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穿越)上——南风歌

作者:南风歌  录入:03-30

况且他也不觉得是太后私通外敌。涉及到刺杀秦王,这件事也许是与那李家脱不开干系,但是太后贵为皇帝的母亲,未来皇帝的奶奶,根本没有必要私通外敌。秦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

吕东洪也不需人传报,伸手推门进去,笑着道:“殿下召末将前来,只是为了给末将演这一出精彩的戏看?”

扶桌而站的元颢回过头来,他身边的傅紫维也看了过来。秦王面上原本还带了几分凄清伤感,一看到吕东洪身边的年修齐,双眼猛地一瞪,眉头紧锁,摆好的表情全部一瞬间散失干净。

傅紫维也看向吕东洪,又看着他手臂里揽着的那一脸怯弱的小质子,眼神是一贯的幽幽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 17 章

年修齐缩着肩膀,恨不得谁也看不见自己,可偏偏秦王和傅紫维全都看着他,一个满面怒容一个眼含探究,又偏偏吕东洪还将他揽得紧紧得不许他后退半步。

年修齐即便参加科考,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当个小官员,或能够面见圣上直言劝谏,或能够外放造福一方百姓,就是他最远大的志向了。虽然他认为秦王比太子更适合当萧国的皇帝,可是也从未想过要掺和进皇家的家事中去。

现在处在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目光的中心,年修齐战战兢兢地,如同被狼盯着的感觉。

“质子,本将军问你,秦王殿下说是你指认刺客是从云水国而来,而且是你事先向他通风报信,可有此事。”吕东洪放柔了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年修齐缩了缩脖子,点点头:“是,是我说的。”

秦王冷哼一声:“吕将军这是何意?难道本王还会骗你不成。”

“末将绝无此意。”吕东洪笑道,“只是,质子说到底也是云水国的皇子,他为何要帮助秦王殿下,末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可否请质子为在下解惑。”

年修齐抬起头来,却又对上秦王的目光,他正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连傅紫维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这三人谁都没有相信他单纯是为了救人一命而已,而且不管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们相信。年修齐简直欲哭无泪。

年修齐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吕东洪怀里憋得脸通红。

“让我想想。”年修齐低声道,向侧边站开一步,想要离吕东洪远一点,却又被拉了回去。

吕东洪身上的气势压迫感太强烈,被他揽着,年修齐觉得自己真的化身为猫爪下的耗子,连一点思考的余力也没有。

正为难时,秦王却突然出声道:“秀棋,过来!”

年修齐抬头看向他,秦王眉头一皱,指着自己身边道:“本王让你过来,你是听不到?!”

“我——”年修齐抬头看了看吕东洪,试探地向外蹭。

就算给他解围的秦王另有目的也好,只要能脱离现在的处境,年修齐巴不得赶快到秦王身边去。吕将军实在太过威势慑人了,不愧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年修齐只是一个理论多于实践的书生,哪里禁得起他那样的威压。

吕东洪看着秦王,倒也没有真的驳了秦王的面子,任那吓得如同受惊兔儿的小质子偎到了秦王身边,还抬起含水的眼眸怯怯地看着他。

明明那晚勾引他的时候像个浪荡的妖精,这时候却又作出一副贞洁模样,是为了给秦王看么?吕东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秦王不满地看了年修齐一眼,年修齐向他裂了裂嘴角,笑得十分不好看。

吕东洪哼了一声引起年修齐的注意,皮笑肉不笑地道:“质子,本将军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身为云水国的皇子,却给秦王殿下通风报信,到底是何居心?”

年修齐下意识地看向秦王,心底有个小小的希望这个被他通风报信的男人能念着一点恩情替他解围。

秦王却只是八风不动地端坐着,丝毫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

年修齐吸了吸鼻子,觉得十分委屈。

他端着满满的好意双手奉上,虽本就未指望得到感谢回报,这样无动于衷的做法也实在令人伤心。

为富不仁,为官不义,果然做王爷将军大臣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我没有什么居心。”年修齐嗫嚅地开口道,“我不想让两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征战之中。再说,我和秦王殿下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害死了啊,那多可怜。”

年修齐不懂得找借口,字字都是实话,至于这几个人信不信?随便他们吧。

“可怜”的秦王殿下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看着年修齐了,瞪着他的模样好像见了鬼,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怒,只见一脸的扭曲神色。

吕东洪皱了皱眉心,却还在盯着年修齐,年修齐觉得他大概对这个答案是不满意的。年修齐吸了一口气,指向他,又指了指旁边的傅紫维。

“你们也都一样啊。好歹你们都是我认识的人,要是知道有人想加害你们,我也不会无动于衷的。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便是随便街边一个路人,年修齐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于非命,何况只是提个醒的举手之劳而已。这应该是许多人都会有的态度吧,偏偏面前几人多了一层达官显贵的身份,就连解释缘由都变得艰难起来。

若是在平时,这种话毫无疑问地就是溜须拍马,偏偏年修齐一脸的无辜和坚定,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看得那王爷将军和大臣三个人俱是一愣。

吕东洪还未说话,秦王却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话。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年修齐眼睛一亮,看着秦王的侧脸喜道:“小生可以回家……”

“想都不要想!”秦王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回揽翠阁去!”

