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变相软禁，还利用……”，羽禾不满地嘀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外族比人类强大，进入人类的居住地很容易造成混乱，要是伤了人可就糟糕了，人类瞧不起外族，外族也对人类没有好感，所以只能隔离。”
这些所谓谈判成功的外族，估计会被族人认为是叛徒，人类的走狗吧，羽禾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想，“那这次发生了什么事？”
“外族原本一直都是散乱没有纪律的，但近几天不知为何忽然团结起来，把驻守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哥哥被调遣到了前线，实在是担心啊。”
“……你是不是在想，要是他们一直傻傻的不懂团结多好，这样人类就可以轻易压制他们了。”
“可惜唉。”白夜耸了耸肩，没有看到羽禾眼底一闪而过的血红色。
三十五
这几天确实不大安宁，这点就算是足不出户的羽禾也深有感触。
打开电视全是前线的各种新闻以及征兵宣传，还他的肥皂剧狗血剧啊摔！
羽禾很郁闷地埋头种蘑菇，死啊死的，越发让他心烦气躁，很想撒泼摔东西骂人……
但羽禾又不想让自己跟个泼妇似的，于是只能折磨可怜的床单，等白夜进卧室时，可怜的床单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又一个洞洞。
白夜，“……”
羽禾松开沾着口水的床单，留下两颗虎牙磨出的洞洞，哼了一声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
白夜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他露在空气中的蓝色发丝，“亲爱的，怎么了？”
“心里好烦，胸闷。”，羽禾窝在被窝里闷闷地回答。
“是不是在房间里呆久了，我……”，白夜本想说带他出去转转，但想到上次在情侣圣地遇到的不愉快事件，犹豫半天还是决定不带他出门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白夜出门进书房，迅速上网购物。
几分钟后，他笑吟吟地拿着两个“护目镜”回来了，将其中一个给迫不及待的羽禾戴上，另一个自己戴上，两人一起进入虚拟空间。
眼前是一片塞外场景，天是很纯粹的蓝色，大片的草地延续到天边，碧绿碧绿的，偶有野花点缀其中，近处有几匹马儿在悠闲的吃草，远处聚集着一群羊。
看的羽禾心神激荡，胸闷什么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男儿的豪情！
白夜见他兴奋的样子，会心一笑，召来马儿把羽禾抱上去，两人同骑。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后是温暖的胸膛与有力的心跳，羽禾畅快得想喊几嗓子，要不是他不会，真想来点山歌什么的来烘托一下他内心的激情。
马儿不停地奔跑，视角也在不停地变化，放牧人在赶羊，老鹰在翱翔，单一的草地也变出了些小湖，一大片芦苇丛，还有各种动物，看的羽禾都舍不得闭上眼睛错过这美丽的自然景色。
深吸口气，缓缓吐出，羽禾觉得自己快活的都要升天了，好爽啊有木有！
“还有别的呢。”，白夜在羽禾耳边低声道，话音刚落，场景顿变。
银装素裹的连绵雪山出现在两人眼前，空气变得清冽，但并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而两人身下的马儿也变成了一只白眼斑纹猛虎，吓得羽禾哇哇叫，但很快惊吓就变成了更进一层的兴奋，这玩意儿真是太神奇了！
草地，雪山，海洋，沙漠……各种各样的场景两个都玩了个遍，兴奋过度的羽禾也不觉得累，直到——
场景陡然变化，城市，街道，人群，他们骑着只会往前奔跑的白虎穿过其中，场景飞速后退，羽禾的大脑一片空白。
白夜不知道这些落后的场景是什么，他却是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的起始之地，二十一世纪的A市。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场景……
羽禾颤抖着嘴唇，脸色苍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前方越靠越近的学校旁的小吃店，当初就在那里发生了煤气爆炸，他一个大好青年死于非命，来到了这个奇幻的未来世界。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白夜也察觉到异样，想离开这虚拟出来的世界，却发现没有办法停止。程序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强行离开居然也不行。
离得越来越近了，这时候的他才偷溜到校门外，往这边走来。
……不要过来……会死的……
“喂，他出来了。”
“这里人多，趁乱下手。”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羽禾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去，说话的人是两个男子，他们穿着黑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庞，但他们之中的矮个子身上的气息他却奇迹般地辨认了出来，那是……当初他妈妈抛弃他们所跟的黑帮老大，为什么……
