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你怎么还不回来?
一夜未归,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琉璃,你到底去哪了?
凌弛头耷拉着气馁的走进屋子,任凭窗边的铜铃一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却也无心去理睬!
凌弛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空中浮现出琉璃那弯起眼睛,朱砂盈动,去狡猾狐狸般时有时无的笑容!
凌弛缓慢伸出手朝空中挥去,嘴里不停喊道,“琉璃……琉璃……”
正在自言自语间,房门被推开了,凌弛一惊,以为是琉璃回来了,立马坐起身语气里满是激动,“琉璃,你可回来了!”
站在面前的却是挥着折扇的凌晨!
凌晨挑眉道,“琉璃?他是谁?”
凌弛失望道,“不是琉璃!不是琉璃……”
凌晨走进,捏起凌弛的下颚,恶狠狠道,“琉璃是谁?”
凌弛别过视线,仍是失落的重复道,“不是琉璃……不是琉璃……”
凌晨闻言心里升起无名火,这个叫琉璃的到底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念极一人,即使是对他如此残忍的我!
“你口口声声叫着的琉璃,他现在在哪?”凌晨甩开手,冷眼望着凌弛。
凌弛瞳孔猛然一缩,是啊!他到底在哪里?
凌弛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对琉璃一无所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守护他!
我连他的行踪都揣测不了,掌握不了,我如何守护?我如何陪伴?
凌弛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回过神来望着凌晨道,“二少爷,你怎么在这?”
“哼!我为何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凌晨俯视着凌弛!
凌弛脸上不再有刚才的失魂落魄,恢复到以前的态度道,“二少爷不应该在襄阳吗?”
凌晨坏笑着道,“我已经回这边做生意了!这样,我就可以防止我的玩物被人占有!”
凌弛身体一僵,面无表情!
“凌弛,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凌晨脸上冷若冰霜,“你一个出身卑微,毫无尊严可言的人要不是我觉得你还可以玩弄,不然,你还能如此坐在这里!”
对啊!我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怎么有资格恋琉璃?
“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意你,即使那个叫琉璃的也不意外!没有人会同一个低贱的人说话,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肮脏的人来往!”凌晨俯视着凌弛!
凌弛双手紧了紧,他说的没错!
自己这般难堪狼狈,早已是污浊之人,怎么可以守护琉璃,怎么配守护琉璃?
或许连妖都比不上!
身世如此遭人嫌弃,身体如此龌龊不净,为何还有脸面下决心守护琉璃?
难道自己真的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现在想来,却这般可笑,到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琉璃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唾弃自己,眼里也没有任何轻蔑或嫌弃,自己却凭这个以为自己可以守护他,我到底是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
凭这幅伤痕累累污浊不堪的身体还是一无所有遭人厌恶的自己?
凌晨看到凌弛空洞的眼神,迷茫的神色如此自嘲!
“你这幅木头人的模样看着我就心烦,你到底还凭什么留在这世上?你到底为什么还有脸面活着?”凌晨摊开折扇放于胸前,“呵,是不是喜欢那种被人蹂躏却默不吭声的自己?是不是喜欢被人践踏却欣然接受的自己?是不是喜欢那毫无尊严,毫无骨气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自己?”
凌弛望着别处出神,脑海里不断重复道,自己为何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过着人模狗样的日子?
凌晨逼近凌弛,寒意凛然,“凌弛,你到底为什么不去死?”
凌弛茅塞顿开的张大眼睛,兜兜转转,思来想去,竟是这个字眼!
死!
对啊!
死!
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可以解脱,不用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用想守护一个人却没有资格!
今生今世就是他最大的枷锁,束缚着他逃离的双脚,束缚着他拥抱的温度!
恍然间又想起,之前俩次差点就可以圆梦的死,都是被琉璃救起,一次是心,被道士捅的那一刀,一次是身体,被小馆逼的跳窗的那一次!
琉璃,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在死前还怀有想你的心,所以不想我死,才俩次都救我!
琉璃,原来,一切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所以一直自作多情,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喜欢你!
以为自己可以喜欢你!
以为自己可以喜欢你!
凌晨看着凌弛想着另外一个人的表情,心中更是不爽!
一把将凌弛推到在床,粗暴的撕扯凌弛的衣服,语气极其骇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有朝一日可以摆脱我!”
凌弛如行尸般任由凌晨撕扯,没有反抗,也没有表情!
在凌晨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的情况下狠狠贯穿,那猛烈的撞击疼的凌弛扭曲了脸,满脸白汗,双手紧紧抓住木床的周围!
每一次的凶猛进入都混合着木床吱呀吱呀的声响和抽插而发出的银糜的啧啧声!
这些仿佛静止般,凌弛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空中!
那是空洞的!放弃挣扎的绝望!
凌晨看见凌弛比往常更冰冷,表情更加呆滞,心中已有愤怒更是强烈,下了狠心般用力顶进,凌弛闷哼了一声,刺鼻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鲜红的血液从那里源源流出,染红了乳白色的屈辱,染红了冰冷的木床!
