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弈顿时红了脸,他急着要往一侧躲避,偏偏这儿没处可躲。
凉弈三两下被凉阖扒光,凉阖的爱抚从腰际移到小腹,挪至凉弈腿间,霎时点燃了凉弈沉睡的。凉弈以为自己的身心早已彻底冷透,哪知凉阖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瞬,尘封的情感顷刻苏醒了。
他从来不曾忘却,凉阖指尖滑过皮肤的触感,凉阖唇齿间的热度,凉阖的呼吸,凉阖的心跳,凉阖的一切深深刻在他的内心深处。
凉阖毫不迟疑,不顾凉弈的羞涩,急不可待的挤入凉弈的身体。
穴口不适应凉阖的尺寸如此莽撞入侵,撑得受不了,凉弈抓住凉阖的胳膊,费力地喘着气,尽量适应凉阖的进入。
与之前在凉阖寝宫不同,那次凉弈被下了药,身体燥热,意识恍惚,不怎么清醒,一味的诱惑凉阖与自己缠绵。可这一次,凉弈十分清醒,他清楚感觉到,凉阖的占据。
感受如此真实。
身下扬起的快感沿着后背直冲头顶,凉弈沉浸在凉阖的占有之中。他拒绝不了凉阖,他的身体在疯狂的渴望凉阖,强烈的让凉弈弯起腿夹住凉阖的腰,再三的邀请对方的深入。
凉阖占有了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感情,他的所有。这辈子没有凉阖,他的生活将一片死灰,他无法承受再与凉阖分开丝毫。
“哥哥……哥……哥……”
凉弈嘶哑的呼喊,让凉阖愈发兴奋。凉弈令他着迷,凉弈是他这辈子最宠溺的人,最疼爱的人,也是最渴求的人,凉弈体内火热的要将他融化。
彼此再也无法分离。
马车内的激情之火越烧越旺,根本停不下来,凉弈和凉阖都明白,凉阖的生辰庆祝会很晚举行了。
凉宅第八层,呆籽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喃喃道:“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呢?魔尊动作真慢。肚子好饿啊……”
凉昼坐在旁边与凉夜下棋,不断哀嚎:“不算,刚才那一步不算。”
“落棋不悔。”凉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二弟脑袋上。
对此,凉夜淡然地笑了笑:“二哥,凉家当家已经发话了,你这步棋可不能再悔了。”
“啊,不行,再悔一步,我刚刚看错了。”凉昼抱头,“让我赢一局啊。”
凉昼依旧在哀嚎。
凉宅第七层东,息景和白乌鸦在喝酒。至于重明鸟,它被白乌鸦灌趴下了,瘫在地板:“好酒……再来一杯……”
白乌鸦喝了一口酒,驱散寒意:“魔尊这一趟,走得可真慢。”
“这哪是慢,魔尊动作快着呢。”息景勾起一抹笑,似乎已经完全猜出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白乌鸦不屑地瞄了他一眼:“切,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息景拿起酒杯,笑道,“如果我猜对了,魔尊和凉弈做的事,你和地上那只醉鸟也做一次。”
他话音刚落,重明鸟猛地坐起来,吼了一声:“好……”
紧接着,重明鸟又被白乌鸦一翅膀拍翻在地面,吐出了下一个字:“酒……”
白乌鸦扇了扇翅膀:“我才不打这么没素质的赌。”
凉宅第七层西,常闻缩小身体免得撑破凉宅的房顶,他稍稍担忧:“魔尊这一趟未免也太久了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哼,能出什么事,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人又在勾引魔尊。”旎女气急败坏,手上一用力,杯子又捏碎了。
墨骁笑望一地的玻璃碎块,明天,凉家又得采购几套茶具了。
四魔将之中,无声一如既往的最安静。他盯着手中的果实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戴着面具不方便张大嘴,于是他取下面具咬了一大口果实。前额露出了微微突起的两个小角。
关于魔尊到底去了哪儿,究竟在做什么,马车最有发言权。
马车:“嗞嘎……嗞嘎……嗞嘎……”
靠,要摇散架了。
10.
