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跟你腮帮子有毛关系。”
觉得气氛被两个不靠谱的人扯到某个诡异的角度去之后，傅宏咳了一声继续说到：
“的确，现有数据无法证明我的猜测，也许一切都是巧合，不过——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那些特工叛变的事吗？”
“然后呢？”
“当初叛变的地点就在蜀地，而十一支试剂——在蜀地至少摔碎了六支。”
陈昊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看傅宏。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可是——这些巧合值得我们尝试不是吗？我亲爱的前队友。”
“你们要我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
“说。”
“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哥？”
陈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晖已经趴床上睡着了，他弯腰拍了拍陈晖的脸，小崽子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叫了一声哥，随后继续闭上，只是顺手一捞把陈昊弄到床上搂着腰不撒手。
“快起来，洗澡去。”
“嗯，再眯会儿。”
“眯什么眯，再眯就起不来了，快去洗澡，不然今晚上给我睡沙发去！”
陈晖不情不愿地拿着睡衣去浴室，陈昊则去客厅里头打算把守着电视不撒手的林睿拎回卧室睡觉去。两个孩子都是七阶强者到哪儿都能横着走，可内里根本任性得让人头疼，走哪儿都得带着就怕一不小心被人算计了。
“小睿，快去睡觉，你再看电视我就扣你明早上的早餐！”
“昊哥~”
“马上！”
“哦……”
林睿不情不愿地以踩蚂蚁的速度挪过去关电视，然后委委屈屈地去自己卧室里头洗澡。小孩儿脑门儿上写着的怨念两个字过于巨大，陈昊于心不忍安慰到：
“早睡早起，明早上允许你吃一块儿米花糖。”
小孩儿回头，撅着嘴巴比了两根指头。
“要两块儿。”
“再啰嗦半块儿都没有！麻利儿洗澡去，再让我发现你睡觉之前偷偷吃糖我就把你空间里的存货都没收了！”
话音没落林睿就已经跑没影儿了，陈昊收拾了客厅沙发上的零食渣摆弄了一会儿沙发垫子之后回到卧室，陈晖湿着脑袋扑上来逮着陈昊一阵乱蹭，最后被陈昊赏赐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
“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陈昊从床头拿出吹风机扯过湿着头发就要往床上钻的陈晖给他吹头发，因为他们家有三个高阶异能者，所以电费什么的极为便宜，陈昊也不给基地省着，电视照开吹风机照用，反正花陈晖的晶核他底气倍儿足。
陈晖乖乖盘腿坐在床上把脑袋交给陈昊摆弄，感受着陈昊修长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一时恨不得把两人的背景板换成梦幻少女系的粉红色泡泡，幸福得隔一会儿就傻笑隔一会就傻笑，陈昊莫名其妙地冲着他脑门儿弹了一下，小崽子不以为意反而摸了摸脑门儿笑得更傻了。
把陈晖伺候进被窝后陈昊起身出了卧室，留下陈晖蒙着脑袋吃干醋：每天晚上都这样，总要去林睿房间里确认那小白痴乖乖睡觉没踢被子才安心。陈昊自从在陈晖这儿得知了两年前幺舅死的具体情况之后就对林睿好得不得了，似乎想把对幺舅的那份愧疚全部转嫁到林睿身上，陈晖总是一边生闷气一边跟林睿找碴，最后总因为异能等级不如人而被折腾得很惨。
在陈晖胡思乱想吃飞醋的时候陈昊已经推门进来，看着小崽子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脑袋就觉得好笑。
“你这是要cos襁褓中的婴儿呐，哪有婴儿脑袋这么大的，快放开那床被子！”
陈晖脑袋一偏裹着被子滚到另一边去，背对着陈昊继续生闷气。
“你就喜欢那小白痴吧，哼！”
“是啊是啊，小睿比你听话，我说过的事情他一遍就能记住，起码洗完头要吹干这件事儿人家就不用我提醒，某个小鬼非得我扯着他耳朵说无数遍才会稍微长点儿记性。”
陈晖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大有要闷死自己的打算。陈昊笑着走过去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也不害臊。
终究是怕小崽子被闷坏了，陈昊弯下腰顺毛。扒拉着被子把那张俊脸挖出来，陈晖的脸憋得通红，看着跟年画娃娃一样特喜感，陈昊笑笑，也不解释，直接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已经变得比一开始自然很多，虽然初时陈昊到底有些不适应老爱躲闪，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两人彼此之间已经熟到了不知道如何保持尴尬二字的地步，所以磨合期很短暂，现在的陈昊已经对接吻没什么阴影了。
唇齿交接极尽缠绵，分离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轻喘，陈昊深深地注视着陈晖的双目，眼里的宠溺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对小睿再好也不会这样对他，陈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小崽子成功地被蛊惑了，双臂伸出被子箍住陈昊的腰把人拉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两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紧贴之下只是极为细小的摩擦都很容易走火，陈晖盯着笑得一脸淡然却因动情而染上了一抹艳色的陈昊，双眼冒绿光。
