就是一个空架子，只是挂着哈弗研究生的虚名而已。偏偏他最得意的徒弟，傻乎乎地就和他一组了，将来他徒弟真的研究出什么，那也是挂着两个人的名字，真让人不爽啊！ 张松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些，但是他是一个别人眼中的怪人，当初分组的时候除了季幽其他人根本就不想和他一组。高大、英俊甚至有些冷酷的季幽，对其他人向来都爱理不理，唯独对他很好。这让张松很受用，不知不觉中，他的一颗心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张松几步上前，跟上季幽的脚步，眼角偷偷地看着旁边的人。季幽很高，五官也很帅气，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模特、明星之类的职业。 “7号也失败了。”季幽说，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称述。 听他问起实验的结果，张松红了红脸，收回了视线：“嗯，这一批还有三个。再失败的话，就只有重头再来了。” 季幽心里算了一下日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说：“还有三个。” 或许季幽的实力不像挂在他身上的诸多光环那样醒目，但他关心实验的热情很高，而且从来都很支持张松的思路，不像其他组，每天为了不同的意见争吵个不停。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张松转头一看，只见几个生面孔正在和研究所的负责人激烈交谈。 “发生了什么事？”张松问。 季幽貌似不在意的扫了一眼说：“附近有了逃犯，他们这段时间会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怪不得会和负责人吵起来，为了研制出抗癌的特效药，他们一共三十多个人窝在这个偏僻地方已经三年多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这里的负责人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止陌生人进入。 “剩下的三个试验品，你觉得哪一个会成功？”季幽边走边问。 张松跟上去，歪歪头说道：“这个说不准吧，三个都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要怪张松没有自信，癌症这个困扰了人们几十年的难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这三年来，张松每一个月都有一到两批实验品，每批十个，无一例外地全是失败。 “会成功的。”季幽淡淡地说。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张松隐隐觉得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 “嗯。”张松点头，“我觉得9号小白鼠成功的几率比较大，到现在它都没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是药三分毒，即使是治病的良药，有分毫的差异也会要人性命，只有通过一次次不同的测试才能得到最精确的份量。张松兴致勃勃地讲着这一批剩下的三只小白鼠，季幽认真地听着，很少插嘴。也难怪别人说他们这一组，不像同事而像师徒。 那群人最终还是留下来了，负责人唯一争取到的就是他们不能踏进实验室。于是在食堂和大厅里，张松不止一次地看到一个长相可爱的男人悠哉悠哉地吃棒棒糖，还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抱着手提在打游戏，这些人完全不像是要抓逃犯的警察啊！ 张松和季幽私下说起过，每次季幽都不以为然，让他关注实验结果就好。8号的小白鼠最后也没能挺过去，死的时候它的身体涨大一倍多，看上去惨不忍睹。剩下的9号和1o号，暂时都没什么大的变化。张松盯着剩下的两只小白鼠，计算着时间，再过十几个小时应该有答案了。 张松是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吵醒的，短暂地迷糊了一会，才发现他在实验室里面睡着了。昨天晚上因为太过兴奋，回到宿舍也睡不着觉，于是折回到实验室等待结果，没想到遇上了警报。广播里传来负责人的声音，大意就是说那群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罪犯终于现身了，让所有人员反锁上房门不要随意走动。 张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群警察前几天就来了，一直都很悠闲，直到昨天晚上，突然就像换了一批人似的正经起来，然后今天罪犯就来了。他们好像早知道罪犯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似的。甩甩脑袋，这不是他关注的问题，他只需要管好他的实验。 1o号的小白鼠躺在玻璃箱里，短短十几个小时，它全身长满了红色的斑点，已经死去。9号倒是蹦达得很欢快，张松带着特制的手套，伸进玻璃箱里从9号的身上抽了一些血液。 检查的结果显示，它身上的药剂开始对抗身体里的癌细胞，而且对本体没有伤害。这是成功了？惊喜来的太快，张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嘣’的一声巨响，连实验室内部也摇晃了两下。这是交火了？只是逃犯而已，威力未免太大了吧！张松稳住身形，想了一下冲到一个柜子前。里面有十个凹槽，最后的两个位置放着两瓶试剂，分别贴着9和1o的标签。这是备用药剂，以防实验中途出现意外而准备着的。 张松取出标志着9号的药剂，无论那些逃犯是不是为了这个药剂而来，他都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东西被人毁了。刚做完这些事，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实验室大门的电子锁，在内部反锁的情况下，就算有密码也不能送外面打开的。 外面的人可能试了一下，没有反应后，直接用暴力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奇怪的风声，用力地砸在大门上。张松连忙躲了起来，没多久，门锁的地方就像被什么东西削开了一个洞，一推就开了。 那人好像很熟悉实验室，他第一个动作不是去拿资料也不是偷药剂，而是 …… 53.A（五） 研究所的四周被一个半球形的透明光屏保护着，一枚一枚的炸弹从前面射过来，在光屏上炸出朵朵白花。那些都是普通的炸弹，唯一的目的大概就是消耗光屏的能量。 喜来扬着头看着上空感叹道：“真壮观啊，跟放烟花一样。不过数量也太多了吧，那些管制武器的警察做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李雾在一旁查看着他的电脑，上面各种颜色的数据飞快地跳动着，最后停在了一个赤红的数字上面。 李雾抬起头平静地公布结果：“坏消息，照这样的火力下去，剩下的能量还能坚持十分钟。” 真是一个坏消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超能力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光屏一消失，他们就会被炸成渣渣的。喜来在心里把那些让这批军火运进来的警察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问：“找到a没有？” “谁知道呢？”李雾还是那句话，“反正现在外面围着的一圈全是雇佣兵，好几个兵团呢，一定花了不少的钱。”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喜来黑线了。 孔平预言了a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就必须来，不然他就会以违反既定事实这样的理由被历史抹掉。管理中心商量后的决定是由喜来和李雾带着一部分人守着研究所，等锁定a的踪迹后，楚言带着另一些人从外面包抄，在最外面还有余如禾等四个老人后备，这次为了抓到a，管理中心几乎是全员出动了。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谁都没想到a会请来世界顶级的雇佣兵团，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了大批军火入境。于是就有了现在僵持的局面，而他们的目标a还没有露面。 看着喜来焦急的模样，李雾关掉了电脑安慰了他一句：“放心吧，在屏障能量耗光之前，那些人一定会停手的。不然a要的药剂也会一起被炸成灰烬。” 道理是这样没错了，喜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八分钟后火力果然减弱了，偶尔零星的几颗炮弹也是重在试探。不用喜来和李雾多说什么，所有的人都拿着自己趁手的武器戒备着，光屏消失就是战斗的开始。 “雇佣军在撤离。”清晰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另一个地方的楚言摸了摸下巴下令：“不要动手，监视着。军方的人正在赶来，黄鹂你负责把他们的行踪告诉军方。” 叫黄鹂的传音员传达了楚言的命令，分了一部分精力关注雇佣兵的动向，最主要的还是战场上的a。 “发现目标，一共4个人，从1o点钟方向快速逼近，超能力正在分析。暂时没有发现描述的那个s级超能力。”黄鹂快速地说。 s级超能力就是削掉了孔平手臂的那个人，初步估计武力值和楚言是一个级别的。这样的情况下，a居然没有把他带在身边？这超乎了楚言的意料，还有那些雇佣兵也同样。顶级的雇佣兵、强大的军火，是短时间内能够潜伏过来的吗？ 楚言捏进拳头，怒骂道：“孔平！” 他终于明白颜和提醒过的问题是什么了，孔平透露了a的行踪，同时也隐瞒了a出现的时间，让他们布下的局成了一个局中局。在他们不知道是时间里，a除了拉拢雇佣兵还做了什么事情呢？ “黄鹂，让研究所里面的人注意背后，其他人出发。”短时间内，楚言也只想a可能提前派人进去的可能性。 黄鹂现在轮流关注的有三个地方，研究所内部、那四个人还有雇佣兵的动向。她如实地传达了楚言的命令后，转头看向那四个人，意外地正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明明隔了几百米的距离，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下一秒，眼睛不见了，‘视野’里的四个人只剩下了三个。 黄鹂暗叫不好，对大家说了一句‘紧迫撤退’后，转身就跑。黄鹂的能力是‘看’，除此之外和普通的女孩一样，所以她有一个特权，那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先跑。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她都没敢太靠近，连停在两米远的车都没有熄火。 但是，这次她遇见的却是不能用常理计算的超能力。那个拥有美丽眼睛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后座上，一只胳膊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黄鹂尖叫着用双手去抓，不过力气太小无法撼动分毫，空气越来越少，黄鹂张大着眼睛，动作越来越缓慢。 就在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黄鹂的胳膊，下一秒车里就只剩下后座的男人，失去了掌控的车也在这时撞向山壁，炸出一串火花。 男人再次回到a身边的时候，模样有些狼狈，不但一身灰尘，胳膊上还多了几道血痕。a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问：“失败了？” “差一点。”不管是阻挡他扭断女人脖子的汽车背靠还是让她窒息的时间，都是差一点。 a咳嗽了几声说：“只要她别再回来就好。” 发动政变的a，丢下同伴不管的a，被传闻一遍一遍加工的a，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一个残忍狡诈的极度危险人物。然而只有真正看见他本人后，才会发现他和脑中以为的模样不一样。他三十出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因为身体的原因，面色苍白四肢瘦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 “季幽呢？被里面的人绊住了？”男人说着，神色中带着明显的嘲笑。 按照计划，季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来了。然后接应他们四人，坐藏在研究所内部的直升机一起离开。而现在的情况是，季幽还在里面，女人和矮子正在努力耗尽光屏最后的一点能量。时间拖得太久，让更多的人赶到了，就只有舍弃一些人。 “超能力管理中心的现任老大比我想象中要聪明。”a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一句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光屏里面是一场恶斗，楚言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个警官的胸口被从后面射来的光刀绞了一个洞。喜来迅速地组织队员对抗，做为孔平唯一一个透露了的超能力，季幽的能力被深入地分析过，连抓捕他的办法都想了好几种，这也是他会被拖住的主要原因。 “李雾那个家伙还没搞定吗？”喜来的线再一次被光刀斩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了。如果有李雾在，带他瞬移到那人的背后，他的线全部缠到那人身上，只要控制住他两秒钟，其他人一拥而上就能把那人活捉。偏偏黄鹂出现意外，李雾得去救人。 光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在楚言到来之前，他们先遇上的会是外面的四个人。喜来表示，压力好大。 一声惨叫，一个人被光刀划开了脖子。没有时间去关注他怎么了，因为这时候，光屏残存的能量终于被消耗光了。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低矮的猥琐男人，一个是高挑的艳丽熟女，都带着残忍的笑容一步一步地逼近。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那两个，不，是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能力？应该不会比 …… 54.A（六） 被敌人控制着，只能单纯地用最熟悉的攻击方式袭击别人，没有半点配合，整体威力就减弱大半。甚至出现了甲的火焰把乙的纸鸽烧掉，丙的暗器被丁的隧道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情况，真是惨不忍睹。 楚言很轻易地躲过几个幸运到达自己面前的暗器，同时汇聚四周的空气，等气压足够后一次性地推散开来。这一招他曾经用来对付陈沫，经过改良扩大面积后，威力不足以让那群手下受伤，却能将他们推开。到他们站起来之前，有短短几秒的时间。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楚言的能力太强，靠着这群人无意识的攻击根本不能伤他分毫。再次催动超能力，倒在地上的一群人没有再试图站起来，而是两人三个地互相攻击。 楚言能力再强也不能同时阻止一群人自相残杀吧！女人得意地笑了。不过，她忽略了那短暂的几秒，这个时间足以让楚言跑到她的面前，然后把手掌贴在她的胸口。下一秒，女人睁大眼睛，身体软软地往旁边倒去。 空气流动可以形成风，凝聚在一起可以形成盾，极限地压缩还可以形成刀刃，这也包裹人身体里肺部的空气。肺和心脏的距离如此的近，可以让人瞬间毙命。刺向同事胸口的刀刃停在表面，掐着同事脖子的双手也没有用力，所有人的控制术在那瞬间都解除了，因为主人已死。 男人下意识抱住女人倒下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是呼吸脉搏全部都停下来了。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言震惊地问：“你杀了她？” “是。”楚言很干脆地说。 “可……可是，你是……警察啊！怎么能够随便杀人？”警察不是应该把犯人抓回去，经过审判才会定罪的吗？在男人的认知里应该是这样，怎么有一开始就把人杀了的。 楚言歪了歪脑袋回答：“你们也不是在随便杀人吗？你们杀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杀了人还要回去写报告，你就知足吧。” 楚言慢慢靠近，他的话他的表情带给男人很大的冲击，这个警察和其他的不一样。男人害怕地举起双手说：“我投降，我知道a接下来会去哪里？”男人看着楚言，似乎很诚信。 “说！”楚言暂时停手。 男人的表情放松了些，笑了笑：“二十多年前，a突然离开的原因是他得了癌症，当时的医学无法救他，超能力也只能治疗外伤，所以才被迫离开的。现在他得到药，痊愈后就会继续当初没有完成的事情。已经有一百多人聚集在他身边了，他们聚集的地方就在……” 正说着，男人突然跳起，右手握着一根泛蓝的长针直插向楚言的胸口。他们的距离很近，那个动作也不过刹那，楚言却像早有防备一样，一个侧身躲过长针，抓住男子的手腕将他制伏。 “为什么你没有上当？”男人不甘心地怒吼着。 “我见过被a拉拢的人，他们都不会出卖a。”楚言平静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永久地关起来，突然想到那个从结界里逃出来后背负几条人命的茯，楚言眯了眯眼睛，杀意顿现。 楚言手下稍微一用力，男人的胳膊发出一声骨头脆裂的声音，长针也掉在地上。奇怪的是，长针一粘地面就化成了一滩蓝色液体，仿佛有生命一样地往男人的身体里钻。那个毒并不是自然提取的，而是男人的超能力。楚言暗叫不好，忙松开压制住男人的手，可惜慢了一步，接触到男人皮肤的地方已经是一片一片的红肿，隐隐还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男人勾起嘴角，为终于坑住了对方而由衷地高兴着。 楚言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他看见男人咧着嘴吐出两个字：“颜和。” 颜和！他们打算对颜和动手吗？他们为什么会知道颜和？知道颜和又和他们有接触的人是——孔平！ 明明还有好多的问题需要思考，但是脑子就是慢慢地模糊起来，最后楚言软软地昏倒在了地上。 季幽一路狂奔着，在研究所生活了三年，他很清楚这里的每一条路。在实验室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到后山。因为这里人烟稀少，研究所的人又沉迷于实验，很少有人过来。于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里从某一天起多了一架直升飞机。 a身边有一个能‘看’见方圆几里内活物的人，而且可以转移到那个活物身边去；前一天，季幽在飞机里放了一个关着小白鼠的铁笼；这两个条件让a安全地完成了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历史。 只剩最后的一扇门，季幽跑了过去，却发现一直虚掩着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锁，昨天他来的时候还没有的。不过这种锁很普通，只需要光刀一切就断，季幽举起手。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险险地擦过季幽头射在了门上。 季幽慢慢地转过身，张松站在他背后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他。张松怎么会知道这条路？还在这里等着他？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张松的手有些颤抖，面目狰狞。 季幽平静地说：“我需要这个东西。” “那是我的！”仿佛是在控诉，张松激动地说着事实，“是我一个人研制出来的，你什么都没做过。” 只是一个成品而已，有配方的话以后要多少都能再做出来，季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追着这个不放。 “还给我！”张松伸出手。 不能再拖下去了，季幽很清楚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张松，然后赶快离开，他虽然有枪但始终是个普通人，杀他不会比杀一只动物更难，但是，季幽犹豫了。 一阵水纹一样的波动在季幽的身边出现，短短两秒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长得颇为高大，有着像健美先生一样的发达肌肉，脸上带着莫名的邪恶笑容。 “a等你很久了，你就在这里陪着小孩子玩啊。”男人和季幽似乎很熟悉，把手把在季幽的肩膀上开着玩笑。虽然是在和季幽说话，视线却一直看着张松，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他撕裂一般。 “和你无关！”季幽警告着。男人的爱好他是知道的，如果他想杀张松早就动手了，用不着等到这个时候。 季幽转过身，一刀把锁砍成两半：“你杀不了我的，要试试就动手。” 试一下又怎么样？张松把枪对准两人扣动了扳机。枪只响了一声，一声过后，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到了他的身边，咔嚓两声就卸了他的胳膊。 季幽躲过子弹再次警告道：“我说了和你无关！” 论武力男人自然高出很多，但是他惧怕季幽的超能力。季幽的两次警告让他明白这个人杀不得，妥协似的退回来说道：“可是他是真的想杀你啊！” 张松会真的动手，季幽也没有想到，或许他认为这个对实验用的小白鼠都抱着莫名仁慈的人是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杀他。 “为什么？”季幽问。 身体的疼痛让张松背靠着墙支撑着，他憎恨而又倔强地看着季幽咬着牙说：“因为我不 …… 55.A（七） 或许是因为天生的直觉，这一天颜和一直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莫名朝着介绍所外面看了好几次，然而外面除了来往的行人什么都没。颜和抬了抬镜框，突然觉得他应该去找一个员工，和楚言接触久了他外出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然而没有人进来。正在接待的客人好奇地看了一下问：“是风吗？” 肯定不是啊，颜和找了一个借口，将客人送出门外。回到店里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她的打扮很酷，宛如红色版的骇客帝国。脸被墨镜挡住大半，依旧能看出来很小，十八还是二十？。 “你就是颜和吧！a要见你。”女子简洁地说着，手里那把银色小手枪正对着他。 宛如念台词一样的话，和女子隐隐透露出来的兴奋感有些违合，就像一个坚持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小孩，做着自认为大人做的事。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呢？中二？二逼？反正都是二。 “不想死就跟我走。”女子继续念台词。 “好。”颜和平静地说道，“不过你打算就这样拿着抢指着我，然后我们一起出去？” 那样的话，他们估计刚出门就有人报警了。好在女子也没那样的打算，举了举枪说道：“当然不！你走前面，我隐身走你后面。你如果想耍什么花招的话，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超能力不是一般都保密的吗？颜和迟疑了一下，没有问出来，他也想见一下a。 “走吧。”颜和说道。 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没了然颜和答应得那么容易。但是，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又有枪，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女子抛下脑子的疑问，看来一下介绍所，随手在桌子上拿过纸笔塞在颜和的手里：“出去以后，叫一辆出租车。然后我写哪个地方，你就到哪个地方怎么吗？” “好。” 颜和刚回答完，女子就消失不见了。颜和往介绍所里面走去，然后一个圆形的东西就戳在了他身上。 “你想干嘛！”女子问。 颜和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无奈地说：“店就我一个人，我离开总得锁门吧。” 那个a的手下怎么会有怎么样的人？还有坐车的时候也是，居然让他先上车，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他坐上车后，立刻关门让司机开走的情况吗？同样的a的手下，这个女子和萧白他们不一样！ 在城市里饶了大半个圈，车费花了近百元，连出租司机都以为是遇到疯子的时候，终于到了。那是一片墙壁上写着拆的矮房，连乞丐都不屑在这里待的地方，居然是a的据点？颜和觉得有些不真实。 女子在他身边现身，往矮房里走去。那个房子里有三个男人，颜和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a，仿佛在脑子里无数次设想过后的a就应该是这样。身体不算强壮，甚至可能偏病弱，五官很面善，气质也平和，完全看不出疯狂的模样。 两人对视着，a突然笑了一下，对身边那个沉默的男人说道：“季幽，你带着小妹去看看拳师回来没。” a身边就只剩三个人了，他们都出去的话……季幽表示不放心，直到a说了一句没事，他才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离开。 玻璃试瓶、软管、注射剂，颜和垂下眼睛，看来楚言他们的行动失败了，那个人受伤了吗？楚言遇险、管理中心换人有可能只是暂时的策略，也有可能是楚言……死亡。 “你在想什么？”a问道。 颜和收敛神情，那是两个都月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a。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不猜猜看？”颜和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愤怒。 a看着他，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听说你和管理中心的楚言很熟悉？” 颜和努力不让自己显露更多的表情，但是不可否认，他刚才是在担心楚言。 “外界对他的评价很高啊，以前余如禾他们四人做的事情他一个人就能办到。”提起以前的敌人，a的表情很平静，“我是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我了解留下来的那两个朋友，楚言他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只有不到两层。” a说得言之凿凿，颜和轻笑了一声：“是吗？我说他平安的可能性有十层。” “那么肯定？” “是。”因为楚言就算出意外也是三个月以后，而不是现在。 颜和的态度太过于坚定，最后，a妥协了。 “好吧，那我重新估计楚言的武力值。”a说。 颜和隐隐觉得他做错了，他见a的目的可不是纠正他对楚言的印象。颜和深吸一口气问：“你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a摇了摇头说，“是你想见我啊！” 颜和是想见他，但是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 “管理中心的所有人都想见你，你怎么不出现？”颜和反问。 a笑着，看着他的眼光仿佛是在看着什么奇异的东西：“不一样啊，因为孔平说你恨我。” …… “我从小就很讨喜，就算那些年余如禾他们和我斗得你死我活，他们也是畏惧我。恨这种感情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所以我让小妹带你来了，然后我发现你的恨居然是真的？你果然很奇怪！” 奇怪，不是第一个人说颜和奇怪，但是从a的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地让人难以接受！颜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他现在很想冲过去揍他一顿，甚至杀了他，但是有些事情不问清楚，颜和会纠结一辈子的。 “恨有什么奇怪的！你拉了一大堆人来跟你造反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跑掉了，难道不只得恨吗？”颜和咬着牙说。 a慢慢地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人的幼年是一片空白，他的任何观念都来自于别人的引导。你是由萧白和青带大的，他们应该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我的不是吧？为什么你会有和我对立的思想呢？这就好像一直教你英文，但是有一天你突然会说法文一样。” 56.A（八） a说得不很清楚，颜和却听懂了。从来没有接触过一样东西的人是不会有这个东西的概念，就像结界里的人都没有埋怨过a，离开结界之前颜和也没有这个想法，他的恨是接触到这个世界开始的。 为什么萧白和青他们必须被关在结界里？为什么他们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颜和对造成这一切的直接凶手充满怨恨。但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颜和就越来越明白错的不是超能力管理中心，同时他也无法责怪将生存机会让给他的萧白和青，于是只能是a！ “是的，我恨你。”颜和抬起头爽快地承认了，然后若无其事地看了看门外，“你把他们都支出去，不怕我杀掉你吗？” 说话的时候颜和动过就这样杀了他的念头，但是那个a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地就中招，是有什么陷阱吗？颜和仔细地观察着a四周的动静，以他对超能力的了解，这里一切正常。 a笑了一下，仿佛是在嘲笑颜和多疑的态度。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颜和直觉有什么不对，一时间却说不上来。紧接着，a挑了一下眉带着一种诱惑的音调说：“杀我和我告诉你理由之间你选择一个！” 知道理由后还有机会杀他，但是他死了就没人知道理由了。选择哪个不用多想，但是…… “为什么让我选择？”颜和问。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绑架他威胁楚言吗？ a看了他一眼，没有动手那就是默认了第二个了。对大多数人而言，好奇心依旧是可以杀死猫的存在。a没有回答颜和的问题，反而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 “我的记忆从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有的，在我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能回忆起任何一天发生的任何一件事。还能根据一些细小的事情推论出之后的发展。那时候他们都说我是天才，我也是那样认为，直到我发现是因为超能力。 ”a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普通人这里只开发了7％左右，而我这里达到了2o％。” “下次要考什么试题？谁和谁会早恋？这些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我就能看出来。真是既无趣又缓慢的日子啊！后来见到了其他的超能力，却依旧毫无惊喜。我想做一些有难度的事情，这就是那场政变的真正原因。”a看着颜和无所谓地说着，“明白了起因，我放弃他们来这里治病就很好理解了吧。” 的确很好理解！颜和压抑着从心里源源不断升起的怒火，死盯着a，咬牙说：“其他人呢？你有什么资格支配他们的命！”而且那些人还那么死心塌地，不值得啊！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值得！颜和红了眼睛，他想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他想给萧白他们报仇，但是在仇恨之上更深刻的是悲伤，光是止住哭泣的冲动就消耗了颜和全部的力量。 “你说得没错，我没有资格。”a出乎意料地点头说道，一句‘但是’之后，他的表情突然起了变化，不再是之前自大的模样，而是认真诚恳地问他，“他们盲目地跟随着我，我就应该为他们的每个人负责吗？没有了我，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犯错，安分守己地继续活着？造成现在的结果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一句话让颜和不自觉地退缩一步，震惊地看着那个男人。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来，结界里的人哪怕是萧白和青都算不上良善之辈，更别说里面有不少像茯和孔平那样本身就恶劣的人。a问的问题，在颜和的内心深处有所察觉，却一直被掩盖着的。 一场牵连了无数人的政变，归结到最后真的只是一个人的错吗？而且这个人虽然聪明却是一点武力也没有。无数意见相左的想法堆积在颜和的脑子里，就像一场无止境的争吵。颜和痛苦地抱着脑袋，他好像被a拉着走了。 停一下，慢慢来！他想知道为什么a会背弃萧白他们，这个问题a回答了，因为他不在乎他们，但是萧白他们……这样下去又是不停地循环。不对！抛开其中的对对错错不谈，颜和执着于a的真正原因是委屈！萧白和青付出了深厚的感情，但是a没有相等的回报，颜和为不属于自己的委屈而执着着。 颜和放下手，缓慢地说：“我以为你会说一些更感性的话。” “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后悔万分？你会信吗？”a浅笑着，同样是笑却没有之前讽刺的感觉，甚至有些无奈。 颜和心中的异样继续扩大着，他陷入了迷宫里却找不到出口。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那声音离得很近，就在门外。下一秒，破旧的房门被人撞开，一个男人的身体倒了下来。门外，带颜和来的那个女人躲在季幽的身后，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季幽皱着眉头看着他，举起右手摆出攻击的姿势。 那个男人死死地压住自己的右手臂，那上面原本有三道爪印，因为某种超能力，爪印处突出像骨头一样的白色枝干，而且以固定的速度生长着。男人痛得直冒冷汗，极力地稳定自己的思绪。抬起头艰难地对着a笑了笑说：“那个……女人，指甲里……有我的……血！大意了！” a走过去，看着男人手臂伤口上突出骨架，吐出两个字：“童真！” 身为四大将的童真最擅长的其实是格斗，他的超能力限制条件苛刻，极难成功，一旦成功除非他放手，不然必死无疑，还附带追踪技能，极其难缠。 明白童真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男人苦笑一下，留恋地看着a说道：“居然死……这么早，早知道……就……让你留……留在那里了。” “其实都一样，我不怪你。”a走过去，仿佛安抚一样地把男人抱在怀里。 “你……怪过……谁？”男人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颜和，“我再……为你做……一件事。” 比所有后天反应更快一步的是先天的直觉，在男人看他的时候，颜和就察觉到不对了。强大的气息从背后扑来，颜和立刻向前倾倒，同时早就准备在手里的暗器直射而去。冰块迅速地把后面偷袭的人冻结起来，是那个之前还在a怀里的男人，刚认出这一点，男人又不见了。 “季幽。”a叫了一声。 季幽仿佛明白a的意思，在男人再次在颜和背后现身的时候，他的光刀就格外干脆地划过男人的脖子。鲜血喷了颜和一身，颜和愣愣地看着血迹，他不明白为什么a会救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对同伴下手？ “啊……”又是一声惨叫。原本躲在季幽身后的女子，在季幽挥手杀掉一个人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的身边，看向季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小妹。”a看着她说道，“看吧，做反派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玩，明白的话就回去吧！” 女人愣了愣，傻乎乎地问：“你们不杀我？” a停顿了一下，玩笑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 被吓怕了的女人完全没听出来，惊恐地叫着‘不要’跑了出去。 a收敛了表情，看了看男人的尸体和尸体旁的颜和 …… 57.A（九） 寂静的病房里，楚言静静地躺在床上，受伤了的那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原来他也会受伤啊，这是颜和的第一想法，或许是楚言一向表现得都格外的强势，让颜和忽略了某些东西。颜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被子的一角拉过来。 楚言先是一僵，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是颜和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微笑说：“你来了。” “是啊。”颜和点头，“听说你的情况挺严重的。” 楚言愣了一下说：“别听他们胡说，就是有一点后遗症。” 只是‘一点’后遗症吗？已经从喜来那里得到消息的颜和对此很无语。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楚言那只胳膊，还真让a说准了，楚言并没有全身而退。那种超能力的毒格外地霸道，若不是直接从施毒者身上提取了解毒剂，楚言这条命就交代了，即便如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也会失去超能力。 “什么时候能好？”颜和问。 “两个月。” 颜和心里咯噔一下，寻找研究所的半个月，加上楚言治疗的十几天，差不多就是一个月了，两个月后正好就是幕说的那个时间。 “余叔他们这段时间都会留下，没问题的。”楚言开解道。 颜和是在担心，但是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看来受伤以后，楚言那犀利得让人害怕的直觉也下降了。颜和笑了笑问：“要不要起来走走？” “好啊！”楚言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床边，意思很明显，让颜和过去扶他。 “你受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腰和腿。”虽然这样说着，颜和还是转到床的另一边把楚言扶了起来。 楚言养病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在一个小四合院里，位置颇为隐蔽。一路走过去，遇上有几张眼熟的面孔，一看到两人就无一例外地露出深意的表情速度遁去。颜和很郁闷，他们只是散个步而已，不要弄得他们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不！ “要不回去吧？”颜和提议。 “嗯？” 楚言的表情明显是在问为什么，颜和也说不出是因为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让他不习惯，纠结半天摸摸脑袋妥协地说：“算了。” “呵呵。”楚言轻笑两声，拉起颜和的手说，“我们走那边。” 好吧，颜和的尴尬楚言是知道的，却装着傻逗他，真的一个恶劣的人。 “他们只是好奇我追了那么久好没追到手的人长什么样，你如果坐实了身份，他们就不会好奇了。”楚言若无其事地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后用和内容完全不匹配的语气提议道，“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当然是在一起的事情。被萧白和青养大，颜和并没有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对楚言了解越深越觉得他不错，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和现在有什么不同？”问这句话倒不是想证实什么，而是因为管理中心的人不留余地的推进，在超能力界大家似乎都默认为他们是一对了，就连职业介绍所也因为有了强力后台而吸引了更多的人。 楚言看着颜和认真地说：“大概就是住在一起，可以滚床单。” 认真还是开玩笑的？→_→ 颜和郁闷着，下一秒楚言低头亲住了他的嘴。嘴唇之间紧紧地贴在一起，颜和脑子一片空白，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也就三四秒的时间，楚言放开颜和，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按时回家，把出差这类的事全交给别人。照顾你起居，为你做任何的事，退休后就像余叔他们那样，带着你四处旅游。” 楚言说着温馨的话，颜和却听得胆战心惊，幕说过话在他脑子里响起。 【那个楚警官，会因为你的一些决定而死去。】 【楚言三个月后会被a的人杀死，半年后将会由一个叫念的人代理超能力管理中心老大的位置，那时整个超能力界都没有楚言的踪迹。】 幕的话，颜和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楚言会暂时失去超能力，时间意外地吻合。 “怎么了？”楚言问。 颜和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在楚言说那些话的时候，除非有很重大的事情，不然他都应该表现出高兴愉悦等正面的情绪。有什么事能不让楚言起疑呢？颜和瞬间就想到了a。 “我见到a了，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楚言的神色淡了淡，他把颜和的话题当成了另一次的逃避。或许a对颜和的影响太大，大到不解决掉a，他就无法腾出精力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楚言叹了一口气，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有什么不一样？” 颜和回忆着，那天见到a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a仿佛切合他想法一样地告诉他所谓‘理由’，带给他如同萧白和青那样的熟悉感，还有a当初不得已的可能性，这一切都让颜和疑惑着。 “我搞不懂他。”颜和说。 “为什么一定要懂呢？你看结果就好。” “？” 楚言解释道：“你见到a之前想做什么？见到他之后，这个想法有没有改变？如果这个改变对他有利，那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一针见血！ 见过a后，颜和最大的改变就是对他的憎恨减轻了很多，因为想着他有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私自地为他找了很多理由，这样比a本人站在他面前给他述说自己有难处要高明很多。至于为什么颜和会这样做？颜和不得不承认，见过a以后，他不希望他是一个冷酷无血的人。 颜和愣愣地看着楚言，一副完全被说中了的模样。 “真是的。”楚言摇了摇头，“余叔他们分析过a这个人，他脑子转得太快，想得越多的人越容易被他绕进去。只要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把他先抓起来再说。” 果然是简单粗暴的办法，对付a却正好适用。颜和笑了笑说：“那么a就交给你这个想得不多的人了。” 楚言皱眉，发现他被自己绕进去了。 【季幽，我喜欢你啊！你这个混蛋！】 季幽从梦中惊醒，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有这句话仿佛诅咒一样回响在耳边。季幽缩着身体，反复地叫着一个名字：“小离、小离……”随着这个名字，女孩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永远地停在了十六岁。 房间的灯突然打开，季幽看向门口，是a。他端着一个白瓷碗对他笑了笑问：“做噩梦了？” “嗯。”季幽小声地回答。 噩梦是什么，不用说明，两个人都很清楚。a将白瓷碗递过去，里面是褐色的液体冒着一阵寒气，是冰镇的黄糖水。他和江小离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每年的夏天江妈妈都会准备这样的黄糖水，江小离就会用这样白色的瓷碗端出来和他一起分享。 …… 58.A（十） 张松辞职了，辗转得到的消息让季幽有了一些不安，对自己的工作那么热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辞职？见到张松的时候他正从一间超市出来，时间临近秋季，气温依旧炎热，周围的人都是一身清凉的装扮，唯独他长衣长裤，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季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抱着一堆东西神经质地走着，一路东张西望的样子很不正常。为什么会来看他？季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说出那句小离曾经说过的话之前，张松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旁人而已。 张松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走路的时候好几次回头，似乎察觉了有人跟踪他。没有看路的后果就是在某次回头之后，撞上了一对情侣。画着浓妆的少女看着自己折断的美甲委屈地说：“人家刚做的！” 强壮的男人立刻为自己的女朋友抱不平，拉住张松的衣领摇晃着：“你这小子，眼睛是用来看路的，不看路需不需要老子帮你挖出来！” 张松瘦弱的身体被摇来摇去，脑子一昏，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无边的勇气，直接和男人叫起板来：“我是没看路，你们难道不知道躲开吗？” “呵！你还跩起来了啊！”男人嘲笑着，一拳打在张松的脸上。 张松连同抱着的东西一起倒在了地上，男人愣了一下，估计没想这个敢叫声的小子居然那么弱，走上前想再给他一点教训，却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凶狠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再强的人也是惜命的，男人挺下脚步，和张松对持着。为了一点小事，男人还没有豁出性命的打算，但是就这样离开又觉得输掉了，特别是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围观了。男人正尴尬着，他女朋友冲上来挽住男人的手臂后怕地说：“走吧，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有了台阶，男人顺势搂过女朋友朝着张松骂了一句：“神经病！” 一滴红色的液体滴下来，落在地面上，很快第二滴第三滴。张松慌张地捂住鼻子扬起头，用衣服去擦拭地上的血迹。在大街上，因为一点小事和别人起争执，不去捡散落一地的东西，不去止住流着的鼻血，却在擦着街上的几滴血。张松绝望地笑着，没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还是有一两个好心的人留下，默默地帮着他把东西捡起来，最后交到一个人的手里。张松侧过头，看清来人是谁后，谢谢两个梗在喉咙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狼狈一个光鲜，张松和季幽对视的画面颇为诡异。最后季幽半蹲下来，拿出一根手帕作势要替张松指缝间擦掉溢出来的血液。 就这样吧！让季幽接触到他的血液，然后也感染上同样的病毒！这个念头在张松的脑袋里疯狂地滋生着，最后一刻，身体却比脑袋更早一步做出反应。 张松别过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没有说其他的话，季幽就抱着一包方便面、面包之类的食物跟着张松回到了他的家。很老式的两室一厅房子，毫无人气，只有一地的垃圾。张松好像说起过，他的父母出了车祸，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所以他一般都住在宿舍里。 “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贺老很关心你。”季幽说。 “关你什么事。”张松靠在一面墙上，全身都陷在阴影里，用一种阴深深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辞职？” “关你什么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关你什么事。” …… 季幽发现对话继续不下去了，无论他问什么问题张松都是一句‘关你什么事’来打发他。以前的张松不是这个样子的，特别是对他。季幽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强硬地把阴影中的人拉出来：“你听着！我抱着目的接近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只是拿走了你第一个成品，你的资料还好好保存着，你并没有损失什么。至于……” 他们之间并不只有这一层简单的亏欠关系，在张松说出来之前，季幽并不知道他的感情。不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而是季幽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会产生爱恋关系的对象。从来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也就从来没有察觉。 张松的嘴角抽搐着，自嘲地说：“你是说我自顾自喜欢上你的这件事吗？” 季幽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张松讽刺地笑了笑说：“你拿走我的试验品，我没有损失，我私自喜欢上你，也不是你的错。那你继续去做你的事就好了，来找我做什么？” “在研究所里，你杀了两个人吧！连人命都不在乎的你会在乎我这点心情？！”因为激动，张松的声音很尖锐，看向季幽的眼光带着无穷的悲伤。 张松猜对了，比起人命他更在乎喜欢他的感情，特别是这个人身上还有着一点小离的影子。季幽的神色暗了暗，他能感受到张松身上的负面情绪，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样处理它。如果是a的话，一定能让张松重新振作起来，季幽这样想着。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的未来还长，不要和我扯上个关系。”笨拙的季幽最后也只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张松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疯狂起来，抓起身边一切能拿动的东西向季幽砸过去：“滚，你给我滚！” 台灯、字典、果盘以及水果刀…… 张松冷吸一口气，他抓住刀刃的力气过大，一瞬间就把手掌划了一大道口子。血液仿佛不要钱一样地流着，几秒钟就染红了一遍。 “……把手举高。”被前面的东西砸远了的季幽又要走过来。 张松朝着他激动地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重逢后，张松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让季幽把他这次的警告完全不当一回事。 “别过来！求你了，会被感染的！”张松仿佛崩溃一般地蹲坐在地上，不理会正在流血的伤口，放声地哭了起来。 季幽站在原地，僵硬地身体，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回事？” “1o号药剂。我摔碎它的时候，被其中一块碎片划伤了。”张松抬起头，用另一只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单薄白皙的胸口布满了红色的斑点，看上去触目惊心。 张松带着哭腔绝望地说：“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季幽！”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价，颜和成功地把介绍费提高了1o％，送走客人的时候，他的心情格外地愉快。最开始开这家超能力职业介绍所的目的是为了不和超能力界离得太远，这样在同一个圈子里，他总会有机会遇到a，渐渐地却喜欢上这份工作。 现在就算撇过a的缘故，颜和也愿意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再加上一个楚言。不过，跟着楚言就意味着不断涌现出来的麻烦，这段时间他已经关门好几次了，或许认真地找一个店员，又或许……关掉它。 颜和看着不大的店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幕的话，像 …… 59.A（十一）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但是我没有察觉原来她喜欢我。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吵架了，开始冷战。其实谁都想和好，但是谁都开不了口。后来她为了我去买一样东西，在路上出车祸死掉了。死之前，她说的就是那句话。”季幽一边说着，一边给张松包扎伤口，丝毫不在意张松的血迹染红了他的手。 那句话是哪句，张松可以猜到，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季幽会给他讲这些。难道只是为了告诉他，别妄想了，他是一个有着真爱的直男？张松胡思乱想着。 季幽缠上最后一圈绑带，看着张松说：“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所以？张松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这之间有关系吗？” “你们说了同一句话，同样因为我而死。这是命运！”季幽握着张松的手认真地说道。 季幽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什么珍宝，就算张松想象中的那样！但是那样的理由摆在面前，他不知道他应该有怎么样的心情。心痛？好像不是，更准确地说是一种麻木。他快死了，在生命面前，他那单方面的爱情显得那么的无足轻重。 “不让我死，说得很容易。但是配制中和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要两个月时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张松别开头说。 季幽把手放在张松的眼皮上合上他的眼睛说：“你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季幽离开最多不过四个小时，a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顺着他留下的一些痕迹，季幽轻易地找到了他的去处。那是一栋闲置的毛胚房，水电气也没通，比起昨天找的那间房子差远了。 a靠坐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养神，看上去有些疲惫。季幽回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挤出一丝微笑：“你回来了。” “嗯。”季幽点了点头问，“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特别是事情，a只会转移到更舒适的地方，而不是现在这里。 a勉强笑了笑吐出一个名字：“孔平。” 孔平的预知能力不但能探出他的位置，还能‘制造’出已知的事实来限制他的行动，让人防不胜防。 “季幽。”a叫着他的名字突然说，“在你离开之前帮我杀了他，好吗？” 季幽愣了一下说：“我不会离开的。” a没有反驳他的话，笑了笑问：“那个人呢？” a问的是张松，虽然季幽一直没有告诉他张松的名字，但是他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在那三年内开始在季幽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 “他被感染了，如果没有中和剂，他最多能撑三天，而中和剂需要时间。” “你的意思是……幕？”a问。 季幽点头。 a轻轻摇头道：“幕是不会做这个交易的。他去更后面的时间，只会被超能力的规则抹杀掉。或许你可以用另一个办法。” “什么？” “将他冰冻起来，等到有解药的时候。”a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需要有人看着他。” “一定？”季幽问。 a点头回答：“是的，那个拥有冰冻技术的人就是三年前安排你去研究所的，当时时间紧迫，为了让他‘帮忙’，直接拿他贪污的证据威胁他。现在的升职了，当初的证据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效果。就算说服他帮忙，也难保他不会私下做点什么。” 明白了这一点，季幽唯一想到的就是他自己。他身边有那个能力的人多，信得过的少。他离开，a身边就没其他人了，他又不能兼顾两方。 “季幽！”a长叹一声道，“其实你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回应江小离的感情，而且没有救到她。不管我能带给你多少江小离的感觉，为你而死这点，我是无法办到的。” 季幽有些茫然地看着a。 a继续说道：“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一开始我就是一个人。” 良久，季幽缓缓回过神来：“我明白了。我会先杀了孔平，然后去陪他。” “好孩子。”a笑着说道，“冰冻的事就叫给我吧！” 这是一个没有说出口的交易，a说服那个人给张松提供帮助，季幽去杀掉孔平，然后两个人之间就两清了。季幽深深地看了a一眼，然后离开。 a在地板上坐下，双手合拢，不停地搓动着大拇指，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动作。不容置疑，季幽的能力会带给他很大的方便，但是有了别的牵挂的季幽，他不能完全掌控。与其用的惊心，还不如果断放手，只要没有了孔平，换一个地方，换成另一个人的身份，躲避超能力管理中心的追捕就易如反掌。 房间内突然传出一阵超能力的波动，a从思考中惊醒过来，他一直很谨慎，应该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位置啊！几秒后，空气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穿着青色古装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幕？”a诧异了，幕找到他的行踪不难，但是他们一场交易后就应该没其他牵扯的。 “有段时间不见了啊，a！”幕上前一步，空间的裂缝在他身后闭上。 “时间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a不动声色地反问。 “也是。”幕笑了一下，在a面前坐下。 a看着他问：“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吧，我把你送到另一个时间去吧，算是……售后服务！” a嗤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想让我留在这个时间吧，毕竟几个月后，你就出生了。” “你果然知道啊！”幕叹道，“我也是经别人提醒才发现的，我不能再往后走，你却可以。如果你突然想起了要做点什么，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呵呵！”原本a是没这个打算的，幕这么一说，他还真想去做点什么。不过，幕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吧。a打量着幕，那张脸挂着笑容，还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a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我可以指定时间吗？”a问。 幕想了想摇头说：“随机吧。” a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笑道：“你太谨慎了吧！其实你这种人，我是不会特意地去引导你做什么的。” “我这种人是哪种人？”幕好奇地问。 “太过自私又心志坚定。因为我无法变成你心中的你，所以引导的效果微乎其微。” “哈哈！我就当你这句话是赞美了！”