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摇头,还是让他找夫子。
许少白在吃完饭散了一下午的步后,终于还是去找夫子。
25、花红柳绿
打扰夫子休息的下场许少白是体会过。一天之内连着两次打扰夫子休息的下场许少白还没有胆子试过。
但……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总有要为某些人冒死一博的时候。
他与谭风华义结金兰,决不能放着他不管。
许少白端着请小金帮忙煮的黑芝麻糊前来孝敬夫子。
夫子还是那样庄重地坐在床上打坐,可是许少白就是觉得夫子看起来没那么威严了——毕竟……是乌龟精……而不是猛虎精什么的。
夫子睁眼,看看他,又扫了眼桌上的芝麻糊,问他:“何事?”
许少白搓搓手:“没事,就是担心夫子一天没吃东西了……”
“究竟何事?”夫子火眼金睛,一眼洞穿他的去企图。
许少白立时打消了刚刚认为夫子不够威严的荒谬念头。
“少白……是想向夫子打听下风华兄的下落。”
“不知道。”语气淡淡地。
“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
“不知道!”语气明显不耐烦。
许少白暗吞一口苦水,用十数年锻炼出的厚脸皮再次迎难而上:“可是……夫子当日既然遇到我,怎么会没看到他?”
“我说了,不知道。”声音冷冽,不容质疑。是发怒的前兆。
许少白大急,双膝跪地:“恳请夫子告之他的下落,少白很担心他。”
“怎么?你以为我在骗你?”声音非常危险,一触即发。
许少白连忙磕头:“少白不敢。夫子法力高强,少白恳请夫子帮忙……”
“他的事,我不管。”
声落袖挥,将许少公子打出门外。
“通!”
望着被大力关上的门,许少公子只觉天色惨淡,日月无光。
若夫子不肯帮忙,他一介凡人,哪有那千里眼之类的法术。
这茫茫人海,除非是心有灵犀,否则他要怎么找谭风华。
想到心有灵犀,许少白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谭风华或许会去灵隐寺也说不定。
就算他没去,他曾说过,灵隐寺的老和尚很厉害,或许能掐指算出谭风华在哪里。
许少公子幽幽看了看夫子紧闭的大门,深觉找这些妖精是没什么指望了,还是靠自己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心底总有个疙瘩。
他向来以为自己与夫子的交情,说不上相濡以沫吧,但至少也是情义之交了。没想到如今有要紧的事想让他帮忙,夫子竟然会置身事外。
他固然知道夫子是个冷漠的人,却不料冷漠至此,不免有些心寒。
但他又那样喜欢迷恋着夫子,在心底不免为他开脱:也许他确实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
不过不论如何,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对小金和冯天说了自己要去灵隐寺的念头,小金很是诧异:“怎么,夫子也没有办法吗?”
许少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夫子还要请师兄多多照顾了。”
冯天道:“这是当然。只你要走,可与夫子说过了?”
许少白道:“还没有。明日启程时再与他说也不迟。”一天三次打扰夫子休息,任他钢筋铜骨也没有这个胆子!
收拾好衣物,许少白又央小金用法术给他变一桶洗澡水好净身。
他站在一边看小金把食指一挥,就大功告成,大是惊叹羡慕。
小金探了探水温,又多施了一道法,对许少白说:“我的功力到了冬天就会差很多,夫子也是。他这次为了救你回来,差点魂魄无法归位呢。现在还在调息。”
许少白心头一跳,忙追问道:“魂魄无法归位是什么意思?”
小金道:“就是灵魂出窍了以后,如果没有足够的定力,就无法回到原来的躯壳。这个法术平时也没什么,就是冬天施展起来太危险,我都劝夫子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听。”
许少白一下听出其中关键,又问:“你是说,夫子好几次灵魂出窍?”
小金点点头:“是啊,灵魂出窍以后才能日行千里,也不知道夫子要干什么呢,这样不顾后果的。不过,也幸好他灵魂出窍,才能刚好救回你。”
“怎么是刚好?”许少白讷讷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是刚好呢……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小金笑道,“真巧呢。”
许少白送走小金,入水沐浴。
烫热的水温驱走他一身寒意,他躺在木桶里,浑浑噩噩想着夫子为他灵魂出窍,想着这一路行来的古怪,想着那落地破碎的辟邪古玉,想着他说“他的事,我不管”……
那桩桩件件,字字句句,像乱麻一般,将他的脑子塞得满满当当,无法转动。
闭上眼,想着心事,竟不知不觉睡着,连水凉了也不知道。
只是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将他抱起,许少公子半睁开迷离的睡眼,脑子一时半会还转不过来。
直到被人轻轻放在地上,拿了什么来擦干他的身体,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看清楚了,认出来了,眼前沉着脸动作缓慢地帮他套袖子穿裤子的,不正是……不正是……他的夫子!
