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廖市长。”听见对方的自称,周安晏也没吃惊,他早知道对方可能会联系自己,虽然没想过他会这样沉不住气,“不知道廖市长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属于周某的私人时间,如果要谈公事,还请您明早预约我的秘书东咚,他会替我安排行程表。”
廖长宁咬牙切齿,“周安晏,我为什么联系你,你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半个月前寄到孔家的照片,是不是你做的?”
周安晏故作惊讶,“什么照片?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廖长宁冷着声音,“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别人还干不出来。你倒是好能耐,从方天宇那里谋取利益不说,还敢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你以为我会像方天宇那样被你哄得团团转么?”
周安晏也不在意,“廖市长,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手下一个小集团,每年挣不多的钱,您说我算计了方书记,还算计了您,我恐怕没有那么厉害,您和方天宇都是地方的一把手,我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越过你们,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让您对我有所误解?”
“你!”廖长宁气急,几乎想要骂娘,这个周安晏居然还敢说自己是普通商人,有这样的普通商人吗?普通商人会找其他人跟踪官员,拍摄官员的隐私么?普通人找到门路送出这些照片,作为威胁自己的把柄么?周安晏哪里是什么普通商人,他简直是个黑社会!
但廖长宁也明白,自己现在并不能得罪周安晏,只好顿了顿的语气,用缓和的声音开口,“周安晏,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你把照片底片给我,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周安晏笑了笑,“廖市长说的严重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照片,怎么提出要求?正如刚才我说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商人注重名声,我希望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就永远都不要出现,我想这点,我和您都是同样的想法。”
周安晏其实也没有想把事情继续捅漏出去打算,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他手里的底片还有不少,也不怕廖长宁找他麻烦。毕竟两个人相斗,周安晏曝光了,顶多被人非议两句,而廖长宁仕途却是完蛋了。廖长宁不是傻瓜,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季晨探进脑袋,“安晏,要吃水果吗?”
周安晏挂掉电话,“拿进来吧。”
季晨以为他在工作,开始不打算打扰他,他最近拍戏很累,回家便和衣睡了,很少和周安晏照面,连周安晏送给他的狗都丢给了唐宇照顾。不过今天王姐今天不拍夜场,他才早早回来。“我来给你削皮,现在的水果打农药的很厉害,不削皮根本吃不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苹果切成瓣,然后在切了两刀,切出兔子形状。
周安晏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过季晨这样切苹果,不过他那时候没什么心情吃,随便尝了两块就丢掉了,现在倒是觉得分外可爱,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嗯,很甜。”
季晨看见便高兴起来,坐在周安晏身边唠叨,“当然甜了,我先尝过了,觉得好吃才弄回来……今早去城外拍骑马的外景,那里果园里面种了很多苹果树,上面的果实又红又大,我就叫农场主给我摘了一点,他还不要我的钱,只要我给他签名,看来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我的粉丝……”
周安晏微笑着听他说话。
过了一会季晨说累了,又凑过来搂着周安晏的脖子,“安晏,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不是在听你说吗。”周安晏拿着纸巾擦擦手指,“你在耳边咋咋呼呼就够了,还要我说什么话。”
季晨狡黠的笑了笑,“我一个人说话很无聊啊,你怎么说也要给我一点反应。”说罢,他爪子挺不老实伸向周安晏的裤裆,在上面轻轻的磨蹭了一番。
周安晏摁住他作乱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他,“你要什么反应?”
