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会变大(据说HE就完结 穿越)下——白墨楼

作者:白墨楼  录入:03-05

何况他身旁苏暮秋眼里的嘲讽之色如此明显,苏暮遮这么说,分明是想折辱他。

苏暮秋翘起唇角,俏生生道:“你自己下棋,现在,又不愿意去搬棋子了么?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法子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随光乐直觉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苏暮秋笑吟吟道:“现在就投子认输啊……呵,我忘了,恐怕你现在,连投子认输的力气都没有了罢?”

欺人太甚。

随光乐心里简直是怒火直冒,分到这个弱鸡身体他就很不爽了,苏暮秋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他忍不住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哪里知道苏暮秋突然一声娇喘,抬袖捂住眼睛。

“哥,他欺负我!”

随光乐:……

这个时候他其实可以安慰自己,好歹自己的智商没有脑残qaq。

眼见着陷入僵局,终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却是一名老者,白发苍苍,精神矍铄。他似乎威望颇高,此刻他一出声,四周顿时寂静。

那老者将目光移向他,最后道,只要他能在场上找到人替他行子,那么,比赛就可以继续下去。

乍一听来几乎是天上掉馅饼儿,然而再一想来,又哪里有这么简单?随光乐抬眼四望,在场诸人自己认识的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个,还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们已然退让一步,然而这一步对于随光乐来说,却并无甚太大意义。

他原本以为这一届的稷下大比只是斗智,没有想到走到最后,却依然要斗力。

“不,乐乐,还有人的。”

同一时间,随光乐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花树下神游天外的谢清明。

他原本不知望向何处,一派天高云远,忽而若有所觉,侧过头来。

谢清明会愿意帮他吗,即使是下意识向他求助,却也免不了心中忐忑。

随光乐正是不安之际,就见他步履轻移,徐徐行来。

周围人已是惊到了极致,直到谢清明在易兰泽身侧坐定,才终于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

苏暮遮亦是一脸愕然,似乎没有想到,最后对方请到的帮手却是谢清明。

原本还有人似是想要反对,只被谢清明淡淡扫了一眼,顿时噤声。

如此一来,再无一人敢反驳他。

“这不奇怪,乐乐,你要知道他差不多是这一代沧陆稷下学宫里的拔尖者,很多人都猜他的实力或许已经能够与碧空涯弟子媲美。”

至此双方坐定,谢清明随手一拂,登时一枚棋子就滴溜溜在棋秤变旋转。谢清明道:“平面朝上,易兰泽执白;凸面反之。”

他此刻说来,并无一人异议,皆是目不转睛盯着那枚陀螺般旋转的棋子,俄顷,眼见着那棋子旋转减慢,竟是将将要平面朝上。

苏暮遮瞧得清清楚楚,不禁喝道:“且慢!”他蓦地一掌击出,那棋子转速登时加剧。

“作弊,作弊!!!”眼见此景,998不由得尖叫起来。

随光乐心里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等着那棋子转速缓下来,孰料片刻过去,竟又是凸下平上。

苏暮遮只是蹙眉,又是一章拍出;他连连击出几掌,棋子每逢势缓又是加速,竟是每一次都是平面朝上。

那棋秤边老者现出不悦之色,忽而枯瘦右手拍出,那棋子登时被力一击陡然拔起三丈直飘云中,又瞬时落下直激起金石之声。

诸人耳中皆是一震,定睛一看,那棋子竟然是陷入沧浪云石,光滑平面于棋盘浑然一体。

老者此时才不悦道:“开始罢。”

苏暮遮心中一声苦笑,暗道自己心思被全数看出来,纵然他开始怀疑谢清明作假,然而老者出手,特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易兰泽执白先行。

易兰泽似乎也为老者一手所惊,神魂未定,只低声道:“天元。”

一时间易兰泽行白,苏暮遮执黑,谢清明只替易兰泽行子,就这么下起来这一局千钧棋。子子落座皆有金石之声,响声铿然,无意间看到身周,竟然已有人倒下,神色痛苦之际,不忘捂住双耳。

此时此刻随光乐才真正明白,这一局棋并非单单斗智,内力心法无一不可缺。周遭之人为那金石之声所激,内里弱者已是不支。而他眼前棋生幻象,竟然是将脑海中浮沉记忆给尽数勾出,只怕定力稍弱,就会落得个神亏心损的下场。

棋秤上黑白两分,黑子形势连绵,死死绞住白子。此时黑子占优,白子大龙被围,随光乐装作死死盯住棋盘,忽而感觉身侧有人投来视线。

谢清明!

脑海间陡然想起来,易兰泽初次输给谢清明,正因为大龙被囚!

眼前形势和那局棋何其相似!

他想到了之前自己背的滚瓜烂熟的应对之法,那搏命打法只显得惊心动魄。昔年易兰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当时,是想将这局棋,证明给谁看吗?

随光乐轻快地报出坐标。

谢清明拂袖落子,苏暮遮只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弃大龙?”

