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却是摇了摇头,“二少没具体说什么,就是让我们回店里去,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但我听二少语气,有点儿,苦大仇深?反正我觉得他好像有点恨不得咬死我的意思。”
左佑其实很无辜啊,他根本一点也不明白李少晨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等到了店里,见李少晨一脸阴郁却又有些恨不得的样子。问及到底是怎么了,却见李少晨手指点点桌上的条子,让他们自己去看。
李少晨找到的人,确实是个高手,虽说没有完全还原,可到底已经能看清了。收发件人的地址,一个陌生一个熟悉,竟然是从左佑的店里寄出去的东西。
难道左佑误把什么不干净的古玩儿卖出了?但若是左佑有这东西,侯苏明应该能知道的啊。
待看左佑神色,这会儿他见到李少晨那神情,已是尴尬不已。很显然,李少晨是已经都知道了,脸色才这么难看。
按快递单子上的地址来看,路程并不远,仅在隔壁市,开个车去,也不过八九个小时。算算时间,他们到那会儿,正好是深夜。
如此商量完,四个人吃过午饭便收拾一下,上了路。只是收拾的时候,还发现另一件怪事儿。
那半个人头,不见了踪影!
那东西谁敢碰?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包在塑料袋里,躺在角落。那东西怕是除了萧扬毫无顾忌,他们三个人是誓死不会再碰了。
难不成是进贼了?可谁不开眼的,拿那东西?所以四人心里都不免有些膈应。
“你要干嘛?”坐在副驾驶座的左佑回头,正准备问问萧扬要不要喝点水,他们已经行驶了两个多钟头了。谁知道侯苏明突然怒瞪着他,一副防备的样子。
“我靠,猴子你什么意思你,我怎么着了,得hiv了是么?”左佑都不知道是该气该乐了。只能狠狠瞪一眼侯苏明,然后抛了一瓶水给萧扬。
“还怪我嫌你,你要不是那么猥琐,我至于么?”侯苏明斜了左佑一眼,那意思很明确:爷就是嫌弃你,就是膈应你!
左佑只得尴尬的对萧扬笑笑,又转回头去。这一过程,李少晨全然当做看不见。他虽然觉得左佑开个网店卖个东西没什么,毕竟古玩店的生意,平时也不忙。
但是他就不能卖店人说得出口的东西么?好吧,就算买情趣用品的也大有人在,可问题是谁都不会把这东西挂嘴边吧?这事儿给人听着了,总让人尴尬吧?
更何况左佑为了‘应对客户需求’,竟然还提供着不少供有特殊癖好的人使用的用品。
他那店里一间杂物房,让他堆满了货品。
就算他只是拿这个赚外快,本身根本没有这癖好,可任谁突然见了这么一大堆东西,还是自己好兄弟时常倒腾的,心里都得不畅快一番吧?
侯苏明更是扬言让萧扬远离左佑,免得被他这个猥琐的家伙带坏!
