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长的睫毛,闭着的左眼,原本绑在右眼上的绷带已经被拆了下来,右眼被烧毁得很彻底。只不过不是空洞的眼眶罢了。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没有生气,就连唇瓣也没有血色;瘦弱的身板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倒。
“你和她真的很像呢。”他记忆中的那一抹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她穿着很美很美的衣裳,脸上带着很温柔很温柔的笑容,手上戴着一个血玉镯,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她碰碰自己的长发,轻轻拉扯,脸带红晕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似乎在说: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她伸出手,似乎在说:我等你很久了,现在我们一起走吧。
他把手伸过去,想拉住那只伸出的手。因为那双手,有温暖。
磁啦___
眼前的人和景物都变成了碎片消失在阎王眼前。
阎王摇了摇头。该死的,又是这样。
每一次看见这样的暮白,都会想起那个如阳光般的女子。她的笑、她的坚强、她的声音,以及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女子,就像是他的阳光,照耀着他的一切。
“也许是我太想她了吧。”明明说好不再想她的了。
方役悠一人孤单地站在一旁,那种孤单感仿如隔世再现。
“悠儿,很抱歉,我……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抚养你长大。”女人消瘦的脸上带着泪痕,把瘦弱的手中的男婴给了一个人。“他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女人害怕自己会不舍,把双眼闭上,哭着跑开了。
女人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泪水。
“呜哇哇哇_”那个人怀中的男婴不停地哭着,无奈只好把他带回了家,但是不管怎么哄他,男婴还是不停的哭泣。
方役悠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过了几分钟后,眼前又是一片明亮,但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
“血的味道……”暮白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随后,他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正站在湖面平静如镜的湖边,女人突然纵身一跳,跳进了湖里。方役悠看到她要寻死,想要拉住她,结果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女人的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那犹如海棠般美丽的长发,逐渐消失在湖面,沉入了湖底。
方役悠感觉胸口又开始暗疼。
渐渐的,他睁开了眼睛醒过来。
“你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呢。”阎王那清冷的目光滑过暮白的脸,方役悠只知道自己在梦境中看见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然后就醒过来了,再然后就看到阎王站在自己面前。
有些生气的暮白反驳:“吾渴霉油嚷你就(我可没有让你救)”舌头!好疼!说话的发音都不对了。
“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没办法,谁叫暮白自己要咬舌自尽。而且阎王要不是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母亲,早就让他直接死掉了,根本不会费功夫去救他。
什么时候这个恶魔也学会关心别人了?!暮白暗自想道,就算学会了关心别人,那也还是无法改掉他本身的恶劣性格。
罢了,还是先养好伤,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暮白转过头侧身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
“肄烨,问你个问题哦。”鹨月在肄烨的王兄走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鹨月毫无形象的躺在肄烨的腿上,拉着肄烨的衣袖。
“嗯,你想问什么呢?”肄烨抚摸着鹨月的头发温柔的说道,鹨月感觉肄烨似乎又忠犬化了。汗颜。
“你王兄叫什么啊?”
“上官曜。”
“哎?那为什么你不是姓上官的?”
“谁告诉你我不姓上官的,我的全名是上官肄烨。”
“哦,蛮还听的名字呢。”
“呵呵,那鹨月呢?”
“额,我只有名字没有姓,我这个名字是以前一个恩人帮我取的,只不过我现在找不到那个恩人了。”鹨月脸上有着难过。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嗯,说吧。”
“为什么肄烨你的王兄会是那个‘采花贼’呢?”
“额,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耶。对了,三天后我带你进宫去玩吧,而且三天后正好是王兄的生辰。”
“我听别人说皇宫很危险。”
“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嗯,最喜欢你了。”么么哒。
鹨月轻轻的啄了一下肄烨的脸庞,然后就倒头睡在了床上。
“鹨月,今天我和你睡,可以吗?”肄烨说道。
“唔嗯,好……”已经有些困意的鹨月回答,反正和肄烨一起睡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肄烨总不会把他给吃掉吧?他又不是狼。
肄烨掀开被褥,立刻钻进去,鹨月困意绵绵的拉着肄烨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肄烨温柔地抱着他入睡。
鹨月向肄烨的胸前靠近,好让温暖多包围他一些。
第十四章:生辰前奏
抑郁孤独的站在山崖的尽头。
周围的竹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方役悠……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如此熟悉。”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抑郁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方役悠这个名字,总是在他的脑子中不停地浮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讨厌,也不喜欢。毕竟,死神本来就不应该有牵绊。
这个名字困扰自己多时,抑郁抱着脑袋。很痛!头非常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抑郁脖子上的十字项链暗暗的发着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该死的。”看来是他开始有感情了,不行,死神怎么能够有感情呢?死神就应该冷血无情。
无情胜有情。
这就是抑郁的人生。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过来,脖子上的十字项链发出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他拿起十字项链,对着天上的一轮新月。
十字项链中间一颗蓝色的宝石被镶嵌在十字架上,尖锐的顶尖对着新月,蓝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蓝色的光芒,光芒却并不耀眼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很美很美,就像……唔!不该想起来!
总是敌不过记忆的暗涌,最后自己被自己的记忆所吞没。
过了也不知多久,抑郁恍然站起,身后长出黑色羽翼,飞向那轮月亮。这种难过的感觉,我不要它的存在!
……
我有把你放心里,你有吗?
