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鸾 下+番外——妖凝兮

作者:妖凝兮  录入:01-21

“……”九天接着往房里去,房里还有焚香之后的香味儿,九天将凌霄平放在床上,坐在床边运了运气,将手按在凌霄胸口不断为凌霄输法力,良久,良久,九天已经满头大汗,凌霄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九天看着凌霄,若是凌霄在身边,九天定不会有这种无助的感觉。

“凌美人,你不愿意醒过来是不是因为身上太脏?我知道,你讨厌脏乱的感觉。”

九天俯身挨近凌霄的脸与凌霄鼻尖相对,然后扯出一抹微笑,“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以后我们去放烟花好不好?”

以前凌霄说过,每年都带九天去放烟花,凌霄食言了。

凌霄房里有一个暗阁,那便是沐浴用的地方,浴池很大,常年都有热水,凌霄喜欢泡在里面,解乏,也很舒服。

九天为凌霄褪去衣物,将凌霄的身体平放在浴池旁,然后用水清清洗没有伤到的地方,凌霄的身子很白,有一点淤青也清晰可见,无数鞭痕交错更是刺目可怖,还有那一个个的剑伤,都看的九天无比难受。

第三十二章:蓝灵救主

九天轻轻抚摸着凌霄身上的剑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他殷九天留下的。

看着这些伤口,九天只觉得很愧疚,刚才瞬间的心痛已经不在,九天没有心,会痛已经很奇迹了。

清理了伤口,九天又带着凌霄去放烟花,此时正值午时,艳阳高照,烟花放在空中根本就看不到,九天还是搂着凌霄坐在院子里半眯着眼看着绽开的烟花,风吹散了院子里的莲香,天帝匆匆赶到战神府,见九天抱着凌霄坐在莲池畔,又急又恼的呵斥到:“大胆殷九天!竟敢私自带走凌霄!”

“……”九天没有回话,看着最后的烟花消失在阳光里,天帝到九天面前,怔怔的看着九天怀里的凌霄,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院子里沉静了许久,天帝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凌霄第脸,“凌……”

“天帝放心,凌霄已经死了。”

九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凌霄,天帝一把掐住九天的脖子:“谁叫你自作主张的?!谁让你动凌霄的?!”

“……”九天不回话,闭着眼任由天帝加强手中力道,匆忙赶到的夜神恰逢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拉开天帝的手:“凌霄是死在牢里的!战神与我到时他就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天帝仰天大笑:“死了!居然死了!你居然死了!凌霄!你居然死了!”

“我为你不惜借话夜之手杀了最后一只锦鸿王兽!你却信我一句话等他千年!我借补界墙之事要了殷九天的心!你却为他丧命!凌霄!好!你很好!”

谁也没见过天帝如此失态,九天怔怔的听着天帝自说自话,天帝一掌打在九天身上,之后抱起凌霄,消失在战神府,夜神扶起九天,九天怔怔的看着破败的莲池,原来是天帝要了九天的心……

……

百年前,妖神大战,蓝灵趁乱用一朵红莲换回困在天牢的凌霄,那时,凌霄已经昏倒了,一头白发的样子差点让蓝灵没有认出来,救回凌霄后,凌霄用一块乌木雕刻了一尊九天的木雕,同寝同食;百年后,凌霄依旧抱着那尊木雕,看花赏雪,百年不弃……

凌霄疯了,蓝灵从不曾想到,强大如凌霄,居然会被殷九天逼疯,蓝灵痛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凌霄杀了殷九天,不能让凌霄忘了殷九天,蓝灵此生,最恨的便是他殷九天。

“主人,吃饭了。”

凌霄喜欢安静,蓝灵带凌霄住在人——崇兰。

破了幻境以后,因为路途遥远且险阻,崇兰依旧没有同别国一样繁荣,只是依山傍水,风景如画,且多生莲花,住在这里,对凌霄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饭桌旁坐着一个白发黑眸的男子,同百年前一样绝色,只是怀里抱着一尊乌木雕像,看着有些痴傻。

“今天灵儿做了夫人最喜欢吃的青菜,主人你看!”