又过了四个多小时小时,期间侯苏明、左佑和李少晨换开过几次,保证各自精神头十足。车子终于到了临市的街道上。
只是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可单子上的地址,还是满陌生的。让几人一顿好找。
“这可真难找。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怎么就让我摊上这事了呢?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大概找到地方之后,四人就下车步行了。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而是那边的巷子明显是开不了轿车的。
所以左佑才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因为临近深夜,路上行人稀少,他们根本找不到几个人来问路。到了这片小区,更是根本没人走动了。
这是一片老式的居民楼,有些地方还亮着昏黄的灯火,只是却更显得破败。好几次左佑在水泥墙面上,看到大大的红圈圈套住的‘拆’字。
“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死于你提供的货物之下呢?不找你找谁啊。”侯苏明听见左佑念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原本以为左佑是倒霉摊上的,现在看来,还不定跟他有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左佑一憋,想回句什么,却生生说不出口了。他心里也知道他们这会儿正不舒坦着,等等就好了,无需他多解释什么。只是侯苏明好跟他拌嘴,所以才让他憋不住的想回嘴。
“若是那样,她对左佑应当是怨恨的,可当初我触碰到那一魄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怨念。”萧扬提出了不同看法。但他实事求是的认真语气,却让侯苏明哭笑不得。
萧扬还是不能明白他们之间的闹腾。当然,他的出发点是要还左佑清白,这点是好的。可这认真的神色,却不能不让人心疼。
让人不免去想,到底怎样的生活环境才能让一个人这么不懂乐趣?李少晨深深瞥了一眼侯苏明,眼神之中,大有‘你与萧扬,当真是天壤之别’的意思。
“那师兄你有什么猜测没有?”侯苏明一把揽过萧扬的肩,询问道。一说到萧扬在行的问题,总能让他放松许多。便慢慢说开自己的想法。
第九章:阴谋初显露
四人按着单子上勉强看清的地址,爬上了四楼。结果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萧扬不免脸色骤变。
“怎么了师兄?”萧扬的灵觉比侯苏明强大太多,所以侯苏明与他一起时,本能的会依赖他。尽管萧扬的年纪比他要小两岁。
“完全感受不到生气。”萧扬轻声说道,在楼下时生气虽然淡,可还有。联系那墙上拆迁的字样,想必是搬走了不少人,才显得这么荒芜。但是这四楼却是一点生气也无。
也不是不能全层楼的住户都搬走了。只是这空间里,还有另一种让萧扬不适的感觉。很难言明,就像他无法与左佑等人解释‘灵觉’是何物一般。他只能说出他察觉到的。
这一层的人,搬走是可能的。但肯定不全因为拆迁,萧扬示意其余三人警戒,然后向前一步领路。
李少晨见此,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两柄手枪,递了一柄给左佑。
“李少晨,你到底是谁啊?”侯苏明双眼一瞪,盯着手枪又看李少晨,尼玛,他是不是跟一个军火贩子结交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去弄得枪?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以后你会知道的。”李少晨却是避忌不谈,再看左佑,一脸平淡,显然对此司空见惯。侯苏明不免哼了一声,不就是青梅竹马嘛,有什么了不起,他还不屑知道了呢。
侯苏明想想,认识李少晨一年有余,但似乎真的很少听他提及过往和家事。原本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好的不能再好,可其实,也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吧?侯苏明不禁怄气,自己的事儿,李少晨不说全知道,也已经是七七八八了!
此刻萧扬已经凭着感觉,找到了一户门前,三人随歩而上,一看门牌,正是单子上的地址。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扬已经说过这里没有了生人,那谁来开门?他们闯了空门,会不会有线索?
李少晨二话不说,对着门锁就是一枪。装有消音器枪嗤的一声喷射出子弹,咵哒一声门锁破坏,李少晨抬步便往里面走。侯苏明见他这么大大咧咧的,只好急忙跟上。
“这儿有鬼吗?”左佑看不到鬼怪,便问旁边的萧扬。就算没有找到人,找到一只鬼,他们这大半夜的不睡,也是有收获的啊。可萧扬却是摇了摇头。
“这里很干净。”萧扬很肯定,虽然这里灰尘满布,但绝对没有鬼物的存在。左佑有些不甘愿,这本都要接近答案了,他这两天虽说并没在此事上说什么,可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
