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年恍如梦——商若

作者:商若  录入:03-19

我狠狠的给了安然一拳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小伟的功课已经结了,可需要教给安然的功课还有很多,安然提议到他家去,不要打扰他堂姐,我想这样也很好。

安然的家比我想的还要大,但却很冷清,安然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我爸爸有时一个月也不会来一次,他请了一个保姆,我嫌烦,撵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我点点头,挺同情他的,这样的家不叫家,因为没有家人,只是一座房子而已。

“所以。”安然把外衣脱了又接着说道:“你得负责给我做饭吃。”

我就知道这小子让我来没安了好心,敢情是拿我当免费的保姆使唤。

看了一会儿书,安然提议看电影,他家有一套家庭影院,效果的确很不错,无奈片子有点老,我们看了一会儿都觉得没意思,我看了看时间,冬季还没到五点终天就已经黑了。

我对安然说我要走了,明天再来。刚走到门口却被安然叫住,“哎,我有好片子,你想不想看?”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看吧!”我已经把大门推开了。

“你不敢吧!”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样子十分不怀好意。

我低估了安然的为人,嗤笑不就是电影吗,我有什么不敢的,《午夜凶铃》等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恐怖片我也看过,都是编出来骗人了,我才不会害怕。

可真看到安然说的片子时,我却真的胆怯了,安然没有回到客厅,而是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打开电脑,我还未来得急问就被画面上两具赤裸交错的身体惊的根本说不出话,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是我第一次看黄片,很些难为情,是羞耻心在作怪,甚至感到了愧疚。就算到如今我也一直认为读过书的人人应该懂礼仪知廉耻的,虽不至‘存天理,灭人欲’但也应懂得非礼勿视。

起身要走却被安然拉住了。“我就说你不敢吧,男生都看,你还是不是男生啊?”

最后的一句话将我激怒了,男生比女生的脸皮要厚,我又坐下了与安然一同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安然开始还总是笑嘻嘻的看着我的表情,而后来随着人物的呻吟声,他的呼吸也渐渐开始凝重了。

我看了看安然挑衅的一笑,其实我比安然的情况也强不了多少,只是我一直在强忍着,用安然的话就是我这个人很做作。安然被我的挑衅伤了自尊心,暂停了电脑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他笑的我心里毛毛的,十分不安。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的看着安然,缩了缩脖子,太了解这人总不干好事。

“俩大男人,我还能强女干你啊。”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却离我越来越近手也开始不安分的伸向我的大腿。

“我就不信你能忍住。”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已经滑进了我的裤子里。

我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下身被安然握在手中,他还不忘嘲笑我:“你小子可真能装!”

我想用力推开他,脸上已经是火热一片了,这回他确实玩过火了。我很生气,可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我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出,他的手仿佛带了魔力一般,我忘记了反抗呼吸开始加重,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挣扎颓然的垂在身体两侧。在他的手中,我释放了自己的第一次。看着安然湿漉漉的手,我俩都惊呆了,安然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还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扭过头不看他这有什么可笑的呢,他就没有过?

“叶亭,你可大大的占了我的便宜,要不你也帮帮我!”安然依旧笑嘻嘻的,一脸的不在乎。

他还有心玩笑,我皱着眉催促他赶紧去洗手,恶心死了,自己也好清理一下裤子。那次不愉快的经历之后,我又在安然家中看了几次他所谓的新片,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那时我正值青春期,照理来说那样的诱惑应该是不可抗拒的,可安然迷离的眼神更吸引我,我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那时网络并不发达,信息源闭塞,我对自己的表现感到迷茫,却又找不到答案。即便我平时很老实,但我也知道其他男生都喜欢,而我和他们不一样。

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类是群居动物,例如大家都会饿,都会衰老,如果有一个人和别人不一样,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会被视为异类,会被歧视,融入不进主流社会。

我坚持的告诉自己我也是喜欢电影里面的女孩子的,只是我比较害羞表现的含蓄而已。我不断的自我安慰,还好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开始紧张的学习生活,我再也不用去安然家‘受刑’了。安然说我一听见开学想打鸡血了一样,我只是嗤嗤的笑,心里的秘密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第七章

我和安然成了最好的朋友,安然连去厕所都会问一句:叶亭你去吗?

