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脏亢奋，咚咚的砸着心口。
钟毅放在背后的手偷偷的握住我同样放在背后的手。手心儿里全是汗。
“可我妈……”钟毅看向钟老爹。
钟老爹抬起头。“这不就是你姥爷在家打电话问你怎么样了，你妈一上楼看你不在，一准儿猜着你在既然家，让我来把你找回去么。听话和我回去，咱们爷儿俩一起开导她，我就不信她不妥协。至于你姥爷那儿，咱们先把你妈拿下，再逐个击破。”
钟毅用力的点头，脸上控不住的笑了出来。
正在大家刚刚打算商量如何劝解钟老娘的时候，钟老爹的手机响了。突兀的响声扰乱了刚刚舒展开的心情。
钟老爹接了电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慌失措。
电话还没挂，钟老爹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跟钟毅说：“快……快……钟毅，你姥爷……要不行了……”
37、遇上流氓了
清风迎九月，九月桂花香。
整整三个月了，我和钟毅没有见过一面。期间打过几次电话，可是钟毅却很少说话，大多数都是一个字，等！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钟毅却彻底推翻了这句话。他姥爷从住院的那一天，钟毅就一直伺候在身边。直到从什么不行了，到现在的能下床没事了。
只是偶尔的犯犯心脏病，就是钟毅离开他身边的时候。所以，钟毅除了上厕所，几乎成了24小时护工。
对于此事，我妈一直在我耳边说，钟毅他姥爷这就是老谋深算啊！知道钟毅打小是他看大的，所以就拿自己来要挟。什么病不病的，分明就是装病。
我知道，她这是替自己儿子抱不平呢！可是能怎么办呢？
毕竟他姥爷有心脏病是真的，而且我们的事情的确是让他姥爷很生气。其他的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去想所有人为了对付我们想出来的什么办法，只要钟毅爱我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而且钟毅能不明白这些事儿么？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我等！
哪怕这中间的时候，我很多次去医院看他姥爷，都被他舅舅们拒之门外。都无所谓，都无所谓。
只是，没有让我想到的是，我还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钟毅五天后结婚。
当我妈脸色儿煞白的跑到我跟前，语无伦次的说完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手陡的一松，把手里的手机，直愣愣的摔到了地上。就是那么寸，挺好的三星手机，分家了。
我妈在我耳旁涛涛不绝的说着话，我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手机失神。
不是说好要等的么？钟毅，你不是说好让我等的么？难道，就是等这个么？
我妈看我像个傻子似的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担心的拉拉我。生怕我被刺激到。我有些痴痴的看着我妈微微发红的眼圈儿，突然发现，前路渺茫，消失不见。
“儿子，你可别吓妈，妈找钟家去成么？”说完，我妈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我才算是从巨大的鸣音中走出来。上前一把拉住我妈。
“妈，不用，我自己去。”我放下拉着我妈的手，大脑一片空白的往门口走。整个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恍如行尸走肉般麻木。
可是，我不是应该相信钟毅的么？对吧？我该相信他的。这一定时钟家人散发出来的假消息，对，一定是。
我停住脚步，大脑里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在回荡。
我妈从身后走上前来。“儿子，儿子，你能不能别吓妈？”我妈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我侧了侧脑袋，“妈，你别乱想，我没事儿，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你也别乱想。”
可是我妈还是把控制了半天的眼泪掉了下来。“真的，是真的，他们家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五天后……”
“妈，不会的，钟毅说让我等，就一定不会的。就算是真的，钟毅也会来跟我说是为了什么的。一定是他妈逼他的。你别哭，成么？”我安慰着我妈，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珠。
我实在是不想再让我妈跟着我操心受累了，即使我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即使我现在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
谁能想到，我现在恨不得跑到钟毅面前，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安顿好我妈，刚想出门去医院找钟毅，一开门，正好看到钟老娘将要按门铃的姿势。
“阿……阿姨？”我有些错愕，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我妈坐在沙发里正发愁，听见我喊了声阿姨，赶紧跑过来。
钟老娘看到我们两母子，虽然不太自然，可还是笑了笑。
