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帧也不强求,他脱光自己的衣服,和上爻激烈的合欢,大有想和他精尽人亡的干劲,上爻不愿亲他,宋帧就示弱的喊他弟弟,用尽一切手段勾引上爻,上爻在药物的驱动下意乱情迷,和他深深的结合在一起,完全忘了今夕何夕,他们拥吻在月下窗前。
“上爻,啊……”宋帧大口的吸气,他撑着窗台才不至于让自己滑落到地上,上爻按着他,拼命的进出着,宋帧快乐的眼角都是泪,他轻笑道:“这才是男人该要的,要什么天长地久,一心一意,那是傻子才要的。”
上爻听不进去他的话,把他抱起来让他夹紧自己的腰,狠狠地抽插着,把那里弄的湿漉漉的,交合的水声特别的勾人,宋帧抱着他脸,抽泣道:“上爻,再用力,啊……舒服。”
有许多人,他们到底在追求什么无人明白,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但是有的人,一旦对这个世界再无眷恋,他就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宋帧就是那乌黑的深潭,把一个个人染黑,甚至毁灭。
宋帧犹自陶醉在做爱的快乐里时,还要让上爻难过,他勾着他的颈,笑的温柔:“弟弟,我很脏,你的爱也不干净了。不过,不会有人知道,你和我的事,永远是个秘密,只不过你会一辈子愧疚,你背叛了你的爱人。”
上爻想起靖华的笑颜,这一瞬间,真是生不如死。
上爻后悔,他该在太原城破的那一刻便自尽,顺带捎上小段,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屈辱和伤心,宋帧看上爻如此痛苦,笑的更是得意,他把自己柔软的唇印在上爻的嘴上,既然是痛苦,有什么道理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要和他一起死,他要他生不如死。
上爻临走时,宋帧抱着小段在那阳台的红帘外,看着他坐在车里离开,这个深渊一般的噩梦瞬间醒来,上爻却弄丢了小段,日本的士兵将他丢弃在荒凉的山区便离开了,上爻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那里,他突然觉得一切就像是渡上了阴霾,权势地位,金银财宝,都比不上小段,可是这个人回不来了,他唯一的弟弟,余生短暂,生来痛苦,他被一个疯子爱着,爱的没有生路。
上爻几经周转回到广州,这里已经沦陷,他和严树取得联系后,就派人到处打听靖华和宋帧,自从太原沦陷后,靖华就下落不明,严树四处打听都没有消息,而宋帧更是查无此人,上爻想着或许他早已改头换面,获得新的人生。
上爻不知道小段是否还活着,再没有他的消息传来,世间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上爻会自私的觉得,无论是生还是死,他和小段都不会解脱,他活着被宋帧折磨,他死了上爻无法接受,所以生死不明,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夜深人静时,他想起那战火纷飞的时光里,总是弯着腰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再也不会有了。
第24章:风流(上)
1939年初广州宋家
广州在日本持续一年多的炮轰后沦陷,许多房屋被炸毁,工厂倒闭,出现严重经济危机,人口也锐减,许多人选择逃出去,但宋家的屋子侥幸于躲过炮弹的攻击,依然屹立在原地。
上爻回到宋家时,其他兄弟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严树仍然候在广州等待上爻,用他的话说就是他知道上爻一定会活着从太原出来。
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严树在日本人的压迫下,坚持守在宋家,而上爻之所以会回到广州,也无外乎这里仍旧是他的家,他的工厂、根基都在广州。
严树在广州沦陷之初就把上爻的大部分资产转移到了香港,他的这个做法非常明智,让上爻都对他的聪明赞扬不绝,战乱的时代最怕没钱,有钱是最好办事的。
严树本以为上爻会重振旗鼓,去重庆复职,可他万万想不到上爻偏偏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窝在广州城,听着花戏喝着花酒,天下的盛衰荣辱,与他再无关系。
