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体寻爱 上——曲偕

作者:曲偕  录入:02-11

而沈唯心与张静林两人互相配合,对着崔一凡就是一阵猛攻,招招直取他要害,三人斗了不下六十余招,崔一凡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在打斗之中更是断断续续吐了好几次血,只觉视野之中景物重重叠叠,越来越模糊,他数次摇晃脑袋,将下嘴唇咬得几近出血,竭力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殊不知沈唯心与张静林心中也是与他一样焦急不安,他们没想到即使这人中了毒,呕血不止,却仍旧还能与他们两人拆上六十余招。虽然崔一凡身上受了多处剑伤,但他们两个身上也同样挂了彩。想到自己技不如人,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拿他不下,沈唯心暗暗恼火,两人因此出手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紧。

恰在这时,崔一凡突然痛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而挥出的长剑也随之一滞,剑上力道顿卸,与沈唯心的长剑相击,手中剑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的剑刃压了下去,沈唯心灌注在剑上的内力更是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震脱手。

而左手边,张静林看准时机,一剑刺向他的脖子,剑尖即将点到他脖子时又改刺为扫,眼看下一息那剑刃就会在他脖子上划开一条红线,割破喉管,血流满地,崔一凡急忙身体后倾,那剑尖紧贴着他的皮肤堪堪擦过,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印痕。

然而就在崔一凡闪避张静林那一剑的时候,沈唯心掌心运力,死死压住崔一凡的长剑,锋利剑刃贴着他的长剑,直扫而去,眼看下一息就会切到崔一凡握剑的手掌。恰在这时,崔一凡心口升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身体这微微一滞待,他手上便传来一阵剧痛,手指已下意识地松开了剑柄。

那剑顿时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啪”的一声,而此时,崔一凡脚下一踉跄,身体便已伴随着“哗哗”水声,跌了下去,转眼间便被飞速坠落的乳白色瀑布所吞噬,消失无踪。

沈唯心与张静林两人站在瀑布之上,看着崔一凡的身影被瀑布吞噬,两人抬头对视一眼,沈唯心笑了笑,掩住了眼底一丝的紧张,随即从地上捡起崔一凡掉落的佩剑,将这一柄雪白霜刃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叹道:“赤霄。”他随即将剑扔给自始至终都在旁边观战的圆脸少年道:“宇直,把剑收好。”

梁宇直接了长剑,默默不语,他抿了抿嘴,脸上显出一丝忧虑惧怕之色,将这柄剑收进了左手心握着的那支剑鞘里。

沈唯心随即说道:“我们走。”三人整衣敛容,继而离去。

第二十八章:桃花源地

溪水边躺着一个人,浑身湿透,衣衫破烂,背上、肩头横着好几道伤口,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从他身上渗出的鲜血慢慢晕开在溪水中。

此人右手虎口被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模糊,左手心则抓着一只陈旧的笛子,笛子一端隐约刻着两个字,只是被水迹所掩,看不真切。

眺望而去,这原来是个山谷,地势平坦开阔,气候温暖宜人,两边崖壁极为陡峭,宛如刀削斧劈一般,峭壁上长满了矮小的灌木、杂草。一条小溪蜿蜒在山谷底部,自东向西缓缓流去,两边灌木丛生,青翠葱茏,好一处世外桃源!

轻盈的脚步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宛如风拂过草木时的“沙沙”声,从远处缓缓踱步而来的是一个高大而削瘦的身影,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他没有像常人一样束发戴冠,头发随意地散在背后,仅用一根布条缚紧,及腰的长发里掺杂了许多银丝,显得黯淡无光,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可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从衣领里露出的脖子,从袖口里露出的双手也白皙光洁,有如青年一般。

他行走的速度不紧不慢,即使已经看见了那个趴在溪水边的身影,仍没有使他的脚步加快一点,终于他在那落水之人的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目光似乎落在了那人身上。他弯下腰,伸出那只属于年轻人的手,在下落的那一瞬间,可以看见那只手的手腕间横着一道陈旧而狰狞的伤痕。

他的手并没有落到那人身上,而是落到了那人手里握着的笛子上,他抽出那只湿漉漉的笛子,用衣袖将笛身上的水迹揩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整个笛身摩挲了一遍,指尖最后停留在上头所刻的那两个字上。

那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念叨什么,但到最后,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两个字仍没有从他嘴里念出。

崔一凡醒来的时候,犹还混沌疼痛的脑袋里传入一阵飘渺的笛声,那曲调,他十分耳熟,不正是他徐师叔经常吹奏的那支曲子吗?笛声轻柔,可听在他耳朵里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与思念。崔一凡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徐师叔正在外面抚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还置身在凌青派后山的幽心小筑里。

可等他完全睁开眼睛,目光一接触到周围的环境,脑子就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被沈唯心那几个小人下毒迫害,最后从瀑布上摔了下去。他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还在,没有残废,他原本以为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非死即残,可或许是他徐师叔在天之灵的护佑,他能安然无恙地醒来。

那么是谁救了他,他又是在哪里呢?