年修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了头,焉焉地向门外走去。

吕东洪一直看着他,那目光带着刀剑的冷冽,冰得年修齐暗暗一抖,便绕着他走。

傅紫维看着年修齐显而易见的戒备和灰溜溜的模样,修长的食指点了点下巴笑道:“这个小质子,病了一场倒像换了个人似的,比以前可人爱多了。”

“不要说他了。”秦王开口道,又看向吕东洪,“吕将军光明磊落,本王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刺杀本王的那几个刺客本来根本没有机会近了本王的身,可是他们有内应,连本王也几乎措手不及。”

“殿下,末将对皇家的家事没有兴趣。”吕东洪弯身行礼口称末将,却丝毫不见卑微。

傅紫维一笑道:“吕将军生性秉直,不愿参与结党争斗,殿下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吕将军难道真愿意看到外戚乱政,民不聊生?!那刺客内应,正是六皇子随行之人带到王府来的。六皇子是什么身份?!若无人相帮,他的随身侍卫当中岂会如此轻易混进敌国刺客?!李家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今天为了帝位可以勾结敌国杀手谋杀皇家血脉,明天便能为了权利地位将萧国国土拱手相让。吕将军真愿意萧国落到如此下场?!”

李家是太后的本家,傅紫维此番话几乎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吕东洪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开口反驳。

秦王点到即止,摆了摆手道:“吕将军心如明镜,本王多说无用,也无意相逼。其他的,请吕将军自己斟酌吧。”

第 18 章

年修齐带着轻儿回到揽翠阁,惴惴不安地在庭前踱步。轻儿搬来一张大椅子,扶年修齐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捶肩捏背小心伺候。

“公子,秦王殿下这么宠爱公子,你为何还如此不安呢?”轻儿不解道。

年修齐啃着指甲,摇头不语,只是连连叹息。轻儿见状也不多问,捏着小拳头敲得像雨点一般利落。

不多时便有一仆妇带着几名婢女从门外鱼贯而入进来,摇头手绢笑得一脸和善。

“秀棋质子啊,这大冷的天的,质子怎么坐在庭院里。我们殿下知道了可要心疼死了。”那中年仆妇吩咐身后婢女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质子进屋去!”

几名婢女喏喏称是,都围到了年修齐的身边。

年修齐在她们进来的时候就闹了个大红脸,这会被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围着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拉着轻儿的衣袖。

轻儿这会儿可比他家公子有出息得多,一闪身挡在年修齐的身前,把脸一抬颐指气使地道:“你们!谁让你们就这么擅自进来的!我家公子千金贵体,冲撞了公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年修齐听着轻儿这小恶仆狐假虎威的一通指责,简直羞愤欲死。他扯着轻儿的袖子,气得结巴:“你、你、你——”

还没你出个下文来,两名婢女伸出纤纤素手扶上了年修齐的手臂,柔声道:“秀棋公子,让奴婢们扶公子进屋吧。”

年修齐身上一颤,甩开几个妙龄少女的小手,脸上的红潮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不……不要这样……”年修齐低着头声如蚊蚋。几名婢女讶异地互视一眼,不等她们再做什么,轻儿已经将她们全部推开,冲着那仆妇嚷道:“走开走开,我家公子不需要你们伺候!”

几名婢女为难地看着带领她们前来的那中年仆妇。她被轻儿如此顶撞,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却碍于这狐媚的质子现在正受秦王宠爱不敢发作,只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奴婢听从秦王殿下吩咐前来伺候质子,希望质子不要让奴婢们难做。”

年修齐从轻儿身后探出脸来,道:“小生真的不敢劳烦几位姐姐纡尊降贵。秦王那里我会向他解释的,万万不会让他迁怒姐姐们。”

不怨年修齐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他本就出身清贫,平日里闭门读书,来往最多的是同门那些“五大三粗”——在年修齐看来——的书生,偶尔见到的女子也都是陪自家汉子出来劳作的爽朗质朴的乡野村妇。后来上了京城,在质子府的时候也没跟那些娇滴滴的丫鬟有过接触,何况秦王府上的这些婢女浑身气派都比得上小户人家的小姐了,在年修齐看来还真是不能冒犯的。

只是他这一席话听在别人的耳里就不那么中听了,说什么“纡尊降贵”简直就是讽刺,分明是恃宠而娇,不把她们这些秦王府的下人放在眼里。尤其那仆妇已是王府的老人,是从秦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在宫里伺候的,虽是下人却也地位超然,王府上还没人敢像这对主仆这般不给她面子。

