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蛇+番外——WingYing

作者:WingYing  录入:02-15

所谓知己知彼,黑蟒深知此次任务非比寻常,好在他一开始就在天机老人那处摸清了来龙去脉,虽说天道大运早已定下,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自是尚存变数。黑蟒已知,这莫琅前头对赵鸿足是虐身虐心、确无半点柔情蜜意,然而却随着他与赵鸿日渐相处亦渐渐地觉出了赵鸿的好,遂对其愈发礼遇,慢慢地从一开始的威胁逼迫转变为情深绵绵,而赵鸿后来也因为莫琅多次在琅邪王跟前护他周全,甚至后来更为了他冒险放了五万俘虏,由此而对莫琅生出了除了恨意之外的复杂心思……

黑蟒意识到,眼下这个莫琅与上一个齐啸飞是全然不同的两类人,谁能想到这个莫琅确确是草原上铮铮铁骨的好男儿,若真叫他爱上,必会对恋人不离不弃,是以才有这本事让赵鸿放下国仇家恨,与之共谱一段人神共愤的爱情!

故此,为了拆散这对狗男男,务必将一切祸根扼杀于摇篮之中,只要莫琅并未爱上赵鸿,坚持渣到最后一刻,黑蟒苦思再三,终于一拍定案——看样子,唯有孤亲自出马了!

然而,上界确有明文规定,不许众仙干涉凡间俗事,尤其若影响了天道运转,强改命势,必会招来大祸。黑蟒对此早有应对之法,须知这莫琅和神凤之间仅是为情而系,然在命格之上各司其道,只要他不去坏了来日的大局,确保大势仍在轨道之上,那便算不得犯了过错,至多是后来被天雷追着劈上百八十道,这……

总之,还是先成事要紧,男儿欲成大事自当不拘小节!

黑蟒早就摸清莫琅的喜好习性,更知其心中暗怀天下,小小琅邪又岂能困住一只翔鹰,待时机成熟,必要翱翔九天,威震八方。他为一举拿下莫琅,便投其所好,选了这段剑舞。这剑舞乃是他少年时从上界彩衣天女身上偷师而来,亦柔亦刚,而黑蟒身躯灵活,少年时更又一蛮腰,一只玉足独枝而立,屈腰而舞,尤其黑蟒学了那柔媚姿态,一颦一笑之间在当年便是连天女姐姐都看迷了去,更何况是莫琅这等凡夫俗子?

只看少年收剑拱手而拜,虽不及那亡国太子生有倾倒众生之貌,却看他步伐生莲,柔媚之中却又一股潇洒浑然天成,瞧他拜下,声若莺歌道:阿奴拜见四王子、大将军,两位大人万福。

不等叫起,黑蟒便做主起身,先上前去同四王子敬了一杯,接着转向莫琅。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双鹰眼之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黑蟒窃喜暗笑,两眼为喜色熏染,眼角画上的一只红蝶更似鲜活起来。莫琅只觉一股邪火蹿来,便不顾四王子在场,伸手将这妖媚少年强揽过来。

只看少年转了一圈,抛去了手里的酒觞,在落入莫琅怀中的同时倾身献上红唇,将香甜的酒水亲自用嘴渡给了他。他勾住莫琅的脖子,唇舌紧紧勾缠,几滴酒水从少年嘴角滑落,沿着俏脸滑下玉脖,那小巧喉结轻轻颤动,实实在在勾人得紧……

直至分开,莫琅蓦然将少年揽抱而起。少年微微惊叫一声,紧缠住了莫琅,只看大将军快意长笑,捏了捏那精巧下颌,回身与四王子道:末将不胜酒力,先行告退,殿下今夜尽管与兄弟们同乐,无需拘谨!