我和我妈礼貌的把她让了进来，我妈给我使眼色，估计是想让我趁这机会去找钟毅。我心领神会，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出门，可刚坐在沙发上的钟老娘却站起来，叫住了我。“既然，你要没事儿的话，先说说话行么？”
我抬起的脚重重落下，直直的看向叫住我的钟老娘。
“那什么，婷姐，有事儿？”我妈问钟老娘。
“小梅，咱们坐下谈谈行么？”
我看了看我妈，我妈点点头。
坐到沙发上，心里很忐忑。虽然不知道钟老娘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在心里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关于这次结婚风波。
坐下后，我帮钟老娘倒了杯茶。
“既然，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只想求你件事儿。”
“您，您说。”
“我们家定的是让钟毅五天后结婚，我希望这几天你都不要去找他。”钟老娘声音平静。
我一时没接住这句话，默不作声。我知道，我的眼神中藏不住现在听到这件事的悲伤和愤怨。可是钟老娘却选择视而不见。
“婷姐，你何必这么难为两个孩子？”我妈看不下去，问钟老娘。
“小梅，你听我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可是前提是，钟毅必须结婚。哪怕他过后再离婚。这婚也得结。”钟老娘异常坚定的说。
“阿姨，您这是何必呢？您应该知道，哪怕是钟毅结了婚，他也一定会离婚的。您何必再让另一个人受伤害呢？和他结婚的那个姑娘不是太无辜了么？”我问向钟老娘。
“既然，不瞒你说，这些事，那姑娘都知道，甚至是这次这么仓促的说要结婚，也是那姑娘提出来的，她认为，可以让钟毅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也许结婚以后，钟毅会发现，其实找个女孩儿结婚才是正确的。而且那女孩儿喜欢钟毅，她愿意自己赌一把。”
“哎呦，婷姐，这是个什么姑娘啊？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这不是拿自己开玩笑么？”我妈一听这话，明显的感觉不可思议。
“那……钟毅答应么？”我搓了搓手，问钟老娘。
“他不同意，但是他姥爷跟他说了，如果他不试试的话，那么，就是死，你们也不能在一起。幸好他考虑的还算周到，最后还是答应了。所以，我希望结婚前的这几天，你不要去找他，让他能够安静的做出抉择。”
钟老娘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把我打落到阿鼻地狱。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就像被谁可劲儿的攥着，那么疼。
我妈愤愤的站起来，看向仪态端庄的钟老娘。“婷姐，你们怎么能这样？难道非要俩孩子过得不好过的痛苦，你们才甘心么？这叫做父母么？这是爱他们么？”
钟老娘声音极淡的劝我妈。
我却说不出一句话。哪怕说句，心，很痛。
从那后的几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帘拉得一丝不透。不接受阳光的照射，也不理会任何人的安慰和劝说。
我妈几次都要去找钟家，最后都被我爸拉住。
我爸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也不说我也不劝我，只是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全身无力，甚至都提不起精神去找钟毅。
我现在还相信他么？我……不是该相信他么？那他呢？他在哪里？又在做着什么？还能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许既然么？
五天不算长，转眼就到了。
钟家的请帖没有寄来，猜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他们还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过，那又怎么样？
天还没亮，我就悄悄的出了家门。我实在是不想在看到我妈和我爸担忧的眼神。所以，留了张便条，就出来了。
大街上，早起的人还是不少的。虽然车还没有那么多，可是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好几辆公交车在我眼前窜梭。
站在站台下，遥望着远远开来的公交，醒目的黄色牌照上的数字，是那么熟悉。那不就是我和钟毅曾经一起开的那辆么？汽车临近跟前，停下。我没多想，跳了上去。司机和售票员估计是新人，因为两个我都不认识。
扫了一眼车厢，三三两两的乘客，我一路走到最后面，坐在了末尾靠窗的位置。
这辆车的终点站，就是西高铁。那边有一片树林，我和钟毅有时候总是和一帮朋友去那里野炊，烧烤。
还有，我们两个自己去的时候，曾经在那里，还打过几次野战！
呵呵，可是以后，也许会物是人非。
至于他们家说的让他抉择，我早已经想好，如果钟毅真的结了婚，却还是离了婚，我也不会再和他好。哪怕，他没碰人家姑娘一分一毫。
爱已经不纯粹，不如就让它破碎。这句话，真好。
一路上，想了些什么，风一吹，我就忘了。只是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突然地悲从中来。
不是双休日的话，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我走到曾经最常去的那片绿地，找了处干净地方就坐下了。看着眼前的那条小河，静静地发愣。
看了眼手机，八点了。听说他们的典礼是八点五十八分举行。瞧，哪怕我不出屋，钟毅的每一丝动态，我还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心很累，也没顾得上后面干不干净，直接躺下去了。看着头顶上的天，还有郁郁葱葱的树。觉得哪里都透着悲伤。