严树觉得他和死了一样,变得一无是处,只知道花钱,他的聪明和手段在太原被耗尽,他现在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没有戾气的同时,也没有灵气。
这样的人严树顿时觉得失去了追随的意义,他多么希望那个让他惊艳的九少能回来,看他杀人的那股狠劲,实在是太令人着迷,还有他那不可一世的威严和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身体,越是高贵越让人肖想。
一个普通的美男子,除了让人对他的身体有些好奇,其他的,毫无兴趣,不过就算只有一副身体,他也依然可以让无数的人为他神魂颠倒。
自上爻回到广州,每天来宋家献殷勤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上爻去外面喝酒耍风流时结交的人,洋人也好,日本人也罢,他简直就是在玩火,这把火着实是点燃了严树内心深处,对他极度的崇拜和信仰,那些崇高的感情被上爻的堕落化成粉末,余下的是憎恨和愤怒。
宋上爻就算再老十岁,岁月也无法让他显老,看看他的脸,哪里像是打过仗受过苦的,生来命好,惹人羡慕。
严树站在上爻身侧看他往留声机里放唱片,从前他对于这些玩意是不屑一顾的,当初在南京,他都恨不得把宋公馆里那个留声机给砸掉,可现在,他学起有钱的哥们跳着洋舞,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严树站在他身边已经很久,但上爻一眼也不看,他一直都是这样,眼睛里只有他在乎的人,他爱谁谁就是宝贝,他眼里只有靖华,他如今这么消沉,严树琢磨着还是因为靖华下落不明。
上爻一直在花费巨大的财力寻找着那个人,可是了无音讯,上爻喝醉酒时发起疯来,就是翻着整个屋子找靖华,找不到人他就砸东西,严树觉得他想念靖华,想的都要疯了,他很可怜,也那么可恨,每次他和靖华闹脾气他不会打靖华,他会把愤怒全部洒向别人,谁敢欺负靖华,他更是把别人害的惨绝人寰,他不把别人当人看,他骨子就是个坏胚子。
严树无法理解他这么固执的认定靖华的原因,爱情,是个可以让人发疯的东西,上爻就是个愿意一头撞死在这座坟上的疯子,傻子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为爱痴狂,是什么滋味,严树没尝试过,不过他有些好奇。
上爻放完歌碟就自顾自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酒,翘着他那双长腿,他撕扯了一下衣服的领子,也许是觉得有些燥热,严树很喜欢上爻的这个动作,性感又狂野。
上爻边喝酒边听着歌,时不时跟着哼歌,这个悠闲而又情趣的夜晚,显得有些漫长,上爻时不时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好像是在等人,果不其然,万籁寂静的冬夜,有人推开宋家的门风尘仆仆而来。
严树认得这个人,他是一个银行行长的儿子,很喜欢研究戏曲,和上爻简直就是知音,他的脾气也很不错,经常陪上爻聊天,严树总觉得这个人对上爻不是普通朋友的感觉,谁没事总是夜里来别人家里做客,特别还是喜欢喝酒聊天。
尽管上爻喜欢和人喝酒聊天,但是他从来不留人在家里过夜,至于他在外应酬喝的认不清路的时候,有没有和人睡过严树就不得而知,不过严树总觉得上爻不可能干净到哪里去,他要是没和人好过,怎么就能勾到这些人,不过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他年轻体壮,爱人又不在身边,他又不是没钱没脸袋,何必守节,端看上爻撑着脑袋浅笑着坐在沙发上的样子,严树心里忍不住说道他又在勾引人了。
上爻斜坐在沙发上,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下,动作缓慢,看着他好看的唇形接触酒杯,莫名的有种期盼尝尝他嘴唇有多柔软的冲动,谢君棠喝下上爻为他倒的酒,笑道:“九少这次没去百乐门看那出戏,实在可惜。”
“下次有时间,君棠再邀约,我一定不会错过。”上爻放下酒杯,双手交握着。
谢君棠盯着上爻的修长白皙的手看了半响,问道:“不如就明天夜里,我让他们再登台,正好日本人也想再听听。”
上爻敲着指节,略有所思道:“明日夜里我有约,恐怕不行。”
“九少真是大忙人,成天都是佳人有约,何时才有空能同我叙叙旧。”谢君棠眼神暧昧,上爻低头一笑,这一笑更是让空气都流露出一股动人的味道,谢君棠不免坐近些,亲热的说道:“九少,就明夜,正好我们听完戏便可以把酒言欢。”
