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韶听着,猛然想起来“遗失的神迹!”
“那张地图,总共绘制了十二分,十二名异能者都持有一份,但——
“五百年前,墨家先祖中诞生了一位圣阶异能者,他销毁了其他十一份地图,唯独墨家那份流出了下来。当然,他做的很隐秘,这件事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
大概正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触犯了所谓的天道,从那之后,墨家便一代不如一代,逐渐没落了。
传说中的圣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中。
“圣杯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少年沉吟了片刻后,沉声问道。
墨子岚神情飘忽地摇摇头:“这是我研究了一辈子,都未能破解的谜题。当时的圣殿骑士团为何要将圣杯藏起来?在墨家先祖圣阶异能者出现之前,那漫长三百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寻找过圣杯?”
他甚至怀疑过,墨家那位圣阶异能者的先祖,之所以能成为迄今为止,整个圣地之上唯一一个突破圣阶的异能者,是否就是因为他曾经偷偷地去找出了圣杯上的秘密?
墨子岚四岁那年,被鉴定为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加上从小耳濡目染,他极度不甘心,从小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挖掘出那个已经沉睡了八百年的秘密!
“凯撒·罗斯是在第六年前加入SR的,他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年轻人,野心勃勃,能力不凡。”纵然墨子岚曾经极力反对,还是没能阻止凯撒的加入,毕竟他不是SR唯一的股份持有者。
“凯撒想取得SR的绝对控制权,所以他盯上了我手里的股份。”赫兰潜入墨家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为了从墨子岚手中盗走股份授权书,遗憾的是,她直到离开之前,都没有成功,反倒是王雅丽趁虚而入,最后让墨韶捡了便宜。
“第二件事,他需要确定墨家手里是否有那份地图。”赫兰将这件事办得不错,却也同样遇上了难题。地图被墨家先祖设下了禁制,非本族直系血亲,根本无法开启最后的禁制。
“那地图呢?”少年明知故问。
墨韶和诗人对视了一眼后,看向墨子岚,准备看对方继续胡扯。
墨子岚神色微怔:“不见了。”
哟,居然没胡扯,真不可思议。
见是你嘴角紧抿着,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男人继续道:“两个月之前,有一股神秘势力盯上了我,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墨家世代传下来的那份地图,我将计就计,原本打算将一份赝品交予对方,但中间被动了手脚,真品……下落不明。”
第094章:他去哪了?
“墨韶,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墨子岚离开之后,诗人埋着头,低声询问。
“一半一半。”食指与中指并拢,推开肩头的毛红脑袋,墨韶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他跟凯撒之间,是分赃不均还是后者纯粹不安好心,这一点还有待于验证。”
墨子岚是个善于伪装的聪明人,这类人最擅长说谎,真假参半的谎言,总是让人难以辨认真相。
他大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和野心,又厚颜无耻地对着少年说自己是有苦衷的,可最终,除了将错误推到凯撒身上之外,他并没有为自己的错多做解释。
圣杯、遗失的神迹、SR科技研究院这些相关的事情,他确实没有说谎,因为他本身所了解的资料就不全面。
那把跟地图相关的钥匙,至始至终,墨子岚都没有提到,而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他不知道钥匙的存在。
“狗咬狗!”诗人忿忿地打了个喷嚏,“反正那俩都不是好东西。”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们是好是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韶轻叹一声,转向少年,眼底闪烁着明显的担忧,“墨子岚认定了你就是墨梵。”
“随便他怎么想。”反正这个父亲,他已经不打算认了。
“SR的股份授权书和地图,都在他手中遗失了,他究竟为什么还要留在墨家?”墨韶踌躇着开口,“那天我在墨子岚的书房遇到圣阶剑灵的傀儡时,关于赫兰的身份,傀儡撒了个谎,他说赫兰出自罗斯家族的旁系一脉……”
他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误导墨子岚,还是为了掩饰什么?
“他留下,自然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少年单手撑着下颚,冷不丁道,“他生性多疑,又固执己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傀儡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会另想办法去查证。”
墨韶一边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搞不好当时,双方都在试探彼此。”
以墨子岚的狡猾程度,就算是会读心术的异能者站在他面前,没准都会被他糊弄过去。
这么想着,墨韶心底稍微释怀了几分。
“诗人,你和面瘫离开剑灵殿之前,院长有没有给你们什么提示,譬如说白渊原先的主人是谁?那人是否还活着?”
