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观+番外——恋妮衫

作者:恋妮衫  录入:02-08

刚到二少爷的院子门口,就看到院子上挂了一块匾,写着“芙蕖居”三个字,这个院子从外边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即使没进去也感到这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样子,而牌匾上的几个字,落款是墨语,应该是陆家二少的表字。明青子赞赏地说:“二公子是个雅士。”陆斐没有搭话。玄知拦住他们要进去的脚步:“师父,陆大少,此处不宜进去,况且妖鬼之物,晚上来才可以见真章。”陆斐有些不悦,因为玄知的逾矩,但是明青子没有训斥玄知,反而点头不再进一步,对着陆斐说:“陆大少,这院子里还有人吗?”陆斐摇头。

明青子拿出三道符贴在院门上,口中念念有词,陆斐也不敢打扰他。大概过了一刻,明青子对玄知玄月说:“你们在这边守着。”然后明青子转过去问陆斐:“陆大少,我这两个徒弟就在这守着可以吗?”陆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还亲切地问:“两位道长,需要人来送饭吗?”玄知露出平时看见金主的职业微笑:“麻烦陆大少了,只需将厨房的位置告知我们二人便可,这边这几日最好不要让人靠近。”大概是被玄知的笑迷了眼,陆斐糊里糊涂地点头,然后就随着明青子走了。

看着明青子和陆斐走远,玄月嘟嘟嘴,脸上的酒窝也露了出来:“师兄,你笑得真迷人。”玄知一个爆栗敲在玄月的头上:“迷你个大头,这几年叫你读书真是吃进狗肚子里了。”玄月不敢反抗地抱住头,暗自嘟囔:“读的都是经书,哪里来的可以学说话的书啊。”然后好奇地问:“师兄,我俩留下来有什么用啊?”玄知瞪了玄月一眼,随后还是心软拿下玄月抱在头上的手,自己轻轻给他揉敲到的地方:“师父留我们在这,我们才能查探这妖鬼之物到底是什么。”玄月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我们可以去厨房问厨房的人。”玄知闻言也微笑起来,看起来很是欣慰的样子。玄月看着玄知的笑脸,低低在心里吐槽:“还说不迷人?”

第三章:三少爷

明青子与陆斐走向主屋,明青子问:“陆大少,令尊令堂处可要拜访?”陆斐露出担心的表情:“不瞒知观,家父家母因着三弟三弟媳之死,已然伤心过度,休憩在床了。”明青子也适时露出关切的模样:“还是拜访一下,贫道虽岐黄之术只是略有涉猎,但是也可瞧瞧。”陆斐没有犹豫,拘了一礼:“多谢知观。”

明青子一边走一边和陆斐对话:“二公子多月未归,家中又发生此事,陆大少的压力颇大啊!”陆斐的脸色不变:“知观热心,这是陆家当家的历练。”陆斐眼中是一种责任感和自豪感。

明青子回礼:“陆大少为何不请二少回来呢?”

陆斐没有想到明青子会直接问出来,只是很快回:“其实此次,二弟是和家里有些争执,负气出走,我已派人找他了。”

玄知和玄月也找到了厨房,并且找到一个叫静客的丫头,据说是之前是二少爷屋里的丫头,后来因为二少爷房里出了事就被调到厨房当烧火丫头。玄知和玄月问了跟明青子一样的问题:“陆大少为何不请二少回来呢?”

这个看起来不大的丫头天真地回答:“因为二少爷是离家出走的。”

“为什么二少爷要离家出走?”

陆斐:“只是当初二弟的一个妾侍投了河,二弟想不开,总认为是家里人害了她,又没有什么别的理由,我们怎么会为了一个侍妾就兴师动众,二弟就和家里争执了几句,说不过就走了。”

静客:“二少爷只娶了二夫人一个,因为只是侍妾,所以不能喊少奶奶,为了不让二夫人委屈,私下里就吩咐我们叫二夫人。可是不久前二夫人却投河了,就死在芙蕖居的荷塘里,二少爷不信二夫人会自杀,就跟大少爷闹,大少爷不愿为了这个事兴师动众,二少爷没办法气不过就出走了。”

“那死去的那位女子是什么身世?”

