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来听说神奇人物队长炎亚龙今天就要回来,都很激动的。但是由于今天常江晕倒了,又摔伤了,大家兴致也都不高,午饭期间,都安安静静的,连个聊天儿说话的都没有。
特种部队跟普通部队很不一样,除了训练苦之外,别的普通部队那些虚浮没有的花架子要求规矩这里都没有,内务要求不高,队列要求不高,吃饭也可以高谈阔论。一句话,只要拿出来成绩,其他都随意。
所以炎亚龙一进餐厅,就被这个诡异的气氛搞得有些奇怪,轻声问齐冀,“这批孩子怎么都这么安静?”
“今天有个学员受伤了,大家挺担心地,心情都不太好。”齐冀解释道,炎亚龙听了解释还是挺满意的,为了兄弟担心而心情不好是好事儿,特种部队需要感情,需要信任。
“大家都停一停,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一中队的队长——炎亚龙,炎队长。”齐冀站在炎亚龙身旁,简艾和康泰站在炎亚龙的身后。
炎亚龙本身就是长了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加上现在晒得又黑,更是看着威严得紧,学员们一个个都不敢轻易动弹,饭也吃不下去了。
炎亚龙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学员们的肩膀,道,“一定是因为我晒得跟个黑鬼似的吓着你们了,其实我原来还白点儿,看着没这么恐怖的。”
学员们都被炎亚龙逗笑了,这黑脸队长也挺和善的嘛!
“我刚回来,得去听听汇报,你们好好吃饭,下午我去看你们训练!”炎亚龙笑着说完,便叫着三个教官走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批学员的情况了,带兵的人能挖到好的苗子都能兴奋得睡不着觉,炎亚龙就是这样的人。
往办公室走的路上炎亚龙就忍不住了,“今年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完全是饿狼扑食一般的眼神。
“恩,挺好的有好几个呢!去办公室我给你看资料,我觉得你能喜欢的!”齐冀笑道。
“好!我在飞机上都迫不及待了!”炎亚龙搂上齐冀的肩膀,走路的速度都快了。
办公室里。
炎亚龙、齐冀、康泰和简艾围一圈儿,三个教官给队长看着学员们的简历,介绍着特别出色的学员。
“这个黄禾,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好,成绩也很棒,你看,这是他的各项成绩。”康泰把黄禾的资料给炎亚龙,炎亚龙看了,很满意。
“还有这个田野,是个老兵,野战部队来的,条件挺好的!”简艾抽出来田野的简历,炎亚龙也很满意,好兵孬兵一个月完全就能看出来了。
“这个武装吧,是直升机大队来的,体能心理都算中上游吧,但是这人还是有点傲。”齐冀也是陆航飞行员出身,在飞行员学员上,他比较有发言权。
“呵呵,你们在天上飞的都傲啊!老冀当年也很傲啊!”炎亚龙笑着调侃。
“来了利剑,不一样给磨平了?”齐冀倒也不生气,还笑着拿自己开玩笑。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那些学员好心里也都有数了。
特种大队不仅要选拔好兵,教官们也有私心,因为是两个中队轮流负责学员培训,所以都想把好苗子留在自己中队,而负责培训的中队有优先选择权。
炎亚龙对这一批学员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就在讨论快结束的时候,齐冀把常江的简历给了炎亚龙。
常江虽然是个新兵,但是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一个月的时间有这样的飞越,这个兵绝对有潜力!!!
“这兵好啊!”炎亚龙如获至宝,狂喜。
三个教官都面露难色,这让炎亚龙更好奇了,“怎么了?”
康泰和简艾都推着齐冀说,齐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他今天晕倒了,摔伤了,在医务室……”
“啊?怎么回事?”炎亚龙一听说爱将受伤了,一副马上要冲到医务室的架势,幸好齐冀及时拉住了他。
齐冀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他跟别的学员不太一样,恩,挺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炎亚龙一头雾水。
“他不喜欢利剑,他不想留在利剑。”齐冀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不喜欢?那为什么来?”炎亚龙这些年见得人全都是挤破头想进利剑,还没有一个成绩这么好却不想留在利剑的人。
“他来之前是喜欢的,但是,他,他说,他受不了我们的惩罚,他受不了,但是他还是挺重兄弟情谊。”
“好,你们可以去组织训练了,我一会儿去见见他,跟他谈谈。”炎亚龙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越是难以征服的猎物,他越有兴趣。
……
炎亚龙走进病房的时候,常江还在睡,他实在是累坏了,睡了几个小时,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炎亚龙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看着常江娃娃般享受的睡颜,看着挺老实可爱的个孩子啊。
炎亚龙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常江的情况,得知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之后放心了不少,回去掀开他病号服看了看后背的伤,确定是皮外伤,只是看着恐怖,然后才放心地去训练场视察训练去了。
……
常江一直睡到晚上8点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睡醒之后,没有一身轻松,反而浑身酸软疲惫。
挣扎着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去上了厕所,回来刚刚趴下,就看到一个挺高的穿迷彩军靴的男人走进来,还以为是哪个战友,“训练结束了吗?我觉得我快死了,比训练的时候还疼还累。”常江头埋到臂膀里,声音里带着痛苦,在战友面前,他一般都不会掩饰什么。
“是吗?”炎亚龙笑道。
常江这才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没听过啊!
