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主人是谁?”凌九问。
“果然忘恩负义,连主人是谁都忘了,还是廉锦王面前装蒜?”刺客冷笑着说道。
刘青歌皱起眉,“所以说,凌九进府不是偶然,是有人派来故意接近?”
他站起身,眸色忽地变得锐利,一步步向凌九走近,紧紧锁着他眉眼。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从哪里来,也不想知道,你呢?从何而来,目是什么?接近我?杀了我吗?”
凌九淡然地看着他,笑了笑,“你猜。”
刘青歌突然转身,一脚踢了那名刺客胸口上,将他踢得老远,重重地摔门上,吐出大口鲜血来。
“说,你是谁派来?!闯进王府到底想做什么?!”
那两名刺客闷着头不做声。
“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出去,一刀一刀地给我剐了!”
两人一听,顿时白了脸色。
凌九本来站一侧,忽地人影一闪,几乎是眨眼功夫,就来到了两名刺客面前,伸手,一只手捏住一人脸,不让他们闭上嘴。
杀手把戏,没有人比他清楚,千刀万剐可不是人能承受得住,杀手牙齿间一般都藏着毒囊,当遇到自己承受不住酷刑时,就会咬破毒囊自。
凌九从他们牙齿间将毒囊取出来,看了看,将毒囊捏碎,却并不放进他们嘴巴里,而是随便扯下他们衣服,将毒药抹他们胸口上。
两名杀手瞬间白了脸色。
只见抹了毒药皮肤瞬间腐烂,就像一个深不见底黑洞,逐渐扩散,流出血水来,不断地低下,转眼他们胸口几乎全部腐烂。
两人再也忍受不住,倒地上打起滚来,腐烂仍扩散。
所有人都为眼前转变为之一振,连始终失魂落魄杨雪柔都僵了僵,只有凌九,依旧淡漠。
“毒药里面带着硫磺和一些腐蚀性药材,吃下之后立即肠穿肚烂,你们主子也真够狠,不知道皮肤腐烂感觉怎么样啊?”凌九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
刘绝忍不住上前一步,刘青歌却抢先上前,抓起他手仔细地看,“你也碰了那毒药,你手……”
“我没事,我并没有碰到。”凌九说道,其实他当然碰到了,只是禹珠抵抗了毒性而已。
凌九抬起脚,一脚踩了其中一人胸口上,由着血水染脏了他鞋底。
“现,要不要说?”
“我说,我说……”
凌九脚上还是没有松开,甚至力道愈发重了。
那名杀手忙着说道:“我们是一个杀手组织,接到上面命令,过来杀你取心,如果被人抓到,就说你原本是别人派来细作,因为对廉锦王动情背弃了原来主子,你主人很愤怒,就想杀了你挖掉你心,惩治你这个不忠不义叛徒。”
“杀人还有取心?这也太残忍了吧?”一直候一旁管家忍不住说道。
只有凌九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他没有什么主子,哪里来什么背叛,何况一颗人心有什么用,总不能炒着吃了,原因只因为,他没有心。
杀人取不是心,是胸膛里那颗禹珠。
看来,他行踪暴露了。
也对,发现了他不是杨芳轩,凌九这个名字曝光,虽然认识人不多,但总有知道。
现廉锦王府也不安全了,甚至可能因为他带来灭顶之灾。
渐渐地,凌九松了脚上力道。
他,又该离开了吗?
“凌九,”刘青歌突然抓住他手腕,紧紧地看着他,“他们说是真吗?”
“你相信吗?”凌九淡淡看着他反问。
“我相信你说,你说,我就相信。”
凌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他摇头,“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躲避一些不想看到人,假冒杨芳轩身份实属无奈,不受命于任何人,也没有什么主人,不是为了故意接近你。”
他抬起眼睛看着他,他虽然隐瞒了部分事情,可是说得都是事实,他会相信吗?
听他说完,刘青歌并没有马上放开他,而是依然紧紧地看着他,许久,他才扬起嘴角。
“我相信你。”
凌九终于松了口气,直到现,他终于找到了以前刘青歌点点感觉。
耳边突然响起了破风声,凌九敏锐回头,竟发现那两名杀手不知何时竟挣脱了禁锢,一齐向刘青歌刺来。
刘绝不知道想什么,一时失神来不及阻拦,等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来到了刘青歌面前,一齐举掌打了过来。
凌九想也不想地想提掌迎上二人掌力,可是毫无内力他完全抵挡不住他二人力量,凌九咬咬牙,忽地收手,整个人挡刘青歌身前,生生地用身体接下这两掌。
耳边听到刘青歌惊慌地叫他名字,不是那般冷漠声音,仿佛又是之前刘青歌,凌九很想看看他,可是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
然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凌九知道,自己是不会死,所以他并不担心,或者,他希望自己可以就此死去。
现,多了份牵挂。
凌九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次似乎睡了很久,给了他足够做梦时间,足够让他想起那些熟悉而又陌生面孔。
多久之前了,那年他几岁?九岁?还是十岁?
