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表示很无辜,你家那口子怀疑你不忠贞,关我啥事呢?我又没有在一旁说你坏话……
陆思南冷笑一声道:“说吧,你这几年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瞧他现在脑子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就快被你害成了深井病!”
谢维听出陆思南是在指桑骂槐,深吸一口气,克制道:“思思,我知道你现在一时间还没法习惯这种转变,但是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不应该再和外面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有那么多瓜葛。你以前不也说过吗?对爱情不忠贞是不道德的,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在外面搞那些烦心的破事,为什么你就不能做到像我一样?”
陆思南想撞墙,这浓浓的狗血感啊……
你是我的人了……不要再和外面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有瓜葛……
这天雷滚滚的感觉,这泼天的的醋劲……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思南此时此刻只想一脚踢飞谢维,脸色难看至极。
谢维也看出陆思南心情欠佳,只好偷偷摸摸地握住陆思南的爪子,把自己切换成了温情模式,目光深沉道:“思思,我至今还记得以前你教我背过的诗——‘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也会磨成针’!由此我总结出,情人太多并不好,很是伤身,所以就算不为了我,单为你的健康着想,你也应该收收心了。其实,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更好吗?”
陆思南气得几乎吐血,用另外一只手拽住了谢维的衣领,痛心疾首道:“你天天胡说些什么?!我几时教过你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也会磨成针’?!分明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和‘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会磨成针’,好不好?!你特么的再故意记错,小心老子我弄死你!!!”
谢维虽然立刻便笑着求饶,但右手还与陆思南紧紧相握。小冰见状,也忍不住捂住眼睛,满轿子里乱飞,嚷嚷道:“闪瞎我的冰淇淋眼了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可耻啊真可耻”
这两个不靠谱的东西……
陆思南被气笑了,额角的青筋暴露,半阴不阳地问小冰道:“老实告诉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都是你念给谢维听的罢?”
小冰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心虚地把双手背到身后,双眼盯着轿顶,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吹口哨。
陆思南冷哼了一声,甩手想让谢维松开。可谢维不仅不松开,还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搂住陆思南,直到被狠狠瞪了一眼后,才讪讪地收手,摸摸鼻子道:“思思,我记得你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话说愚公以其坚韧不拔的性格坚持移山,邻居智叟嘲笑他,但他丝毫不为所动,扬言假如他自己移不了山,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总有一天能攻克那两座大山……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愚公都能感动上苍,我为何又不能追求到你的爱?”
谢维干巴巴地说完这一段后,小冰飘在半空中不停地给谢维竖拇指。陆思南这次连冷哼都懒得给了……谢维这分明是在背诵好吗?刚才那一段话根本就不是他有感而发!也不知道是小冰从哪里搜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段子的……真肉麻!
陆思南撇撇嘴,不屑一顾道:“为什么说愚公是愚公你知道么你?因为他家俩儿子搞基他自己都不知道!真傻B,还子子孙孙后代无穷……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感动上天更是无稽之谈……你给我松手,放开!”
谢维闻言,一脸深受重伤的表情。他看了看陆思南的表情,最终没有继续死缠烂打,只默默地松了手,一言不发地钻出了轿外,落寞地解开栓马的绳索,孤独地赶马车去了。
小冰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切,不禁慢慢摇头道:“看到谢维那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我终于明白,为了那些为情所困的人而献身于伟大的事业里,我的生涯一片无悔!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陆思南皱着眉头,夕阳?开玩笑呢吧,这分明是大中午啊有木有?话说,这种胡乱拼凑的感觉应该怎么破啊怎么破……
小冰似乎看出陆思南的疑惑,哀伤地深深望了一眼陆思南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了吧?本姑娘如此渊博,你万万没想到吧!可惜……对于这种抽象而又哀伤的东西,你永远无法理解……更加不会体悟到,谢小维心中的绝望……你们明明已经达到了爱的最高境界,既经得起平淡的流年,又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一遍,为何至今你仍旧执迷不悟,还以为自己是直男?!”
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不是一无所知的人,而是知道了一星半点就半瓶子醋到处咣当的囧货。陆思南捂住耳朵,不去理会正大发评价的小冰,但小冰却依旧口若悬河,直到它“吧唧”一声撞到车厢上时,才停止发表高论。
原本正稳妥行驶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陆思南好奇地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外面,只见前方路上有一个扛着大刀的年轻男子,此人鲜衣怒马,看起来跋扈至极。
难道……遇到传说中的马贼了?