凉弈近来有心事,关于他和凉阖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
白天,凉阖外出处理魔域的大小事务,到了夜晚,凉阖就会来月宇殿找他,做些让凉弈面红耳赤的事,欺负凉弈乐此不疲。
床上的凉阖一如既往的强势,但不经意间也会流露出一丝柔情,亲吻中透出爱恋。
他们很少提及过去,仿佛是开不了口的话题。凉弈仍然叫凉阖一声哥哥,凉阖也会回应他,但凉阖心里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凉弈并不知道。
凉弈偶尔会回凉宅小住,但他大部分的时间依旧留在魔宫内,一天见不着凉阖,他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
他在魔宫出入非常自由,没有魔兵询问他要去哪儿,也没人拦住他的去路。
前两天,凉阖找来了一本心法,说是与凉弈一起修炼,他要凉弈彻底入魔。凉弈起初的小期待,被修炼的大尺度完全击碎了,这和他们以往的双修不同,往往才进行到一半就已欲火焚身,不得不相拥缠绵。
凉弈所面对的就是被凉阖抱了一次又一次,沉浸在激情之中。很快,他发现,所谓的双修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他通过结合吸取凉阖的精气,这让凉弈根本无法告诉任何人自己在修炼的只言片语。
身体交叠的次数越多,凉弈的心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阳光明媚的午后,凉弈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意外见到母亲走了过来。
“母亲。”凉弈轻轻喊了一声,他有点不适合,显得有些尴尬。
他不怎么和凉母说话,凉母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仅是在凉宅,在小辈们面前,他们看起来才是关系和睦的母子俩。
凉母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凉弈。凉弈有种感觉,这种时候,对方并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已经不复存在了的人。
凉母伸手细细的抚摸凉弈的脸颊,随后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不敢看你,每次我看见你,我就会忍不住想,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的话,他现在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对不起。”凉弈的声音低了下去。
凉母微微的摇了摇头:“除了取代我的儿子,对于凉家,你并没有做过其它的坏事。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关在下九层生不如死。我把自己的痛苦全加在凉阖身上,然后,他带着我的怨恨和他的愤怒,全部报复在你身上。”
闻言,凉弈默默地垂下眼帘。过去的种种对他们而言,均很难面对。
“即使后来我们发现,你确实什么都不记得,已经真的把自己当作了凉家的人,为凉家考虑,为凉家担忧,可对你的报复依旧在延续。好像不这么做,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说着,凉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深深的悲伤,“你明明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但我就是无法对凉阖说,算了吧,停下这一切,不要再继续了。我说不出口,我一想起我的小儿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凉弈不知道除了道歉,他还能说什么。