操，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呢？非把自己从乐乐呵呵的大好青年倒腾成伪文艺？妈的，再这么下去，我再真成了娘娘腔？！
微风习习，我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这些已经无力挽回的事情……
“唔……”可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竟然还做这种被亲的春梦！真是……等等！这感觉太真实了！
妈蛋，遇上流氓了！
我猛然睁开眼，亲我的人一边睁着眼看着我一边继续着动作。
看我眼睛睁开了，才放开我的嘴，画面拉开距离。
“钟毅！！！！！”我大叫一声。
面前的钟毅，一身黑色西装，纯白色的衬衣打着黑色的领结。绝对是能让人看呆的帅气新郎。
可是……
“你别告诉我，你这是打算做逃婚的新郎？”我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
他到挺轻松，一屁股就坐我面前了，转了个身儿，直接躺下了，还把脑袋枕在我腿上。“不是打算，是已经做了。”
“卧槽，真的假的？”
“怎么？你打算让我去给别人当老公去啊？我可不想让你去给别人当媳妇去！”说罢，钟毅伸手拉住我，往前一带，我就向前倾去。
两个人的嘴毫无意外的碰在一起，钟毅的嘴唇是那么滚烫，灼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些天的纠结，迷惘，好似都不存在过。
钟毅，这个男人，在我许既然的生命里是那么重要。
热切的吻了一会儿，钟毅松开我的嘴唇，悠悠的说：“小既然，不要问我为什么。这辈子，我不打算放过你了，我准备吃你的，用你的，还要睡你这个人。因为，我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完，一个字一个字刻在脑海里，不想让他停下来。如果这个人说一辈子这么肉麻的情话，我就听一辈子。
一辈子，都不嫌多。
因为，“钟毅，我也爱你……”
38、番外：制服哥的故事
阴暗的天空，貌似马上就要下起瓢泼大雨，一个六岁的孩子，死命的抱着宿舍大院中央的那棵老槐树。嚎啕大哭。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奋力的拉着这个孩子，试图将其拖走，几经挣扎，泪眼婆娑的男孩儿还是与大树分离，孩子绝望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家属大院儿……
每每做到这个梦，郑宇睿都会在一阵心悸中醒来。望着墙上的时钟，大都在凌晨两点左右。
之后就是将近两个小时的失眠状态，也是郑宇睿思念小不点儿的时间。
……
那年郑宇睿六岁，爸爸妈妈都在市医院上班。在外人眼中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危机四伏，充满着陌生和裂痕。
在郑宇睿很小很早的记忆里，几乎没看到过爸爸妈妈说话。更没看到过爸爸妈妈彼此间有过笑容。所以，他以为是自己不乖，就拼命的让自己更乖更乖。可是，效果为零。
但是小小年纪却因为大人间的漠然，而变得异常早熟和懂事。哭，几乎没有过。而笑，也几乎微乎其微。礼貌的都有些稍显冷漠。
也就是在那年，郑宇睿遇见了四岁的许既然。
那时候许既然的爸爸得了急性阑尾炎，主刀大夫，就是郑宇睿的爸爸。而当时护理的护士，是郑宇睿的妈妈。
因为许既然的妈妈要照顾丈夫，没办法，只能将小小的许既然带在身边。像个小尾巴，一个劲儿的追随在妈妈的屁股后面。
小时候的许既然是个十足的人精，娃娃脸，大眼睛，炯炯有神的谁看见都喜欢，说话也早也很溜，常常把病房里所有的病号和家属都逗得笑声连连。
也就是那时，常常去医院找妈妈的郑宇睿，偷偷的躲在门后面，看着这个小小的娃娃，第一次笑出声。
当时的技术，没有现在的什么微创，都是开刀住院很多天。刀口大不说，恢复起来也慢。加之许爸爸胃病也跟着凑热闹，一连代气儿住了二十多天院。
这可赶落坏了许妈妈，小既然也跟着一起受罪。连着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看着刚来时有说有笑的孩子几天就没了精神，郑宇睿的妈妈就看不下去了。反正赶上幼儿园放假，直接把许既然往家里一放。让自己儿子照看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可看见俩孩子玩儿挺好，再者说家属院就在医院后身儿，也就不再有多余的担心。
许妈妈也轻松了许多，对郑大夫两口子的感激之情就大大的升华。
郑宇睿一开始并不好意思主动和许既然说话，倒是小人精许既然，一上来就毫不认生的跟这个小哥哥介绍自己，可这倒霉孩子，把自己名字给改了，说自己叫许人精。
因为一直听大人们喊自己小人精小人精，而且每次妈妈听到后都会笑得跟吃了糖似的高兴。许既然打小的认知就是，人精绝对是夸我。人精这名字比既然好听多了……
所以，就有了许人精这一号。
郑宇睿觉得好笑，看着这小人儿小小的，很有意思。就擅自做主，叫许既然小不点儿。这一叫，就放在心里很多年。
那段日子，两个人几乎吃住在一起，有时晚上爸爸妈妈再加夜班，有了这个小不点儿的陪伴，郑宇睿也不用再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
稍显冷漠封闭的内心，也因为这个外向的孩子，而照进一片又一片金色的阳光，暖暖的。郑宇睿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是幸福的，是快乐的。被人在乎和需要的感觉，头一次那么真切和充实。
不过就是这小不点儿挺让人操心，实在是太皮。整天玩儿的不弄一身脏不算散，因为爬医院后门儿被铁丝扎到还掉了下来。幸好郑宇睿在下面接着，小不点儿没事儿，郑宇睿胳膊到给砸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