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女王受/未定
关键字:忠犬攻 陶东篱 彭涛
被误抢回山寨当压寨夫人的陶东篱,遇上忠犬彭涛。误打误撞之下吃掉陶东篱以后,彭大狗同学开始了自觉的护食之路……
1.
凤起城有话云,尝遍朝阳十里街,寻欢第一风月前。
这话的意思是,在凤起城,若想吃喝便去朝阳街。全凤起最好的酒家商店都在朝阳街。但若想寻欢作乐那必数第一风月。
第一风月并不是哪家花楼,而是一整条花街的统称。入口处朱红色的牌坊明晃晃的惹人,“第一风月”四个漆金的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再往里面。青石板铺就的道路笔直的指着前方,两旁花楼林立。
时值傍晚,城里的人家都升起了炊烟。而这些楼里的姑娘小倌们才是刚刚起床打扮停当的时候。
红红的灯笼刚刚挂起,软红的轻纱随着晚风轻柔柔着撩着人心。各家别馆为了招揽客人各出奇招。但若要说这第一风月第一馆,则非东篱居莫属。
东篱居可不是一般的别馆。它位于第一风月长街的尽头,一踏入这第一风月你就可以看到东篱居高耸的楼宇。
远看去,碧瓦飞甍,雕梁画栋。入口的一面一排排精致的花窗或打开或半掩,引人遐想。明明是最显眼的一家,却偏偏要走到尽头方可进去。这样一来,也为客人徒增了一份期待,一路走来时常忘了两旁的别馆直奔东篱居。
最重要的是,东篱居里美人如云,这才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原因。这不,傍晚一到,东篱居便渐渐热闹起来了。
这日本来并没什么特别。客人们该听曲的听曲,该找乐子的找乐子。可是过了一会大堂里却突然闹了起来,好好的桌子被掀翻了,茶杯的碎片和瓜子散了一地。
“本公子说得陪你就要陪,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嘛。”说话的人一身的锦衣华服端是贵气,可惜生的獐头鼠目好不惹人嫌。此时正抓着一个抚琴小馆的手,不依不饶。
原本好好的气氛被这人的无理取闹破坏殆尽,其他客人纷纷皱眉看了过去。
有机灵的跑腿的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这位公子见谅,我们东篱居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公子要找乐子的话不如我给您找右边的姑娘,你看成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这东篱居一个奇怪的规矩:东篱居一楼是大堂,往里面则分成三处入口。左边楼梯挂着:卖艺不卖身。右边楼梯挂着:卖身不卖艺。中间高悬的牌匾则写着:色艺双馨。东篱居的姑娘小馆们也就按照这三种分类分别伺候客人,绝不越界。
而事情的起因便是这锦衣公子看上了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硬是要睡人家。
“什么破规矩。”锦衣公子不屑的笑道,早有后面的跟班上前把那伙计推开了。
“告诉你吧,从今儿起这凤起就归我爹管了。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少爷我就是横州太守之子范建。今天这倌儿我是要定了,不服让你们老板出来。”
此话一出,在座的许多客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有几个客人实在看不过,正想站起来出头,却被一旁的熟客拉着坐了下来。
“兄弟莫急,等东篱居老板出来,我们看好戏便可以了。”熟客一边继续磕着瓜子,一边道。
果然,其他伙计见状不对了,赶紧吩咐伙伴道“你去叫老板,我先拖着。”
“啊?可是……老板这会,还在睡啊。”被叫到的伙计一脸惊恐。叫醒睡觉中老板,比来十个范建都要来得惊悚。
于是那伙计又推了推另外一个新来的伙计道“还是你去吧。”
新来的伙计不明就里,“哦”了一声便愣头愣脑的往楼上老板的房间跑。方且跑到二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阵阴冷。
与此同时一声“啪”的一声脆响,楼下传来了花瓶破裂的声音。
随着这一声,四周的喧嚣也静了下来。一时间,楼上楼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三楼。唯剩范建还和那小馆拉拉扯扯的。
“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吠。”寂静之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范建乍一听这句话便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气怒气冲冲一回头往楼上瞧,这一看便愣住了。
精致的栏杆旁,陶东篱红衣如落火。桃花眼低垂着冷冷的向下望去,仿佛睥睨一般的姿态。
范建伸长脖子愣愣的瞅着陶东篱,突然松开刚才一直抓着不放的小倌的手,拉过旁边的伙计道
“既然刚才那个不行,那本公子换这个好了。”
那伙计顺着范建指的的方向看去,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喊了一声“老板……”
2.
“老板?这东篱居的老板竟然是个男的?”范建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觉得没什么了,这世道乱七八糟的,一个男的开花楼有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是老板更好,我范建也不用普通货色。你来陪再合适不过了。”范建冲着楼上表情猥琐的招手。
周围有人见了低声议论道“这就是东篱居的老板?老板也是作陪的么?”
