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凑过来。”蔚非看着一脸得意的表情的少年，招招手，让其靠近他。
“怎么……嗷！”李栾严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凑过去，蔚非直接一拳就是呼了过来——躲闪不及，直接中招。揉了下脸，其实那一拳根本就不太痛，只是在没反应过来时，就挨了一拳才会觉得有一丝丝的疼痛。继续扯了扯嘴角，扬起刚刚的弧度。“下午上课，你觉得我们应该——”
“别吵我，就这么简单。”
李栾严和蔚非签订的——所谓的十条约——也就是十项不准：
一、李栾严不能恶趣味的打扰到蔚非。
二、李栾严不能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蔚非，没有笑眯眯的也不行。
三、李栾严不能企图带坏蔚非。
四、李栾严不能对蔚非做出违反（出格）的事情。
五、李栾严不能一直烦着蔚非，嘴边决不允许对着他讲没营养的东西。
……
“我什么时候签了这鬼东西啊？”李栾严不知道手里拿着是份备份，看完之后，立即撕毁。“这很妨碍进度哦，非仔。”
“你撕啊，反正我有得是备份。”蔚非首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却完全没有想过，他的同桌可以直接当做那鬼东西守则不存在的对他进行骚扰。
第三章
时值十二月，冬季。南方很少下雪，飘下来后都化成小雨滴了，尽管如此还是很冷。特别是遇到下大雨的天，有时还会连续下那么四、五天。就一个字来形容：冻。
李栾严穿着深色的休闲服，稍宽松的长裤的裤脚后的位置湿了一片，他走路很快，因此鞋后跟都会溅起地上的雨水，沾到了裤脚。前几分钟前他还在家里打Dota打正过瘾的时候，他母上突然拿着个锅铲出现在他身后，幽幽的说：“儿子，家里没有味精、盐了，出去买点。”到门口穿鞋时，还顺带一句：“菜快糊了，快去快回！”李栾严玩游戏被打断心情低落，不耐烦的“好！”
此时屏幕里各种：‘猪一样的队友！少吃顿饭会死啊？’、‘又掉线了！’
再过那么一个多月，又该放假了（学生解放日）。如果说寒假才放那么二十一天的假能安排做什么事情的话，脑袋里还真是一片空白。天空从细细的雨丝，到“哗哗”直下的大雨，变化的时间不过是那么几分钟，友谊也是这样——聊上了有共同话题就是朋友，聊不上顶多泛泛之交罢了。这两天是双休日，一般情况放假好天气他就和兄弟去鬼混，坏天气窝在房间里和兄弟打打DOTA什么的。这回他是出来帮他母上买两包味精、盐的。
上学很无聊，放假在家更无聊。李栾严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漫不经心的故意踩在水泥地的小水坑里，鞋边湿了一片。李栾严进了离他最近的超市，随便的那几包盐、味精结完账就走了出来，牌子都没有看好不好。雨下得很大，豆大雨滴砸落在超市外遮雨的铁皮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只剩下杂吵的雨声。他没有带伞，只能坐在铁皮下的长椅上等雨停。时间仿佛变得很漫长，李栾严东想西想的突然都联想到一个人身上，是他的同桌也就是这个星期一直被他捉弄的那个男孩——蔚非。
李栾严虽然表面上每次的都是一副笑得狼心狗肺的疯癫样，好像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管他怎样、不在意的样子。就像他对蔚非的感觉，称不上喜欢也算不上厌恶，他喜欢捉弄那些只顾学习从不给人面子的好学生，是他朋友的人都知道。所以就算李栾严亲了蔚非还是做了更出格的事情，他们都会认为李栾严是在玩。——对，只是在玩，从来都是玩完就丢掉的。