陆思南警戒地四顾了一下,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那个年轻男子与谢维对峙着。
四目接触,冰冷的电火花闪啊闪,闪到最后,那年轻男子横刀立马,高声对谢维道:“赶马车的小伙子,爷爷看上你了,跟我走如何?!”
陆思南差点磕着下巴,这是什么情况?
谢维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马贼,道:“别挡路,滚开。”
那个男子闻言大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趣的嘛,好!有个性!我喜欢!我应某一向怜香惜玉得很,跟我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宠冠后山!”
那男子见谢维不理会自己,又试图说服道:“你乖乖跟我走,你马车后面的主人家我这次就好心放过,如何?”
谢维冷哼一声,拔剑而起,飞身朝那作死的应某攻击而去。
应某微微一笑,与谢维刀剑相接,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之际,从旁边的草丛里突然跳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只见那人一眨眼的功夫便跳上马,提起缰绳,挥舞马鞭,一路高声吆喝着,快速驾车离开。
谢维暗自恼恨这山贼居然使用“声东击西”的战法,气得几乎浑身发抖。虽说他也算是个小狐狸,但耐不住自己这只小狐狸太沉不住气,自负甚高,难免今日马失前蹄,中了计谋。
而那应某虽说功夫不及他,但人家身经百战,短暂交锋时却也能缠住谢维,不让谢维迅速脱身。
也就在应某快要不支之时,从远处扬起了滚滚的尘土,谢维定睛瞧去,原是一大波强盗正在接近!
应某人讳莫如深地一笑,翩翩然抽身退去,其他小罗喽则一拥而上。谢维怒极,面对这一群蝼蚁,他使出了自己的必杀绝技——天山无影脚!
只见谢维腾空而起,一脚踢翻一大片,不消半刻钟的功夫,众罗喽均被踢得口吐鲜血,落荒而逃,如若丧家之犬。那个应某也想趁乱撤退,却被谢维凌空踢了一脚,顿时跌倒在地。
谢维此刻虽然气喘吁吁,但当他揪住应某的后衣领的时候,突然间明白了陆思南的良苦用心与高远见识。
这天山无影脚还真有用!比什么追魂夺命剑利索多了!简直就是以一敌十么有木有!
谢维站在烈烈风中,微微扬起了下巴——天山无影脚,你,值得拥有!
镜头回到应某身上,方才还叼得不行的山大王被擒拿之后,简直就是拔毛的凤凰不如鸡,被谢维索了玉佩银票后,他甚至连腰带也没保住。
应某只能在谢维的压制下双手提着裤子走路,连偷袭的心思也熄灭了。
——笑话,不说他能不能偷袭成功了,这还没刚出手呢,裤子就掉了,自己在手下面前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当强盗反被人抢,真是够丢人的,这事绝对不能让同行知道!
应某自认倒霉,带着谢维去往山上。据应某说,自家山上的二把手此时应该已经把陆思南带到山上来了。他们这一伙人看中的是谢维的脸、华美的马车以及马车里面的银票,并没有看见马车里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谢维听闻此言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哼,若是这群癞蛤蟆还想打思思的主意,那绝对是要全部砍死的!
