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倒在病床上挂吊瓶,纯白色的床单更衬他的憔悴,他扭头愧疚的看向李政:“报歉呐,每次都能被你撞到我最不堪的时候,看病的钱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你。”
李政削了个苹果给他:“不着急,先养好病再说吧。”
阿信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慢悠悠的品咂滋味儿。
然后,他低下头,轻声说道:“谢谢你啊……”
雪花与烟花在窗外绽放,一滴水珠碎落在手中苹果的缺口上……
他却还在笑……
第19章:你想家了吧
沈岩给家里打电话吃了闭门羹,伤心下不免娇性,唠唠叨叨像个碎嘴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政喜欢的紧,把人压在身上好顿的爱。
到后来,沈岩哼哼叽叽的求了饶:“我受不了了……你快点……啊……不是这个快……”
今晚李政格外勇猛,任是沈岩哭泣求饶也是充耳不闻。
完事儿后,沈岩残花败柳似的扒在被窝里抽咽,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屁股火烧火燎的不舒服,再回想自已连哭带嚎欲生欲死的怪样,挖地洞将自己埋掉的心都有了。
李政枕着手臂嘴里叼着根烟,若有所思盯着棚顶上的十二个字。
沈岩嗡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我都不知道。”
李政笑道:“天赋异禀,抽烟喝酒不用学。”
沈岩看他:“给我点一根,我也要抽。”
李政抽出手夹起烟卷吸了一口,捏住沈岩的下巴嘴对嘴度过一口烟雾,沈岩呛得直咳:“有病啊你,咳咳……”
李政掐灭烟头关掉灯,翻身将沈岩搂进怀里:“挺累的,睡吧。”
沈岩枕着李政的胳膊:“现在春节晚会应该还没结束。”
“明天早晨我在家陪你看重播。”
沈岩很委屈:“你刚才差点把我弄残了!”
“抱歉,以后我注意……”
“我又没怪你,”沈岩吸吸鼻子,与他脸颊贴脸颊:“李政……”
“嗯?”
“你想家了吧……”
“……”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
谁都别拦让他走!混不出个人样永远都别回来!
爸说的对,混不出个人样就永远也别踏入这个家门,老李家没有让人戳脊梁骨的子孙!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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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节,李政加紧步伐,与承包商的合作虽说有雅姐担保,建材商家虽然可以先赊账完工再付款,押金还是要交的。
李政急需资金,几经商量后,将自己的商源货物一股脑的全部卖给老孙头,饰品店的代理也转让了出去。
本钱少又想做大,李政一口吞胖子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涉险,一个不走运就容易翻船。
未雨绸缪,李政塞给沈岩一个存折。
“收好了,不论我怎么管你要,都不许给我。”
沈岩正在打街霸,被唠叨的不耐烦了,伸手推开他:“啰嗦死了,离远点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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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姐说:“初开始对你有好感只因为你的酒窝像我前夫,现在,我终于有点欣赏你了。”
李政挺感兴趣的:“说来听听。”
“明明没有那个资本,却偏偏要背水一战。”
李政苦笑:“我知道自己很不自量力。”
雅姐摇头:“机会不一定都降落在有准备的人手里,但机会一定会落在敢拼敢闯的人手里,你很年轻,即便失败了还有大把的机会。”
夜色深沉,李政透过玻璃窗望向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三分努力七分天命,当我推车走巷,卖旧衣裳卖糖果,挨门串户送油盐酱醋时,我就想,倘若上天能给我一次机遇,哪怕是显露那么一丁点,也绝对会紧抓住不让它与我擦肩而过。”
李政回身微笑,火树银花的夜景成了他背后的布景。
“雅姐,我很感激你。”
雅姐起身,端起酒杯优雅浅笑:“所以呢,是不是要为我破例喝上一杯呢?”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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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长智齿,张嘴都疼,吃不应食胃病也跟着犯了。
雅姐告诉他贷款的事谈妥了,他就着稀饭硬咽两口馒头,急匆匆的跑去银行。
地球还是太小,李政怎么也没想到在银行门口能撞见沈岩的父亲。
同省领导带着部下相互间学习考察,看见李政,沈父也是一愣。
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干部,沈父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刮过去一眼,李政战战兢兢目送沈大老爷上了面包车。
冷风呼过,李政猛打了个冷战,恍然发觉后背心都湿透了,这一眼的威力也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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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贷款的事,李政打了个弯跑去沈岩工作的地方,沈岩地主老财般特有牌谱,坐在暄软的单人沙发上慢悠悠的给客人找钱。
沈岩见到李政,问道:“你不是胃疼在家歇着么,有什么事啊?”
