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爱情(包子)+番外——治愈系的笼包

作者:治愈系的笼包  录入:03-25

“好了,官方的部分到此为止了,”Ian看了一下表,“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季轻夏犹疑地看了一眼庄俊臣,Ian笑道,“你多用力看他他也不会醒的,而且我们这里有一对一的护士的。”

天台上风有点大,刮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Ian叫的披萨随意地摊在地上,把啤酒递给季轻夏。

“等等,你到法定喝酒年龄了吧?”Ian在季轻夏手伸过来的时候把酒往回收了收,笑着戏谑道。

季轻夏终于哼笑了一声,接过酒灌了一大口。

“他还真是个大问题是吧?”Ian把白袍垫在屁股底下坐下来,举了举手里的酒。

季轻夏沉默了一会,无奈又心疼地牵了牵嘴角,“他是我一辈子的问题了,还是我自找的。”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都说,不认识Lucian的人都疯狂地爱着他,但是真认识他的人绝对不想和他谈恋爱。”Ian哈哈笑着,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灯光落在他的金发和脸庞上,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妖冶极了。

“你们,你和冯喻吗?”季轻夏转着手里的啤酒怪声怪气地问道。

“你是说Eoin?”Ian听出他想要聊八卦的意图,摆着手道,“我们只睡过一次啦,你知道的,十八岁啊,龙舌兰啊,还有教授给我最得意的论文一个B啦……”

医院的每幢楼都亮着,每个窗户都都是一小块方形的亮片,掩映着最高的塔楼,塔楼上的大钟整个钟面都被灯打亮着,让医院看起来像个繁华闹市区。季轻夏和Ian聊开了以后话题就有些收不住,季轻夏连庄俊臣上课坐哪个座位,考试的时候用自己的领带跟后桌男生换答案的事情都知道了。别看Ian长了张少女漫画的脸,但意外的是个话唠,季轻夏还是第一次跟他闲谈,两个人聊了老长时间,季轻夏焦灼的心情都多少得到了缓解。

“你知道庄俊臣还有个哥哥么?”季轻夏帮Ian把两人吃剩的东西都倒进袋子里。

“Josepher?”Ian想了想,倒是很快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所以这才是病因了?”Ian立刻抓住了关键。

季轻夏低头把罐子踩扁了扔进垃圾袋里,表情有点沮丧。

Ian解释道,“我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不是只有你不知道的。”

季轻夏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他过的比以前更加开心,比以前拥有更多的东西。”

Ian笑着沉默了一会,他看着季轻夏,季轻夏还穿着乐队的制服,只不过衬衣皱皱的,领口的缎带也歪了,灯光映出他认真而苦恼的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那种年轻男孩的温柔和真诚。“嗯,在我看来,虽然按照一般规律吧错的人总该是他,但是有时候你也该想想,你有没有太心急了。”

季轻夏闻言微微一愣。他低头想揣摩的时候,Ian拿着震动的手机站起来,“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楼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患者。Ian赶回去是因为接到护士的电话,一位住院的产夫已经破水了。

季轻夏当然不打算去妨碍他工作,但是好奇心使然他还是跟过去远远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下。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是没一会就有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匆匆进了那个房间。在他开门的时候,季轻夏才听见里头传出来一声痛呼。季轻夏被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一种男人的嘶哑的叫声,他除了在电视里有人被施刑的桥段里听过这种声音,现实生活中他还真不知道哪种痛是可以让一个爷们这么叫的。季轻夏想走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忽然冲了出来,扯松了自己的领带,然后旁若无人地对着走廊的窗户大口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扭头再次冲了进去。季轻夏呆呆地看着他毫无形象的这段动作,忽然有些惊恐,不知道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会慌成什么德行。

