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娃:“晚上……那些被炼制的怪物……会出来……不过……你们放心……吧……它们……进不来屋里……屋里有……先人的庇佑……”
“你们的先人这么厉害么。”肖洒洒大致打扫完,扶着腰瘫坐在椅子上。
游凛席皱眉,“给我滚去洗脸。”
“是……”肖洒洒幽怨地起身,“孽娃有水吗?”
孽娃指向一边的大桶,“水……可以用……”
肖洒洒随意地往脸上拍了拍水,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
游凛席眯眼看着不远处神情呆滞的人,不露痕迹地动了动手指。
天渐渐黑了,孽娃给两人找来了一些吃的。
“孽娃你……不吃东西吗?”肖洒洒担忧地问。
孽娃机械地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吃东西……”
“真可怜。”肖洒洒怜惜地皱了皱眉,“我们一点会帮你报仇的!”
“谢……谢……”孽娃的声音有些颤抖,“晚上……你们睡……在房间里……我在外面……就行……我……不需要睡觉……”
吃完东西,肖洒洒和游凛席进屋,留下孽娃只身一人守在外面。
“就这样让他在外面好吗?”肖洒洒有些担心地看着门外。
游凛席淡定地关上门,“有什么不好的。”
“感觉他很可怜的样子。”肖洒洒坐在床上,“被自己曾经的同伴挖眼珠,想起来就很闹心。”
游凛席不满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有什么可闹心的。”
“作为一个反派,你当然不会领悟我们这些好人的善心!”肖洒洒义正言辞。
“你再吼一句试试。”游凛席斜眼。
“嘿嘿。”肖洒洒瞬间偃旗息鼓,“我哪有吼……”
夜渐渐深下来,屋子外面响起了一些细碎的吞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街上的尸骨。
肖洒洒悄悄向游凛席身边挪了挪,“游凛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游凛席:“听到了。”
肖洒洒用力吞了吞口水,“那些东西……他们真的进不来吧?”
游凛席玩味地支起下巴,“自然是进不来的。”
房间外,一动不动蜷缩在椅子上的孩童突然侧了一下头。蓝色的液体再次顺着眼洞流出,泛起幽幽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肖洒洒的瞳孔有一瞬间失去清明,一眨眼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快到不可思议的一幕被游凛席一丝不漏地捕捉到。
肖洒洒定定地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的人,薄薄的嘴唇甚是性感,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唇形。
“勾引他……勾引他……勾引他……”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肖洒洒眼睛里沾上一层雾水。
身体不由自主地凑上前,肖洒洒痴迷地吻上了男子诱惑的薄唇。
毫无经验的人不知道该怎么亲吻,只是一个劲地撅着自己的嘴巴与面前的人触碰。
游凛席惊骇地睁大眼睛,一把将肖洒洒推到地上。
“唔……”肖洒洒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屁股。
游凛席走上前恶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像是想把他的下颚捏碎,“肖傻傻你胆子好大!”
肖洒洒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游凛席……”
游凛席脸上一片阴翳,手上的力度加大,“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勾,勾引你……”肖洒洒艰难地抓住游凛席的手,想要把它从自己的下巴上掰下去。
游凛席看着肖洒洒迷茫的眼睛,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线。
松开钳制,游凛席好笑地看着地上略显窘迫的小白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勾引我。”
肖洒洒疑惑地抬起头,脑袋里的声音一刻不停地指使着他。
缓缓爬上床,肖洒洒再次一脸痴迷地盯着游凛席的嘴唇看。
游凛席黑下脸,“不准亲我。”
肖洒洒委屈地撇了撇嘴,随即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哼唧。
游凛席淡定地看着把腰带打成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的某人,面无表情。
“游凛席……”肖洒洒抬起头,泪眼汪汪,“解不开了……”
游凛席点头,“我也解不开。”
肖洒洒怒,一个健步站到床上,开始从下往上掀衣服,标准的现代脱衣方法,毫无美感。
游凛席嘴唇微抽,暗暗鄙视着正在控制肖洒洒的那个人。
整了很久,肖洒洒始终没有把繁琐的衣服从自己身上整下去,干脆懊恼地做到床上,开始撕扯衣服。
“扯坏了我不会再给你买的。”游凛席有些生气。
肖洒洒只好放弃,好在还是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锁骨。
“游凛席……”肖洒洒的声音肉麻的掉渣,“你再不疼爱我我的头就要炸掉了……”
游凛席面无表情,“炸了好,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鬼东西。”
“才不是鬼东西!”肖洒洒骄傲地昂起头,“让我来为你作诗一首!”