许少白子猛地一颤,完全醒来,哆嗦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夫……夫、夫子、子……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夫子默默帮他扣好里衣的扣子,问他:“你要走?”
“没、没、没……”许少公子本能就反驳了。
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站在夫子面前还是第一次,许少公子不是很习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何况刚刚还是夫子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
许少公子越想心跳越快,有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到衣服上,在胸前晕湿了一片,冰冰凉凉地,激得他心里一紧,连忙低头去看,果然见那不该凸出的地方凸出来了,红红的一朵,贴着湿衣格外碍眼。
他腾地就红了脸。
遮了吧,有点欲盖弥彰。
不遮吧,又昭然若揭。
许少公子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他不敢抬头,不知道怎么面对夫子,低着头,却看见一根手指伸过来,停在了他的那朵小红花上。
而后绕着那边缘轻轻地划了两圈。
许少公子瞬间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僵住了。
26、盐梅舟楫
许少公子简直要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呆愣了片刻,猛地把眼一闭,在黑暗中用心感受了一番,胸前那若有若无的触感依稀还在,甚至挑拨得他难以自持。
不过就是一边被冰凉的指尖若即若离地碰触着罢了,他就控制不住地加快了心跳,加促了呼吸,双颊烫得让人羞于睁眼。
羞于,但还是忍不住又把眼睁开。
许少公子低头看着那在胸前流连不去的手指,愉悦地轻哼出声:“……恩……”
而那手指画圈的动作在这声呻吟之后却骤然停止了。
许少公子意犹未尽,讨好地把身体往前一送,抬起幽怨哀求的眼向夫子看去。
夫子眼一沉,顶在许少白胸前的手指顿时就加重了力气,连带着连许少公子的呻吟声都配合着大声起来。
“夫子……”许少公子像猫一样,撒娇似地喵了一声,把另半边胸膛往夫子面前侧了一侧。
夫子却不解风情得很,僵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指下的反应,变本加厉地玩弄着那越发红肿的凸起。
许少公子很快就站不住,呻吟声百转千回地,添了几分催促的暗示。
夫子看他一眼,食指换成了拇指,人也跟着贴近了几分,近得让许少白都能感觉扑面而来的刻意隐忍的炙热呼吸。
在许少公子可怜的童年怀想里,是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的。
在许少公子片面单薄的认识里,夫子就是风清云淡的天神一般的存在,是与情欲二字根本不沾边的。
甚至许少公子一度抱怨自己智慧太过有限,无法对夫子手到擒来,这才在他宝贵的青春年华有限的备考时间中,拨冗抽出了相当一部分时间,研究各家的野史小说。
许少公子用过苦肉计,美人计,连环计,空城计,趁火打劫计……如今方知古人圣明,果然走为上计!
他只是稍微露了那么点要看离开的意思,夫子立刻就来留他了。
而且,留他的手段,还如此销魂。
许少公子不由满足地谓叹出声,沉溺在美人在侧的温存旖旎中无法自拔。
那在胸前按捏的手指却忽然离开了。
许少公子收力不住,差点往前跌倒,夫子却转过身去,低低沉沉地,波澜不惊地,洞若观火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早点睡?
这怎么能睡得着!
许少公子立刻就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夫子。
夫子沉默着。
沉默着,却不反对。
任由许少公子抱着。
许少白便有些得意忘形起来,搂住夫子的腰,在他颈间细碎的啃咬起来,哑声问他:“夫子调息得如何了?”
呢喃着这句话的时候,许少公子的舌头正舔着夫子的喉结,说完这句话后,许少公子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夫子的原形来。
一只……乌龟什么的……
四肢肥短……又坚硬的龟壳……
这个想象是极为煞风景的。
致命的煞风景。
许少公子在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只乌龟之后,舌头的动作登时就有些僵硬,继而浑身的动作都开始不协调起来。
但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夫子推开……许少公子还没这份魄力,他只好尽量不动声色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收回自己的舌头,嘴唇,在夫子衣襟里游走的双手……
那指尖刚刚离开夫子的衣服,许少公子就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打横抱起。
“夫子……”许少公子真正惊慌了。
他这么点龌龊的小心思竟然被夫子发现了!