“老头什么都没说!”诗人摇头,除了那份声明一定要交到墨韶手里的“血书”之外,他甚至来不及带一件换洗的衣服,就被赶了出来。
“你怀疑白渊跟罗斯家族有关联?”少年沉吟了数秒后,问。
墨韶迟疑了下,无奈地耸耸肩:“完全没有依据的怀疑而已。”
直觉告诉他:当初他在墨家遇见的圣阶剑灵,肯定就是白渊。而白渊为何也对遗失的神迹那样执着?
墨子岚刚才的解释是,他提供了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对方并没有仔细检查,就将东西取走了。
“白渊想毁掉地图。”墨梵将光脑摊开,一边说着,一边勾画出最简单的树形图,“理由很有可能是,圣杯中的秘密,跟异能的晋级有关,异能者也好,剑灵也罢,迄今为止,突破圣阶的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站在神坛之上的人,是绝对不愿意见到自己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会把他从神坛上挤下去。
从天阶初期到天阶中期,中间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而天阶和圣阶之间,则横亘着一条天堑!
八百年来,登上神坛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可惜他已经作古,无法再站出来解释什么。
“白渊有没有可能,是墨家那位先祖的剑灵?”诗人凑上前,盯着墨梵的光脑瞧了瞧,提出自己的假设。
“不好说。”院长留下的资料太少,而关于白渊的一切信息,都已经被对方清除了,他们如今所知道得就是,白渊活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品行不良?
“哎,原来圣阶异能者也扛不住死神的镰刀啊……”诗人感慨良多地摇摇头,“那些守门长生不老的传说,果然都是假的么?”
墨韶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跟墨梵讨论先前的问题:“其实这问题,简单地说,就是这里放了一块蛋糕,吃了以后就灵力暴涨?羽化登仙?好吧,说正经的,有两股人马,一方想独占蛋糕的秘密,另一方想把秘密挖掘出来……”
就目前而言,白渊是守方,凯撒、墨子岚为首的这批人则是攻方,而他们仨则是拉锯战的旁观者?
“我们可以选择在一旁看戏,或是浑水摸鱼。”少年听着墨韶的比喻,笑了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抱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口。
瞎了我的铝合金狗眼!诗人颤悠悠地站起身,转身,背对着那俩,内心无比忧伤:不是好好地讨论问题吗?怎么说着说着又亲上了!太不科学了,嘤嘤嘤嘤……
“墨子岚还没死心。”墨韶伸手擦了擦脸颊,正色道,“我推测,白渊可能已经知道圣杯的秘密,所以他突破圣阶之后,其他的剑灵陆续遭了秧,而为了阻止秘密被其他人窥破,他要毁掉最后一份地图。但他不是墨家的后代,所以他无法验证地图的真假……”
墨子岚将地图交给白渊的时候,还是郁郁不得志的万年老二形象,白渊也被他忽悠了过去。
“凯撒得知地图的秘密之后,就想将东西弄到手,他对圣杯和圣殿骑士团都花了不少心思去研究,在怀疑墨家手里有地图的时候,赫兰正好成为了他手里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墨子岚小心谨慎地守着自己的秘密,最终还是被赫兰发现了破绽。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诗人猛然转身,看着你一言我一语,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态抱成一团,却又格外严肃地探讨着问题的那俩,“赫兰当初生下小梵就跑路了,会不会是故意将人丢在墨家,因为当时凯撒就已经知道地图的封印只有墨家的人才能打开……”
墨韶幽幽地转头,他不得不承认:诗人难得聪明一回,可这么残忍的事实,他居然用那么轻快的调调说出来,果然是皮痒了,欠揍了!
“然后墨子岚可能是察觉到了赫兰真实的想法,所以才会从小就对小梵态度那么恶劣!艾玛丫,小梵,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怜!真的!啊……别、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诗人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墨韶在后面追得飞快。
可怜么?少年自嘲地勾起嘴角,诗人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墨韶同样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他们都下意识地回避着,只谈凯撒和白渊,尽量地避免提及他那对残忍的父母罢了。
正如墨子岚所说,墨家先祖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了其他十一份地图,所以至今为止,恐怕连凯撒也不知道,除了墨家那份下落不明的地图之外,这世间早就没有第二幅能带他找到圣杯的地图了。
五分钟后,诗人躺在地板上嗷嗷叫个不停,看上去特别可怜特别委屈。
墨韶直起身,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到墨梵身旁。
“院长让我们去‘感化’白渊,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然,这只是院长一厢情愿的想法,到时候真正碰面了,绝对免不了一场厮杀。
“墨韶你的意思是,要将遗失的神迹交给凯撒?”少年只用了半秒钟就听懂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凯撒认定地图还在墨家,也早就清楚墨梵的身份,他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得到那地图吗?