开学之前我们曾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很多人问过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敢直接问安然,我很得意但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这是我和安然之间的秘密。

安然开始和我一起吃午饭,起初是他邀请我去食堂或是外面吃,后来由于我一直坚持,他便开始蹭我的饭吃。我只带了一双筷子,那个懒人又不愿意向别人要双筷子,非说两个人用一双筷子吃饭表示关系铁。我只能自己吃一口再喂他一口,幸好教室没有别人,要不非得把人恶心死。

“小亭,你做饭真好吃!”安然塞了一嘴的饭,呜呜的说道。

“好吃吗,不知吃了我多少口水!”我被他那句‘小亭’恶心住了,冷笑着说。

“是吗?那你也吃点我的口水吧!”一张油汪汪的嘴就冲我贴过来了,不是一般的烦人。我本意躲闪,可两人离的极近,本来他也是开玩笑的,却在我转头的一瞬间,那张油汪汪的嘴却蹭着我的嘴划过,我和他都惊呆了,我的初吻竟然给了一个男人,安然瞪大了眼睛,咂咂嘴,把口中的饭咽下去。

我避开他的眼睛,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掩饰心中的不安,“真恶心!”我嘟囔一声。

“确实恶心。”安然那手背抹了一下嘴应和我。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起我开始带两个人的饭,妈妈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对他说起了安然,她叹了口气说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性子寡淡也没什么朋友,两个人要是和得来做个伴也很好。妈妈的话让我很安心,我之所以和安然走的很近,只是因为我们都是缺少爱的孩子,也仅此而已,我对自己这样说。

一学期下来安然胖了四五斤,他说这都是我的功劳。让人惊喜的是他的成绩,那学期期末考试,安然已经排在了班级的中游,老师经常在班级里表扬我们互帮互助,还特意将我们的座位调到了一起,不过也嘱咐了我上课不要同他说话。

白薇薇帮我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书而已。她情绪不好,好几次都把我的书掉到了地上,我拍拍书上的灰尘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换个座,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后来细想想才恍然大悟,她应该是喜欢安然的,见我去和安然一桌而不是自己有些失落。

我拽了拽小姑娘的辫子轻声哄道:“你下课的时候可以去找我玩啊。”顺便还可以和安然增加一下感情。

“叶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随便拉扯女生头发是一件很暧昧的事?”白薇薇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早熟吗?我笑了笑没说话。

告别了白薇薇,我的新同桌已经挥舞着双手欢迎我。

虽然调了座位,可我上课的时候依旧是丝毫不敢怠慢,而且如今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制止安然上课干其他的事或是走神。起先安然还对此表示抗议,甚至故意和我说话想让我分心,见我不为所动,慢慢也觉得没兴趣了,收了心,老老实实的听课。

白薇薇有时候会在课间的时候来找我们,当然我知道她找的是安然,每次我都会识趣的走开,回来的时候白薇薇已经走了,只有安然一脸的漠然。

“白薇薇怎么走了?”我问安然。

安然冷笑着我,眼中晦暗不明,“你是真单纯,还是在那和我装蒜?”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今天的安然和往常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难不成是白薇薇说话得罪了他?

“你不喜欢那小妞就推给我?”

“你说什么呢?”安然的话很刺耳。

安然的意思是白薇薇喜欢我?可她明明是喜欢安然的,至少我一直这样感觉,我的心也慌了,白薇薇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喜欢安然,难道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

“也对,你连宫琳都看不上,何况是那个丑丫头。”

起先的内疚已经被愤怒代替了,白薇薇和他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愿意他那样说白薇薇,“你别胡说!”我口气也不太好,第一次对安然发火。

安然的怒气更盛,“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懂怜香惜玉。”说完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推开桌子走了。

直到那天放学他都没有回来,安然又旷课了。安然的愤怒让我很摸不着头脑,这个人竟然没来由的对我发乱脾气。

第二天已经上完一节课了安然才来,依旧不和我说话,我曾试图找过白薇薇,她也是冷冷的,我做了里外不是人的事。女生倒是情有可原,可我不知道安然在和我生什么气,他交过的女朋友都可以组成一个班级了,就算是我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上物理课的时候他没带书,我把自己的书推给他,他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弄得我很无奈,我想我应该找他好好谈谈了。

“安然,别耍小性子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错了。”我已经很低声下气了,可对上安然愤怒的眼睛,我又没出息的改了口:“就算我错了,你也不用生气这么久吧!”

“我耍小性子?叶亭,你根本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有些木然,我在感情方面一向很迟钝,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后知后觉,有的时候我觉得是对的事情往往给别人带来困扰,简单的一句话,我不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在认识安然之前我甚至有些社交障碍。

“其实你是可怜我吧,我知道我堂姐和我说了我家的事,你不过是同情我,像帮助流浪猫狗一样帮助我,我们哪有什么友情,不过是你同情心泛滥而已,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心里还是瞧不起我的。”

安然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我的心里,他竟然说我瞧不起他,他说的对,他确实不是我的朋友,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我冷冷的看向安然,“你凭什么说我瞧不起你!”就算给我判死刑也要有个理由罢。

“你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当然不屑于和我这样的坏学生成为朋友,我做的哪件事你瞧得上眼,在你眼中简单异常的数学题对我来说却像天书一样,你嫌我笨,嫌我混嘛!”

