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之明山旧事——修莱

作者:修莱  录入:03-05

太不科学了!

然而,仔细看的话,陈七发现,这个人的脸和景长乐确实还是有很多相像,如果景长乐长大的话,差不多也该是这副模样,不过,脸色苍白还有瘦这点,倒是没变。

只是,这人的年纪呢,初中生,成年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你到底多大了?”陈七忍不住问。

长安低头很认真的想,“我没有数过,大概不小了,嗯……应该很大很大了,大到我都有点数不清了。”

陈七想,那该是有多大,不就是个两位数吗,就算最大的一个加一也才刚上一百,这“数不清”又从可说起?

不过,他也习惯别人不给他解释了,明九没有,时辰没有,景叔没有,秦先生没有,他死去的父母没有,空房子旁边的小坟没有,也不差一个景长乐了。

大家都守着自己的秘密,不想或是不敢拿出来,生怕一拿出来就会伤害别人或是别人会伤害自己。

然而,虽然知道,但被隐瞒的人还是会有好奇心,或者其实已经觉得自己在受伤害了。这大概就是第三种死守秘密的原因,生怕秘密的时机不够,不能将人伤害的彻底。

突然,陈七发现自己的心真的好邪恶。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陈七问:“他们为什么会叫你长安?”

“是啊,”长安转头问齐二,“你们为什么会叫我长安?”

齐二“嗯”的想了一会儿,说:“大家都这么叫的啊,不过,好像确实没有姓长的呢,原来你的名字叫景长乐啊。”

明九“哼”一声,“故弄玄虚呗,藏头藏尾的家伙。”

长安不怒反笑,甚至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陈七想,你又点什么头?

“那你是景长乐,还是长安?”

长安说:“还是长安吧,谁让我现在长大了。”

明九凑近陈七耳边,小声说:“看到没,像这种连自己名字都敢忽悠你的人,以后记得躲远点。”

说话呼出的热气,引起耳朵一阵发痒,陈七躲开一点点,对明九说:“你今天很奇怪啊,一会儿说对你们老大躲远一点,一会儿又说对长安躲远一点。”

明九瞪着他不说话。

陈七被瞪的莫名其妙,难道他理解错了吗?

“好吧,你一点也不奇怪。”

“我说的不是这个。”明九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让陈七更加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话。

“阿七,你怎么就会是阿七呢。”

陈七想,我不是阿七啊,我是陈七。

长安看着这两个抱在一团的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霾,让恰好捕捉到的齐晋一怔,正想是不是错觉,就见长安转过头来对他说:“他们两个关系真好,好让人羡慕。”

齐晋先是愣愣的没听懂,待到反应过来,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要不我们也试试?”

然后,他看到长安居然在很认真的思考。齐晋嘴角抽了抽,喂喂,你不是真的吧,好歹你也是那个传说中的长安啊好不好啊喂!

经过一番思考的长安说:“还是算了。”

齐晋暗自呼出一口气。

长安接着说:“你的话,太恶心了。”

齐晋:“……”

“一千年前的事了,那件事太过于神奇,各自的记录都不一样,不过有几点倒算一致。”景叔边回忆边说:“当时,在北方的一景姓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哥哥叫景长安,弟弟叫景长乐,随着两兄弟慢慢长大,相貌却越长越不一样,村里人暗暗称奇。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异卵双胞胎,本来就长得不同,刚生下来还看不出来,等到脸长开了,这个不同就自然明显了。有趣的是,兄弟俩还力大无穷,能御风而行,呼风唤雨,令山中百兽臣服,村中以为仙人下凡,把他俩供起来了。”

时辰说:“异能而已吧?”

“大概,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景叔说:“有一年爆发了瘟疫,他们那个县是重度感染区,好几个村子被隔离了,实际上也是被舍弃了,他们那个村就是其中一个,不过,等到瘟疫过后,人们发现,被隔离的村子中,其他的村子几乎无一人生还,不过他们村,却是无一人死亡,只有那两兄弟不见了。”

时辰皱眉,“不见了?”

景叔好笑的说:“这里的说法千奇百怪,但大意都是兄弟俩保护村子完成了使命,回到天上去了,总之,兄弟俩确实不见了。”

“如果说是兄弟俩对抗了瘟疫,这个也太……”时辰若有所思的说:“应该没有这种异能吧?”