陆斐:“说起来惭愧,二弟风流,那个侍妾是柳尘阁的清倌,陆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也拗不过二弟的脾气,就让进门当了个妾。”

静客:“二夫人据说是烟花之地的清倌,当初为了她进门,二少爷和大少爷老爷闹得天翻地覆,要不是三少爷帮衬,二夫人根本进不了门。”

明青子和陆斐说着就到了陆家老爷的正房,老爷子正在榻上琢磨一盘棋,看到陆斐带人进了屋就放下手中的事。陆斐向父亲行李:“父亲,知月观的明知观来了。”陆老爷严肃着脸点点头:“明知观,请坐。”在一旁的仆从也很懂眼色地奉上了茶,陆老爷的虽然说是因为三儿子的去世而伤神,但是从陆老爷的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个经历了一生风霜的老人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领。

明青子坐在椅子上:“陆老爷,逝者已去,生者节哀顺变。”陆老爷略点头:“希望明知观能够除去那院中的作祟之物,好让陆家上下安宁。”明青子脸上一脸诚恳:“贫道自会尽力而为,只是可惜了三少爷。”陆老爷沉默了一会:“也许这就是三儿的命,年少时太过宠爱,也许少一些宠溺,上天也不会这么快夺去他。”直到说到这句话,陆老爷的脸上才出现了伤悲的表情。老年丧子,是人生一大悲事。

陆老爷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脸上恢复了平静。这时,陆老夫人从里屋出来,看见明青子便禁不住老泪纵痕:“明知观,你可要除去那妖物,居然害死我儿啊!”陆老夫人握着明青子的手。平日里陆老夫人也是道观的常客,所以对明青子也比较熟悉,明青子看着陆老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陆夫人放心。”

陆老爷轻轻呵斥了一句:“仪容不整成何体统?”陆老夫人身后的丫鬟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住陆老夫人,陆老夫人也背过身去稍微整理了一下,再度转过身后,只有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整体上已经平静多了。

明青子提起话题:“这妖鬼之物是出现在二少爷的芙蕖居,想必与二少爷有关,不知陆老爷可有头绪?”陆老爷沉吟一声:“不瞒知观,犬子墨语的侍妾前一阵子死在了院子里。”听到此处,明青子注意到陆老夫人脸上明显不屑和冷笑。

明青子又看到侍立在陆老爷身后的陆斐,头低着,看不清表情。陆老夫人看陆老爷没有接着说下去,于是补充道:“早就说那种青楼女子不该进门,如今死了那个低贱的东西还害我儿子。”陆老爷瞪了陆老夫人一眼,但也没有反驳,他心里对这个侍妾也是不舒服的。

明青子接着问:“那二少爷?”陆老爷看了看身后的陆斐:“想必婓儿已经告诉你了,阿靡离家了,正是为了那个侍妾。”“那若是那妖鬼之物真是二少爷的侍妾,要直接收服还是通知二少爷一声?”陆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必,妖鬼之物立刻除掉,没什么通知的必要。”陆老爷不出声表示同意。

明青子在与陆老爷和陆老夫人谈了一会话后,明青子看天色是接近午时了,便辞了陆老爷和陆老夫人,在陆斐的带领下回了芙蕖居,而玄知和玄月也早就从厨房回来,正等在芙蕖居门口。

