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等待，守候
一个小时之前——
夜幕笼罩着城市，霓虹点亮街道，楚沐口中所说的夜色允曦无暇光顾。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提醒着他此时此刻子阳已经到家了，或许在吃饭，又或者在写歌。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就会上瘾，一旦变样就坐立不安。习惯了两个人，就会害怕一个人独处的孤单。
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电话突然响起，铃声是子阳新专辑的主打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令允曦小鹿乱撞，脸红心跳，赶紧接通，欣喜若狂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子阳！”
“小声点，我耳膜都快震破了。”对方半开玩笑的话语在允曦耳里更像是温柔低语。红了脸颊，可惜对方看不到，
“子阳，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你的电话。”神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了吧……
“接到我电话就这么开心？”
“嗯嗯。”允曦不加掩饰的点头，下巴差点嗑在桌子上。眉眼笑盈盈的都快溢出水珠来。
对方轻轻的笑声响起，“笨蛋，难怪你效率这么低，原来脑袋里都想我去了。”
“呵呵。”傻傻的笑着，不置可否。他就是满脑袋装着子阳，就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像中奖似的，全天下的良药都比不过他一通简短的电话。允曦笑着笑着，鼻头开始泛酸，胸口的酸楚滚滚袭来，想哭，忍住。
“笨蛋，还有多久。”
看了看桌上的杂志，满点的血瞬间少了一半，好在子阳看不到他垂头丧气的怂样，“快了……吧。”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能搞定。”其实，能听到子阳一句关心允曦就已经心满意足。比起以前困难的生活，这点刁难根本就不算什么。坐在温暖舒适的办公室里隔着美丽的夜景听着子阳的电话，还有看不完的杂志，韩允曦，加油。1……2……3……
充血完毕，满点复活。冲着电话那头依依不舍的道别，“子阳，我忙了。挂了哦。”
得到对方片刻沉默，随后才应了声，“好。”
“哟西！韩允曦！加油！”
又是一个小时——
坐在副驾驶上的允曦直勾勾的盯着此刻正在开车的男人。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贪恋痴迷于身旁的这张英俊脸庞。舍不得眨眼，专注的凝视着。
老早就留意到某人一上车就保持着痴痴的花痴状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就算他已经习惯了被万人瞩目，但此人非一般小歌迷的等级，此情此景也非冠冕场合，清澈见底的黑眸波光盈盈的镶着无比虔诚的真挚，若不是自己正在开车，怕是会忍不住陷进这一汪深情里无法自拔。微微皱着眉头，开口道，
“我脸上长金子了？”
“……没有……”望着他，允曦的脸颊浮现出一朵红霞，刹那，子阳仿佛闻到了柠檬草的清香。
继续问他，
“我好看吗？”
“好看。”
“帅吗？”
“很帅！”
“是不是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毁？”慕子阳自己都觉得好笑，赞美的话果然还是适合从别人嘴里听到。奈何身旁的人仍然一幅花痴状呆呆的冲自己傻笑着，还连连点着头，
“是，是。”
无语，又补了一句，“那你笨还是我傻啊。”
“……啊？”允曦一惊，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慕子阳，要知道他刚刚差点就条件反射的说“你”了。慕子阳见他这种别扭又滑稽的反应，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
“子阳。”允曦发觉自己差点就上了子阳的套，收回目光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嘟囔着嘴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总算是让他结束了花痴状态恢复正常，子阳放肆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趁着允曦不注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然后安心的等着他向自己抱怨，嘴巴已经翘的可以挂油瓶，揉着被自己打的头，那小样实在有够可爱，
“子阳！你干嘛打我。”
“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嘛。”
“我本来就不笨，好不好。”
“那就是我笨咯？”子阳瞄着身旁的人，对于两人的调侃乐在其中。
“我又没说你笨。”允曦奋力的辩驳，可是，怎么看都是子阳稳操胜券。
“哦，那就是你笨嘛。”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看来允曦已经完全没辙了，碰上了慕子阳，允曦简直是以卵击石。
抑制住自己此刻正逐渐苏醒的笑神经，慕子阳不放过已经示软的人继续追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呢？”
“我是说……说，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在rap吗？”