“就算有,前面也说了他们能呼风唤雨,大概应该是风系和水系异能,难道是多异能者吗?”景叔又摇摇头,“这种万分之一中万分之一的概率,没道理恰好会落到兄弟俩身上,我觉得当时可能还发生了其他的事,但不管是什么,肯定与这对兄弟有关。现在的问题是……”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现在的问题是,这对兄弟与长安还有长安口中的景长乐,有什么关系?

时辰说:“长安,应该不会就是那个哥哥景长安吧?”

景叔:“但他为什么对陈七自称景长乐呢?”

时辰想了想,“因为陈七长得像他弟弟?”

景叔鄙视过去,“亏你想得出。”

时辰也觉得挺好笑,于是笑了起来,才笑没两秒,又皱起了眉头。

“长安……应该不会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他……那他不就是一千多岁的老怪物吗?”

第二十五章:入夜之初

入夜,微凉,无风。

东方的山顶上,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

陈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石凳上,望着月亮发呆。

月亮好大,也好圆,今天好像是十五了吧,几月……大概七月,七月十五……这样想着,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温度好像又变得冷了一些,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现在,其实应该还是盛夏吧?

这时,一个人从身后静悄悄走近,陈七转过头,“你来了。”

来人奇怪的问:“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陈七笑了一下,“感觉你应该要来了吧。”

这话让来人也笑了起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陈七转回去继续看月亮,“长安,我想,你我同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嗯,我来找你的。”长安说道:“不过你好像也在等我,这样看来,应该也算巧合吧。”

“呵呵。”陈七笑着说:“有道理。”

“明九呢?”

陈七说:“你在明知故问吗?”

“嗯,”长安点点头,“我知道他被他家老大叫过去了,齐二也去了。”

陈七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今天的月亮好大。”

长安抬头,表情变得惊讶,“真的很大呢!”他说:“说起来今天还是十五,不过十五月圆,与它大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想了一会儿,说:“难道是因为月亮里地球的距离变短了?”

陈七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许是那眼神有点奇怪,长安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有点奇怪,居然从你口中听到这么科学的解释。”

长安沉默了片刻,说:“我也是读过书的。”

陈七忍不住笑出声来。

气氛好像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长安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两人一齐望着东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亮已经升起了的原因,月光款款落下来,院子里的温度似乎没有那么低了。

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静静的水面,倒映出夜空那一轮光辉,剩下全是墨黑的颜色。偶尔,鱼儿冒头轻点一下,又猛地钻回水下,似乎是故意惹得水面微微惊慌,荡起波纹,连那银白的光辉也虚幻了。

长安突然觉得这样挺不错,也许很多年后,两人见面打声招呼,还可以聊起当年一起看过月亮的事。

“我好像很久没和人一起看过月亮了,”长安慢慢的说:“好像也很久没看过月亮了。”

陈七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没骗你呢,”长安说:“在这边世界待得久了,就经常会在晚上活动,月亮于我们,就像太阳于你们,谁会经常没事盯着太阳看呢。”

陈七一想,也对,他确实很久没像这样看过太阳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大概很小的时候吧,书上说看日出如何如何,便真的很早起床跑出去看了,却全然没有书中说的那多感慨,还颇有点失望来着,后来就再也不看了。

长安看到他不自觉露出的笑容,问:“想起什么好事情了?”

陈七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于是又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平淡的说:“也没什么。”

长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陈七好像跟他上次见到的不一样了,不过,这不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吗,说起来,里面其实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长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我上次给你的那颗坠子还在吗?”

陈七一愣,“在。”正要将手从领口伸进去。

“不用了。”长安阻止他,“好好带着,记得别取下来。”然后突然诡异的笑,“你还真的是贴身带着啊。”

“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不还说要把它卖掉!”

陈七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石头,其实他还真的去过古董店,虽然不一定要卖掉,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好歹也得慎重点,如果是哪个古墓里陪着哪位古人睡过觉的,那可怎么行呢。

“他们说这东西不值钱,只是一般的石头而已。唯一有点神奇的是,里面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血,也不知道怎么弄进去的,还说要锯开看看。”

长安“哦”一声,“你怎么没答应?”

“他们不肯出钱。”

长安笑了,“我还以为你也会有好奇心,不想知道里面是谁的血吗?”