旁边的熟客听了这话,折扇一打悠悠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以为这东篱居才建了两年,却能够迅速做大并且这地方上大小官员无人敢滋事压榨是为什么?这陶老板后台硬着呢,姓范的待会肯定没好果子吃。你就等着看好戏成了。”
那人惊诧道“什么后台那么硬气?”
熟客嘿嘿一下,左右看了下凑近来,以折扇掩嘴低声道“听说啊,是上头那位。”
正说话着,陶东篱已经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了下来。虽然不急不躁的样子,但是当伙计看到那张冰雕似的的俊脸和桃花眼下面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一圈淡青色的时候,暗地里打了一个寒颤:老板心情不大好。
众人屏气凝神,本以为陶东篱会大发脾气。可是陶东篱“看起来”却很平静。
只见他桃花眼微微眯起,细细打量着这地上茶杯的碎片,俯身拾起一片举高,在烛火下细细观看
“犯贱公子是吧?这这东西可都是你打碎的?”陶东篱眼珠微微转了转,瞥了一眼范建。从范建这个方向看去,竟然像是在娇嗔的瞪着他一般,顿时心中一阵荡漾,什么也不想就连声应道。
“是……是。”
“这样的话。”陶东篱伸出手,一旁的伙计连忙把算盘给送了上来。
“这套雨过天晴的茶具算你一百八十两,加上刚才那孩子为操琴的费用是二百五十两,再加上这套桌子……”陶东篱顿了一下,默不作声伸手在打翻在地上的桌子上摸了一把,上面有了一条细细的划痕
“加上请师傅重新刷漆的费用是三百八十两。再加上你在这里鬼吼鬼叫吓跑了我的客人,总共算你四百五十两。”拨完最后一颗珠子,陶东篱修长的手指维持一个蜷起来的姿势,优雅的仿佛他刚才是在抚琴而不是在算账一般。
“赔完这些你就可以滚了,看在你爹一把年纪也不容易今天就放过你。不过我希望以后东篱居不要再看到你。”陶东篱把算盘往前一推冷道。
“哦……知道……哈?”范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在理解了方才陶东篱那番话之后顿时怒火中烧。范建自认为高人一等,人人都应该俱他讨好他,现下里被一个开花楼的骂了“滚”。一时只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当下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怒道
“就你也敢叫本公子赔银子?本公子今天还就是不赔,要陪也是你陪,陪我睡。”说完范建和他的一群手下都猥琐的大笑起来,不少人趁机讨好附和道“公子说的对!”
“不赔?”陶东篱冷笑着将算盘一砸,一双桃花眼生生笑出冷意来。看着范建的眼神十成十的不屑“在我陶东篱的地盘,你就是想说不,也得给我咽下去。”
“你可知道我是谁?”范建在手下的起哄声中带着几分得意的凑近陶东篱问道。
陶东篱冷冷一笑,反手一巴掌抽在范建脸上,抽的范建半天回不过神。而陶东篱自己却像做了什么恶心的事一般,扯过旁边伙计地上去的帕子仔细的擦着手。
“你回去告诉范天渡。”陶东篱把帕子一丢
“有空多管教管教你,别像条疯狗似的到处乱吠。他那点破事是嫌不够麻烦想让你给他惹一点么?”
“你!你……”范建又惊又怒,眼前这个男人竟敢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并且,并且还知道他们家最近确实有些麻烦。莫非,他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
范建被打了一巴掌又被当众羞辱,脸上一时间赤橙红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他心理自然是想报复回来。但是又不确定陶东篱的身份背景,只怕真的惹出什么麻烦来,他父亲会打断他的狗腿。权衡之下,范建还是决定忍下来,咬咬牙狠狠的扔下一句“等着瞧。”带着手下就要灰溜溜跑了。
“慢着!”陶东篱叫住他们“银子留下。”
范建的脸青了又绿,最后扯下腰间的玉佩往桌子上一扔“这个,值五百两。剩下的,当爷赏你的!”说完粗鲁的拨开人群愤愤离去。
陶东篱哼了一声,瞥了瞥了那块玉的成色确实不错,这才让伙计收起来。他不动手,范建东西他嫌脏。
解决了这个麻烦,陶东篱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那些人被他一看竟然像心虚一般老老实实的散开来还干啥干啥去。
看着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伙计们连忙凑上去讨好道“老板就是厉害啊!”“是啊,是啊,一下子就解决了。”
“是你们没用。”陶东篱冷哼一声,不知是实在乏了还是什么竟然没有用语言把他们荼毒一遍,就直接回楼上补觉去了。
“谢天谢地。总算没事了”伙计们揉着小心肝目送老板上楼,要知道被老板骂一次得半个月都找不回自信。
说罢凤起那边如何繁华,那陶东篱如何有手段。再说那边,凤起都外三十里地的山里头住着一窝土匪。
这群土匪是近几年才落户在这山里头的,时不时劫富济贫,既填饱了肚子又做了好事。因为这山里头地势险要错综复杂,抓人实在不容易,而且这群土匪也没弄出多大案子。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让的日子让土匪头子彭涛感到十分满足,在山里头自由自在的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最近彭涛却有了烦恼。
“老大?”狗蛋站在树下,望着趴在树干上做死狗状的彭涛十分担忧。
“媳~妇~啊~。”彭涛拉长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嚎,叼在嘴里的干草滑了下来。
“他怎么了?”杨琪走近来看着半死不活的彭涛皱眉道,杨琪是彭涛多年的老朋友。
“唉……彭太后又来信了,说是开春就来看老大的媳妇,叫老大自己想办法整一个。”