蓝灵端着一盘青菜对凌霄笑,凌霄转转眼睛,突然笑了。

“梅花掌说他今天想吃青菜。”

“那就陪夫人吃罢!”蓝灵把菜放在桌上,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落泪,凌霄夹了青菜往木雕嘴里喂,见木雕不张嘴,凌霄皱眉问蓝灵:“为什么梅花掌不吃?”

“主人你要先吃,夫人看你吃了才会吃。”

凌霄毫不犹豫的把菜喂进自己嘴里,然后又夹了一夹凑到木雕嘴边:“梅花掌,我已经吃了。”

“……”那边依旧没有张嘴,凌霄再次看着蓝灵,“你骗我。”

蓝灵仰天咬唇,泪水不断往下落,蓝灵从未见过凌霄用如此澄澈的眼神质问自己,“夫人不饿,主人你不能逼夫人吃是不是?”

蓝灵的声音不断颤抖,凌霄似信非信的看着蓝灵,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夹着菜自己吃。

百年前,蓝灵将凌霄带回人界,凌霄法力尽失,蓝灵用自己的内丹为凌霄续命,如今,凌霄顶多算是拥有不老之身的人,凌霄不吃东西,会死。

也幸好蓝灵是圣兽,就算没有内丹也可以不死不灭。

“主人,今天是除夕,我们一起守岁好不好?”

蓝灵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主妇,打点家务,操心生计,沾染了太多人界的习惯,蓝灵记得,凌霄最喜欢的便是春节,因为春节可以看烟花。

“春节?”凌霄疑惑的看着蓝灵,蓝灵点头:“对啊,春节,我们还可以陪夫人看烟花。”

“好!”凌霄一听到可以陪九天看烟花便欣然答应了,蓝灵怔怔的看着凌霄,凌霄疯了也许并不是坏事,这百年来,是蓝灵见过凌霄最开心的日子。

第三十三章:回圣雪峰

除夕之夜,飘着雪,家家户户都点着红灯笼,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空中开始绽放出漂亮的烟花,凌霄推开门,抱着木雕站在门口看烟花,隔壁小孩看着自己的父亲点燃烟花,拍着手“呵呵”的笑,声如银铃,凌霄转身看着小孩,眉眼弯弯,“梅花掌,以后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可以为你生孩子。”

“……”怀里的木雕没有回应,凌霄抬起头继续看烟花,蓝灵从房里拿出唯一一件冬衣为凌霄披上,“主人,天冷,别冻着了。”

凌霄把冬衣脱下盖在木雕身上,“梅花掌怕冷。”

“夫人不冷,主人你穿上,如果你冻着了,夫人会心疼,会生气的。”

蓝灵再次将冬衣披在凌霄身上,凌霄抱木雕更紧些,倚着门栏望着天空,烟花不断在空中绽开,将原本无月的天空照的通亮,凌霄嘴角微微上扬,红光映照的侧脸俊美无双……

烟花繁盛,终究只是瞬间美丽,空中的烟花渐渐散尽,凌霄依旧迎着雪仰着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街坊都已经熄了灯,蓝灵对凌霄道:“主人,天色晚了,回房歇息罢。”

“梅花掌想看烟花。”凌霄垂首看着蓝灵,澄澈的眼,期待的眼神,蓝灵避开凌霄的眼光,柔声道:“烟花已经放完了,夫人累了,主人你看,夫人已经睡着了。”

凌霄立刻垂眸看着怀里的木雕,对蓝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将木雕抱回房里,蓝灵阖上门,想是除夕之后带着凌霄搬到人少的地方去,这里街坊太多,也是凌霄不爱出门,不然一定被当成妖怪。

每年蓝灵都会带着凌霄搬一次家,蓝灵以制首饰养家,虽然不像以前在悠月府那么富足,但首饰是小东西,搬起来也容易。

年初一时街道繁盛,蓝灵趁着这形势想在这一带做最后一次生意,为凌霄做好早膳,蓝灵便包好了头巾,提着装有首饰的篮子去了街市。

蓝灵离开不久便开始飘雪,凌霄抱着木雕到门口赏雪,小巷里有打着雪仗的孩子,凌霄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看的有些出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笑的这么开心,梅花掌从来都不笑。

“梅花掌,我们也去和他们玩儿好不好?”

