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跃跃欲试地让他穿这件红色长袍的?
丁浩穿戴好了,凑到白斌耳边道:“这件衣服是不是你订做好的?刚好合身。”
白斌脸色有些尴尬,但过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耳尖微红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去退掉……”
丁浩从后面搂着白斌,笑着咬他耳朵,“别啊,白斌,留着吧,不过穿成这样是挺不好意思的,等下回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穿给你看好不好?”说着冲白斌耳朵里喷了一口热气,“只给你一个人看
。”
白斌眼神暗了一下,回头在丁浩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咬了一口,“好。”
******
白斌的感冒似乎重了许多,挨着丁浩说了几句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丁浩搬不动他,干脆从床上扯了被子来将两个人裹住,一起睡在了地毯上。他含着水和药片喂给白斌,舔了舔白斌的嘴角,忍不住笑了下。
——“浩浩,你的生日愿望是这个存钱罐对不对?给,里面的钱也全部都给你。”
——“浩浩,喏,这是带签名的足球,你想要的对吧?”
——“想要去旅行吗?我已经订好计划了,你看,浩浩想去桂林对不对?”
……
白斌记得他不经意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于他的“愿望”向来是有求必应。
那么白斌,这次你也猜到我想要的了吗?我想要你,更加渴求我,想要和你再也不分开。
丁浩这种活蹦乱跳的人,竟然也会败给流感,旅行的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白斌一脸懊恼的守在病床旁,握着他的手皱眉道:“都怪我。”
丁浩手指在他手心里动了一下,笑道:“没事,小感冒而已。”
“可是,是我传染给你的……”
丁浩舔了舔嘴巴,道:“所以你要负责,白斌,我想吃皮蛋瘦肉粥,要很多肉。”
白斌笑了,应了一声,去给他准备了。
丁浩身体不适,白斌不敢在外面耽搁,带着他返回了D市。
“浩浩,我去取行李,你在这坐着等我,不要乱跑啊。”白斌在一旁嘱咐他,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满是担忧,“等我回来,就带你先去看医生。”
丁浩耳鸣的厉害,好半天才听清白斌说的话,他把背包反过来抱在怀里,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脸色苍白的冲白斌招了招手,“我知道。”
丁浩脑袋昏昏沉沉的,鼻子也有点塞住了,坐在那颇有点凄惨的模样。等白斌取了行李回来的时候,丁浩正跟旁边的一个外国小姑娘比赛似的打喷嚏,两个人眼圈儿都是红红的。
白斌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道:“很难受?再等一会,车子路上出了点问题,马上就来了。”
丁浩坐在那点了点头,微微闭上眼睛休息,刚开始还能半依靠在白斌的肩膀上,后来渐渐陷入了沉睡,模糊中听到白斌喊他的名字,却是听不真切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丁浩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贴身的棉质睡衣,轻薄蓬松的被子里暖暖的,全身放松的感觉让他好过了不少。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
里,正想着,厚重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白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白斌瞧见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气,“好点了吗?张医生刚走,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请他再给你打一针了。”
丁浩这才觉出屁股上针刺一般的疼来,他小时候被仙人掌扎过,挑仙人掌刺儿的经历太过惨痛,向来是能吃药就不打针的。“白斌,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到家了吗?”
白斌坐在床边,扶着他起来喂他吃了点东西,“是,你身体还没好,我把之前的计划全部取消了。”
“我其实已经好了,真的,我觉得一回家就好多了。”丁浩含着粥说道。
白斌见他没一会就把那碗粥吃光了,一时也笑起来,“嗯,瞧着是好了,一点都没耽误吃饭。”
丁浩咬着勺子抗议,“粥里没肉,没味道。”
白斌挠挠他下巴,哄着他松开,“浩浩你听话,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可乐鸡翅,你现在得吃清淡的。”
丁浩吃饱了也有了点体力,小心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屁股疼。
白斌伸手过去给他揉了一下,刚碰着一点丁浩就差点蹦起来,眼睛里都带了泪花,“白斌,疼疼疼!真的很疼啊……肯定都肿了。”
白斌也愣了下,丁浩这次从机场一下昏迷了,把他吓得也没多想立刻就请了医生来治疗,丁浩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打过针,白斌一时也拿不准如今是什么情况,试探道:“要不,我给你热敷一下?