模糊中，抬起头注视马路对面的李栾严看到，对面有个很熟悉的身影。以身形看来是个拿着蓝色雨伞的少年。此时正蹲在地上，貌似少年前面应该有个箱子之类的东西吧，总不能是傻蹲在那看蚂蚁撤离吧。
李栾严想看清楚那抹身影到底是谁，在干什么。就当他走向前的第一步，一辆卡车挡住了他的视线，是来超市送货的。等他绕过卡车时，那个少年不见了，箱子也跟着不见了。他就那么傻了吧唧的站在雨中淋雨，始终盯着那个拐角，直到超市老板把他拉回超市里才结束。
已经连续下了两个星期的雨了，持续的小雨到现在还再下的大雨。蔚非记得一家超市的对面的路口总是有个挺大的木箱子（有时是纸箱子）。木箱子是他昨天下午放学回去的路上闲逛时注意到的，里面应该是些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反正就是没有人要的小动物吧。这个城市的流浪动物真是越来越多了，总有一个拐角处是放着箱子的。
那个人一定是蔚非，他坚信着只是刚好那辆卡车的阻挡才会错过了可以见到脸的机会。
拉他进超市的老板是个憨厚的胖子。三十多岁吧，脸上常常挂着笑脸，因为他胖，又姓冉。所以就干脆给他取了个外号：“冉胖子。”冉胖子拿了几条干燥的白毛巾给李栾严，说：“刚你妈打电话来说：让你早点回去下着大雨呢，路上小心什么的。”
李栾严光是想到他妈就知道自家老妈说的一定是：我让他去你那儿买包盐和味精需要那么长时间吗？看到他记得让他快点回来！菜都要烧焦了！所以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你说蔚非那小子没事出来捡个猫猫狗狗的需要这么快吗？按照正常的剧情，不是应该先把伞放箱子上面，然后淋雨来超市买点东西给小动物，在抱着箱子走人的吗？
“怎么？看你直溜溜的盯着马路对面……又有中意的了？”冉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原本想撑着下巴的，可犹豫着不知该撑着哪个下巴。果断放弃了。
“都是随便玩玩的，现在中意指不定过会儿就腻了。”李栾严也是认识冉胖子的，他的那点见一个爱一个，追一个丢一个的糗事情也都是基本过目的。
冉胖子打了个“哈哈”干笑声，下一秒语气就变得沉稳多了。“你说你现在这点年纪就泡这泡那的，把人小姑娘给玩了回头就丢了——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咯！”
李栾严没有说话，只是稍微进入了沉思当中。他要是喜欢只小女生那就好了，连小男生都泡，还只要好学生。这种货色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那现在我玩别人的老婆，不觉得很爽吗？”
“年轻人，真是的。伤肾又伤钱啊。”
李栾严熟练的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最后在关门锁上。这些动作已经习惯到一气呵成，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了。他妈妈还是在做饭，估计锅里的菜已经炒好只剩没放调料了。李栾严他妈坐在沙发上和他爸吃着切好的水果看着电视，那气氛真是紧张啊。菜都没放调料能不紧张吗。看到中途余光注意到自家儿子回来了，连忙问了句：“盐和味精呢？我不是让你买去了吗？”
“放厨房了。”
就在李栾严前脚刚离开超市没多久，蔚非后脚就踏进了超市。就像李栾严所想的那样，蔚非真的拿着一本小小的记事本上面的字迹工整又清晰，记了些小动物吃的东西。这两天蔚非难得的不用去补习班上课，休假。出来闲逛一个转角不留神的把转角处的箱子踢了脚。瞬间传出幼猫的惨叫声，蔚非很是上了心就抱回去养了。
