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常在(FZ)下+番外——桃心

作者:桃心  录入:02-16

晚上的时候,家里庭院里面的灯都亮了起来,嘉琪站在露台上,看见任明轩的车开了回来,便笑起来看着楼下。

任明轩下车后看见嘉琪站在二楼的露台对他笑,便大步走进房间,上了楼,嘉琪迎过去,任明轩顺势抱住他,嘉琪身上透出来一股甜温的幽香,任明轩眼里都是笑意,问:“嘉琪,怎么又不穿鞋?想爸爸了吗?”

嘉琪的眼眉此刻都染着开心,眉目在灯光下显得温顺善良,口气柔柔地答:“嗯,想,非常想。”

任明轩听他这样说,感觉自己在和自己的小女朋友说话,十分缠绵,不由得心动起来,吻了吻嘉琪的眼。

嘉琪下巴尖尖的,已经不太能出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的嘉琪看上去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但是现在的嘉琪看上去却出落得拥有了吸引众人眼光的身姿。任明轩心里有些复杂,看嘉琪的眼神也不似以前那样单纯。他不经希望又不希望嘉琪长得这样漂亮,仿佛他连给自己找一个离开嘉琪的借口也没有。

嘉琪抬头看着任明轩,任明轩轻而易举地横抱起他,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眼睛描绘着儿子的五官,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不禁有些感慨,他的儿子,六岁的时候才被接到他身边来,如今十年时间过去,当初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和嘉琪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

其实即使他现在觉得自己和嘉琪的关系不似父子,但是相处的模式来看,还是多少仍有父子相处的感情的。

只是嘉琪现在对他来说,一会儿像儿子,一会儿又像情人,这种变化让任明轩迷惑,却又十分着迷。

在本来就很亲密的两个人的关系之间,现在又多了一层更加深沉更加亲密的关系,这是让当事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

任明轩抱着嘉琪坐在贵妃榻上静静地和他聊天,无非是问些家常的话,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还开心吗一类的话。嘉琪一一细致地说了自己在家里做的事情,声音细且软,任明轩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一刻气氛好极了,他工作生活这么多年,很难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挂心,原因在于他天生注定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好,自然看不上的东西很多。但是现在每天,他去公司都会记挂着回家这件事,仿佛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里有他的小妻子在等他,盼他回家。

那种情意和思念都是缱绻绵柔,化在心里,紧密地牵着两个人。

最后,嘉琪忽然问起任明轩关于张岩爷爷的事情。

“张岩的爷爷,最后会怎么样?”

政治上的东西他不懂,只能问任明轩,张岩是他的朋友,他知道朋友家中落难,原因有部分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内心不能不说是有结郁的。

任明轩自从上个月之后就没有和叶权联系过,一是叶权上次做出送他一个money boy的事情很让他反感,二是他素来知道政客的城府异常深沉,通过叶权送他床上人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其实叶权已经有了想要控制他的心思。

叶权和任明轩都是态度很强势的人,双方的手段和头脑也不相上下,自然很难于有一方完全地归顺另外一方。任明轩觉得,既然是合作的关系,那么就不必要牵扯太多其他的利益关系,所以从态度上,他是开始疏远叶权。

任明轩声音毫无波澜地说:“不知道。”

他并没有要隐瞒嘉琪的意思,所以回答得很坦白。

嘉琪听了他的话,眉头有些忧心地皱起来,他虽然知道自己并不能帮张岩,但是内心来说,也是不希望听到任明轩这样冷漠的回答的。

任明轩一直都不希望嘉琪沾染上这些复杂肮脏的事情上面来,但是他多少需要顾忌到嘉琪的心情,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说:“别担心,他不会受到牵连。”

任明轩其实是那种心思极其阴冷的人,从他对别人的态度上来说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的冷漠。即使知道张岩和嘉琪是朋友,但是他的态度很明显,并不期望他和嘉琪走太近,尤其是此时这种时刻,而且他连张岩的名字也不愿意提,只用“他”这个代称来指代,心里可想而知是有意要回避和张家的关系的。这里面的感情细究起来,一方面他是想要保护嘉琪,另外一方面,真的就是他对嘉琪的独占欲了。

嘉琪对任明轩说的话并不感到放心,想起下午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说张家的势力现在已经很颓败了,张万锯出现在屏幕上,被记者高高举起的话筒和闪光灯包围着,最终在陪同人员的护送下才坐上了车。张岩去了美国一段时间,现在也没有和他再联系过,而嘉琪,自己也不好和张岩联系,一方面是他的朋友,一方面又是他爱的人伤害了他的朋友,现在的他仿佛怎么做,都处于一个比较艰难的位置。

嘉琪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其实想开口问一问任明轩处在这种位置中的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不巧的是方舒姚站在了门口,敲响了门,说:“先生,打扰了。”

任明轩在家里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做出打扰他的事情,方舒姚在家里做事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

嘉琪从靠在任明轩身上立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方舒姚,有些不明白状况。

任明轩却立刻就知道方舒姚有事情要汇报,他对门口的人说:“嗯,知道了,你先下去。”