幕大笑着，“不过，你答应得那么轻易倒出乎我的意外。” a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因为我现在去哪里都一样。” 而且幕的这个决定对a来说根本是利大于害。他无论去哪个时间，都可以摆脱了超能力管理中心的威胁，一切都从头来过。只是，去另一个时间的话，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要变一变了。 a逃走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管理中心的人如何追查也没有他的消息。迫不得已，只能把希望再次寄托在孔平的身 …… 60.A（十二） 孔平的那根针上涂有剧毒，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去了。一个超能力警察死在自己的大本营里，这样的屈辱让所有的人都憋着一口气，誓死要将a和孔平一网打尽。一阵忙活之后，他们悲催地发现，之前接收到的信息含有巨大的水分，有价值的不3％。 他们那些获取信息的渠道，早就被a悄然无息地渗透了，他一直没有动用过这些渠道，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让管理中心的信息渠道瞬间瘫痪。a提前三年到了这个时代，除了在研究所安排棋子以外也为他的退路做了铺垫。 楚言等灯关上大约十多分钟后，才悄悄地起身。外面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时间才刚过9点，对都市里的人来说还很早，但是在这个隐蔽的疗养院里已经到了强迫休息的时候了。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楚言穿过走廊，停了一下。外面安静地有些异常，他需要再确认一下。一阵拳风迎面扑来，楚言仓促躲过，不等回神，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挨了两拳后，楚言终于跟上了节奏，慢慢占据了上风。 突然脚下一顿，有什么东西顺着双腿缠了上来，阻挡了他的行动，于是刚到手的优势又让了出去。阻止他的东西慢慢地缠住了他大半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对方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止，感觉到下一拳头直直地对着他的脸袭来。楚言开口叫道：“余叔！” 拳头险险地停在楚言的鼻尖，对方轻哼了一声，顿时四周的路灯亮了。余如禾收回手，黑色的影子从楚言的身上退去，和他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连我都打不过，你出去是想送死吗？”余如禾脸色有些难看。 楚言站稳了身体说：“我只是去找你。” “找我需要偷走？”余如禾摆明了不信。 楚言顿了一下才说：“a逃走以后，看守孔平的人就被换了，听说是你的意思，所以有些话我想私下问你。”楚言加重了‘私下’两字的音调，让现场有些凝重。 “你猜到了。”余如禾也不避忌，“我是故意放他走的，他现在不告诉我们a的下落，但是他一定会去找他。” “但是孔平逃走的时候杀了一个人！” “在所有接触过孔平的人里面，那个小伙子最同情他，对他最好。我想赌一把，结果……输了。”余如禾平静地说。 “为什么！”楚言捏着拳头，忍着怒气低吼道，“就算现在让a跑了，下次还是有机会抓回来！只是为了一个可能就值得送掉一条人命吗？” “因为事情比你想象中更严重！”余如禾突然大声说。短暂地失控以后，余如禾扯了扯衣领回到一直以来温和的表象。“你跟我来。” 晚上的庭院里没有一个人，余如禾依旧觉得不安全。他带着楚言走进一个房间，打开隐藏在地毯下的木板，露出一个地下室。楚言在疗养院待了一段时间，却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地下室扑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模样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盖上木板后，余如禾点上一盏油灯照明。 火光将整个地下室照耀得有些诡异，余如禾看着楚言谨慎地说道：“接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听过以后，不能透露给第二个人，就连你自己也要忘记。” 楚言迟疑着，最后点了点头。 余如禾从怀里拿出一团用红线紧困着的纸团，看着楚言深深地说：“这是从未来传过来的。” 未来？楚言震惊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纸团，余如禾的话不难理解，难理解的是管理中心有这样的一条渠道，楚言掌管管理中心好几年了居然不知道。 “时间是最危险的超能力，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利用好了，也能避免很多损失。只有危害严重事情发生之前或则重要人物死亡之前才会动用。”余如禾解释道，“每一届只有一个联系人，联系人身亡后才会找下一个，所以你才不知道。” 余如禾看着楚言，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悲哀和不安。 楚言的心跳慢了一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地问道：“我会死？” 余如禾点了点头，然后激动地说道：“这个未来可以改变的，因为一直没有你的尸体！” 所以余如禾才着急了，冒着危险也要放出孔平引出a，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会导致楚言死亡的隐患。楚言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余如禾为了保护他而使用的手段。 “给我看看吧！”楚言伸出手说。 余如禾迟疑了一下把纸团交到了楚言手里，红线一圈一圈地拆开，那仿佛随意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上简单地写了一个时间地点，还有一个像树叶一般的轮廓。 “这个是……”楚言问。 “杀了你的武器，我不知道是什么。”余如禾沮丧地说。 余如禾不知道，楚言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颜和从那个结界里带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一种可以将超能力保存在里面的物质，使用过后就会消失。考虑颜和需要自保，楚言在上报的时候特意地忽略掉这个问题，所以知道这个的只有楚言、喜来，也许还可以加上一个吴宇和3号。 楚言苦笑一下说：“我要出去一趟。” “你现在很危险！”余如禾气急。 “不，如果我要死的话，那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现在我很安全。”楚言抖着那张纸说道。 反过来推论的确是这样，但是余如禾始终放不下心。这个由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就像他儿子一样，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这件事我会完全听您的安排，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出去一趟，余叔！”楚言说。 “就算我拒绝，你也会偷跑出去的吧！”余如禾无奈了，最后只好同意，“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回来！” “嗯！” 颜和离开结界后，那个结界就没有打开过，所以不可能有其他人从那里带出来同样的东西。当然三千世界，有同样东西的结界可能不止一个，不过结合时间和地点，这个几率小到可以忽略。最大的可能就是颜和的武器遗失了一部分。至于颜和会站在他对面与他为敌这种情况，楚言压根就没有想过。 天刚亮，楚言就出现在颜和家楼下，或许是有了一些顾虑，这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门进去而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直到看到颜和的那刹那，楚言才发现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你怎么来了？”颜和稍微一愣，快步走到楚言的身边。 楚言掐掉烟头，笑了一下说：“就是过来看看。” 颜和的视线随着楚言的动作移到了地面上，那满地的烟头让他明白绝不是这么简单。颜和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楚言不自然地转过头。 “就是你的那些东西被上面的人发现了。”这招是楚言跟着颜和学的，用一个话题来转移另一个话题，不得不说效果 …… 61.A（十三） “楚言被免职了。”介绍所没有客人的时候，吴宇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杂志一边貌似不经意地对颜和说。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让颜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真的？” “真的！今天早上，他和余叔大吵了一架，因为孔平跑了的事情，他把责任全部怪在余叔头上了。后来余叔一气之下就把他免职了。”吴宇一直以为如果看到楚言吃瘪他会很高兴，但是今天早上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的感觉却很奇怪。 “余叔？余如禾？”颜和问。 吴宇点头：“是啊！当年就是余叔把楚言提上去的，现在说下就下，其实楚言一直是余叔的傀儡吧！” 受最近很红的宫廷剧影响，吴宇也有些不着调。只要他静下心想想，就会发现以楚言的实力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是傀儡。 颜和见过余如禾，他对楚言的关心绝不虚假，更不会因为吵架这样的原因把楚言免职。 “上一辈的其他三个人怎么说？不是还有老爹吗？”颜和问。 “其他三个人不知道，老爹一直在医院里，现在都是余叔在负责其他人都没怎么露面。不过楚言这次也做得不对，孔平杀了人逃跑，那也是孔平的错啊，关余叔什么事？难道余叔叫孔平不杀人，他就不会杀人吗？”吴宇摇头感叹道。 颜和看了他一眼，进入管理中心后，吴宇改变了不少，但终究还是小孩。这之间的缘故，颜和无意多说，转而探听起其他的消息：“那么接替楚言的人是谁？是不是叫念？” “念？”吴宇念着这个名字，回想着无果，转头问一旁一直沉默着的人，“3号你知道念是谁吗？” “超能力管理中心没有这个人。”3号肯定地说。 3号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从来没有在管理中心出现的人会顶替楚言的位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 颜和小喜了一下，这是不是说‘念’有可能就是楚言本人？ “阿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吴宇问。 “就随便问问。”颜和说。 吴宇不疑有他，低头继续翻看杂志，这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他都翻了好几遍了。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余如禾另外的交代，吴宇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开在颜和的面前问道：“阿和，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颜和顺声望去，只一眼就愣住了，那张复印的纸上勾勒着一片树叶的轮廓，大小和形状都和他从结界里带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所以楚言早上才会来找他，话里话外说的也是这些东西。 “有点眼熟，它们怎么了？”颜和问道，一抬头就看见3号正看着他，表情有些纠结。颜和这才想到，他之前使用那些东西的时候，3号是见过的。楚言或许是为了保护他没有说，喜来受楚言影响也有可能沉默，那么3号呢？吴宇制造出来的3号为什么会帮他？ 吴宇眼睛一睁，兴奋地说：“眼熟？那就是见过了，你再好好想想。” 颜和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一时间让我想也想不起来，你再给我一点提示，比如它是什么？谁在找它？有什么用？” “是余叔啦！他只说这个东西很危险的东西，必须尽快找到它，又说什么‘只要见到了就知道’，神神秘秘的。”吴宇收回纸张说。 也就是说余如禾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那么楚言说的上面已经知道了就是在撒谎。剔除那些障眼的信息，从头梳理一遍，颜和就不难察觉余如禾是在找一个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却坚定地认为这个东西很危险，楚言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因为和他有关所以隐瞒着，还有那一个月的时限…… 颜和突然站了起来，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为什么他就那么坚定地认为只有幕知道未来的事情？孔平的预言不也是一样可以！而且穿越时空也好预言也好，难道有这些超能力的就只有幕和孔平两个人吗？ 楚言知道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那些武器也不是已经闯了什么祸，而是未来会闯什么祸，就目前而言很有可能和楚言的死有关。因此，楚言才会问他那些武器的数量。颜和是知道他带出来多少，用了多少，但是还剩多少，他却有一直没有清点过。 “怎……怎么了？”吴宇被吓了一跳。 颜和找出放在抽屉里的钥匙说道：“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现在得回家一趟。” “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颜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你帮我看店吧。” 扔下一脸诧异的吴宇，颜和冲出门外。车子就停在巷子里，颜和打开车门的瞬间被人拉回来了。 “我来开，你这样会出车祸的。”3号抢过钥匙说。 单独的3号，而不是跟在吴宇身后的3号是很难见到的场景。颜和很明白，3号也好，很久以前的陈沫也好，都是一心向着吴宇的，现在这样关心另一个人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你叫过我名字吗？”颜和稍微想一下就猜了一个大概。 3号点着头，用一种略带排斥的语气说：“叫过你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主人，在不违背吴宇意愿的情况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 但是绝对不是自愿的，对吧？ “吴宇知道吗？”颜和问。 “嗯。”3号闷声回答道，“你不是有急事要回家吗？” 想起藏在家里的那些东西，颜和不再纠结这些问题，立刻坐到副驾上。3号开车开得快而稳，没多久就到了颜和家楼下。 颜和回到家中直奔自己睡着的那张大床，移开枕头掀起褥子露出下方的木板，一条细细的缝隙里面隐藏着一个小机关，打开以后是一个5cmx2ocm的暗格，里面散落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颜和把属于武器的那部分挑出来，和记忆中的数量对了一下，心里一下就凉了。少了两片树叶，一片颜色深的一片颜色浅的，那代表着里面超能力含量的多少，大概是拿走的人不知道颜色代表的含义，于是各拿走了一片。 反复地确认了几遍，的确是少了两片。这样的情况颜和不陌生，就像介绍所里的黑色文件夹一样，一直以为东西待在原本的地方，不知不觉就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幕！”颜和咬牙说道。 上次和幕见面，幕虽然是拿一些已知的事情来跟他做交易，但颜和也猜中了他的死穴，两人算是打成平手。没想到幕依旧敢做这些小动作，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把他的秘密捅出去吗？ 脑子一热，颜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蒋夕的手机：“待会我给你传一条短信，你不要看。以后每天我都给你打一次电话，哪天你没接到我的电话，就把那条短信交给超能力管理中心！” 不等对方回答，颜和挂断电话开始编辑起短信来。 …… 62.A（十四）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店里吗？”孔平见到颜和没怎么吃惊，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的你也应该在管理中心。”颜和肯定地说。 孔平愣了一下：“我记得你是中立的。” “差不多。但是……”颜和移开身体，露出在他身后的3号。 孔平认出他是谁后，立刻转身想跑的，但3号更快一步，轻而易举地捏住了他的后颈往墙上一压。孔平侧着头贴在墙面上死命地挣扎几下，无果，最后只得放弃：“颜和……我是来告诉你a的下落的，一直以后和我有约定的人是……是你啊！所以我才好不容易从管理中心……跑出来！” 孔平断断续续地说着，习惯性地给自己找原因把过错推给了别人。颜和冷哼一声，凑到孔平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告诉我幕在哪里！” “幕？”孔平疑惑地问。 “别跟我装傻。”颜和也顾不上3号还在旁边，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把a带到这个时代的那个穿越时空的超能力者，他一直和a在一起，你知道a在哪里，没理由不知道他在哪里？” 孔平彻底地愣住了，他的样子不想是假装，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幕这个人。 “那个人是不是看不出年轻，有一头长发，还有古装癖？”过了好一会，孔平才迟疑地问。 幕现代装的时候都是短发，古装的时候到真的是一头长发，颜和点了点头说：“就是他！” “原来啊！”孔平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不愧是a，把我完全骗住了啊！” 疯癫大概就是说的孔平现在的模样，3号不自觉地松开手，孔平顺着墙面上缩了下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狂乱地叫着。颜和看了看3号说：“把他带回管理中心。” 管理中心四个字引起了孔平注意，他缩卷着身体，无章法地打着3号伸过去的手大叫着：“我不去！a跑了，我就没利用价值了，去了也会被关起来吧，就像那些人一样。我不去！” 孔平的话让颜和想到了s1区死掉的所有人，犯了同样的罪，为什么他就能逍遥法外那么多年，其他人就得被关起来自相残杀死掉？ “你去了正好可以和他们做伴不是吗？”颜和笑着说。很多时候，颜和都觉得他应该算在好人的行列，但是现在看到孔平，他却不能自已地生出让他残忍地死去的念头。孔平的反抗在颜和的眼里算不上什么，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他就把孔平制住了。 “s区的结界还剩几个呢，你想去哪一个？”颜和问。 孔平睁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颜和会完全地站在管理中心那方。 “小心！”3号突然提醒着，伸手一把将颜和拉了过来。 一把光刀贴着颜和的脸颊飞过，‘噗哧’一声射进了后面的墙壁上，然后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走廊的一头走了过来。 “季幽！”作为a那方武力值最高的一个人，颜和对他并不陌生。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紧接着又是两把光刀，目标却是孔平。第一把光刀的目的只是为了将两人从孔平身边逼开，光刀的速度很快，孔平没法躲，顿时大腿和脖子两处受伤。脖子的伤口没在要害，除了看着吓人外，一时半会倒没什么，大腿那个明显是伤到了动脉，不抢救的话，他活不了多久的。 “你带他走！”3号挡到两人面前，对颜和说道。 孔平这个时候还不能死！ 颜和背起孔平从走廊的另一头逃走了，大腿动脉受伤不宜移动，但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选择，只能在孔平血流光之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给他急救。 下了楼以后，颜和一头扎进绿化的树林里。这里不但可以妨碍追踪，还能阻挡季幽的攻势，坏处是他想得到，对方同样想得到。季幽摆脱3号后，肯定会追上来的，他的时间不多！ 颜和把孔平放了下来，就着两分钟的时间，他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打湿完了。颜和直接把他的裤腿撕了下来，在伤后上方勉强打了一个死结。就在这时，颜和留意到孔平的腿上有一道不自然的伤口，像是被植入了什么。果然，孔平逃出管理中心这件事并不单纯。 “算你好运！”颜和说着要去扶他，却被孔平制止了。 孔平的伤很严重，感觉也应该不好受，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没有一丝痛苦，而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迷幻的表情看着虚空中：“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只要一会儿。” 颜和不知道这是不是孔平的能力，他的模样很反常，而且拒绝移动。3号能不能阻止季幽？管理中心的人能不能即使赶过来？犹豫了一下，颜和决定听天由命。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十分钟后，颜和听到了警鸣的声音，那声音和一般的警报声有些细微的差别，是超能力管理中心专用的，位置是在他们进来的方向。 赶上了吗？颜和一口气还没松下去，从树林外走来的人却让他警惕起来。那是季幽，他受了一些伤，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行动，而3号不见踪影。 “3号呢？”颜和问。是询问也是拖延时间，警鸣声不再靠近，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树林之外，只要一分钟，不，几十秒就可以了。 可惜，季幽完全不上当，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双手举起，光刀隐隐在手指间渗出，聚集了很多把，光芒越来越烈。颜和暗中叹了一口气，他会尽力保全孔平的性命，在他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颜和让开了位置，让季幽直接对上了依旧在状态外的孔平。季幽的光刀射出，在孔平三米外的位置遇到了阻碍。一道接着一道的空气墙无休止地被撕裂又再汇聚起来，摩擦出美艳的火花。 楚言……颜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人，但是随即又想到那个人中毒了，现在还在重重的保护之中。 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意料之中的是3号。他还没死，不过状态很不好，全身上下不知道被割开了多少道口子。如果他只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没死，现在也应该动弹不得了。 在季幽的身后，已经可以超能力管理中心警察的身影了，这个情况让季幽着急起来。为了a，他一定要杀了孔平，这次是最后的机会。季幽很清楚，对上眼前这个人，近战会让他也受伤，但是没时间了。最后的一击！季幽叹了一口气，向3号冲了过来。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发生，包括3号用楚言的招式打中季幽的胸口，包括3号被季幽从中刨成了两片，包括季幽切下了孔平的头。 孔平没有了头的身体在颜和身边倒下，孔平在最后一刻终于从他的世界里醒来，跑到了颜和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a，杜子钦。” “3号！”一声惨叫伴随着枪声响起。提着孔平头的季幽跌撞了一下，然后强打起精神，迅速离开。 有人追了过去，有人留下来照看 …… 63.A（完） 张松的情况很不好，病毒已经扩散到他的脑部，影响着他的感官，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叫他等着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早知道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安排好后事，死亡之前到火葬场去了。他身上的病毒虽然会在他死亡后三天内死去，但那时候他的模样肯定不好看。 一阵响动，张松听见他家的大门被人撬开了，来人直奔他的卧室。季幽到底还是回来了，虽然现在的张松张开眼也看不清他模样，但是他知道站在他床前的人是季幽。 “能赶上的，我这就送你过去。”季幽用床单裹住满身红斑的张松，小声地说。 季幽的动作很慢，张松靠在季幽的胸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季幽的胸口软软的，有点往下凹，那不是正常男人胸腔应该有的模样。 “你……” 张松想说话，被季幽打断了：“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张松的脑子迷迷糊糊地，在季幽的哄骗下，当真沉沉地睡过去了。 楼下停了一辆车，外形上极为不显眼，配了一名同样不显眼的司机。然而在季幽抱着人上车的时候，司机连看都没看一眼。车平稳而快速地向郊区开去，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们就看见了另一个类似于研究所的地方。车子直接开到一栋大楼面前停下，门口站着一个花甲的老人，正是张松的师傅贺老。 见到季幽怀里已经不成人形的张松，贺老瞬间红了眼眶，颤抖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送他到急冻室。”季幽躲过贺老伸出想抚摸张松的手说。 张松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再耽搁了。贺老也明白这个道理，转身在前面带路，没多久他们就来到地下一个宽广房间，里面摆着两排一人高的冷冻舱，只有中间的一个是打开的。 季幽小心地将张松放了进去，伸手准备关上舱门，张松突然醒了，拉住季幽的手问：“你呢……”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季幽的胸口，那个伤应该很严重，可能断了几根肋骨，甚至伤了内脏。但是，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季幽暂时看上去也还好，所以…… 季幽慢慢地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普通的伤。” 一个小小的子弹射进身体里面为什么能要人命？那是因为子弹进入人体的时候是高速旋转的，它会绞烂身体里的器官。那个男人临死的一击也是这样，因为能量较弱，他现在还可以暂时控制，一旦他松开限制或则试图医治，那股能量就会动起来把他的胸腔搅碎。 “没办法了？”张松问。 季幽没有回答，但基本上是默认了。 张松看着季幽默默地流泪了，季幽背叛他的时候，感染病毒的时候，他想过拉季幽一起坠入地狱，却始终舍不得。最后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能活下来，季幽会死。 “如果你没有遇到那个人，江小离死的时候，你可能会很痛苦，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治愈，然后过上正常的生活。”这样，你就不会来研究所，我们不会相遇，我也不会被感染，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各不相识。 “同样的话，我交给你。”季幽拉开张松的手，“我是一个胆小鬼，没有a，我连那个时候都撑不过去。” 季幽合上冷冻舱的门，透过透明的舱门，慢慢地看着里面的张松再催眠烟雾下沉睡过去。 “他就交给你了。”季幽转过头对着贺老说道。 “他是我的徒弟，我一定会治好他的，不管是三四个月还是三四年。”贺老握着拳头肯定地说。 季幽笑了一下转身离去。大楼外面已经没有车的影子了，季幽顺着马路没有方向地走着，一个人在远处的路灯下等着他，季幽停了下来叫道：“a！” 3号死了，吴宇连续好几天都处于低压的状态，他的情况又有一点特殊。因为他自身没有超能力，如果没有继续制造出新的超能力者，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就不在适合继续待在管理中心内。为此，老爹都找他说过两次话了，不过他一直纠结在一个问题上。 那就是，如果当时处于那个位置的是楚言，死的人一定是对方！那么和楚言同能力，甚至比他还要厉害一些的3号为什么会死？ 敲门声响起，吴宇没有答应，然后就听见外面传来颜和的声音：“吴宇，我能进来吗？” 其他人吴宇都可以不理会，除了颜和！吴宇打开门露出细小一条缝隙，看着门外的人。 看着吴宇现在的模样，颜和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 吴宇扯了扯嘴角说：“3号又不是你杀的。只因为你当时在场的话，那叫他过去的我过错不是更大？所以没必要再说了。” 颜和轻叹了一声：“听说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吴宇抓了抓脑袋：“就是有些问题没相通。” “那就去问知道缘由的人。” “可是连老爹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问谁了。”吴宇无奈地说，在他心里，老爹就是最聪明的人。 颜和想了想建议道：“有没有想过找更专业的人？” “老爹还不专业吗？”吴宇问，虽然老爹也是普通人…… 颜和摇了摇头：“我是说关于你能力的专业人士。” “谁？” “你不是能制造出任何的人吗？”颜和反问。 说道这个地步，吴宇彻底地懂了，一反之前沮丧的模样，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个……，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吴宇这才发现他们一直是一个门外一个门内地站着说话，顿时不好意思的邀请颜和进屋。 