其实不是彭涛不想娶媳妇,只不过彭涛是个土匪,出身不大光明,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都不愿意嫁给个土匪。
彭涛人长得倒是高高大大五官端正,可惜眉角多了一道伤疤徒添了几分凶狠。平时眉毛一皱,娇滴滴的姑娘见了都被吓得哭出来。一来二去,彭涛至今都还是光棍一条。眼看都二十有几了都还没个着落,连远在天边逍遥的彭涛的母亲彭媛媛都沉不住气了,三番两次来信催。今年干脆就放了狠话,明年春就从塞北回来看媳妇。
也难怪彭涛愁,彭涛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娘面前乖的不行。娘都放话了他哪敢不从,只是这媳妇又不是萝卜,春天种下去秋天就有了,哪能说来就来。
“媳妇而已,有什么难的。”杨琪不屑道。
彭涛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抱着树干滴溜溜的像蜘蛛一样滑下来。巴巴的瞅着杨琪“杨琪?你有介绍?”
“你们不是土匪么?抢一个回来不就行了。”杨琪无所谓道,一副坦荡荡的表情。
“这哪能呢!人家黄花大闺女,不愿意哪能逼啊。亏你还是大将军呢。不成,太缺德。”彭涛泄气的摇头否认。
“我将军怎么了?这么说的话最不该做的就是包庇你们。”杨琪嗤笑道。
的确,彭涛他们没有被找茬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有杨琪在上头压着。
“总之不行不行。”彭涛气馁的摆摆手否定了杨琪的话,无限落魄的往山寨的方向走去。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狗蛋看着自己老大烦恼的样子也很是着急,在他看来老大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啊,高高大大又很能干(作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只恨那些女人都有眼无珠了。
眼下经杨琪那么一说狗蛋心里一动,就隐约的浮现了这么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在不久后某个风和日丽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里实施了。
这天狗蛋见天气不错,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红枣坡上。这里草木葱茏,交相掩映。人躲在草丛里往下看可以看到大路上来往的人,而自己又不被发现。
时至中午,烈日炎炎。狗蛋哥几个弟兄们蹲在草丛里一边享受着阴凉,一边悠闲的盯着大路。
或许是天气太过炎热,大路上只有路两旁晒得发蔫的草,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正当狗蛋他们骂骂咧咧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准备收拾家伙回家的时候。其中一个弟兄却突然叫了起来:有人!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远处有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神色匆匆的向着这边走来。那轿子装饰华美,光是轿沿上缀着那两颗宝珠就看起来价值不菲。看来又是一个有钱人家啊!
兄弟们,就它了!狗蛋压低声音吩咐道,众人纷纷拿出黑色的面巾蒙上。待那轿子行到山脚下,狗蛋一声令下,一群人呼喝着,挥舞着大刀冲下去将轿子团团围住。
轿夫们一看着阵仗,见势不对早就丢下轿子纷纷往回跑了。狗蛋他们也不追,反正轿夫身上也没啥值钱的。想要捞钱还是得靠轿子里的人。
“喂!轿子里的,识相的把钱交出来。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狗蛋带头喊话,旁边的人纷纷跟着起哄冲着轿子里头的人示威。
好半天,轿子里头没人吭声。风轻轻的吹起轿帘,露出里头人红色的衣裳。
额……见状,狗蛋大着胆子用刀挑起了轿帘,众人探头一看都愣住了。
这里头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大老爷。而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只见他的头斜靠着,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靠!女人!狗蛋愣了一下,颤抖着用手放在那女人的鼻翼下,感觉到还有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二当家,现在怎么办啊?”
“是啊,怎么会是个女人?”
狗蛋思索半晌,这人看起来像是被下了药迷翻了,然后一群人匆匆抬着他鬼鬼祟祟的。
“我懂了!”狗蛋猛的抬头“肯定是哪家的姑娘,被不知道哪个有钱有势的禽兽看上了。想用这种手段抢了人家,没想到半路给我们救了!”
“我想也是。”其他兄弟纷纷点头附和,一边再次愤怒的感慨万恶的强权阶级是多么的可恶。
“那现在怎么办呢?”有人疑问道。
狗蛋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琢磨了一下决定道“现在把这姑娘送回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不如我们先把她带回山寨,等她醒了再做定论吧!”其实狗蛋是想着,说不定这姑娘能看上他们老大呢。
众人一致同意狗蛋的想法,于是一群人就这么呼哧呼哧的抬着轿子往山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