寻常对局大龙一死,基本胜负就定。这一步看上去无脑之极,苏暮遮却不敢轻忽以对,沉吟许久,谨慎落子。

一时间只围着那一块地厮杀,旁人指尖两人神色愈来愈凝重,棋秤上形势胶着难辨,皆是最惨烈的厮杀!

旁人瞧得惊心动魄,更是难以想象棋秤上两人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只见苏暮遮神色愈来愈惨,忽而抬头死死盯住易兰泽。

一子错子子错,易兰泽弃大龙不顾,却反可屠掉占据半壁河山的黑龙。

形势陡然间翻转,苏暮遮脸色金纸也似。谢清明袍袖一拂掷出白子,横空里却陡然一子飞来,狠狠撞击在白子之上!

只听的“铿锵”声响,白子失了原来轨迹,陡然跌落向一旁。

刹那间众人皆是变色,谢清明旋身扶住身侧倒下身体,动作间衣袖青云般拂出。

堪堪与棋秤接触的白子似乎被无形劲气所激,陡然拔高,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正是屠杀黑子一条大龙。

谢清明扶住身侧苍白青年,手腕微动,搭上对方脉搏,不动声色将自己真气缓缓度入,眼神冷如清渊,只一字一字道:“苏公子何意?”

苏暮遮原本只是想带偏那一棋子,未想竟还是功败垂成。他见谢清明不辨喜怒却语中带煞,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千钧不仅斗智,尚还要斗力。清明你已帮他下场,却还不明白此点么?”

谢清明微哂:“原是我太过拘谨。”

苏暮遮心中不安,面色却亦沉稳。他手一扬黑子飞出,半路里突杀出来白子,将那黑子撞得四分五裂。

他不禁神色一变,却想起是自己理亏,因此只再一子掷出。孰料谢清明袖间白子平平飞出,再将它撞得四分五裂。

一时间只听得金石之声不绝于耳,每每苏暮遮黑子掷出,谢清明白子就后发先至,将黑子撞得粉碎。苏暮遮含怒质问,谢清明只清清冷冷两字,顿时教他把所有话都吞进去。

“斗力。”

只见空中石屑飞扬,谢清明轻描淡写,动作随意,苏暮遮却满头大汗,神色苍白,前者游刃有余,后者拼尽全力。周遭诸人都瞧出来两人修为高低,忽而苏暮遮动作一顿,不可置信望向一侧,竟是所有黑子都被谢清明击碎。

千金难买千钧棋,稷下学宫内沧浪棋秤,如今毁于一旦。

至此苏暮遮无一子可走,棋秤上局面,依旧留着黑龙被屠场景。

这一番争斗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直至最后月上中天,一轮素月高悬,清辉遍洒,正映着棋秤两侧不同风景。

谢清明半扶住身侧少年,易兰泽分明体力不支,已然倒在他怀中。

易兰泽胜。

时至今日,他终于完成任务第一步。

无怪他记忆中这局棋一直停留在黑子大龙被屠一幕,他并不知晓,其后还有这一茬儿。若非谢清明,恐怕自己早就输的彻彻底底。

弃龙杀子,搏命一击——这是易兰泽对于多日前那盘棋的应答,谢清明,又是否满意呢?

谢清明侧头看他,忽而微微一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刹那间他眉眼间的冷凝都被洗涤一空,只余下高山流水般的清旷。

“你的心愿是什么?”

“释放鲛傀,放海族回归南荒。且承诺今日之后,再不制造海傀儡。”

那个时候,他决然想不到,自己的应答,竟会掀起那样的波澜。

第98章:act6·古风鲛人

当羽箭险之又险的擦着脑袋飞过去的时候,随光乐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更多人的人显露出恶意后,他终于知晓了自己的处境。

诸人显而易见的态度,突如其来的追杀——倘若没有谢清明在自己身旁,随光乐恐怕自己当日就已经命丧黄泉。

那一日尘埃落定,易兰泽最终成为稷下大比的胜利者。主持的老者当场就发问他的心愿是什么,998还来不及阻止,随光乐就脱口而出。

一贯以来998灌输给他的信息,让随光乐以为只要自己在稷下大比上获胜就完成支线任务,又何曾想到,这实际上是给自己下了道“催命符”?

自从他提出释放鲛人之后,现场诸人神色就是一变,当时虽然并未发作,但很快都各自行动。

从现场回来后,敏锐的感觉让他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当时好歹处在稷下学宫之中,尚还未有性命之忧。

易兰泽纵使暴露鲛族身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稷下尚且还有其他鲛人学生。且鲛人一族多为沧陆人囚作傀儡之事,虽然做的人甚多,却也并非完全放到明面上来。

而易兰泽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挑明了这一切!

只要待在稷下学宫之中,自己就可以保性命周全。而之后前往碧空涯,也无人敢动他,因此随光乐并没有太多担心。

直到他傀儡的身份暴露!

苏暮遮指证他是镜湖苏家的傀儡,原本就是偷跑出来!

此事一出,一片哗然。

海傀儡听从主人命令,而易兰泽却私下反抗,甚至还混入稷下大比之中,最后击败苏家少主。此等奇耻大辱,苏暮遮如何能忍?