凌晨却熟视无睹,更加凶猛,更加猛烈,如猛兽般继续抽插,发泄着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疼的,也许是自我催眠的,凌弛坐了过去!
凌晨也不知何时抽身离开!
当凌弛醒过来时,只觉得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那个地方还在流着某些不知是血还是经验的东西!
凌弛无力的稍微动了一下脚,一阵刺痛让凌弛清醒,手心的汗和勃间的汗黏黏的有些不舒服!
凌弛侧头,那凌乱的衣服和异样的情色味道,让凌弛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
此时无声,尽管抽泣也只是要紧唇瓣颤抖着肩膀一动不动的眼泪拼命流!
第二十章:炫镜
凌弛不知哭了多久,声音早已发不出了,眼睛也很干涩!
凌弛身体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
此时床边发出了“啾啾啾”声!
凌弛扭头看向啾啾,苦笑,琉璃已经走了,现在却多了个你!
失去了琉璃,得到了你!
我可不可以自私点用你换琉璃,哪怕是最后一眼!
此生最大的愿望是陪在琉璃身边,最大的痛苦是离开了琉璃,最大的幸福是遇上琉璃,最大的代价是活着却没有资格去爱!
这一生,唯独围绕着琉璃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原来我不是麻木的人!
原来我也有平常人的感情,会念会思,会怒,会羞!
这些后天的情绪是你给我的!
琉璃,我用你给我的情绪全部用在你身上,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琉璃,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后,与你相处过后,习惯了从一个人变成俩个人,习惯了窄小的房间木床有你的一半,习惯了有你在身边,这么短暂的几个月,却养成了这么多改不掉也不想改掉的习惯!
琉璃,你知道吗?
因为习惯了有你,所以忘了你是妖仙,忘了你是自由身,忘了我们之间仅仅只是高贵的施舍者和低贱的被施舍者,而这个被施舍者却更加贪心常常会向施舍者索要更多!
琉璃,你知道吗?我这人很自私,我真的可以拿一切做交换,只为你一个回眸,一个转身!
我祈求希望能停住你流转的目光,只要看看我就好!
啾啾使劲的叫着,凌弛却仿若闻所未闻!
忍着身上的疼痛和不堪,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到矮桌上,那污浊的液体流出滑入俩退之间。
啾啾滚着身子跟着凌弛。
凌弛撑着桌子坐到椅子上,缓缓的从抽屉中拿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那刀锋印出的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男子,他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挥着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划在手上,涌动的血液流出,鲜艳夺目!
每一刀的划下,凌弛心中便越来越释然!
随着止不尽的血液,跟着消失还有那罪恶感,愧疚感!
琉璃,这幅身体是你救,不然我早已粉身碎骨成一滩泥水!
现在让它面目全非,流着血液向你回礼,这样,我们就不再相欠!
啾啾慌张的叫着,语速加快!凌弛望着满是伤口的双手手臂!
凌弛疼的有些麻木,除了重复动作以外,其他都有些呆滞!
最后,沾满鲜血的双手握紧小刀,一用力,血又不尽的流!
缓缓的将刀口移向胸口,赤裸的身体满是鲜红!
啾啾这时凭着小小的身体撞击凌弛大腿,紫色眼眸里紧张的表明:不要!
凌弛完全没有注意,只是望着刀尖:琉璃,这一刀我将心还你!
凌弛深深的用力刺入心脏!
眼神里的迷茫一下子清除了雾霾,明亮了起来!
在凌弛倒下时,最后的念头是:琉璃,如此来生,我应该有资格守护你了吧!
砰!
凌弛裸体倒在血泊中,散乱的黑发半掩着苍白的脸,一时之间竟骇人万分!
一座空荡的山中,有一片沙漠模样的土地,地底下正盘在墓碑上的赤炼猛然睁开眼睛!
不一会便幻化成人!
琉璃皱着眉头,心总是隐隐不安,望着无字碑文。
这些天,刚好是祖中赤炼的守忌日,需幻化成蛇形盘在巨大的墓碑上为祖先守灵!
如此也趁这些日子给凌弛想清楚他的感情!
可是最近为什么总感觉到不安!
是不是那个像小孩般不时刻盯着就会受伤的凌弛又出事了?
如此一想,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
还未等守忌期限到就已经施展法术匆匆忙忙来到凌府!
刚推开门,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中,只见面如死灰,黑发遮住半张脸裸着身体的凌弛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中!
凌弛眼里印出琉璃的身影,恍若做梦的凌弛朝琉璃伸出右手,奄奄一息气若悬浮道,“琉……璃……”
闻言,琉璃一惊!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念着他,还喊着他的名字!
凌弛,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琉璃双眼盯着凌弛,缓步走了过去,将凌弛抱起,红色的衣服碰着血液却一滴也没有粘上,早已面目全非的身体有着纵横交错的伤口,皮开肉绽,甚是骇人!
凌晨自从那次后,过了俩天后过来看望凌弛,房里一切如往常般看不出有任何那次事件留下的蛛丝马迹!唯独不见了凌弛!
