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诅咒伤害不到L，L最后是被Rem杀死的。
而那个最可怜的弥海砂，连死了，也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
当我在得到插入的碟的时候，我没有多少的冲动去看它。
我知道有个人很喜欢它，那里面的犯罪，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哥哥对我说，
“他不是喜欢，他只是在妄想着现实世界的怪异性犯罪，那样，他就可以毫无遗憾地选择死去。”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善问十万个为什么的纯洁无瑕的好孩子。
于是，我问出了第一个干扰了他人人生的问题。
我问我那善良的哥哥：“他怎么还不去死呢？”
那一天，我第一次看见哥哥生气的脸，被那样殷红而明媚的色彩渲染了原本苍白的脸颊，牙齿紧咬着嘴唇，血液却珊瑚珠般地自嘴角滴落下来。
我捂住脸，蓄了满眼的泪，看着他修长的手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落下在我的肩上。
我最爱的洋裙与地板突兀的铁钉亲密地“嘶啦——”亲吻，踉跄摔倒后，我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震荡的空气声和他怒火中烧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我没听清，只有极度疼痛的肺部和心脏，让我久久、久久地都不能喘上一口气来。
那一天之后，我就知道，在哥哥面前，绝对不能明目张胆地对那人说：“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可是，我知道，他终究是要去死的。
人都有一死，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
他那样恶劣的人，怎么说，也一定是比我们都早死的！
况且，我都说了他会去死，他又怎么能不死！
……
那一天的夜，哥哥难得来给我讲睡前故事，而他最后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睡前的故事，他来对我说，其实想死的那个，从来都是他自己。
我永远记得那个故事，因为那个无可救药的故事，让我爱上了那个无可救药的人。
……
“人心真是复杂，世上的诸多怨愤，都不过是人心不足。
我自认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却到底抵不过世俗的同流合污。
一开始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而理所当然的。
我们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潜意识里，在一起，是那样地应该和理由充分。
可是，一回家，他就会松开我的手，改投他人的怀抱。
我时不时会看看那只一下子空虚下来的左手，前一刻，他残留的温暖，都是那样的让我心有余悸。
于是，我根本不懂，他那样潇洒放开的理由。
然后，我就开始了恨！
我恨，恨一切能夺走他注意力的人和事……”
……
哥哥说，他爱那人，很爱很爱很爱……
我在心里问哥哥，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后来，哥哥和他，都去一个遥远的城市上了大学，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宿舍。
走的那一天，我在火车站歇斯底里地哭，哥哥放下行李，走过来安慰我说，会时常写信回家。
于是，妈妈无奈地答应我，每三个月会带上我去看他们一次。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一年，可以主动去看哥哥四次。
那人走过来，给了我两个排列整齐的号码，他告诉我，这是个叫做QQ的账号和密码，有了它，就能随时跟他们联络了。
也只有那一天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是那样有用的一个人！
而，当我真的学会了用那个账号上线去找我哥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他给我那个账号真正的目的！
……
“越和他在一起，我就越犹豫要不要告诉家里面，我真正的性取向。
母亲一直希望我大学毕业就娶妻生子，可我做不到。
因为有那样的父亲，我一直觉得，女人、婚姻和孩子是多么地靠不住。
它们真的不等于一切，我根本不想要一个跟我有一半相同DNA的家伙出现在我和他的生活里。
父亲有那么多女人，所以干脆地和母亲离了婚，母亲因为自尊作祟才不和情人再结婚。
而我，根本不喜欢女人，又怎么能去和一个女人结婚？
除了他，我根本不能接受任何人来玷污我的身体！”
……
不知不觉间，哥哥的洁癖有了严重的倾向，空间里的状态，时常能看到他的歇斯底里。
而那时我和他的城市之间相隔着好几个其它的城市，除了偶尔收到的那人的回复，我已经完全断绝了和哥哥的联系。
现在看来，哥哥其实是讨厌我的，他不想要的和他有着一半相同DNA的家伙，除了他的子嗣，也有可能是我。