季轻夏回到庄俊臣的病房的时候,庄俊臣果不其然还在昏睡。季轻夏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庄俊臣的脸,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冰凉了。季轻夏轻轻拨弄着庄俊臣额边的头发,庄俊臣的头发很黑很软,沾了汗有些潮潮的。他看着庄俊臣的脸,一丝一毫仔细地看着,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季轻夏很喜欢在庄俊臣不注意地时候安静地看庄俊臣,他享受那种欢喜,就像一汪被慢慢加热的水,一点点升温,然后变得滚烫,翻滚着一点气泡,在他心头充盈着。庄俊臣的英俊永远蕴含着更深的耐人回味的魅力,季轻夏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看着,他知道庄俊臣的每一个细节,比如庄俊臣耳后有小小的痣,右手中指内侧有淡淡的小疤。

认真算起来,季轻夏和庄俊臣认识也就那么一年的时间,从最初的一夜尽欢,到现在同居异乡,甚至要迎接一个小生命,好像就跟做梦一样。当初那个骄傲冷漠的男人,竟然追到英国,在宿舍的阳光里笑着和自己接吻,甚至甘心怀着他的孩子,虚弱地躺在这里。季轻夏想起天台上Ian的话,不自觉地咬了手指。这是他小时候的毛病,已经改掉很久了,只有在当真很投入地思考纠结问题的时候他才会无意识的这么做。他希望庄俊臣快乐,而不是要求。他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季轻夏凑上去握住庄俊臣的手指,然后轻轻地吻在他唇角。有时候,争吵和相爱并不矛盾,只是需要冷静后的语言来抚平那些误会的棱角罢了。

第 68 章

季轻夏天快亮的时候赶回去熬了小米粥,打点了些住院的行李,打电话给学校里请假,又急匆匆地赶回医院。刚出了楼梯间,季轻夏就看见俩护士推着个病床就往手术室去了,昨晚看见的那个男人跟在后头跑,经过季轻夏的时候脚底还打了个滑,亏得季轻夏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摔倒。那人相貌周正,带着商场精英的那种精明的英俊,只是眼里全是血丝,一问才知道他家那位疼了一夜今早孩子胎心不好了直接送去剖腹了。季轻夏只能安慰一句“Take it easy”然后看着那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拐角。

季轻夏甩甩自己被抓的生疼的手腕,若有所思地呆站了一会,接着打了个激灵停止自己的场景带入想象,往庄俊臣的病房走。

庄俊臣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腰以下的那部分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第一个反应是脑袋疼,然后腰背疼,肚子也疼,他伸手想要安抚孩子,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绑着各种管子。季轻夏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动赶紧叫住他,“别乱扯啊。”

庄俊臣浑身没劲,动了两下也没力气了,“水。”

季轻夏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倒水,然后盖上杯子的盖子插了吸管递到他嘴边。“少喝点,一会Ian还要给你验血。”

“你们这是在给我身体改造么。”庄俊臣润完嗓子终于能说话了,瞥了一眼身旁的那些仪器没好气道。他面色苍白,声音低哑,虽然语气同平日一样,但少了那份精神,显得十分憔悴。

季轻夏伸出手指抹了抹他干燥的嘴唇,安抚地笑着着没有说话。

“嗯……”小东西忽然狠狠地踢转了一下,靠药效睡了一晚的庄俊臣猝不及防痛哼了一声,拧着眉毛往后仰了仰头。这孩子绝对是属于好动的那种,但庄俊臣还没受过这种程度的胎动,被扰得气都喘不匀。

“嘘……”季轻夏把手覆上去轻轻揉抚,“CoCo乖,没事了啊……”孩子的动作很大,庄俊臣的肚子都被不时顶起小包来,一波一波的,季轻夏有些紧张,一边画圈圈一边小声地语气讨好地跟小祖宗说话。

好容易孩子安静下来,庄俊臣一只手虚按着腹部,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意识到自己这次昏迷应该是大条的事了,于是抬眼看季轻夏。

季轻夏自己的手也汗津津的了,坐下来把Ian的诊断给他说了一遍。

其实要是真提起身体这事,庄俊臣十几岁到现在,吸烟,喝酒,熬夜,纵欲,该干的都干全了,要不是他看重保持体形还是有在健身的,不然这副身体早被他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庄俊臣还得多顾一个小的,以前月份小时还凑合,现在这么一晕直接就把指标拉低到负分了。

Ian带着小护士很快来查房,给庄俊臣拔了吊瓶的针,接着连抽了三小管的血,还语气轻松道一小时一次,一会接着来。

等抽完了血,季轻夏才把带来的清粥一点点喂给庄俊臣吃。

“你怎么了,脸色跟见了鬼似的,”庄俊臣看出季轻夏刚才起就有些心事重重的,自己捏住勺子止住他的动作,“留院观察而已,吓成这样?”

