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下——李子圆子杏子

作者:李子圆子杏子  录入:03-28

这次回到的反倒是沈风逸,“纵使大段大段的话,可以假装低语,借尔蓝姑娘之口来说,但是简单的问好一类的句子,我们还是要自己来的。”

“看看,看看,要不说人家是皇帝你就是个狗官呢,连我都明白的道理,你竟然想不明白?怎么?昨儿晚上体力透支了,导致今天脑子也跟不上了?”

“你一姑娘家,说这些不害臊啊?”

“切,没话说了就拿我是姑娘家说事,这一路上我也没觉得你有把我当成姑娘家看呐,”终于挤兑爽的尔蓝,得瑟地扬了扬下巴,随后冲门外喊道,“尔橙,快点进来折腾他们两把,不然来不及了。”

宋瑞没好气地问道,“折腾我们两?你还真会用词,那你干嘛去?”

“姑奶奶我纡尊降贵,替你们端早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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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人太过晃眼,沈风逸最终只带了尔蓝跟方无两人同行。

尔蓝看着马车里多出来的礼盒,一脸纳闷,“你们打哪儿变出来的礼物?”

“你们二殿下赠给我们的,眼下救急,只好先借花献佛了。”

“嘿……真不拿我们殿下的心意当心意诶……你们……”

宋瑞避免尔蓝嘴巴开说便不再停,及时出声打断,“你可以了哈,我们这也就是事急从权,不然这么急冲冲的,上哪儿备礼去?还要是西饶当地产的?体谅一下哈,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巴,让老子这一路再练练现学的那几句西饶话行不行?”

尔蓝抛给宋瑞一个不屑的表情,挑了车帘,出去与方无一并坐着赶车去了。

三个人的府邸,刚好叶恒的离行馆最近,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太师府。

宋瑞跟沈风逸二人先后下车,看了眼太师府门口,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这叶恒明知道他们什么时辰回来拜访,还照样迎都不迎,甚至于守门的家丁,都无一人上来过问,看来,是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了。

宋瑞压低了声音凑到沈风逸耳边,“你说,这阵势,有几成是为了替叶鸿天出气?”

沈风逸目不斜视,眼神微沉,“零成!尔蓝……”

尔蓝也收起了方才路上的漫不经心,会意地上前,对着门外的两个家丁道,“西饶正副二使特来拜见叶太师,烦请二位通传一声。”

谁知两个家丁一点反应都无,连眼神都没有歪一下,尔蓝压着火又好声好气地说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于是也不管语气好不好。

“这就是你们云国的待客之道吗?堂堂太师府的守门,连人都不搭理,是嫌我人微言轻还是你们架子太大啊?啊?”

正吼着,府门打开,叶煊领着叶鸿天从门里走出,一脸歉意地拱手道,“原来诸位已经到了,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在下叶煊,特携犬子来迎接诸位,家父已在厅中备下好茶等待诸位。”

沈风逸一脸云淡风轻地上前,并未说话,只是对着叶煊施了一礼。而宋瑞则继续保持着昨日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现学现卖说了一句西饶话。

叶煊仍旧维持着风度,“不知,副使所说为何?”

尔蓝笑笑,“哦,我们副使只是感叹了一下太师府门庭气派。”

一旁的叶鸿天眼皮一翻,“姑娘真会说笑,你们副使明明是在指责我们怠慢了他。”

尔蓝不急不慌,“既然叶大人听懂了,为何不给你父亲翻译一声,害得你父亲问了出来,我不这样说,岂不下了你父亲的面子?”

叶煊似是责怪一般扫了叶鸿天一眼,回头又是一脸笑意,“犬子口无遮拦,还望诸位莫见怪。正使大人、副使大人,里面请。”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宋瑞与沈风逸二人微一颔首,踏了进去。

果然,一入正厅,坐于主位的叶恒施施然起身,抬手一礼,“叶某今日身体不适,未曾出门远迎,还望诸位海涵。”

沈风逸浅笑回话,“叶太师客气了。这里有小小礼物,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不过是西饶的特产罢了,还望太师莫要嫌弃。”

叶恒笑得一脸诚恳,“哪里哪里,正副二使的心意,在下岂有嫌弃之礼。”

这一次,沈风逸只是以笑而回,之后便再不出声。宋瑞在心里嘀咕,难怪他方才只学这一句的西饶话,就为了这呢,好嘛,他有礼有节,说话得体,待会儿就只剩他一人表演了。

想着,宋瑞不请自坐,同时顺手拿起手边新沏的茶,先是大大的喝了一口,紧接着全喷了出来,“难喝!你们就拿这么难喝的东西招待我们?”