图加果真等不及就大笑地将赵鸿揽进怀中,黑蟒在莫琅怀中支了支脖子回头看去,就见赵鸿面如死灰,便是那图加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亦不管,一双凤眸竟还痴痴地看着这边。

忽然,他们四目相对,黑蟒不知怎地一阵心虚,未及看清就匆忙避开,心中直道——死心吧!绝望吧!孤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来日可要好生感谢孤啊!——唯有这般想,黑蟒的良心才会好受一些。

赵鸿眼睁睁地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少年被另一个男人搂于怀中,而他方才分明看见了少年眼中闪烁而过的慌怕……

美人儿来,本王亲一亲——四王子素是好色,迫不及待就将美人推倒去撕扯他身上衣袍。

赵鸿仍不死心地看着莫琅跟黑蟒离去的方向,他红唇轻颤,想着少年惊鸿一舞、想着那一夜落在他心上的一滴清泪,一股从未有过的浓烈恨意渐渐盘旋于心。

这个恨,更甚于亡国之恨、辱身之仇……

另一厢,莫琅急匆匆地将少年带回主帐,将他一把抛至狼裘之上,二话不说便欺身压下,黑蟒佯装嬉笑地挣了几下,推推莫琅,喊了声“等会儿”。

莫琅不知这少年欲玩什么花样,却也颇具兴致地等着。

黑蟒有意诱惑莫琅,却没打算献身于他——乖乖,虽说他秉持着及时行乐的理念,是上是下无关紧要只要快活便得,但是他可不欲白白便宜了这个凡人,再说凡人若沾了仙神精气,怕要不好,于是就看黑蟒微微鼓腮慢慢吐出一口黑雾,这团黑雾莫琅自然是看不见的,保管他吸了能一夜好眠。

只看那黑雾袅袅飘过莫琅鼻间,莫琅似觉有异地拧拧眉,却是大手一挥,黑雾便跟着散去。

诶?!这是怎么回事!

黑蟒讶然地睁大眼,莫琅却又不耐烦地再次压下,啄着他的脖子。

这不对啊!他的黑雾竟对莫琅无效!

黑蟒骇然不已,只看莫琅似觉燥热地扯开衣襟,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膛,脖子上一个玉坠便落在黑蟒眼前,黑蟒抬眼一看,恍然大悟!

他总算是想起,想莫琅一介布衣,无父无母,究竟是如何学得一身绝顶功夫、谋略兵法,一跃而成琅邪国战神,只因他幼时曾有过一个奇妙机缘,掉下悬崖误闯一仙者洞府。彼时那仙人早已坐化,却在洞府中留下无数宝贝,除了那些内功心法,还有兵书策问,而这枚玉佩,正是那名仙人的贴身之物,经年累月沾染了几分仙气,黑蟒这等小伎俩自是奈何他不得。

莫琅面上看似急色,实是清醒得很。他素来多疑,从方才就在暗暗打量这个少年,却瞧他虽有意勾引,眼里却含一丝清明,而不知为何忽然面露惊色,一双媚眼睁得老大,眨巴眨巴活灵活现,倒还比故作妖媚时有趣得多。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黑蟒眼下阵脚大乱,脑中速速掠过千百个法子——用药迷倒莫琅还是干脆一拳揍晕,那莫琅转醒之后他又要如何解释云云……等等,这个业务他不熟练啊!

忽然袍子一扯,大片香肌裸露在外,莫琅目光越来越深,下一刻便如狼似虎般啃咬抚摸、喘息呢喃:你这该死的妖精……

眼看失身在即,忽有脚步声匆匆传来,许是事态严及便直接闯进大帐之中。

莫琅忙掀起狼裘掩住少年香躯,不知为何,他丝毫不愿他人窥见这少年一丝一毫,这样的心思还是毕生来头一遭。莫琅沉着脸转向那人,虎着脸问:究竟发生何事!

那仆人却道,那太子鸿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出手伤了四王子!

莫琅脸色微变,接着便披上狼皮,扔下黑蟒随着那仆人大步离去。

暂且不说黑蟒逃过一劫之后又要生出什么心思,莫琅赶到之时,赵鸿已被人绑在木桩之上,那四王子图加满脸是血,捂着脑袋,正气急败坏地指使下人处罚赵鸿。那下人取了沾了辣油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挥鞭而下,一下子就看那胸口豁开一道狰狞血口。

莫琅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命人送四王子下去包扎,承诺必在日后亲自上门谢罪,然后便冷眼看着下人鞭笞赵鸿。赵鸿由始至终都未出声,更遑论求饶。

莫琅看出了几分趣味,接过鞭子,上前来勾起他的下颌,却看那绝色容颜已是冷汗涔涔,又看他身躯已是血迹斑斑,鞭痕交错,那鞭子勾破了他的衣服,肉白大腿敞露在外,确是一片诱人美景。

在瞥见莫琅之时,赵鸿眼中却陡然闪烁精光,颤声问道:“你……没碰他……?”

