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眼里都有惊艳。
阿玉的吻又落了下来,我身子也愈发火热滚烫起来,伴着不知所以的疼痛,想找一处彻底纾解开来,他却迟迟不动,只腻在我身上,全心全意噬咬着我的嘴。
我全身受控里,又急切又难受,只得两只手毫无章法的乱扒他的衣裳,终于找着一处他的领口,一下子将手探了下去,入手肌肤温润玉滑。
那感觉,端的是妙不可言。
阿玉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气喘吁吁,挑起眉梢无声笑了起来,烟波流转,无端醉人,伴着沙哑嗓音,薄唇在我咫尺之前轻轻开合,“叫我的名字……”
身子愈发疼痛起来,莫名其妙的汗毛发炸,我只能哼哼唧唧,涨红着脸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凑到我身侧,往我耳中轻轻吹送着热气,“叫舟……”语气里有刻意挤出来的委屈,“小叶子从前不都是这么叫我的么。”
我紧紧捉着他的衣服,原本阿玉在推拉磨蹭里被掀得大开来的轻薄外衫,不成想便被我这么一扯给扯开了大片,露出大片春光,润泽耀眼。
我心里偷偷咽着口水,却见他怡怡然将身上外袍一抖,又轻声捏了个诀,将我整个衣衫都除了个干净。
敢情这床榻之事,也能用仙法解决,今日我可谓大长见识。
我咬着牙,叫了一声,“舟……”声音嘶哑又微弱,还猥琐。
在我面红耳赤里,阿玉抬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又轻轻抚过我的嘴唇,脸愈发靠近,并着他的指一起,在我嘴边舐了一口,随即眯起眼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又在本兰草双眼通红,张口结舌里,俯身咬上了本兰草一马平川的胸,且咬得他恣意欢畅,我龇牙咧嘴。
心中又疼又甜,渐渐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施为。
终于本兰草抖索着的腿被阿玉打开了来,他不着片缕的修长双腿挤迫进来,双手在我瘦巴巴的小身子上游走点火,长发垂落,阿玉再一次俯下身来,愈发贴近了我,气息糅杂在一起,是独属于幽兰的浅淡眷恋。
床榻外的帘帐慢慢落下,覆在阿玉身后,勾织得浅紫色妖娆,如同平日里翩跹如大翼蝴蝶的他一般。
他看着我迷离起来的眼睛,捧着我的脸啄了几口,又吻了吻我的眼睛,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周遭,意识愈发轻飘飘了起来,只听阿玉轻声开口,“那我便把你吃得一点渣滓也不剩罢。”
我无力叹息了一声,双手乱摸起来,却被他一把抓住。
浮冰碎雪的声音再次在我上方响起,澄澈无波,“一点也不剩哟,白儿。”
第28章:风月
身下的床榻丝绒,满是浅浅紫色,隐约绣有大朵艳丽花瓣,此时这软锦织丝也被我渐渐升温的躯体给熨帖得热起来。
阿玉这蓦然一句,却惊得我半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身子如同我梦中一模一样,如玉冰洁,又秀致美丽,还灼热异常,现下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伴着满脸戏谑,似笑非笑。
我终归还是抽松埋在风府穴与风池穴的银针,又咳嗽一声,拔出哑门控声的银针,将鲜血淋漓的细针扔在宽大床榻一边,朝他潺潺一笑,嘶哑了声音说,“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眼尾清扫,冷静道,“因着真的迦叶不会如你这般倒贴上门。不过……”他又转了语调,伸手抬起我下巴来,“倒贴上门,那我便顺你这心意,将你用了罢。”