“青青子衿,骚包恶心。但为君故,喘息至今。床上禽兽,不给吃肉。小小雏菊,一夜被袭。无良渣攻,提枪行凶。美受坚硬,吃干抹净。”
游凛席:“……”
第12章:鸳鸯眼(二)
“游凛席!”肖洒洒一个娇嗔,“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被我勾引嘛!”
游凛席一手托腮,好笑地看着肖洒洒,“衣服都不会脱还想勾引人。”
肖洒洒咬牙,撒气似的对着自己的腰带一阵胡搅蛮缠,可怜了已经变形的翩翩白衣。
“怎么回事……”久久无法宽衣解带,肖洒洒十分灰败地垂着头,一下一下揪着那个顽固的死结。
突然,拥有多年看文经验的黑心读者眼前一亮,脑海中那颗黄橙橙的小灯泡闪闪发光。
一点一点爬向游凛席,肖洒洒挤眉弄眼,露出自认为最抚媚的神色。
游凛席咬牙忍了半天,才勉强没有笑出来。
这个露骨的表情真的特别像街头强抢民女的小瘪三。
缓缓摸上游凛席的手,肖洒洒一脸沉醉地蹭了两下。
游凛席十分顺从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肖洒洒握住游凛席的手腕,将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慢慢拂上自己袒露的锁骨,继而落到敞开大半的衣服上。
冰凉的指尖游走在肌肤上,有些痒痒的。
肖洒洒抬起眼,睫毛微微颤抖着,“你帮我脱。”
微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小房间里真的有那么一丝摄人心魄的效果,游凛席扯开肖洒洒的衣服一把将人压在身下,“你赢了。”
情欲在房间里膨胀,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断断续续回荡在交织的两人耳边。
“游凛席……给我他的血……”
正在挺进的动作被突兀的声音打断,一瞬间的怔愣凝结在游凛席脸上,呆滞半秒,邪魅的笑容在嘴边悄悄绽开。
让肖洒洒勾引我,就是为了在情欲熏心的时候用精神力控制我么。
真是好样的。
游凛席停下动作,依旧沉浸在欢爱之中的肖洒洒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不要走嘛,我还要……”
游凛席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小白鼠,“我没有了。”
肖洒洒仰身子,讨好地在游凛席的脖子上亲了亲,“怎么会……你……恩……”
游凛席低下头,在肖洒洒下巴上一阵疯狂舔啃,随即转移到脖子上,肩膀上。
然后……
“嗷哧!!你咬我干嘛!!”被疼痛惊醒的肖洒洒大声斥责游凛席。
游凛席拿出一个小瓶子,在肖洒洒肩上挤了一滴血。
“有点饿。”面无表情地收回瓶子,游凛席将肖洒洒翻了个面按在床上,“给我趴好。”
“给我炼毒……给我炼毒……”空灵的声音再次闯进耳朵里,游凛席缓缓皱眉。
肖洒洒愤懑不平地捶着床,“我是吃的吗!!你可以这样吃吗!!”
