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向睡眠极好的他却在这晚的凌晨四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他强压着怒气听完了对方的诉说后缩进了眉头沉思片刻便答道:“肛肠科我并不是很擅长,这样吧,我吧我的一个学生介绍给你吧,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是三院肛肠科副主任了,晋少爷你把地址给我,一会我让他带着全部工具过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还透着焦急和担忧,语气虽然客气,却掩盖不了其中上位者的肃然之气。联系最近将胜的风波,白宪明轻叹了一声——这一家子,一个比一个荒唐!
“老头子,干嘛呢,谁啊,这个点打电话。”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病人,你赶紧睡吧,我给小姜打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深灰色呢大衣的青年站在了城北山河园的一撞别墅门口,他扶了扶眼镜,在寒冬冰冷的夜晚哈出了几口白气,然后按下了眼前的门铃。
半晌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大门被打开,他看见了一个身影高大的男子,由于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从他身上发出的压迫气息让他感到这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我是姜……”
“进来吧。”
不礼貌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快,但教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帮人看病,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人,也就没再计较,毕竟他从医不少年,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
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裤的男子走在他面前上了楼,他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到了二楼后,那男人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前,并不是铺有红色床褥的那一间,而是它隔壁的一间客房。进门前,晋旭尧转过身对姜百草说:“你在这等会,一会喊你了就进来。”
此时看到他的侧脸,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看那架势,不知是哪家的大少爷。
姜医生依言在门口等了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年清冷的声音:“进来。”
他拎着沉重的医疗工具箱走了进去,看见那少年坐在床头,他的怀里枕着一个人的脑袋,从床单隆起的形状来看,应该也是个男子。
——这么小的小孩,就这么bt!
他在心里诽谤着,教授跟他描述的情况可是惨烈无比,在他整个从医生涯中都算是严重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懂什么,肯定是因为气血上头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了。
“那边有椅子,你搬过来吧。”
晋旭尧用被子盖住了宁凯光裸的身体,让他趴伏在床上,把头靠在他怀中,在年轻医生搬过凳子坐到一边后,对他说道:“除了伤口,哪也不许看!”
警告的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加上那双在朦胧的灯光里射出了慑人视线的鹰眸,姜百草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少年一身的戾气,看来这床上的男人是吃了不少苦头,至少到现在都一动不动的,应该是昏过去了。
在对方慑人的视线下,他伸手去撩那人身上的被子,还没碰到就听见少年说:“我来。”
他从上面轻轻拉扯着被子,姜百草首先看见了一对男人的脚掌,然后是修长的双腿,当被子被拉到臀下时,少年微微顿了顿,然后防备地看了眼医生,似乎在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一脸不情愿地把被子拉到了宁凯的腰际。
患者身上干净清爽,两腿间也没有可疑的液体,这少年好歹还有些良心给他做了清理。将百草这么想着,一边从器具箱里拿出了医疗工具。
他带上医用手套和口罩,拿着器具靠近了那男人的臀部,饶是他经验丰富,在他用手指扒开了那男子的两瓣豚肉时,饶是有三院“缝菊圣手”之称的他也轻轻地抽了口气。
——这么大的伤口,这么深的裂痕,这得是多大劲才能干捅进去的啊!
他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眼少年,明明长得跟明星似的,手段却这么暴虐残忍,也不知是谁家孩子,真是家门不幸。
晋旭尧对将百草同样不满,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又怎么会让宁凯的身体被外人看去?更别人他还拿手去碰那个只有自己能碰的地方。可是看到宁凯脸上死一般的苍白,他还是压下了心中想要把将百草一枪毙命的冲动,示意他继续。
可是当冰冷的扩月工器接触到高热的坹口时,昏睡中的宁凯被突然惊醒了。陡然睁开的他迷茫地看着眼前一片黑色,抬头看才发现了那是穿戴整齐的晋旭尧,有什么人正分开他的豚部用一个冰凉的东西往里探着。
抱着他的人是晋旭尧,那么他身下的……
在漫长的性事中几乎耗光到了所有力气的宁凯竟然剧烈挣扎起来,晋旭尧没有注意到他的清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用一条手臂压住了他的背,另一只把他的头牢牢按在自己怀里,急切地说:“宁凯,别动,你伤得太重了,是我叫了医生来给你看看。”
可是宁凯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比起被同性侵犯,这种像动物一样向被人展示下身的行为让他几乎当场崩溃,他痛哭尖叫起来——
“晋旭尧!我cnm!!我恨你!你放开我!放开我!让他出去,出去!”
