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默了,敢情电影院就是这个简单粗暴的定义?他手紧捉着旁边男人的手掌,有些紧张,“喂,咱们看这样的片子真的没问题吗?”刚刚他偷瞄了几眼大屏幕,上面虽然还是一片鸟语花香自然世界,但那个健硕的美男和那只矫捷的黑豹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好吗?!
看这种禁忌的电影,真的没什么问题吗……高远被按坐在软椅上时脑海划过自己和沈九低着头被警察叔叔抓走的情景,周边还有镁光灯闪啊闪,几个小记者叽叽喳喳地问,“请问先生你是跟什么人一起来的?为什么选择看这种工口的电影?难道您是有什么隐疾吗?”
隐疾你妹啊!老子想看就看咯!脑补一番后,高远居然神奇地接受了这个神展开。反正作者一直在作死,也不差这一个。
“咳,那个,这个厅里没别的人吗?”看了一会儿后,高远有些坐立不安,偌大的放映厅只有大屏幕的声响和他们俩渐渐粗重的呼吸,这节奏,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儿啊。
沈九翘着腿,神情悠闲,“没呀,今儿我包场了。”
高远:“……”他哪来这么多钱啊摔!这不科学!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地儿上面明明是某公司的大厦啊,怎么到了地下三层就变成这个……嗯……造福人类的所在。
“之前和你逛街时看到的。”沈九说,上身突然朝高远这边凑了过来,“这个姿势你喜欢吗?”
高远差点没被他的话给呛死,身子一抖,手中的半杯果汁洒了些,“……你能看到?”透视眼吗难道?还有,什、什么姿势……黑暗中他的脸红了红,看着大屏幕上一人一兽的互动,美男子被黑豹狠狠压在身下,红嫩满是汁水的性器,表情既沉迷又痛苦,低哑的声音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在这空荡的音响效果极佳的放映厅内格外惑人。
沈九的手指探上高远的后颈,修长微凉的手指缓慢移动,勾进领子后的肌肤,一点点摩挲。两人的座位之间本来还有一个扶手,此时也早已被蓄谋已久的某山神给折叠了起来。他几乎把高远环进了怀里。
高远察觉到他的动作却没有动弹,或许是此时此刻气氛太诱人,或许是潜意识里他也期盼着沈九这么做,在只有他们俩的黑暗电影院,在有男人和野兽嘶吼的氛围里,沈九会拥抱他,狠狠干他。
“啧,硬了呢。”沈九咬着高远肥厚的耳垂,哑声笑着,“小羔羊的武器也够分量哪。”
高远倏地一颤,声音微微发着抖,“那、那是!”尔后像是被人欺负了不甘心一般,把洒的差不多的果汁啪地一声拍在了旁边的扶手上,沾了些果汁的手便探向了沈九的下体,摸到那鼓起的一团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哼,你不还是一样?”
“能得到你的肯定,本尊表示很高兴。”
高远囧了,本来是想反击他的调戏的,怎么着到后来又变成他被沈九逗的说不出话来……既然语言上弱了些,高远同学便决定使用身体武器,一定要让某人在自己手下呻吟不止哭着求饶!
于是黑暗中除了屏幕上的暧昧声响外,渐渐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是男子的轻叹,沈九的手揉上高远的短发,满脸享受,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腿前的男人,眼睛黑润,嘴巴红润,努力收紧吞咽着,偶尔露出红嫩的舌尖,暗淡光线下还可以隐约瞧见他脸颊上的红晕。
如此景色,看的沈九腹下的火愈来愈盛,眼神也渐渐沉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上的那对儿都换了个高难度姿势,高远还是没能起来,嘴巴都酸了,下巴上都是吞咽不及的津液,他眼带哀求地望着沈九,低声呜咽,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该建议说来这套!
这下自己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吗?!而且,嘤嘤嘤,沈九他明明是只顾自己享受……高远既口酸又有些委屈,跪在地上的腿也有些受不住开始发麻,种种感受夹在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了。
沈九正被那丝绒般的湿热内壁吸的舒爽呢,乍见自家宝贝儿哭了,第一反应当然是心疼与担忧,但随即而来的更为强烈的却是某种更为强烈的刺激,下腹也不由地前后挺动起来,高远哭的越厉害,他腰下的动作也就越为猛烈。
直至他一声低吼,这事儿才算完。昏暗中,高远的脸通红,两腮带泪,那小模样儿说不出的可怜委屈,看的沈九又是一阵燥热,却也明白当下之急是好生安抚宝贝儿,便不顾自己那根半软地垂在那儿,一把把人拉入自己怀里,脱掉自己的短T放柔动作给宝贝擦拭,从嘴角到下巴,脖颈上也沾了些。
他那条黑色短T不一会儿就变成一条沾满白色块状物体的抹布。
哄了一会儿,高远才止住哭腔,眼睛红红的不去看沈九,侧坐在沈九腿上,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儿。
“宝贝,还生气哪?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乖啊来让我看看你嘴巴有没有受伤?”沈九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摸着高远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转了过来。借着那暗淡的光线可以看见,嘴唇有些红肿,口腔内部也有些破皮,沈九见了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该逞一时之快,伤了阿远。
高远缓了一会儿,见沈九满脸愧疚地望着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矫情过头了。这样的事在情侣间也是正常的吧?两人每次在一起的时候沈九不都是会先给自己含,让自己先泄一回才继续吗?那自己这样给他弄一回又能怎样呢?于是便有些别扭地嚣张开口:
“喂,你爽了,本大爷呢?”
