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先生，你助理怎麽不太讲话，太害羞了？那位……小兄弟，要来根烟麽？”
“啊，不用不用，我不抽烟。”吴渺连连摆手，突然被点名让他有些吓到，生怕自己哪里做错惹对方不生气，他恨不得自己就像个摆饰不要被人注意才好。
“不抽烟啊，真是个好习惯……”杜鑫笑笑，也不介意，心情颇好地无视对面男人黑下来的脸。
“杜老板放心，过会多的是我助理讲话的机会。”缪辰咬牙切齿地无声警告，心里有点後悔把这家夥叫出来了。他拍了拍吴渺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杜鑫对面：“吴渺，你把我们的方案和杜老板说说。”
“哦……什麽？！”吴渺屁股刚碰到沙发就差点没弹起来，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什麽昨天缪辰把那麽详细的资料给他看了，可是他完全不了解这个杜老板，现在也不会与人打交道，缪辰怎麽敢把这麽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用恳求的眼光望向缪辰，然後被对方毫无商量的表情弹了回来，急得在20几度的空调房里直出冷汗，他是真的紧张。
“呃……吴先生是吧？可以开始了吗？”杜鑫见那两人都不讲话，於是出声提醒，他询问地看向缪辰，对方紧皱着眉摇了摇头。
其实缪辰也没比吴渺好到哪里去，看到吴渺紧张，他也就跟着胆战心惊，他不是想要逼着吴渺出丑，而是不希望曾经那麽优秀的人一辈子窝在一个没出息的公司里，然後变得越来越胆小、懦弱，他希望吴渺能重新找回自信，变得开心，这些大道理讲了没用，只有逼着他去做了，才能一点一点地进步。
他不知道自己这麽做对不对，但总要试一试。
“吴渺，你不用顾虑太多，怎麽想就怎麽说，杜老板不会为难你的。”
吴渺一脸紧张地抬头看他，几秒後僵硬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吐了一口气後将桌上的资料打开：“杜老板你好，我来给你讲下我们的方案吧，是这样的……”
缪辰和杜鑫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当然缪辰并不知道，当时正是他眼中的担心和信任让吴渺有了莫大的勇气。
吴渺大四的时候在保险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那时他还不像现在这麽沈默，虽然话少但有股干劲，大学不是那麽理想，在工作上取得成就也是好的。他不会说一些花里胡哨的话去诱哄客户，但相反也有不少人喜欢他的真诚和老实，加上那时保险行业还没现在这麽惹人讨厌，吴渺当时有不少客户，整个人也意气风发起来。
所以现在让他讲，倒不是不会讲，只是不敢讲，怕让缪辰没面子。
“……这就是我们的想法了，虽然公司才刚起步，但是我们绝对是很认真和杜老板合作的，您不妨可以考虑一下。”吴渺说完已是满头大汗了，他这时才敢去看缪辰，对方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手在底下竖起了一个大麽指。
他绷紧的背脊一下就松了下来，这是工作这麽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夸他。
杜鑫也笑起来：“吴先生说得很详细也很真诚，可是每一个和我谈生意的都很真诚，难道我每一个都要答应吗？”
缪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正要替吴渺解围就听吴渺开口道：“关於诚意，我想没有哪家刚起步的公司是不认真的，杜老板无非是考虑到今後的利益问题……不如这样，您可以先'试用'一下我们公司，如果初期合作好的话，再继续合作？而且……”吴渺看了缪辰一眼，继续说：“如果杜老板和缪……先生接触多的话，一定会答应的！”
杜鑫挑了挑眉，憋着笑道：“谈生意的时候还不忘拍老板的马屁，缪辰，你回去可得给加工资啊。”
“不、不是，我……”
缪辰终於松了一口气，朝吴渺招招手，让他坐回自己身边，下一刻就重重地捶了杜鑫肩膀一下：“叫你一声老板你还真入戏了啊！”
“嘶──别别，别打，我这不是为了逼真点嘛，那个……吴渺是吧？不错，挺厉害的，我觉得你不朝这方面发展可惜了，以後就跟着缪辰干吧，啊？”前一刻还严肃着脸的杜鑫这会儿已经变了个人似的，劈里啪啦地开始说起了废话。
“……”吴渺慢一拍的反应让他完全傻眼了，一会儿看看缪辰，一会儿看看杜鑫。
“咳，吴渺，是这样的，杜鑫是我朋友……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出丑，我只是想让你……”有些话心里明白，要说出来却很难，缪辰不知道该怎麽表达，着急地看着吴渺，生怕他误会。
“没事，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麽了？！”缪辰实在怕了吴渺再说出什麽气死人的话。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谢谢。”吴渺浅浅地笑着，大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缪辰愣了一下，轻咳一声转过了脸。
杜鑫讲了半天见他们俩没一个注意自己的，不乐意了，扑到缪辰身上低声问：“哎，你姐的事，考虑得怎麽样了？”
“你自己问去。”
“我自己能搞定还用你帮？！喂，我和你姐要是成了，以後吴渺的事……”杜鑫是个商人，当然知道怎麽最好地互惠互利。
“我的事？”听到自己的名字，吴渺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们。
“……”缪辰瞪着他，半响恨恨地开口：“等我下次帮你约她！”
杜鑫顿时笑得像只得了逞的狐狸。
26.