颜和不介意地笑了笑：“不用了，这次来是更你告别的。” “告别？”吴宇瞪着眼睛惊叫着。 “是的，a的事我已经不想在追下去了，跟超能力靠太近，我的生活也平静不下来，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颜和笑着解释道。 “哦！”吴宇对此也深有体会，在他超能力觉醒之前，他最大的困扰大概就是人际关系。现在，特别是3号死了以后他也觉得累了。 “那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吴宇问。 颜和顿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和吴宇告别后，颜和转身毫无准备地就遇到了楚言。楚言看着他问了一个和吴宇一样的问题：“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颜和嘴角抽搐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那算了吧！” 吴宇说去找他，很大一部分是随口说的，随着他长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会把颜和放在另一边，真想见他也不会轻易动身。但是，楚言不一样，楚言说去找他是一定会去的！他又不是真的打算关掉介绍所，找个乡下地方蹲起来，而是接受了幕的交易。 在那两片树叶上，幕给a背了黑 …… 64.轮转（一） 那座山没什么特色，一般山该有的它都有，树木野兽，还有人工开辟出来的果园。山下是一片平摊土地，有数片良田之间坐落着几间村屋和一间大院，村屋应该是很久没住过人了，显得很破旧，和大院的生机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有一条河流从山上流下来经过田地流向边缘的虚空，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却依旧遵循着一天24小时的白夜交替规律。 “这是我最完美的空间。”幕带着颜和从虚空中走来，有些自豪地说。 颜和吸了一口气，很清新，这里就是一个没有被污染的小世界，和外界完全隔离。 “这里又是什么名胜古迹？”颜和问。 “no！no！no！”幕摇着头说，“不要以为我只会冲著名气，这里只是历史潮流中一个很普通的村落，地震之前人们都搬走了，于是被我接收了。” 能在地震让别人全部搬走，也有人为的成分吧，颜和笑了笑没有拆穿。把视线放在旁边的田地里才发现那一片绿油油的是真的植物，好像是…… “这是水稻？你们还种地？”颜和震惊了。 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这叫适度劳作，什么种地，不雅！” 不都一样吗？颜和腹异道，想到以后还要靠着某人生活，他还算给面子。水田里游来一条鱼，好奇地看着田埂上的两人，到一点也不怕生。 “今天晚上让小玉弄两条鱼来吃吧，算是欢迎你加入。” 谈话间，两人已走到大院门口。门没有上锁，幕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条灰白的中华田园犬直扑了过来，扒拉着幕的衣摆不停地摇着尾巴。 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站在院门口，愣了一下，然后扑倒幕身上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大叫道：“少爷会回来了！” 少爷？颜和抽来一下，看着幕那张看不出年龄但是肯定不是少爷的脸，问了一个他一直挺怀疑的问题：“你到底多少岁了？” 幕一手安抚着人一手安抚着狗，转头说：“1o7。” 1o7？他之前问的年龄吧？是他说错了？还是幕听错了？不等颜和再问，从大院的各个地方走出些人影，汇聚在庭院里，果然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一排美人。 幕仿佛帝王一般地走进他的后宫里，和众美人亲热着，这个搂搂，那个抱抱，看得颜和分外之汗颜，这是就他未来的写照吗？总觉得办不到啊怎么破？ 亲热够了，幕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人，拨开众人指着颜和说：“他叫颜和，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十三弟了！阿玉，你去抓几条鱼来，今天晚上加菜，紫衣你先带颜和下去休息一下。” 幕带着一群人离去，留下的两个一个就是那个娃娃脸少年，另一个是穿着暴露紫衣的慵懒美人。叫阿玉的娃娃脸少年颜和还有点印象，上次在阿房宫的时候进来给幕送衣服，颜和还怀疑过他的年龄。 “小和！我做饭可好吃了，你就等着品尝吧！”阿玉亲切地说着，招招手带着那条田园犬出去了，速度快得颜和来不及回应。 紫衣的美人缓缓靠近，伸手把颜和的脸蛋掰了过来：“别管他，他就是那样毛毛躁躁的。” 美人靠得很近，近到颜和能看清楚他脸上画着的淡妆，一种甜甜的香气若有似无地从美人身上飘散过来，还有胸前贴近的温度。颜和一下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了，忙退后一步，低头说了一句：“哦。” 紫衣‘呵呵’地轻笑了两声说：“你会适应的。” “如果适应不了怎么办？”颜和若有所思地问。跟着幕走代表着什么，颜和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打算妥协。他会答应一方面是为了救楚言，一方面是觉得幕不是那个会强迫的人，他拖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两全。如果他走眼看错人，那就干掉幕！呵呵！ “你有的是时间。”紫衣意有所指地说。 他不相信！哪怕现在的颜和看起来多么的坚定，在紫衣的眼里都如同笑话一般。 气氛有些僵了，紫衣笑了笑拉起颜和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不习惯太过亲密的动作，颜和挣扎着想甩开紫衣的手。一次、两次居然没有效果，颜和不可置信地看着托着他前行的人。他的武力值在普通人里面应该算上的吧，在这里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这个叫紫衣的人不简单，或则这个空间里的人都不简单，颜和悲催地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想的太简单了。 大院的确很大，分东西北三面住房，北面主要是大厅以及幕居住的地方，东西面则是其他人居住的地方，每人一个小型庭院。一路走来颜和已经看到了不下十个门牌了，也就是说如果东西两边对称的话，幕给他后宫准备的位子有二十人以上，他才是第十三个。 紫衣在一个虚掩的门前停下，依依不舍地在放开颜和的手，顺便在他手心瘙了两下：“手挺滑的。” 这明显是在调戏啊！明白了这一点，颜和整个人都不好了。紫衣像没事一样推开木门，里面是一条小径直通一个两层高的阁楼。小径两旁是一个花园，有树有花还有流动的溪水，看得出是很认真打理过的。 “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没有下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打理。还有那些空着的小院是轮流看管，还有外面那些田地都一样，等新的分配表出来了，我拿一份给你！”紫衣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院子说，“我就住在你隔壁，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隔壁？！颜和看了看两院之间只有一米来高的墙，觉得特别地不安全。 已经被颜和打上危险标记的某人毫无自觉地对着颜和招了招手：“颜和，来看这个！” 两层的阁楼，第一层应该是聚会的地方，四周是座椅，中间空出一块地方。紫衣在把墙壁上的一幅幅往右边移了移，就听见‘咔嚓’一声，空着的地面弹起了一块，露出下面的密室。里面放着一些特别眼熟的东西，大到吸尘器、洗衣机小到剃胡刀、热水器，全是方便快捷的现代化设备。 颜和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现在的体会，只觉得又雷又萌。 “这里有电？”颜和问。 紫衣跺了跺脚说：“这下面，有那可以发电的东西，不过没办法下去，只有那些叫插座的东西。” “幕说不能破坏整体的美观，所以这些东西用完了要收好，不然幕会不高兴的。”紫衣说。 “明白了。”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白衣的男子，看着有些眼熟。等他开口后，颜和才想起，这个人他也见过，当初假装司机骗走他包裹的人。不过，名字叫什么呢？ “子钦，你来了！~”颜和还没说话，紫衣就扑上去抱住来人，看上去很亲密的模样。 子钦？！颜和震惊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姓杜？” 子钦愣了一下，笑道：“幕少爷给你提过我吧！” 果然是姓杜， …… 65.轮转（二） 杜子钦这个名字是从孔平口里说出来的，前面还加了一个a，就颜和所知a和杜子钦之间唯一的关联就只有幕了，但真是这样的话，这空间里有十二个人，孔平为什么不说其他人呢？ “哎呀呀，小和怎么只盯着子钦看，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紫衣倒在杜子钦的肩膀上，看着颜和撒娇似的说。 在用电灯伪造成宫灯的明亮的大厅里，颜和第一次参与他们的晚餐，菜很丰富而且味道也很好，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吃着饭，声音都不大。紫衣这一句话故意提高了音调，于是颜和顿时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的对象。 颜和红了红脸，狡辩道：“不，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好。” 何止是关系好啊！按理说他们都是幕收在空间里的男宠不是吗？但是那个紫衣一见面就调戏他，对杜子钦更是搂搂抱抱，关系很不寻常的样子，私底下还能说得过去，但现在幕就坐在桌子上啊！ “我们的关系都很好。”杜子钦眼里快速地闪过什么，然后淡淡地说。 “因为少爷不允许我们吵架，时间久了大家关系都很不错。”接话的是阿玉，为了表现这个‘不错’他夹起一块鸡肉放进身边一个皂衣男子碗里。 皂衣男子摸了摸阿玉的脑袋，然后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幕真的还在那边坐着呢？颜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和平共处才能幸福不是吗？”幕笑着，一点都不在乎。 这事就算揭过，但是这里的所有人都给颜和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没让颜和等太久就自动地暴露在他面前。 那是当天晚上不知道几点钟，颜和睡不着就起来散步，隔壁的庭院里隐隐传来压低的呻吟声。好吧，因为颜和从出生起就没谈过念爱，相对来说比较纯情，加上那声音真的很小，于是第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等看到地上重叠的两个人，他就彻底地惊呆了，因为他们中任何一个看起来都不像幕啊！ 那两人的感觉也很敏锐，颜和走近不过两秒钟，他们就发现了。目光相对，颜和认出上面那个是他未来的邻居紫衣，下面那个是和他关系暧昧的杜子钦。 嗯！不错，幕头上一下就带了两顶绿帽。 两人被撞破奸情，居然毫不胆怯，紫衣甚至维持着压倒杜子钦的姿势向颜和发出邀请：“小和，要不要一起来？” 来你妹啊！颜和脸绿了。 杜子钦胸口的衣杉向两边扯开，露出了如玉的胸膛，发丝黏在嘴角，有些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模糊不清。清醒时候的杜子钦绝不会和情欲两个字扯上关系，所以这个时候的反差才格外地魅惑诱人。 直到紫衣说出那句话，杜子钦才极力地找回一点理智，抓住紫衣的胳膊急忙说道；“不可以！幕少爷还没有碰过他！” 紫衣看了看杜子钦笑着说：“又没有要他现在来。” 颜和满头黑线，为什么他们都习以为然地模样？他们不怕幕发现吗？为什么杜子钦会说那句话？难道幕碰过以后就可以吗？他们的关系不错，原来是这样不错的啊！ 颜和发现，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搞定幕一个人就可以了，从没想过还有其他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后宫，这就是一个银窟！ 紫衣把手放在杜子钦的胸口，慢慢地一路摸下去，杜子钦难耐地发出一声喘息。紫衣看着颜和，舔了舔嘴唇说道：“小和打算一直站在那里看吗？” 看你妹啊！颜和黑着脸转身怒吼道：“不要在外面！” 换来的是紫衣得寸进尺的动作，已经杜子钦压抑着的声音。颜和像是逃跑一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窗紧紧闭上。 紫衣轻笑两声，俯在杜子钦的耳边轻声说道：“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呢！” 连惊带吓了一下，颜和终于睡得着了，代价的一场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春梦。好的是他梦见了楚言，坏的是现在才梦见，和楚言做过了才进来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颜和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回过神来囧囧地处理掉弄脏了的衣服。 出门的时候，颜和特意向隔壁看了看，还好没人，也不知道是没起还是出去了。颜和决定去找幕好好谈一谈，幕是没有对他撒过谎，但是隐瞒了不少的东西，特别是结界里的事情。 幕的房间并不难找，就在中心位子。颜和敲门幕让进去的时候他也没多想，结果他就看见了那张足足有三米的大床上躺了三个裸男，狠狠地刷新了他的认知。 幕躺在中间，在左右两边的美人脸上各亲了一口说：“你们出去吧。” 美人们笑着回吻，披着衣服双双离去。幕慢慢地穿上衣服，将颜和引到旁边的小书房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幕问道。 颜和最想问的事需要从杜子钦和紫衣说起，但是他不敢肯定幕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那他就这样告诉幕会不会出问题？最后，颜和想了想说：“紫衣和杜子钦的关系太亲密了。” 幕稍微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道：“你是想说他们昨天晚上做了是吧！” …… 良久，颜和才说：“你果然知道。” “我有他们十多个人，所以也不要求他们对我忠诚，只要他们是自愿。”幕满不在乎地说。 “但是他们不是你的情人吗？”颜和诧异地问。 幕意料之外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情人，我们是同伴。” 同伴？谁和谁都可以上床的同伴？颜和充满恶意地想。 幕转身在书架上拿下一本毫不起眼的线状书籍，宝贝似的放在手里：“就是这个。” 蓝色的封皮上没有一个字，四周因为经常翻阅已经磨损不堪，颜和不解地看着它。但是，幕接下来的话让颜和觉得他走错了片场。 “这是一本武功秘籍，名叫合欢决。据说是一个世外高人从上古留下的一个神器中悟出来的，一现世就引起的江湖朝廷的争夺，死了不少的人，后来落在了我的手里。” →_→ “你……吃药了没？”颜和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不信？”幕笑着问。 “朝廷江湖还勉强说得出去，连上古神器都出来了！而且它顶多也就是一本秘籍，还真能人见人抢？” “因为它的成果太诱人了。”幕意味深长地说。 颜和问：“什么？” “长生不老。” …… 颜和无奈了：“说实话吧，你的药放在哪里了？” “呵呵。”幕笑了两声问，“世人流传的那些传说，你是不是不信？” 颜和的表情已经代替他回答了。 幕耸了耸肩说道：“以前我也不信，后来我去了商朝。” “商朝最出名的 …… 66.轮转（三） 合欢决虽然修炼的方式有些变态，但真是一本武功秘籍，翻开第一页就是各种的经脉穴道，除去这些其他的还是勉强能懂的。 它最重要的理论就是把时间看成是一种物质，它存在在任何东西的体内，随时处于流逝的状态，这种物质的含量会影响东西的形态。比如说一个人体内这种物质越多，他就越年轻，反之亦然。 这门武功一共有三个阶段，先是入门，清理体内杂质让身体灵识变得通透，大概就是前期的准备工作；第二个阶段就是进阶，减缓人体时间流逝的速，等完全停止流逝后才能达到最后第三个大成阶段，可以从世间万物中夺取这种物质，也可以把体内的物质排除，改变自己的形态。 入门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按照书上的办法修炼，第二阶段以后就需要用做爱的修炼方式，而且仅限于同门之间，如果和普通人则有反效果。 颜和把书往旁边一扔，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研究这本离奇的书，总算让他找到了一个破绽。那就是如果他拒绝修炼，一直处于普通人的阶段，对其他人来说就不是修炼的对象，可以抱住节操o（︶︿︶）o 。 真这么容易吗？紫衣那张妖孽的脸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真那么容易的话，紫衣就不会用那种‘你迟早都会沦陷’的态度对他了，颜和有些讪讪地想。自从知道紫衣的身份是某时代魔教教主以后，在颜和的心里他的话语莫名地多许多可信度。 “小和！”阿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等颜和回答就推门进来。 这是空间里另一特色，没有隐私。这里的房门都没有锁，每个人都可以进任何一个地方，所有的事情都公开透明的，才刚进来的颜和表示很不习惯。 “你在啊？”阿玉提着一个篮子说道。 不是知道了我在，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吗？颜和看了他一眼问：“有事？” 阿玉笑着提了提篮子说：“今天轮到你做饭了。” “咦？”颜和小惊了一下。 “紫衣没和你说吗？”阿玉问。 颜和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不会做饭。” “没事，可以学的。”阿玉笑着说。 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有的人天生就和厨房相冲啊！就像颜和无数次地试着自己做饭，每次都无一例外地失败，连煮个方便面都能烧糊。 “每个人都必须做吗？包括紫衣？”颜和想了想问，不要怪他那紫衣做例子，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阿玉果断地摇着头说：“他负责砍柴。” 砍柴…… 见颜和一脸疑惑的模样，阿玉解释道：“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大家平摊着做的，像种菜和打扫之类。我们有一张分配表，上面明确地写了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如果特别不擅长的可以和其他人换换。就像我替紫衣做饭，他替我砍柴一样。” 分配表紫衣也提过一次，不过后来杜子钦来了，他就没继续说。 “所以今天轮到我做饭？我才刚来啊？” “在你之前，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昨天是我做的，所以正好轮到你了。”阿玉笑了笑又说了一遍，“不会做饭也没关系，我教你。” 结界里这种什么事都平分的方式是很公平的，而且阿玉的热情也很高，这让颜和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因为阿玉说紫衣会帮他劈柴，所以颜和以为这里的厨房应该是那种很老式的，进去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一个很现代化的厨房，电饭煲，烤箱，电磁炉什么都有，地上还铺着白色的地板砖。只是在厨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搭建着一个灶台，看上去不伦不类。 “我用不惯那些东西，所以专门做了一个这个。用柴火烧出来的饭菜格外的香。”阿玉解释道。 他的篮子里装着一些蔬菜，数量不多品种不少，还带着一些鲜嫩的叶片，应该是刚摘下来的。阿玉清点着蔬菜提议道：“今天我们做个红烧茄子、青椒土豆丝，然后再烧一个肉丸汤怎么样？” “我都不会做。” 还是那一句话：“我教你！” 阿玉对做菜这件事抱着极大的爱好，说是教颜和，实际上洗菜、切菜、炒菜他全部都做了。从冰箱里拿冻肉的时候看到剩下的半个冬瓜，于是又加了一道白油冬瓜。从头到尾，颜和连烧火这件事都没帮上忙。 在颜和看着阿玉烧完第二个菜的时候，厨房外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已经感到无聊的颜和一推开门就看见紫衣和杜子钦。杜子钦单手提着一根两米长腰一般粗的木头，看上去有些吃力，紫衣则一副大爷的模样在旁边打空手。 紫衣看见颜和后打了一个招呼问：“你也被阿玉赶出来了啊！” ……这叫颜和如何回答是好呢？ “其实煮饭这件事基本上都是阿玉在做的。别看他长得小，他家里有十几个小孩，他又是长子，很会照顾人的。若不是家里穷，他父母也不会把他卖掉，让幕少爷白白捡了一个便宜。”紫衣笑道。 “紫衣。”杜子钦想是警告一样地叫了一声。 紫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待久了自然会知道。” “你……算了。”杜子钦无奈地摇摇头，提着那根木头到了院子的另一角，那里有一个一米多高土泥平台，杜子钦将木头平放在上面，从旁边的柴堆背后抽出一把扁长的刀，对着木头砍了起来。他的动作也有些奇异，单手握刀，高举后然后缓慢劈下，看上去没用什么力气，却每次都能整刀没入木头里面。那架势，与其说是在砍柴，还不如说是在练武。 颜和专注的眼神映入紫衣的眼里，他勾了勾嘴角说：“羡慕不？我也可以教你。只要……，我们的关系足够好。” 合欢决主要是控制体内时间的秘籍，并没有攻击性。所以杜子钦现在练的应该紫衣的武功，不过，他学武功做什么？颜和有些不解。或则说，空间里的规则让他们都和平地相处，根本不需要武功这种东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紫衣没好气地说。 颜和回过神来问：“你说啥了？” “你啊！”紫衣说着，看了看杜子钦俊俏文雅的脸凑了过来小声地问，“阿和是喜欢那种书生型吗？” 杜子钦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哪怕他现在挥着刀，脸上因为运动而渗透出一层薄汗也丝毫不能减轻他的儒雅味道。 颜和垂下眼皮不经意地问道：“杜子钦是书生吗？” “他啊……”刚说了两个字紫衣就住口了，伸手在颜和的脑袋上戳了戳笑骂道，“你这个小坏蛋～，如果子钦知道我漏了他的底，他会生气的。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小坏蛋，还在后面加了一个提高的颤音，颜和觉得一股电流从后背闪向四肢，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紫衣的 …… 67.轮转（四） 空间里没有记录时间的东西，最开始，颜和还会在每次天空暗下来的时候在墙上刻一道痕迹。等刻满十次后，他发现这样做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就停了下来。那本秘籍被扔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动过，幕也没有过问。 没有太阳和月亮的天空日复一日地变亮然后转暗，周而复始。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扫、种菜，所花的时间最多不过几个小时。其他的人会把其他的时间用来练功，唯独颜和一个人无所事事。慢慢地，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紫衣那么肯定他最终会妥协？为什么幕不急着来过问成效？无聊会改变人很多的决定，特别是在身边其他的人都在做一件事的时候。 “纠结啊！”颜和叹道。他现在正躺在山间的一片草地上，四周很安静。一开始让人觉得寂静的环境，待久了也会把人逼疯的，他都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跟着阿玉学习做饭了。 ‘沙沙’的声音通过大地传来，颜和站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杂草，望向小路的地方，没多久就看见了杜子钦的身影。这山上很少有人会来，颜和算一个，杜子钦也算一个。 两人相互打了招呼，然后就没话了。一个继续打发时间，一个往更上面的山林走去。紫衣用砍柴来交换阿玉做饭，实际上砍柴的工作向来都是杜子钦在做。他把这当成一种修行，一次又一次地徒手打在树干上，直到把树干击断，他的手会开裂会流血最后结成茧。 一个人喜欢做什么，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就像阿玉做饭的时候眼睛会发亮。杜子钦练武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逼迫着，去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事情。 “你……”颜和突然开口了。 杜子钦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学武？”颜和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了。 杜子钦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没为什么，打发时间而已。”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什么事情？总需要做一件事情，选择哪个不都一样吗？”杜子钦反问道，“你呢？又在坚持什么？” 这段时间的接触，颜和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杜子钦温和表象下的防备，想从他那里问出什么，不付出一点什么是不可能的。颜和笑了笑说：“我在的时代讲究的是一夫一妻，无论男女，只要确定了心意就不能和其他的任何人有亲密关系。所以，我不适合你们那种练功方式。” “你有恋人了？”杜子钦问。 颜和耸了耸肩说：“算是吧。” “那你不是更应该来适合我们的练功方式吗？”杜子钦反问。 “嗯？” “这个结界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同，你维持现状的话很快就会老去，甚至死亡。”杜子钦认真地说，“而人活着才有无数的可能性，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得很有道理！特别是最后一句，杜子钦似乎很有感触，让颜和更加肯定他和结界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应该有一个目的，并且为了这个目的而坚持着。 情绪外泄只有一瞬间，杜子钦立刻收敛了表情笑道：“难道你和别人做了，你的恋人就会抛弃你吗？你们的爱情就只是这样的程度？” …… 才不是！ 和杜子钦分开后，颜和有些焦急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费了一番功夫找到那本被他扔开的合欢决。这段时间弥漫在眼前烟雾因为杜子钦的话而完全散开，让他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接受了幕的邀请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没有长久留下的打算。 他所凭借的不外乎是两点： 一，幕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并不强硬，所以让他有了一种什么事都可以协商的错觉。 二，他离开时候给蒋夕的短信，如果楚言从蒋夕那里得知了幕的存在，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找到破绽，然后找到他。 但是现在有太多的变数。首先，幕给自由只会在他的底线之上，超过了就会一步不让。然后楚言找到他要花多少时间？如果那时候他已经老了又或则死了怎么办？ 然而最大的不安却是和楚言之间的关系。楚言喜欢他，他对楚言也越来越有好感，他们的相处很融洽，连身边的其他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事实上，他们还不是。或许是时机不对，又或则是时间不够，他们之间还隔了一层薄纱。这样不确定的关系，楚言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颜和坐在书桌前，前面摆着那本让人又爱又恨的合欢决。练还是不练，这是一个问题！ “有必要考虑这么久吗？看你严肃的！” 耳边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颜和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躲，整个人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紫衣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 “小心啊～” 颜和稳住身形后立刻站起身来和紫衣拉开距离，气急地问：“你怎么进来的？”书桌正对着大门，紫衣从正面进来的话，他不可能查觉不到。 “那边有一个窗子，离我那里近。”紫衣抬头瞄了瞄颜和身后。 那里是有一个窗户，正对着两院之间不到一米高的围墙。不过，那个窗户很窄小，要悄无声息地翻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的武功就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吗？” 紫衣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不是正道人士。” “你……” 紫衣不客气地坐到颜和之前坐的位置上，用手撑着脑袋抬头笑着岔开话题：“现在拿不定注意，不妨先练着，等到了第一阶段再说。” 紫衣绝不会是好心给人提建议的那种人，他只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让别人做一些事情。