“爹,不要卖掉妹妹好不好?我可以去挣钱,我可以去要饭,不要卖掉妹妹好不好?”
“爹也不想啊,只是你娘现病重,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如果不卖掉你妹妹,爹真是走投无路了,你是我们家唯一独苗,爹只能选择你,放弃你妹妹。”
“可是妹妹还小,不能卖去妓院啊……”
“乖,你乖乖听话,将来好好工作挣钱,再把你妹妹赎回来……”
凌九始终记得父亲说过话,好好挣钱,把妹妹赎回来,只是,他们没给他这个机会。
妹妹,即使过了四百多年,他还是记得她模样,笑起来好像阳光下向日葵,永远那么灿烂明亮,不像自己……
她很爱笑,还有些娇气,和杨雪柔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这样笑?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九睁开眼。
不痛,其实真不痛,禹珠差不多已经将身体里内伤愈合了,就算不愈合,他也是几乎没有痛觉。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凌九忍不住伸手去挡住眼睛,发现手被人死死地拉手里。
他有些诧异地低头去看,才看到刘青歌此刻正趴床边,紧紧拉着他手,睡了过去。
凌九心里突然觉得很暖,仿佛一块寒冰突然柔软了下来,融化。
感觉到他动了动,刘青歌朦朦胧胧地醒过来,有些惺忪眼睛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紧紧拉着他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狂喜。
“你醒了?”
凌九扬扬嘴角,对他点点头。
“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喝点水?”刘青歌有些手忙脚乱地说道。
凌九对他摇摇头,手还是紧紧拉着他,“就是有些累,好想睡啊。”
“那你好好休息。”说着,刘青歌就要起身。
凌九并没有松开他手,反而反握住他,十分哀怨地看着他,“冷。”
刘青歌愣了愣,随即会意他意思,对他笑了下,脱鞋上床,将他搂怀里。
“好好睡一觉,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嗯。”
凌九轻轻地应道。
没多大一会儿,刘青歌就睡了过去,想来这两天他整日陪自己身边,都憔悴成了这样,一定累极了。
凌九睡了这么久,根本就不困了,只是看他这般累得模样,很像让他休息一下,索性就再睡一觉吧。
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耳边响起轻轻梦呓。
第65章:商量上床的时间
“月儿,月儿……”
然后,凌九再没有睡着。
“凌九,听说南街开了家酒楼,里面酒菜都还不错,我们去尝尝吧。”近这几天,刘青歌得到工夫就往这跑,目就于想带他出去走走,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南街开酒楼?那一定很贵吧?”
“还好吧。”
“你不抠门了?”
“额,想带你去尝尝嘛。”
“谢谢,我想睡觉。”凌九说完就往屋子里走。
“那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刘青歌拉着他袖子诺诺地说道。
凌九对他笑了下,“你猜啊。”
“每天你都睡外间,不冷吗?”
“不冷。”
“可我冷啊。”每天看得到吃不到,身心都冷啊。
“等下我会叫下人再多送一床被子过来。”凌九抽回袖子,转身进屋。
留下刘青歌一个人门口哀怨。
“王爷。”刘绝朝他走了过来,低声恭敬地说道。
刘青歌收敛了脸色,瞬间又变得冰冷,锐利眼神仿佛是猎鹰。
“怎么样了?”
“已经抓到了杨家公子,先是阉了他,然后用蘸了盐水刀子,将他活活剐死。”刘绝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刘青歌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满意,冷哼了声,“嗯,那个滚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刘绝沉下头,似是认可。
“杨家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人,杨文祥这个奸人死得早,杨家只剩下他夫人一介女流支撑着,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事,以为把女儿嫁进王府就是飞上枝头,怎样,还不是一个个要多惨有多惨,如今后一条血脉也没了。”
说到这里,连刘绝眼色竟也变得十分阴狠。
看见刘绝这般样子,刘青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凌九紧关房门,眉头皱了皱,对他说道:“你看上他了,对吧?”
