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贱人——李一狭

作者:李一狭  录入:02-17

徐乐下巴一偏,停下笔,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说看。”

洪景川身子往后一靠,十指交叉,朝徐乐眨巴了下眼,说道:“把他勾出来,任你捏,任你扁,要是杀到他们总部,我难以自保,首先洪靖之我就搞不定,更别说洪家上下。”

“也就是说后者基本完蛋。”徐乐冷笑一声,摇了摇脑袋。接着又说道:“就算把他站在我面前,他什么都不说,我也没法儿。”

洪景川寻思了一会儿,坐直了身子,两手搭在桌面上,毫不掩饰地说道:“徐

乐,我没办法。对不起,我必须保证我能全身而退,我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退一

万步说,我们不可能搜集到洪家的内部资料,想要从这方面证实谁是陈晓东根本

不可能。你想想,如果我们知道了,别人也有可能知道,洪家不可能这么不谨慎。”

徐乐一手扶额头,抬了抬眼皮,又迅速埋下,洪景川话里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很清楚,他抬起头,对洪景川笑了笑,说:“我明白,既然是合作,必须要保你周全,就按你说的来吧。”

洪景川吸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别灰心,我敢担保他会承认,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说要送你,他立刻就把你带走了。”

徐乐双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再唠了几句,也算交代完了。徐乐送走了他,多看了两眼,不禁笑了笑。他是个演员,对人的情绪抓得非常准,他不认为,洪景川比他会装。

一个人的眉眼中,有几分真情,几分虚假,他看得出来。

到了晚上,徐乐登台,你道他是在演戏,他觉得自己是在看戏。起初他并不注意,后来由不得他不注意,每每他上台表演,观众席位上总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坐在既定的位置上。

他当是这些人真爱看戏,其实不然,就拿上次别人砸场子那事儿来说,这些人退得及时,但却没有离去,再往后还是照旧坐在那儿。

徐乐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直守在这儿,可这种举措,又是在陈晓东消失之后,他怎么能不生疑。

一年半下来,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他,早就有动作了。那是谁?徐乐心里有了猜测,起初他怨,之后他疑。他也恐惧,他行错一步,便把一切搅得更糟。

从前陈家不干净,他有所耳闻,只是他不知道是到了什么程度,只是陈晓东从来不涉足陈家生意,所以他没有在意。如今看来,是脱不了干系的。

洪景川提出的计划,他事实上很排斥,他本身不喜欢试探,再者他没有完全相信这个人。

可他心里有股怨气,不发不快,他要揍陈晓东,但他厌恶被人利用,他算不清洪景川有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此时的他,难免多疑。

人总是奇怪的,你苦苦等待着,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答案,而且还非要等到了才算了解。

可能你等到了,也走到了尽头,若是没有,也算了解了那些与过去缠绵不休的现在,若不如此,你拿什么心胸去拥抱未来?

第六十七章

徐乐到了“御景湾”,便由服务人员带到VIP包房。

”叫我来有什么事“徐乐朝里头探了探,没瞅到人,绕道屏风后边才发现洪景川在敲着键盘,便在他对面坐下,忙问道,。

“先坐下,喝杯茶。”洪景川点了点头,也看他,电脑屏幕射出的蓝光投在他的脸上。

“不是叫我来喝茶这么简单吧.”徐乐呼了口气,笑了笑,问道。

“嗯,还真是喝茶。”洪景川仍是没有抬头看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十指又快速敲动着。

“啊?不是吧。”徐乐一皱眉,叫苦道。

洪景川看了看表,点了点头,然后对徐乐说:“等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干嘛呢?”徐乐身子微微向前,两肘撑在大腿上,问道。