他说完,就势在旁边织锦丝被上“刺啦”划下两条寸许宽的锦帛来,一把遮住我的眉眼,又牢牢拴住我的双手,我眼前瞬间落入一片黑暗,凭感觉却是他柔软劲瘦的腰肢在我腿间恶意刮擦,那处幼嫩肌肤生痛不已,我咬牙无话。
明明是那样妖娆跳脱的人,却反复无常。
“去了易容,眉眼依旧这般相似,白儿,你不知么,影子这物事,让人看着便心里生厌。”
他似乎俯身下来,在我身上啃噬,齿间摩擦,疼得我蹙紧眉头,被栓紧的双手绵软无力,心里却异常平静,更是快活了起来。
虽然过程不同,却也还是得了这一回,我不算蚀本,不枉此生,起码面对他的人是本兰草,夜兮白。
忽然静默许久,阿玉终于呼吸不稳,忍耐不住沉腰进了来。
不吝于生生扯断皮肉的痛楚,同着血液急切搏动,在心里流淌开来,我身子紧紧绷起,扭曲拉开,无法容纳他,我心里却彻底摘下了这朵开得妖娆华丽的黄泉花,异常满足。
我面前依旧一片黑暗,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却知道他似乎滴了汗下来,自我身子上滑落了去。
阿玉叹息了一声,语气里是满足,还有无情,“干甚这般僵硬,男孩儿该是腰肢柔软才对。疼么?该是不大疼的,毕竟是自己巴巴儿讨来的,不是么?白儿。”
言毕他又咬上了我的肩,身子动了起来,皆是深重恶意。
我身上兴奋快意被高高撩起,极其受用却又疼痛至极。在我身上起伏的这人俊美无俦,虽然他反覆无常,却又单纯坦率,这一刻,他是本兰草夜兮白的玉枯舟。
身痛不如心痛,我满心都是当初阴曹地府十殿阎罗前,他眼尾扫着祸水笑容,眉目无双出现在我眼前,一点矫揉做作也无,譬如一汪陈年醇酒,打从一开始,便将我彻彻底底醉死在里间。
高热的身子依旧是此处痛罢彼处疼,阿玉一言不发,捉着我两条不停抖索的腿狠狠开疆扩土,我被蒙住双眼,只觉浑身高热,如同在油煎火滚,处处都是无法被纾解的疼,不敢更不欲呻吟,只紧紧咬牙不松。
齿关终是受不住,我偏头咬住一旁柔软织丝锦被,顺从他,迎合他,尽力接纳他。
手被拴住,便从心里抱你,一定大力,让你彻底同我合为一体。
眼不能视物,便从心里感应,想你其实是在温柔淡笑,与我缱绻缠绵。
又是“刺啦”一声,口中咬着的一角锦被被我生生撕裂下来,声音尖锐,我如遭雷击,始知这不是一场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而是算计与将计就计的拉锯战。
情欲最终在身体里迸发出来,阿玉的起伏愈发汹涌难挡,我的身子也越来越热不可抑,疼得五感全失,最终的最终,只哑着嗓子呜咽了一声“阿玉……”便沉沉昏了过去。
心里最后的清明,想的是阿玉不会再带我回家了。
再次醒来,是身上冷得发晕,四肢百骸疼得散了架,如同被个大力金刚碾在脚下翻来覆去踩了几百个来回,我再抬起酸软双手揉了揉眼,四周逐渐清明起来,仍旧是之前那间屋子。
周遭皆是空气清冷,阿玉想必也离开多时,四周漂浮着他身上孟婆汤一般让人昏然欲睡的气息,我贪婪深嗅。
垂眸看看身边,屋外早已月上中天,冷辉洒在八极宫壁障外的海水里,幽幽冉冉。床榻上清冷一片,帛布碎片还有翻出来的丝绒芯子铺满床铺,淡淡血腥气在身边流转,想也不想便知,先前湿润我的便是自己的血。
有浑浊的印记溅在锦被上么,染成深紫蔚然。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盯着墙上迦叶的画,他依旧悲天悯人,清高出尘,且毫无情绪。不似我这般,满心作践,只为把自己一分一分碾进尘埃里,混和血与泥,还安然自得。
我所需索,本就不是阿玉无尽宠爱,从迦叶的爱里透出那么丁点缝隙与我,便足够我欢喜许多年,我自知卑微,也从未想过与他并肩。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抵阿玉心里对我那细致末梢的怜惜,经此一场,也掐得干干净净,再也了无痕迹。
一件一件拾起原先被他施诀剥去的衣裳,慢腾腾穿上,目光所至,手中抚过的肌肤皆是阿玉毫不疼惜留下的青紫连片。