刘绝猛地抬头,随即又忙着低下。
“呵呵,”刘青歌轻笑出声,“即使你看上了,也只能看着。”
刘绝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他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他……是第一个保护我人,这么多年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是一个人面对,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泪?从来没有人保护我,他保护我,他那样单薄脆弱,却来保护我……”
“刘绝,我舍不得放手……”
近昌容郡主似乎生了什么病,王府里进出很多大夫,都是刘青歌请回来名医,可是还没诊脉就被郡主下人赶了出去。
即使是这样,为了让王爷安心,大夫们根据下人描述郡主病状,还是开出了一堆药方,刘青歌下令一副副熬出来。
奇怪是,昌容郡主不允许大夫给她诊脉,药却还都是喝,不管有没有用。
不过凌九不关心,事不关己嘛。
每天还是照常帮着刘青歌打理生意上事,刘青歌似乎对生意上事加着迷了,只是似乎变笨了,算账明显慢了许多,凌九只好帮着他料理账务。
算完今天账,天已经黑了,凌九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吐了口气。
刘青歌趴桌子上看着他,对他微笑着。
他笑,让凌九有些慌,他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他想起了这几天晚上,刘青歌还是照常来他房间抢床,只是近日再没梦里唤过“月儿”名字,直到昨晚,他梦中唤出了“凌九”。
凌九始终记得,昨晚听到这声梦呓时候,自己结结实实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好没把他吵醒,只是今天算账时候总是走神不专心。
“凌九,我们商量件事呗?”
凌九瞥了他一眼,道:“除了让我上床事。”
刘青歌苦下脸,脸色十分哀怨。
凌九视若无睹。
“那我们商量另外一件事吧。”
凌九眼神示意他说。
刘青歌突然正经了脸色,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道:“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遇到任何危险,都不要挡我身前,要站我后面,永远站我后面。”
凌九怔了怔,久久说不出话。
“好不好?”刘青歌期待地看着他。
凌九皱起眉头,“不好。”让他看着他挡自己身前受伤,他想他会疯掉。
刘青歌沉了沉脸色,似乎算到他会这么回答,随即又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那我们再商量一下其他事?”
凌九挑了挑眉毛。
“例如你什么时候搬回床上睡啊?”
“……”
刘青歌期待眼神看着他。
“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再说吧。”凌九说着转身。
“晚上?真?”刘青歌眼睛一亮。
凌九耳根有些红,背对着他,头轻轻点了下,忙着出去了。
虽然他点头力道很小,但是刘青歌还是看到了,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刚刚逃出屋凌九也好不到哪去,整张脸红了个透,连经过下人都没有注意。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了下人,凌九道歉。
“没事没事……”那名丫鬟捂着肚子,手上还端着药,一脸痛苦样子。
“你还好吧?”
“我肚子痛,好想去茅房……”丫鬟有些羞涩地说道。
“那就去啊。”凌九不理解,王府里又没不让下人去茅房规定。
“可是我还要去给郡主送药。”丫鬟为难地说道。
“郡主药?”凌九道,刘青歌极其意这个妹妹,她药可是半分耽误不得,“我给你送去吧,西厢对吧?”
“嗯嗯,”丫鬟忙着点头,“麻烦姑娘了。”
说着,她把托盘交给凌九,忙着奔着茅厕去了。
凌九看着她飞奔速度,和平时柔柔弱弱样子判若两人,哎,茅厕面前,大家都是平等啊。
他看了看盘中药碗,为了避免药凉了,他还是些送去吧。
他还是第一次来西厢,西厢一直是一个神话般存,他很少出门,加没有来过这里,如今到了院子门口,倒真有几分好奇。
想到这里,他轻轻敲了敲门,只怕惊扰了里面人。
敲完门后,他收回手,乖乖地站好,听着院子里有脚步声走近,然后门由里打开。
“哎?你是谁?”唤作玲儿丫鬟眼睛大大,看起来水灵灵,十分可爱。
见到是陌生人,玲儿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问。
“额,这是你家郡主药,送药丫鬟身子不舒服,托我送来。”凌九规规矩矩地把药递给她。
“玲儿,是谁啊?”院子里传来一声轻柔似水询问声,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闻言,凌九忍不住好奇向院子里看去。
猜他看到了什么?
那仿佛是真正仙人一般存。
女子身子柔若无骨,纤瘦细腰不盈一握,随意地倚院子中亭子里,手搭一旁扶手上,一身素纱裙秋风中显得微微发冷。
她都头上依旧戴着头纱,长长纱巾将她全身都遮得密不透风,只是那白纱若隐若现,显唯美。
透过白纱,勉强可以看到她容颜轮廓,是那般精致绝美,微风吹来,吹起她面前纱巾,露出她面容微微一点。
只一眼,怕是足以令天下男子臣服,凌九想他从来没见过这般美丽人,精致五官已经到了无法言语地步,眉宇间含着淡淡忧愁,有些忧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从前凌九觉得沈如侠是好看,她美是惊为天人,让人看过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可是她活泼性格让人除了美貌之外,让人忍不住亲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她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