“我是说我笨，我最笨了，可不可以？”
呵呵，慕子阳斜眼瞟着身旁的允曦，起先只是撅着个嘴，现在连腮帮都鼓鼓的。不是他笨，只是，比起自己单纯了点，直率了点，善良了点，可爱了点而已。不逗他了，子阳又把问题扯回了最初，
“小笨蛋，我问你，刚刚干嘛一直瞪着我，害得我很心虚哎。弄不好我一不小心爆出我昨晚偷偷帮你换手机铃声的事情。”
“我又不是一直看着你，我只是……看了一会儿而已。”说到最后，连允曦自己都觉得没底。想想，他从上车到刚刚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子阳，痴迷程度堪比狂热粉丝，哪是一会儿啊。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铃声？昨晚？……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允曦激动起来，“什么时候你帮我换的铃声？我睡着之后吗？好好的，干嘛换铃声，那是你的主打歌。”
“哈哈。”真想掰开那个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鸡同鸭讲，思维跳跃，天马行空，完全无厘头，却招人眼球。“别激动，这是我新写的歌，还没发表。独一无二的哦。”
听到独一无二，允曦乐了。他喜欢这个词语，子阳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现在，自己对于子阳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了。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车厢里充满了粉红色气泡，暧昧甜蜜……子阳玩笑似的关心飘在空气中，
“话说，是不是今天楚沐欺负你，想找我帮你报仇？”第一天和楚沐待在一起，就那么晚才下班，用膝盖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依允曦的性格，不问得他山穷水尽是绝对不会主动报忧的。当然就只有自己开口，开口的时候还要讲究技巧，不能太强势吓坏了吃软不吃硬的小笨蛋。同时还要适应他相当稚嫩的谎言，
“不是，他哪敢欺负我。”就像这种程度……
“那倒也是……”不揭穿他的逞强，也是慕子阳温柔的方式。
“呵呵。”说着，允曦突然又傻傻的笑了起来，“子阳，我不是让你先走的吗？怎么会等我。”
“等你也要有理由吗？”
“恩恩。”使劲的点头，允曦眯着眼睛笑着真像是一只得了好处又卖乖的招财猫。偏偏慕子阳对这只猫还特别的感冒上瘾。
“可是……我真的没想过理由。顺其自然，就等了。”
“怎么可能没想过！两个小时，足足两个小时！”允曦笔画着，差点就没在车里手舞足蹈了，着急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巴望着子阳。
见到允曦这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等他的原因，某人的恶趣味又开始作祟，嘴角牵出一抹似曾相似的邪笑，恶念腾升。
“两个小时算什么，我以前等雅琪可是冒着大雨等了一整天。”故意提到雅琪，慕子阳余角瞟着那人儿的表情是否如他所料瞬息万变妙趣横生。
——
一秒……两秒……允曦的笑容僵住，渐渐消散在苍白中，心情就像充满的气球被针扎一样瞬间漏了气，闪亮的眼睛也暗淡下来，骨感纤细的手指虐待着自己的衣角，脑袋里浮现出着子阳在大雨里等待雅琪的场景……是啊，比起在大雨滂沱里等待一整天，那短短的两小时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在子阳生命里为了雅琪恐怕还有无数个两小时……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察觉身旁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子阳开着车也不好放太多注意力，嘴角挪了挪，
“你是在计算两小时对于一整天来说是几分之几吗？”
“不用算也知道。”
“……然后，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晚几个小时出来，最好再下一场大雨，就可以多让我等上几小时。”
BINGO！子阳完全说中了他的小心思，当然不能乖乖承认，狡辩着，“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我说的，没错。我还看出你在吃雅琪的醋。对吗？”
完全正确！允曦觉得自己在子阳面前简直形同透明，想什么做什么一眼就能被他洞穿，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像只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偏偏自己还是倔强得不肯认输，抬头看着子阳做着无谓的抵抗，更像是情人间的赌气，
“不对，完全不对！”
第九十三章：宵夜
慕子阳踩下刹车，转身凑到允曦面前，带着调侃的语调指指那张的粉嫩的脸蛋，“可是，这里明明有写着吃，醋，两个字哦。”
没想到他会突然停车，允曦吓了一跳，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捂着脸别过头去不看他，一边否认，“我我，我为什么要吃雅琪的醋啊。”
“对啊，你根本就没必要吃雅琪的醋。”说着扳过允曦的脸好让他能看着自己，此刻的子阳收起了轻佻的笑容，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允曦不住的小鹿乱撞。“不要总拿自己和雅琪比，你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再说……”
