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盺酒量很不错,但也经不起大家轮番苦灌,最后醉趴下了。虽然他不喝大家也不敢做什么,但第一次聚餐就不给面子实在是不好,所以沈彦盺就真正应验了那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彦盺是喝酒不上脸的人,就算已经醉惨了,脸上还是毫无表现,加上他语言和动作表现得也很正常,大家也就相信了他那句没醉。吃过饭,一行人又跑到KTV唱歌,有人提议让经理唱,沈彦盺醉得啥都不知道了,倒是明白了那句“唱歌”,便大大方方的上了台。
“经理,你要唱什么歌?”
沈彦盺只想起了一首歌,“《爱的》”。这是一首当红男星唱的抒情歌曲,挺好听的。
沈彦盺长得好,气势足,一看台风就是一般明星也比不上,众人都很是期待。只是他一开口就什么都幻灭了,这是在唱歌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跑掉跑得恰如其分,居然一句也没和音乐和起来?虽然沈彦盺的声音不错,但在如此的跑法下,沈彦盺的歌声还是成了噪音,各人想捂住耳朵又觉得不好,便生生忍受了长达好几分钟的折磨。偏偏沈彦盺还自我感觉良好,依依不舍的唱完,微笑着等待众人的掌声。还能干什么?鼓掌呗、赞美呗,谁让你嘴贱,怂恿经理唱歌?
直到要回家时众人才知道沈彦盺醉了,只好翻出沈彦盺的手机给梁津华打了电话,因为上面只有那么一个联系人。
梁津华匆匆赶到KTV向众人道过谢后就把沈彦盺带了回去。当然,他绝对没忘记有意无意的强调沈彦盺已经结了婚,而自己是他的丈夫,当场碎了不少痴情男女的心。
沈彦盺酒品倒是挺好,醉了就是睡,一点儿也不像其他人一样瞎闹腾。梁津华把他放到了床上就去端了盆水来准备给他擦擦身,让他睡得更舒服点儿。但沈彦盺并不领情,抓着衣服就不放手,梁津华没有办法,只得光给他洗了脸和脚。其实沈彦盺醉得很厉害,他当然不知道什么保护贞操什么的,只是莫名的觉得那个气息不安全,而被他脱了衣服就更不安全。
梁津华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躺在了沈彦盺的床上,当然,他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沈彦盺睡着睡着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的踢了边上的人一脚,“我要喝水。”他隐约觉得前面应该是有一个名字的,但是什么名字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梁津华立刻惊喜,一瞬间的眼神很是恐怖,反应过来后朝沈彦盺笑了笑:“你倒是挺会享受的。”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沈彦盺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梁津华昨天被沈彦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没能放心睡着,这会儿还没醒,沈彦盺看到边上的梁津华,下意识的猛地往后一退,却一下子撞到了床板上,发出“碰”的一声响。梁津华也是被训过的,这样大的声音他怎么可能还不醒?沈彦盺也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就要穿衣起来,梁津华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就那么讨厌我?”沈彦盺这才看到梁津华醒了,忙笑道:“不是,我睡够了,要起了。”梁津华没再说什么,只是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自己?自己对他不够好吗?梁津华以前一直觉得只要对他够好,沈彦盺就会爱上自己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第56章:曙光
“少将,有消息了。据一位猎犬高层人员的妻子说,去年初春那会儿,她偶然间看到了丈夫和别人打电话,他的丈夫态度特别恭敬,而那个人好像交代他去查一个人,具体是谁也没说,不过她好像听到了圣衣医院。”邵军的声音难得有些激动。
王宇也提高了音调道:“你是说,那个人可能就是猎犬真正的首领,而他要查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老婆?”