那声音似含几分期盼,莫琅更从赵鸿面上看出了几分喜色,他不有心想,莫非这个亡国太子对他……

不得不说,莫琅到底是个男人,但凡个男人,都必然有虚荣之心。听下人说,赵鸿极其抗拒图加近身,更不断求说要见将军,难不成是因为他,赵鸿才不愿委身于另一个男人。

“为何不肯伺候王子,你知道,若惹怒了他,就是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莫琅佯装愠怒质问。

赵鸿敛下眼帘,却隐去了眼中精光,他暗生主意,面上便故作凄清一笑,以几分自怨自艾的语气轻道:“将军明知……又何要问我。”

于是,大将军得意了,他命人解下绳子,将赵鸿一把抱起。而赵鸿在今夜果真比任何一次都还要热情主动,莫琅在黑蟒那处点燃的欲火正好宣泄在赵鸿身上,两人抵死缠绵、赵鸿更是竭尽了诱惑勾缠的姿态,直叫莫琅尝足了甜头,压着他奋战到了天明方才歇下。

听到了风声的黑蟒简直欲哭无泪,愤而捶床……

你个仙人铲铲,他黑蟒炽乌誓要拆散这对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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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琅邪大败梁朝,战神莫琅带回了连同梁朝太子在内的五万俘虏以及一路劫掠的财宝无数,除了太子赵鸿之外,莫琅将财宝和俘虏都献给了琅邪王。琅邪王大喜过望,不怪莫琅自拥美人之罪,反是赐下无数赏赐,更欲要将一双公主嫁给莫大将军。

莫琅英俊勇猛,自是草原女儿的梦中情郎,他屡立战功,短短几年就帮琅邪打下了半壁江山,无怪琅邪王亦不计较他出身低微又是半个汉人,执意招他做驸马。

莫琅此次灭了梁朝,助得琅邪入主中原,不仅得了英雄之名,赏下黄金无数,更得了一个豪华宅邸和一对美艳娇媚的公主做妻妾。大婚三日,白马游城,足足办了一个半月的流水席,如今不止是琅邪,全天下都知道了战神莫琅,只道他用兵如神,所向披靡,又生了一幅俊美之貌,实实在在是天神的宠儿。

不管莫琅在外名声如何,且看那大将军府邸,纵看皆是假山好水,楠木为柱玉石为瓦,怕是连琅邪王宫也未有如此奢华。

大将军府邸内院,铮铮琴声悠悠传出,不说那些路过的侍女,连天上的雀鸟听得琴声也不由停枝而闻,只看那雪中凉亭,一白衣男子抚琴而奏,那琴音千肠百转,时而激昂澎湃时而婉转绵绵,思海之中忽而涌现一个曼妙影姿色,那是一个如萤火般的灵动少年,水袖藏面只露出了一双动人媚眼,眼角的一只红蝶更是栩栩如生诱人采摘……

琴弦忽断,男子垂目一看,指腹划出一道口子,迅速拧成血珠,落在银弦之上……

一刺耳笑声忽至,抬头便见那一身火红的娇艳女子带着几个侍女款款踏来,她正是不久前嫁进门一双公主之中的妹妹天香公主。

天香公主未嫁之前,其娇蛮之名与美色共同驰名,自从与姐姐一同嫁给了英雄莫琅之后,便在莫琅府中摆足了女主人的姿态,三天两头就找些名头惩罚莫琅院里的那些美人。然而在大将军府中伺候的却都知道,虽然莫琅府中美人如云,可叫他真正宠爱的,断不用说,自然是那亡国太子鸿。

天香公主极是善妒,她知今日父兄邀夫君齐去冬猎,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便趁机来找赵鸿的麻烦。

她看赵鸿在院中抚琴,便上前来昂首命其让出此处以供赏雪。

本以为他会同后院那些小妾一样面露不敢,哪想赵鸿面无惊澜,只是命小奴收拾东西,欲要起来将此地让给公主。天香公主本就是可以刁难赵鸿,见他如此识趣反是不快,便勾唇扬着刻薄狠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贱人心里不服,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勾人,可真是天生的狐媚胚子!