他是知道他这个夫子多么的小肚鸡肠!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个夫子现下要怎么折磨他!
“夫子……”许少公子又谄媚地唤了一声。
没收到任何效果。
夫子抱着他毫不犹豫地走到床边,而后毫不客气地把他大力扔上了床。
“夫子!”许少公子眼见夫子脸色不善,警惕地坐起来,却被夫子拉着脚踝往下一扯,又躺回床上。
夫子坐在床边,神色森冷地盯着许少公子。
许少公子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快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夫子盯着他的眼,伸出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中。
依旧还是刚刚玩弄的那一边。
许少公子都想哭了。
“夫、夫子……那边……”许少公子期期艾艾地开口。
夫子却不理他,将指腹改成了指尖。
许少公子一下子弓腰弹了起来,咬着唇,不敢再吭声。
他知道夫子生气了。
夫子生气时从来不会让他好过。
他不如少说少错。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那处地方几乎要被玩得麻木,另一边却空虚得很。
许少公子忍不住蜷起脚趾。
“夫子……”许少公子红着眼看着夫子,不知是因为愉悦还是难受。
夫子却面无表情。
好像再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只把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许少公子,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般。
许少公子到底撑不住,自己伸手摸上了另一边:“……哈……夫子……”
夫子的眼色蓦然转深,呼吸渐渐紊乱起来,手上的动作却停下来,在许少公子的腰腹流连一番,缓缓向下滑去。
还未触及要害,许少公子已然泄出,双眼失神地望着床顶不住喘气。
27、
许少公子没想到自己竟是这般的不争气,回过神来,只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再也不要见人,尤其是……夫子……
然则世事总是不能完全尽如人意,他一下就被夫子掀开了被子。
夫子用那张万年不变的冷眼不屑打量着他:“藏什么?”虽然波澜不惊地,许少公子还是敏感地觉察出夫子的嘲笑之意。
许少公子岂容被小觑,坐起来,轻咳一声,抖擞了嗓子,清声道:“夫子此言差矣。少白方才非藏也,实乃乐也。少白满足了夫子多年的积欲,心中欢喜,故喜而忘形。夫子千万莫要误会。对了……夫子方才……可还满意?”
夫子垂眼看他,不发一语。
许少公子便又再咳了一声:“那个……如何?热身既毕,夫子倘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如就此正式开始吧。”
夫子没动,只盯着许少白:“不要再去见他。”
“诶?”许少公子愣愣的,“什么?”
夫子不想再说第二次。
许少公子只好自己苦思冥想了一番,忽然顿悟,展颜笑了:“夫子这是……吃醋了吗?”
夫子沉默着。
许少公子想夫子这是默认了。
夫子等着许少公子的答复。
这让许少公子很为难。许少公子敛了笑:“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夫子沉了脸:“我脾气不好。”
“夫子放心。夫子心胸不够宽阔这一点,少白是早就知道的了。少白不会嫌弃的。”许少白耐心解释道:“但风华兄与我是兄弟之谊,如今风华兄下落不明,少白不能不管。”想了想,又笑着道:“不行。虽然少白很高兴夫子能够为少白吃醋,但是夫子好像忘了说什么了吧”
夫子斜了他一眼。
许少白继续微微得意地笑着:“夫子不好意思说吗?没关系,少白先说好了。其实少白对夫子早有仰慕之情。说起来……少白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夫子的时候就会想着那个……嘿嘿……夫子明白吗?”
夫子瞄了眼许少白兴致勃勃的样子,眯起眼道:“天冷了,我要睡了。”说着便掀了被子要睡。
“夫、夫子?”许少白刚讲到兴起,还有满腹的话要说,夫子却不想听了。
许少白喊了两遍,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夫子,夫子完全没理他。
许少白失落地也自掀了被子躺进去,躺在夫子身边。过了一会儿,失落的心情又迅速被兴奋所替代:无论如何,他正在跟夫子同床共枕不是吗!
许少公子伸长了手臂,兴高采烈地环住了夫子的腰。
古语云:美人在怀。说的便是这样吧。
许少公子深觉厚重的棉被碍事,欲待扯开棉被更加靠近夫子一些。
夫子的声音却低低飘进他耳中:“天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什么?”许少公子真正愣住了。那个……夫子方才……这样那样……难道不是要留宿他的意思吗?如今又说什么……你还不回去是什么意思?
许少公子赖着不肯走,紧紧抱着夫子的后背:“夫子不要赶少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