“
丁浩点了点头,躺在那可怜兮兮的。
白斌拿了块热毛巾给丁浩敷上,瞧着小孩趴在那疼的都打哆嗦了一时也有些心疼,但是丁浩现在屁股红红的模样又凄惨的让他有点想笑,忙咳了一声把笑意压住。
丁浩宽大的睡衣从腰往上都卷起一些,裤子也被白斌剥到膝盖弯处,屁股上覆了一块热毛巾,还在冒着热气,模样看着怪傻气。他屁股上的针药还没有完全消散下去,硬硬的肿成一小块,热敷化开的过程更疼了。
丁浩含着眼泪去看白斌,”我觉得好多了,就这样吧?白斌,我想睡觉,不热敷了。“他瞧见白斌神色里带着一丝犹豫,立刻抓到了希望小声哀求了几句,”我真的很疼,我睡一觉没准就好了,白
斌你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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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斌还在亲吻丁浩,细细碎碎的吻带着说不出的宠溺,“好了,快睡吧。”
丁浩被他的气息包围,虽然已经做了很多次比这更羞耻的事儿,但是听着白斌事后性感沙哑的声音,依旧是心慌意乱,心跳一下下加快,像是再次恋爱了一般。
白斌这个人,真是太狡猾了,稍不注意就会沉溺在他不经意的温柔里。
很久之后——
“我病好了,为什么还要吃粥?”丁浩盯着那碗白粥一脸的愤慨。“白斌,你这是虐待,你这是家庭冷暴力,你要受到起诉的你知道吗!”
白斌在他那碗白粥里多加了三分之一勺糖,哄着他吃下去,“浩浩听话,因为最近要去检查身体,所以得吃的清淡一点。”
丁浩差点把勺子摔了,“什么?!又要脱了裤子给人看,我、我才不去呢!”
“浩浩听话,我们要在一起很久,检查了对你好啊。而且上次你不是自己说不舒服……”
丁浩脸红了下,拿指头指着白斌道:“上次分明是……是你……上次做的太多了,我腰疼的起不来才去看的医生……我我我,我这次去,人家以为我又是被你……”
白斌咬了他的手指头一下,眼里含着笑意,“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因为每次见了你都会忍不住。”
丁浩捂着他的嘴,耳朵尖红的要滴血,“好啦,走走走,我跟你去就是了!反正每回都是你有理……”
后来丁浩到底还是在送去医院的途中试图逃跑了一回,被白斌抓回来按着打了几下屁股,押送去了医院。
等到专门负责给丁浩检查身体的医生结束了日常检查,笑呵呵的对白斌汇报结果的时候,丁浩裤子还没提上呢。
他们两个,还要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
6.最佳损友
李盛东第一次跟丁浩打架,纯粹是丁浩这破孩子自己找的。
那会儿李盛东还是个闷不吭声的小家伙,虽然一脸的小土匪模样,但是在四五岁这样的年纪里也依旧显出一种稚嫩的可爱。
李盛东他妈每回送李盛东去上幼儿园,都给他带上一小餐盒的点心或者水果,蹲在幼儿园门口嘱咐他,“东子,见了给同桌的小朋友分点啊,那是丁奶奶家的孙子,叫浩浩,你对他好点,让他跟你一块儿玩游戏听见了吗。”
李盛东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
李妈妈站在幼儿园门口,一脸的担忧,她带着李盛东转了三家幼儿园,每回都是李盛东把小朋友打的哇哇大哭才被迫转学。她家儿子不太会说话,力气也比平常小孩大许多,遇到小朋友间的纠纷二话不说上去就以暴制暴,三次五次的就传出了“小霸王”的名头。
李妈妈对此揪心不已,只盼着这次转学能让儿子性格别那么孤僻。
新幼儿园建在小镇中央,旁边就是公园,师资和周边环境都很不错。幼儿园的老师文静漂亮,唱歌特别好听,一上午下来李盛东都老老实实的,中午还多吃了小半碗饭。
等到午休时间,李盛东打开他妈给他准备的小餐盒,里面是两个课间水果——柿子。李盛东小朋友刚吃了小半个柿子,就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漂亮小孩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围在脖子上的饭兜兜都歪了。
李盛东咬着柿子慢慢吃,他记得他妈说过,这个小孩叫浩浩,是他们家邻居老奶奶的孙子。
丁浩小朋友这会儿正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李盛东,或者说是看着李盛东嘴边那可疑的橙黄色黏糊糊的半液体,嘴角都抽抽了。
李盛东也想起他妈临走之前跟他嘱咐的话了,试图表达一下自己的友爱,他冲丁浩举起那啃了一半的柿子,诚恳的问道:“你吃吗?”