季轻夏定定地看了庄俊臣几秒,腾地站起来,“什么叫吓成这样,我简直都被你吓死了好么!”他原地走了几个圈,冲庄俊臣摆手,“不行,我现在很焦虑,你不要跟我说话。”季轻夏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乐滋滋地沉浸在要当爸爸喜悦里,但是庄俊臣忽然出了这种情况,再加上昨晚那对夫夫的遭遇,季轻夏忽然很恐慌,他怕一切不会像他原先以为的那样顺利,他怕庄俊臣和孩子中任何一个有闪失。

季轻夏两只手盖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毛,一脸很纠结的表情。庄俊臣看了他一会,忽然嗤笑出声,“过来。”他拍拍自己的床,对着季轻夏道。

季轻夏怀疑地瞅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坐回他床边。庄俊臣握住他的手,他握地很仔细,把季轻夏的手指一根根全收拢在手心里。庄俊臣压低着眼眸,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去,显得很温柔,让季轻夏醉心的温柔。庄俊臣其实很少主动牵季轻夏的手,他经常吻他,经常抚摸他的耳朵和后颈,经常环他的腰,庄俊臣更喜欢这些成熟性的带点调情意味的接触,而牵手这种少男少女的纯情恋爱里的一般模式庄俊臣不怎么看得上,他觉得幼稚跟矫情。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只有仪器不时滴滴地响两下。季轻夏直直地盯着庄俊臣的睫毛,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庄俊臣简直就是有魔力的,季轻夏心里的起伏就这么被压了下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他,季轻夏丝毫不怀疑,如果没人打断他的话,他可以一直这么干坐下去。

“干嘛不说话。”季轻夏终于忍不住笑得咧开嘴了,反手扣住庄俊臣的虎口,问道。

庄俊臣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不要跟你讲话么,不然我还想要不要唱支儿歌安慰一下坐在这里的小朋友。”

季轻夏哼了一声,“气氛多好啊,你就不能保持一下么。”

季轻夏身上的乐队制服都没有换,不知道在哪蹭了还有点脏,他昨晚明显没怎么睡,眼下青青的,但他微微笑的时候眼睛总是特别明亮,那种明艳的感觉将那点邋遢和疲惫一扫而光。季轻夏总是很好懂,他的心情总是坦诚地表现在脸上,他也真的很好哄,一点点温柔就能让他重新笑起来。

庄俊臣当然明白,那是因为季轻夏真的看重他。这样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你的一举一动他都捕捉在眼里,你咳嗽一声他都要皱眉,你出一点意外他就方寸大乱。这种被人关切的感觉很美好,庄俊臣并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从前的他有的只是他自己,但季轻夏让他不用在再自己支撑着那个心里的堡垒。季轻夏的恋慕就像暖泉,从每一个缝隙浸润进来,让庄俊臣觉得轻松和安定。只要这点没变,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能改变的。

“季轻夏,聊聊你们兄弟吧。”庄俊臣往下躺了躺换了个姿势,轻声道。

季轻夏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他们谁都没有再提昨天的那次争吵,就好像它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庄俊臣醒来他们四目相望的那一刻,那次争吵真的就微不足道了。季轻夏还想,如果庄俊臣真的不想接受Josepher,他就也不强求了。现在庄俊臣这么一说,好像有这么点妥协的意思。

季轻夏笑了笑,“好啊,不过要说的可多了,我可以讲本一千零一夜了。”

第 69 章

正如Ian所说的,庄俊臣住院的头几天甚至连床都不能下,看东西都是叠着影子的。季轻夏接近期考,陪了两天床就被庄俊臣赶回学校了。但他一下课就往医院赶,往往还带着各种汤汤水水。他煮的庄俊臣当然吃不完,总能便宜了Ian和值班的小护士,还有那日季轻夏撞见的那对夫夫。