李政张了张嘴巴,笑道:“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忙你的我走了啊,晚上过来接你。”
李政做了个自认为帅气潇洒的手势,推门就走。
“有病啊你!”沈岩莫名其妙。
学姐指间娴熟的转着圆珠笔,笑咪咪靠过来:“早知道我每天起来也打肿脸充一回胖子。”
沈岩特不乐意自己以外的人对李政指指点点:“他长立事牙脸肿了不行么?一边待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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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认为李政最近看自己看的有些紧了,每天下班接他都要啰啰嗦嗦问上好几遍今天有没有熟人去他们店里找他。
沈岩被问得烦了,索性一声不吭懒得搭理。
然后,忽然间的,李政每晚都回来得很晚,身上还带着酒味。
沈岩气不打一处:“你不是指天发誓再也不喝酒了么!!”
“嘘……”李政食指竖在唇中,弯起嘴角陷起两枚大酒窝,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踩着飘浮的舞步执起沈岩的腕部给戴上,大舌头啷当念叨道:“沈岩先生你、是否、愿意、嫁、李政先生、为……为、为……”
他为了半天没为上来。
“为你个头!”沈岩晃着胳膊左看右看,抿嘴笑道:“不便宜吧?”
“喜欢吗?”
“一般般吧,你当我没见过好东西啊……”
的确如此,高官家庭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李政觉得自己太穷了,都穷出酸水了。
他手伸进被窝里把沈岩捞出来,没完没了的纠缠:“沈岩,我爱你,我爱你……”
醉酒的李政下手没轻没重,沈岩被弄得疼了又推不开,无耐下只能捶他的肩膀嚷嚷:“干嘛!大半夜醉薰薰的瞎折腾什么啊你!还让不让人睡了,唔……放开我……李政,我可警告你别跟我来混的……”
不跟你来混的,怎么舍得跟你来混的……
李政箍住沈岩的腰死皮赖脸的亲嘴儿,又吸又吮又咬,痛的沈岩左躲右闪:“王八蛋,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李政越亲越往下,一把撕开沈岩的睡裤,低头含住了他的小沈岩。
“操!”
沈岩仰起头,呼吸急不可耐,十指穿梭进李政的发间。
男人纯特么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沈岩抽蓄着在李政嘴中发泄过后,心中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两人本来也没啥矛盾。
醉酒后蛮不讲理又无赖的李政还挺可爱的。
沈岩捏住他的下巴,起了玩心:“咽下去!否则我就不原谅你,不跟你说话,不吃饭,不……”
咕嘟。
李政咽下了沈岩的子孙万代。
沈岩问他:“味道好吗?”
李政摇头。
沈岩捧住李政的脸吻了上去,味道的确是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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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好像突然间就富有了起来,他买了车买了门点,平日里西装革履出入高档会所谈生意,档次一下子就蹿了上去。
李政不仅一次问沈岩:“喜欢南方多一点还是北方多一点?”
沈岩靠坐在他怀里,眯起眼睛往嘴里塞巧克力:“嗯……都喜欢,干嘛?要带我去旅游?”
“对,你喜欢哪?九寨沟?大理?长白山?”
“那些地方早就去够了……”沈岩努努嘴想了想:“我没去过北京,不到长城非好汉,咱们去登长城吧!”
李政和他击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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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说到做到,五一假期带沈岩去了趟北京,他们在天安门前看升旗,到故宫感受深宫闺阁的阴森,还有天坛的庄重,人民英雄纪念辈的雄伟,然后在长城中段被挤成了扁。
长城内外人头攒动,你拥我挤,除了人还是人!
沈岩咬住吸管一遍又一遍的嘟囔:“选在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在黄金周,都怪你!!”
李政耐心开导他:“这么多人难得一见,多难得多壮观是不是?堵在这的又不止咱一个……”
“怪你!就怪你!!”
“好,怪我怪我!别生气,咱不气!”
“呜……脚疼……”
李政转身蹲下:“上来吧,老佛爷。”
“烦人!!”
两人心有灵犀默想:下次绝对不在黄金周出来旅游,太磨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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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银行偶遇沈父,李政的心一直摇摆不定,他想带着沈岩离开这里,可他这边的生意才刚见苗头,若是离开……
李政狠拍桌子,就算沈家父母找来又怎么样!怎么样吧!!!!