邵军道:“应该是的,反常即妖,能够那样将猎犬大楼炸毁的一定是里面的高层人员,而如果是首领的话就更好解释了。只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早晚有一天我们能够查到他,但并不代表我们能够抓住他,就算抓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如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隐藏他的存在就解释不通了。要是我,也一定乐意保留实力,起码到时交战时有一些筹码。既然这样,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原因就是他想完全摆脱猎犬,希望我们在摧毁组织后就了结这个事件。事实上,要不是因为大嫂的事儿,我们也确实不会再深入调查,毕竟这些东西是避免不了的,我们也不可能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做一些意义不大的事儿。而大嫂的事件也有些古怪,孙建军到底是由谁教导的?如果他背后那个人仅仅是和大嫂有仇,那么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大嫂,毕竟我们总有疏忽的时候,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暗中唆使孙建军来。”
王宇冷冷道:“他是拿孙建军当挡箭牌,吸引我们的注意。而根据孙建军和猎犬的关系来看,孙建军应该就是由猎犬训练并支持的。”猎犬这种敢公然在国际会场上安装炸弹的组织,怎么可能怕多一项杀人的罪名?而即使他们不对高天泽动手,王家身为军人世家也不会放过他们。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没有仇恨,却指使别人去吸引目光。
邵军沉吟一会儿,终于道:“少将,大嫂的骨灰并没有在现场被发现。”如果当时可以解释为没有找到,那么现在看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王宇狠狠攥着自己的手,脸有些扭曲,“也许我老婆并没有死,而是有人以孙建军为挡箭牌,悄悄把他带走了,而那个人就是猎犬的首领。”
邵军道:“应该没错。”
王宇一下挂了电话,狂喜和着悲伤,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老婆,你是不是真的还没死?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从那以后,王宇好像再次有了生气,像往常一样出任务、照顾孩子,只是习惯在没事儿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到处旅游,而渐渐的刘雨桐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只要学校放假她就跟着去,而王宇难得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次上车前都跟她说“眼睛擦亮点儿”。刘雨桐经过高天泽的事后,胆子大了不少,至少是不会怕王宇了,反而因为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对他颇有怨言,所以她每次都会回敬一句“我的眼神儿总比某些连自己老婆都看不好的人好。”而王宇的回答总是沉默,刘雨桐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沈彦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女人了,整天没事儿找自己麻烦,活像和自己有八辈子的恩怨,就为自己面试那天伤了她的面子?真是够愚蠢的,虽然自己和她不一个部门,但怎么着也比她高着一级吧?就这样无所顾忌的挑衅,难怪家里那么大背景都升不上去,几年了还在副经理位置上混。
姓叶的今天穿了一身名牌连衣裙,听说是和某个大牌明星同款的,价格不低,但沈彦盺表示虽然她身材还可以,但气质和这裙子完全不搭,看着还真不伦不类的。显然,这个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高高地挺着胸,用她那涂满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着司马嫣芸的背影笑道:“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吐不快。沈经理,你是怎么教下边的人的啊?见着上级居然不知道问好,就那么走过去,假装谁都没看见。其实这也不关我的事儿,只是为你抱不平罢了,就这态度,明摆着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嘛。”
司马嫣芸的脚步一顿,然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沈彦盺也是刚接管销售部,对里面的人也不可能个个了解,特别是司马嫣芸这种平时默默无闻的。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小节,再说他一向是个护短的人,自己的人再不对叶轮不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来插手,于是笑道:“叶副经理真会开玩笑,我倒是不在乎这些虚礼,看你跟我见面也没问过好,说话态度也不是那么令人满意,我以为叶副经理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呢。如今看来,真叫我意外。”
姓叶的当场气红了脸,蹬着高跟鞋就一扭一扭的走了,沈彦盺在后面冷冷一笑。
沈彦盺并不想回家,虽然觉得对梁津华有些愧疚,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他也并不是会强迫自己委曲求全的人,梁津华在他心中也没那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这些天一直借口在公司加班,很晚才回去。其实以他的能力这些工作自然不算什么,加班当然也完全不存在,但他是个有野心、不安与现状的人,虽然远威不错,但他还是更倾向与开一家自己的公司,那样自负赢亏的激情工作才是他喜欢的。想了几天,他还是发现自己对机械比较感兴趣,特别是枪械之类的,但枪械这部分不是被国企就是被一些大公司垄断,所以他目前只能放弃考虑这一块儿,而老老实实的计划别的。
“进来。”沈彦盺正在画一个机械草图,关键是刻被人打扰自然是不高兴,所以语气也不好。
司马嫣芸的脸色僵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门,走到沈彦盺的办公桌前道:“经理,还在加班啊?”
沈彦盺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司马嫣芸慌道:“经理,我看您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就是想问你一下,饿不饿,我要订餐,要不要给您也带一份?”
沈彦盺还真饿了,只是懒得出去,加上他刚来,周围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而他对食物又比较挑剔,所以只得忍着,没想到司马嫣芸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是高兴的。“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说晚也并不太晚,才11点,很多送外卖的店还没有关门。
司马嫣芸听他口气缓和了不少,忙道:“还真不少,连云的烧烤就不错,那东西也好送。”虽然是白领,但对于独自在外打拼的人来说,其实那点儿工资往往是不够花的,每个月发下工资来就被房租、水电费之类的花去大半,还有交通费、人情往来之类的,日子就显得有些紧巴,所以对于烧烤这类不太健康但还算是便宜、好吃的东西还是比较热衷的。只是她说出来就后悔了,人家是经理,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他会吃这些垃圾食品吗?司马嫣芸是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臭嘴。
沈彦盺一听还是挺感兴趣的,至于健康不健康之类的,他还真是不太考虑,只要不过度就是了,毕竟其实有什么是真正健康、卫生的呢?就算蔬菜不也被虫子爬过无数次嘛。“那你看着好吃的多给我弄点儿,待会儿我给你钱。”
“啊?”
沈彦盺瞪他一眼,“啊什么啊?你还不愿意啊?”
司马嫣芸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带上了笑意,“愿意,愿意。”说着便拿起手机给烧烤店打电话。
沈彦盺脸上也带上了笑意,等她放下电话便道:“你是叫司马嫣芸吧?”