方舒姚点点头就离开了。

嘉琪奇怪地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问:“奇怪,方叔叔要说什么呢?为什么又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任明轩顺手勾了一下嘉琪的腰,嘉琪就倒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的距离离得极近,任明轩亲了亲他的脸,唤道:“宝贝,我的宝贝……”

任明轩和嘉琪吃了晚饭,嘉琪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过几日他就要开学,会回到A城去,家里的东西,他自己需要打点一下。

任明轩进了书房,方舒姚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立刻向他汇报:“查出来的人,是新来的司机,之后又调查了出来,他是吴先生那边的人。”

任明轩听到方舒姚的话,估计他已经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才会这样说,不然方舒姚是不会讲无凭无据的话的。

任明轩点了点头,让他继续下去,这时候方舒姚却转身走到门口去,一把门打开,站在走廊上的保镖就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任明轩坐在书桌后面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而且他此刻看见任明轩也没有任何畏惧的神情,反倒眼里含笑,衣服饶有兴味的样子。

方舒姚见他态度如此随意大胆不禁有些害怕任明轩发怒,走过去说:“先生,他是上个月招回来的陈……”

陈元杰甩开了押在他身上的保镖的手,大大咧咧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才说:“任先生,这些日子以来,托您照顾良多,小的叫陈元杰,不是个什么人物,只是受吴恩琛先生来你家调查一些东西。”

他说的这样坦白,根本不忌讳任明轩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任明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双手交叉,目光一片深沉。

陈元杰丝毫不害怕任明轩这样打量他,直径说下去:“本来,吴先生和任先生无冤无仇,但是任先生为了要和叶总联手,才有了要除去我东家的念头,任先生,你这招,可真是心甘情愿送上去被人利用啊,您这样,可真是对不起您任家公子的身份,不是?”

方舒姚在一旁听了陈元杰如此带挑衅的话,不经感到心惊肉跳,他用眼神示意保镖动作,任明轩却先一步制止了他们的动作,而后目光转回来停留陈元杰的身上,叫他继续说下去。

陈元杰仿佛知道任明轩根本不会动自己,痞子般地笑笑,继续说:“本来吴先生叫我来只是为了调查一些任先生的把柄,哪里知道任先生果然不愧是有智谋的人,我在府上呆了这么一段时间,若不是遇到令公子,还真不知道如何跟我东家,吴恩琛吴先生交代。”

方舒姚明显注意到,当陈元杰提到少爷的时候,任明轩的眼睛里的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这样样子的任明轩让人不寒而栗,但是陈元杰却依旧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顿了顿,继续说:“哎,这说起令公子,还真是……啧啧啧,该怎么说呢,还真是难得的好长相,难怪连任先生这样不近声色之事的人都要忍不住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陈元杰的语气十分狷介调笑,神情也猥琐至极,但是却因为知道自己踩到了任明轩的痛处上,十分得意,看到任明轩一脸沉肃阴冷地看着他,更加自豪得意地继续说:“但我能知道这些事,还要多亏了方管家,如果不是上次方管家叫我去令公子去礼山,我还真没有机会接近令公子呢,这里,小生倒要感谢方管家了。”

陈元杰说着,就转向方舒姚,对他做了一个鞠躬弯腰感谢的动作。

方舒姚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诚惶诚恐来形容了,他性格一向谨慎,人虽然胆小,但是任明轩知道胆小的人才会护主,所以一直对他都很重用,现在一个从外面潜进家里来的间谍说了这样的话,方舒姚担心自己的位置是自然而然的事。

任明轩看到眼前说起事情手舞足蹈的男人,目光又冰又冷,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终于,片刻的沉默之后,众人听到任明轩问:“你想到得到什么?”

方舒姚心惊了一下,以他对任明轩的了解,任明轩绝对不是那种会甘愿被动受他人摆布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因为事情有关嘉琪,任明轩却愿意和对方谈交易的条件。

方舒姚想到此,心里的感触不可谓不复杂。

陈元杰听到任明轩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得意的脸上显现出来仿佛现在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的神情,说:“任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不然,叶总只怕也不会愿意和任先生合作。可惜啊,任先生,你迟了一步,现在无论你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只怕我的东家也不会答应,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更高的筹码。”

说完,陈元杰还对任明轩会心一笑。

任明轩问:“什么意思?”

陈元杰神情轻浮且扭曲地说:“本来按照计划,吴先生只是想扳倒你,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让我从令公子嘴里得知了一个比你的更有价值的消息,现在看来,利用调查你的消息已经没有太大价值,所以即使您在慷慨解囊,对于我东家来说,也不足以让他心动,这样说来,令公子,还真是这天底下顶顶纯净善良的人儿呢,只怕现在连我东家都要感谢他。”

陈元杰说完这句话,方舒姚立刻就冲了过去给了他脸上一下,他以前是习武出身,这一下手自然不会轻,打得陈元杰立刻踉跄了一下,嘴角也出了血。

陈元杰咳嗽了两声,轻蔑地笑起来,说:“哟,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主人家都没开口呢,护主衷心的狗就开始叫了,这有损任家的声誉啊!”