我们从一个娘胎里出来，同两个人的精子和卵子的结合，生物组的序列号，该是有多么地相近啊！
我的心情莫名地开始悲伤，我觉得，我快要失去我那亲爱的哥哥了……
曾经的我，是那样地爱着他，我不知道，他是否还知道我爱着他……
那一年，到除夕，哥哥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写信或者QQ上找我，妈妈也从来没有履行过三个月带我去看望他一次的约定。
那个女人生命里第二次说了“相信”，她说，“我信你哥照顾得好自己！”第一次，她信的是我爸的结婚誓言。
……
“没有回家过年，因为不想见到操劳的母亲。
我鼓起勇气对那个女人说出了性向，她却说了句‘你胡说什么呢，妈不信。’
我不知该怎样去面对她，所以，我没有回家。
他却回去了，兴高采烈地带着女人回了家。
是的，他带着一个女人回了家，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女人。
我在火车站，看着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娇小身子，突然想起了家里的那个妹子。
我告诉了那个唯一的妹子我爱他，却忘了告诉妹子那个他不一定爱我……”
……
大学第一年，只有那个人回家了，还带了据说未来会成为我大嫂的人回来见我妈。
老太当然是欢喜激动的，又是八宝饭，又是血糯米，还好鱼好肉好菜地伺候着他俩。
我在一边安静地吃，心里却在不断地抽搐。
因为见到了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我开始理解了哥哥的歇斯底里。
漏了水的玻璃器皿，裂缝只会越碎越大，然后，惨遭抛弃。
我已经想到了他俩的结局，于是，在心里偷笑着，终于，哥哥要失去他了。
Rem在笔记上写下L的名字的时候肯定很爽，因为他和月杀死了它最爱的弥海砂。
那时的我，就像Rem成功杀死了L的感觉，最心爱的那个人不属于自己，也总算不属于任何人了。
可是，我忘了，哥哥他，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他。
……
“我的家人拒绝了我，母亲不承认真实的我。连那个懂我的妹子，见了他带女人回家也无动于衷。
我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他终于还是不爱我了，他说这样很奇怪，爱着我的他是奇怪的。
所以，他决定不爱我了！……
可他害怕我消失，害怕我会一声不吭地将他独自留下。
他说‘我们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你不能也不准把我一个人留下！’
所以，他把我带去陌生的聚会，然后把我献给了他人。
他说，这是为我好。他说，‘你看，其实换了男人，你也是可以的。’
可是，这样，我就脏了，这样，我就再也不是那个干净的我了……
他不知道，男人的经验有多么地腥臭和让人作呕，他也不知道，被迫喝下那些东西的我是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他那么乐意地看着我被其他男人打开身体，那么，我也乐意让他看着我是如何堕落的。
他要我肮脏地堕落下去，我便如他所愿地肮脏下去。
然后，我对他说‘不要让我有尽头。’
一旦看到了尽头，我就会在他面前，消失无踪。”
……
月得到了笔记，杀人就成了家常便饭。他自认杀的都是罪犯，却拒绝承认杀了罪犯的自己，本身也成了罪犯。
罪犯是人，杀了人的人都是有罪的。
有罪的人，不论多久，都会受到惩罚。
而人走进了极端，就会变成疯子。疯子，从来就不懂，怎么才能算是惩罚。
很快地，我高中毕业，考去了哥哥所在的城市。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却只能颤抖着抱住了他，我那美丽的哥哥，不知何时，已憔悴地形同枯槁。
见面的第一句话，我永远也忘不掉。
哥哥说，“妹妹啊！你知道的吧！哥哥我啊，会死呐！只差死得其所。”
那一晚，他陪我住进旅店，调暗了灯光后，他又给我讲起了睡前故事，然后给了我一本书，书的名字叫《推背图》。
哥哥说，这是他最爱的书，也是本预言的书。
哥哥说：“推背图是本什么都知道的书。它预言的不是悲观世界，它预言世界大同，天下其乐融融。可是小妹啊！我的世界里没有乐，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殇。”
殇，未成年先逝的殇。
……
“今夜，他为我带来的对象又出乎了我的意料，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那人对我说，‘圣经里，同性交有罪。’
我对那人说，‘我们不相爱，你只是被请来单纯地上了我。’
他看着我的蓝色眼珠里闪过性虐的光芒，我倒映在他蓝色眼珠上的双眼空洞如死灰。
然后，我想起了小妹对我说的话。
‘哥，你想死。’
我想，我真的很乐意，就这样死去。”
……
我僵硬地移动着我的指关节，文档里正在不断地出现着字幕，我机械地打印着那封信。每打印一个字，却都似乎能消耗掉我的一滴生命。
我没有再泪流满面，也没有伤心过度。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他得到解脱。
所以，见面的那一天，我在他唯一的耳环里装上了针孔摄像机。
我问他“哥，你想死？”
是问句，他却当成了肯定句。