陈七脸色一变,抓胸口的手反射性松开又抓紧,恨不得扯下来才好。好半天才干涩的问:“真的……是血?”

长安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呢?”

“应该不是吧,”陈七不确定的说:“血怎么会进去呢,这石头又没有缝隙,是这个石头本来就长这个颜色吧。”

长安看他确实有些吓着了的样子,于是说:“放心吧,不是什么奇怪的血。”

陈七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点人血而已。长安在心里补充。

“有人来了。”长安突然说道。

陈七看到一个人影走进院子,还正想着是不是小偷强盗,就看到那个黑影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陈七,”他说:“秦先生请你过去。”

一行人十来人在一个大院子外停下。

时舒左右看了看,“是这里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袁翔说:“那两个人说的是这里。”

盯着那扇门看了半天的时家家主笑了笑,说:“他们没说谎。”

“好吧。”时舒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大家,“我敲门了啊。”见众人没有反对,于是凝神提气,然后,抬脚狠狠一踹。

“啪”的一声巨响,门很干脆的,被踹开了。

众人汗,这是哪门子的敲门啊小少爷?

时舒利落收脚,有些不高兴的说:“它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

说着朝里一望,“咦,怎么也没人?”

一行人也跟着走进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也没那个房子开着灯,更没有一丝生人的气味。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要来?”袁翔说着,习惯去找家主的影子,四周看了看,竟然找不到人。

“家主?”他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众人一听,才发现他们的家主不见了,有人开始慌乱起来。

“吵什么呢,”院子外传来时家家主的声音,“我在这里。”

回过头,原来他们家主一直站在门外就没有进来过。

他正望着院子对面的山,众人跟着看过去,虽然月亮挂在天上,但天色还是有些黑看不真切,不过山中似乎有烟雾之类的东西升起。

程锦却是看清楚了,黑色的烟笼罩着某处,隐约透出一股不详的味道,他问:“那是什么?”

“这可遭了。”时家家主说。程锦发现他的脸色异常沉重,上次见到他这幅表情,大概是十年前听到时辰死的时候吧。

“中计的怕是我们。”看到大家一脸不解的样子,家主继续说道:“他们来昨天一出,不光是为了看我们如何应对,而是在我们费时想怎么反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另一头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张泉一震,掩不住担心的问:“那师父和浩然师兄?”

“我希望他们活着回来。”时家家主缓缓的说。

“江师叔,你说他们到了吗?”

“还没有吧,”江声远想了想,说:“那个地方离县城也不近,又不能坐车去,就算是他们,走路至少也要两个小时吧,现在太阳才下山。”

“是啊,天就要黑了。”

放眼望去,一片凸起的坟头和墓碑,红色的晚霞洒在上面,说不出是壮烈还是凄凉。

也许有一天,他们死了,也不过这样一抔黄土,一块石碑,刻着冰冷的名字,让清明时节扫墓的人偶然一瞥,又匆匆走过。

“浩然,你说哪一个是食尸魔?”江声远看着那一片坟墓问。

安浩然想都没想,“那种属耗子的,哪一个都可能吧。”

“耗子?”听到这个比喻,江声远笑了起来,“你说的还真贴切,第一次听人说食尸魔是属耗子的。”

安浩然本来不觉得好笑,不知为何,听到江师叔笑,他也开始觉得好笑了。

“江师叔,你说他听得到我们说他坏话吗?”

“听得到吗?”江声远反问,“不过,听说耗子的耳朵很灵,应该可以听得到吧。”

“嗯。”

两人不说话了,好像有点突然找不到话说的感觉。

两人关系是前辈和晚辈,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安浩然又是不怎么说话的人,这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出什么才奇怪。

江声远看了看这个师侄,在众弟子中,除了时辰,就是安浩然最大,又是家主的弟子,平时责任也比其他师弟重,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他们都知道他其实很不容易。

“浩然,你会怨你大师父吗?”

安浩然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怨大师父?”

“虽然说这样的话不好,但也是事实,这次和以前不同,很可能你就回不去了。”他顿了顿,说:“你还很年轻。”

安浩然摇摇头,“这些师父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跟幻魔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但这是我选择的,所以不存在怨不怨。而且论危险,大师父他们更加需要担心,我们只要对付一个食尸魔,他们要面对的,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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