游凛席一边小心地在肖洒洒肩膀上涂了些药,一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味道还行,就是火候不够。”
经历了一番折腾之后,肖洒洒终于沉沉睡去。
游凛席悉心照料了他的小菊花,然后拿出瓶子意味深长地晃动着。
那个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并且有越来越嚣张的趋势。
原来是想让我帮你炼毒么。
手里捏着瓶子,游凛席故作双目无神地走出来。
窝在椅子里的孽娃一见到他,喉咙里顿时发出“叽喽叽喽”的兴奋声音。
游凛席静静走到孽娃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他。
盯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孽娃有一瞬间的胆颤,随即从椅子上跳下,“跟……我……来……”
见游凛席乖顺地跟了上来,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黑夜中,孽娃没有发现身后男子的嘴角边,那一抹阴狠的笑容。
被带到一个类似于炼丹房的小黑屋里,游凛席不露痕迹地四下观望着。
破壁残垣上挂满了蜘蛛网,各种毒虫的尸首被白丝紧紧裹住。
四周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瓶,游凛席向其中一个瞟了一眼,没看错的话,里面放的应该是……眼珠。
“这……里……”孽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嘴巴一直呈一个滑稽的形状向上弯着。
游凛席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站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炼丹炉前。
炼丹炉里,一只漂亮的蜈蚣正在胡乱攀爬,一对异色的眼珠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是……我的眼珠……”孽娃惊喜地介绍着,“用……圣血……帮我把……千足蜈蚣……最毒……最毒……炼成……最毒……”
孽娃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游凛席淡漠地点点头。
鸳鸯眼一族原来是炼制千足蜈蚣的么。
缓缓将圣血滴到炉子里,划破躁动的空气。
千足蜈蚣一闻到血的香气,立刻灵敏地爬过去,将血液一点不剩地吸进身体里。
得到圣血的蜈蚣亢奋地晃动着身子,已然能看到身体上渐渐泛起了黑色的块状斑纹。
跟它一样振奋的还有一旁手舞足蹈的孽娃,他已然能感觉到千足蜈蚣的血液正在沸腾。
游凛席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太阳穴上,红色的毒蝎血纹便迅速爬了出来。
孽娃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就是唤毒世家的血纹么,如此强大,如此妖艳。
这个人从今以后就要受我控制了,受我控制了!!!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孽娃,并没有看到游凛席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嗤笑。
调动精神力,游凛席非常轻松地便将鸳鸯眼珠击碎,不禁蹙起眉。
这一对鸳鸯眼应该不是纯正的,力量非常弱小。
精神力渐渐膨胀,孽娃被这股力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刚饮下的圣血,加上强大精神力包裹的鸳鸯眼融入体内,让千足蜈蚣前所未有的战栗。
身子不停地甩动着,炼丹炉左右摇晃。
“砰!——”
随着一声爆裂,炼丹炉破碎,千足蜈蚣落在地上,棕色的身子夹杂着不规则的黑斑,通透发亮。前身高傲地扬起一个弧度,左右摇摆。
孽娃僵硬地动了动头,随即,“叽喽叽喽”的笑声在炼丹房里回荡。
游凛席静默地看着兴奋不已的孽娃,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悄悄收入袖中。
孽娃放出精神力包裹住黑斑蜈蚣,蜈蚣瞬间消失。
心情大好地原路返回,孽娃的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各种滑稽的声音。
游凛席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隐藏在袖子里的手一下一下摸着那个小盒子。
盒子里,一只通身发亮的蜈蚣正拼命撞击着,想要冲破束缚。
游凛席的眼珠转到最左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天上那玩意儿,竟然还跟着。
“大……哥哥……谢……谢……你……快去休息……吧……”
孽娃好像特别愉悦,音调全都是高高扬起的。
走进房间关好门,肖洒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嘴角挂着长长的哈喇子。
游凛席一脸嫌弃地看着肖洒洒,抓起他的手往嘴角边狠狠抹了抹。
肖洒洒不悦地挣开自己的手,随即翻了个身屁股对准游凛席。
“看在你今天特别卖力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心情大好地拿出盒子,游凛席刚一打开,千足蜈蚣便迫不及待地钻出来。
游凛席放出一股精神力将它钉在桌子上,千足蜈蚣瞬间动弹不得。
“还以为千足蜈蚣消失了,原来藏在这种地方。”
游凛席微微一笑,蜈蚣便消失在桌上,“又多了一件珍宝呢,还是用圣血炼的。”
床上的人再次翻了个身,游凛席听到动静,轻轻在肖洒洒身边躺下,支起胳膊看着面前人的睡颜。
伸出手狠狠捏住肖洒洒的鼻子,“哼——”肖洒洒豪迈地发出一声猪叫。
“噗嗤——”游凛席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勾勒着肖洒洒下巴的轮廓。
“你的血只有我能用,知道吗。”
“嗷哧!!”第二天一大早,肖洒洒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头快要炸开了,骨头快要散架了,“游凛席……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残忍的事……”
游凛席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昨天那样不要脸地勾引我,还问我做了什么残忍的事?”
肖洒洒惊愕地睁大眼睛,“胡说什么!!我会勾引你?!!”
游凛席瞬间黑了脸,杀气侧漏,“我胡说?”
“不不不!!”肖洒洒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摆着手,“您怎么会胡说,你说我勾引你了我就一定勾引你了!”说着还大义凛然地铲了自己两巴掌,“我真是太不要脸了!!”
游凛席撇嘴看着面前打自己打的非常欢乐的某人。
真是被虐狂么。
对自己太狠了。
“大……哥哥……你们……醒了……”
孽娃走进房间给两人送吃的,显然心情大好。
“对呀对呀!!”肖洒洒赶忙上前接住孽娃手里的早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