“……”木雕不说话,凌霄便当他是默许了,抱着木雕朝巷子里去,原本玩儿的起劲的孩子见凌霄过来立刻四下逃窜,嘴里还不停喊着“妖怪!狐狸精!”

见孩子们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凌霄只能抱着木雕愣愣的站在雪地里,有大胆好奇的孩子捏起雪球朝凌霄扔去,凌霄只是用自己的衣裳为怀里的木雕挡雪,孩子们见了,胆子也就越来越大,捏起雪团就往凌霄身上扔,不知哪家孩子调皮,在雪团里裹了小石子儿,打在凌霄脸上以后,立刻起了淤痕,小巷里回荡着孩子们愉快的笑声,和一句一句的“打妖怪!”,雪越下越大,只能收摊回家的蓝灵见自家主人站在雪地里任由一群孩子欺负,立刻扔下篮子冲上前去:“你们做什么?!滚!滚!”

“打妖怪!狐狸精!”

孩子们稚嫩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蓝灵一边驱赶小孩,一边在嘴里念叨:“我主人不是妖怪,不是……”

……

回家时,凌霄对蓝灵说,他想带九天去圣雪峰看雪,因为今天的雪下的很漂亮,但是九天一直在凌霄怀里,所以没看见。

虽然蓝灵很清楚去圣雪峰有多难,但她绝不会拒绝凌霄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便是凌霄现在要蓝灵去杀了天帝蓝灵也会去。

崇兰到圣雪峰骑马至少也要个把月,除去盘缠,蓝灵没有那么多钱雇车,所以买了两匹马,蓝灵活了几百岁也是第一次骑马。

小心翼翼的骑在俊美的马儿背上,蓝灵看着凌霄将木雕抱上马,熟练的像一个老手,不由在心里佩服了自己的主人一番。

两人都戴着带有白纱的斗笠,凌霄除了抱着木雕以外也没有做出什么惹人注目的事,一路上也还算顺利,到灵都已经是四月初,春暖花开,圣雪峰也没有十二月时那么冷了。

到圣雪峰的前几日两人都住在雪女的宫殿,蓝灵怕凌霄受不住,在林子里伐木搭了一个茅草屋,生火做饭时还可以取暖。

凌霄在雪女的宫殿里找到一把古琴,每日都抱着木雕和古琴到峰顶去弹琴,《醉相思》,弹了一遍又一遍。

有的时候蓝灵都怀疑凌霄是不是病好了,可是每次看到凌霄不厌其烦的喂木雕吃东西,蓝灵的想法又被推翻。

第三十四章:再遇凌霄

飞雪漫天,寒风阵阵。

圣雪峰顶响着一阵又一阵的琴声,有些惆怅,有些哀怨。

听花宿说那里总有一名白衣男子重复弹奏着一首曲子,九天好奇,便拉着夜神去圣雪峰看雪。

百年之前,凌霄葬身天牢,九天与夜神共结连理,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圣雪峰。

“自雪女死后圣雪峰就再也没有人烟,没想到如今还有炊烟。”

看着圣雪峰上袅袅青烟,九天不禁感叹,夜神负手站在九天身边,未发一言,花宿垂首玩弄着腰间的花神之藤,似理非理的答一句:“你怎知道是人?若是妖呢?”

“是妖就灭了。”九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圣雪峰,远处琴声空灵,一曲《醉相思》唤起九天沉睡百年的记忆。

“就是他了!”

隐了身的花宿指着凌霄的背影邀功似的看着九天,九天怔怔的看着那个抚琴的男子,一袭白衣,一头银发,冰雪里混杂着浅浅的莲香,那么诱人。

“凌霄……”

九天微微启唇,听那边琴弦“砰”的一声,断了。

凌霄皱眉看着古琴,喃喃的道:“梅花掌,弦断了,我们明天再弹好吗?”