凌晨问过仆人,却没有一人见过凌弛,仿佛凌弛就此消失匿迹般人间蒸发!
凌晨最近忙着找凌弛,无暇顾忌生意,导致生意事件越来越多,有好几次这些事情都被秉告到远在京城的姥爷夫人,一时之间赶不回来的老爷夫人只能派人快马加鞭的连日送信!
坐在房间里看着信件的凌晨,有些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那个家伙!或许都是同类吧!
同是寂寞的人所以才会又有交集吧!
凌晨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蔚蓝的天空:不过一场游戏,结束了也就敷了开始的初衷!
妖仙界!
云雾缭绕,模糊不清,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纯白!
伸手触摸却只是空荡,回眸一看又如无任何事物,给人一阵空虚的白,纯粹的寂寥!
穿过云雾后,是一片天!天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冒着腾腾热气,滚着大大小小的水泡,给人一种沸腾的感觉!
凌弛赤身裸体的浮在水上,雾气将他衬的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隐约瞧见,有些朦胧美!
凌弛眼皮微动,过了一会,手指开始颤动!
缓缓睁开眼,只是一片白!
这是哪?
凌弛四周望了望,苦笑道,原来地狱是这样寂静,这样洁白!
凌弛坐起身才发觉自己坐在水上,还没有沉下!
忽闻一阵清脆的铃声,凌弛望向前方。只见远处有一个碧绿色的圆点越来越近,仔细一瞧竟是一个身穿碧水锣裙,头挽云鬓发衩的窈窕淑女!
她优雅的端着一个玉色的碗,面含不深不浅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的吸引力!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铃铃铃做响!
只见她眉眼舒展,美唇轻启,“公子醒了?”
凌弛有些讶异,为何地狱里不像大家所说的有牛头马面带路,穿过奈何喝孟婆?
“公子?”绿衣女子见凌弛出神,便轻声唤道。
“啊?”凌弛回过神,应道,“小姐有什么事?”
“噗嗤!”绿衣女子掩唇轻笑,“公子既然醒了,那先穿上衣裳吧!”
闻言,凌弛脸刷的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裸体,被人家姑娘家看见了,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轻浮之人,想要占她便宜?
那女子却没有凌弛这般拘束,倒也挺坦荡,将手上的碗放在池边,随手拈来一件衣裳递于凌弛,“公子是要我来替你更衣吗?”
凌弛别过头,接过衣服,“不麻烦小姐了!”
凌弛把衣服接过却迟迟没有穿上,绿衣女子便问,“公子为何不穿?”
凌弛道,“你可以转过去吗?”
“噗!”不料又引来一阵嗤笑,绿衣女子转过身,笑道,“我一个女子都不介意,公子为何害臊?”
凌弛摸了摸鼻子,这话说的也真,可是难道不觉得不自在吗?
“我只是习惯一个人!”说话间,凌弛起身把衣服穿上!
“一个人吗?公子不是一直和妖君在一起吗?”绿衣女子道。
“妖君?”凌弛重复道,恍然间脑海里闪过一张绝美容颜,“你说的是琉璃吗?”
“正是!”绿衣女子道。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快!”凌弛望着远处出神,片刻问,“琉璃他在哪?”
青衣女子转过身望着凌弛道,“妖君他现在漠崖!”
凌弛将衣服扯了扯,问,“这里又是哪里?”
“公子这是炫镜!”女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公子可是这里第一个客人!”
凌弛摸了摸鼻子,脸有些微红,心里暖流四处,这么说,琉璃还是……算了,不要自作多情!
青衣女子将碗端起递于凌弛,“妖君命我将赤莎羹带给你,叫我看着你吃!”
凌弛望了一眼玉碗中的食物,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为何还要让我吃这个?”
“公子不乐意?”青衣女子惊讶道。
“这……”凌弛愤愤然道,“我又不是妇女为何乐意吃这个?更何况……”凌弛憋的脸通红,甩手侧身而站道,“我又生不出孩子!”
“噗!”青衣女子算是知道了个七八,笑道,“妖君竟这样糊弄你!我可从来不知道妖君还有这样的性格!真是大饱耳福!”
凌弛被她笑的有些不自在,却故意忽略,问道,“你说琉璃从来没有糊弄人?”怎么可能,那家伙总是捉弄自己,把自己弄的不知所措!
“妖君从来都是一副清心寡欲冷冰冰的模样,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千年来不变的面无表情,何况是糊弄人?”绿衣女子有些惋惜。
凌弛摸了摸鼻子,的确,刚见到琉璃时,的确是一副面无表情,如一块透明的冰山!
“公子,你定是妖君在乎之人!”绿衣女子有些羡慕道,“这赤莎羹是妖君花费自身法力而酿成的,无论是妖还是仙都对这东西虎视眈眈,为了这东西,妖君更是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明争暗夺,陷阱偷袭更是不计其数!而如今却送于你吃!你居然还嫌弃,真是有些不识好歹!”说到最后,温柔女子却有些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