陆斐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于是便向明青子告辞:“明知观,佩言还有事处理,招呼不周,万望谅解。”明知观执手回礼:“陆大少不必多礼,我与弟子在芙蕖居查探,待到傍晚时分,请差一仆从,我会让他把今晚注意的事项通知大少,若是不出意外,今晚我将会一会这个作祟的家伙。”陆斐客气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玄月见陆斐走远,一脸不耐:“师父,你们说话真的好烦。”明青子笑嘻嘻地捏捏玄月的脸:“这是俗世中必须学会的客套。”玄月皱眉:“不要捏我的脸,我不是小孩子了!”玄知撇撇嘴没有理会这二人,然后直接进了芙蕖居,芙蕖居好像整个被笼罩在一层白色的雾中,但是只有玄知看得见这层白雾,这层白雾代表的是怨气,雾气越浓怨气就越重。玄知对这方面的感应力很强,所以这雾气在他身边围了厚厚一圈,让他很不舒服。忽然玄月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师兄,你怎么不叫我们就进来了?”边说边握住玄知的手,围绕着玄知的雾气就散去了,玄知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白雾最重的地方正是芙蕖居里面的荷塘,荷塘中的荷花开的很灿烂,大概是二少爷不在家,二少爷也不许人随意进入他的院子,所以荷塘中的荷花开的很杂乱,但是却意外地茂盛!不过这荷花开得太茂盛了,甚至是茂盛地太诡异,看来这就是那妖鬼所在了。明青子看见玄知看着荷塘,就知道问题是出在荷塘里。

“你们从下人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明青子问。经过三个人的对比,发现陆家在对于这个侍妾进门的描述中,大致相同,但只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不同。陆斐说,是因为陆二少脾气倔强,与陆老爷吵闹不休才让陆老爷同意侍妾进门的。而根据陆家那个厨房小丫头的话,是三少爷帮着二少爷求陆老爷才让侍妾进的门。

“这三少爷和二少爷关系很好吗?”玄月听了之后问。玄知摇头:“以前陆二少来过知月观,我接触过一阵,发现陆二少与大少三少的关系都很平淡,跟三少甚至是有些不和的。”玄月接着问:“如果真的是那个侍妾的鬼魂作祟,那三少爷可是帮她进了陆家门的人,照理说应该对三少爷感恩才对,怎么会杀他?”玄知摇头表示不知道。

明青子想了想:“这个问题就是关键,而二少和三少不和倒不是什么秘密,二少爷是庶出,生母又早死,三少爷是嫡子,又是最小的儿子,被多番溺爱,自然事事爱与二少作对。”

“事情估计和三少奶奶也有关,不然三少奶奶也不会死。”玄知补充。

师徒三人在芙蕖居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明青子也把带来的包袱中的法器摆了出来,到了傍晚,陆斐派了一个机灵的小厮阿达来听明青子的吩咐,明青子嘱咐阿达今晚所有人都必须呆在房内,房内只能点一盏灯,千万不要出来。阿达听着吩咐然后很仔细地记了下来,然后问明青子:“明知观,大少爷问你还需要什么。”玄月插嘴:“师父不需要什么了,只要再准备一顿晚饭就好。”玄知扣了玄月一个大板栗,玄月吐舌头敢怒不敢言。阿达受了吩咐,然后就走了。

明青子看阿达走远了,然后对玄知撒娇:“小知知,不要欺负小月子啦,人是铁饭是钢,我也饿了!”玄知还想教训玄月不要丢知月观的脸,但是玄知的肚子也叫了一声,玄知的脸噌一下就红了,明青子笑得不怀好意,玄月一把抱住玄知:“师兄师兄,你也饿了!”玄知低低骂了一声:“废话!”明青子和玄知玄月一起笑了。

第四章:莲花姬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滑落,阳光也慢慢暗了下去,玄知看见芙蕖居荷塘上的白雾越来越浓重,甚至是开始向着芙蕖居外弥漫,渐渐的整个陆家都被包围在白雾中。玄知被这浓重的雾气压的喘不过气,只能紧紧地握住玄月的手好让这些雾气不缠着自己,玄月到最后只感到手被抓得麻木了。还是明青子看不下去,吩咐玄月带着玄知到一边有法阵的地方,玄月拉着玄知走到明青子布的法阵中,入了法阵,玄知感觉好多了,但是脸色还是很苍白。玄月有些心疼:“师兄,不怕,阿月可以驱散怨气的。”玄知看着玄月笑得灿烂的脸,难得温柔地笑了笑。

随着月亮慢慢地爬上了天空,月色不错,可是白惨惨的让人慎得慌。随着街上更夫的“梆梆”声,还有他的吆喝声:“子时到。”拖着的长音像是忽然触动了什么机关,玄知看见雾气像是旋风一般搅了起来。