“凌霄!”

听到凌霄的话,九天以为他看见自己了,谁知凌霄却抱着一个木雕长身而起,然后与九天擦肩而过。

“凌霄!”九天拉住凌霄的衣袖,凌霄看不见隐身的九天,转身用力扯自己的衣服,如同明镜般澄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像小孩子一样无辜,惹得九天眼眶干涩。

为什么、凌霄的眼睛为什么是黑色?

“凌霄!凌霄!是我!凌霄,你看看我!”

九天用力拉扯凌霄的衣服看着凌霄瞪大眼睛痴呆的表情,还有惊恐的眼神……

“凌霄!”九天用力将凌霄拉进怀里,凌霄一个踉跄,怀里的木雕滚了下去,凌霄立刻挣脱九天的桎梏,追着木雕往圣雪峰下跑,九天毫不犹豫的追去,听凌霄慌忙的喊着:“梅花掌!梅花掌!你要去哪里?!”

“凌霄!我在这里!”

九天现了原身,凌霄突然听到有人喊,立刻转身,看着身后的九天对自己点头,凌霄迟疑一阵,还是选择去追那个木雕。

“凌霄!”

九天点足,瞬间便追上凌霄,挡住凌霄的去路,凌霄绕开九天,欲要继续追下去,九天一把拉住凌霄的手腕,凌霄身体用力前倾,拉着九天一同滚下圣雪峰,九天欲要抱着凌霄,凌霄却将九天的头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梅花掌别怕,别怕。”

“……”九天紧紧靠着凌霄,贪婪的嗅着凌霄身上的香味儿,曾经,也在这里,凌霄说要与九天一起滚到天荒地老,如今,九天没想到,由于圣雪峰太陡,滚下去时冲击太大,凌霄早已受不了晕倒,只是晕倒后凌霄依旧死死的护着九天的头。

滚到半山腰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九天在凌霄怀里蹭了蹭,等待着凌霄开口,却不想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九天抬头,看见凌霄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泛紫。

“凌霄!你怎么了?!”

九天用力摇晃着凌霄的身体,凌霄只是微微皱眉,没有醒,九天慌忙的将凌霄抱在怀里,将手放在凌霄的背上,感觉凌霄体内的法力。

可是,九天没有感觉到一丝法力存在的迹象……

再傻九天也知道凌霄法力尽失了。

这百年以来,九天几乎已经将凌霄忘的一干二净了,同夜神成亲已有百年,虽然还没有行房事,但九天觉得,已经快了,因为夜神能给九天同凌霄一样的感觉,这就够了。

可是看到凌霄的背影时,九天才知道凌霄在他脑海里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九天!”

夜神同花宿一起赶来,九天抱着昏迷的凌霄,面无表情的问花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花宿一怔,之后便笑到:“几十年前罢,百花大会在人界召开那年,我听芙蓉仙子说的,那个时候凌霄已经法力尽失了。”

见九天没有反应,花宿又补上一句:“而且还疯了。”

“……”九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凌霄失去法力,这百年之久的时光他怎么能熬过去?为什么没有妖族找到他也没有神族找到他?是谁在照顾一个已经疯掉的白发男子?

“九天,我们该回天界了。”

夜神站在九天身旁,九天只是将凌霄抱的死死的,这是凌霄,失去了一次九天就不会在允许失去第二次,便是不爱了,凌霄也只属于殷九天。

第三十五章:凌霄疯了

“九天,我们该回天界了。”

夜神再次提醒,九天将凌霄抱的紧些:“你们回去罢,我陪陪他。”

“哼!”花宿扬头嗤笑:“殷九天,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没有心的东西,若不是你凌大哥会变成这样?他已经疯了,不需要你了。”

“……”九天没有回话,花宿继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爱凌大哥呢,当初和夜神成亲时是谁说与夜神永世不分了?殷九天,你害了凌霄又来还夜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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