上爻继续为谢君棠满酒,笑道:“君棠如此盛情,我难却啊,不过明日我真的有约,是大事。”
“既然你忙,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今夜但求一醉。”说罢,谢君棠将上爻满上的酒一饮而尽,上爻见他喝完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君棠果然好酒量。”
“古来有云,酒不醉人人自醉。”谢君棠朝上爻温柔的笑道,他们二人越坐越近,严树眼皮一跳,生怕他们说着说着就要抱到一起亲热起来,这两个人要是清白,严树是打死都不信的。
第25章:风流(中)
上爻浅笑着,眼睛朝着谢君棠眨了眨,端起酒杯又轻轻尝了一口,嘴唇上沾染酒香,被水光滋润着,让人越发的想要去舔舐那醉人的酒,他这若有似无的回应,惹的谢君棠几乎要把持不住,他缓缓的靠近上爻,大有一亲芳泽的架势。
上爻伸手用手指按住谢君棠的唇,微微前倾着身体,英俊的脸上是动人的微笑,他道:“君棠,答应我的事,你何事能兑现?”
严树此刻真有一种把上爻扒光的冲动,想看看他这妖冶的笑容下面有多么勾人的身体,就是在一旁静默不问的严树都被上爻撩人的模样给勾的有些异样,何况是和上爻咫尺相隔的谢君棠。
若不是碍于身份,上爻要是随便一个风月中人,他立刻就会按着上爻和他快活一遭,哪里需要被他勾引的欲火焚身也还要忍着,上爻不是别人,宋九少的狠辣响彻广州城,谢君棠可不想一时贪欢,把他给惹怒了先别说以后想接近他不容易,光是他那凌厉的手段,谢君棠都不想再经历一遍,况且他想要的是上爻自己脱光衣服,和他锦塌缠绵巫山云雨,而不是不情不愿的强求。
可光是看着上爻那英俊的脸,谢君棠都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何况他和上爻都喝了不少,不知不觉就有些难以控制,谢君棠伸手捏住上爻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伸出舌头从他的指根开始向上舔舐,这种酥麻的感觉让上爻望着谢君棠的神情越发深邃。
而后谢君棠将上爻的那根手指含进嘴里,用自己柔软滑腻的舌面去爱抚他的指腹,完全是模仿着某种风月习性,就算两人都穿的整整齐齐,也掩盖不了情欲的流走,此时无声胜有声,直到谢君棠翻过上爻的手背,欲吻他的手心时,上爻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
严树全程看着他们二人比往日更露骨的纠缠,仅仅只是一个舔手指都弄的像是睡了一觉那么舒爽和诱人,这谢君棠必定是风月老手,而看上爻欲拒还迎的模样,此刻若是屋内无人,他们怕是就不会只是舔舔手指那么简单了。
“上爻。”谢君棠低沉的声音一开口就有些沙哑,这是男人隐忍着欲望的表现,上爻风淡云轻的看他,他拿起酒杯若无其事的一饮而尽,浅笑道:“我等候你的答复。”
但看上爻这高傲的模样,谢君棠慢慢平复下激动的内心,他知道上爻对他有非常大的诱惑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轻率和鲁莽,情路漫漫,美人嘛总是难以驾驭,这考验的就是耐力和实力,谢君棠展眉轻笑道:“这事情好办,你等我消息,九少要的,挖地三尺我也要给你弄到手。”
谢君棠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只是有些事情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上爻有他的算盘,而谢君棠又怎么会傻到完全不明白上爻图的是什么,只要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上爻就逃不脱他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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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棠前脚刚走,后脚上爻就把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全给拂到地上砸了,屋子里持续着破碎的声音,严树听着都为家里的钱心疼,他摔了也还是宋家的东西,要用还得买,现在的米都是限量高价交易,几个看似无奇的酒杯再买就又是一笔支出,何必呢。