其他时候，颜和对他的话都会再三思量，但这时候他本身就极度地不安，于是紫衣的话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和翻开那本蓝色封皮的秘籍摊在紫衣的面前：“这上面有些词语我看不懂。” “需要我讲解吗？我需要回报。”紫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 颜和垂下视线：“不是只有你会的。是幕让我找你的，说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紫衣眨眨眼睛说：“太狡猾了，居然抬出幕少爷。不过，看在幕少爷的份上，过来吧！” 书桌只配了一根凳子，一个人坐显宽，两个人坐显窄，颜和四处看去想找一个可以移动代替凳子的东西。 紫衣看着他，笑了两声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嗯，我怕死了。”颜和老实地承认了，他才不会被人一激就跑过去被人占便宜。 紫衣愣了一下，拍着桌子大笑起来：“你这家伙真有趣！” 替代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颜和却发现练功什么的根本就是站着的，坐着只会妨碍周身的经脉流动。教学的过程就是吃豆腐和防止被吃豆腐之间的攻防战，颜和觉得异 …… 68.轮转（五） “没事，只要施放出来就好了。”紫衣这样说道。 颜和看了看染红了大片被子的血迹，这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范围。 紫衣笑了笑继续说：“合欢决本来就是通过情动来修炼的，第一个阶段虽然是入门，也免不了这个。可以靠自己解决，也可以让别人帮忙，我很乐意的！” 颜和默默地收拾残局，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一点在练功之前紫衣提都没提过，如果早知道的话，或许他依旧会练，但绝不会这么早。 换上新的被子，颜和抱着换下来的东西到楼下去洗。紫衣半躺在他的床上，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再补充一下，合欢决一旦开始停不下来了哦！” 颜和顿了一下，没再理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颜和切身地体会了紫衣所说的‘停不下来’。那种因为练功而引起的情欲就仿佛一种毒瘾，每天都要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全身闷热，伴随着隐隐的瘙痒，让人辗转反侧。只有在练功的时候能缓解一时，之后是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如果用其他的方法硬扛着，就会和第一次那样流鼻血。 颜和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连杜子钦都被他骂过两回了，更别说一天到晚没事就过来找骂的紫衣。情绪的舒解并不能延缓颜和奔向第二阶段的角度，在紫衣一天更胜一天的诡异笑容之中，悬挂在颜和头上的那边尖刀终于掉下来了。 许久不见的幕推开了颜和房间的大门，看了看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的人影，慢慢地走过去：“你到达第二阶段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快。” 颜和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郁闷得吐血，其实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自己跳坑了还是被人阴了。他现在全身发热，所有的力气都像被这股热气烧光了一样，连抬手都很困难。 幕走近查看颜和现在的状态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欢迎加入！” 带着一点茧的白净手掌顺着领口一路滑下，古代的衣服松垮垮的，一拉就滑开了一大片。胸口大面积地接触到空气，给泛热的身体带来一阵凉意，特别是幕的那只手，让颜和极力地渴求更多。 颜和抓住幕的手，平息着体内如火焰一般燃烧的炙热，恶狠狠地突出一个字：“滚。” 幕翻身跪坐在颜和的身上，将他牢牢地压制在身下笑道：“你现在这个状态，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有危险的，真的！” 另一只手捏住颜和的下巴，幕闭上眼睛覆盖了上来，嘴唇接触着，幕伸出舌头轻轻地顶进了颜和的嘴里。 颜和并没有太认真地反抗，他仅存的注意全部都集中到了掩盖在棉被下的右手，在幕看不见的地方，他握着一把匕首。 威胁幕把他送回去这个决定是颜和抽签决定的！因为找不到一个最上策的办法，于是颜和把他能想到的办法写成了纸条让老天来决定。 直到颜和把匕首抵到幕的脖子上之前，幕都没有对他掩藏在被子下面的手过多的关注，突入而来的冰冷让幕停下了动作。 “第一个选项，你满足我的愿望，把我送回到楚言脱离危险的时候，那理你出生还有三个月的间隙。第二个选项，我杀了你，然后我被返回到来的时候。”颜和咬着牙维持着一点清明。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违背诚信的人。”幕的眼神很暗，表示着现在的他很生气。 颜和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不自然地躲开视线说道：“那是因为遇上了值得我背叛诚信的人。” “楚言吗？”幕轻笑道。 颜和正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右手被迅速地压住，然后整个人反了一个身，形成了伏在床上任人施为的模样，那把用来威胁的匕首插进了离颜和脑袋不远的枕头里。 颜和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在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放松对幕的监控。但是他没想到幕也会武功，和紫衣差不了多少程度的武功，所以瞬间失败。 “我收回我之前的那句话，你成了不我们的同伴。”幕轻易地压制着颜和的反抗，沉声说道。不安分的手继续扯开颜和的衣服，“我会送你回去的，在我用过你之后。” 幕俯身在颜和的肩膀上亲吻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还有一点得提前告诉你，楚言的意外和你的存在有因果关系，就算你到了他脱离危险之后，那个时代也不能容忍你和他同时存在，不用我动手，历史会主动清理掉你们中的一个。” 什么？颜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情绪的波动让他直接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动静，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幕显然被这个情况也吓了一跳，思考片刻将手掌抵在颜和的背后，一阵清凉的气缓缓输入到颜和的体内。从颜和反悔的那一刻起，他的死活就和幕没有了关系。但是，颜和的合欢决都到第二阶段了，还没有用过就死掉未免太可惜了。过于专注的两人都没有留意到，因为颜和渐渐衰弱下去的气息而产生的变动。 而同一时刻在另一个时空里，几个人待在一间隐蔽的房间里，反复地研究一段3d视频。那是在一个小区花园里，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穿着运动服远远地跑来，可能是累了，就随意地在旁边的坐凳上休息。然后凳子下方有什么东西一闪，无数的光刀飞散而出，把凳子和凳子上的男人一起切成了碎片。 镜头经过无数次的细化和休整，已经清晰地能看见凳子下面发光的是什么了，那是一片树叶状的东西，和颜和的那些却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楚大哥死得好惨啊！”座下的喜来嘤嘤地假哭着，不时地望向对面。他嘴里死得‘好惨’的人正好好地坐在那里，一眼都没有甩他。 老大死了，哪怕只是一个人偶，做小弟的也要表示一下悲痛才是。无奈老大不领情啊，小弟真难做。 “的确是载体，等级偏上，所以才能承受两次的能力。”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张老成的脸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单纯，他仔细地看着映像中的图像，略带崇拜地说，“这个时代有上等的载体不难，居然只靠一个人就完成了重复输写的程序，脑的超能力者果然不简单啊！” “我们请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研究a的，而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余如禾没好气地说。 男人抬了抬反问：“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那个直接原因的人被带走了，楚警官只需要公布这次死亡是一个意外，然后该干嘛就干嘛，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会把颜和带回来的。”楚言肯定地说，“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共存的办法？” “你要把他从幕哪里带回来？”男人惊讶地反问。 “废话！” 男人的眼神闪了闪：“从幕那里抢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你现在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楚言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回答 …… 69.轮转（六） 颜和的皮肤很光滑，温度较高，只是摸上去就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所蕴含的某种东西。楚言的视线跟着自己的手一路滑下，白皙的胸口，紧致的小腹，最后是两腿之间勃起的性器。 颜和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裤子还好好地系在腰上，这时被楚言这样一拨弄便松垮垮地搭在那里，形成一片暧昧的阴影。楚言看不清具体的模样，活动着的手却代替了眼睛，好好地感受着那里的炙热以及润滑。 “别……看……”颜和的手无力地拉着楚言说道。 “哦！”楚言拖长了音问，“那你说我的视线应该放在哪里？” 脑子里已经成了浆糊的颜和本能地感受到羞涩，却无话理解楚言的问话了。视线迷离里看着楚言问：“嗯？……” 楚言勾起嘴角：“也是，这时候应该好好地看着你的表情才是。” 说话间，手里的动作加快，最后食指和拇指狠狠地挤压着蘑菇头。颜和闭上眼急促地尖叫一声，施放了出来。那种夹杂着一点痛苦的极致愉悦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平时的颜和脸上的。 楚言的神色暗了暗，即使是在情欲之中，颜和的表情也算不得正常，至于原因，和之前的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提前在颜和身上动手脚，那现在颜和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他很清楚颜和并不是女人，也不会甘心地处在一个被保护的位置。但是，给予他的自由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意挥霍，把自己放置在险境。 “你死定了！”楚言恼怒地对着意识不清的颜和说道。 双手固定住那颗不听话的脑袋，恶狠狠地亲了上去。微张的嘴唇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力道就顶了进去，第一时刻缠上里面不反抗也不合作的舌头。 “嗯……”颜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无意义地开始抵抗。但他现在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挣不开楚言的双手也无法从他的身下逃出来，只能发出一波又一波急促的呻吟声。 楚言亲了个够本，才将人放开，颜和的脸更红了，像只熟透了的龙虾。因为楚言的手，他的脸上还沾染上自己的经验，看上去银靡而美好。 楚言又在那张红肿的嘴上亲了一下问：“现在就吃了你，可以吧？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回应他的是颜和扭动的腰身和可怜的哭诉：“难受……” 你这个小妖精！楚言暗骂着，一把扯掉了颜和的裤子。已经施放过一次的性器，这时候又开始勃起了。 楚言弹了弹圆润的蘑菇头笑道：“小心肾亏哦！” “啊？……”对于现在的颜和来说，要他思考这些问题似乎有点困难。 楚言掰开颜和的双腿，手指伸向性器后面的穴口。那里已经有些松软了，一根手指很轻易地就塞了进去。颜和皱着眉头不舒服地往上移动，被楚言掌着腰又拉了下来，安抚似的在他胸口不断亲吻着，楚言低声地哄骗着：“没事的，放松！” 一遍一遍温和的语言让颜和平静下来，动作轻微地配合着楚言的动作。楚言的第二根手指在穴口划着圈，然后慢慢而坚定地挤了进去。“不错，就这样，腿再张开点。” 从来没有被进入过的地方，哪怕是因为情动的原因而显得松软，塞紧三根指头也是到了极限。书上都是说扩张到三根指头就差不多了，但是…… 楚言比了比三根指头和自己性器的宽度，这明显就差了一截好不！更别说指头抽出来后，颜和的肖穴顿时就缩回去了，完全看不出曾经被塞进过三根指头的宽度。 唉！早知道一来就得提枪上阵，楚言一定会时刻准备着润滑剂和套子，可是现在嘛！楚言将颜和的腿环在自己的腰间，蘑菇头抵在后茓外面，最后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阿和，就这样哦！” 颜和自然没有给出相应的回答，楚言握着他的腰，将自己挤进了颜和的体内。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感，紧致温热的内穴包裹着自己的□，蠕动着的肠道摩擦着每一寸敏感的地方，一瞬间就让楚言有了放弃理智的冲动。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撞，将这个温热的地方捣鼓得一塌糊涂，那就太美妙了。 可是，这个人是颜和。从他进来后就绷紧了身体的颜和，皱着一张俊脸，连身体都弓成了不可思议的幅度，疼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看上去格外地可怜。虽然把他欺负到哭也是一种不错的体念，但是楚言更想的是让他一起沉迷其中。 “放松，马上就不痛了。”楚言的双手游走在任他施为的身体上，寻找着所有的敏感带。 身下是被撕裂一般的胀痛，身上却是火焰一般的炙热，颜和扭着腰想逃开这种地狱一般的拷问，但是身上的人却步步紧逼，背后已经递到床头了，他无处可逃。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求着救：“楚……楚言……” 楚言一手抱着颜和的腰，一手抵在他的后背，将他的脑袋推到自己的面前，湿烈的亲吻，同时身下试探地冲撞，直到颜和发出一声异样的呻吟。楚言勾起嘴角，将颜和固定在怀里，在他体内一次一次激烈地撞击着那个敏感点。 颜和如同一片风中的树叶，被人带动着，身不由己地陷入沉沦。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如同电击一般的快感闪过全身，颜和抽搐着射了出来，后茓一紧，那个折磨了他许久的东西释放出滚热的液体，然后推了出去。 颜和倒在楚言的怀里，累得够呛。楚言端详着他的脸，用手拨开他脸颊上湿润的头发。颜和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像是要躲开楚言的手，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楚言觉得有趣，那手去捉弄他。，颜和满脸为难地一边躲开一边靠近。楚言笑了笑，提起颜和的腿，在他耳边小声地询问：“再来一次？” 夜晚还长！ 楚言睡得并不安稳，一点的动静就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正从窗口翻进来的紫衣男人。楚言看了看怀里的颜和，还好，被子盖得挺严实的。 紫衣刚站稳就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视线，等看清楚床上的人以后彻底地惊呆了：“美人，你是谁啊？幕呢？” “幕！”楚言危险地勾起嘴角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正有事要找他。” 紫衣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立刻又意识到这样太下面子了，于是反而上前两步，不怕死地盯着楚言的脸调笑道：“他现在本来应该在你这个位置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三人行以后，他跑了？” 楚言没有搭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昨晚隔壁的动静这么大，紫衣听了一晚上的墙角，然后今天一大早就跑来想分一杯羹，谁知道颜和房间里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幕是不会轻易放弃颜和的初次的，这里又是幕的结界，这个男人居然就这样出现的，还把幕赶跑了，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而且……长得还不错！不同于结界里其他美人的柔和，这个男人有着一张棱角 …… 70.轮转（七） 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所有的感知慢慢地恢复，身体重的不像是自己的，特别的腰部以及某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颜和猛地睁开眼，一瞬间的惊慌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而此时他正半躺在一个木制的浴桶里，往下滑的距离有限，却更能感受到身后同样光溜溜的身体。 一些片段在脑海里闪过，颜和僵直了身体，回过头：“楚……楚言！” 楚言双手撑在浴桶边缘，隐晦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是谁？” 楚言在生气，理由……还挺多的！颜和想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主动凑上去在楚言的嘴角印上一吻：“我很想你！” 钟意的人在两人H后的第二天早上撒着娇说‘想你’，还有什么火能发出来呢？楚言歪了歪头暗骂道：“狡猾！”大手一拉，将颜和更加地拉近，加深了这个亲吻。 “呜……”颜和呻吟着动了动腰身。隐藏在水下，两人光洁的身体都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 楚言深吸一口气，放开了颜和：“洗完了就出去吧，你又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 “嗯？”颜和红了红脸反问，看来是真的没留意。 “你啊！”楚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人说你练的那个秘籍让你只能和同门的人一起，和普通人做了的话，会又反作用。昨天你又是第一次，所以你现在的身体机能快进了十年。” 合欢决！颜和一时间还真是把这个东西给忘记了。 “怪不得那么累。” “以后就不会了，我会尽快入门的。”楚言亲了亲颜和的额头说道，“现在得出去了，那个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个人？”颜和问。 楚言看得他回答道：“杜子钦。” 最先发现楚言的人是紫衣，不过紫衣那个人才不会好心地告诉楚言洗澡的地方在哪里，又从哪里可以弄来温水。是被他们的动静吸引来的杜子钦告诉了一切，连合欢决这件事也主动告知了。这里是幕的空间，那些人都是幕的人，会主动帮助和幕对立的人，不会没有所图。 小院一楼的厅堂里，杜子钦泡好了热茶，端正地坐着，对面的桌子上还体贴地放着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 楚言笑了笑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最开始的那个人。 “幕少爷昨晚失踪了，至今未回，紫衣去找他了。”杜子钦说。 紫衣又不是才知道幕失踪的事，这个时候离开，其中肯定也有杜子钦做的手脚。昨晚楚言是真心想杀人的，不过被他先一步逃掉了。穿越时空什么的，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能力。 “幕可能会去哪里？”楚言一边给颜和塞着包子，一边问道。 他现在只是有点劳累，不代表他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还有其他人在，不要太过分！颜和小心地头偷看着杜子钦，暗中掐了一下楚言的大腿警告着。 杜子钦垂下头，喝了一口热茶：“幕少爷在紧急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是三天后。” “还有两天多的时间，很充足。”楚言点头说道。 杜子钦摇了摇头：“合欢决只能用于同门之间，和普通人做一次会让时间快进一年，其后就算什么都不做，时间也会以每天快进一年的速度流逝。除非有同门的其他人帮助，才能终止流逝。颜和的情况更为糟糕，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是十年，之后的速度也同样。” 也就是说放着颜和的情况不管的话，三天后颜和的身体就会到达五十岁。楚言僵直了身体，抱着颜和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道。 “合欢决入门最快的速度是十五天。”杜子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可以帮你。使用外力让你一天之内入门。” “你的目的？”楚言问。 “用你们的力量强迫幕把我送回我的时代！”杜子钦抬起头坚定地说。 这天的天气很好，杜子钦安静地坐在那里，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所有的缘由随着他平淡的声音缓缓道来。 “家父是宋朝一个小县城的父母官，为人清正廉明。我在一个万般皆下囚唯有读书高的环境中长大，除了读书，什么都不知道。十五岁那年，我中了秀才，以为学有所成，却引来一群贼人屠我满门。那时我才知道，县城中一直有一个恶霸，父亲用尽心力维持着平衡，因为我的原因，他们担心日后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于是先下手为强。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连襁褓中的弟弟也救不了。”杜子钦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那时的无力。 所以，他才会强迫似的跟着紫衣学习武功！颜和垂下头，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堵的。 杜子钦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被他们关起来的时候，幕少爷找到了我，问我是愿意跟他走还是就那样死去。人活着才有无数的可能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于是我答应了。” “你是要报仇？”颜和问。 杜子钦缓慢地摇了摇头，他被幕救了以后，幕带他去过那之后的时间。那个恶霸最后死得凄惨，动手的是父亲曾经救过去的一个人。善恶有报，对于一个故事来说这是完美的落幕，但是对于故事里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痛。 “我要回到那个悲剧之前，阻止它！”杜子钦坚定地说。 “不可能！时空的法则……”颜和激动地说。同一个时空中不会同时存在两个同样的东西，否则历史会随机抹杀掉其中一个。如果抹杀的是后来的人，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如果抹杀的是以前的人，未来的人会代替他原本的身份，然后陷入一个不断轮回的时空中，直到历史把那个如同打结的线团抹平。这期间有太多的变数以及误区，无论那点都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杜子钦打断颜和的话说道：“幕少爷对我们没有任何的保留，你担心的我都清楚。但是，总有一半的机会，不是吗？” “何况，现在你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除了我，这个结界里没有哪个人会这样全力地帮助你们。”杜子钦轻笑着，胜券在握。连老天都在帮他，给了他一个这样完美的机会。 楚言安抚地拍拍颜和的后背，看向杜子钦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帮我解决合欢决的问题，我们帮你回到你的过去是吧？” 杜子钦想了想说：“还有在你们能出手的范围里帮助我。” “可以。最后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认定我们能强迫幕？”楚言眯着眼睛问道，“以他的能力，要对付我也不是一件难事。” 杜子钦说：“幕少爷不会和你正面冲突，因为历史的重量。” 楚言沉默了一下，叹道：“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幕对你们还当真没有保留。” 杜子钦笑了笑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颜和郁闷地看了看楚言，又看了看杜子钦，被排除在秘密之外的感觉真不好受，特别是当其中一个还是 …… 71.轮转（八） 利用外力让一个人一天之内突破合欢决的第一阶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杜子钦一个人还做不到。 “帮我。”杜子钦对躺在在房顶上的紫衣说道。 紫衣起身玩味地看着他问道：“理由呢？” “你也不想看着颜和老死吧？”杜子钦反问。 “的确。”紫衣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问道，“不过幕少爷离开了，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帮错了人，幕少爷怪罪下来怎么办？” “颜和能等的时间不多，幕少爷有可能一直都不出现。我们先帮着他们，以后幕少爷如果觉得不妥，可以回来阻止我们。”杜子钦慢慢劝说着，把所有的可能都堵死了。 紫衣想了想说：“也对。” 紫衣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负，所以没有认真研究过超能力这种完全不同于武功的力量，这也就造成了他认知上的误区，完全没有想到过幕也有不能出手的情况。在结界里，能帮上忙的也只有紫衣一个人可以被暂时地蒙骗。 杜子钦垂下视线掩饰住心中的情绪：“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你在颜和的房子里等我。” “等等！”紫衣叫住他，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杜子钦站稳身体，一脸平静：“我有什么需要隐瞒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紫衣说着走近，舒了一口气，抬起杜子钦的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个问题就算了！另外，我帮助了你，有什么好处可以拿？” “你帮助的是颜和。”杜子钦提醒道。 紫衣耸了耸肩膀，他是想去找颜和拿好处的，但是有那个人在就拿不到：“我也可以选择不帮忙的，以后幕少爷觉得需要救他，也可以再回来。” 被自己的话饶进去了，杜子钦认真地看着他说：“好吧，你帮忙，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任何？那么大方？”紫衣带着一点惊讶地问。 “是！” 世界上最轻松的是什么？是白话！说出来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多简单！何况，那个时候他应该回归了自己的命运线，紫衣没办法找到他，也不算完全的失约。 杜子钦笑得颇有深意：“那我去准备了。” 帮助楚言所需要的药物工具并不难找，空间里那种互不干涉的疏离也给了他们很大的方便，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为了中途不被人干涉，杜子钦将地点选在了山上。 那里有一个半隐蔽的山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里被杜子钦一点一点地改变，粗糙的手工家具，用干草铺成的地面，在里面坐着正好能看见外面静止一般的风景，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楚言和颜和对看了一下，有些东西不言而喻。杜子钦对他们的好一开始就写着目的，太过光明正大反而不会让人反感。但，改变过去且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就算对时间法则不是很了解的颜和也知道杜子钦选择的路有多艰难，只希望最后的结局能够让他满意。 完全不受气氛影响的就只有紫衣了，他好奇地打量着山洞里的摆设，最后盯上了一组木雕。都是小孩拳头大小的动物模样，猪、兔子什么的，无一例外地都很肥。紫衣将他们挨个地拿在手里把玩着感叹道：“原来你平时待在山里就是做这个啊！给我一个怎么样？” “打发时间的东西，你要就拿去。”杜子钦不是很在意，本来只是给一个人准备的地方，现在多了三个，他正忙着清理出多的空间来。原本的杜家也是书香门第，这种活从来不用他动手的，后来还是学会了。 “就这个吧！”紫衣拿着一个猴子的雕像放在杜子钦的脸庞，反复地打量着他们，“挺像你的。” …… 紫衣偶尔的幼稚行为总是让杜子钦很无语，不过紫衣将那个据说很像他的木偶小心地放进袖口里的行为却让他莫名地有些触动。 “紫衣，你……” 紫衣收好木雕后，看向洞外正好看到楚言扶着颜和进来。轻挑的笑容挂在那张脸上，紫衣向他们挥了挥手取笑道：“美人们，需要我帮忙吗？” 似曾相识的话浮现在记忆里，杜子钦自嘲地笑了笑，压下心头的思绪。 “颜和的情况等不了多久，不要再耽搁了。”杜子钦说。 