司马嫣芸惊奇道:“您记得我啊?”毕竟自己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反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往往领导都不记得自己这个人,而沈经理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内叫出自己的名字。
沈彦盺好笑道:“当然记得,要不你以为经理那么好当啊?”沈彦盺说着看了她一眼,“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想要的人就要有相应的本事,没有人管你是不是对那个在行。”
司马嫣芸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是明白沈彦盺的意思,而自己也确实在这方面存在极大的问题,但不管怎样她就是做不到,今天来找沈彦盺并进行变相的道歉就花了好长时间做心理建设。司马嫣芸苦笑道:“可我就是做不到啊。就像打招呼一样,我明明早就想好了怎么说,可就是开不了口。”
沈彦盺冷笑:“这还不简单?你只要想想这样下去会面临什么,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马嫣芸睁大眼睛,毫无疑问,她面临的将是失业,姓叶的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而其余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如果自己做不到,连经理都有不愿帮自己,那自己真的只能卷铺盖走人了。一想到那高额的各种费用司马嫣芸就头疼,同时下定决心好好干,决不能失业。司马嫣芸认真道:“我明白了,谢谢经理,我以后会好好干的。”
沈彦盺不置可否,但她知道司马嫣芸是真的把自己听进去了,便笑道:“你明白就好。”
几天后,公司便等到了个大机会,是来自东部的一家著名企业,在全国各地招收合作伙伴,如果能够争取到这个订单,公司即使一年不挣钱也不用愁了。但肥肉自然是人人都想吃,此次竞争对手众多,远威虽然在省内是独一家的,但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就不占什么优势了,难度可想而知。
司马嫣芸这些天改进了不少,虽然还是相对较冷,但起码跟人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了。沈彦盺愿意指导她,当然不仅仅是一时善心发作或被她感动了之类的,而是他真正看出了这个人的潜力。虽然目前还远远不合格,但假以时日一定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
“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彦盺扫视一圈,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潘思凡显然对他的决定并不满意,气得眼都红了,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低下了头。
沈彦盺在心底冷笑一声,然后道:“想必碧华公司的事大家也知道了,谁愿意出面谈这次的生意?”
全场再次一片沉默,谁敢接?找死呢。一看这次远威就没什么希望,到时候输了可不会有人替你考虑缘由,只会认为你无能,对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沈彦盺本来也没指望有人能接这个案子,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半晌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缓缓道:“既然这样,那只能我去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彦盺然后突然点了一个人的名,“司马嫣芸,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人群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沈彦盺拿起手中的文件就走了。司马嫣芸也是毫无表情,自顾自的走了,留下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碧华的总裁安林是个老狐狸,一向圆滑,他见远威发展得不错,最近几年更是堪称飞速便上了心,有些和远威交好,便派了自己最器重的二儿子安思瑞亲自来谈此次合作事宜。安思瑞今年三十岁,是个Alpha男性,长得还算玉树临风,有翩翩君子的味道,加上能力出众,很得人喜欢,男男女女都有,听说当年他结婚的时候还颇费了一番周折。他此次是带着他的妻子名古溪来的,一个Beta女性,二十八岁,长得一般,但家世很好,当然,这种组合自然是招来了不少非议。沈彦盺对这些当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对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了解得多点儿不是什么坏处。
“老公,你在看什么啊?”名古溪一看自己的丈夫下了飞机眼睛就四处张望,有些不解。当然,安思瑞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夸张,甚至不认真看就发现不了一丝迹象,但对于目光时时刻刻在他身上的名古溪来说已经够明显了。
安思瑞收回目光,笑道:“累不累?我就在找找附近有什么旅馆,想着咱先去歇一会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我怕你待会儿受不了。”虽然并不爱身边的这个女人,但安思瑞也不讨厌她,至少她足够贤惠、懂事儿,爱吃醋了点儿,但脑子不行,自己瞒着她干什么她都不会发现。
“安先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沈彦盺怕来晚了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哪知认算不如天算,偏偏赶上修路,转了好远的路,车又多开不快,自然是来晚了。沈彦盺穿着一件白色风衣,虽然因为有些匆忙,额前梳好的发悄悄落下了一绺,但只是为他增添了一份媚意,挣个人看起来淡雅、高洁,偏偏又带着几分妖娆的气息,实在是迷人。
安思瑞忍不住又一瞬的呆愣,然后迅速回过神来,笑道:“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之前看到对方的代表是沈彦盺时,安思瑞确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也仅此而已。沈彦盺对他来说只是无聊时的一个调节剂,连碰都没真正碰过,哪儿会真正放在心上?毕竟他还是有数儿的,从不碰太认真的人,因为那种人实在是不好摆脱。只是没想到沈彦盺看着像个聪明人,其实傻得让人无语,居然跑到他婚礼上大放厥词,说自己爱的是他,不要因为家里的压力就娶别人等等。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事什么。不过,这才短短的一年,他怎么变了这么多?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气息。只是学乖了,居然装作不认识自己,看来收回他的难度加大了,不过他喜欢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