他的两腿乱蹬,上身虽然被晋旭尧禁锢住,却还是不停地扭动着,几乎用上了剩下的全部力气,让晋旭尧几乎要把不住他。宁凯状若疯癫的样子刺痛了他,让他心疼得几乎要落泪,他用手饶过了他的后脑遮住了他的眼,不断地亲吻他的头,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的,宝贝,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你忍忍、忍忍。”
他的话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因为虚弱,宁凯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可他口中的咒骂却从未停止——
“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他的剧烈挣扎让姜百草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这样不配合的病人他倒是第一次碰到,不过本着良好的职业操守,他还是柔声劝道:“这位病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的伤如果不好好治,会留下很尴尬的后遗症,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奇迹般地,宁凯在听到这话后突然停止了挣扎,也许是姜百草的话震慑住了他,宁凯不再有所动作。但是满脸泪痕的他依然低低地啜泣着、颤抖着、呜咽着,以微弱的声音讲述着他内心巨大的屈辱,苦楚的滋味就像这咸咸的泪水一样流进了他的心中。
姜百草熟练地将他的伤口消毒,然后拿出了一整套手术工具摊开在一旁说:“你的创口比较身,所以还是要做个小手术,不过你放心,只是微创手术,会有点疼,我没带麻药,所以你要忍忍。之后就只要每天上药做好消炎工作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宁凯的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他就这样赤裸地躺在床上,被穿戴齐整的晋旭尧压在怀里,他感到自己像一只手术台上的青蛙,被人随意地观赏着身体的每个部位,这种刺痛的屈辱感,可能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晋旭尧用眼神示意姜百草继续,他捂住宁凯双眼的手早已被他的泪水打湿,他的心中同样不好受,他悔恨自己的鲁莽冲动给宁凯带来了如此严重的伤害,也不知宁凯还会不会原谅他。即使如此,他却从未后悔过今晚的决定,因为他知道,经过今天的事,宁凯将毕生都无法忘记他。
第63章 囚笼
当感觉到有个尖利的东西在他的畅道内戳刺的时候,宁凯只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对方应该是一个极有经验的医生,虽然感觉到痛楚,但并不是难以忍受,比起晋旭尧给他带来的狂风暴雨,身后那人的动作简直算得上是温柔。
他的双眼被晋旭尧粗糙的大掌捂住,眼前一片黑暗,宁凯紧紧咬着下唇,不让透露他脆弱的声音溢出,他的精神已经在长时间的摧残下困顿萎靡,甚至即将崩溃。晋旭尧用另一只手拂去他眼角无声流淌的泪水,就在这时,似乎是泄愤一般,宁凯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掌。
宁凯的牙齿已经刺进了手掌的皮肉里,他的鼻腔立即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吃痛的晋旭尧没有伸回手,就这么任凭宁凯发泄着。
姜百草的动作轻柔细致,却很迅速,他尽量不让病人被折磨太久,这个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谨慎都已经濒临崩溃,而始作俑者正以无比哀痛和懊悔的眼神看着他,不停地轻啄他淌满泪水的脸颊来安定他的情绪。
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而另一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不像是一场纯粹的爱欲交缠,他们时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感情纠葛?
姜百草帮不少男性同志治疗过这种难以启齿的疾病,但这种情况却还是第一次碰到,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在几个利落的动作后,他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瓶药膏,打开扣出了一点,均匀地抹在了场璧里细细密密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后,他脱下了医用手套扔在垃圾箱里,观察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之前还看他的双肩微微抖动,如今已经没有半点动静了,应该是再次昏迷过去了,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对少年说:“先生,方便聊一聊吗?”