何况易兰泽若只是普通鲛人,那他的所作所为就符合规则,众人纵然想反驳,也无从辩起。而此刻却说到他只是海傀儡!

名不正言不顺,他来历都不正,又如何能够夺得稷下大比胜利果实?

霎时间攻讦之声不绝于耳,苏暮遮当时就要把他拿下,带回镜湖拷问。随光乐心里直骂这个坑爹的设定和剧情,直到谢清明陡然出手,将他从稷下学宫中掠走。

千里奇袭,一路追杀,整日整夜都活的胆战心惊,如若不是谢清明在自己身旁,随光乐都怀疑自己恐怕早就死掉无数次了。

“为什么他们都要追杀我……”

“很简单,乐乐,你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诶。”998愁眉苦脸道。

现在一人一幽灵处于“逃亡模式”中,每天过的简直是精彩刺激极了!简直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只要谁抽走了腰带,自己就活不成了。

此刻他正处于一个山洞中,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随光乐在洞口指挥谢清明搬动巨石布下一个简单阵法,总算能够在里面休息一会儿。

谢清明折身回来,递给他一串野果,用来充饥。

山洞里燃起火堆“噼里啪啦”作响,跳动的火苗照耀着对方脸庞,随光乐小声道:“谢谢。”

如果不考虑环境的话,现在他的确是米虫生活了qaq。

他小口小口地啃着野果,意外的清甜,口舌生津。一边又偷偷地打量闭目养神的谢清明,直到对方因为他的眼神睁开眼睛,清渊一样的眸子直直看过来。

随光乐:qaq被抓包了怎么破。

谢清明无声无息以眼神询问他。他的眼皮下有浓重的青影。

“……我们去哪儿?”他顿了顿,小声道,“我们不能找个地方躲一躲吗?”

“你想躲到哪里去?”谢清明淡淡道,“南荒?”

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随光乐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鲛人既然出身于南荒,那现在他就逃到大本营去啊。

谢清明似乎看出了他心思,道:“从稷下到南荒,一路上恐怕早已布置好天罗地网。你若想自投罗网,大可以前往南荒。”

他声音有淡淡不悦,让随光乐心里莫名地一紧,踯躅半晌,小声道:“那我们不去南荒……可不可以。”

谢清明瞧见他有些受惊又有些害怕,在火堆另一边缩成一团的模样,心下不忍,叹了口气:“易兰泽,我不是教你千万掩藏好自己身份么——”

——怎么,就那么容易暴露了出来。

“他……当时他不是问我嘛。”

他问你就答么——谢清明眼里分分明明写着这个意思,直教随光乐一阵气苦。难道当时就不回答么?但是,不是说稷下大比结束后,就会提出自己心愿么!

“不过是走个过场……那么多年稷下大比,你以为有谁,像你这样轻易说出?”谢清明道,“你还是傀儡的身份,也不知道收敛。”

随光乐:qaq他也不知道会起这么大的波澜。

稷下大比里,如果代表家族参加,那么划分势力时就要让众人知晓,但是如果是个人参加,那么要求的什么完全可以藏起来。

谢清明当时只道易兰泽想要谋得使龙骨莲重新盛开的方法,因此也并未做太大干涉,哪里知道对方竟会提出这么个惊人要求。

此刻南荒必然不可再回,前路上不知有多少陷阱,而身后还有追兵,前有狼,后有虎,这形势却是紧张之极。

他突然看到对方小小地皱起眉,带着一点儿疑惑:“你为什么要救我?谢……”

“清明。”他道。

“……清明。”随光乐从善如流改了称呼,“你为何要救我?从我进入稷下开始,你已经帮我良多……我实在不知自己有何魅力,也不知如何报答你。”

谢清明一瞬恍惚,眸色怅惘,思绪竟不知飘向何处。难道要他说,他与对方一见如故,因此才起了心思么?

此间种种,确然不像他所为之事。

然而他又分明做下,甚至冒着天下之不韪,将对方带出稷下。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他低声念出来这句话,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听到。

然而易兰泽显然明白了,因而怔忪,小声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原来还有这个缘分么?”

篝火下他早已经撤去了收敛神息之术,因此衣如雪容如玉,衬得双瞳黑白分明,更显容色端秀。

谢清明瞧他一瞬,淡声道:“以后在外别这样。”

随光乐:?

他明显是没有听懂,清澈的眼瞳懵懂而疑惑地望着他。谢清明不由得取出水壶,倾洒出些许清水,在空中凝成一面水镜:“收敛神息,不露真容……易兰泽,你是怕没有人将你抓走么。”

随光乐:……小弱受!小弱受!为什么这个身体是个小弱受!像谢九微那样看上去病弱,实际上根本没有人敢和他动手好么。

“在外别这样了。”谢清明犹自补充。

等等,这个逻辑——难道你就不是外人?

随光乐震惊地望着他,这位是直接将自己划分进入他的……“内人”范围???

998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道:“喔喔喔,不能给别人看,只能给他看,醋坛子打翻了喔喔喔……乐乐,我觉得这个剧本应该是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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