颜和的时间一下快进了十年，身体却还维持现在的模样，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楚言把颜和安放在一旁，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修炼了合欢决以后，对我和颜和以后还会有什么影响？” 要达成最后长生不老的目的，只有两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排除这点，只会让他们比普通人老得慢一点。 杜子钦正准备说话，却被紫衣抢先一步，他用那种很猥琐的眼光把那两人打量了一遍说：“做的次数会多一点，而且感觉更加强烈，这算不算影响？”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接他的话。最后其他的三人统一假装没有听见，开始各自的准备工作。 楚言喝下杜子钦准备好的药水，用外力帮助净化自身，然后开始运转合欢决的心法，期间需要连续不断的内力输入，最后方能大功告成。期间需要的时间无法估计，内力跟不上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紫衣的内力比杜子钦的要强得多，于是一开始由他出手，等内力消耗大半的时候，杜子钦在接手，这段时间足够紫衣恢复，如果配合恰当的话就能完全避免时间这个威胁。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尽力。再说了，我也不想看着美人死掉啊！”紫衣依旧没有一个正经的模样，其他人却已经习惯了。 楚言盘着腿坐在中间，这样的姿势能最大限度地缩短内力在体力流转的时间。紫衣闭着眼睛坐在楚言的身边，手轻飘飘的放在他肩膀上，看不见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楚言的体内。没多久，两人的周身就升起了一阵薄雾。让紫衣轻挑的脸孔多了几分严肃，似乎更能窥探到他原本魔教教主的身份。 杜子钦也没有闲着，他将几种草药放在石器里捣鼓成药汁。这些药汁闻起来很刺鼻，喝起来味道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内力。这些东西最后多半是要进入紫衣的肚子里，一想到这里，杜子钦又加了一味味道苦涩的草药。 “子钦。”颜和躺在一旁突然开口叫到。 杜子钦微侧过头说：“嗯？”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颜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们之间应该只有冷冰冰的交易，但是颜和不想让他去。历史有太多的变数，很有可能，杜子钦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却会折在里面。 杜子钦顿了顿才淡淡地说：“救自己的家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但是每个人都会失去亲人，很多时候大家都是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继续生活。” “但是我有机会！”杜子钦急促地打断他的话 …… 72.轮转（九） 颜和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山洞里只看见楚言一个人，听见动静后转头过来看他说：“你醒了！” 颜和揉揉眼睛问：“我睡了一下午？” “是一下午加一整晚上，现在快天亮了。”楚言更正道。 也就是说他一觉睡了超过十八个小时，颜和愣了一下摸摸肚子说：“怪不得那么饿。” “可以先吃点这些东西。”楚言递过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苹果和西红柿，还有两个馒头。 也是饿的狠了，这些没盐没味的东西，颜和吃起来也居然格外的不错。 “他们去哪里了？”颜和问。 “杜子钦拉着紫衣下山了，他们在也不方便。”楚言颇有深意地说。 不方便？ 等楚言半跪在他身上，两只手慢慢地摸上后，颜和就知道是什么不方便了，红了红脸有些纠结地说：“我还没吃完呢？” “我们一起吃。”楚言淡定地说，“总要试试合欢决的功效不是吗？” 合欢决在通过同门之间的做爱来延缓人体内的时间。不过，因为颜和和身为普通人的楚言做了，产生了强烈的反效果。按照时间来算，现在的颜和表面上虽然还是二十几岁，但内在已经衰弱到四十以上了。楚言通过外力一天之内习成了合欢决，要用同样的方式才能阻止这种衰弱。而杜子钦估计的是幕会逃到三天后的，这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都要加油啊！”楚言瞄着颜和嬉笑地说。 ……加油你妹啊！ 颜和恶狠狠地把手里还剩一半的西红柿啃完，拉过楚言的衣领，亲吻上去。唇齿交融，西红柿淡淡的酸甜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楚言勾起嘴角问：“你不是饿了吗？” “中途休息的时候再吃！”颜和回答得异常干脆。 既然本人都这样说了，那就…… 接下来的一天多的时间就是放纵，连山洞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气味。颜和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只吃水果就度过了，虽然腰酸背痛得紧，但精神却好了很多，就像一条破口一直在漏风的口袋终于被补上了。 眼看着约好的时间慢慢到来，楚言恋恋不舍地开始收拾起来：“回去以后先去度一个蜜月吧！” “那是不是要先去结婚啊？”颜和揉着腰身没好气地问。 “第一站就去荷兰。”楚言肯定地说。 “等你请到长假以后再说吧！” 这种太过自然老夫老妻似的对话让两人都停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同时笑了出来。 楚言拉过颜和的手，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认真地说：“好吧，我们都这样了，还差了一句话。” “颜和，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像其他的所有夫妻一样，永不分离！”类似于誓言的话语慢慢地从楚言的嘴里流出，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颜和垂下眼睛，回应着这个拥抱：“我原因，永不分离。老婆！” “嗯。嗯？？……老婆？”楚言诧异地看着他。 颜和狡黠一笑问道：“是的，老婆！”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颜和更加适应老婆这个称号吧！楚言僵硬了一会就淡定了，攻受性质已定，称呼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随便你吧！” 杜子钦早就在颜和的院子里等着了，没有见到紫衣的身影，这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就颜和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虽然也会和结界里其他的人做亲密的事情，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要更深厚一些。楚言和颜和都没有提紫衣的事情，杜子钦也没有主动说，三个人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同时忽略了这个人。 “你确定幕会出现在这个时候？”颜和问。 “有九层把握。”杜子钦点头回答，“幕少爷很喜欢‘三’这个数字，他那时候被你们逼急了，紧要关头就会想到这个数字。” ‘三’也有三天、三月、三年之分，不过后面的时间跨度太大，最有可能还是三天。最保险的是三天前，不过鉴于幕三天前也在这个空间里，也就是三天后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慢慢地逼近那天的时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波动，然后在颜和那张已经被毁掉了的床上，一个身影慢慢现行。幕还保持着三天前的模样，衣服散乱，因为呼吸苦难而紧抓着胸口。 楚言再一次清晰地想起他刚来那天看到的情景，怒火涌上心头，直到颜和握住他的手，才让他暂时按捺下来。这还不是该算账的时候，幕还有一点用处。 失去空气，甚至连体内本身的空气也被剥夺的感觉很不好受。合欢决能让人长生不老，又不是长生不死，当时如果他再晚上几秒就死定了。楚言为什么会出现？时间和空间都不同，他是怎么来的！冷静下来，幕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视线在三人之间来会转悠，楚言身上多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颜和也没有后遗症，他们还在这个时间点堵到他，还有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杜子钦，你背叛了我！”幕很平静地说。这种平静带着一点冷酷，告知着从这一刻开始他杜子钦再也不是同伴了！ 处理这些背叛者的方式不同，但同样都没有好结果，这也是杜子钦为什么会找颜和他们帮忙的主要原因。 不等杜子钦的回答，幕转向另外两个人说道：“颜和，你也不讲信用。” 颜和缓缓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本来就打算的是权宜之计，但是谁知道事情意外地发展了：“a骗了你，他拿了我两片树叶，那张说损坏了的被他拿去二次输入，最后用在了楚言身上，所以我们的约定根本就没成立。” 幕看了看楚言，笑道：“那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楚言笑了一下，突出一个名字。 幕震惊地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应该还记得你哥哥的名字吧，他也是穿越时空的超能力，而且为管理中心服务。”言下之意就是救了楚言的是他的哥哥，他没有半点关系。 身份被揭露，幕多了许多顾忌。脸色速度地变了几下，换上了一张温和的笑脸：“既然我和颜和之间的约定不作数，那我现在就将你和颜和送回去。” 只提楚言和颜和，明显把杜子钦撇在了一旁，如果这个时候楚言答应了下来，已经背叛了幕的杜子钦下场就可以遇见了。 杜子钦紧张地看着楚言，有些后悔没有留后招了。楚言点着头，更是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下一秒就听见楚言说道：“也是，你们的约定不作数，你把我们送回去，就算抵清了。但是你引诱颜和练邪功，险些丢了性命，还协助s级逃犯a逃跑，这些事情身为警察的我也是应该履行职责的。就算现在的你跑了，以前的你也是在的，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这话就是□裸的威胁！时空 …… 73.轮转（十） 接连不断的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这个连作奸犯科都会改时间的天气里，衙门的人也显得无所事事，围在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什么的。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靠门最近的衙役不爽地暗骂一声，放下手里的玩耍去开门。 门外是两个男人，均是普通人的打扮，合撑着一把油纸伞，刻意地压低着，若有似无地挡着衙役的视线。 “有什么事？”衙役随意地问道。 “这里是杜府吗？杜子钦杜少爷在不？”其中一人问道，听声音倒是很年轻。 原以为是来告状的人，没想到却是在找自家少爷的。不过，杜少爷向来不怎么出门，认识的也都是一些同窗好友。衙役有些诧异，居然会有其他的人来找他：“杜少爷在准备明年的春试，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两人没有回答衙役的话，反而相互之间小声地交谈起来，隐隐能听见‘杜子钦’‘消失’‘哪一个’的字眼。衙役警惕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看之下，这两人果然很怪异，他们的头上缠着布条，显得有些单薄，像是没有头发的模样。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会剃去头发的不是和尚就是犯人。 “你们的文书呢？拿出来给我看看！”衙役伸出手大吼道。 交谈的两人停了下来，撑伞的人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衙役这才看到来人的脸庞，那是一张很硬气的脸，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不等衙役细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吹来一阵夹带着雨水的风，衙役反射性地闭眼，等再睁开时，眼前那还有什么人啊！ 这是……见鬼了！衙役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冲到内院。杜少爷的房间就在县衙和内院连接的地方，衙役在遇到杜老爷之前先一步遇上了正在走廊上的杜家少爷。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衙役开始想起他家老爷最厌恶的就是鬼神之说，他这样冲进去，肯定会被骂上一顿，干脆直接给少爷说就好了，况且那两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本来就是来找杜少爷的。 “少爷……”衙役停下脚步。 杜子钦放下书卷，看着衙役愣了一下，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问道：“忠叔，有什么事吗？” “那个……少爷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杜子钦一脸被说中了的表情，当衙役的人自然有几分眼色，杜子钦这两个月的反常表现和今天这个表情都很明显地说明了他的确是遇到了奇怪的事。忠叔担忧地把刚才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看向杜子钦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怜悯。可能在他映像中，和鬼怪扯上关系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杜子钦有些郁闷了，委屈地说：“我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而已。” “这……我也不清楚，要不瞒着老爷去庙里拜拜？”忠叔提议道。 “再看吧！” 这个话题就暂且到此了，杜子钦回到自己房间里，桌面上还放着最爱的诗词文集，但是一点看书的想法都没有。这种异常是从两个月前突然开始的，不想看书，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异常，遇到身边的人都会反应一下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还有一种遗忘了什么重要事情的焦虑感。 有谁会来找他？和他的异常有关吗？ 雨完全停下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失眠了一宿又坐不住的杜子钦带着雨伞出门了。路过街口转角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那里是一个摆了好几年的馄饨摊，老板姓李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傻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个男子，收拾桌面、招呼人客赫然半个主子的模样。离上一次见面不超过五天的时间，那时候还没有这个男人的。 “杜少爷啊，来吃碗馄饨。”李寡妇热情地招呼着。 杜子钦本来就没有吃早饭，就顺势坐下了，视线不停地往男人身上瞟。李寡妇端上一碗馄饨正好就看到了杜子钦的动作，笑着解释道：“小李是来找亲戚的，不过都十几年了，他亲戚早就搬走了。我和他挺有缘的，又都姓李，就拜了姐弟。” 李寡妇其实并不是寡妇，她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外地的男人好了，男人说会回来娶她，结果现在孩子都几岁了，男人也没有回来。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对男人的戒心很重，能让她几天之内放下心防，还认做弟弟的人一定不简单。 杜子钦吃着馄饨，不时地留意着男人的动作。男人表现得很健谈，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唯独他，连看都没有看过来一次，就像是在刻意地避开他。 什么都没看出来，还多了几分疑问，杜子钦更加地沉闷了。从馄饨摊离开后，随意地在街上走着，每路过一个客栈总会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上一眼，或许下意识地期待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 一路看过去，那两个人站在街道的尽头，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熟悉的脸孔伴随着被遗忘了的记忆接踵而来。原来他的梦是真的！杜家曾经因为他而惨遭灭门，他被幕少爷救了，带到空间之中，然后背叛了他。 “颜和、楚言！”杜子钦叫着那两人的名字，恍若隔世。 他们的名字一出口，颜和就知道留下来的人是谁了，暗暗地放下了心说：“你在我们眼前突然失踪，我们都以为消失的是你。既然你回到了杜家，怎么不和我们联系？” 杜子钦苦笑了两下：“或许消失的真的是我。” 至少在见到两人之前，杜子钦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迷迷糊糊的梦。 楚言拉了拉颜和提醒道：“换一个地方。” 楚言和颜和是生脸孔，杜子钦却是县令的儿子，就这两句话的时间，已经有路人好奇地打量他们了。 “跟我们来。”颜和在前面带路，去的方向正是来的方向。 “等等！”杜子钦连忙叫住他们，“你们猜刚才我来的时候遇见谁了？” 颜和想了想问：“a？”会在这个时代出现并且他们还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并不难猜。 杜子钦点了点头说：“他混在我们家门口的馄饨摊上监视我，应该是在怀疑当初我提议把他弄到这个时代的目的。” 再仔细想下去，杜子钦不免有些后怕，按照a那种警惕心和动手能力，只要他刚才表现出一点点的异常，a就会采取行动吧！ “现在你们不宜让a察觉，我给你们安排另一个住处，尽量离我和a远点。” “那你就很危险。”楚言清楚地道出事实。 杜子钦沉默了一下说：“我会小心的。”和记忆一起回来的还有跟着紫衣学到的武功，自保不是问题。 安排妥当所有的事情，杜子钦再次路过那个馄饨摊，a和那个傻瓜儿子都不见了踪迹。李寡妇一个人在收拾着摊子，她脸上挂着笑容，像一个普通小民，认真地过活，完全不会想到一个月后就会死于一场人为的火灾。 在现在的杜子钦眼里，很多事情都清楚明白。李 …… 74.轮转（十一） 黑夜，灯火分明的大宅子里，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过，巡逻的家丁似有感应，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看见。杜子钦等人走光了，才一个翻身离开刚才所处的位置，往赵宅更深处的地方奔去。赵天霸，就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人的名字。 或许是亏心事做得太多，赵宅的戒备很森严，好几处类似主屋的房间都扑了一个空。直到深夜，杜子钦才在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外面听见了记忆中的声音。 “大人，他们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小人敢用人头担保！” 屋里点着油灯，在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说话的正是赵天霸。另一个人气势很足，听到回话以后也只是冷哼一声道：“确认了就挑一个‘好日子’动手，要干净点！” 短短两句就让人知道里面的两人是在图谋什么，杜子钦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家的惨案，但现在离那件事发生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他也还没有考中。 分心就那么两秒钟的时间，房间里面的人却察觉到了外面人的行踪。没有一句话，杜子钦头上的窗户就裂开呈爆炸的模样向外飞散。杜子钦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开后，第一时间查看脸上的面罩，确保它还在后才看向屋里的人。 除了胖胖的赵天霸意外还有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年纪应该很大，却很精干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传来的和紫衣类似的高手的气息。 “你是谁想做什么？”赵天霸躲在老头的身后，问着。 他看上去很害怕，却没有大声吆喝，想来他和这个老头密谋的事情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是放弃这次机会还是拼过老头趁机杀了赵天霸？杜子钦稍微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动手。 杜子钦抢手快攻，目标是赵天霸，那个老头意料之中地出手阻止和杜子钦交起手来。杜子钦十多岁的时候才开始练武，经脉早就定型了，灵活性不够，主要是靠力道和准头。这时在老头的手里却半点占不到便宜，老头的速度很快，动作灵敏得不似人类。原本想拖垮他的杜子钦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好几次差点被揭去面罩。 交手百招以后，杜子钦就清楚地认识到取胜不能，再拖下去对他更加不利。徐晃一招，将老头的注意力引向一个方向，然后向另一个方向逃跑。越上围墙的时候，感到一阵掌风直奔心脏位置而来，杜子钦急忙一侧身，避开了心脏，让掌风击中了肩膀，一阵巨痛让杜子钦忍不住叫出了声，然后跌到了围墙的另一边。 声音很快引来了家丁的搜查，杜子钦藏身在花丛之中，没有看见老头追出来的身影，反而是赵天霸诅咒似的辱骂，最后是家丁们翻天覆地的翻找动静。想来是那个老头怕被家丁发现，于是没有继续追出来。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刺客被发现了踪迹，一定会想尽快地离开。所以家丁们搜查的位置多数是围墙、小路之类的地方，谁也没有想到杜子钦会躲进主房里，家丁们几次从门口跑过都没有进来察看一眼。 这场搜查一直维持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杜子钦才找到机会溜出赵府。和赵府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口废弃的水井，杜子钦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包裹，里面是他准备好的替换的衣服。脱□上黑衣的时候，杜子钦才发现被打中的地方破皮了，血肉和衣服连接着，一动就格外地痛。 杜子钦突然停了下来，这种武功他见过！那是紫衣在山上对付野兽时候使用的武功，一掌下去血肉模糊。作为一个半调子，杜子钦不知道这是不是同一种？但是始终有一种莫名地不安感，关于紫衣的。 清晰的脚步声从街的另一头传来，杜子钦猛地转头，来人不是他想象中的追兵，而是端着一口锅显得很无辜的李寡妇的傻儿子。街头摆摊的小贩总是起来得很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了。 杜子钦现在已经把面罩取下来了，但是身上还穿着半身的黑衣，正是让人认出他身份却让他无法掩饰过去的模样。幸运的是看见的不说别人，而是一个傻子，杜子钦把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保密的姿势。 李傻子之所以被叫成傻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回应，就连和他还算熟悉的杜子钦也一样。在看到杜子钦后，李傻子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杜子钦松了一口气，继续投入到换衣服的事情中来，伤口仍在渗透着血液，新换上的衣服也坚持不了多久，他要在被发现之前悄悄地回到杜府。 赵天霸身边有高手，以他现在的武功是杀不掉他的。该怎么办呢？杜子钦第一想到了紫衣，第二想到了楚言，紫衣就别想了，不知道楚言会不会帮忙？ 回去的时候，杜子钦特意地避开了李寡妇的馄饨摊子，然而在另一条小巷子里和a撞了一个正着。a倚在墙壁上，微笑地看着他，看上去特意在等他。 “李宝儿说你受伤了，他很担心。”a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看出他哪里受伤了一样。 李宝儿就是李傻子的大名，没想到刚才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转头就告诉了a。杜子钦心里一片慌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a知道他是空间里的那个他，所以现在的杜子钦应该不知道a是谁！在脸上却挤出一丝疑惑，杜子钦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认识李宝儿？” a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深意，看着杜子钦漫不经心地说：“你昨天不是见过我吗？我的结拜姐姐还告诉过你我的来历。” 完全忘记了这一回事！杜子钦沉默了。 良久，a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对于一个不经意见过的人，有9o%以上的人不会记住他的样貌。只要你刚才说你忘记了就能混过去，不过你犹豫了十秒以上，于是我肯定了你就是那个杜子钦。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好久不见了！你是怎么离开幕的空间的？’” 不愧是让幕头疼的人，果然难以对付！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杜子钦歪着脑袋开始装傻。 a摇了摇头：“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不是吗？我们好好说话，我有不少的问题想问问你呢？” a一步一步地靠近，直戳中心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扔了过来。 “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个时代来？” “幕是不会轻易放人的，你是不是和颜和练手了？” “楚言死了没有？” 杜子钦后退几步，移开容易被看穿的眼神，怒骂道：“我可是县令的儿子！你再对我胡言乱语，我就让衙役把你抓起来！” a拍着手嘲笑般地说：“仗势欺人也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县令的儿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应该在房间里认真看书准备考试的你为什么会在某天凌晨在街上换下一身血衣？” 杜子钦睁大眼睛，如果说李宝儿会因为极度的担心而开口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a，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说得那么详细，那么a 是怎么知道的？ “你对李宝儿做了什么？他只是一个傻子 …… 75.轮转（十二） 杜子钦没有想过会再次遇见紫衣，回来后的一开始，他完全忘记了空间的所有事情，后来想起来了也宛如梦中。现在紫衣的出现就像在现实里看见了梦中的人一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杜子钦下意识地问。 紫衣噙着笑一步一步地走近，眼神中是和笑容截然相反的冰冷：“怎么？你杜大公子能离开，我就离开不得了？” 杜子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只是为了让紫衣明白这里不是他所在的时代也不是他所在的地点，他就算离开空间应该去的地方也不是这里。 紫衣停了下来，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杜子钦有一副好皮囊，身体瘦弱而五官柔和，可以把冷淡的个性和算计隐藏在文雅的外表之下。真正的他应该像现在这样，防备着别人，语言尖锐。紫衣其实挺喜欢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前提是不要对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的话？”紫衣勾着嘴角残忍地笑着。 杜子钦对紫衣说过很多的话，唯一没有实现的就是最后那句，但那是他以为今后不再相见而开出的口头许诺！ 见杜子钦迟疑着，紫衣提醒道：“你说我帮了你，你会答应我做任何的事情！” 杜子钦低下头，良久才说：“只要我做得到的……” “放心，你一定做得到的！”话音刚落，紫衣就开口了，那答案仿佛早就准备在心中，只等杜子钦承认。“从现在起，离开这里，一年以后再回来！多简单的！” 一年？杜家的惨案就是在这一年发生的，紫衣让他现在离开，就是让他眼看着他家的人再死一遍！ “不可能！”杜子钦瞪着紫衣坚定地说。 “你自己走，或则我‘带’你走。” 论武功紫衣对杜子钦高太多了，紫衣真想带他走，就一定能办到。但是，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程度？满满的疑问挤满了杜子钦的大脑，唯一清楚的是再不想一个办法，紫衣真的会动手的。 “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我意味着什么！”杜子钦视线偷偷地瞟向不远处的衙门府邸，不到半个时辰，衙役们就会起来了，不奢求他们能制伏紫衣，只要紫衣不想在这个时代把事情闹太大，就会避开一般的人。 杜子钦的为难和困惑取悦了紫衣，一开始讽刺冰冷被一种莫名的得意所取代：“就是知道，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啊！” “为什么？