丁浩蹬蹬蹬连退几步,扭头就跑,带着哭腔的喊老师:“老师!!!李盛东吃——屎——啦!!!!”
丁浩嗷的一嗓子喊开,幼儿园跟炸了锅似的,有胆小的孩子看着李盛东脸上那黄黄的东西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还边跟着丁浩喊的,一群小孩抽抽搭搭的都跑去找老师去了。
老师来的时候,李盛东站在那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这还不忘了反驳丁浩:“老师,我吃的是柿、柿、柿……”他一个“柿子”还没憋出来,就听见丁浩那熊孩子又开始一脸惊恐的抽气,声音大的硬是压过了他最后那个字。
“真吃的啊?!”
“啊,我妈妈一直不让我吃……”
“呜,我要回家,老师我害怕!”
周围的小朋友也跟着骚乱了,躲在老师后面跟一群受了惊吓的小鸡仔似的,其中冒出头来的那个正是丁浩。
李盛东那个气啊,袖子一撸就嗷嗷地冲丁浩过去了,老师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俩破孩子已经在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了。李盛东脸上的柿子汁蹭了丁浩一脸,丁浩瞧着身板小,但是张嘴就在人李盛东脸上啃了一个好大的牙印,还没松口呢!
俩人当天就被叫了家长。
李妈妈和丁妈妈一见面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瞧见之后更是把手言欢,恨不得聊上一个通宵,言笑晏晏地完全忘了旁边两个泥猴儿一般的皮小子。
丁浩眼泪汪汪的扯着他妈的衣摆,给她瞧自己脸上那个黑眼圈儿:“妈妈,疼!”
李盛东倒是没吭声,只是拿眼睛一直盯着丁浩,小脸上阴沉沉的,他抓着自己妈妈的袖子,扭过半边脸去也让他妈瞅见他腮帮子上印着的那圈儿牙印。
俩位妈妈都乐了,李妈妈给丁浩买了个会发光的奥特曼玩具,丁妈妈给李盛东买了一套幼儿百科书,好歹让这俩小祖宗手拉手一起回了家。
李盛东和丁浩在幼儿园三天一大打,五天一小打的,倒是也打出几分感情。两个人起初见了对方都用鼻孔说话,后来就开始慢慢的凑在一块玩,再后来就好的谁也离不开谁了。
丁浩常来李盛东家一起玩他那一柜子的奥特曼玩具,李盛东在地上铺了凉席,俩人一起趴在那玩。
李妈妈送西瓜上来的时候,俩人玩累了,正胡乱躺在小凉席上睡觉呢。李盛东紧紧抱着他新买的奥特曼玩具,比丁浩高一头的人,愣是被丁浩挤到了凉席边角上去。丁浩穿着小裤衩背心,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李盛东肚皮上呼呼大睡呢!