赵鸿微微蹙眉,只觉得这女人愚昧不堪,不欲同她一般见识,正欲离去却又见雪中一个黑袍少年由远而来。

那少年未叫奴儿撑伞,漆黑墨法白星点点,那抹微微勾起的唇摆却恰似雪中红梅,却比天香公主这一身红还要艳丽……

赵鸿见他过来便猛地定住不动,就是侍儿在后头小声催他亦不走,只看那后院里最最难缠的主子驾到,冲着天香公主咧咧嘴,笑说:“方才我远远听到有人说啥……狐媚胚子?可是不是这句话?”

天香公主嗤笑一声,上下轻蔑地看着这少年,“可不是这个,眼看大的还没走,小的可又送上门来,怎么没见人来拿跟绳子拴好,凭地出来脏了眼目。”

赵鸿闻言顿然冷下脸来,袖中双手暗暗握拳——这女人侮辱他也就罢了,竟如此出口伤人,连阿奴亦不放过……

赵鸿正要去挡在少年前头,哪想那阿奴扬着俏脸,大咧咧地走到公主面前左看右看,一派天真地道:“这话可说得半点不错,那边儿大的都还没出声呢,做小的就忙着狐假虎威,嘘——闻闻,可不是一股子狐骚味儿么——”

此话一出,不说那些侍儿,就连天香公主带来的侍女都忍不住低头窃笑。少年此话不止是讥讽天香公主不过是做小的,却比她姐姐玉香公主还来得难伺候,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一下子就把天香公主嘴上说的全还给了她。

“你——!”天香公主顿时涨红了脸,指着少年气结难言。

这倒也不能怪公主未带眼识人,实在是对手段数太高,二人远不在一个档次上啊。想那黑蟒在上界是出了名的贱嘴儿,那些个龙子哪个不曾吃过黑蟒的苦头,谁还想不开一头撞上,那就是自讨苦吃,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那天香公主没两句就被黑蟒压制得难以翻身,眼看她被逼急了,竟抽出了腰上的鞭子,就要往黑蟒脸上抽去之时,好在那边儿突然传来声音。

“阿姐!”

只看玉香公主拧眉走来,那天香公主登时成了一只小白兔似的猫在玉香身后。若按府中辈份,玉香公主才是莫琅的正妻,而天香公主不论从出身,还是嫁人之后在府中的地位都不如大夫人,瞧她叫玉香公主看了一眼就不敢造次。

玉香公主冲着前方两人盈盈一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领着这丢人现眼的妹妹走了。

送走了刁蛮公主,黑蟒只觉浑身舒爽,忽闻后方一声轻语传来:“谢阿奴公子相助。”

那声音似如九天佳乐,黑蟒回头一看,就见赵鸿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看着自己。黑蟒不由想到这段时日,他跟赵鸿鲜有打上照面,暗里却跟斗的你死我活一样,他实在不知为了个渣男,他堂堂黑蟒炽乌也有为个男人拈酸吃醋的一日……

黑蟒心中长叹,面上却故作不屑一般地轻哼一声——没办法,情敌相见,自该分外眼红,他好歹也该敬业一些,想他这模样还是看那自家后宫里那些妖精争宠时学的,现学现卖装得倒有七八分神似,他却不知,他脸上摆着不快,眼里却无半点恶意,似如赵鸿这等敏锐之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黑蟒眼尖,瞥见了地上的几滴血渍,心下微惊,转向赵鸿忙上下看看,睁大眼问:她打伤你了?

眼看少年忽然凑近,赵鸿顿时方寸大乱,他僵硬地避了避,避开视线道:不……只是琴弦断了。

诶,让我瞧瞧——黑蟒拉过他手掌一瞧,赵鸿却像是被那只手的温度烫着一样,竟慌地将手硬是抽了回来。

黑蟒亦叫他那举止弄得微楞,又看赵鸿侧着身子,心下大悟——哎呦,情敌嘛,这般友爱互助传出去还要不要见人!

黑蟒轻咳两声,故意瞪了赵鸿一眼,在案子上甩下一个玉瓶子,一幅“爷爷赏你”的模样儿,道:随便你爱不爱涂,反正这些宝贝,将军赏了我一堆,我也不稀罕。

接着便趾高气昂地潇洒而去。

黑蟒并未回头,自然不知后方一双眼在他转身之际便紧紧随着他,直到那飘渺黑影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才迟迟地收回目光,拿起那只玉瓶,打开来放在鼻间一闻……那一日涂在他身上伤口的草药,亦是这一股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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