沈九一愣,随即狗腿地笑着凑过来,“嗻,小的这就来伺候大爷。”
“……要注意点儿,别太大力。”高远攀着沈九的肩,小声提醒,他可不想颤着腿狼狈地走出去电影院,那可就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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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里出来时,已经过了中午,高远被折腾的饥肠辘辘,腰酸腿软,只想找个地儿好好歇息。于是在路过一家情人旅馆时,他走不动了。
沈九挑眉笑他:“怎么,刚刚没吃饱啊?”
高远都懒得搭理他,极力忍着颤抖要了间房,在服务人员讶异的眼光中被沈九半抱半搂地进了电梯。
来到房里时,高远立刻倒在了水床上,有气无力道:“我饿了,好想吃土豆烧排骨啊啊啊啊啊……”
沈九给他扯了条薄被盖着,笑吟吟地道:“你先睡会儿,我去买。”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床上,床上的男人把被子供成一团,像个巨大的乌龟,他笑,过了今天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沈九买了排骨饭,又跑到一家蛋糕店,“我是来取蛋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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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动,房门推开,沈九强忍住笑,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见床上没人,被子掀开躺在一边,他一愣,把饭和蛋糕放在茶几上,喊了声,“阿远?”
没有人回答。他疑惑地找遍洗手间和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丝毫不见高远的踪影。沈九以为他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便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的手机是黑色的,和高远那支是情侣款,是他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那时高远有些不情愿,嘟囔着说什么是你的第一份工资啦,应该留着做些更有意义的事。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有意义。”
想起当时高远一下子泛红的脸,沈九情不自禁地笑,电话拨通,电话铃声却从床头响起。沈九顺着声音看去,那支白色手机正嗡嗡地响着。
这家伙,出去的这么急?连手机都没带。沈九摇头轻叹,放下手机,盘腿坐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确定自己那支MP3的接口和这里的可以使用,便把MP3放在一边,换了换频道,发现里面播放的也都是些惹人上火的东西,没有阿远在身边,一个人看着也没意思,索性便关了。
颇有情趣的房间,此时却只有沈九一个人,他枕在自己手臂上,望着天花板,心中默数,也许到1000的时候阿远就回来了。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天色黑了。
高远一直都没有回来。
不知是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还是怎么,沈九渐渐觉得身体开始发凉,从脚底开始发麻,呼吸也开始缓慢起来,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他陷入“冬眠”时才会发生。
浊九阴的“冬眠”和季节无关,而是一种不受主观控制的身体上的沉睡,时有发生,但沈九一直没弄明白“冬眠”和什么有关,万万没想到,它竟然会在这里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九都以为自己已经陷入沉睡时,白光大盛,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确切地说,是一个人面蛇神的女子。她脸上带着些怒气,语气却温和柔软,恍如春风,“九阴,回去吧,你等不到他的。”
沈九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眼神里闪烁着拒绝的光芒。女子叹息,手指一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副画面:两个男子并肩走着,其中一个突然揽住了另一个,而那个人没有拒绝,反而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朝着一家酒店走去。
而那两人,一个是高远,另一个则是,郑旭。
沈九只觉脑中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卷一·现世·完——
卷二:钟山
第三十一章
高远开了门,公寓空荡荡的,没一丝烟火气儿。他神情麻木,腰也不弯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一脚踩掉一只鞋,腿脚虚软地光着脚走进了屋。
好像……是第四天了吧。
在沈九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
室内没开灯,一片昏暗,外面道儿上的灯渐渐亮了起来。高远弓着身子,脑袋几乎垂拉到小腹,保持那个姿势就那样安静坐了很久。
他去他爸那里找了。老头儿一瞪眼,“小沈?他好几天没来我这儿了啊,怎么,你们闹矛盾啦?”高爸爸见儿子一脸土色,那股玩笑的心思也没了,小心翼翼地,“远子,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事儿惹人家小沈不高兴了?”
高远又急又有些委屈,着急的是这都几天过去了沈九连个影儿都没有,委屈的是为啥他亲爹一口咬定是他惹沈九不高兴呢?