不过上爻不懂,他只知道不开心需要发泄,他要是愿意,出门拿起枪杀人也没人骂他,反正他身边的富贵少爷千金小姐都和日本人来往甚密,他杀人不犯法,这是某位富家公子给他的承诺,丧心病狂之余又觉得可笑之极,可是上爻身边就是有那些个追求者把他捧在手心里,造就出他这副无法无天的脾气。
严树以前可以忍受,因为他觉得上爻可以走的很远,可是他这十年来他几乎是原地踏步,当年背弃宋应山追随他叛变的那些人也纷纷罢手,一个被感情迷昏了头的人,他这一生能走的路也就是到了一个少将而已,至于他在太原被俘后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怎么出的太原严树均不得而知,可那有什么关系,谁关心他那些事,严树只知道他垮了,彻底的沉迷在声色酒肉中。
上爻把客厅砸的一团糟之后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有架势,让人大气都不肯出一声,严树慢慢的走到他跟前,上爻慢慢弯下腰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他低着头,严树本想问他一句话,上爻一个起身就大步起来直奔洗手间里,严树连忙跟着跑过去,洗手间的门立刻被他关的紧实,里边渐渐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的劲,严树站在门口不再出声,他想即使是面对一条狗,上爻也不想自己太过尴尬,所以严树不想撞见他这不太优雅的模样。
他在门口站的笔直的等待,就像是一个军人站岗一样,他早已习惯了部队里那钢铁一般的秩序,但是上爻是不把那些当回事的,他对于自由的理解,和当下的口号不同,什么救国救民解放民族,和他是屁点事都没有,他有钱花有酒喝就好了,反正不管世界怎么颠覆,他都能富贵荣华,也不怕被人欺负,有的是人护着他,还是那句话,命好。
等待良久上爻都没出来,严树敲了敲门,里边没反应,于是等了一会儿严树再敲敲门,上爻还是没反应,严树心里有些担忧,他急忙用着身体猛的把门撞开,只见上爻躺在地上,严树也没觉得刚才上爻喝了多少,怎么就成这样了,他立刻往前把上爻翻个身,只见上爻睁着眼睛,严树立马放开他,道:“九少,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上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凉快。”
严树连忙摸摸上爻的额头,道:“没发热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上爻闻言大笑起来,他在地上又翻了一下,背对着严树道:“你不懂的,我热。”说话时有些微醺的醉意,严树知道他又要开始发疯了,道:“九少,天冷,你躺在这里要生病的。”
“生病?”上爻自语道:“生病就生病,反正也没人理,也没人在乎了。”
“九少。”严树伸手扶他,上爻执拗的躺在地上,恨恨的说道:“冻死了也好,没人在乎的。”
严树无法,只得把上爻从地上搂起来,上爻个头高,站起来就东倒西歪,严树道:“九少!我们先出去再说。”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找靖华了吗?找到了没有?”上爻任由严树扶着自己往前走,孩子气的问道。
第26章:风流(下)
“在找,马上就能找着了。”严树说着好话哄上爻,上爻一听就伤心的说道:“都这么久了,他肯定是不想见我了。”
严树扶着他往楼梯方向走,说道:“九少,天下这么大,难找。”
“是吗?”上爻自语道:“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的,一定找的到。”严树可不能顺着他的话说,说的他不开心了,他就会发火,严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上爻只能是被捧着,不能对着来,严树有时候觉得他像个小孩一样,要什么就是什么,说起来狠毒,其实就是一根筋到头,好的坏的,到底都完了。
“哈哈哈哈,天底下哪里有绝对的事,你不懂的,这个世界……不会有天定,只有人为。”上爻大笑着说,他侧身靠在严树身上,挥着手指着外边,道:“这场仗都打了多少年了,从北到南,你看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