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3岁多的松松,又有大半年的时候没人教导,对钱于说的话,不是很懂,只是觉得这个人好温柔,怀抱好暖和。松松隐约记得以前娘亲也是这么温柔的对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不见了。他想娘亲,想哭了,但是一哭就有人拧他的肉肉,很疼很疼。然后他不敢哭了。他已经记不起娘亲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娘亲的手很温柔,跟现在拍他的手一样温柔。
松松抬起脸,看着钱于,忽然想哭。但又怕哭了会被拧肉肉,便死命憋着。小脸憋的痛红,眼眶也红红的。
“怎么了?松松不舒服?别怕啊,爹爹在呢,是不是不舒服?”钱于不知道松松咋的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很难受的样子。
松松被钱于一哄,到底没憋住,“呜”的哭出来。但也只是小声的哭,还试图把脸藏进小布单里。
钱于没哄过孩子,就担心怕是病了,吓的赶紧道:“仰天,快看看,松松是不是病了?快叫大夫来。”
乔仰天对付孩子也有些无措,听了钱于的话,赶忙到门外叫小厮,让言管家安排人去请御医。
钱于坐起来,将松松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他后背顺气,这孩子哭的像要背过气去似的,“松松,哪疼啊?告诉爹爹啊,不怕啊。”
松松被钱于抚弄的很舒服,又觉得哭了没被拧肉肉,真好。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跑了出来,松松不再小声呜呜,而是忽然“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扑在钱于怀里,哭的好惨。把钱于的心都哭的纠了起来。
康全宣完圣旨,就马上回宫里跟皇上复命。
“钱于可喜欢?”乔仰山问道。
“依老奴看着,钱少爷喜欢的很。”康全没敢说王妃,他觉着皇上有点魔障了,还是顺着皇上的话说为好。
“那就好。”乔仰山高兴的笑了起来,就好像钱于是喜欢他了一样。
康全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呐,要是执着起来,钻进牛角尖,想再出来就难了……
等御医赶过来,松松都哭累了,一抽一抽的趴在钱于怀里睡着了。
钱于轻手轻脚的将小孩平放在床上。小孩睡的很不安稳,眼皮还一颤一颤的,偶尔还哼哼一声。
御医给把了把脉,然后道:“没什么大碍,世子可能之前在吃食上有所短缺,多将补将补就可以了。世子年幼,不适宜进食汤药,还是食补为佳。下官写几样食材,平日里多吃一些即可。”
妈的!就是孩子被欺负的营养不良了呗!宫里的那群玩意,真他妈操蛋!钱于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乔仰天在一边脸色也非常不好。
“麻烦王御医了。”钱于道。
“应该的应该的。”王御医作揖道。
两厢客气完,一旁的言管家领着王御医去写单子,并打赏了不少银两。
二皇子被皇上过继给严平王的事,半天功夫就传遍了宫里宫外。
第六十六章
下午的时候,钱于陪着松松在院子里玩堆沙子。
松松稍稍有了些小孩的活泼样子,对钱于的话也偶尔有回应,但只是点头或摇头,就是不说话。
不过,钱于并不着急,慢慢来,总会好的。这孩子之前一年,受了不少苦。2至3岁,正是小孩心智开始发育的时期,活生生给耽误了,只能以后慢慢找补了。
钱于他们在后院玩,乔仰天冷着脸在前厅应付上门贺喜的各大官员。一般的官员就让言管家打发了,元老人物就不得不亲自出面招呼一下。
严平王从皇上那过继来一个儿子,这在外人眼里看来,的确是大喜。整个南阳国都知道,皇上和严平王这对兄弟感情那可真是好。严平王为了救皇上,毁了脸,这些年又帮着皇上巩固政权劳心劳力的。如今严平王娶了位男王妃,皇上就把自己的亲儿子过继给他继承香火,这兄弟感情真是没的说。可真正因由,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乔仰山从太后的宫里出来,面色阴冷。