四天前,他们从电影院鬼混出来,他本来好好地在酒店里等沈大人带饭回来呢,哪曾想郑旭会突然给他打电话,醉的五迷三道儿的,又哭又笑,哭喊着让自己过去一趟。
无论怎么说,那人也是他曾经的恋人,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漂泊,高远再怎么不待见他,在电话里听着一米八大男人哭成那样也不落忍,说他圣母也好,犯贱也罢,他还是去了。
从郑旭破碎的话中高远得知他所在的酒吧离这家酒店不远,高远寻思,反正只是过去瞧瞧,搭把手把人送上计程车就完事儿了,于是便两手空空地出了门。
临走时一点儿给沈九打电话留言的自觉都没有,这点也不能全怪高远没心没肺,主要是沈九惯得,虽说他最近能力有些退化吧,但再退化也比咱这凡夫俗子强百倍,高远在哪啊在干嘛和谁在一起他基本上都是门儿清,简直比最高端的定位仪还牛逼。
时间久了,高远就理所当然了,嘿嘿,反正你那么厉害,小的就不用罗嗦了。如果高远知道就因为自己这么个懒毛病而使得他们俩闹腾那么一大场,他打死也不干,铁定分分钟赖着沈九跟他电话短信QQ各种调情。
“沈九的手机落在了酒店的床上,我回去时人影儿都没见着半个,这几天我跑了所有可能的地儿都没找着人,爸,你前几天见他时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高爸爸听完这句话默了默,脑海里只徘徊着“酒店的床上”这几个大字,脸色也有些不自在,即使他花了两三年时间接受了自己儿子是个gay,但这会儿听到这兔崽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床上,老年人的心理承受力还是向后打了个趔趄。
他咳了咳,“咳,小沈还是和之前一样啊,隔几天就买些吃的来看看我,水果啊熟食啊,人家还会带来一些现在很难找的古籍孤本给我,不知道那孩子在哪啊找的,真有心,哪像你,就只会陪我钓鱼……”高爸爸像个小孩儿抱怨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偏了。
高远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因为沈九在那方面的体力惊人,所以高远的周末基本上是没有上午的,每每醒来都已经接近中午,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九,他总是满脸笑意地站在床边,就那样看着自己。
所以,在那些个上午,他都是早起去陪他爸了吗?怎、怎么都没听他提过呢?高远打心眼儿里清楚地知道,沈九对他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宠溺,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丫喜欢我对我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只是,他没想到沈九对他爸也这么上心。
那个初时深沉冷淡的男人,在跟他表白心迹后,就渐渐变了,越来越有烟火气儿,越来越讨人喜欢,越来越像个人。
高远曾经在某个夜晚,两人酣畅淋漓之后,歪在一起时跟沈九说过这番话,“哎,山神萨玛,小的发现您越来越像个人了诶~”很欠的调调儿。
沈九沉笑,大手胡撸着高远汗湿的短发,狭长的眼里满是促销,“怎么,这样不好吗?这样咱们就不是人兽杂交了。”
高远被闹了个大红脸,以前某次他被沈九折腾的昏了头,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就溜出了那么一句话,“我的节操一去不复返哪,现在都好上人兽这口儿了。”沈九只望着他笑,不怀好意。
从老头子那回来后,高远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身体是疲惫的,更疲惫的却是心。它担心,它不安,它还带着那么点儿悔恨。
要是那时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你是不是就不会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懊悔也没用,高远知道的是,沈九现在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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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台里上班,台里的同事见沈九好几天都没露面,都凑过来问高远,“哎,远子,你们家沈九呢?咋不来上班啊?”
高远干干地扯出一抹笑,“他有事,出远门了。”
别人看不出异样,这可不包括周城。别看他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二货样儿,关键时刻……还是在犯二。
“哎,远子,我说……”他鬼鬼祟祟地把高远拉到一处僻静处,眼珠子乱转,压低声音,“我说,沈九这几天都没出现,该不会是你丫把人给反攻了吧?操到下不了床?”
高远:“……”周大爷您也真瞧得起我,就算真反攻成功,他也没那气魄让人在床上躺个四五天哪。
周城见人半天不说话,只是眼神怪怪地看着自己,不禁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胡子刮了也没啥痘,还是原来那张帅脸,远子这是咋了?伸出手挥了挥,“喂,你老盯着我看啥?”
高远抬脚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丢下一句,“你果然不能轻易谈恋爱。”
一听这话,周城就炸毛了,“哎你啥意思啊?我跟我家默默在一起怎么了?”
高远回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智商本来就着急,还上赶着跟人恋爱,整个台里的智商都被你拉成负数了。”
周城愣了下,随即黑了脸。本来他看着兄弟的男人不见了,想表达一下慰问之情的,这家伙却这么不上道儿,烦人。他气哼哼地回了句,“我笨我乐意,反正家里只需要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高远的手一顿,尔后又继续整理起稿子,背影挺的笔直。周城见呛声后人没搭理自己,又看到远子直挺挺地脊背,没由地心里一疼,他几步走去,立在高远身后,拍了拍略显单薄的肩,“要不我跟我家老头儿说说,让他给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