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吃都没有。” “对你有坏处就行！”紫衣说得特别坦然，“你不就是为了改变他们被杀的命运才一声不吭地从空间里跑掉的吗？我就想看到你失败的样子！” 你有病啊！ 杜子钦纠结了一会，到底还是没有直说出来。不过，紫衣生气的理由似乎和他想象中不一样。比起给空许诺骗他帮忙这件事，紫衣似乎更在意他一声不响离开的事情？ “对不起，我离开的时候应该先告诉你的。”杜子钦试探着说。 紫衣冷哼了一声：“可当时你就是偷偷地跑了！” 果然是这个原因！因为被骗了，很生气，追出来阻扰他还说得过去。为什么他离开也会让紫衣那么生气？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连带着看向紫衣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所以，我向你道歉。接下来的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换一个要求，我会尽力达成的。”杜子钦放低语气说。 紫衣轻轻地点了点头，立刻又坚定地摇头起来个，固执地说：“不，就这个条件！” “你……”在空间的时候，紫衣偶尔也会制造麻烦，但绝不会像这次一样地无理取闹，杜子钦也生气来。 街道尽头的衙门里传来一阵吵闹，隐隐有了打开大门时木头撞击的声音，他们的距离不远，只要门一开，衙门的人就会看见他们的大少爷站在门外。 杜子钦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这个动作就像引火线，一下就把紫衣引炸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怪不得那么好语气地和我说话。”紫衣冷笑着，伸手抓住了杜子钦的胳膊。 “紫衣！”杜子钦大声吼叫着，“你多少岁了，别幼稚了！” “你说我幼稚？”紫衣的脸色瞬变，抓住杜子钦的手加重了力道。 紫衣抓住的的位置和受伤的地方相差不远，两种疼痛相加让杜子钦差点昏倒过去，这时候昏过去的后果不用说也能想象。杜子钦咬着牙硬撑着和紫衣对质：“你为什么会追过来？只是因为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你说？我为什么非要跟你说！只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就要对你负责吗？” 一阵沉默后，紫衣先一步笑了出来：“我喜欢你？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喜欢的！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吧！”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仿佛杜子钦说他喜欢他的事情是多么地冒犯他似的！ “那你说我家的事情明明和你无关，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杜子钦大吼着。 “因为……”紫衣想回吼过去，一说出口才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 看吧！你说不出来！ 杜子钦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让紫衣越发地暴躁起来。这样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衙门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衙役没花多少时间就认出了本来在屋里的杜家大少爷，对面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之前的声音……好像是在吵架。 “大少爷？” 紫衣回头看了一眼，摔开杜子钦的手，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紫衣一走，杜子钦聚集起来的力气瞬间消失。他其实并不愿意和紫衣闹到这个地步，但是这次回来发现赵天霸身边多了一个前一次没有的高手，所以他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杜家。 “大少爷？”衙役又叫了一声。 杜子钦视线迷离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头倒了下去。 只是一介书生的杜子钦被发现晚上不在家，早上的时候倒在杜府大门外，身上还带着奇怪的伤口，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好在衙门的人不是寻常人家，将杜子钦送回房间后，通知了老爷夫人，暗地里请了大夫，封锁了消息。于是直到杜子钦醒来，他一夜未归的事情才没有传出去。 杜老爷今年四十多岁，用杜子钦现在的眼光来看有点愚忠，对子女的问题上却难得地给了极大的空间。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才在知道有隐患的前提下还是没有阻止自己考取功名。 喝着苦涩的药，杜子钦尽量地避免和父亲对视。他不能坦承也不愿意欺骗父亲，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美妇在丫环的搀扶下进了房间，那是他怀了五个月身孕的母亲。 “子钦才醒来，你怎么就像审犯人一样地杵在这里？看着就烦，出去出去！ …… 76.轮转（十三） 古代的居住环境远不能和现代相比，饶是杜子钦将颜和两人安排在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里，也免不了蚊蚁的骚扰。没过两天楚言和颜和两人身上就多了不少的红肿，偏偏这两天杜子钦音信全无，杜府也加强了戒备，让人无法探听到消息。 就在两人耐心将近耗尽的时候，杜子钦来了。“a知道我的身份了。”刚一见面，杜子钦就扔出了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以a的谨慎和智慧，会知道不难，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楚言和颜和相互看了看，最后楚言一言定音：“我们速战速决。你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最后一句问的是杜子钦，杜子钦眼神闪躲了一下，顿了一下说：“昨天我已经去过一次了，不过那个人身边多了一个高手，我无法下手。我需要你帮我！” 楚言勾了勾嘴角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一个警察。” 杜子钦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叫你帮我杀他，只需要你帮我引开那个高手就好。” 时空不同，法律也不同。但是身为警察却要去协助一个人杀人，总是一件需要人克服的事情。看出楚言的犹豫，颜和问道：“有其他的办法吗？” 杜子钦第一想到的就是紫衣，随即就自我否定，现在的紫衣不来添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了。 “没有。”杜子钦说。 “那倒未必。”颜和轻笑着说。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了过来，颜和指了指衙门的方向：“你们忘了，还有a！” “a盯上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会把人利用得彻底，同时他也会满足这个人的要求。按照你所说，他现在盯上的人就是李宝儿，如果李宝儿和那个人起了冲突……” 那么a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玩死赵天霸！ “可以试试。”杜子钦点头道。 其实见到赵天霸身边的高手之后，杜子钦就察觉到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赵天霸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介商人，如果只是顾忌县令势力太大就买凶杀人，理由过于薄弱。何况这个时候，他杜子钦还没考中，赵天霸身边就有了高手，还瞒着自家的人。 联想起来，唯一有价值的事情也就只有李寡妇一家的灭门惨案了！计划得当的话，或许能把李家母子一并救下来。杜子钦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还有楚言……”颜和继续说道，“a看出了子钦的身份，猜到我也不是不可能，我想主动去接触他。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你，他太自负，一定不会想到你还活着。所以，在最后抓他之前，你都不要出现。” 楚言闻言挑了挑眉，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相信我？”颜和带着深意问道。 楚言纠结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若说不信就给了他发作的理由，说信就是自己跳进坑里了。最后也只得握了握颜和的手说道：“小心点。” 两人在那边你侬我侬地说着话，杜子钦的眼光从某一刻开始就被外面的事物吸引了注意。 赵天霸！ 再一回想，杜子钦才忆起这片地区有不少的产业是赵家的，每隔一段时间，赵天霸就会带着人前来巡视一番。而那个瞒着赵家上下的高手自然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理智上杜子钦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动手有太多不利的因素，但是杜家灭门的直接因素就他，只要杀了赵天霸，杜家的危机就解开了。诱惑太大，大到压制住了其他所有的不安。 杜子钦没有思考太久，转头对两人说了一句‘有事，我先离开一步。’就冲冲走了。赵天霸带着人正好转过一个街角，等楚言从窗户外面看过去的时候，街上什么人都没有。 杜子钦暗中跟在赵天霸的身后，看着他们招摇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一个计划在脑海里慢慢地形成。越往前都越繁华，但是在商铺和商铺之间会有一些联通的无人巷子。杜子钦闪进一条小巷子里，加快速度饶到赵天霸的前面，终于在一个位置截住了他。 “赵爷。”杜子钦站在巷子里面，开口叫到。 墙壁的阴影笼罩下来，只能看到杜子钦的衣着。赵天霸愣了一下，看了许久才认出人来，顿时乐了，笑道：“原来是杜公子啊！你……这是在找我？” “有事想请赵爷帮个忙。”杜子钦垂着头，缓缓地说。 “找我？帮忙？”赵天霸惊了一下，然后换上了一种明显的调侃语气，“杜公子的父亲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啊，你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 以往的杜子钦交往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和赵天霸这种人无半点瓜葛，这时突然来找他，的确很没说服力。杜子钦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正因为家父是朝廷命官，所以才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在下想来想去，这县城里也只有赵爷能帮我了。” 赵天霸和父亲向来不对盘，他这样一说，明摆着是把把柄往他手里递，杜子钦就不信他不上钩。 果然赵天霸只是想了想就满口答应了：“既然杜公子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帮显然是说不过去了。什么事？” 杜子钦看了看四周说：“请赵爷随我来。” 赵天霸不疑有他，跟着杜子钦一步一步走到了小巷深处。繁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再无其他人。 “有什么事不能让你父亲知道，却要我帮忙的？”赵天霸急切地问道。 杜子钦转过身，认真地说道：“我要杀你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我父亲知道。” 赵天霸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就凭你！” 不用特意地吩咐，赵天霸带着的几个家丁就自发地把杜子钦围在了中间。这些家丁都孔武有力，和杜子钦单薄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就凭我！”话音刚落，杜子钦就动手了。 杜子钦的武器就是他的一双手，在空间里练就的可以空手劈柴的力道用在人身上绰绰有余。出掌、抬腿之间，只听见不间断的骨裂声响，没多久，那些家丁全部躺在地上，失去还手之力。 “你……”赵天霸不可置信地后退，“你到底是谁？” 杜子钦慢慢逼近，一字一字地说：“我就是杜子钦！” 他对其他人可以留手，唯独赵天霸，必死！一掌下去，杜家未来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他辗转回来的目的也能达到了。但是，原本铁定了的事情却因为意外而来的一脚功亏一篑。出脚的人武功极高，赵天霸被他一角踢开撞在旁边的墙壁上，顿时昏了过去，但是没死！ “紫衣！”杜子钦怒极，转头看向打扰他的人。 紫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巷里，环抱着身体轻笑着靠在墙壁上：“我说过我会阻止你的。” “你……”杜子钦瞪着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赵天霸。他今生最大的仇人就在他两步之远的地方奄奄一息，毫无还手之力。一咬牙，杜子钦不顾一旁紧逼的紫衣，出手快速 …… 77.轮转（十四） 从半夜的时候开始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亮的时候街面上湿湿的，走在上面还带着一丝寒意。 杜子钦走出客栈，抬头一看，紫衣撑在窗户上慵懒地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动作、那神情、那张脸，换一个地方定会被认成是青楼卖笑的小倌，偏偏他自己毫不在乎。杜子钦咧了咧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之前才在外面受了伤，按理来说他杜子钦近期之内都应该乖乖地待在家里，没想到短短几日就破戒了。越往前走就越忐忑，因为这个时候，衙门的人肯定已经起来了。 还未走近，就听见衙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杜子钦先是一愣，然后缓慢的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转过一个街角，只见衙门外围了好几层的人，全是身着青色劲装的年轻男人，一个二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衙门的大门被迫禁闭，只留了几个衙役在外面努力地劝说着。 “发生了什么事？”杜子钦大声问道。 杜子钦一开口，围在外面的人都安静下来了，把视线转向了他。不同的是衙役们是担心，而另一方是仿佛要把生吞活剥的仇恨。 “就是他！”其中一人指着杜子钦大叫道。 “杜子钦，你这个杀人凶手！” “为我们赵爷报仇！” …… 吵闹的声响中，‘杀人凶手’和‘赵爷’这两个词异常地清楚。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把人引到偏僻的地方杀掉，杜子钦没有想过能不露破绽。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暴露得那么快！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在一夜之间组织起来到县衙讨说法？杜子钦一时蒙在那里了。 闹事的人才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从认出杜子钦的一刻开始，他们就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急切地手拉扯着杜子钦的衣服。不知道是谁碰触到了肩膀上的伤口，隐隐的疼痛将杜子钦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手一挥，砍中一人的手腕，趁着那人放手的一点空间，杜子钦回身一脚后身后的人踢到在地。对方人数太多，完全没意料到一个读书人竟敢反击，而且攻击力不弱，前面的人想躲也没地方躲，片刻之间就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人学聪明了，不上前，就那样远远地围着，让杜子钦走也走不了，退也退不掉。 正僵持着，围着杜子钦的一个人开始吼了起来：“县令的儿子打人了啊！打死人了啊！” 他一带头，剩下的人都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这是在县衙的门口，杜父向来爱民如子，也颇受敬重，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杜子钦咬着牙，盯着第一个开口的人，眼中杀意尽显。 那人原本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背后有人撑腰，面对的还是向来好脾气的父母官，更是没有半点心虚，反而火上浇油地对着杜子钦大喊道：“来啊！把我也连着杀了啊！让大家看看，我们的好县令怎么教出的杀人犯儿子！” 不能在这里动手！杜子钦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已经不能收场的时候，衙门的大门打开了。年过半百的杜父走出门外，视线一一扫过耍泼的流氓们，沉声说道：“可有主事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出人群对着杜父说道：“小人是赵家管事。” “赵管事，你说犬子谋害你家老爷可有证据？”杜父问。 “我们都是证人。”老人沉稳回道。 “你们亲眼所见？”杜父又问。 老人摇头：“……那到没有。” “那何以为证？！” 老人轻蔑地笑了笑：“我们不足以为证，那我们家老爷可以吧？” 老人拍了拍手，一顶四人轿从远处慢慢走近，那正是赵天霸专用的轿子，可是赵天霸昨天已经死了，这件事没有谁比杜子钦更加清楚。他们在故弄什么玄虚？杜子钦勾着嘴角等待轿里的人下来。 门帘被悬起，一个家丁从轿里扶出一个人来，那身形那长相正是赵天霸无疑。赵天霸显得很虚弱，额头上绑着厚厚的绑带，被人搀扶着跌跌闯闯地走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杜子钦，带着恨意狠狠地说道：“杜子钦，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的确没想到！昨天赵天霸的脑袋就在杜子钦的面前被紫衣拍成了肉泥，他看得真真切切。而从他引诱赵天霸进入小巷到他死之前，巷子里没有其他人，而那种情况下，紫衣也没有那个本事在他面前把人调包。 那！赵天霸为什么还活着！ 赵天霸慢慢移过视线，看着杜父缓缓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我带着几个手下巡视产业，走到一处的时候，杜子钦站在旁边的巷子里叫住我，说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不疑有他就跟着去了。谁知道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就痛下杀手，把我那几个手下打成重伤。他正准备对我动手的时候，我被一个高人所救。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巷子里，他已经不知去向。可怜我的那几个手下，就那样死掉了。” 的确是赵天霸本人，如果是旁人冒充他，纵然知道是杜子钦下的手，也不可能把细节猜得那么详细。 “赵老板，你不觉得你的话里有矛盾的地方吗？”杜父皱着眉头问。 赵天霸瞪着杜父，吼了起来：“有什么矛盾的？要杀我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杜子钦！你说矛盾其实是想替他开脱吧！” “是矛盾还是开脱，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犬子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第二，你说你被高人所救，那为何又会‘醒来’，打昏你的人是谁？第三，既然一开始能将你的手下打成重伤，那杀他们也不难，为何等你醒来后才发现他们死了？”杜父一字一句直指重点，这些都牵扯到紫衣，赵天霸连紫衣的面都没见到，自然答不上来。 “这个……” 杜父将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这件事疑点重重，轻易下定结论实为不妥。” “那就放任你们自家人查自家人，无限制地拖下去？”赵天霸虽然回答不上那几个问题，但是这不妨碍他认定杜子钦就是凶手这件事。 杜父叹了一口气说：“十天，十天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十天破一个案子给足了赵天霸面子，他笑了笑：“那就等杜大人的好消息了。” 赵家的人6续离去，杜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杜子钦，只问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杜子钦被关进了牢房，这是在他拒不回答任何问题下的无奈选择。犯人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杜父为此急白了头发，杜子钦也不想自己的父亲难过，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怕承认杀人，承认后，是杀是关是流放他都不在乎，但是那以后呢？ 赵天霸还活着，他还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灭他杜家满门，谁来阻止他！ 即使是最好的一间牢房也不能和自己的房间相比，杜子钦躺在冰冷的床上睡不着觉。半夜的某一个时 …… 78.轮转（十五） 再次见到杜父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地点依旧是在县衙的大牢里面。杜父叹了一口气说：“我给你母亲说你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读书，准备秋试。” 杜母现在怀有身孕，实在不宜为其他的事情劳心。杜子钦扑通一声跪在杜父面前，低下头道：“孩儿不孝。” 杜父深深地看着他，悲痛地说：“可是秋试之后，你还能回来吗？” “我……”杜子钦刚吐出一个字，一股强烈的绝望涌上心头，让他不能言语。 什么都不做，却只会陷入以前的轮回中，但是开始动作却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要怎样做才能让杜家摆脱灭门的命运？谁都不能给他答案。 “都说知子莫若父，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样陌生？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武功，你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在赵天霸面前，杜父尚能找到三条疑点，但是扪心自问，为什么赵天霸就认定了是他杜子钦？为什么杜子钦会突然有了武功？这件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真是杜子钦杀的人，身为县令和父亲的他应该怎么做？ “不是。”杜子钦抬起头坚定地说，“我想杀的人只有赵天霸。” 原本因为前一句话而放下心来的杜父，被后面的这一句气得说不出话来。犯罪后死不悔改的人，他见了不少，从来没想过其中一个会是他儿子。 杜父指着杜子钦，半响后才气愤地问：“原因呢？” “因为他该杀！”杜子钦咬紧牙说道。 “为什么？”杜父大吼道。 “因为……” 因为什么原因？赵天霸在将来会灭了杜家？已经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子钦很清楚赵天霸只是一把行动的刀，幕后之人是那个远在天边的公主，就连历史也是为了成就一个李宝儿。杜家注定灭亡，杀不杀赵天霸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不甘心啊！这个杜家不是旁人，而是痛爱他的父母，以及现在还没出生的弟弟！ 杜子钦突然安静了下来，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事情还没发生，他还有机会！ “父亲，如果我说赵天霸死有余辜，您会信吗？”杜子钦问。 “证据呢？” 杜子钦慢慢地摇了摇头，恳求道：“现在还没有证据，等找到证据，一切事情都晚了。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很难接受，但是我是您儿子，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杜父思考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您还记得在街口摆馄饨摊的李寡妇吧？当年她未婚怀孕，被父兄赶了出来。” 杜父点了点头，脸上闪过几分疑惑：“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因为她当初遇到的男人其实是萧王爷！” “大胆！”萧王爷三个字刚出口，杜父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压低了声音怒斥道，“你可知萧王爷是什么身份？他和吟香公主夫妻情深，且由得你胡言乱语！” “是啊。”杜子钦惨淡一笑，“萧家手握兵权，圣上为拉拢他们赐予亲王身份，还将最喜爱的公主嫁给了萧王爷，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如果不顺畅，就表示圣上和萧家背后的势力有了冲突，这点我自然知道。但是，萧王爷也是一个人，不是他应该喜欢谁就真的能喜欢上谁的。后来萧王爷去世，圣上以萧家无后的理由想收回萧家的权利，事实上却有一个李宝儿。” “这……”杜父慌了神，他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县令，这种影响到国家运势的事情不是他处理得了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圣上和萧家都知道了李宝儿的存在，圣上要在萧家接回李宝儿之前杀他，但是又不能让萧家的人察觉到，于是挑中了赵天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放火烧死李寡妇，而李宝儿会……” “老爷！不好了！”突来的声音打断了杜子钦的话。一个仆人一脸焦急地冲进大牢里，大叫着，“夫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流了好多血，现在肚子疼得很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杜父脸色大变，顿时其他的事情全都抛在脑后，对着杜子钦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便冲冲离去。 杜子钦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历史有其必然性，如果强硬地去改变就会受到惩罚，在决定说出真相的时候，杜子钦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只限于自己，而不是无辜的母亲以及弟弟。 “不会的，不会的……”杜子钦喃喃低语，他的弟弟会出生的，从一个皱皮猴子长成一个白嫩嫩的婴儿，不会还没出生就死掉的。 杜子钦不安地等待着消息，每一秒显得格外漫长。只有每次送饭的人带来一点不明确的消息，夫人疼得昏了过去，血还没有止住，大夫说有流产的迹象。每一个、每一个都是坏消息，就像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在他面前狰狞地警告着。 放过他们吧！我再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了。无数次地，杜子钦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或许祈祷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之后的时间里，杜母好转的消息不断传来。最后，疲倦不堪的杜父再次都进牢房对杜子钦说道：“出来吧，好好梳洗一番去见你的娘亲。” “他们都安好吧？”杜子钦忐忑地问。 “有惊无险。” 杜子钦奔出牢房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回头看了看杜父问：“赵天霸的事情……” 杜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赵家在郊外的乱坟岗找到了一具尸体，身形和你相似，怀里还有一张你的面具，他们认出那人是和他们有仇的一个江湖人士，于是认定是那人行凶和你无关。” 有那个本事这样轻描淡写把事情扭曲到这个地步的人除了紫衣不做其他人选，也难怪这些日子不见他的踪影。 “这件事和……有关？”杜父迟疑地问。 没有说出口的名字，是忌惮着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真实。杜子钦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的朋友。那件事还是让我们处理吧！” 杜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当子女遇到危险，而自己不能帮上忙的时候，父母才意识到自己老了。 杜母躺在床上刚刚醒来，丫环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着药，见杜子钦进来，杜母眼睛一亮，趁机要打发丫环离开。那碗药还剩了大半，丫环为难地看了看杜子钦，杜子钦顺势接过药碗说：“你出去吧，我来喂她。” 杜母佯怒道：“逆子。” “良药苦口。”杜子钦盛满一汤勺药，递到杜母的嘴边。 “可是真的很苦啊！”杜母哭丧着脸说。 那药还是滚烫的，散发着奇怪的味道。都是药，在很久的以后却可以浓缩成一小颗，让病人少受很多罪。