“哥~”
陈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骂到：
“想做就做，磨叽什么。”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陈昊不再刻意回避而是抱着及时行乐的态度对待两人的感情。今天傅宏和左明的到访给陈昊敲响了警钟，谁也没想到当年一管小小的试剂能弄出这么多风波，可即便是这样再来一次陈昊还是会把试剂喝下去。喝了会被上头的人盯上进而丢掉性命，可若是不喝他们根本不可能安稳活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已经没有意义，现今最应该做的就是如何在华夏基地的人眼皮子底下瞒住陈晖和林睿也经过了优化的事实。傅宏既然敢大大方方对他说出打算就一定有把握陈昊他们无法安全逃出基地，他相信陈晖和林睿的能力，但也不会狂妄到以为个人能强大到与gj对抗，所以面对傅宏的要求他根本没法选，至于配合调查……鬼知道是什么调查，tmd能不能安全脱身都是个未知数，现在对于感情还磨磨唧唧裹足不前，那就真是个脑子被门夹了的货。
因为不知道明天会如何，陈昊抱着豁出去的态度极力配合陈晖，虽然已经尽量放松，陈晖也替他做好了前期准备，但进入的过程还是十分难受，痛苦的感觉即便是许多年之后陈昊都无法忘记，两个人的第一次对陈昊而言感觉并不怎么美好，可作为承受方的他因为年龄差距的关系怀着对陈晖近乎长辈对晚辈的纵容，最终咬牙给了陈晖一个难忘的夜晚，当然，直接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根本没能起床，林睿端着饭盆儿苦着脸求投喂，陈晖直接无视他颠儿颠儿地给陈昊又是熬粥又是喂面包又是喂鸡蛋，就连被某人泄愤似的锤成了葫芦娃都不在意。
连续一整天陈晖都保持着“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的造型。陈昊躺了一天，到第二天也就基本没事儿了，可还没等陈晖乐颠颠地缠上来就跑得没影儿，而且老是白天失踪大晚上筋疲力尽地回来，打电话也不接问他也不说，陈晖再次陷入了被嫌弃的打击之中，直到陈昊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时陈晖彻底暴走了。
“我不要去当陈曦的手下！”
陈昊抱着双臂直直地看着陈晖，什么也不说，单单是这样就成功压制了陈晖的气焰，等到小崽子脑袋彻底耷拉下去后，陈昊才开口解释到：
“陈曦这个人不会讲什么兄弟情，但他绝对忠实于利益，你们两个七阶异能者的辅助对于他而言是决不可替代的，所以以此换取陈曦的庇护再安全不过。我只是配合一下华夏基地那边的调查并不一定会有事，再说了，如果真出了事，你们两个也只有在有命的情况下才能来救我，现在这样横冲直撞的，我只要一出事你们就很容易被人坑，这让我怎么放得下心离开！”
“也不一定非得是陈曦。”
“上头那些人一个个机灵得跟妖精似的，除了陈曦我想不出来第二个人能护住你们两个。”
“我们还可以离开，不一定非得配合他们做那劳什子的调查。”
“能离开我早就安排你们走了，你现在试试，还能出基地吗！”
这几天来他已经把各个大门全转了个遍，不仅警备加强了连护城军的武器装备都提升了，异能者等级再高那也是血肉之躯，一个数量可观的军队配上先进的武器足以消灭各种等级的异能者，他不可能让陈晖他们冒险。
现在想想当初在希望之地那么容易就出去，还真多亏了陈曦那层关系，这样想来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昊哥，那我们就去大坏蛋那里等你啦。”
林睿咬着棒棒糖，在陈昊的吩咐下拎着还在挣扎的陈晖往陈曦那边走去，陈昊已经跟陈曦交代清楚，剩下的，就是傅宏那边了。
第38章：弱点
被强加入陈曦麾下已经一个星期了，陈昊依然时常失踪，陈晖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从最初的愤怒到现今的无奈，陈晖也渐渐发现了他和陈昊之间最大的问题所在。
陈昊不爱他，不依靠他，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亲哥哥对不懂事的年幼弟弟的纵容和保护，这其实是两人一直以来的感情模式从未变过，只不过陈晖想要改一种相处方式而陈昊没得选只能继续纵容罢了。陈昊一直是三人之中异能等级最低的，可因为年龄阅历的关系却一直扮演着主心骨的角色，无论是林睿还是陈晖自己都如此，即便已经是七阶强者了，可因为性格中固有的缺陷根本无法行事，林睿是因为智力缺陷无法克服，而陈晖呢？
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就是陈昊不依靠他，他也没那本事让陈昊放心依靠。性格上鲁莽、不理智、封闭自守不愿意与人交际，除了异能等级强大他根本没有资格算是强者，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异能等级一样陈曦能做领导而他只配当打手的关键原因。
上辈子的记忆恢复了七八成，大多数被阴暗仇恨所覆盖，前世所有的心思都花到勾心斗角和报仇雪恨去了，目光狭隘不愿与人为友不愿和外界多接触，这是他性格中至今仍未克服的硬伤，更因为记忆的恢复而变得更加严重。现在的陈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唾弃之中，无论是两年前眼睁睁看着陈昊从自己眼前消失还是现在对于陈昊去协助调查的无能为力，他的异能等级面对挑战的时候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危险也好压力也好，什么都是陈昊自己解决，而且还得分神来照顾他，这样……根本不是恋人，这根本就是长辈对晚辈无条件的纵容和看护。
陈曦瞅着陈晖这几天在那儿消沉看得特么起劲儿，自从蒋明勋消失后他围观少女少男故事情节的心就饥渴难耐，好不容易有这么近距离围观的机会哪能不珍惜，所以一边工作一边关注陈晖，让白文诺恨得牙痒不已。