下晌的时候,太后也知道了过继一事,并召他来询问。
乔仰山以为太后会对此事有些说辞,毕竟是她的小孙子。他记得奇松刚出生时,太后一度很喜欢的。可没想到太后只是道了句“这样也好”,更多的是嘱咐他要掌握好和四弟的关系。
对于太后来讲,孙子不重要,儿子皇位做的稳才最重要。她这个岁数,能不能活到孙子当皇帝那一天都难说。而儿子就不一样了,儿子的皇位坐的越稳,她的太后位才更稳。追求了一辈子的荣华和权力,对于可以舍弃的,半点不心疼。吕家倒了后,太后八成也没想过照顾奇松。没有母家支持,没有靠山,非长子又年纪这么小,怎么看都不会成为皇位继承人。太后必然不会照顾这样的小孙子,而让大孙子那边有意见。
天性薄凉。乔仰山冷笑,原来自己骨子的那份薄凉是继承自母后。
钱于将得了个儿子的消息,传信告诉了钱盈。
不过,钱盈并没有因此宽心。她总觉得那孩子跟钱于没血缘关系,不一定能亲。所幸,孩子还小,好好教,说不定也能孝顺。说白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总是担心,等弟弟老了以后,没有孩子照顾。
小孩总是很粘对他好的大人,松松被钱于悉心照顾了两天,就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缠着钱于了。其实也不算缠,就是不声不响的跟在钱于后头,不管钱于干啥,都跟着。黑眼睛还巴巴的盯着钱于,特别可人疼。
钱于没事就抱着松松啃两口,“松松,叫爹爹来听听,来,叫爹爹。”
松松坐在钱于怀里,抬头望着他,眨巴眨巴黑眼睛,嘴角咧了咧,然后一头扎进钱于怀里,半天也不肯露出脸来。
虽然只咧了咧嘴,没叫出声,但看那嘴形,应该是有说爹爹的样子。钱于就笑,“松松害羞啦?”
松松一听爹爹笑话他,脑袋埋的更凶了,死命地往钱于怀里钻。
钱于就低头哈他痒痒,把松松痒的躲来躲去的小屁股乱扭。
一大一小闹的高兴,乔仰天可不乐意了。
白天陪孩子一起玩闹玩闹就算了,晚上也非要睡一起。有个孩子在边上,他想干点啥钱于都不让。乔仰天眼睛都绿了,刚开过一次荦的男人最经不起憋。
终于在第五天晚上,刚吃完饭,乔仰天从钱于怀里拎起松松,扔给了言管家。
松松两个小短腿乱蹬,可怜巴巴的无声地喊爹爹,却挣扎无果,被言管家抱走了。
钱于心疼死了,想追过去,就被乔仰天拽住了。
“你干啥?”钱于被乔仰天拽着往卧房那头走,手被抓的很紧,甩都甩不掉。
乔仰天不吱声,直到推门进了卧房,将钱于压到床上才道:“你的屁股已经好了。”
钱于脸一红,“起开,别压我胃,要吐了。”
乔仰天一手支着身体,虚压在钱于身上,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钱于的胃和肚子,“嗯,吃的挺饱,咱们消消食。”说罢便低头吻住钱于。
钱于呜呜几声抗议,但毫无用处,没一会儿就被扯光了衣服……
被憋狠了的男人是非常恐怖的,严平王和王妃卧房的床,嘎支嘎支的摇了一晚上……
由于钱于想多陪松松,这些天店里的事情都没怎么管。分店的事全交给董晴和刘莺安排了,他就隔几天看看账。
董晴和刘莺带的几个新人,钱于见过几回,几个姑娘都普普通通的样子。不如刘莺她们活泛,就是看着挺听话挺老实的。
钱于觉得既然决定交给董晴和刘莺管理了,就尽量信任她们的眼光。一个好的经营者,要学会适当放权。
等四个店铺的资金回笼到位,就可以着手女子会馆开昆南分馆的事了。
这些天,他让人帮着打听地皮价格和现成府宅的价格去了。之前就有打听过,加上新得到的信息看,直接买府宅不如到郊区买地自己盖。因为他要的府宅算是很大,现成的几家位置都很好,价格自然相当的高。钱于就想,在郊区盖一个算了,而且自己盖的,风格和布局上可以和普明总店保持一致,更有连锁店的感觉。
转眼就到了乔仰天的生日。
钱于想了半宿,也没想出来要送什么礼物给乔仰天,他实在是什么也不缺。