就算侯苏明说的因他的货物导致了别人的死亡,这点他都认,只要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别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吊着就成。
侯苏明和李少晨在不停翻着什么,企图找到一丝线索,只是翻的烟雾缭绕,依旧收效甚微。不过李少晨找到了一张男女合照,照片上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半颗头的女人。李少晨看着有些眼熟。
遂拿过来给左佑与萧扬看。谁知左佑一将照片拿在手里,竟像是被咬了一口一般。让他不免嘶了一声,之后,屋中顿时一阵风起云涌。
“老左,你还说你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分明就是你拉的仇恨。”侯苏明一个铁板桥躲开飞射过来的暖水壶,指着左佑就骂。这家伙太能拉仇恨了,照片辗转李少晨和他的手中,什么事儿都没有。
左佑不过就碰到了,还没真接到,这事儿就突变。实在是不能不让侯苏明咬牙。
侯苏明叫嚷,其实谁还能比左佑更冤?可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现在这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左佑真是不知该怎么争辩。
面对各种家具的攻击,自然开枪是没有效果的。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两个道士,只是看侯苏明那手忙脚乱又一无所察的模样,显然是靠不上了。
“萧师兄,你快些做法,我给你掩护。”左佑不离萧扬三步远,每每被不知名力量扔过来的东西,都让左佑以一把椅子砸回去。给萧扬营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只是这做法,也得有对象吧?可此刻显然做手脚的家伙,已不在此处了。
第十章:不打不相识
这屋里没有鬼怪,但这家具也不会无辜自动,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萧扬越过左佑,想要查看屋子,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李少晨找到照片的地方,照片或许就是个契机。
“萧师兄,你小心啊。”左佑一把砸开飞过来的小矮厨,觉得整个手臂都麻了,萧扬却又在这个时候到了别处,害他紧跟几歩都被阻挠。
“没事。”萧扬回头说了一句。果真如他所说那样,那些东西飞过来,他却轻而易举躲过,甚至身体都没有大幅度摆动过。
直到到了李少晨找到照片的地方,萧扬略一打量,便撕开沙发上的布罩。
沙发是人造革的,不高档但挺耐用。被萧扬撕开布罩的这一块,裸露出阵法的痕迹。显然布罩是有人故意弄上去遮掩阵法的。
原本以为左佑被牵扯,只是一个意外,可此刻这里却有阵法,显然那女人的死不是意外。甚至背后应当有熟知道术或一些邪术的人操控。
可若是左佑得罪了这么一个能人异士,怕是得直接遭到报复,为什么还用这种九曲十八弯的招式?
萧扬也不及细想,左佑那边虽然不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可到底有些麻烦。萧扬连忙找到阵眼,将之拔出。是一根约莫小拇指尖粗细的槐木,刻录着细密的符文。
阵法一除,那些乱飞的东西瞬间跌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萧师兄果然厉害,手到擒来。”左佑舔着脸上前夸赞,嘴唇翕动,好像是有什么问题想问。
“阵法很明朗,也太简单。”萧扬想不明白,对方竟然在这屋里设置了阵法,就应当是知道会有人来此处,那为什么不做厉害一点的阵法?这样的阵法,只要稍微有个懂行的人在,就能轻易破除。
“萧师兄,你说,这是哪门哪派的邪术?”左佑见沙发上画的乱七八糟的,不由撇撇嘴,他好像没得罪过什么厉害的角儿吧?怎么会遭人惦记,还整这么一出鬼杀人的剧目呢?难道他平时太高调了,得罪了什么人?
可他连店门都很少出啊。那难不成是谁在他店里买了假货,所以要治治他?可也不对啊,他也是看人推销的。
“只是一些小把戏,很多门派都大径相庭,从这阵法上看,看不出太多的门道。那些动的东西上,应当还有媒介,与此阵牵连,才可以被驱动。但是作用都不大,一般循固定轨道,且被击打落地之后,便没有再起的力量。”
萧扬无法与左右解释太多的东西,因为涉及很多道学上的内容,若说清楚,怕得讲更多的道学内容来奠定他的基础才不至于让他如云山雾里。所以萧扬还是选择简便的说,其他东西自己来想。
“呐,师兄,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是不是?原先以为那只鬼,应该说一魄,之所以到了老左那儿,是因为它的死可能跟老左有关。但这屋里竟然有阵法,且不管阵法是防谁的,又有什么目的,已能说明那个女人的死,至少跟一个懂行的人有关。”
“我的疑问是,那个懂行的若要害老左,不用这么费尽心机。若不是对老左,却怎么又有一魄去找老左呢?就算是正阴命,也不至于这么无的放矢吧?”侯苏明提出的疑问,也正是萧扬心中不解的。
这其中应当还有什么线索才能将事情串联,只是他们不知晓,又或是忽略了。
看左佑皱眉思索,又轻声呢喃的样子,萧扬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左佑和李少晨可谓是他除了侯苏明以及师傅以外,相处最久的人。
而左佑对他也可谓是关怀备至,他怎么能眼见他限于危险之中而不顾呢?