本兰草从未想过,还会有这么点背到姥姥家的一日。
这才方一下床,便一个腿软跌在地上,脑袋又磕上一把凳子,磕得本兰草七荤八素。该说无巧不成书又或者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屋子原本紧闭的门扉却被人自外面一把踹开。
有灯火光芒闪耀,我抬手遮挡住眼睛。此时却听见两百年没听过的容泽声音柔婉,“陛下发了话,夜兮白欺君罔上,藐视龙尊威严,现将他押入水牢,受永生水困之刑。”
我傻笑,这话说得逗笑,被水淹算个甚刑罚。
有兵将冲进来,毫不留情的将我往外拖,胳膊被扯得生疼,他们拖我经过容泽身边时,我已然习惯了灯火光辉,只见她笑得粲然,正不疾不徐把玩着自己寸许长的尖利指甲。
阿玉将我打入水牢,由此可见这半场风月,果真如同大梦一场。
第29章:再见
数不清这是被关进水牢的第几个夜,同当初我见的冬寒一样,现下却是我被反剪了手,吊在牢中,吊得本兰漕我半分力气也无不说,只齐膝的水还凉得渗骨头疼,除了水珠滴滴答答的声响,这里头委实静得能闷死人。
被带进来的那日,容泽屈尊来了牢中,满面春风,雍容华贵,远远站在水池另一侧,看着我,空旷刑室里,她声音不疾不徐,定定望着我,“夜兮白。”
后来我要是先明了她当时要说的话,一早头回见面时就该对她狗腿子些,当个乖觉仙童。只是再后来我又明白了过来,即使当时我对她再狗腿子些,她容泽天女也还是断然容不下夜兮白的。
当时只顾想着阿玉,便也没应她的话。
容泽微微高了语调,提了提繁复华丽的衣摆,“夜兮白,本宫唤你呢。”
既然她乐此不疲唤得亲热,我便也应了个声,“天女大人您有话便说,有屁便放了,文雅仙人放个把屁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容泽的脸微微青白了一瞬,不过也只一瞬间又平复了下来,朝我笑了笑道,“命短之人才口舌刁滑。”
脸一边忽然痒了痒,手被拴吊着动弹不得,于是把脑袋挨在肩膀上蹭了蹭止痒,又大声朝容泽龇牙笑了一声,“天女您说话能不这么温文尔雅么?小的没听明白,小的也不懂您话里含义高深。”
容泽掩嘴微哂,“小嘴可真硬。不过呀,这待会儿可就有得你好受了。”见我一脸无所谓,她又故作神秘道,“你可知道,这池水是什么水?”
我掀了掀眼皮子,索性也懒得再同她装,这上天界的老闺秀可不是什么善茬,我越说她就越来劲儿。不过我还是应了她,“不就是一池子几百年没换过的馊臭酸水么?”
容泽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望着我,“瞧起来是馊臭脏,也难怪你这么想,只因呀,这是龙蛟的血,色泽如水,性阴极寒。知道为什么犯人都关在这儿么?瞧上去如同普通陈水一般,可在此处关上几月几年,再出去,哪怕仙元高深,也是一双废腿。”
说完她又掩口娇笑起来,不复先前荣华尊贵,倒是花枝乱颤,似乎她现下是折子戏里那腮生黑痣老媒婆一位,将将替我这二八年华的不举小公子找了个勾栏院里出身的老花娘,还是个三十四五,如狼似虎。
那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本兰草都能依稀瞧见她媒婆头花下那颗黑痣上还生了一绺黑毛,恁是个真真切切又粗又壮。
将将被我取名成媒婆的闺秀容泽又俯下身去作势嗅了一嗅,再抬起头,对我道,“哎呀,忘了同你说,你原先不是有个玩伴叫做冬寒?他便是一尾龙蛟,这池子里,便是放的他族人精血,现下这血池子里灵力淡了,他是鲛人遗族的贡品,现下也长到这血液转变的岁数了,不久也是要同这池子归为一体的。”
撂下这一句,媒婆闺秀便施施然晃着那同她脸蛋一般明艳不可方物的流裳衣裙,慢腾腾走了出去。
我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唰”一下垮了下来,心里也是,直到现在,被吊在水牢不吃不喝,不知道第几日或第几夜。