那天早上,钱于早早就爬了起来,将松松交给言管家帮着带。他决定今天一天都跟乔仰天腻歪在一起。
钱于给乔仰天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
这长寿面做的可不普通,味道啥的暂且不说……
重点是面里卧了个鸡蛋,蛋白上用浓稠的酱汁淋了个心形。本来钱于想淋个“爱”字,但这爱字的比划实在太多,淋完后就是一团酱糊。这个点子在现代来说,相当俗,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
钱于捧着这碗面,给乔仰天解释心形的意思,又脸红着说了句我喜欢你。把乔仰天感动的哟,这么硬的汉子,眼眶居然红了。端着面,半天也舍不得下筷子。
第六十七章
严平王寿辰,即使是不发请贴宴客,各方官员们也会送礼上门。
当然这些事,都是言管家处理了。
严平王和王妃端着一碗面条,在卧房里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面条碗早已空空如也,被放置在床边地上。
霸气的四方雕花木床,正嘎支嘎支的晃个不停。四周的床幔都被放下,将外头的光线阻挡起来。只是隔不住喘息和呻吟声。
直到晚上,床幔终于被掀了起来,纵欲一天的两人,一个精神抖擞的下床吩咐门口的小厮准备吃食,一个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挺尸……
“饿了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乔仰天回到床边,看向钱于的眼神,比以往更温柔了。
当然饿了,早上就喝了几口面汤。钱于连翻了个白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从鼻子里哼哼,“……知道还往死里做!”
“忍不住。”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钱于吞到肚子里去。
“没出息样……”钱于哼哼一句。
乔仰天嘴角非常好心情的弯着,不吭声。到后头的净室里沾湿帕子,给钱于擦了身子,又套上新的里衣,旧的上面沾满了两人的体液,被扔到地上了。
把钱于侍弄干净了,乔仰天便坐在床侧给他按摩腰。
没一会儿,小厮便端着食盘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松松。
松松被一个小丫环抱着,正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丫环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擅自抱世子来,对还是不对,可世子哭了一小天了,特别可怜。
“放桌子上。”乔仰天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是。”小厮也不敢往里看,这一屋子的味,让人脸红心跳的,只将食盘放下就要退下了。
松松知道爹爹就在床上,也不哭了,挣扎着想要下地去找爹爹。
丫环忙放下世子,抖着音道:“王爷,世子哭了一天,想要见王妃。”在她说的同时,松松已经蹬蹬蹬的跑到床边了。
钱于本是闭着眼睛享受着乔仰天的按摩,一听到丫环的话,马上睁开眼,扭头就看着可怜的小松松,脸上还挂着泪痕,小手扒着床沿,小腿一蹬一蹬的吃力地想爬上来。
乔仰天一脸不爽的就干看着,也不说帮孩子一把。
“你倒是把孩子抱上来啊!”钱于吼了一句,按着腰,缓慢的坐了起来。
乔仰天拎着松松的衣领子,将小孩提拉起来,扔到床上。
门口的丫环等了半天,也没见王爷说啥,想想估计没自己啥事了,也松了口气,慢慢的退出房间。
“松松。”钱于心疼地抱住小孩,亲个没够。并暗自唾弃自己,他和乔仰天这两大人,也够不着调的,光顾着自己爽了,把孩子都给忘了。
“先吃东西。”乔仰天把食盘放在床上。
“松松吃了没有?”钱于揉揉怀里的小不点。
松松趴在钱于怀里,点点头。
“还要不要吃点?”