洪景川觉得有趣,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有时候他都想打开徐乐的脑袋看看,看看他究竟怎么维持他对陈晓东死心塌地的意念。或许,陈晓东曾经给过他,别人所不能探知的吸引,别人不入此门,自然是不知曲直。他试想一番,洪靖之若是能这般城府,只为保他,或许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不知道,到了最后,他报了仇,会落到何副田地,他顾不着了,那满腹的不甘,让他作呕。哼,他和洪景川从来不在一个阶级,他在洪家犹如蝼蚁,作为一个男人,处于这样的境地,即便洪靖之真的爱他,他也不稀罕。

“你怎么了。”徐乐见他冷笑一声,面容中浮上一丝愤恨,便疑惑地问道。

“没事,你看吧。”洪靖之敛去不快,对他笑了笑,然后把电脑转向徐乐。

“什么东西?”徐乐问了问,偏过头去,屏幕上显示着陆渊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在点烟,他点烟的姿势很奇怪,是把打火机放平了点,任火苗往上窜。

这个姿势他很熟悉,从前陈晓东经常耍着玩,早些年他喜欢吹口琴,有时候性质来了,没人的时候,他就这么耍着玩。徐乐笑了笑,说起来,这人神经质的地方也不少。

“怎么说?”徐乐睁开眼皮子,一副充满疑问的模样。

洪景川看了看他,心里暗道,这人也不简单,他并没有完全信他,最让人需要注意的是,这人还是个演员。如果方才不是他笑了这个一下,就现在这副模样,他还真不会起疑。

“这人就是你要找的”洪景川头一沉,又笑了笑,望着徐乐说道。

徐乐苦笑了下,哀愁道:“你说陈晓东没死,我半信半疑,你说他是陈晓东,我没看出什么共同点。”

洪景川看了看他,陈晓东身边的人,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确实很敏感,虽然他也有意透露,可这人若是傻一些,定是看不出。

“把这个碟放进去,有你要的答案。”洪景川把一个光碟仍在茶几上,对他笑了笑示意。

徐乐将信将疑,他看了看洪景川,点了个头,有些不安,他深呼吸一番,神经高度敏感,毕竟,依他的判断,如果洪景川是个敌人,那他的神情若是有一丝异状,也许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徐乐抽出光碟,按了按键,弹出了电脑光驱,突然感觉手指一疼,他僵了一下,不一会儿便倒在了沙发上,光盘从自己的手上掉落。

被算计了,这是徐乐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此时的他,意识清醒,除了瘫软无力,身体并无其他异状,他甚至能清晰得看到自己手指中冒出的血珠。

洪景川拿起拐杖,撑起身子,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他清晰地感受到从徐乐眉眼中射出的怒意,他苦笑,忙说道:“对不起,算我算计了你,一会他就来了,你记得装死。”

语毕,洪景川笑着跟他眨了个眼,然后看了看表,说道:“我得走了。”

徐乐没有回复他,现在的他除了喘气,什么劲也没有,只能任着洪景川走远。

过了几分钟,便听见了开门声,徐乐猛地睁眼,然后又迅速闭上。

来者是陆渊,他环视了周围一番,没发现人,视线落在屏风后边,他屏住呼吸,走了过去。

“徐乐。”陆渊走到徐乐身旁,将他的头部托起来,然后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那一嗓落尽,低沉厚重,仿佛积压了许久。

徐乐很慌张,可渐渐地视线也模糊了,但他仍能分辨出,那别与陈晓东声音中透露出的,那再熟悉不过的语调。

第六十八章

洪景川在与人谈话时,无论是陈晓东,或者是陆渊,他都没有提及,在试探其他人时也是。

他必须给自己留有一张王牌。刚开始,没有一点迹象表明,陆渊就是陈晓东。直到“铁骑”找他合作,把陆渊设为重点排查对象,他才起了疑心。

也就是他与徐乐再见的那晚,他决定了同他合作。其实只要陆渊不承认,他也没法儿,

“铁骑”功课做得很足,把洪家的关系都摸了个遍,知道他爹不疼,娘不爱,找他下手,比找被人容易。

只是他们低估了洪景川对洪靖之的情感,你让洪景川抛开一切去害他,他不会这么做的,毕竟,在他一连串的遭遇中,洪靖之只是旁观者。

他是怨,怨洪靖之的冷眼旁观,可他不能恨,因为那便是昭告天下,当时的洪景川,把洪靖之当做了自己唯一的救赎。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稀罕洪靖之的救赎。仇,他要报,可他也认准了人,他们欠他的几分几两,他都记得。