然后，他就真的，那样去死了。
……
“我很中意那个外国人，他是这几年来除了他以外，唯一能让我痛到极致的人。
于是，我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之前的对象都是软弱而无能的！想玩我，却又胆小地不敢真的玩死我！
于是，我跟他谋划，我对他说，‘你就是那个赐予我死亡的人’。
他听了果然很兴奋！并且说，总算有人愿意被他杀死了！
我咧着嘴笑，我在笑，我也总算找到愿意杀死我的人了！
他在肢解我之前很善良地给我的头部以下都上了麻醉，他说不希望我痛，可他不知道，我早已对痛感到麻木，哪里还会在意这点肉体的痛。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想快点死去。
只有死亡，我那肮脏的肉体才能被毁灭！
它已经太脏了，脏到我一点都不在乎被肢解，被腌制，被打包，被寄给那个我最爱的人。
我可以想象到他看到我支离破碎的尸体之后的面部表情，他不会感到伤心，只会感到恶心。
因为，他已经不爱我很久了……
我想，杀害我的那个人之后会被控告一级谋杀，大家都会说我死得冤。
而没有人会知道，我其实是甘愿受死的，因为，我放弃了自杀。
我特别叮嘱他，将我的心脏挖出扔掉。
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不想让那个伤害了我的人到最后都得了我的心。
然后，他笑着说‘那我把它吃掉吧！你的心就是我的了！’
然后，我闭上眼，等待我最爱的死去。
……
妹，对不起，我死去了，却依旧爱着他。
可我的心，总算不在他那里了。”
……
面无表情地敲下最后一个字，门铃就突兀地响起，我吸吸被冻僵的鼻子，迈着僵硬的腿去开了门，然后，看见恶鬼一样的那人站在了门前。
我苦笑了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逃了那么久，终究还是逃不过。
他凶狠地抓住了我，对我说，“罪犯的视频拿来！”
我泪如雨下地看着那张和死去的哥哥一模一样的脸，终于泣不成声地蹲了下去。
我最爱的哥哥对我说，
“小妹，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
他是另一个我，和我有着相同DNA的那个家伙。”
我对哥哥说，“你不能爱他。”
他却温柔地对我说：“爱了，直到世界末日，我都不会去改变了。”
装有摄像机的耳环是哥哥让那个杀人犯寄给我的，读取视频的过程里不知为何参杂了一段音频。
我听见哥哥和孪生的他的对话，那段话我直到死去都不会忘记。
我有一对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哥哥，他们都爱一本书，那本书叫《推背图》。
哥哥们说，它是一本预言的书。
哥哥们说，它就像小妹的乌鸦嘴一样，说什么准什么。
哥哥们说，推背图的世界天下大同，其乐融融。小妹的世界却太过悲观，充满灾难。
然后，我爱的那个哥哥说，
——推背图推算出了世界末日却没有推算出我的末日，我的末日，是你的活着和我的死去。你知道推背图吗？它是一本知道世界的书，但不是知道我的书。你知道了世界却不知道我，你又要怎么办呢？活着的你和死去的我，要怎么办？永不能相见的我们，要怎么办？
我不爱的那个哥哥说，
——那么，我也死去就好了。死去见你，要回原本属于我却被他人强行吃掉的心。
第19章：古国度之主（上）
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这个人，他的眼睛是花儿的形状。
于是，我伸出手，擦了擦眼，心想着，那一定是我看错了。
他伸出他长满着枝叶的双手，在我的尖叫声中，温暖地抚慰上我的脸庞。
我看到那花儿状的瞳仁里，闪现着欣喜而热烈的光芒。
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他竟亲切地对我说：“欢迎回家。”
过于震惊的事实，让我猜想着自己可能穿越了……
而，当我看清他的那张脸，我忽然觉得，我再也不敢去照镜子了！
那是一张异常恐怖而畸形的，充满了异特征的脸！
穿越之前，我已经死了，死去之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被人杀死之前，我都在失望着自己糟糕的人生。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负心汉”里。
我甚至都不曾明白，他口中的那个负心汉到底为什么会是同为男人的我。
然后，我就不明不白地被他捅死了。
我是死在自己的府邸里的，杀死我的是个叫做“骨”的男人，死的时候，主人就坐在我的面前，我记得，我似乎应该叫他哥哥。
可唆使男人捅死我的，就是我那亲爱的哥哥。
死前的那夜，骨来我府上说，爷，主的庭院里养着的，是个名叫“殊”的人，他是个男人，奇丑无比的男人。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妃椅里，怀里抱着我的美娇娘，双眼无神地看着他，然后，猥琐地笑。
我无所谓地对他说：“殊，不就是你那宝贝的弟弟？”
随后，他清秀的脸上出现了难堪地红晕。
我想，哥哥长得如此清俊，弟弟怎么可能是个奇丑无比的男人！
我早已知道主人爱好男色，他不知道，他的宝贝弟弟殊，就是被我贡献给了我那个爱好男色胜过一切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