叶鸿天昨儿就见识过“副使”的蛮横,此刻见他仍旧毫不收敛,没好气道,“难喝?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贡茶,不懂品位的蛮夷,喝了也是浪费。”

“天儿!”叶恒沉声一喝,叶鸿天禁了音。

宋瑞假意等待尔蓝翻译,随后故技重施,一边耳语,一边让尔蓝代为转述。

“我们副使大人说,你们说他不懂品位,不过是你们不懂西饶人的喜好罢了,他自当不会与你们无知之人一般见识。”

除了叶鸿天脸色不善,叶恒与叶煊倒是没什么反应,叶恒甚至还笑着问道,“承蒙正副二使抬爱,还特意给在下递拜帖,就是不知所谓何意啊?”

“我们正副二使其实是知道叶太师乃云国皇帝面前的红人,所以,特意来拜见一下,我们初来贵宝地,还望叶太师予以方便。”

“这是自然,我云国与西饶数年交好,你西饶的使臣自然也是我云国的上宾,自当以最高礼节对待。”

宋瑞见缝插针跟尔蓝又是一番低语,“我们副使大人想问,我们何时能见到贵国皇帝,毕竟我们前来是为求药,由此回去西饶还有时日,不敢耽搁太久。”

叶恒面露难色,“这,我也做不了主。实不相瞒,我们的皇上昨日刚刚遇刺,现在正因受了惊吓,高烧不退,这才无法立刻接见诸位使臣,所以,在下也无法给诸位一个确切的时日,但在下保证一旦皇上有所好转,定当立即安排接见诸位。”

双方一来二去,又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恭维,沈风逸这才开口,“打扰多时,我们也该告辞了。”

谢绝了叶恒的相送,几人在太师府家奴的引领下出了府邸,直至上了马车,宋瑞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了。哎,刚刚我一直故意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在一旁可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沈风逸沉吟,“就是太对劲了,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话怎么说?”

“先不说了,何麟府上离这儿不愿,我们还是先去他那儿吧。”

四人悠悠哉哉地赶着路,到何府的时候,比拜帖上约定的时辰还早了半个时辰,这次,仍是尔蓝前去打门,只是尔蓝得到的回答让宋瑞跟沈风逸有点惊讶。

“何府的家丁说,他们家老爷不在府上,让我们改日再来。”

第七十四章

“何府的家丁说,他们家老爷不在府上,让我们改日再来。”

若说是他们来的时间早了,何麟现在不在府里而让他们等一会儿,还算说得过去,可是,为何说辞是改日再来?

沈风逸沉思片刻,“尔蓝,你再去问问,为何要改日。”

不肖片刻尔蓝便再次折回,“回公子,家丁说,他家老爷有急事出门去了,因为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所以特意交代若我们前来,嘱咐改日再来。”

沈风逸与宋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何麟是真有急事还是故意躲避?若是故意躲避,又是为何呢?

他两可不认为,见两个外国使臣能有什么影响。

宋瑞懒懒地往后一靠,“得嘞,省事了,直接下一家吧。”

而沈风逸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尔蓝等了半晌,见他仍无反应,这才跃上马车,向周府行去。

宋瑞本想问问沈风逸在想什么,但见他时而蹙眉时而垂眸的神情,张了几次嘴,到底没出声。

还是莫打断沈风逸的思绪了,等他想清楚了,自然会告诉自己。

于是,宋瑞难得的一路沉默直至周府,跳下马车原想自己上前打门,却被沈风逸伸手拉住,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尔蓝。

见尔蓝上前拍门,宋瑞叹了口气,“这也小心地过头了吧?是谁打门都有讲究吗?”

“别忘了,你可是自己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傲慢形象,别自己给毁了。”

这一次,迎出来的是王管家,“老奴见过正使大人、见过副使大人,只是这离约定的时间尚早,我家老爷还未归府,恐怕要烦请二位大人等上片刻了。”

宋瑞愉悦地说了两个字,“无妨。”反倒惹得王管家一阵蹙眉,却也没说什么,领着众人进去了。

待几人坐定,王管家着人看了茶,便自觉地站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宋瑞看着熟人就想戏弄一番,可他也知道这王管家是属泥团的,打小就是任他怎么搓揉,都无动于衷,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招,便一边借着喝茶的动作,一边眼睛看着王管家,提溜转着眼珠。

要说这王管家没察觉到宋瑞的目光那是不可能的,可就算察觉到了,也不敢有所反应,就他得到的消息,这个副使可是傲慢得很,此刻一个劲地看着自己,指不定是要趁丞相不在,难为他们了。

等了许久,宋瑞终于忍不住开腔了,此时厅里除了他们五个也没旁人,他也懒得再装不会云国话,径直开了口,“敢问这位管家,你们老爷出门前可有说过何时归来?”

“回副使大人,老爷说尽量赶在使臣来之前回府,谁想……”

“谁想我们早到了,还不止早了一星半点对吧?”宋瑞尾音上挑,好似带了几分挑衅一般。

王管家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宋瑞的话,宋瑞定了定神,板住差点要笑的脸,用力将茶杯置于桌上,“你们云国的待客之道实在让本使生气,要么是让我们先吃个闭门羹再接见,要么是直接让我们改日再见,好不容易有个正常的,却是让我们枯坐而等!难道在你们云国人眼里,我们的时间就这么不宝贵吗?”