凉母牵住了凉弈的手:“仇恨让人疲惫,累得无法呼吸。鬼界的风波平息之后,凉阖他看着我,久久的,没有说话。我知道,我的儿子他累了,他很累,他在等我的一句话,一句等待千年的话。”
说到这儿,凉母停了停,她伸手揉了揉凉弈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我对他说,接凉弈回家吧,不管他曾经是谁,现在他是凉家的孩子。我感觉得到,那时候,凉阖心底的重担终于放下了,如果我不肯原谅你,他就无法让自己原谅你。”
“母亲,我……”凉弈不懂自己该说什么。
凉母轻轻的搂住凉弈,说道:“凉弈,我的孩子,原谅我好吗,那么狠心的对待你。”
凉弈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倚着母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能回到凉家是他今生最高兴的一件事。
入夜,凉阖来到月宇殿陪凉弈修炼,凉弈莫名地有点心神不宁,修炼心法始终集中不了精神。
凉阖见他状态不佳,也不勉强,抱起凉弈坐在自己腿上。细吻落在凉弈颈侧,隔着里衫,凉阖的指尖亲抚凉弈的腿侧:“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凉弈低低地应了声,红着脸埋下头,他确实在琢磨心事,思索凉母对他说的话。
凉母说,她的小曾孙们都已长大成人,各奔前程。凉云是现任当家,凉昼负责协助她。凉夜去了鬼界任职,新官上任忙得很。孙辈的凉哲倒是难得自在,日子过得分外清闲。
她如今最担忧的就是儿子凉阖,形单影只,身边少了一个贴心的人照顾。
不管这千年来凉弈对凉阖是恨是厌恶,凉母都希望凉弈能放下过去的不愉快。从小到大,凉弈是与凉阖在一起时间最多,关系最亲密的人,他们彼此间的眷念,心与心的牵挂,再没有其他人能够超越。
就当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请求,恳请凉弈多陪一陪凉阖。只有与凉弈在一起的时候,凉阖才能放缓紧绷的情绪,如同他们小时候,没有丝毫烦恼,没有任何戒备,轻松自在的相处。
凉弈非常愿意陪凉阖聊天说话,甚至可以陪伴凉阖一辈子,可是,这个陪,是不是也包括夜里床上激情的这部分,凉弈不太清楚。
凉阖的触碰力度加大了些,摩挲凉弈的腿侧,亲吻裸露的肩头。凉弈呼吸急促,他紧张地抓住凉阖的手,下意识说道:“哥哥,还是先练心法吧。”
他以为凉阖会不高兴,哪知,凉阖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可下一刻,凉阖扬手把凉弈丢在大床内,猛地压在他身上,扒衣服毫不含糊。
凉弈一头冷汗,凉阖不是答应了先练心法吗,怎么又脱他的衣服。他尚未开口问,凉阖托高了凉弈的腰,一本正经道:“今晚练阴阳交融。”
“阴阳交融?”凉弈发懵。
凉阖扣住凉弈的手腕压在头顶,徐徐说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融合,再也不分彼此。”
凉弈依旧在发懵,阴阳融合,再也不分彼此,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阴与阳的融合,用哪儿融合?
该不会又是……
凉弈没说出口的答案,凉阖精确无误的给他了。凉阖的进入让凉弈心里一惊,他不懂拒绝凉阖,从小就不懂,现在更不懂了。况且,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渴望留在凉阖身旁。
他奢求凉阖的专宠。
“哥哥,抱紧我。”凉弈抬眼看着凉阖,他在凉阖眼底看见了一丝笑意。
凉阖埋下头亲吻凉弈的唇,他这辈子都会抱紧这个人,就算凉弈想逃,他也再不会放手。这个人只许和他在一起,只能和他缠绵百年,千年,永远。
半掩着床内的两抹身影,薄薄的轻纱随着声声喘息飘然晃动。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恍惚间,凉弈又想起了与凉阖依偎在梦果树下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自己和凉阖不着一物,身体紧密交缠,身心都紧紧的贴在一起,唇齿间诉说着爱意,生生世世……
11.