是想为妈妈报仇吗？怎么可能……
羽禾看着当年的自己越走越近，嘭的一声预料中的巨响，煤气爆炸了。
不对，当时的他并没有被卷入！那么为什么——
不等羽禾查看清楚，画面陡然消失，眼前又是蓝天碧水。
“……刚刚……是什么？”，羽禾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出现那些东西，为什么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没有死于煤气爆炸，那么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禾……”，白夜心疼地将人拥进怀里，关闭机器离开了虚拟环境。
真没想到，这样居然也能出事！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呢！
哄着哭泣的小仆人入睡，白夜磨着后槽牙那着“护目镜”进了书房彻夜研究。
睡梦里，羽禾又看到了红眸的自己，抱着依旧那么丁点大的蛋，轻轻地来回抚摸。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的是你。”
“……什么意思……”
“是你自己让自己刻意忘了那段记忆，也只有你自己能想起来。”
羽禾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那个男人想干什么？
如果他当时没有死，那么他被带去哪儿了？
最重要的问题是，那段空白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会选择让自己忘记？
好多好多为什么铺天盖地地袭来，羽禾拼命摇头，满脸泪水，想不起来，但是……又好痛苦……
“慢慢地，会想起来的，”，红眸的羽禾蹲下身，给哭泣的本尊擦拭泪水，“你醒过来了，记忆自然也会跟着复苏，顺其自然就好。”
“我不想知道，”，羽禾胡乱摇头，“我死了，我是穿越过来的！”
红眸羽禾叹气，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他快出来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先放一边吧。”
孩子……快出来了？
羽禾呆呆地盯着那颗蛋，“怎么出来？”
红眸羽禾淡定地把蛋蛋放到他怀里，“生出来。”
“怎么生？”
嘴角微微抽搐，“问你男人去。”
“哦。”
一觉到天亮。
羽禾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遮挡进入室内，外面已经是大晴天了。
微微侧过头，就可以看见把他抱在怀里的那个男人的下颚。白夜似乎很疲惫，呼吸绵长睡的死死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醒来。
貌似自己，总让他烦恼忧愁，为自己担心呢。
生活要是能平平淡淡的多好，不求一帆风顺，好歹不要老整出这些幺蛾子来烦人。虽说会有些无聊，但好歹让人心安。
羽禾在心底叹气，就他的人鱼身份，就足以让这小小的愿望成为不切实际的幻想。
人生如此傲娇，引无数凡人竞折腰。
羽禾感慨着人生，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白夜已经不在了。
想大号好急怎么办……周围又没个人……呜呜……
“白……白夜！”，忍着难受喊两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去哪了真是的！羽禾憋的泪水都下来了，可怜兮兮地蜷着身子哼哼，他不要弄在床上好丢脸的！
呜呜，肚子痛的要死掉了，喊都喊不出声音来了！好痛啊好痛啊白夜老爸老妈——尼玛开刀也没这么痛吧——
忍了一会，羽禾脸色缓和了很多，貌似又不要去上厕所了，疼痛也有所缓解身心舒畅啊这是。
羽禾搂着被子捂着肚子，等着疼痛过去，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水，被子也湿掉了，居然出了那么多汗。
啊，应该会像拉肚子蹲坑好久后那样，捂捂肚子喝喝热水，歇一歇就没事了……吧……
等下还是让白夜给他做个检查好了，万一肚子里长瘤了怎么办？不赶快开刀癌症扩散什么的这样死去岂不是太没出息了，他还年轻呢。
qio do ma die ，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他好好的怎么可能得癌症呢？（喂喂这是重点吗？）
真相只有一个，他家蛋蛋耐不住寂寞想出来了！羽禾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自己的智商够用，“宝宝乖，等你出来了想要鸡蛋鹅蛋鸭蛋恐龙蛋粑粑都会满足你的，所以你乖乖的不要让粑粑这么疼了好不好？宝宝最乖了所以会听话不让粑粑疼的对不对？”
羽禾有气无力地絮絮叨叨，猛的一个哆嗦，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矮油卧槽好痛啊……”
……
白夜进来时，看到的是鼓得高高的一团被子，嘴角噙着笑意，白夜上前轻拍被褥，“小懒虫，该起来了。”