冬寒曾经被关在这里许久,兴许我闻不出来,冬寒却一定能嗅出来的且知道的,周围都是同族鲜血浸染,整日整夜鼻尖俱是寸割皮肉的血气,我完全无法想象,那一段时日他是怎么渡过。
水牢里一片死寂,我心中满是荒芜,阿玉呀阿玉,你终是狠心。
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慢慢开始懂得容泽那一席话里大概是个什么含义,渗凉渗凉的寒气打脚趾头尖尖钻进来,如同一条灵巧冰冷的小蛇,自脚踝窜上膝盖,伸出细细獠牙,开始啃咬,冷得生疼,又痛到钻心。
才一睡,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那叫一个销魂蚀骨,一个激灵,我耷拉着眼皮子又醒了。
小爷我这回倘若真有命出去,约莫要成个瘸子。
眼里直直盯着牢房门口,肚子饿得两眼发花,直冒金星,总期盼着门口能飘进来俩块粉糯香软的酥糖飘进来捅进我嘴里。
果然是饿出幻觉了,似乎冬寒打开了牢门,还淌过了这一池子血,粉衫子轻薄又鲜艳,被打得透湿,脸色惶急不安。
我哂笑一声,无精打采,“刚想着糯米酥糖,怎么变出了个冬寒……”
幻觉里的冬寒却捧住了我的脑袋,“小白,小白。”
奇了!幻觉还会说话。
哪想拴住我的粗麻绳一松,手上一疼,整个身子也顺势往下一落,实打实落进一个薄削怀中。哦哟呵,居然不是做梦。
我瞬间又是一个激灵,望着一脸忧心的冬寒,朝他道,“冬寒……我饿……”
他摇了摇头,笼住我的脸,“小白不怕。”
我真不怕,我就是饿,饿得心里都脱相了。
冬寒抱着我又淌过去那一池子血,上池岸之后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冬寒那日怎么装作不认识我?”
他皱了皱眉,“我们先逃出这里再说,”手上又捏了一团馨香光晕捂在我被麻绳擦破的手上,那一处立时就清清凉凉起来,舒服得很。
这一刻的冬寒,全然褪去那日我见他时的戾气与凶狠,如同那日本兰草喉咙差点被捏爆的事不曾有过。
“唔……”本兰草饿得发昏。
冬寒见我无精打采,又将我抱了起来,看着我一双腿,言语里有些愧疚,“这腿大抵日后逢风雪之日会有些疼,不过好在你这被关的时日不长,只是疼,还不会废。”
我揉了揉眼,“唔……”
他低下头来,脸色郑重,“小白,我带你出去好么?”
我答,“出去海上看日出么?”
冬寒笑了笑,“带你永远离开西海,去极南之地,那一处不常有风雪,你这腿脚便不会太疼。好么?日后只有我与你。”
永远离开八极宫?那便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阿玉还有文劫舞难么?
我朝他虚虚道,“好。只是以后不许掐我喉咙。”
冬寒刮了刮我鼻子,“嗯。”
第30章:长殇
自我应了那一声,冬寒便一把将我抱起,如逢大幸。
我在他怀里,紧紧攀着冬寒衣袖,见他一路披星斩月,逢遇上有兵将阻拦,便是一道剑光划过去,兵不血刃。
“枯舟陛下不在宫中,小白不怕。”
终于得以逃出八极宫,我朝他道,“我们出去了还能吃到香香的糕点么?”
冬寒将将一个“能”字还没出口,一道银光便飞掠过来,顿时擦破冬寒漂亮面颊。
我转头,瞧见阿玉远远自八极宫里飞身而来,白色身影流转,如同当初迎向易容成迦叶的我。
不过片刻,他便站在了我们面前,平声静气道一声,“站住。”流转的衣裳不再舞动,熨帖在他身上,一如当初见面,我眼中有无匹惊艳。
冬寒与阿玉对视,脸上刮出殷红也不顾擦拭,直直道,“枯舟陛下,今日我是一定要将小白带走的。”
许是见我一身狼狈凄怆,阿玉眼中有些微震惊,转瞬间又平复下来,得体清隽,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说罢这一句,他又朝身后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