几个保镖立刻要上去压制住狂妄的陈元杰,任明轩却严厉地开口,说:“住手!让他把话说完。”

方舒姚有些犹豫,为难地说:“先生,这,怕脏了你的耳朵,不如让我……”

任明轩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的脸,不怒反讥地说:“你是指嘉琪的事会脏了我的耳朵?”

方舒姚立刻低了头,不敢再开口。

陈元杰干笑了几声,说:“任先生看来现在已经不仅仅把嘉琪当做你儿子了吧?当初我送令公子回家,他心情苦闷异常,若不是我开解他,只怕当时你就见不到你儿子了,这么说来,您还要好好感谢我才是。”

陈元杰这个人极其变态,越在关键的时刻,越要吊对方的胃口,显得是对方求着他让他开了口,他才会感到心里满足。

“看在我解救过您儿子的面子上,想必任先生也不会太为难我吧?”陈元杰继续调笑,说:“也正是当时那个时间,我才从令公子口中得知了叶总和他身边那位少年的关系,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这些天子般出生的人,骨子里都是污秽肮脏到了极点,居然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偏偏喜欢做些乱仑苟合之事,你和叶总之所以能联手,难道是因为你们两个同样都是不顾世间伦理喜爱操。干。自己儿子之人,又或许,你们还觉得这样不够劲,往后还会玩群。交。换。妻。之游戏?”

陈元杰这话说得简直已经粗鄙不堪入耳到了极点,而且他这样尖锐地在任家一群家仆面前揭示任明轩和嘉琪的关系,几乎就是铁了心今天不打算走出任家的门了。

房间里的人无一不为自己听到的事情而感到揪心,尴尬……就连方舒姚,都白了一张脸。

任明轩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书桌后面,眼里的情绪却激烈到可以杀人,他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嘉琪,嘉琪是他生命中的光,即使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合该受到所有的诅咒,但是他任然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和侮辱他的嘉琪。

就在陈元杰激烈尖锐的说辞之后,整座半山的别墅都显得压抑,安静,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等待了任明轩的发落。

只是这时,忽然,门被猛烈地推开了,嘉琪洗过澡,穿着刚换好的睡衣,双眼憋得通红,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他连鞋都没有穿,一双玉足衬在昏暗的房间里竟莹白得触目惊心。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嘉琪会突然出现,他眼里带着决裂的痛苦和伤心,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说:“元杰,你不要这样说我父亲,我不准,我不准!”

陈元杰也被冲进房间的嘉琪搞得愣住了,他看着嘉琪伤心欲绝的表情,心竟然慌了,说:“嘉琪,我说的是事实,你,你这般好,不要再和他待在一起了,你离开他吧……”

这里这个他,自然指得是任明轩。

嘉琪听了陈元杰这样说,却立刻尖叫出来,声嘶力竭地说:“不!我不!当初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当时你鼓励我,说荷花即使长于淤泥,但是一样可以开出圣洁的花,这都是你当初对我说的,为什么现在你要伤害他……我爱他,死了都要爱他,即使觉得我低贱卑微如淤泥,但是我仍然爱他,我不容许你伤害他!”

陈元杰从未见过嘉琪如此疯癫激狂的样子,嘉琪的眼神和动作,都像是在绝望中挣扎,那种挣扎,带着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和痛苦,像飞蛾扑火一般决绝。

陈元杰吓呆了,他是无心要伤害到嘉琪的,他伸手刚去拉住嘉琪的手,就被旁边的人打开了。

任明轩专横独断地推开了陈元杰,带着厌恶地说:“把他带下去”然后就环抱住了已经有些激动到神智不清的嘉琪。

陈元杰立刻被保镖压制住,眼睁睁地看着任明轩把嘉琪带出了书房。

第五十七章:对手倒掉

任明轩带了嘉琪出去,又叫了保镖把陈元杰扣了下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看着嘉琪痛苦又迷茫的样子,有种是自己害了儿子的感觉。

他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挣扎自责,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对嘉琪有除了父子之情之外的感情,但是却还是要对嘉琪动心,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就不如他想的那样简单,只是现在一切才真正的大白起来。他忽然回想过来以前和嘉琪在A城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眼,嘉琪对他,和他对嘉琪的情愫,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

世间一切的动情如果轻易就万劫不复,那么这场情事大概就是一早就注定的。

任明轩抱着嘉琪,把他抱到了床上,又用被子盖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嘉琪死命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嘴里喃喃地说着些胡话,任明轩看着他这个样子,哪里敢离开,只能抱着他,不断地安慰他。

任明轩想要嘉琪安静一会儿,他现在情绪太激动,任明轩怕他又会晕过去,但是嘉琪却一点也无法安分下来,任明轩搂着他,让他躺在床上,他却要自己爬起来去抱任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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