呆籽近来特别忙,尸体兄即将登基成为东方鬼帝。作为新任命的鬼使,呆籽表示压力很大。
许多事,他都不怎么懂。
幸好凉夜理解他,呆籽平时也就挂个名,跟着凉夜四处溜达,大部分任务都由其他人负责。尽管如此,呆籽仍旧苦恼,他觉得照此下去不是办法。
这样的鬼使根本不合格,会让别人笑话。
呆籽踱去找人诉苦,他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他的朋友白乌鸦。
白乌鸦打了一个酒嗝,轻松地拍拍呆籽的肩膀:“没事,慢慢学,反正日子还长,而且,我相信新鬼帝应该也对你期待不高。”
呆籽:“……”
这听起来貌似不怎么像是安慰他的话。
呆籽环顾四周,不禁纳闷:“怎么不见重明鸟,它去哪儿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重明鸟理应围着白乌鸦转悠,一天不见重明鸟蹦达,呆籽反倒感到有点奇怪了。
“它去人界喝琼浆玉液。”白乌鸦偏偏脑袋。
闻言,呆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直以来,重明鸟常在人界帮忙,驱赶妖魔。人们总会准备琼浆玉液等待重明鸟的到来,以此热情款待它。
六界诸星移位因人界而起,如今动荡稍稍平息,重明鸟赶往人界巡视情况,帮助需要帮忙的人们。这一趟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没有重明鸟在四周念叨,白乌鸦估计会乐得清闲。
“对了,”呆籽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师父去哪儿了,今天一直没见到他。”
白乌鸦淡然的应了一声,徐徐道:“今早,衡言来找他,似乎在商量什么要紧事,之后两人就匆忙出门去了。”
呆籽挠挠头,衡言找师父商量重要事,莫不是与秦霄宇有关?六界诸星移位之后,呆籽不曾听师父提起过关于秦霄宇的消息。
秦霄宇找到了吗?活着还是死了?
呆籽询问的视线望向白乌鸦,但白乌鸦并未说话,它没奈何地叹了口气,缘起缘灭,到头来,竟是情最伤人。
“大白,”呆籽困惑地问道,“你说,师父会和衡将军在一起吗?”
白乌鸦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呆籽的问题,它不是息景,它无法给呆籽答案。这个难题,连息景自己,现在都给不出准确的回答。
此前,白乌鸦问过息景的想法,息景自己也有点迷茫。
大白看得出来,几世轮回,息景依旧喜欢秦霄宇,他想方设法希望秦霄宇能够避开此次的劫难活下去,但是对于他们以后会不会继续在一起,息景心里没底。
关在微雨山的岁月,对情郎的情感是支撑息景的主要力量。他放弃了自己的肉身,放弃了自己的灵力,成为凡夫俗子,只不过是期待能与秦霄宇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息景当然理解瑜国公护主的忠诚,也懂得对方放弃救自己的无奈,可不管怎样的理由均无法修复留在息景心底的那道伤疤。
一旦想起这个人,记起他们的曾经,息景的心就隐隐作痛。
北方鬼帝的三个继承人都已寻得,待到几番考验结束,他们其中的一人就将成为新任的北方鬼帝。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衡言即位的可能极大。
成为北方鬼帝的衡言是不是依旧像今时今日这般将息景放在心中的第一位,息景完全不确定。
或许某一天,在鬼界的安危和息景之间,衡言仍然会像秦霄宇那样,选择国家,而放弃他。息景不会怨恨对方的决定,但他真的不愿让自己再经历一次被人抛弃的痛苦。
息景对白乌鸦坦言,等到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也许会离开鬼界,游山玩水,四海为家。当他走累了,走不动了,就返回微雨山去,寻回自己昔日的肉身和灵力,从此不再迈出山岭半步,直至此生终结。
这些话,息景让白乌鸦别告诉呆籽,白乌鸦答应了。
呆籽自幼跟随息景住在微雨山,如今呆籽解除了三世蛊的毒,卸下了守护鬼令的重任,呆籽应当获得更好的将来,而不是在留在师父身旁。
白乌鸦看了看呆籽,想起一件事:“呆籽,你不是找那个老婆婆么,问得怎样了?”
说起这事,呆籽顿时一肚子怨气,气呼呼地说道:“她根本不知道我发芽会是什么。”
化身老婆婆的前鬼帝手下,被魔将们在东方鬼帝的鬼宫抓个正着。事后,呆籽乐颠乐颠地跑去问那人自己到底是不是绿云,能够发芽的泥土在哪儿。
岂料那人却说,根本不清楚呆籽是不是绿云,仅是因为小女孩是绿云,于是推测不能发芽的呆籽兴许也是绿云。至于呆籽究竟是不是这种开绿色小花的兰花,对方无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