安然白了我一眼一气说完我们之间的芥蒂,之前的感情都在事实面前被撕裂。事实上,我们确实不适合做朋友,可是已经成为朋友的两个人还能若无其事的再做陌路人吗?

第八章

平复了情绪,我又恢复了平时淡薄的模样,淡淡的看向眼前的那个人,即便陌路,今天也是要把话说清楚,“你说我瞧不起你是吗?可我从来没有,甚至还有些羡慕你。”

见安然带着惊讶的神色,我苦笑,又接着说道:“我好羡慕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安然,没有几个人天生就喜欢读书,我也很想像你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任意放纵青春,可我不能。你说你不幸福,可你还有很多可以挥霍,我什么都没有只能靠学习来争取未来。你吃过别人的剩饭吗?你有缺钱的时候吗?你害怕失学过吗?你打过工吗?你受过人的白眼吗?父母离异让你感到自卑,可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是私生子,别人眼中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可我想好好的活着,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时间去自怨自艾,我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一通话说完我和安然都沉默了,隔了好久我才听到安然颤抖的声音:“对不起。”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被掩藏在内心的秘密都说出了口,我没有感觉到轻松,而是异常的疲惫,就好像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重新揭开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安然说这些,或许那时我真的很重视他的友情,我唯一的朋友。

我对安然无力的笑了笑:“你都已经对我说过两次‘对不起’了。”

安然,今后你还有多少次‘对不起’。

我和安然又和好如初了,他对我比以前似乎更加热情了,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耍性子,甚至试图让我融入他的朋友圈,带我去唱歌,去看电影,教我打篮球。有些事情我虽然不喜欢,可又不忍拒绝他,我们成了一对最默契的好友。

15、6岁正是男孩子的发育期,我比以前高了一些,依旧是很瘦削。安然那时的身高已经有近一米八了,脸部的线条更加明显,那双细长的眼睛依旧明亮清澈,我一直觉得安然的眼睛长的很好看,那是属于男性阳刚的帅气,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痞气。那时的安然走在大街上总能吸引女生的目光,这让安然很沾沾自喜。

“叶亭,其实你长的挺好看的。”那天我和安然在他家看书,他突然盯着我这样说。我很开心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只有高挺的鼻子带着几分坚毅,这样的五官如果放在女生脸上一定很漂亮,可对于男生来说却过于阴柔了,而且我的身上总带着莫名的忧郁情绪,就像安然说的那样我很合悲情剧的男主角,不幸被他言中了。

安然修长的手指在我脸颊轻轻的划过,微凉的手指弄得我有些痒痒的,我心下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滋生,让我变得躁动不安。

“皮肤像女生一样光滑啊。”靠在我肩膀上的安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呼小叫。

“你想女人想疯了吧!”我打开安然的手,心却狂跳不已,再也没有心思看书了,总是答非所问,连安然都看出了端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慌乱的收拾起书谎称有事溜走了。

出了安然家的门我双手按住胸口,可不安的情绪却已经在心底蔓延开,我这是怎么了,我竟然会害怕安然的触碰,那是只有异性之间才应该有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到慌张与害怕。莫名的情愫让我摸不清头脑,可笑我尚不知情为何物时就注定了一生情路坎坷。

如果安然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他会不会疏远我,看不起我,拿我当怪物来看。我觉得自己很脏,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可怕的词语在我的脑海闪现——同性恋。那样的年龄,正常恋爱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是同性,我如同犯了滔天大罪一样怕被人发现,我的世界瞬间崩溃了。我一次次的否认,想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证明我和其他的男生是一样的,我甚至想起了初中的时候曾暗恋过一个女孩,这个早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就如同被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让我欣喜不已,我甚至想马上找到那个女孩。

一个阴暗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我有了女朋友就能说明我不是一个同性恋,直到现在每当我想起少年时的单纯,依旧会发笑,事实永远不会被谎言所遮盖,可是如果我将谎言隐瞒一辈子,也许我就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吧,至少我还能像人一样的活着。

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想到的人就是白薇薇,安然说她是喜欢我的。

“叶亭,这周休息陪我去买双球鞋。”上自习的时候安然很小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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