想到这里，杜子钦放下药碗宠溺地说：“那就算了吧。” 如了杜母的愿，她却不自在起来，看了看杜子钦欲言又止。 …… 79.轮转（十六） 颜和、杜子钦、紫衣，a的视线一一在他们的脸上扫过，径直坐到了他们对面：“听说你们有事情要找我帮忙？什么事情？” 杜子钦和颜和的眼光同时看向紫衣，紫衣耸了耸肩：“你们自己说不是更清楚一点吗？” 也就是说a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跟着来了，是出于自信还是不在乎？可能两者都有吧！杜子钦轻咳两声将所有事情缓缓道来，杜家的灭门惨案、和李家母子的牵扯、赵天霸的死而复生、以及想要告知真相的后果。 a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先解决直接对象，失败后转而釜底抽薪，大致方向没错，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了？” “继续？”杜子钦沮丧地垂下头，“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要我稍微透露一点事实，历史就会对我的家人做出惩罚，我不能冒这个险。” a轻笑了一声，你也就到这里的意思表达无疑。但是，没人在这个时候反驳，他们都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就连颜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无法周全所有。 “透露的就一定要是事实吗？”a反问道，“如果有一个人会死掉，你说成两个人就不算透露事实，历史能拿你怎么办？” 仿若晴天霹雳，眼前迷茫的道路因为a的一句话而得见踪影。为什么他只想到真相，没想到真相还可以继续往后延伸。杜子钦看向a，仿佛看见了真正的希望：“你的意思是……” “皇帝的人马比萧家早一步找到李宝儿，但是李宝儿的身份无意中被泄露出去，只要萧家的人一踏进这个镇就会知道李宝儿被皇帝带走的消息。为了在解决李宝儿的同时杜绝后患，皇帝以瘟疫为由将整个镇封锁起来，全部杀尽！”惊人的语言缓缓从a的嘴里说出。 杜子钦猛地站了起来呵斥道：“太荒谬了！天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a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讽刺的笑容挂在嘴角：“你回来以后读了不少的圣贤书吧，都忘记了杜家是怎么灭门的了？” 杜家是赵天霸所杀，同时也是天子默许，这一点杜子钦从来没有忘记，但是…… “一家人和一镇人怎么可能一样？” “对于一国人来说，一家人和一镇人就是一样。”a淡淡地说。 杜子钦哑口无言，颜和用眼神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a说道：“继续说下去吧，你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屠城这个真相太震惊，自然需要一些‘证据’来让人相信，有什么比皇帝的密旨更有效的？”a说着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紫衣。 紫衣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要指望我。我的那个徒孙效忠朝廷已久，我这突然冒出来的同门，让他‘说服’赵天霸放弃复仇可以，让他背叛朝廷是万万不能的。” a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听说这次赵天霸的仇人是易容后才下的手，江湖中真的有易容这件事吗？” “流传得那么厉害自然有点根据。” “你能做得几成？”a问。 “九。”紫衣说得颇为得意。 但是能做到九成的人，一开始却回答得那么不确定，明显是在忽悠人。a不再理他，直接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一开始就说出‘真相’，没凭没据你父亲肯定不会相信，好在中间还有李家火灾的事情发生。你回去以后透露李宝儿要死的事情，等李家火宅一起，你父亲差不多就信了大半，但是这时候无论他怎么问你，你也不要告诉他消息的来源，他越急就越容易相信屠城的事情。这时候你再让他知道你和京城某人的关系，适当地让他看到证据，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他就会任你摆布。” 一步一步，完全是针对杜父设下的局，只要顺着这个计划想一想，杜子钦就仿佛看到了杜家脱身的可能性。而且完全避开了历史的规则，用另一个方法让历史走上原定的路线。这就是a，让楚言和颜和跨越时空也要捉拿的罪犯，太可怕了！ “李寡妇……”杜子钦迟疑地开口了，“你不是认了她当姐姐吗？你会救她吗？” 如果是他的话，多救一个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杜子钦不由地抱了几分希望。 a笑了一下，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谁知道呢？” “剩下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a站起来对着颜和说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和a出去逛逛，怎么想都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颜和皱了皱眉说：“好。” 古代的小镇，风景和空气都比现代要好得多，也没有太多的人，淡雅得如同一幅画。a和颜和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个轻快一个凝重，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不认识一般。 a很有目的性，从客栈出来就直奔另一处的酒楼，这里有远近闻名的醉香鱼，点上了满满一桌的菜，a才说了第一句话：“你请客。” “为什么？”颜和问。 “我现在是一个馄饨摊上的小工，穷得很！”a随意地说，他现在真的像一个逮到机会出来海吃一顿的小帮工，和之前出谋划策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他的态度会根据他对持的人以及他抱有的目的而改变的。 颜和摇头说：“你在杜子钦面前筹划着什么？” a无奈地笑了笑：“为什么我一定是要筹划什么？难道我不能单纯地讨厌一个人吗？” “你讨厌杜子钦？”颜和问。 “不，我讨厌的是紫衣。”a摇头回答，“一个人最开始懂事的时候会崇拜强大的人，那时候认为的强大需要用别人的性命来证明，衣袖挥挥杀死几万人才是帅气。等长大了，发现自己只能用性命证明别人的强大，于是开始畏惧、，用道德的遮羞布掩盖自己的害怕，并把那段最真实的阶段定为中二时期。” “有极少的人，他们生来就属于用别人性命证明自己的人。他们中有人会一直真实下去，也有人会向现实妥协，不变的是他们会相互排斥。比如说我、比如说紫衣、比如说……楚言。” 颜和一直皱着眉头听着a异于常人的想法，直到听到楚言的名字：“楚言和你们不一样！” “越强大的超能力，就有越苛刻的限制条件，但是楚言的能力几乎没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抽空一整个城市的空气。他和我们不一样的是，在他‘中二时期’开始之前就被禁锢在道德常理之下，真可怜！”a摇着头，仿佛很惋惜的模样。 颜和压下怒气，他还没有忘记不能让a知道楚言也在这个时代这件事，过多地谈论楚言，只会让a起疑心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处于中二时期了？”颜和意有所指地问。 a哽住了，中二时期可不是一个褒义的词语，是与不是都不是好答案。a想了想说：“我一直处于无聊的时期。” “超能力带给我的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东西，在我的眼里，每一个人都是透明的，他们的考虑、他们的矛盾、他们最后要做的决定，我都一清二楚。身边的每一个每一个都这样，每一天都太无聊了。” 颜和顿了一下，真诚地建议道：“你可以去死一死。” “脑的超能力多难得，死了多可惜。”a笑着回答。 “不将能力用在正途，活着是可恨！” “那你为何不杀我？”a反问。 颜和猛地握紧拳头，他突然发现他的确没有了杀a的念头。诚然，他的确是想a死掉，但潜意识里觉得a不会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希望他死在楚言手里，甚至无法想象a被抓回现代关起来的模样，a如果要死也应该是超乎人意料的方式。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颜和郁闷了。 a叹了一口气说：“不想杀我，就让我活着吧！现在难得找到一个看不透的傻子，我暂时还不想死。” 话题到此为止，热腾腾地饭菜端上桌子，a开始猛吃起来，吃完以后，a就离开了。 回想起来，这次和a说了不少的话题，对a这个人貌似了解了一些，却又看到更多的迷。颜和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变故突生。先是一匹马突然受惊冲着颜和直充过来，凭着灵巧的身手勉强躲过，一个花盆从旁边二楼的阳台上掉落下来，时间、地点都恰到好处。后继无力的颜和眼看着花瓶就要砸到自己的头顶，一阵风吹过，沉重的花盆突然转了一个角度，落在了颜和的前方。 “楚言。”颜和叫道。 隐藏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后怕地把人环抱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你一直跟着我？”颜和问。 楚言点了点头说：“你又被a牵着走了。” “啊？” “一开始你是怀疑a另有目的的。” 经楚言这么一说，颜和这才发现他怀疑还是怀疑，完全没有证实。 颜和叹了一口气说：“果然比不过他。” 楚言暗笑两声：“只要给你时间，你会想清楚的。” a的招数不外乎是用其他的话题来混淆别人的视听，引导别人往他设想的方向前进。但是这一点在楚言的眼里完全无效，a身上的颜色可以最直观地展现他的内心，那是一种混合了多种颜色后黏稠到凝固的黑色，这样的人决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80.轮转（十七） “还活着？”轻挑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果然如此的味道，a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憋屈的男人，想了想又问道，“一点伤都没有？” “是。”男人懊悔地垂下头，愤愤不平地说，“如果用我的办法……” 剩下的话语因a冰冷的眼光而停止，男人这才想起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杀手，并没有指责委托人的资格。 a扔给男人一个小木盒子说道：“拿好你的钱离开，我的目的只是试探，你敢多事的话……” 男人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沉甸甸的几锭金子，比其他的单子丰厚了不只十倍。 “我现在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男人爽快地离开。 要想保密，把男人杀掉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身边没有能动用的人，所以只能用钱财砸了。a转过身，意外地看到了李宝儿，他对周围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没有感觉，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洗青菜。 深度的自闭又没有人引导，周围地人都把他当成傻子，只有a知道他一点也不傻，他只是很平常人不一样而已。a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刻意地瞒过他，一开始是觉得就算李宝儿知道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威胁，但是李宝儿的态度却让a有些意外，没有抵制、没有利用、连防备都没有。a对颜和说了那么多的话，只有那句‘难得找到一个看不透的傻子，我暂时还不想死’是真的。 “小傻子，你不问刚才那个人是谁？我又在做什么吗？”a蹲到李宝儿的面前，开口逗他。 没有任何的反应，a再接再厉地说道：“我在做很坏很坏的事情呢，你不想阻止我吗？阻止我能成为一个大英雄哦！” 还是没有反应，李宝儿低着头认真而专注地洗着每一片菜叶。a细细地观察着他自语般地说：“看着现在的你，真难想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回到萧家，两年之内掌握兵权，为母亲为杜家报仇，不论是主谋还是从犯，每一个犯罪的人都没逃脱制裁。其中的胆量、心思哪里是现在的李宝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会是被穿了吧？”a好笑地戳着李宝儿的脑袋，想起现代那些无聊的穿越小说，“又或许，人啊，总要亲身痛过才会改变。希望那个时候，我还在你身边亲眼看到。” 满脸的笑容，满满的恶意，并不是仇视谁，只是单纯地幸灾乐祸。就在a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原本一直没有反应的李宝儿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摆。 “谁？”李宝儿的视线虽然依旧盯着洗菜盆是，但嘴里的确突出了这个字。 a勾起嘴角，再有趣的人如果一直把他排除在外，他的兴趣也不会持续太久，如果有反应的话，李宝儿这个人加上他身后的大烂摊子，也足够让他玩一阵子的了。 “宝儿，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a看着李宝儿，认真地说。 愁云在杜家上空盘旋，就在杜子钦对杜父说他从京城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后，连弟弟的平安降生也不能抵消。单单一个消息，杜父是不会相信的，偏偏越来越多的证据开始指向这个事实。县城里突然来了不少的生面孔，好几次杜父路过李寡妇的馄饨摊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们。原本一直小麻烦不断的赵天霸变得异常地‘乖巧’，连着半个月都没出门了。作为一个忠君爱民的县令，杜父为难了。 “我该怎样做？”杜父问。 杜子钦垂下头给出一早就想好的答案：“父亲，我们离开吧！带着母亲和弟弟，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不再理会朝廷的恩恩怨怨。” 杜父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们避过了，总有人避不过，谁能保证下一个面对的人能做得更好？” 换成其他的人，可能有很多人会直接交出李家母子的性命，又或则袖手旁观装着看不见，会拿身家性命来抵抗的不会太多。杜父现在犹豫着，但是他的选择早在上一次已经明了了。 “现在我们也只能加派人手保护李家母子，希望他们能逃过明晚的劫数。”杜父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在事故发生之前，只能防范。但是从杜子钦口中说出李家火灾的日子比原本的时间晚了一天，历史还是会按照注定的路线发展。今晚李寡妇就将死去，李宝儿被衙门的人所救，然后紫衣所易容的朝廷官员会带着皇帝的密旨前来，再让父亲知道不放弃李宝儿就要屠城的打算，两相权衡之下，杜父一定会放弃李宝儿，从而让杜家抽身。在这场计划之中，并没有将李寡妇、李宝儿的性命放在必须求助的位置。 只能做到这样了！杜子钦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半夜的时候城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嚣闹，即使在房间里也能听见外面叫着‘走水’的声音。和上一次一样，分毫不差。 杜子钦从床上翻身起来，推开房门，外面的衙役奔跑着，组织所有的人前去救火，唯独没有看到最应该出现的人。杜子钦拦下一个衙役问道：“父亲呢？外面出了事，怎么不见父亲的人影？” 衙役想也没想地回答道：“老爷不在府里。” “什么？”杜子钦惊叫着，这和上一次不同，“父亲去哪里了？” 衙役被杜子钦的神色吓了一跳，忐忑地说：“天刚黑的时候，街口馄饨摊的李寡妇突然来找老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爷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不可能！李寡妇注定今晚会死去，如果父亲和她在一起…… 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李寡妇会来找父亲？疑问伴随着强烈的不安充斥在杜子钦的脑海里，让他一时没了动静。 “少爷，你怎么了？”衙役紧张地问。 “去找父亲，这场火烧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去找父亲，一定要把他找到！”杜子钦大声地吼着。 他用尽全力想要挽回的事情，在看到希望的时候不要再让他绝望了！杜子钦欲哭无泪。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将他抱在了怀里细声地安慰着：“没事，你父亲没事。” 杜子钦抬起头努力地认出来人：“你怎么知道？” “我跟着的，他和李寡妇没有去火场，中途的时候，有人缠着我，他们就被人劫走了，是朝廷的人。”紫衣说道。 杜子钦捏紧紫衣的衣服，没有进入火场表示暂时还没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随时会死。 紫衣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应该被衙役所救的李宝儿也失踪了。” “a！”他们的计划没有失误，失误的是a改变了注意。 “他现在在馄饨摊的位置，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紫衣问。 杜子钦摇了摇头：“面对他，我们去一个还是两个都会是一样的结果，你去找我的父亲！” 紫衣愣了一下无奈地说：“你现在指使我来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你希望我和你客气吗？”杜子钦反问。 紫衣凑过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说道：“不需要！” a的确和紫衣说的那样在馄饨摊上等着他，隔着不远的地方李家的房子已经烧掉了大半，a就着火光在慢慢地品尝一碗馄饨。 “义姐的馄饨皮薄肉多，生姜蒜也切得够细，不会咬到生姜倒胃口，煮馄饨的汤是老骨汤，格外地鲜美，价格还地道。就这样消失了是不是太可惜了？”a问。 “你想做什么？”杜子钦没那个闲心在这个时候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直接开口问道。 a笑了笑，喝下最后的一口汤说：“你们离开的时候带义姐一起走怎么样？义姐厨艺好，勤快又善良，你弟弟刚出生，正需要人照顾。” “只要杜家平安，我没意见。” a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去告诉那些救火的人‘火势太大，速速撤离’，我才好趁着没人的时候进入火场代替义姐死去。” 饶是想过无数可能性的杜子钦也被这句话吓得够呛：“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a轻笑着，“聪明绝顶的坏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对善良的母子，被他们感化，最后在历史必须牺牲掉一个人的时候，经过痛苦挣扎，用自己的命替换了母亲的命，这个剧本不感人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杜子钦肯定会大笑出来：“你是这种人吗？” “当然不是。不过，你信不信如果今天这场火中，没有人死去，你的父亲和我的义姐就会死。” a说得肯定，让杜子钦不得不怀疑还有他不知道事情。 “历史为什么要让杜家灭门？不就是为了成就李宝儿吗？如果李宝儿的母亲没死，帮助过他的杜家没死，他还会变成后来的那个李宝儿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我不相信你会去顶上这个缺口！”就连杜子钦都能想到用死囚替代，a不可能想不到。 “因为我不是自愿啊！”a无奈地说，“在你们后面有一个人打算利用完我就把我绳之以法的人，我不得不去‘死一死’。” “你……”楚言从未露面，a是从什么地知道他的。 “我‘死’了以后，你的任务就是要让那个人相信我是真的死了，不要让他破坏我的身体，直到他们离开为止。”a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不照办。前提是你愿意拿你一家人的性命来赌的话。” a话里话外只透露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还有一步棋，这步棋让杜子钦不敢动弹。其实直到他亲眼看着a走进火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81.轮转（完） a死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颜和觉得太过诧异，楚言更是直接不信。杜子钦却不得不努力打消两人的疑虑：“真的，我亲眼看着他走进火场，他和我说过话，不会是别人假冒。” “没有理由的啊，a事先就知道会起火的，怎么可能自己走进火场？”颜和问。 “是真的。”杜子钦貌似痛苦地低下头来掩饰心虚，“他说为了让李宝儿觉醒必需有一个人为他而牺牲，所以……” “他不是这话人。”楚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看尸体。” “你跟我来。”杜子钦转身在前面带路。 李家的火灾来的突然，烧死了中途认领的外姓弟弟，但是李家的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一片残骸中，一具尸体横摆在废墟旁边，上面盖着白布。 见来人是他们家少爷，衙役们没有多问就放行了。杜子钦走到尸体旁边，伸手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露出一张烧毁了半张的脸，还能清楚地看出a的模样，这也是杜子钦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点。 a不可能真的死了，他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选项，一是找人代替，这样就必须将面容全部毁去，让人无法看清死者形貌；二是服下假死药伪装成尸体，这样又何必把脸烧掉呢？就算男人不重视那张脸，那…… 楚言上前检查尸体的呼吸和脉搏，确认这的确是一具尸体，然后将手心平放在a的胸口，闭上眼睛感受着尸体里残存的气息。半响后张开眼睛迟疑地说：“是他。” 身体可以经过伪装，但是超能力不行。所以，楚言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了，疑惑的视线转向颜和，那其中甚至带着一丝求助。 颜和安抚地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在酒楼的时候他心中一闪而过的感觉。 ‘他的确是想a死掉，但潜意识里觉得a不会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希望他死在楚言手里，甚至无法想象a被抓回现代关起来的模样，a如果要死也应该是超乎人意料的方式。’ 现在a的确死得超乎人的意料，但是这种微妙的巧合却让颜和更加地怀疑起来。在确定这具尸体就是a的情况下，要想打消心中的怀疑，只有…… “a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去吧！”颜和提议道。 杜子钦心里一顿，这个提议超出了他的意料，该怎么办呢？把a交给颜和是最省心的办法，但是他忌惮着a最后保留的信息。现在的他不敢怀疑a说的话，因为在他‘死’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紫衣就从朝廷的高手那里救回了杜父和李寡妇。 “带着一具尸体回去？”杜子钦假装诧异地问。 颜和看着a的点了点头：“带着他的骨灰回去。” 杜子钦开始思考起焚烧过程中李代桃僵的机会，但是以颜和的谨慎难保不会全程监视，怎么办呢？ 三人正僵持着，一个人影突然突破衙役的阻隔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后，愣了一下然后大叫着扑了过来，正是失踪了的李宝儿。 李宝儿是一个傻子，他将外界所有的事情都关在门外，不管不问不理。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他表情木讷，不和别人说话，仿佛是透明一般的存在。所以，现在这个人还是李宝儿吗？他扑在a的身上，全身颤抖着，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宛若被逼到墙角的猛兽。 这是他必须经历的悲痛，也是被a利用着的悲痛。杜子钦招了招手，两个衙役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李宝儿的胳膊想把他拉走。李宝儿抱着a怎么也不肯放手，拉扯之间，a身上的白布全部被掀开了。在被白布掩盖着的身体之下，有着更加让人震惊的事实，a两腿膝盖之下全没了！ 颜和抓紧楚言的手，紧紧地靠在他的身边。像a这样的人，可能不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他一定会在意自己的腿！所以，他说过的话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在意李宝儿！ “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颜和说着，像在问楚言又像在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楚言摇了摇头，“可能只是累了。” 对这个看得太过通透的世界感觉到累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坚持！ 李宝儿的哭声还在耳边，颜和对着楚言轻轻地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嗯。”楚言点了点头，看向杜子钦，“等你的事情完结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再离开。” 颜和火葬的提议和他突然的放弃都出乎杜子钦的意料，唯一肯定的是这一切都和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有关，杜子钦瞪大眼睛看着a，第一次察觉到一个人也能恐怖到这个地步。 对于a现在的‘尸体’他没有多做交代，杜子钦也就像对待普通尸体一样把他存放在了义庄。李宝儿和上一次一样被衙门的人紧密地保护起来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在遇到萧家接应的人之前，杜府来了一个皇帝的‘密使’。他拿着皇宫的令牌，要他交出李宝儿，并配合着他的人把‘妄想挑拨圣上和萧家反目的歹人’缉拿归案。 紧接着杜父无意中听见这个‘密使’和他手下的谈话，圣上绝对不会让萧家的继承人回到京城，知道李宝儿身份的人都必须灭口，为防止有漏网之鱼，大军将守在城门口，以瘟疫的借口切断城里人和外界的联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子钦的提议，赶在他们行动之前将李宝儿交给萧家的人，然后杜家弃城离开。只要他们在外面，皇帝想要完全封锁消息就不可能，等李宝儿的身份一落实，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只是杜家不能再回来了，后代子孙也得隐姓埋名。 为救一城的百姓，杜父没有多思考就答应下来了。或许就像a说的那样，他的‘死’已经满足了激发李宝儿的目的，历史没有再为难他们，后面的一切顺利得出乎人的意料。杜家的人还有李寡妇一个都没有死，还多了一个一直在京城活动这次通风报信劳苦功高的紫衣好友。 和颜和告别的时候，杜子钦才知道楚言身上带着一张回到现代的卷轴，这是在比幕还要未来的未来才有的东西，却被穿越时空的超能力带到了楚言的手里。 所有所有的事情貌似都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只有那个人…… 杜子钦猛地从神游的状态醒过来，对收拾好东西准备偷偷离开的众人说：“我去一个地方，你们在城门口等我。” 不等众人反应，杜子钦便冲冲赶往义庄，他始终放心不下a。不过，他去的时候已经义庄里已经没有了a的尸体，看守义庄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几年以后，当李宝儿已经不叫李宝儿，他的名字后面跟上了一个‘王’字，在官场战场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隐约传出他有一个很敬重的师傅，这个师傅失去了双腿，脸上常年带着半张面具，看上去弱不经风，实着绝顶聪明，无人能比。 然而历史中王者无数，每位王者身边都有无数的幕僚，这个行事低调的师傅始终没有在历史中留下性命。 千百年后，某一个城市的某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早上1o点开门，下午四点关门，太冷和太热的季节里都会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一年中营业的时间不超过一半，让旁人不禁猜想这店赚到的钱是否足够门面的房租费。 关门期间，两个年轻的店老板其实哪里都没去，开着空调在介绍所的里面打着游戏。 颜和一边在世界上粘贴着‘大战xxx，24＝1来一个犀利xx’一边对另一头的楚言问道：“你真的不回去管理中心了？” “嗯，现在这个念是完美的‘超能力者’，把管理中心交给他出不了岔子。”无数的组队请求在楚言的电脑上闪动着，毫无例外地被他点了拒绝。 真实的理由其实是这之后历史上的管理中心负责人就是念，到吴宇死之前都没变过。虽然，有点舍不得，楚言还不想去挑战历史。何况，现在的生活他越来越满意。工作轻松、自由，难度低，薪水还不少，有时候工作还能顺带着玩，就像现在这样。 电脑上显示着‘给我一刀请求加入队伍’楚言停了下来，勾起嘴角对颜和说道：“别发了，小鱼上钩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