李妈妈觉得欣慰,终于有个孩子能跟他家李盛东一起玩儿了,至少是个打不跑的。
丁浩打小是个问题儿童,明明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漂亮,偏偏喜欢打架。邻居家袁警察的儿子生生被他给打服了,那小胖子比丁浩大两岁,愣是喊丁浩一声哥。后来小胖子打得过丁浩了,但是瞧见丁浩身后的李盛东,被那阴沉沉的倒三角眼一扫,还是乖乖的喊丁浩一声哥。
丁浩和李盛东从小拥有不少相同的东西,两家因为挨着近,这个孩子有什么,必定也给另一个准备份同样的送去。
但是丁浩这年冬天戴的小帽子是独一无二的,这是李家送来的小帽子,丁浩不爱戴帽子,丁妈妈为了哄他亲手在这顶小帽子上加了花样,用手头多余的绒毛线给勾了一对小松鼠耳朵,可爱的不行。
她知道丁浩调皮,生怕小孩把帽子弄坏了,吓唬他道:“这次可不许再弄坏了,再弄坏帽子,妈妈就不要你了。”
丁浩爱臭美,自己顶着小帽子都快美得冒泡儿了,他冲丁妈妈打了个敬礼,笑嘻嘻地就跑出去玩儿了。
那会儿男孩子们玩的也不过是那么几样,爬假山,占土坑,学着英勇的阿米尔战士打仗,末了儿还得上山去抓“特务”。丁浩身为突击队大队长,扑在前线上英勇作战,直到天黑才从假山那里抓完了最后一个“特务”,挺着小胸脯就回来了。
李盛东正在路口等着他,他这次本色出演,一贯是土匪头子,最后的一道关卡防线。
丁浩被土匪李盛东按到在地,李盛东力气大,丁浩出招损,谁也没占到便宜。俩人小脸上脏兮兮的,瞪着对方好一会,约定了明天再战,颇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可是刚走到小区的岔路口,丁浩一摸脑袋就快哭了,“坏了!我耳朵、耳朵没啦!”
李盛东吓了一跳,伸手顺着丁浩的小肥脸捏到那两个小巧可爱的耳朵,这才松了口气,“还在啊。”
丁浩把帽子拽来下,这次是真要哭了,“不是我的耳朵,是我帽子的耳朵啊,我妈说要是弄坏了帽子,就不要我了,呜呜。”
李盛东瞅了一眼那缺了一只毛绒耳朵的小帽子也慌了,这准是丁浩打架的时候给碰掉的,他瞧见过丁妈妈教训丁浩,训的丁浩小猫儿似的只会讨饶,好几回还哭了。李盛东拉起丁浩的手,道:“走,我带你回去找!”
俩人返回去找了好久,天都黑了,那么点个小毛绒耳朵哪里找的见?丁浩伸手拉住李盛东的衣角,眼里都噙了泪花儿,“李、李盛东,你说,如果我找不回那个耳朵,我妈是不是就真不要我了……
我是不是就是孤儿了?”
李盛东那会儿也小,嘴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也认为丁妈妈这回是真不要丁浩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安慰丁浩道:“也不会是孤儿的吧?你不是还有你爸……”
丁浩哇的一声就哭了。
半夜的时候,丁浩是被李盛东背着回来的,他手里攥着个脏兮兮的小毛绒耳朵,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趴在李盛东背上做着梦还边抽抽搭搭。
两家大人找他们都快找疯了,差点儿就报案,瞧见这俩小子回来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刚才还咬牙切齿要教训他们一顿的丁爸爸,没等走过去,就被几个女人给抢了先。以丁浩他奶奶为首的,那可真是一味的溺爱,恨不得把小宝贝儿抱到怀里仔细瞧一个遍。
丁浩他爸刚上前一步,就被丁奶奶喝斥住了,“去去去,你别过来,一张黑脸拉的那么老长做什么!别吓着我宝贝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