入手，却是一片湿冷。
白夜的瞳孔无声放大，颤抖着伸出手掀开被子……
“羽禾！！！”
三十六
检查结果依旧让人恼怒地想砸了机器，妈蛋什么破玩意儿啊！你说一切安好，除了身体虚弱，原因不明，一切安好又怎么会身体虚弱？！原因不明，卧槽老子要你有何用！
白夜恼怒地一拳砸向高价的医疗仪器，仪器上的数据哗啦啦变化，最终屏幕一片黑暗，光荣报销也。
羽禾脸色苍白地躺在软塌上，微长微卷的睫毛颤了颤，“孩……孩子……”
“你放心，孩子没事。”白夜握住羽禾的手，一心想着让他安心，孩子么……大人没事估计他也没事吧。
“我是说，”，羽禾喘了口气，似是在平息内心的激动情绪，“孩子给我看看。”
“啥？”，白夜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什么时候生出来了？
羽禾两眼一翻，看样子是一口气喘不上来要晕过去了。
激动不得啊！
白夜忙扑上去给他顺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孩子带过来让你看看。”
出门后，白夜直奔卧室，小心翼翼地在被褥里进行地毯式搜查，孩子孩子孩子，哪里有孩子的踪影啊！没有娃娃也没有蛋好不好！乒乓球倒是有个来着……
等等，乒……乓……球……？
白夜僵硬地指挥身体蹲在乒乓球的上方，乳白色的地毯上，小小的天蓝色的蛋蛋安静地蛰伏着。
这不科学……
不是说会生出个跟婴儿一般大的白色蛋蛋吗？果然变异的粑粑一定会有个变异的儿子吗？啊，虽说他不会嫌弃啦，但是宝宝只有这么丁点大真的没问题吗？难怪肚子一直不显大，这么大的宝宝在肚子里就跟长了个大瘤似的。
呵呵，呵呵，他真的没有嫌弃他的孩子，就是灰常灰常的好奇而已，跟鸟蛋一般大的东西怎么会孵出个人鱼出来呢，大小比例尺寸就大错啊。
不论如何，白夜还是跟捧着玻璃奖杯似的小心翼翼又兴高采烈地把乒乓球……哦不，是变异蛋蛋，送到了羽禾面前。
羽禾勉强撑着眼皮看了看把自己痛的半死不活才生出来的蛋蛋，眼皮一垂，又呼呼睡了过去。
哎哟妈呀这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啊……
白夜把蛋蛋放进他早就为孩子准备好的小窝里，咦？不好，蛋蛋被小被子埋掉了，会不会窒息啊，又不见了怎么办？不盖被子受凉了怎么办？
白夜又把蛋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命安迪火速去订购一条透明被褥，全然不顾那高的离谱的价格。安娜则去打了一小盆温水过来，白夜把蛋泡在水里，用手指拨弄，人鱼的蛋……应该会喜欢水的吧……
白夜不确定地想着，察觉到蛋蛋撒娇似的蹭了蹭自己的手指，他不由地笑了笑，抬起手指轻点蛋壳，“小东西。”
等安迪火速送来柔软透气又透明的毯子，白夜这才把蛋蛋捞了出来，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蛋蛋……软了好多！看上去似乎大了一点点，而且也透明了很多，里面流动的蛋黄蛋清（喂喂……）隐约可见。
总觉得……碰一下蛋蛋就要破了肿么办？
白夜不敢再去碰，只好命安迪拿来一堆的毛巾来吸水，吸到最后只有淡蓝色的蛋蛋安静地躺在盆底，白夜在虚空里比划了下，貌似真的大了呢……就跟吸水泡开了似的。
放到毯子里……会不会被吸水又变小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白夜小心翼翼地把蛋蛋移到原先的毯子上，蛋蛋滚了两圈，可以清楚地看到水渍。
白夜等了一会儿，再伸手去摸，真的变硬变小了啊……
蛋蛋似乎是不乐意了，避开白夜的手，蹦啊蹦地跑到了他虚弱麻麻的床上，还很快活地转了几圈，蹭了蹭羽禾的爪子，这才乖乖安静下来。
白夜，“……”
他怎么觉得啊……以前见过这样的场景呢？蹦哒蹦哒到处跑什么的……羽禾变成小鱼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好可爱啊。
白夜默默地被萌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回忆了半天心满意足地去照料人鱼两时，顿时惊悚掉了。
卧槽！他只是回想下啊，他的羽禾怎么就没了？小仆人呢？哪里去了？！
掀开被子，一条小小的天蓝色鱼儿安然躺着，尾鳍随着呼吸小幅度地甩啊甩，白夜看他大张着鱼嘴似乎呼吸都困难了，忙把“小碗”贡献出来，让羽禾呆在水球里。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相互依偎的球球，白夜觉得他成了两个孩子的粑粑，压力山大啊……
但这还不算完。
水球的水被特殊膜层包裹，是不会外流且能随时保持供氧的，但水量是一定的。白夜好不容易安下心来收拾东西，刚想带两个小东西会卧室，就发现羽禾呆的水球居然缩水了一半，而他家儿子显然又粗了一圈。
……这是跟亲爹抢水的节奏吗？不孝子啊！
白夜忙给水水的肥乒乓球儿子加了个水球，然后发现水球又被吃掉了，“……”
这货其实属金鱼吧，跟生你的粑粑一个属性，给多少吃多少啊，你丫的有蛋清不就够了吗？！暴饮暴食小心撑破肚皮，儿子你蛋壳都被稀释得能看的到里面了！
于是，白夜残忍地用纸巾吸掉肥球多出来的水，在其恢复乒乓球的圆润身材后，用挤过的湿湿的透明毯子把乒乓球包了起来。拿篮子把两个小东西都放进去，白夜心满意足地回卧室，丫的老子终于可以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