荷塘旁边的凉亭内,一个黑影慢慢显出了她婀娜的姿态,那凄婉的歌声也慢慢地响了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随着歌声,黑影慢慢地舞动起来,明明没有风,但是这黑影的衣袂却无风飘动,配合她的舞姿,让人沉醉。可是没有人被她迷住,明青子手中握着一张符纸,玄月瞪着眼睛看黑影的移动,仿佛生怕那个黑影扑过来,而玄知更加关注白雾的运动,黑影在白雾中虽然显眼,但玄知怕黑影是幻想迷惑自己,于是对黑影也不是很关注。

黑影的舞蹈越来越快,唱词的声调也越来越尖锐,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明青子忽然把手中的符纸竖了起来,嘴中念着咒语,然后松手,黄色的符纸就悬在空中,明青子大喊“火折子,玄月!”玄月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扔了过去。

明青子接过火折子,可是,它湿了!明青子火了:“小月子,火折子湿了,怎么回事?”玄月想了想,有些瑟缩:“师父,呃,我藏了一袋果汁在怀里,好像漏了。”对于这么个吃货徒弟,明青子非常想大义灭徒。正在此时,玄知找到了带来的包袱中有备用的火折子,连忙扔给了明青子。明青子一边用火折子使立在空中的符纸燃烧了起来,一边大喊:“小知知,果然深得我心啊!”被夸奖的玄知没有回应明青子,只是对在一旁画圈圈的玄月冷冷地说:“因为意外多花了一个火折子的钱,从你下个月的零用里扣。”玄月更加恨不得缩小成尘埃:“师兄就是个钱鬼!拜金!无良!”

等到符纸被完全烧完,凉亭里的黑影的歌第一段刚好唱完,然后就是一声刺穿耳膜的尖啸,玄月玄知不得不捂着耳朵。明青子慢悠悠地走向凉亭,而凉亭中的黑影发现自己没法从凉亭里脱身,而且身上的黑色正慢慢褪去,原来那只是一层黑雾,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个黑影显露出自己的容颜来。

一个肤色惨白,但还是掩不住这个女子的魅力,乌黑的长发只是松散地挽了一个髻,几根发丝有些凌乱,更添了一层慵懒,这个女子的容貌只能说是清秀,但是眼角上扬,带着妩媚,体态也袅娜,对男人来说真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明青子就站在凉亭外:“你就是那个杀了三少爷的女鬼?”那个女子冷笑一声:“是有如何?你要收了我?”明青子轻笑:“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作祟,再决定解不解决你。”女鬼的眼中有些惊讶,她活着时小说话本没有少看,那些道士和尚没有几个肯听鬼怪的解释的。明青子很坦诚,看上去也很可靠,女鬼有些犹豫。

玄月也带着玄知站到了明青子的旁边,玄月比较直接:“你就是二少爷的侍妾?”女鬼看了看明青子三人,最后敛了一礼:“妾身周氏,夫君及家人唤我莲花姬。”“好美的名字,很衬你。”这种赞美他人的话一般都是玄知来做的,尤其是这么做有好处的时候。果然,莲花姬对玄知微笑:“道长谬赞了。”

“你可否为我们讲述一下你的故事呢?”玄知循循善诱。莲花姬在凉亭一侧做了下来,月光刚好打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迷茫。莲花姬仿佛沉醉在回忆里,但是很快就回了神:“那就请三位道长听小女子之言了。”

莲花姬姓周,小字莲儿,本是永州一小吏的女儿,但是后来父亲卷入了一桩朝廷的贪污案,被诛连流放,而女眷被冲为女支女。周莲儿被人卖到了杭州的柳尘阁,因为当时年纪还小,而且识得几个字,琴棋书画也略微学过,所以就在柳尘阁当了清倌。因着在音乐舞蹈方面的天分,使得周莲儿的名声越来越大,柳尘阁的老板看出周莲儿的价值,就为她取了个艺名:莲花姬,并且说明不到二十岁绝不开苞。

推书 20234-02-07 :奋斗吧,小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