缪辰和杜鑫可以算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了，两人家境相似，父母都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从最初的合作夥伴到胜似亲人的友谊。杜鑫比缪辰大一岁，两人几乎是一起度过了学生时代，直到大学时杜鑫出国留学，而缪辰留在了国内。
好在兄弟情谊并未随着相隔距离和时间而淡漠，难得见面时彼此依旧是最了解对方的，只不过一个变得越来越狡诈，一个变得越来越强势。
至於杜鑫是什麽时候看上缪辰他姐的，那就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两人一开始并不对盘，缪辰的姐姐缪菀是个很有主见的强势女人，而杜鑫则是个除了大事都很散漫的人，彼此都看不惯对方，偏偏杜鑫又是个胆大嘴贱的人，看到缪菀就要自找虐地去调戏她，两人从学校斗到生意场上，杀得不亦乐乎。结果杀着杀着就杀出感情了，杜鑫喜欢上缪菀了，从此化身癞皮狗腆着脸追了好几年，却愣是没打动缪女王。
缪辰虽幸灾乐祸，但暗地里还是帮了杜鑫不少忙。
这些都是很久之後缪辰才和吴渺说起的，那一天晚上，因为杜鑫兴致很高，几个人喝到了很晚，或多或少都有些醉了，尤其是吴渺。
吴渺酒量不好，是属於那种喝两杯以上就脸红脖子红的人，即使缪辰帮他拦下不少酒，他也不好意思扫兴，主动敬了杜鑫两杯，於是杜鑫更加得寸进尺，还教吴渺玩了两把骰子，直到缪辰要动手打人才笑嘻嘻地收手。
这天晚上吴渺是真的高兴，被喜欢的人关心和鼓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哪怕对方只是待他如朋友他也觉得足够，他不知道该怎麽报答对方，心里只有不断溢出的爱意，越来越浓，是甜蜜，也是折磨。
几个人一直喝到11点多才散场，缪辰惦记吴渺第二天要上班，死活不肯再继续了，吴渺今天不知怎麽了，兴奋地喝了很多，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手臂上了。
“行行，今天就到这为止吧，反正你回国了，以後多的是机会。”杜鑫主动掏出皮夹请客，他看似喝高，其实心里清明着呢，眼珠子一转，又贼兮兮地笑道：“你可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啊，别一个失控……明天帮人请病假啊。”
就他肚子里那点蛔虫，缪辰哪里会不知道，他搂着吴渺出门，冷哼着抛下一句：“你就等着我姐来收拾你吧。”
“好的好的，求之不得，我脱光了等着她来虐！”
“……”要说贱啊，还真没人比得了杜鑫，有时候缪辰觉得确实也只有缪菀能镇得住他了。
缪辰打了车把两人送回酒店，一路上吴渺都安安静静地没讲话，跨进电梯了，才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怎麽了？”
吴渺摇摇头，闭着眼靠在他身上，眉头不时地皱起，发出重重的呼吸声，显然不怎麽舒服。
缪辰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着他通红的脸，心里一个劲地後悔，早知道一杯都不该让他喝。
等把人扶进房间後，又是一身大汗，缪辰才刚转身关门的功夫，吴渺已经站不稳地倒在了他背上，吓得他连忙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这一抱，情绪便失控了，他紧紧地抱住这个想了很久的男人，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感受怀里真实的体温。
“缪辰……”大概是被勒得难受了，吴渺闷闷地叫了一声。
“嗯？是不是难受？没事，我给你倒点水喝，乖，现在扶你去床上。”缪辰看着他通红的鼻尖，心里蠢蠢欲动起来，也不管对方还有没意识，低下头就亲了一口，完了还伸出舌头舔舔。
事实证明吴渺真的醉迷糊了，他只是怕痒似的朝後躲了躲，却不知自己更往缪辰怀里钻了。
“缪辰，谢谢你……”
正张嘴在他圆圆的鼻头上啃了一口的男人听到愣了愣，发现怀里的人只是无意识地呓语後，低低地笑起来，温柔地将他抱到了床上。
倒完热水回来的时候，吴渺竟然睁开着眼在看他，缪辰以为他有些清醒过来了，正想开口，就见对方两眼一弯，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他心里一动，一下想到了大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吴渺也是这样傻傻地冲他笑着，大大的眼睛弯弯的，露出毫不违和的两颗虎牙，不带一丝杂念，害他心跳都跳漏了两拍，尴尬又懊恼。
缪辰想移开眼，却怎麽也动不了，对方的笑在他眼里怎麽看都像是一种邀请，他心里的弦一点点地绷紧，最後“当”的一声，断了。
他俯身吻住了吴渺那张可恶的嘴。
27.