目前，李栾严唯一几次对被他捉弄的人很上心的蔚非排列最前，虽然凶是凶了点。不是有句话说：‘养小野猫有情趣’的吗。
双休日第二天，李栾严不死心的再次去了冉胖子超市门口，坐在长椅上，还自带了台笔记本电脑——边玩DOTA边等人。在超市等人的好处有：饿了转身就能买吃的——特别是在你认识老板的情况下最好，渴了和上条一样。更不怕没厕所。然而，他没等到他要等的人，到时等到了自己中学时期的死党加好友——白泽，一个专攻体育的运动少年。俩人在学校里打篮球认识的。
“兄弟在这等谁呢，你这会又要残害哪家姑娘啦？”白泽递了瓶运动饮料给李栾严，自己倒是买了瓶冰红茶。
“是姑娘就好了……”李栾严停顿了会，定眼一看饮料牌子立马丢了回去。“这饮料有多难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把你手上的那瓶给我就得了。”
“晚了！”明明没人跟他抢的，白泽倒表现得怕被人抢似的，转身扭开瓶盖。“咕咚、咕咚”的狂灌了几口。
“你还是老样子啊。喝水像头河马死的，还咕咚咕咚的。”李栾严语气中带着嫌弃。
“下星期你们学校有校运会，正好和我们学校一起，好像还有场两个学校之间的比赛。怎么样，要不要比比？”
“你输了就当众脱下裤子，穿着内裤在操场上跑一圈。我输了也一样。赢了嘛，请吃饭。”
“成交！”
第四章
明明在前几星期还乌云密布一到校运会热如夏天，难道是政教主任太神了？校运会举办时间为四天，周四到周日下午结束。这三天学校忙得很，比如报名名单、比赛时间以及比赛器材。消息一放出，各班级一时间都在讨论参加哪项目的事情，但基本都是问：能不参加吗？别班的同学有没有自主权是不知道，但李栾严他们班的班主任就在上个星期就声称谁不参加就让参加的同学拖出去打一顿，在报名项目。如此重任就给予班长一人了。
“李栾严，你想报什么，哥们免费帮你。不要客气的尽管点！”夏寒是班里的班长，他负责这个。所以现在他才会拿着一张校运会的项目表格单，逐个问班上同学报的项目。单子上面整齐打着勾的很少，倒是涂改的叉叉最多。“看你那双鸟腿嘛，作为班长就请你跑步好了。”夏寒用食指推了下眼镜边，二话不说不问当事人意见直接在李栾严名字后面的跑步那一格打上勾。“八百米很简单吧？”
……终算是明白为什么表格上都是涂改的印子……难怪改得跟张学霸用过的数学草稿纸似的，乱七八糟。
“夏寒，这次校运会上不是有一场和别校比赛的吗，是最后一场对吧？我要报名那个。”李栾严不担心八百米的跑步比赛，他只是想尽快赢了白泽，然后买盒爆米花坐在观赛台，边吃边看他的老同学穿着条内裤围着操场跑，到时候场面一定很黄很暴力。
“对啊，你要参加？联谊赛好像是接力赛吧。不是最后一场，老师的接力赛才是最后一场，不过那没什么看点就对了。那男生的接力赛就算你一名，刚刚好四个齐了。”既然夏寒他哥们想参加，就算人已经齐了也要帮哥们抢一个下来。
白泽你就等着脱掉裤子满操场溜你的鸟吧！如果你没穿内裤的话。
来来去去班里也就那么几个比较好处理的好人士，想为班级争光的人，夏寒表示：“如果你们不愿意选，那就我来脑补好了。”脑补到最后只剩蔚非一人还未解决，本来蔚非整的就是一副’我为班级赚分我荣耀，运动都去死吧。‘的感觉。真是难以脑补在校运会上的身影会怎样的。——完全想象不出，在操场上运动的样子。
“小白脸，你想报名什么？”蔚非刚一张嘴没发出音就被班长拦截下来。“不能不参加，必须报个项目。”蔚非停顿了会又一张嘴还没发出音再次被班长打断了。“不能只写稿子，那有鼓励不了咱班的人，也不能加分。不能说‘抬桶水能不参加吗’的这种话。”
“……”蔚非无语。
“……好吧，说吧你要参加什么？”
最终这场小闹剧还是在夏寒惊异的眼神中看着蔚非选了铅球这个项目而结束。