那轻儿听了自家公子的话更是硬气了,鼻孔朝天简直傲得不得了。

仆妇咬了咬牙,还是挂上一抹强笑,微微行了一礼道:“既然质子不喜欢,奴婢也不能强求。奴婢这就禀明了秦王殿下,让殿下自己定夺吧。”说完一转身,带着几名婢女出了揽翠阁。

出了大门她又忍不住转回头,向着揽翠阁的大门啐了一口,恨道:“两个小贱人,不过刚得殿下几日欢心,就敢这么装模作样地拿乔。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你们犯到我手上的一天。”

揽翠阁里,轻儿也在一脸不忿地向着大门处呸口水,年修齐拉住他无奈地道:“轻儿,我们在人家府上为客,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轻儿委屈地叫道:“公子,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们来秦王府上的时候这些人是怎么轻慢公子的么?!要说无礼刚才那个仆妇算头一个,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力小人!哼!”

年修齐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想来以前的秀棋质子和轻儿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总是依附他人过活,也怨不得被人轻视怠慢。世人从来都是如此势力的,怨恨别人不如反醒自己。

年修齐只能摇摇头,拉着轻儿的手道:“轻儿不用生气了,以后公子一定不再让你受别人的气。”

轻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一脸的感动。

“好了,这都中午了,我饿了,该吃饭了吧。”年修齐摸了摸他的脑袋。

轻儿忙道:“我这就去传膳。”说完便向外跑去。他还没跑出揽翠阁的大门便迎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来人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皱眉道:“这么急火火的干什么?!”

轻儿抬头一看,瞪圆了眼睛,张嘴结舌了半天:“将……将……将……”

年修齐听到动静,也急步走了过来:“轻儿,怎么了?!——”

待看清楚来人是谁,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下子没了声音。

吕东洪挑了挑眉头,缓步向他走过来:“质子看到本将军,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年修齐苦了一张脸,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高兴?!他怎么可能高兴。真是还不完的风流债啊!

轻儿极有眼色地跑到自家公子身前站定,生怕吕将军对自家公子欲行不轨。

吕东洪瞪了轻儿了一眼,轻儿吓得一哆嗦,还是挺直了胸膛站在那里。

开玩笑么,就算吕将军权势滔天,这可是在秦王府上,现在自家公子好不容易得了秦王的宠爱,要是再和吕将军牵扯不清,被秦王殿下知道了一定会失宠的。

年修齐还在感动于自家小仆役的忠心护主,若让他知道了这小刁仆的真实想法,只怕要吐血三升都不够。

吕东洪见这主仆二人如临大敌的架势,心里不悦,面上却不显,也不再步步紧逼,只在院子里惟一一只椅子上坐了下来。

年修齐看这来者不善,还一副绝不跟他善了的模样,心里真是苦不堪言!

第 19 章

轻儿见状,只能跑到厅里又搬了个椅子出来,让自家公子坐下。又麻利地去沏了两杯茶,端给吕东洪和年修齐,而后便站在年修齐身后,耳观鼻鼻观心。

年修齐小心翼翼地坐下,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吕东洪,吕东洪也在看着他。

吕东洪一直不开口,年修齐忍不住了,低声道:“将军来找我,不知道有何要事?”

吕东洪恩了一声,却仍旧不说话,只用那种令他头皮发麻的眼神打量着他。年修齐似乎感到一股阴风阵阵拂过后背。

气势好足,不愧是修罗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你有这么强横的气势跟我一个小书生过不去干什么啦?!

吕大将军虽然没有秦王那么阴险,可是年修齐此时宁愿面对小心眼的秦王,也不想被吕东洪这么看着——吕东洪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好像他身上不着寸缕一样。

年修齐几乎忍不住落荒而逃的时候,吕东洪总算开口了:“秀棋质子,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此举是向秦王投诚,还是另有所图?”他用杯盖轻轻拂过茶水,斜眼看向年修齐,眼神带刺一般,扎得年修齐坐立不安。

他身为云水国皇子,却向秦王通风报信,破坏云水的刺杀行动,似乎的确说不过去。若他是旁观者,只怕也要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

秦王没有审问他,未必就是信了他。他在秦王书房的解释显然不能打消这些天皇贵胄心里的疑虑。秦王也许看在过往与秀棋质子的情意上尚愿意遮掩一二,吕东洪却不肯给他一丝面子。

年修齐想了想,叹道:“将军怀疑我也是应当的。我只能说,在下对秦王,对萧国,绝无半点不轨之图谋。将军也知道我这云水皇子的份量,恐怕云水国内根本无人愿意承认我的地位。”秀棋质子在萧国都城的所作所为从不遮掩,这般艳名远播,只怕云水国早已尽人皆知。身为储君却在别国以色侍人,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云水国人如何愿意承认这样的皇子?只怕他那弟弟这么容易夺了国主之位,也与秀棋质子这般自甘堕落的作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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