松松摇摇头,就赖在钱于怀里不动,手还抓着钱于的里衣。
“别管他了,快吃。”乔仰天侍候着钱于吃了不少。
“什么时辰了?”钱于问道,这一天过的昏天黑地的。
“该睡了。”
“今个没练字。”
“不差一天,你太累了,睡吧。”
钱于瞪大眼睛,这话从有强迫症的乔仰天嘴里说出来,真不能不让他吃惊。从钱于每天必须要练毛笔字这个规矩形成后,乔仰天就像有强迫症似的,天天看的紧,只要他在,必定会盯着钱于练字。当然,这种强迫症也不只是针对钱于。对他自己也一样,定好的规矩、习惯,就天天必须做到。
这种超自律的性格,钱于觉得也挺好。他自己本身偏于散慢的性格,有人帮约束一下也不错。
时间长了,练毛笔字也成习惯了,一天不写几个字,总觉得缺点啥似的。
不过,今天的确是太累了,也实在懒得动。而且有强迫症的人都这么说了,钱于就扶着腰下床洗濑了一番,然后心安理得的准备睡了。
松松一听要睡了,一咕噜爬到床的最里面,迅速躺好,闭上眼睛,就像要告诉大人们,我已经睡着了。如果手里不是紧紧抓着床单的话……
钱于看着,又一阵心疼,瞪了眼乔仰天,搂着松松就躺下了。
乔仰天被瞪的有点莫明,今晚他是没打算把松松拎出去的,因为白天吃的很饱。
舒适安逸的日子,果然是会让人腐朽堕落的。钱于过了几天相夫教子的日子,整个人都懒散起来。
每天吃吃睡睡,带着松松玩玩闹闹,教他识识字,这一天就混过去了。
忽然惊觉这样下去不行,他立志做南阳第一首富的理想还没实现,可不能就此安逸了。
于是,钱于风风火火的买了一大块昆南郊区的地。然后找人盖女子会馆的大宅,设计图是根据普明的那宅子自己画的。
钱于在外面奔波,都尽量带着松松。
松松的情况越发的好起来,已经能跟人互动,还会跟他撒娇,只差开口说话了。
言管家提议请个夫子进府里教读书,一般南阳孩子到三、四岁就开始学三字经这些基础的东西了。
钱于想了想,觉得还是再等等。孩子现在不想说话,读书也读不好。左右不差一、两年,他有信心,松松不用太久就能说话了,也许只差一个契机、一个刺激。
女子会馆的宅子盖着的同时,钱于带着之前招来的10几个西晪姑娘,回了普明。
宅子至少要盖两个月,钱于打算这段时间让这10几个姑娘到普明的女子会馆实习。再有就是带着松松回去给钱盈看看。
言二、言六跟随着钱于,乔仰天并未同行,他去了明水镇,也就是实验改良盐的那个小镇。据闻是镇里这个月被诊出5个妇人有孕,这对一个小镇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负责协助乔仰天测试改良盐的官员,马上将这个消息上报。乔仰天非常重视这件事,亲自去了明水镇了解情况。如果真能证明是改良盐的问题,那就可以全国推广了。
第六十八章
普明的生意,让钱盈和言一打理的很好。确切说是言一打理的很好,钱盈现在身子金贵,言一什么都不让她做。
言一比开始刚见时,少了很多煞气,外表温和了很多,更加内敛,更像一名商人了。额头的烧疤也不再用黑布随意一缠,而是换上了缎带。
钱盈比之前富态了不少,脸上都看出来有肉了,圆润润的,尖下巴也没了,一看就知道被言一养的很好。
钱盈见着钱于也不知道说啥好,其实算算日子,也没分开多久,可能是怀孕的人心思比较细,见着钱于就是想哭。
钱于连忙道:“姐,你可别哭啊。小心身子,再说这高高兴兴的,有啥可哭的。”
钱盈揉了揉眼睛,“嗯,姐不哭,不哭。”
“来,看看,你侄子,松松。”钱于抱着松松颠了颠,“松松,这是姑姑,是爹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