猛得回头,差点亮瞎了眼——一个跟安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病床前,虽然比安靖黑了不少,壮了不少,但是那笑容,那模样,真得跟安靖一模一样!!!常江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狗狗般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在炎亚龙看来真是可爱极了。
“怎么?看傻了?不是累吗?来,吃个苹果!”炎亚龙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常江。
常江呆呆地接过苹果,完全有些不知所措了。
“哦,我还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的队长,炎亚龙!你好。”炎亚龙伸出手,常江呆呆地握了个手,他现在心跳超快,心都快跳出来了。
今天是2012年1月25日,正是上一世常江与安靖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常江记得清清楚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眨眼睛,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闭眼,他就不见了。
炎亚龙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面色严肃道,“我们谈谈好吗?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累。”
常江哪里还敢趴着,顾不得后背的疼,坐到床上,聆听安靖,哦,不,是炎亚龙的……训话。
“你别紧张,我看了你的训练成绩,那么优秀,你很有潜力,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利剑呢?”听了炎亚龙的话,常江恨不得马上吼出来,我愿意,我愿意,现在我愿意了,特别愿意!
“特种兵虽然苦,但是可以经历平常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事情,惊险又刺激,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一个兵王,真正的军人,真正的男人!!!难道这一点都不吸引你吗?为了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军人,难道你连一点屈辱都不能受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听着炎亚龙的开导,常江特别想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往这儿一站,我就不想走了,打死都不想走了。
常江出神儿地看着炎亚龙道,“我,我想留下来!我想成为像队长你一样优秀的军人。”常江的眼神儿在炎亚龙看来是崇拜,他还很骄傲呢,你看,多好的孩子啊,多好开导!而且他还忍不住感慨了一番自己的人格魅力,你看你看,把小兵给迷的。
“╮(╯▽╰)╭这就对了嘛!这么优秀的人,当然该留在优秀的部队!不过,你是有多崇拜我啊,一直这么盯着我,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盯得不好意思了!”炎亚龙笑道。
常江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很像我的一个,一个……老朋友,不过他没你这么……”
“这么黑!”常江没说出口,炎亚龙替他说了,“哎呀,我这张老脸本来就黑,去了那鬼待的地方晒得更不能看了!”炎亚龙惋惜地摸摸自己的脸,常江忍不住笑了。
13、特别有种的“阎王”
常江的伤在一般人看来可能得修养个把星期,至少。可是在特种部队,这样的伤也不算什么,而且炎亚龙的出现让常江哪里还有心思躺在这里,他恨不得每天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炎亚龙,所以第二天,常江就脱下了病号服,去训练场跟着大家训练了。
训练场上的教官炎亚龙再也不是私下里那个笑呵呵的队长,他有时像康泰那样让人恨得要死,甚至康泰都没他那么可恶过,有时又像齐冀那样温文尔雅,有时又想简艾那样沉默思索,总之,虽然学员们对他是爱恨交加,但是恨还是大于爱!
早上5点半起来,负重40公斤进行五公里越野,达标20分钟,平时可都是负重20公斤要求20分钟及格的,但是在黑脸队长面前,也没人敢抱怨,妹的!跑吧!!!
常江背后的伤还很疼。尤其是几处破皮的地方,格外得疼,但是常江的脚步并没有放慢,他不想让炎亚龙失望,这个长得跟安靖一模一样的男人,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安靖一样可以接受喜欢男人,又或者是不是他跟自己一样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又重活了一次?常江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无论怎样,他都要拼一把,就算最后不行,起码到时候也不后悔。
虽然别的学员都恨恨地看着这个给他们带来痛苦的队长,但常江却没有任何不满,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偶尔炎亚龙笑一笑,常江都会觉得心里像开了花儿一样,天也晴了,一切都是光明的。炎亚龙笑得时候跟安靖特别像,还有两个酒窝。
五公里越野完了之后,大家基本都丢了半条命,坐在终点线处气喘吁吁。
炎亚龙从越野车上下来,看了看他这些半死不活的学员们,吼道,“立正!!!”声音震天响,比康泰的声音还响!