他听到那熟悉的笛声,不由地便想起了他徐师叔临死之前教给他保管的那支笛子,可摸遍全身,都没有找到。丢了么?还是被人拿去了?

他遥望四周,幽暗深邃的房间里,一灯如豆,发出微弱的黄色光晕,映得周围的石壁斑驳模糊,里头摆设十分简陋,不过一石桌,一石床,这分明就是个石室,室内就他一个人,十分安静。昏暗的环境让他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崔一凡慢慢爬起来,身体虽还钝痛,却不影响行动,体内原本因为中毒而运行不畅的真气,现在竟也游走顺畅起来。他记得自己中了毒,那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发作起来,十分凶猛,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毒发的迹象,就连胸口都不再撕裂般作痛了。他想到也许救他的人是个大夫,医术精湛,替他解了毒。

石室没有门,只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往何方,他摸索而去,未走几步,便看见前方的一道口子里透进一股光亮,他穿过那道口子,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山洞。肚大口小,里头十分干燥,却也空荡荡的,偌大的山洞之中没有什么摆设,只在右手边靠近岩壁的地方,放着一只四方的石桌,旁边围着三只粗糙的石墩子。

桌面上凿出一幅围棋棋盘,上面落着黑白两子,黑子已经将白子团团围住,逼至棋盘一隅,显然胜负已定。

崔一凡这时才知道自己刚刚所呆的石室是建在山腹里。到底是何方高人居住在这里?因为不见人影,他不由疑惑更重。

他刚走出山洞,一股淡雅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耳边伴随着鸟雀的鸣叫声,前方豁然开朗处,草木繁盛,落英缤纷,簇拥在山洞前的竟然是一片占地宽广的桃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尽管这地方气候温暖,这一大片桃花依旧开得十分烂漫,没有丝毫凋谢的样子。素白,粉红……朵朵紧簇,枝枝紧挨,清新淡雅,芳香怡人。

如此之大的手笔,不知是否是那洞主人所种下的?眼前所见的种种,越发勾起他想要一睹对方真容的念头。

崔一凡循着笛声,漫步而去,只听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原来桃林的尽头是一条小小溪流。他远远地便能看见一个削瘦的背影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嘴边横着一管笛子,那悦耳的笛声就是从他嘴里流泻出来的。

只因那个男子背对着他,崔一凡也瞧不清他的长相,只见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袍,灰白色的长发垂散在腰际,仅用一根布条缚住,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崔一凡疑惑道:“他是谁,怎么会师叔吹的曲子?”

他迈步走近,及至一丈远的距离,那人仍还兀自吹着笛子,仿佛浑然忘我,不知道有人靠近。崔一凡因不确定那人的年纪,略一忖度,开口道:“这位……前辈……”

他说话之间,笛声渐渐敛住,那人放下嘴边笛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站在他跟前的人。

及待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崔一凡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将涌上喉咙的惊叹声压了回去。要说那人长得面目可憎,倒也不尽然;要说他长得十分惊艳,倒也有五分。

只见他半面脸生得十分俊美,一张鹅蛋脸,肤色白皙如玉,一对美眸,晶莹剔亮,精光内敛,沉静无波,鼻梁直挺,朱唇微抿。五官轮廓,无一处不精巧,无一处不动人。

若放在女子身上,便是个艳丽女郎,可长在他身上,美眸上横着两道剑眉,不怒自威,浑身更是透出一股英武之气,让人绝不会错认他的性别,若抛开另外半边面孔,那可真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男子。

但见他另外半边面孔,斑驳交错,布满伤痕,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盘踞在脸颊上,与右面令人惊艳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戴了一副面具。崔一凡又惊又叹的原因正是这一点。

那人头发虽然灰白,可面庞却十分年轻,只比崔一凡大上一些,看起来约在二十五六岁之间,体态修长,神态清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感,宛如历经世事。

那人站起身,神色淡漠地看向崔一凡道:“你醒了。”声音一如他的神色那般清冷。

崔一凡点头问道:“是阁下救了我吗?”他现在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并不老迈,自然也不好再称他作前辈了。

那人微一颌首,崔一凡刚想道谢,那人却抢先一步开口道:“这笛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说话间,他扬起了手中的竹笛。

崔一凡仔细看那笛子,才发现那人手中握着的不正是他师叔的那支笛子吗?原来不是丢了,而是被他拿去了。看情形,似乎对方认识这笛子的主人,崔一凡只因那人救了自己,又替自己祛除了体内之毒,就不想把他当歹人看待,因此直言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认得我徐师叔吗?这笛子正是我师叔的。”

那人握笛的手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徐……”从他嘴里溢出了一个字,可随后却又戛然而止,只见那人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恢复清冷的神色,淡淡问道:“他叫徐什么?”