说老实的,一开始找陆渊,喜忧参半,因此为了表示诚意,他把他所能搜集到的消息,一丝不落地倒卖给了陆渊,包括“铁骑”找他当内鬼的事,他也说了。倒也是洪景川明白,凭他一人之力,他无法报仇,更别说洪靖之那监视人的手段,他就是想凭空消失两小时都难,退一步说,他与“铁骑”合作,这些问题姑且得意解决,但到了最后,他怕留不住这条命。

比起“铁骑”,他宁可相信陈晓东,只是双重要演一个双重间谍,实在不易。

就说现在,合作伙伴和相好开房,他还得秘密守着。

“御景湾”从来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只是被大多满腹坏水的权贵人士推崇为高级殿堂。

这个“高级殿堂”的四位掌权人,两“死”一伤,可权利重心,重来没有变更过。

陆渊把徐乐带到了“御景湾”后花园,这个后花园不大,类似于别墅群,仅有四栋,其中一栋,划归于陆渊名下。

陆渊的车缓缓驶进D栋车库,在门外的守卫朝他鞠了个躬,他点了点头,把徐乐抱了下来。

到了二楼主卧,他便把徐乐放在床上,动作轻缓。

徐乐在被带下车那会儿就有了知觉,只是提不起劲,他不知道洪景川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以至他几番昏睡。

陆渊知道他醒了,先是顺了顺他的头发,很奇怪,他十指插入徐乐的发间,像是在翻查着什么东西。

徐乐觉得奇怪,微微蹙眉,嘴里哼出一声,声音细微。

陆渊没有出声,只是吻了吻他的眼角,手没有停下,把他的衣服扣子全都解开。

徐乐慌张了,吃力地抬起手,抓住陆渊的衣领,大张着嘴,喘着气,眼睛半睁半闭,硬生生逼出了一脑门的汗珠。

陆渊替他拭去额头的汗,将额头印在他额头上一会儿,用唇语说道:“没事,我看看有没有窃听器。”

徐乐的手没有从他衣领上拿开,事实上他已经使不出再多的劲了,只要陆渊身子稍微一抬,他便够不着了,可陆渊知道他慌了,除了脱衣服那一会儿,把他手就下来以后,就一直任他这么抓着。

待衣裤都给徐乐拨了个干净后,陆渊拾起他那一身衣服,往卫生间一扔,关上了门,便赶忙回到床上。

他刚坐在床沿边,便发现徐乐在看他,那半睁半闭的双眼中透着些许恨意,直把两眼逼得通红,开始他以为他是气的,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不对,忙掏出电话拨给洪景川,喊道:“你他妈给他注射了什么?”

洪景川将手机移开一公分,几秒过后才缓缓说道:“药剂‘MJ-2’,放心,已经通过测试了,‘MJ-1’对他不起作用,他有抗药性,副作用跟‘春药’一个效果,往后几天多吃点萝卜就没事了。”

陆渊脸色一沉,挂了电话甩到一边,忙把徐乐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唤道:“徐乐,醒醒。”

徐乐胸口起伏着,一道道热气把鼻翼烫得有些发疼,他又抓着陆渊的衣领,艰难地问道:“是…是,是不是你。”

陈晓东觉得他再也扛不住了,无论他愿或不愿,从前或者现在,他总让这人处于苦痛的境地,有时候细细盘算下来,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他。