季晨从善如流且理直气壮的反问,“你说呢?我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良宵苦短……”
没给他说完的时间,周安晏就一把把他抱起来,季晨啊的一声,手条件反射的去抓对方的手臂。周安晏也不理会,把他往身上一抗,抬步走进隔壁的卧室,把人丢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
季晨砸在雪白的被褥上方,被摔得七晕八素,昏头昏脑当中便感觉周安晏在他身上说,“那我们就迅速解决吧。”
两人迅速滚上床铺,几天没做,两人都憋得挺久,久旱逢甘露,只想着把彼此揉进自己的体内。季晨跪在床头,被周安晏从身后进入,不自觉的摇着腰部。他的眼睛因为欲望到来而发红,口里发出的声音甜腻的好像不是自己。
“安,安晏,我要死了……”最后一次重重的撞击,他可以感受到那个男人的东西在他体内喷发,季晨全身颤抖的迎接了这样的洗礼,敏感的连脚趾都卷缩起来。
他自己已经泄了好几次,再也泄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但是周安晏还是精力旺盛,把他翻来覆去的操弄。最后一次,周安晏掰过他的脸,在对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狠狠贯穿了他。
“季晨。”他一边喃喃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一边深深的俯下身吻他。
季晨再也没力气折腾,和软泥一样瘫倒在床上。周安晏迅速发泄完自己的欲望,然后把他抱进浴室洗澡,季晨困得要死,没等从浴室出来就卷缩在对方怀里睡着了,周安晏只好帮他做完清洗,看着熟睡当中的季晨,他忍不住又底下头,吻住身下人柔软的嘴唇。
第35章
虽然这次事件对于季晨来说有些胆战心惊,但却把他的名声推到一个新的高度,连远在国外的季攀都听闻了,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追问弟弟的情况。季晨不耐烦他这样罗嗦,把电话都推给东明或者周安晏接听,搞的季攀一度以为自己弟弟变节成了周安晏的弟弟。
“到底谁才是他哥啊。”他这样对周安晏抱怨。“小时候整天和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我,怎么长大了就开始讨厌我了,我很多事吗,”
“……”周安晏无语,他自然不可能对季攀说出‘你真的很多事’这样的实话,只好忍着笑不说话。对于季攀的弟控属性他已经习以为常,季攀即使有再多动作也不会让他惊讶。
季晨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实际上一直趴在周安晏怀里,竖着耳朵偷听他和自己哥哥说话,他还是挺介意被周安晏知道他过去的风流史这种事情,听见季攀在细数他小时候的糗事,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恨不得季攀嘴巴再靠谱些,多说点季少爷光明磊落的事迹。
“别听了。”他抢过电话,对着里头不耐烦的开口,“哥,你还要说多久?”
“你在啊……”季攀错愕之后又是愤然,“你没有去片场?那周安晏还说你去拍戏了,原来你们两个串通好了骗我?!”
“安晏自然向着我,我给他赚钱,你又不给他赚。”季晨厚着脸皮,又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表情的周安晏,讨好的对他笑了笑,“再说,那些消息不都是假的么,我哪有那么乱来。”
季攀挺怀疑的,“是吗?”
周安晏搂着他的腰,把电话的免提开起来,“好了季攀,你也知道你弟弟没什么事,他也这么大了,你别老管着他。”
季攀无奈,“我这不是担心他么,你也知道哪些娱乐小报说的多难听,我爸我妈要是知道这件事,更不可能让季晨回来了。”
季晨皱起眉,“我并不想回家。”
季攀顿时有点生气,“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对爷爷爸爸服个软,他们一定会原谅你。你为什么不去给他们道个歉?”
“我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道歉?”
“小晨!你不能不回家,再怎么说你也是季家人!”
季晨一时怒从心起,冲动的道,“你错了,我根本不是季家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周安晏转头看向季晨,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像涂了一层厚重的蜡一样,异常的苍白冷酷。他抿着嘴唇,和刚才对周安晏耍赖的样子大相径庭,只剩下了防备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周安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听下去,他站起来说,“你们兄弟说话吧,我回避一下好了。”
季晨冷笑,“你留下来,有什么不能听的。”
季攀也没了声音,在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不过他毕竟年长,听到弟弟这么说,开头那一点不高兴已经荡然无存,完全转化成了心疼和无奈,“你怎么不是季家人了?你是我弟弟,永远的弟弟,是不是又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季晨自嘲,“哥,全家估计也就你把我当做季家人,如果不是为了面子,老爷子连季这个姓氏都不肯给我。”
他笑的难看,手也不自觉抓紧了周安晏的袖口,周安晏蹙起眉,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不知道季晨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季攀以前从来没说过季晨的出生什么问题,众所周知他就是季家宠爱的小少爷,但听季晨的口气,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季攀叹口气,“好吧,这件事就先放在一边,你不愿意去就不要去好了,但是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你这样说让我感到很不好受。”
季晨低低道,“我知道了。”
等季晨一挂掉电话,就挺失落的把头靠在周安晏身上,“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周安晏语气顿了顿,回答,“没有。”
季晨看了他一眼,口气当中明显的存在失望,“安晏,我以为你对我至少是有些好奇心的。”
周安晏吻了他额头一下,“你如果想和我说的,你自然会说的,季晨,这种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你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我。”
季晨心里稍微好受一些,手伸出搂着周安晏的脖子,像小孩儿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周安晏伸手摸着他的发梢,“季晨,你现在是和我撒娇吗?”
“是啊,你接受吗?”