在姜百草帮宁凯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他已经快速地再次用被子把宁凯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他怀中的脑袋。连他都不知道宁凯是什么时候再次晕过去的,不过应该是刚才感觉到宁凯的牙松开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反而为此感到庆幸,没有意识可以让他少受一点折磨,这种羞耻的手术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也会小一些,一想到他刚才疯狂失控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惊慌和心疼。
面前的医生看上去三十左右,很年轻,但表情却很沉稳,从他刚才熟练的动作看来,白老院长给他的评价并非虚言。
他轻轻地把拧开的头从怀中拉出放在了枕头上,把滑落的被单拉起遮住他裸露的肩头,并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做好这一切后,他起身走向了门口,示意姜白草跟着他去另一个房间,不要打搅熟睡的宁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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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姜医生与他说了什么,半个小时后晋旭尧在玄关送别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面对生人时的那种傲气和不可接近,虽然冷漠依旧,但态度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晋先生请留步吧,我开了车来,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希望我说的那些能对您、以及……那位先生有所帮助。”
“嗯,谢谢。”
“感情的时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但希望您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今天这样的事可能还会发生,所以……”
“不会了,”晋旭尧神情失落,眼神黯淡,从姜百草的话里,他知道了今天的事对宁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姜百草也不再多言,礼貌性地与晋旭尧道了别就开着车回家了。
晋旭尧走回了宁凯熟睡的那间客房,朦胧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见宁凯脸上纸一样的苍白和眼下重重的青色。他的呼吸平稳而缓慢,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可不知梦见了什么,他的眉头却依然紧锁在一起,晋旭尧伸手想要去推开他眉间的“川”字型,可是每次手指划过,那两道眉又纠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脱下了衣服在宁凯身边躺下,用占有的姿势从他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宁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将近20个小时的睡眠不但没有让他的精神好起来,反而看上去更加疲惫了。
他醒来的瞬间,第一感觉就是疼。昨天的疼痛几乎全部来自于被撕裂的隐秘部位,而今天的疼痛则来自全身各个部位,无论是皮肤、骨骼、大脑,每一个地方都在向他传达着抗议,这种像是全身被拆成一件件又重新拼凑起来的疼痛让他连转一个身都会疼得冷汗直冒。
疼痛感很快让他的大脑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像录影带一样出现在脑中,晋旭尧狂暴的动作、猛力的戳刺和残忍的禁锢让他心中产生了一股恨意,让他更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居然像个被奸银的女人一样在他身下痛哭求饶,最后还要因为这事做那种羞耻的手术……
宁凯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掌声响起,让端着一碗热粥刚刚打开门的晋旭尧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坐到床前抓住了他的手。
“你打自己干什么!要打也是打我!”
宁凯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恨意让晋旭尧的心一阵惊颤——
“你是我养出来的白眼狼,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说罢,他挥开了晋旭尧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虽然对宁凯醒来后的态度早有准备,但这样决绝的语气依然让晋旭尧很不好受,他侧躺在宁凯身后,一手搭上了他的胳膊,却被对方再次挥开——
“你别碰我!”
晋旭尧只好放下了手,用手肘撑起了身子在他耳边轻柔地说:“宁凯,昨晚的事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
“你!!”
宁凯气急,到了这个时候,这小子居然还不知悔改!他转过身去瞪着晋旭尧,看见对方眼中坚定的目光,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恨。他向来得理不饶人,却在这个时候让对方的无赖态度气得除了瞪眼说不出半点话来。
“你先别生气,虽然不后悔,但我昨天太冲动了,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伤了你,这点我向你道歉。”其实他还想说他以后会小心一点,可看见宁凯这么排斥的样子,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可是你也不对,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却总想离开我,而且还告诉我,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内疚。你知道吗,昨晚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你!”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晋旭尧把头靠在宁凯的肩上轻轻蹭了蹭,就像一条温顺的毛毛绒的大狗,撒娇的意味显然可见。与宁凯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摸清了这人的脾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语气态度强硬地禁锢他,不如摆低姿态用哀求的方式让他的心一天天软化。
宁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晋旭尧,让他这强大的逻辑和厚脸皮的动作惊得口瞪目呆,照他的意思,自己现在这身伤还是自找的??
“出去……”
他的声音颤抖着,因为愤怒。
“宁……”
“给我出去!!!”
看到宁凯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晋旭尧知道自己不但没有安抚到他,反而更加激怒了他,只好叹息着下了床,站在旁边对他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睡,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你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你端了一碗粥你多少得吃点。”
姜医生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个菜谱,让他按照上面的要求照顾宁凯的饮食起居,这样会让他的伤口尽快好起来,也会让他在如厕的时候不至于受太大痛苦。
回答晋旭尧的依然是宁凯的冷漠和怒视的眼神,几乎让他无地自容,只好默默地退出了房门。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忍着身体的不适好不容易在晋旭尧面前摆出的气势骤然决堤,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宁凯紧握着双拳打在了被子上,想了想又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泣不成声地自言自语:“让你哭!我让你哭!娘们兮兮的哭给谁看!这不是你自己造的孽吗!”
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他又连抽了自己几下,直到他的脸微微发种才停下。黑夜中只剩下自己轻轻啜泣的声音,宁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想要驱走心中无边的寒意。
而走出房门的晋旭尧却一直没有离开,他背靠着客房的房门,仰着头看着走廊上的吊灯出神。宁凯的一句句咒骂和掌声比拍在他身上更让他抽痛,把他的心绞成了一团乱麻,甚至开始质疑昨晚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