允曦咽咽口水，怔怔的点头又愣愣的听子阳继续说着，“再说，你缺点那么多，本来破相就麻烦了加上脑袋还不聪明，又不听话脾气又倔，实力不够呢还还逞强，没事还爱乱吃飞醋胡思乱想，真不知道萧尘他们说你哪点像雅琪。”摇摇头，“我看，完全不像。”
“慕子阳！”
哎呀，趁着允曦还未彻底爆发前子阳推开车门赶紧逃开。随后身后的人也跟着下了车，扯着嗓门完全不顾及此刻已经是大家安睡的时间，“喂！你还不是一样！你这个自以为是，自大自负，口是心非的……”
子阳不理会身后发飙的人，揉揉耳朵自己进了一家路边的小店里，里面的老板在看到慕子阳后热情的招呼着，
“好久不见了，子阳。”
“是啊，好久不见了。”
“可是，那个男孩是……”子阳知道老板口中人，一直跟着自己进来嘴里还滔滔不觉的念着。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把允曦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向老板重新介绍，
“他叫韩允曦，你叫他允曦好了。”
“允曦，很可爱的名字。你好啊。”
听见老板在向他问好，允曦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也恭敬的鞠了一个躬。再次抬起头时，脸颊上已经堆满了笑容。“您好。”
果然是不够聪明，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前一秒都还气鼓鼓的，后一秒就被美食诱惑把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还和自己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路边小吃。
“子阳，今天怎么想到这里来了。”小店老板在门外挂上打烊的牌子一边问道。
“呵呵，这个是因为……”子阳偏着头望了望身旁津津有味吃着的允曦，“都是因为他，害得我这个大明星这么晚还没吃饭。”
“哦？”老板带着慈祥的笑容打量着坐在慕子阳身旁的男孩，柔顺的咖啡色发丝在金黄的灯光下闪耀着温暖的色泽，似乎是真的饿了，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嘴角沾着酱料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的捧在手心。很久没有看子阳带朋友来店里，老板自然格外关注。
见老板半天没出声目光一直琐在允曦身上，好在是自己熟识的人，否则一定会被当做变态大叔。只是，熟人归熟人，在他面前这么直白的盯着他的小白鼠，潜伏已久的占有欲爆发。伸手搂上允曦的脖子，霸道的往自己怀里靠，冲老板皮笑肉不笑，
“他就这样，傻不隆冬的。”
莫名其妙的被冠上恶名，允曦嘴里还塞着肉丸子扭着眉头控诉子阳的诬陷，
“干嘛又说我。”
子阳正想开口，视线被允曦嘴角的酱汁吸引，这个笨蛋，吃个东西跟小孩子似的，难怪别人要盯着他看。拇指抚过他的嘴角的酱汁，顺手放入自己嘴里舔了舔，舌尖扫过唇瓣，浑然不知的妩媚令某人忘记了呼吸，差点窒息而亡。
“有谁吃东西像你这样的，沾得满嘴都是，笨蛋。”
“你你，你刚刚吃了，吃了，我我，那个……”允曦只觉得自己脸颊一定红透了，烫的可以煮鸡蛋，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的话。最后下巴都快抵着胸脯，露出的耳根红彤彤的。
同样惊讶还有另一个当事人，老板干咳了两声，转头故作去拿作料嘴里碎碎念着咒语，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慕子阳很满意老板的反应，看着害羞的人儿不禁感叹，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他羞成这样，若换做以前，他才不会如此顾虑重重。小笨蛋果然是没有恋爱经验啊。没关系，以后让他慢慢教他好了。今天暂时放过他，
“什么你你我我的，不是饿的要命吗？趁我今天心情好，赶紧吃。”
“哦。”闷声闷气的应着，允曦不敢抬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拿起一串鱼丸就往嘴里塞。
“我说，东西都沾到脸上了都没感觉吗？丢人死了。”
“我饿得要命，还有什么感觉啊。”允曦一边吃着一边和子阳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侃，先前的紧张和羞涩也渐渐退去。老板拿了作料放在桌子上，望着面前这两个吵吵闹闹的男孩，不禁笑了起来，
“好吃吗？”
“嗯，好吃。”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因为身边有子阳。
“真有这么好吃吗？我看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子阳指着允曦碗里的东东，他发现允曦对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真是情有独中，一直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很好吃啊，怎么？没吃过？”
“我尝尝。”说着慕子阳就向允曦靠，允曦赶紧把碗收在自己的胸前，嘟囔着嘴，“我为什么要给你尝，你不知道自己买吗？”
“我就想吃你这个，看起来好象蛮不错的。”
“还不是都一样。有什么不同的。”
“我尝了就知道了。”子阳开始霸道的在允曦放在胸前的碗里抢食物。
“喂！你？！”
呵呵，允曦那两招对子阳来说简直就是花拳秀腿，很快就顺利的抢食成功，丢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允曦还在为自己被抢得食物抱怨，皱着眉头的样子惹的子阳真想在那张气鼓鼓的脸蛋上咬一口，一定比这个更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