崔一凡道:“我师叔单名一个清字。”

“是他……”那人嘴唇轻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里头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而清冷的面孔上更是出现了几许波动,仿佛是那个名字触动了他的心湖,泛起了往日尘封在心底的沧桑记忆。

崔一凡见此,心中疑惑更甚,不由问道:“阁下认得我师叔吗?”

那人点点头,沉默片刻,问他道:“你师叔……近来可好?”那原本清冷的声音显出一点干涩和迟疑,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与惧意。只是不知道他期待的是什么,惧怕的又是什么?

听到对方提起他师叔,崔一凡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悲伤之色,慢慢回答他道:“我、我师叔他、他已经过世了……唔!”

第二十九章:不见故人

他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一条人影已经逼至跟前,瞬息之间他整个人已被对方擒住,直直地撞在了身后那株桃树上,因而嘴里发出一声痛叫。“哗啦啦”树干一阵猛烈晃动,几欲折断,落下的花瓣洒了他一身。而擒住他的人正是先前站在他一丈开外的青年人。

崔一凡眼中惊愕之色毕现,他自认为武功不差,若是有人当面对他出手,他应该会察觉得到,即使受了伤,身体迟钝,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种没有丝毫反手之力的地步。眼前这人能在一招之内就制住自己,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不过才一丈的距离,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而此时,那原本波澜不惊的青年却是神色大变,只见他浓眉倒竖,怒目圆瞪,视线如刀子一般牢牢地钉在崔一凡脸上,崔一凡甚至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暴戾血腥之气,才短短一瞬的时间,怎么一个风轻云淡的人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死了?真的?你不要骗我?”

青年厉声说话之间,扣住他肩膀的手心更是涌出一股浑厚强劲的内力,直直地冲进他的体内,令崔一凡丝毫不敢运起自身内力来抵抗,一旦与之抗衡,便会吐血受伤,因此只能乖乖站着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青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容不得崔一凡不回答了,而崔一凡一想起他师叔之死,心里也是泛起一股悲伤,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师叔确实已经过世了。”

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剧痛便从肩膀上传来,原来青年抓着他肩膀的手指顿时收紧了几分,如利器般刺破他的衣衫,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紧接着的这两个问题,语气则一个比一个严厉,话里更是带着一股内劲,震得崔一凡耳膜隐隐作痛。

被他那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崔一凡身体不由一僵,慢慢道:“将近有两个月了,是被我三师叔杨素殷给害死的。”

“杨——素——殷!”只听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杀气,让崔一凡心头猛地一惊。之后那人又阴沉问他道:“姓杨的人呢?”

崔一凡道:“他也死了,他不死,我也会替师叔报仇的。”

那人随后沉默了下来,忽地放开了崔一凡,崔一凡便觉得身上压力陡消,他咳嗽了一下,揉揉刚刚被捏住穴道的肩膀,在那人的威压下,他不光身体僵住,额头竟也出了一层冷汗。一面为自己竟然露怯而心生恼怒,一面又惊叹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一旦变脸,能让人惧怕如斯?

再看那个人,只见他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脱力般踉跄后退了几步,原本笔挺的腰杆也弯了下来。他垂着头,几缕垂下的灰白头发遮挡在他面颊两侧,使崔一凡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忽然只听从那人嘴里发出几声“哈哈”的笑声,虽说是在笑,可听起来却十分瘆人,充满了浓浓的哀怨之情,声音里带着的浑厚内力比刚才的更加强劲,震得崔一凡耳膜疼痛不已,心口气血激荡,忙运功抵挡,免得脏腑被震伤,更震得栖在林子里的飞鸟“扑棱棱”尽数飞蹿而出,在高空中盘旋着不敢落下。

之后又有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那人嘴里发出,只听他断断续续说道:“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就死了……”话语忽地戛然而止,崔一凡再度眼前一花,那条人影已飞纵而起,瞬息之间便已消失在了桃林深处。连让崔一凡出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好飘忽诡谲的步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轻功,恐怕就连我徐师叔都及不上他。”崔一凡极为吃惊,暗暗琢磨着这个神秘青年究竟是谁,与他师叔是什么关系,听见他师叔的死讯竟如此激动,虽然举动不太礼貌,倒也不失为情深意重。

他也是过来人,当初将他师叔的遗体葬下后也伤心过一段时间,知道该让那人独自呆一会儿,消解一下心中的沉痛与悲伤,因此也不追过去打搅他。他在桃花林附近闲逛,这一片山谷当真是得天独厚,气候温和,鸟语花香,他流连在美景之中,将因为沈唯心等几个同门下毒害他而郁积在胸中的愤懑之气也尽数散了出来。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他等那个神秘青年回来,一等就是两天一夜。

期间他因为久等不到对方回来,便在山谷当中转悠,却一直未能找到那青年的踪迹,让他一度怀疑对方是否出了山谷。一天过去了,他又饥又渴,可山洞之中却找不到什么炊具,也不见食物干粮,好像那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在石室的石桌上找到几个已经风干的果子,只好就着溪水吃了。

推书 20234-02-11 :灰狼先生与狐狸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