不管看了多少次这张脸,果然还是觉得像她。
“唔呜呜唔!(你不要靠近我。)暮白现在只能发出不标准的声音。没办法,谁叫他咬舌自尽,结果自尽没成功,却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伤了。虽然失言是暂时的,但是不能说话真的很无聊,而且感觉也不好。
“把这个给吃掉。”阎王捧着一碗粥。他听她说过,舌头要是被咬到,不能吃辛辣、油腻的食物,最好就是吃清淡的流食。阎王手中端着一碗粥。(我不会告诉你这粥是阎王自己亲手煮的。)
阎王看着手里的粥,为了让他能尽快痊愈,就忍一次好了。
啊呜。
方役悠一口咬住阎王手上盛着粥的勺子。
“噗!”结果粥刚被方役悠喝到嘴里就又被喷了出来,喷了阎王一身。
阎王还没发脾气,方役悠就抱怨道:“噗!泥折实婶么破舟啊(你这是什么破粥啊)南次死了(难吃死了!)沃载野不窑池泥的遮歇侗戏了!(我再也不要吃你的这些东西了!)”虽然说的很奇怪,而且也不太听得懂,不过看暮白那一脸嫌弃的的表情就明白了。
“嗯哼?!你喷了我一身我都还没生气,你居然还抱怨起我来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给别人下厨,当然阎王是不会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阎王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还从没被人这样羞辱过,自然是更生气了。
“冥冥弑逆的错,评审么乖沃(明明是你的错,凭什么怪我?!)”听着阎王生气的话语,暮白觉得更委屈了。
阎王没心情和他继续吵下去,端着粥直接摔门走人了。
方役悠继续一个人待在阎王的房中。
过了半个时辰后。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方役悠感觉超级的饿。现在这个时间都已经是正常人吃午饭的时间了,虽然死神都是一种不会饿的生物,但是现在这个死神的身体的主人,是方役悠,他不饿才怪。
但是刚才才和阎王吵过,估计他是不会给他吃的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他吵了。
已经饿得不想考虑其它问题了,还是先解决如何填饱肚子的问题吧……方役悠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在冰凉的地上走着。
推开门。
“撕﹣”被关在地牢中的罪恶‘凌源’发出恐怖的哀叫声。方役悠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去。“撕﹣撕撕﹣”声音一直在哀叫着。
‘好恐怖好可怕好冷……好恐怖好可怕好冷……’突然有这么一句话在方役悠的耳边响起,方役悠有些被吓到。其实方役悠的胆子不小,不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谁都会被吓到吧。
“谁,谁在那里?”暮白赤着脚,走过去。冰凉的地面刺激着他,他又忍不住好奇心去探索。
‘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转过头,绝美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一股奇怪的香味飘入暮白的鼻中,一时间就不省人事
暮白的瞳孔突然缩了缩,晕了过去。
“为了绑架你,还真是麻烦呢。”一身红衣的男子说。用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晕过去的暮白。“啧~脸蛋长得还真是不错,可惜是阎王的男宠啊,不然我也有可能想要好好的疼你呢。”
陷入了昏迷的暮白直接被扛了起来。
……
两人走在大街上,鹨月想拉住肄烨的手,可是自己却有一点点不好意思。而肄烨则是想拉鹨月的手,又害怕他拒绝。两人就这么走着。
其实今天本来是上官曜(YAO)生辰的前一天,所以鹨月又因为能进宫而开心,所以和肄烨商量着要上街来买东西送给上官曜。一开始肄烨本来不答应的,因为他嫉妒上官曜可以得到鹨月买的礼物,而自己却没有收到。
确实是这样。肄烨和鹨月其实已经认识三年了,可是三年以来,鹨月都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关心他任何什么。直到一个月前的那件事后,鹨月才开始关心他。
肄烨后来听鹨月说等到他的生辰,送他一个比上官曜的礼物更好的东西,肄烨才答应他来逛街的。
“鹨月……”肄烨主动地把手靠近鹨月,鹨月也渐渐靠近。两人的手拉在了一起。肄烨满足的紧紧拉住。原来鹨月不讨厌他拉他的手啊,还以为他不喜欢呢。
“嗯?肄烨,我们去那里,那里好像很热闹的样子。”鹨月甩开肄烨的手,直接离开肄烨,跑向那个围满人的地方。肄烨只能沮丧耷拉着脑袋跟上去。
“肄烨!你看,这个很适合送给那个什么上官曜呢!”鹨月兴奋的对着沮丧的肄烨说,然后肄烨双眼原本沮丧,听到鹨月喊他,就双眼发亮的摇着尾巴(奇怪W,尾巴哪来的)奔过去。
肄烨仔细拿在手中端详一阵后,然后点点头:“嗯,这个东西不错。”鹨月甩着他的手,然后眼中闪着耀眼的光亮。“嗯嗯,那就把这个包下来吧。”
帮上官曜买完贺礼后,鹨月又忍不住好奇到处乱跑,肄烨只能当他的苦力,帮他拿着东西。后面拿着很累,肄烨就直接雇人送去他的府上,这样可以不太累。
这样忙活一天,鹨月自然也就累了,一回到府上就扑上床大睡。
把身体埋在被窝,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啊呜~肄烨,你今天一定很累吧。”看着肄烨那副累累的模样,鹨月心疼的拉拉他的手。“肄烨,和我一起睡吧。”这是第一次主动这样对肄烨发出邀请。
鹨月双手挽着肄烨的手,身体不断地靠近肄烨。
“嗯……”已经在慢慢地睡着的鹨月闷哼一声,肄烨用空闲着的手抱住他的腰,让自己的体温包裹着他。
第二天。
“唔……”突然睁开双眼。肄烨怎么不叫醒他呢?
“肄烨?”鹨月走下床,然后打开门,就看见正在走过来的肄烨。鹨月站在门前甜甜地笑着。
两人回到屋中后,肄烨帮鹨月穿着衣物,一边穿一边聊。
“肄烨,你不是说今天就带我去宫里的吗?”
“嗯,不过是今晚。”
“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来把鞋穿上。”
“好。”
“好了。”肄烨看着鹨月的一身打扮,满意地点点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