“吴渺……”怕压到身下的人，缪辰双手撑着床，低头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唇，一想到自己被这家夥的迟钝三番两次气到，就恨恨地咬住他的嘴唇磨了磨牙。
前一刻还睁着眼傻笑的吴渺这会儿吃痛地哼了一声，害怕又无辜地望向缪辰，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咬自己，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刺痛的下唇。
该死。缪辰在心里咒骂一声，原本已经打算停手的心此刻又按耐不住了，只是一个偷偷的吻，反正对方也不知道，应该没关系的吧？再说，自己被气了那麽多回，只是先索要一个吻而已……这麽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再一次低下头吻了上去。
不同於刚才温柔的厮磨，这次他只是舔了舔吴渺的唇，就将舌探入他的口中，四处扫荡着那还留有酒香的口腔，缠住他湿热的舌头撩拨。
吴渺显然被吓愣住了，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但很快他眼里就沁出一层水汽，扭着身体发出“唔唔”声。
缪辰又重重地吸了一下他的舌头，才粗着气松开嘴，挑起正大口呼吸的吴渺的下巴：“笨蛋，接吻都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吗！”
但转念一想，又笑开了眼，不知道好，很好，以後这些都该由自己教他。
等对方气息平稳下来，他便忍不住地又要吻上去，只不过这次竟然被对方躲开了。吴渺刚才憋得难受，死活不肯再让他亲，摇着头左右躲闪。
缪辰捧住他的脸，阴测测地笑：“你该不会以为一个吻就能打发我了吧？”他亲了亲吴渺的嘴角，又轻柔地吮了吮他红肿的下唇，诱哄道：“你看，并没什麽可怕的对不对？乖，把嘴张开。”
当然，等吴渺嘴一张，他就飞快地将两人的嘴堵得贴贴实实，反复吸吮顶弄，尽情地蹂躏，等吴渺快要喘不过气时才放开，如此吻了停，停了吻，吴渺终於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傻傻地憋着气，但这时他已经被吻得完全软下了身子，任由缪辰的舌头以一种异常色情的动作在他口中进出。
“吴渺……”缪辰控制不住地吻着他，尽管已经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但他仍旧无法停下索取更多，更可恶的是学会了换气的笨蛋竟然开始自作聪明地学起了回应。湿热的舌头就像是他的人一样，胆小而又羞涩，颤颤巍巍地探出一点，却又在碰到他的舌头後飞快地缩了回去，没过一会又不死心地伸出，学着他的动作探索似的到处轻舔，最後被他一口咬住再也不放。
缪辰被刺激得双目泛红，心里一遍遍地警告自己该停下了，然而手却已经顺着对方的背脊一路摸索到腰迹，最後从衣摆处滑了进去。他想也许他太高估自己的克制力了。
“唔！”被轻抚腰窝的吴渺打了个哆嗦，浑身毛孔都像是舒张开了，他感觉到自己燥热的下身正被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抵着上下摩擦，他难耐地扭了扭臀，结果被更重地蹭了一下，那东西的热度和硬度就像是隔着裤子传递给了他，让他受不了地发出一声低喘：“好热……啊──”
缪辰的手摸到了他的乳头，用两指捏住轻轻揉搓，喉咙里发出低沈的叹息，直到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他才略微清醒一些地抬起上身，身下的人正扯着他的头发，满脸潮红地喊热。
他一下坐起身，甚至背过身远离了床边，揉着额头懊恼地低骂出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他发誓最初要的真的只是一个吻。
缪辰不敢回头看，深吸一口气进厕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好不容易等心里平静下来，出来一看又是气血上涌──吴渺已经脱掉了上衣，正撅着屁股往下拉裤子。
他才冷却下来的“兄弟”一个敬礼，又抬起了头。
“吴、渺！！”
穿着内裤的男人哆嗦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把仅剩的“海绵宝宝”脱了下来，露出有些勃起的下身，“我想洗澡，身上难受……”
“……”缪辰瞪着眼咽了口口水，最後一道防线被击破。
“站好！不要乱动知道吗，等我把水调热。”
“嗯。”吴渺听话地靠在淋浴房的玻璃门上，歪着脑袋看缪辰。
缪辰将水调到适当的温度，正要转身，背上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搭住，胡乱地抚摸着，他倒吸一口气，猛地转身把吴渺的手拿开，粗着声低吼：“不是让你别乱动的麽！”
吴渺被他吼得往後一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的上身：“你为什麽不脱衣服？会被水淋湿的……”
缪辰气得讲不出话，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要是脱光了面对面，他可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再忍下去，天知道现在只要一个放松，他就能兽性大发地把对方扑倒，至少穿着衣服能让他保持一点理智。
他拿起喷头往吴渺身上晃了晃：“自己洗！”
“哦……”吴渺完全没意识到此刻有个人站在自己对面，悠然自得地洗起了澡，等身上完全打湿後，又挤了沐浴露在身上揉搓，搓出一堆堆的白色泡沫。
这对一旁的缪辰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折磨，他想闭上眼，可一闭眼脑中的场面似乎变得更加旖旎，全是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他的下身硬到胀痛，被紧紧地束缚在裤子里，痛苦不堪。
偏偏吴渺一点自觉都没有，抹完上身竟然背对着缪辰弯下了腰，大开的後门顿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男人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