有钱傍身万事不愁,李政需要更努力的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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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觉得李政的事业心实在是太重了,吃没吃样睡没睡样,身体都糟蹋坏了。
沈岩搂着李政的腰直瞟白眼:“我说政哥哥,又瘦了啊,搞什么呢!”
李政回答的特招人烦:“钱多坠腰没听说过么!”
“靠!”
李政起身拉开无尾熊似的沈岩:“起来,我还有双袜子没洗呢。”
沈岩顺手褪掉内裤往李政头上一丢:“把这个也给我洗了。”
第20章:现在就回去
心里一旦有了底,李政开始张罗买房,他很喜欢这座海滨城市,干净、方便、临海,适合居住。
李政在市中心偏南的住宅区看上一座二层独门独院的小型别墅,价格在七位数上下,沈岩看过后也是非常满意,李政当即拍板一次性付款。
沈岩挺吃惊的:“深藏不露啊,哎哟你还真成款爷了,不会是沾了犯法的事吧?”
李政虚荣心极度膨胀,面上却是拿捏的不以为然,他搂住沈岩的腰:“所以呢,是不是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
沈岩眯眼:“怎样?”敢说相夫教子,本少爷一口咬死你。
李政在沈岩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色、色的说:“每天脱光光了等我……”
沈岩痒的受不了:“好啊……”
李政吻上沈岩的脖颈,呼吸紊乱,意图再明显不过,沈岩轻拍他的肩膀:“不行,这里什么都没有,回家再做……”
“你还能等到回家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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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辞掉工作,一改懒散作风,起早贪黑监管新房的装修,勤快的李政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八月中旬,眼见装修临期未尾,沈岩跟李政提起了李父李母,说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请二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刚好他现在多的是空闲,可以陪二老旅旅游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
李政与他来了个漫长的法式热吻,浓情蜜意极其热烈。
李政难掩激动:“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
沈岩在他怀里不安的蹭了蹭:“你好好跟他们说,挨了骂也受着。”
“明白。”
每一声接通音都令二人紧张十足。
“喂?谁呀?”
虽已离家近两年之久,李政还是一下子听出了老钱头儿一口吊掉牙的东北腔。
“喂,钱大爷……”李政的声音有点抖:“是我,我是李政,李家老三……”
钱老头:“……”
“钱大爷,麻烦您帮忙叫我爸过来接一下电话。”
“……”
“要是……他老人家不乐意接的话,你就瞒着他告诉我妈。”
“……”
“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也行。”
“……”
“钱大爷,你怎么不说话?”
“妈了个巴子的!!”老钱头突然破口大骂:“李小三你个鳖糕子!!跑哪了啊!你娘半年前就去啦!!老大姐临闭眼还念叨着她家三儿,你娘死都死的不安心呐!你咋还不回来呢!!”
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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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
哪都别去了,在家陪娘一阵子,明年再回学校。
只要你结了婚,妈啥都依你,如果担心以后有了孩子没工作养不了家,妈给你养。
害羞呢,我这儿子就跟大姑娘似的,本份着呢!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还能一辈子不结婚呐!
不走,儿啊……有事好商量,各退一步咱不钻牛角尖……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就是家,你哪都别去……
娘三十四岁才有了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要是出点事儿,叫娘咋活啊……
娘身体不好还有几年的好活头啊……三儿啊回来啊……
“妈……妈……”
李政佝偻着背,手紧紧揪住心口,脑中撕心裂肺的叫嚣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李政,李政你怎么了?李政你别吓我啊……”
李政脸色铁青手冰凉的吓人,沈岩失了分寸:“怎么办,怎么办,我去叫二明……”
李政扣住他的手腕:“给周哥打电话,我现在就要回去。快点!”
周哥是李政雇的司机,他赶过来和沈岩一同扶着李政上车。
沈岩让李政枕在自己的腿上,心疼的抚着他的额头:“闭眼休息一会,到家了我再叫你……”
李政闭上眼睛,子欲养而亲不待,追悔之痛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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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颠簸,车子下半夜驶进村子停在了李政的家门口,药效起了作用,李政的精神有所好转,沈岩和他一同下了车。
李政对沈岩说:“你在外面等我。”
沈岩扶着李政的胳膊:“让我和你一起进去,不论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