“林睿，陈昊叫你们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文诺实在是搞不懂陈曦陈昊这两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明明处于你死我活的位置偏偏十几年来兄友弟恭相互之间比对谁都亲厚，可要说亲厚吧却又彼此不关心只要一分开除非有特殊原因绝对会老死不相往来，不管是陈曦在末世开始时不带上陈昊还是陈昊在希望之地破城之时果断舍弃陈曦都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咋地，可现在陈昊有难了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陈曦，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当真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思维混乱找不到任何逻辑。
“昊哥说，陈曦叫我杀谁我杀谁，谁让我不舒服我杀谁，陈曦例外，但如果他脱我衣服我马上杀他，这样。”
白文诺：……
他能说这两兄弟真的脑回路不在正常人范畴吗。
放弃从林睿这里找突破口，白文诺不再追问事情的因果，而是转战观察陈晖。
林睿和陈晖被安排进陈曦手底下原本应该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因为不仅陈曦和陈晖两兄弟是基地里头以前唯二的七阶异能者，就连突然加入的林睿也被证实是七阶，而且等级还在陈曦兄弟之上。三个七阶强者抱团儿这是哪个当权者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可陈曦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两派的人哑口无言，更以极快的速度取代了刘家源成为聚贤协会的一把手，至此陈氏兄弟风光无两，仿佛又回到了末世之前在京都的地位，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三大高手压阵，聚贤协会如一个天然的异能者磁石，蜀地新进的高阶异能者基本上都加入了聚贤协会，作为蜀地正统的何文华虽然恨得牙痒痒可偏偏拿人家没办法，何诗诗原本打着用婚姻绑定陈晖的主意，现在看着陈家兄弟的动作也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家父亲为了稳固地位焦头烂额，她生于那种家庭自然要为父亲分忧，所以当听父亲提出要她嫁给华夏基地的一位七阶军官时，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早就提过一句话，末世能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
陈曦这边事态一片大好，陈昊那边也还算凑合。
陈昊是被傅宏带进地下实验室的，在那里却是见到了不少熟人。
“林小姐，姜小姐。”
陈昊笑着和两人打招呼，姜月梅仍然笑得十分小白花，而林巧巧神色之中却是难掩尴尬。
当初跟高建国他们分开之前陈昊其实已经从林睿的口中问出了有关掳人的事了，事实上是林睿早发现了陈昊，半夜跑来要相认的时候却意外撞见林巧巧在用异能攻击陈昊，林睿当时就要冲上去杀了林巧巧，可这姑娘虽然明面上只有治愈系异能事实上却是一个极为稀少的三系异能者，包括治愈、弱化和瞬移。治愈为掩护，弱化为攻击，瞬移则直接让她躲过了林睿的追捕，林睿眼睁睁见着坏人从自己眼前消失哪有不追之理，所以也没来得及跟陈昊相认便追了出去。之后的事情则是刘大顺为了配合林巧巧而故意折腾出来好让她有机会在众人不在时杀了姜月梅而不引起怀疑全推到六阶变异兽身上，坏就坏在姜月梅也是个深藏不露，虽然没有攻击系的异能傍身却是有出色的武艺和先进武器装备，中途折回的林巧巧非但没能杀了姜月梅反倒是被她直接放毒气迷晕了过去。
傅宏走上前来打破尴尬，指着两位女士介绍到：
“这两位美丽的小姐你都认识，林巧巧女士和姜月梅女士都是出色的特工，尤其是这位林巧巧女士，她是直属于研究所的稀有三系异能者，因为能力出众所以日常事务比较多，你以后有事不要去麻烦人家，姜女士和我关系不错，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能多照顾你。”
派别神马的，即便是在研究所这样的地方也是很鲜明的，果然啊，人类。
“很荣幸我曾有机会与两位共事。”
四个人在那里打哈哈，谁都没提起以前的那一段，简单寒暄之后就直接别过进入实验室的主体部分。
“林巧巧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实验体，所以你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招惹她，军部那边很重视这个实验成功案例，别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对美丽的女士向来比较宽容。”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傅宏带着陈昊继续往实验室内部走，进入一道道门，刷了无数次眼睛，甚至还照了好几次脊椎相，看得陈昊咋舌不已。
“蜀地实验室里头我的权限也不高，只是协助研究，你最好别指望我能当你的保命符。这次找你协助调查主要是两个基地头头的谈判结果，所以不管什么项目最后点头的人都是拿枪的，实验室里头的人比较好搞定，你只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曾经服用过试剂的事情就行。”
“我一直都是纯天然的。”
“我有的时候真想大嘴巴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