那个西服精英男叫顾家明,他和他Partner林宸一起管着个挺有名的家居公司,两人都是生在英国的,从小到大都是同班同寝,大学刚毕业就飞德国结婚了。林宸生的是个儿子,因为早产了些时候还要在保温箱呆一段时间,顾家明隔着玻璃看儿子的时候老碰上季轻夏也来偷看,两人一来二去就这么混熟了,还约着自家那位出院的时候一起再吃顿饭。

英国的秋冬老是阴沉沉的,这天难得放了晴,季轻夏到医院的时候没病房里看见庄俊臣,在楼下沿着人工湖走了一会,果然在一小片矮树林前发现庄俊臣坐在有树荫的长椅上,旁边放着笔记本,正在翻看手里的文件。

“你不是应该在上呼吸课吗?”季轻夏想了想时间,无奈道。

庄俊臣听见他声音,头也没抬,“听一堂该会的都会了。”

季轻夏知道他是纯粹不想去上,“你的语气就像逃课被抓住还嘴硬的十四岁男生好么。”

庄俊臣停下笔凉凉地瞟了他一眼。

季轻夏也不跟他计较了,冲他晃晃手里的靠垫,“喏,给你带的。”他把笔记本挪开,自己坐到庄俊臣身边,帮他把垫子放到他腰后边。

庄俊臣靠回去以后舒服地嗯了一声,季轻夏看着他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的样子不由笑着凑过去用嘴唇轻轻擦他嘴角,庄俊臣顺手揉着他的头发睁开眼睛回吻他。

季轻夏抓着庄俊臣的手轻轻按揉,因为总是在挂水,庄俊臣的手背有好些针眼,那里的血管浮起很高,“今天CoCo有没有很闹?”

庄俊臣看着季轻夏额角和眼睛那片地方,因为阳光的晕染,季轻夏这个角度看上去有种暖意的清俊,庄俊臣很舒心地看着,“好多了。”

这个医院很私人化,除了手上的号码手环并没有要求病人穿统一的病号服,庄俊臣穿着宽松的毛衣,脖子里搭着驼绒围巾,他瘦了很多,肤色映着深灰色的围巾显得有种虚弱的苍白。季轻夏望见他的眼神,心里一动,扣住了庄俊臣的手指。庄俊臣从来都是光鲜靓丽的,现在只能整天地呆在医院里,季轻夏知道庄俊臣自己都还没习惯这种虚弱的状态,他以为庄俊臣会更加暴躁一些,但是除了头两天药物反应严重的时候他没给自己好脸色以外,庄俊臣的态度比自己想象的平和许多,好像庄俊臣渐渐在生出几分韧性来。季轻夏有些欣喜和得意,因为这是庄俊臣单单给他的特惠。

“你傻笑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庄俊臣道,却还是任由季轻夏绞扣着自己的手指。

季轻夏哼了一声,正要讲话,电话响了,“Ian在找了,我们回去吧。”季轻夏看见来电提示,便不打算接直接回病房去。

两人回了房间却没看见Ian,季轻夏便想去他办公室,没想到他刚出病房Ian就迎面撞上来,一边笑着语气得意道,“我拿到电话了,我拿到Josepher的电话了!”

季轻夏赶紧想捂他嘴巴,却已经迟了,庄俊臣跟着走出来,挑眉淡淡道,“你找到谁电话了?”

Ian笑容一僵,然后立刻做出生气的表情指着庄俊臣道,“你不是应该在上拉梅兹呼吸课么!简直太不负责了我要去叫那个老师下次专门注意你的出勤!”他这么说完,非常顺畅地把写着号码的纸条往季轻夏手里一塞,转身理所当然地迅速消失在过道尽头。

“是我叫他帮忙的。”季轻夏坐在床边,因为有些紧张,两只手还放在膝盖上,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庄俊臣住院,季轻夏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让他们兄弟俩见一面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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