学员顿时像被电击了一样,唰得站起来,也顾不上累不累了。
“看看,看看,我的精英们,跑个五公里就不行了?我本来还想早饭后来个70公里野外行军呢!看到你们这样儿,我改变主意了,懒得到时候开着直升机一个一个去林子里找你们,就你们现在这德行,没几个能到终点的!”炎亚龙一脸的鄙视,所有的学员几乎都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常江看着“变态”的炎亚龙,他一点都不生气,这就是爱的力量,可以包容一切。他甚至觉得炎亚龙“变态”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好吧,常江觉得自己的心理也有点变态了。
“今天有6个不及格的,早饭不用吃了,去操场负重40公斤跑10公里!”炎亚龙宣判了不及格同志的命运,狠,真他妈的狠!
常江长舒一口气,他刚刚腿都软了,摔过终点的,他就是那个倒数第七,差一点就被罚了。
其实负重40公斤对常江来说也不至于这么惨烈,只不过他背后的伤实在是太疼了,每跑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尤其是后半程,一出汗,伤口更是疼得厉害。
队长脸太黑,表情太严厉,没有敢说个不字,唯有执行。
“7点半集合!”说完,炎亚龙就跟几个教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了。
教官们一走,学员们顿时都蔫儿,得,以后这六个月更没好日子过了。
黄禾搭着常江的肩膀,疼得常江一哆嗦,把黄禾吓了一跳,“怎么了?有事没?后背的伤怎么样?”
常江皱了皱眉头,嘶了一声,“一出汗,有点疼儿。”
“这是有点疼吗?一碰你就疼成那样,走,回宿舍,先上点药。”黄禾拉着常江就要往宿舍方向走。
“先去吃饭吧,你也累坏了。”今天是第一次负重40公斤,大家都有点适应不了,饿是肯定的。
黄禾看拗不过常江,才道,“那快走,今天还早集合半个小时呢。”
匆匆吃完饭,常江回宿舍一脱棉衣,黄禾吸了一口气,被汗泡过的伤口发白,后背整片整片的青紫,看着极为狰狞。
“就知道逞能,趴好!”黄禾把常江按倒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常江上药,虽然很疼,但是常江觉得很幸福。
上午例行训练全部翻倍,挂钩梯加到200,穿越铁丝网200,健身房各项训练器材各100次。
原本学员们上午的训练时间是从八点到十一点半,这下可好,早晨七点半就开始训练了,一直练到中午十二点半,还有没完成的学员,很不幸,这次没完成的学员里有常江。各种器械训练拉扯着他后背的伤,实在是太疼了,常江一脸的汗,有一半是累出来的,有一半是疼出来的。
毫无疑问,他没有午饭,还要留下来加练。
他虽然是个新兵,但是被罚的次数其实很少,今天实在是个特殊情况。
健身房里剩下了几个呼哧呼哧拉动器材的士兵,在这群人里面,常江是状态最差的一个,换言之,他今天的状态是所有学员中最差的。
直到别的被加罚的学员都做完走了,他还有90多个臂力没做完,整个健身房只有常江一个人,这里的惩罚不需要人监督,没有人会偷女干耍滑,因为这比无能更可耻。
常江低着头努力地一个一个做着,看着眼前有双鞋离自己越来越近,常江知道是黄禾。要说来到利剑最让常江开心的事情,第一就是遇见了黄禾,其次才是遇见了炎亚龙。
在常江精神和身体都近乎崩溃的日子里,像个哥哥一样给予他帮助,希望和力量的人是黄禾,在常江最难受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总是黄禾,这个成熟,善良的好兄弟。
“我马上就做完了!”常江太累了,声音都是硬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常江好不容易做完了,一抬头,吓了一大跳,炎亚龙就现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不上严肃,但表情也不那么温和,常江瞬间不知所措了。
“队,队长……”炎亚龙好紧张好紧张,这是他第二次跟炎亚龙单独相处,第一次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脑子一片空白,这次好一点儿,而且他发现了炎亚龙跟安靖的区别,不止是脸黑脸白的问题,而是气场!
安靖是那种你愿意去跟他撒娇跟他贫跟他逗的人,总是很温和,以前常江还笑他有大叔的气质。
可炎亚龙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太优秀,他的气场太强大,常江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就会去仰视他,不是生理上的高度差距,而是心理不自觉地虔诚的仰望。
“你今天表现很差!”这是炎亚龙开口的第一句话,常江瞬间就低下了头。
“受伤了是理由吗?”炎亚龙严厉地质问。
常江走着委屈地看着炎亚龙,虽然他没顶嘴,但那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可怜劲儿,安靖从来没有大声吼过他,从来没有。
“受伤了不过是你不上进的借口,你认为你受伤了,所以影响了训练!你输在态度上!你根本就没有拼的想法!你认命了,你自己已经把你自己定位在最后一名了,还能有别的结果吗?!”炎亚龙一句接一句,常江被他训得很想哭,却竭力忍着。常江终于明白了,炎亚龙是炎亚龙,安靖是安靖,纵使长着一张如此相似的脸,他们也终究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心里总是拿炎亚龙和安靖去比,那他早晚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