“我是,我是,告诉我你那儿难受。”陈晓东时而抚摸着他的脸,时而安慰般的亲了亲他的双唇,可无论怎么做,他都感觉不如把心挖给他来得直接。

徐乐闭上眼,一脸讽刺,他是觉得,陈晓东什么都舍得。原先那满腹的疑问,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脑海中,除了“窒息”二字,再无其他,那些怨,那些恨,早改他妈完蛋儿去了。

“我不用…”陆渊的手覆在他双腿之间,替他舒缓着胀痛感,他直皱眉,喘着气,希望把那股恶心感吐出来,他拼尽全力大喊道:“我不用你帮我,滚…滚…。”

陈晓东的手没有停,两眼通红,喉头发紧,疼痛剧烈,以致他发不出一丝声音替自己辩解,他仅能不停的亲吻他,别无他法。

他把徐乐掏得太空了,以至于到今时今日,他已经不知道从何下手将他填满,那个爱上徐乐的陈晓东,对徐乐更狠。

一瞬间,徐乐冷静了,兴许是在陈晓东手上留下了一道浊白之后,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平静地喘着气,也不说话,任着陈晓东握着自己的性器。

陈晓东收回了手,在他脑袋上留下一吻,重重呼了口气,说道:“我给你倒杯水。”

陈晓东前脚刚走出房门,徐乐后脚就跟着站了起来,也走了出去,拐个弯,就直接下了楼。

好在厨房是开放式的,陈晓东见他光着身子就出去了,赶忙追了下去。

徐乐下了一楼,看见落地窗外边的两个保镖,转身就拧开了后门的把手,走了出去。

后边的门卫看见光着身子的徐乐不禁一惊,徐乐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便走下了木梯子,朝海角方向走去。

“站住”那一个保镖伸手敏捷,直接就从两米多高的阳台跳了下去,快跑几步,堵在了徐乐面前。

徐乐冷哼一声,一挥拳,脑袋一沉,站得不是太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迅速蹲下,横腿一扫,却也没使上多少力气,反倒让人撂倒在地。

保镖眼明手快,抓着他的头部,拳头一蓄力,一拳挥向徐乐的脸上。

陈晓东来得及时,他往保镖膝盖窝处一踢,那人便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拳离徐乐的脸不过两三公分。

保镖回头怒视,见来人是陈晓东,不禁一惊,忙小心翼翼地叫了声:“陆总”

陈晓东瞪着他,怒气难掩,直吼道:“还不放手。”

保镖赶紧从徐乐头上撤回手,忙给徐乐点头赔不是,刚站了起来,陈晓东便横眉怒道:“滚回去。”

保镖不敢怠慢,急冲冲地走了,留下两人。

陈晓东望着徐乐,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但膝跪下,替徐乐顺了顺头发,柔声道:“没事吧。”

徐乐头猛地一偏,脱离他手的触碰,他极其厌恶此时两人模样,厌恶到无法分出神来好好思考,他一手擒住陈晓东的手掌,使劲往外衣掰,嘎啦一声,陈晓东的手指便错位了。

陈晓东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马上又恢复镇定,说道:“徐乐,你要还是觉得不解气,我随便你揍”

徐乐冷笑,眼前这人到底怎么还能衣服深情的模样,自己又何必弄得如此狼狈,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朝海角走去,兴许触碰到那一丝冰凉,能让他清醒些许。

“徐乐,对不起,别怨我,求你”陈晓东紧跟着他的脚步,把他搂入怀中,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话语间尽是哀求。

徐乐感觉自己的四肢传来阵阵冰冷,可怎么也降不下心中那股让人烦闷的怒火,他突然转身,一拳挥到了陈晓东的脸上。

他卯足了全劲,陈晓东一步留神摔倒在地,徐乐像疯了一般朝他扑了过去,使劲地朝他脸上挥拳,没几下便看见陈晓东嘴角里渗着血,脸上青紫布上。

“陈晓东,你真是没什么都舍得,什么都舍得。”徐乐揪着他的衣领,直怒喊着,时不时又往陈晓东身上挥几拳。

推书 20234-02-16 :青山常在(FZ)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