王管家的头更低了,看似是被吓着了,可出口的声音却依旧平稳,“副使大人息怒,老奴已经着人去请老爷了,相信我家老爷很快会赶回来的。”

“赶回来又如何?这能改变我们等待这么久的事实吗?我们真心诚意来拜见你们云国的所谓大官,可你们是怎样对待我们的呢?下马威也好,怠慢也罢,没一个是诚心相见的……”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装不会云国话憋太久了,此时宋瑞一开腔颇有点一发不可收的架势,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对方的种种不善之处,直听得王管家先是诧异,后是纳闷,最后甚至带了几分探究。

怎么觉得这副使大人说话的腔调感这般熟悉呢?

说到最后,宋瑞一个起身站起,“本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听你们给个交代,看你们怎么将自己的错处说出个花儿来!”

“王和,去给副使大人换杯茶,府里的金银花开得不错,给副使大人的茶里添上几颗。”

突然插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从外头进来的周秦。此时的周秦一脸平静,对王和的吩咐也听不出半点情绪。

宋瑞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番闹腾他听进去了多少,鉴于一直以来见着自家外公心里就打鼓的习惯,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风逸抬眼扫了一眼众人,无甚表情地起身作揖,“见过周丞相。”

被沈风逸这么一打岔,宋瑞的脑子也动了起来,一甩衣袖,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脑袋一偏,大喇喇地坐了下去。

周秦不急不忙地走至主位,一抖衣袍缓缓坐下,这才抬手还礼,“让诸位久等了。”

沈风逸不禁在心里感慨,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不显山不露水,看着沉稳大气,说话有礼有节,可单就这一个先坐后礼的行为,便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尊重你们是我的礼数,但对你们的无理,我也有我的不满。

加之方才话中有话的那句给宋瑞换杯茶,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却又不会轻易得罪对方,真真是周全。

沈风逸态度谦和,“丞相有礼了,其实是我们来早了。”

周秦不咸不淡地扫了这两位“正副使”一眼,“老朽也就不跟诸位拐弯抹角了。不知诸位特意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沈风逸微笑,“原本不过是出于礼数,拜见一下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只是方才在太师府听闻贵国皇帝迟迟不肯接见我们的原因是遇刺了,可偏偏太师又不愿再过多说,所以,敢问丞相,可知皇上何时才能接见我们?”

周秦端起水杯,用杯盖轻轻压了压茶叶,小小地抿了口水,心下却是另一番计较,若按之前的派出的人汇报,这正副二使是不会云国话的,可不论是刚刚发脾气的副使,还是此刻谦谦有礼的正使,皆是一口流利的云国话,不知这二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太师都不愿多说了,正使何以认为在下会多言呢?不若,你们再去问问何太傅,兴许他能指点一二。”

早就猜到周秦不会轻易漏话,沈风逸自然不急,“实不相瞒,来相府之前,去过何府了,何太傅并不在府,所以,只得改日再见。”

周秦闻言定了定眼神,望着沈风逸,说也奇怪,明明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可为何听着对方言语,总觉得透着骨子熟悉之感呢?

尽管心中费解,脸上仍是滴水不漏,“那正使大人大可改日见得太傅之时,再行过问。”

“丞相大人,我们也能明白贵国的难处,可希望丞相大人在贵国皇帝面前递个话,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也有我们的难处,还望皇帝成全我们,达成所愿,若实在不行,太后也好其他王公贵族也行,但凡有人可以做主赐药,我们也算能完成我们此趟出行的任务。”

周秦听后仍旧打着太极,不允诺亦不拒绝,时而踢个皮球,时而再敷衍两句,看似相谈甚欢,实则一点进展全无。

宋瑞倏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何必跟这个老匹夫废话,我们明天递折给他们的皇帝,见与不见,让他们的皇帝亲自回复!”

一直未有什么反应的周秦,难得地抬了抬眼尾,半眯着眼睛打量了宋瑞一眼,眼中精光闪过,施施然起身,“副使大人息怒,如此干坐着谈,也着实谈不出个什么,您看这样可好,老朽有间私人收藏室,里面都是些稀奇的小玩意,价格不贵,却是云国各地的特色之物,老朽邀请二位大人前去赏玩赏玩,心情轻松点继续我们的话题可好?”

周秦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宋瑞跟沈风逸都是一愣,不过,来都来了,目的总归要达到才能离开,别说是去赏玩物什了,就是去爬狗洞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那就有劳丞相带路了。”沈风逸作势又是一礼。

“不过,老朽的收藏室空间狭小,一般容纳三人已是极限,所以……”

沈风逸会意地转向尔蓝与方无,“那就麻烦二位在此等候片刻了,”随后又面向王和,“有劳总管费心了。”

两人随时一头雾水,却也不至于忐忑,很是悠闲地跟在周秦身后,穿过回廊,又拐过一处假山,还真有一间独立的不大的屋子,门上还落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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