“这其中应当还差了什么,所以我们不得要领。不如先试着找到这女子的人魂,以人魂招地魂,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情况吧。”萧扬想了想,提出现阶段最可行的办法。
众人皆是答应,李少晨则表示先行离开,明日一早就来打听那个女人下葬何处。因为人魂是徘徊于自己尸身周边的。
却不想,四人刚下楼没走多远,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过四人的警惕性也不差,几乎是一个眼神,就默契的知道对方也发现了,下意识的往深巷里走去。
只是到底路不熟,所以四个人也没敢托大,选了一条旁边是野田的巷道便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朋友出来吧。”李少晨动作是一点没有嘴上的话这么客气。枪已经直指黑暗处,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窥视。显然从中走出来的若是有一点异动,他就会开枪。
可是显然,来人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黑色的墨镜,看不清面容——这般装扮真是让人忍不住吐槽,大晚上的戴墨镜,神经么?
李少晨紧盯着对方,感觉告诉他,跟着的人远不止一个两个。而让四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四人眼皮子底下,这个人竟然毫不畏惧李少晨手中的枪,如同猎豹扑食一般就向着李少晨扑来。
明明还有约莫七八米的距离,可却又像是一个跨步的距离,李少晨直觉手上一阵钝痛,手中的枪已经被打落,反射性的挥拳迎击,可对方的速度却比他快了不止一个节奏,不但避开了他的拳头,还给了他一记窝心脚。
其余三人自然不能看着李少晨受欺负,最火的就是左佑,几乎与李少晨出拳的时间同一时刻踢出一脚。这一脚直取眼镜男的右脸,若是扫到,眼镜男不交代几颗牙是不行的了。
只是眼镜男竟然能够在打击李少晨的同时,仅凭一条手臂就挡住了左佑的腿,更是借力打力,将一只脚站立的左佑推翻几个滚。
左佑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的手枪卡在后腰呢,刚才硌死了。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这么一个大凶器,立马想要掏出了解救被眼镜男锁住一只手的侯苏明。
但还没拔出来,就感觉后面一股怪力,将枪劈手夺过去,擦,竟然还有埋伏?左佑顾不得多想,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后面离得半米就是墙,哪里有人?不会是有鬼吧?
还来不及提醒大家注意,就见跌落在地的侯苏明一个翻身,手中已经燃起了一道阳符,猛烈的向着左前方一处飞射出去。
左佑抖擞精神,顾不及有鬼了,反正他们这边有两个道士在,想必也不会让鬼怪有机可乘。再看萧扬,这会儿已经与那眼镜男对上了,还隐隐有占上风的意思。
左佑心里喊了一声好,还是萧师兄够劲儿。顿时志气大涨。
初见萧扬,左佑心里虽然觉得厉害,可还是不免觉得他太过于冷淡,且有些怯懦——虽然也可以说是不善言辞,毕竟他独居多年。可在左佑看来,一个大男人就不该那么畏首畏尾。
左佑再战,却发现本以为是墙壁的地方,猛然扑出来一个人。打的左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好歹他自小连过的,就算这两年因为父母的关系,他消沉了很多。可还不至于忘了基本反应。
只是对手实在是太强,就算不偷袭,这个力道也不是左佑抵挡的住的。十招未到,左佑便被对方一把扣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