校运会举行四天，李栾严的八百米和男子接力赛分别是在最后两天。省略一堆开场仪式，校运会就这么开幕了。对于没有参加比赛的同学来说，这简直就像放假——只不过被困在监狱里出不去。大部分人都奔到各个项目比赛的地方在帮同学加油打气，少部分人在观赛台玩手机聊天，而李栾严嘛……两样都没沾上边，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地上晒阳光——实为睡觉。
“栾严！”听声后李栾严慢悠悠的转了个头，就看到他们班的班主任正向他走来。“怎么不去给同学加加油呢？”老班手里还拿着个挺旧的公文包。
“让女生去不就好了，你总不能盼着我给他们尖叫吧。”理所当然的语气。
“小白脸呢？那个小书呆子不是报了个铅球吗。没跟他一起？”
“那边。”李栾严指了指老班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聚集了一堆胸口别着编码的选手，衣服还是校服。“我怕他看到我太感动，感动到拿着铅球来砸我就不好了~”嘴上虽这么说，但李栾严立马拍掉身上沾到的草，直奔蔚非所在之处。
阳光恰到好处，晒得人懒洋洋的。坏处是身上所谓的阳光的气味，其实是螨虫尸体的气味。真是无法直视隔壁家小孩拿着棉被出来晒，在扑在被子上大口深吸一口，满足的说：“哇！阳光的味道！真棒！”
因为高一生的缘故，蔚非的编码是：1602，前面是年纪和班级，后面就是号数了。很多女生都认为铅球只要丢一下就好了，所以——李栾严凑近一看，大部分都是女生。他往蔚非的位置挤，故意的从身后勾住非仔的脖子，往后一拉。
“哪个挨千刀的东西！”两只爪子向后挥了几下，才意识到可以用手肘攻击其腹部。
“被我楼了下，需要这么感动吗？”挨了不少下重击的李栾严，只能乖乖放手——那是不可能的，换牵手。
“没事，过来干嘛？等我比赛再过来！”
“来都来了，等你啊~”
每次开运动最厌烦的就是主席台上那群读稿子加油的同学了，张口闭口都是脏话喊什么——校运会上的健儿们！加油啊！或者X年X班的健儿们加油啊！你们是我们的什么什么，我们支持你！脑子装的都是{——哔}吗？
前两天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了，蔚非头一天的铅球比赛拿了个高一年段的男子第七名（排行榜会记录决赛里前八名的同学），就被李栾严同志拉着翻墙翘了。后两天，李栾严的八百米比赛到了，不得不说奔跑的姿势真是如同出去户外一松绳子就开始狂奔的哈士奇般，幸好最后进入决赛还是拿到了个银牌还有张大号的奖状。
班长这个货色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奔上主席台领了条两百米的金牌带在脖子上（颁奖的时候），照完相下了台后，迎面而来的同学居然都不是来祝贺，而是：“刚刚有举行两百米赛跑吗？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啊！”
“闭嘴！傻逼们！哥这是在为班级争光，争荣誉！”
第四天的重点戏基本在于下午接力赛和别校的联谊赛。
“我赢了你就得给老子自己脱掉自己的裤子围着操场跑一圈，你还敢赌吗？”大战当前，李栾严不忘的回头讽刺其记忆力。俩人这会同样是接力赛最后一棒的选手，比赛即将开始操场一圈为四百米，接力赛四棒一人负责一百米冲刺。
“如果我赢了……”白泽突然笑得一副狐狸样，眯着双眼“……请吃牛排，叫上妹！——不，看上的第一个人，亲他（她）一下！”
“太恶心了吧，不过你以为这是真心话大冒险？会有人说你暗中帮我的傻逼！”要是按偶像剧的剧情发展第一个去找主角的绝对是女主不会错的。“你言情看太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