“咱们复制一份给他,墨子岚要是想要的话,也送他一份好了。”让这些精力多的没地方用的家伙去寻找圣杯,他们则趁机溜之大吉,“咱们都还需要提升实力。”
这是一件相当无奈的事情,以墨梵如今的实力,对上一名天阶初期异能者,应该还不是问题,但要对付凯撒·罗斯却远远不够,对方只要轻挥一下手,就能组建一个连的天阶异能者来剿杀他们。
“好,都听你的。”
“喂……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啊?”诗人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墨韶扭头,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弧度:“你想说什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嘛?白渊拿到那份赝品地图之后,他去哪了?”
第095章:三从四德
白渊去哪了?
上帝都有打瞌睡的时候,就不准白渊打个盹,溜个号吗?
墨韶非常阿Q地自娱自乐了五秒钟后,陷入了沉思,按照院长的说法,白渊就是个反派超级大BOSS,他们这群苦逼必须组团才能攻克的堡垒!但——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一句话: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墨韶若有所思着开口,“或许他一直就在我们周围。”
“我有种突然背后一凉的错觉。”诗人浑身打了个颤,坐起身,捋了捋乱糟糟的红头毛,“没准白渊刚拿到墨子岚给他的赝品时,他还没来得及验证真假,就出了事……”
很久以后,墨韶每次想起这一刻这一幕,都忍不住要摸摸诗人的狗头,夸赞一句:真相帝。
当然眼下,在场这仨,就连诗人自己,也没把他信口胡说的话当真。
“那个,我出去下。”诗人拍拍屁股,站起身,主动申请不做电灯泡,墨韶或许还没发现,他却一句非常眼尖地发现,某人的状态不对劲了,“据说花楼里面地酒是不能随便乱喝的。”
“你又背着我看什么脑残剧了?”墨韶奇怪地望着那鸟巢一样的红头毛,花楼里面的酒?花酒?
诗人谄笑:“绝对没有!”他顶多只是看了点“生理常识科普片”而已。
他边笑边退,退到窗口位置,直接跳了下去……
唔,三楼,摔不死人。
“诗人走了?”声音略显低沉。
墨韶点头:“跑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好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家伙会说花酒了!
经过墨子岚的搅局,他差一点忘记要跟小色狼算账的事情了!
“墨韶,好奇怪,我好像发烧了。”少年摇晃着站起身,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着可疑的绯红,深邃的黑紫色眼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看上去特别勾人特别诱人犯罪。
墨韶双手插兜,杵在原地:“我看你不是发烧,而是发骚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跟诗人一样,直接从窗口跳下去?
“墨韶,你凶我!”少年泫然欲泣地指控。
“……”墨韶无语望天。
谁来告诉他:这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家伙,究竟是谁!反正绝对不是他家可爱的小墨梵!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少年低下头,泪眼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墨韶一惊,看着那家伙眼眶红肿,一副委屈极了的小媳妇样,居然活生生地生出一种“自己果然不是个东西”的错觉!简直太不科学了!
就算那副皮囊长得漂亮,足以迷惑人心,他的心智也不至于那么不坚定吧!?
“我的父亲是个黑心黑肺的大混球,母亲铁石心肠到连看我一眼都不屑,现在连你也……嫌弃了我,对不对?我不是个好孩子,我一点也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单纯天真,我……”
“喂,戏演够了没?”
墨韶主动上前,微微仰头,望着少年被泪水打湿的眼睛,清澈深邃而剔透,漂亮极了。
少年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呆愣。
墨韶噗嗤一声笑了:“第一次掉坑里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再掉进去就是蠢了。你这套在我面前都用了不下三回了吧?”
真不知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唔,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要怪就只能怪墨子岚太阴险了点,赫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俩人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只无辜又无害的小白兔呢?
反正,他早就知道了,也都接受了这样刺激人的事实。
“墨韶……”少年小心翼翼地唤了声,解释道,“之前被她们灌了太多酒。”
“嗯。”
“酒里加了料。”
“嗯。”
“……”他故意喝的,因为他料定了墨韶一定会来找他。
“知错了吗?”墨韶问。
少年犹豫了半秒钟,点头:“嗯。”
“你嗯个屁!”墨韶郁闷地低咒了声,虽然她早就知道了,也接受了真相,可这种小白兔变成小狐狸的心理落差还是让他偶尔想要抓狂。
或许墨梵并不是小狐狸,至少那种毛茸茸可爱有点小聪明的家伙没有那么强悍的爆发力和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