周安晏又亲了亲他,“接受,为什么不接受。”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很喜欢季晨亲近他的,每当季晨表现的非常需要他的时候,周安晏就会从内心感觉到满足起来。这种感觉在别的人身上完全体会不到,他过去的情人那里没有,黄慧没有,苏文谦也没有。只有季晨给了他这种感觉,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这种感觉。
如果可以,他很想派人压下季晨的名声,把他永远的绑在身边,但是成为家喻户晓的影帝是季晨的愿望,周安晏还是不忍心让对方如同笼中鸟一样,为他失去扬名的权利。
季晨沉默了半天,才慢慢的开口,“其实,季家太太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是一个私生子。”
周安晏心里一震,“季夫人不是你母亲?”
季晨嗯了一声,眼睛落在远处一个虚无的点上,“你觉得奇怪?”
周安晏确实有点诧异,他以前是见过季家夫人的,对方很温柔可亲,当然对小儿子也非常纵容,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说,季家小少爷之所以顽劣不堪,闹出和家人决裂的丑闻,都是因为他母亲和父亲对他太过宠爱的缘故。
季晨笑了笑,“她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够忍耐我的存在这么久,我的生母只是酒吧里的坐台女,长得很漂亮,不过没什么脑子。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做我父亲长久的情妇,最后发现不可能,要了一笔钱就把我扔到了季家的大门口,那时候季夫人正好刚生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后发现是死掉的女胎,她就把我把抱来。说我是她的小儿子。”
“实际上季家太太对我还不错,没有短我吃少我穿,小时候还允许我叫她妈妈,要不是后来我听家里帮佣说了真相,我真的以为她就只是偏心我哥而已。”
季晨小时候过的并不好,季父当他是错误的一夜情产物,对他基本采取无视的态度。季父是有其他情人的,都是上得了台面,拥有健康证的高级俱乐部小姐,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喝多了才找了酒吧女郎,而是觉得是那个坐台女算计了他,特别是还弄出了孩子,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在那个孩子被送过来后,季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认为季父此举丢了季家的脸,要不是通过dna鉴定,证明季晨是他的儿子,并且觉得季家子孙不能流落到外面,季父绝对会给点钱,把季晨弄到其他地方去养着。
季夫人经过这件事后,就对丈夫完全死心了,两个人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私下里季父的情人还是不断,季夫人则独自抚养季攀,在有她儿子的前提下,她对家里多了一个季晨也不太关心。要钱的话就给钱,要东西就给东西,反正季家家大业大,不在乎那点小钱。
季晨在十几岁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不是季夫人的孩子,只觉得母亲对自己相当的冷淡,他没有母亲的概念,妈妈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难以理解,但是看着季夫人对季攀关爱有加,对自己却漠然处理,说不嫉妒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后来知道自己不是季夫人的孩子,他反而松了口气,季晨没有和哥哥相争的念头,对季夫人存在把他养废的心思也视而不见。他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他很享受金钱和地位带来的便利,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至于自小无视他的季父和爷爷,更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说白了,季晨还是很自私,他不会为自己花季家的钱感到羞愧,也没想要为家族做什么贡献,他怕他做了事情,别人还怀疑他动机不存,于是干脆不做,图个清净。
后来听说季晨考上了北影,季家人都很淡定的,他们当然不希望季晨进入家族企业,权利最好只掌握在一个人手里,现在是季父,以后会是季攀,季晨乖乖做他的二世祖就行,免得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他们那时候只是以为季晨只是想投资一下娱乐圈,或者干脆是为了泡女人才考入演艺学校,季晨荒唐事干多了,为了女人上大学也没有什么奇怪。有了季攀这个弟控哥哥,每个月打入大几万的零花钱,季晨过的生活奢侈且糜烂,女人也不是没有,这些季父季母都有耳闻,但他们觉得几万块钱也没什么的,又不买豪车又不吸毒,偶尔给女朋友挥霍一下也无所谓,这就给人造成季晨在家里相当受宠的错觉。
直到后来听说季晨是真的要当演员,季家人才彻底重视起这件事,他们十分生气,当下把人召回来,用尽了办法阻止季晨作为演员。劝说用了,辱骂用了,甚至季父还很难听的骂他有其母必有其子,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做个戏子。但这都不能让季晨改变他的想法。最后季晨相当干脆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就成了周安晏和众人所听到的那样:季家小少爷和家人彻底决裂了。
时至今日,季家人还仍旧表示,他们只有季攀一个孩子,季晨不是季家人。常人或许以为这只是家人之间的矛盾,年轻时候总是年少气盛,和家里人矛盾激化到决裂也不无可能,但既然是一家人,总有复合的一天,然而季晨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矛盾,而是深深的隔阂,或许他这辈子就仅剩下季攀一个亲人了。
好在,他还有周安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