第53章
然而,待谢维上了山,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等来早应回到山上的“二把手”,应某绝望了,临领便当前,他央求谢维,倘若能找到那个背叛自己的家伙,请一定要把那个叛徒大卸八块。
叛徒的名字就叫做——阿酒。
话说阿酒这个人其实是见过陆思南一面的,就在几天前陆思南还从他手里买了一个无常面具,没付钱便跑了。
阿酒对此深感于怀,是以在掀开帘子的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债主。陆思南对阿酒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听闻阿酒对自己做出了一番介绍后,才堪堪回想起来。
阿酒从十多岁就被人卖进了小倌院,一开始时他的遭遇与庄铭颇为相似,被圈在院子里学些伺候人的东西,实在可怜极了。
但是后来他奋起逃跑了,在老鸨派了十多个成年人追逐他的时候,居然还逃成功了!不过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他被强盗抢去了。
这个强盗就是已经gameover的应某了。
应某此人爱财如命,恰巧阿酒也是爱财如命;应某此人喜好男色,恰巧阿酒很知道该如何伺候小攻……
于是乎,阿酒便被应某派去监管后山了。
应某一共侵占了二十八个大好男儿,但是因为没有恋童癖,所以一直没对阿酒下手。阿酒管理后山好多年,渐渐管出了资历,所以应某便给了他充分的自由。
白天阿酒调节后山的矛盾,晚上阿酒就可以出门做生意去,挣来的钱财五五分成,有一半要交给应某这个强盗。
阿酒老早便对这种安排心生不满了,但他敢怒而不敢言。虽说应某对他表面上比较信任,但是那家伙从来没教过阿酒一丝半毫的武功,阿酒对这个花心大萝卜很没有归属感,所以这次遇到了陆思南后,某些事情的走向便被改变了。
首先,陆思南非常大方地把谢维给他新买的玉佩送给了阿酒当作赔款,阿酒抱着玉佩左看右看,越看越舍不得把玉佩交还给应某。又由于阿酒曾经见过陆思南遁地无声的功夫,自作聪明地以为陆思南必然是个面目和善的武林高手,于是乎就生出了做陆思南小弟的想法。
陆思南自打穿越到这个玛丽苏世界里来,就一直是光杆司令一个,现在居然能收到年轻力壮的小弟,当真是荣耀感自豪感破表上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爽口答应了。
不过,陆思南和谢维现在还属于冷战阶段,所以他根本懒得费心力等待谢维,假如谢维要着急,那就急死好了,小爷我管这个不孝子去死?!
于是乎,陆思南一声令下,阿酒驾着马车,直奔四王府赶路。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陆思南也够渣的了,人家谢维正在为他拼死拼活地奋斗,他却连等待都不愿意,而若是知道真相,遭到如此对待的谢维必然要火冒三丈。但是,此时的谢维心中复杂至极,有担忧也有后悔,却独独没有对陆思南的恼火。
谢维没时间去管强盗山里的众人,只火速牵了匹马,抢了些财宝,便快马加鞭,一路朝衙门奔去。
没错,谢维知道以一己之力根本没法在茫茫人海中寻到陆思南,所以如今只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了。
由于谢维去报官时穿得便是锦衣华服,所以遇到了良好的对待,而当知府听说了谢维的遭遇后,知道被马贼掳去的人正是失踪了五年的四王爷,对谢维的态度更是谦恭之至,立刻书信一封,寄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手中。
不消三天的功夫,整个城镇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寻找起王爷的下落,但是到了第五天傍晚,仍旧一无所获。谢维满面阴沉地回到了客栈,本准备胡乱吃两口饭,晚上再去寻找陆思南的下落,却在回到客栈的那一刻被告知:四王爷已经找到了。
——如今王爷正在王府中休息呢,与之同时到达王府的还有一个十三四岁俊俏的马车夫。
谢维闻言后,差点把桌子拍碎,连晚饭也没吃,便风风火火马不停蹄地追“妻”去了,而另一边,陆思南也并不快乐,正沉浸在无边的痛苦里。
苍天啊,有谁能把这一群抱着他哭泣的侍卫家仆给收拾出去!
从他刚进门时这些人就哭,哭哭哭,哭到该吃晚饭了还不结束?!
这些侍卫家仆之所以会如此痛哭流涕,只有一丁点的原因是想念陆思南,更多的原因在于,皇上上个月发话了,四王爷倘若到了秋分之日还不回来,四王府便要被朝廷回收。
而王府一旦被回收,这些侍卫家仆也就要随便打发走了,以后的工作岗位还不知道顺不顺心呢。
如今,四王爷终于回来了,他们能不高兴地泪流满面嘛!
其中有一个侍卫哭得最夸张,掉眼泪的水平堪比苏姑娘,简直就要突破苏苏曾经一哭四个时辰的记录了。
这个侍卫名叫白鹤狱,清秀小侍卫一名,抱着陆思南的脚哭了半天,害得陆思南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想要训斥吧,人家年龄这么小,训得厉害了,哭得肯定更凶。不训斥吧,他就一直哭个没完了,更让人心烦。
到最后还是管家想了个法子,问陆思南要了点碎银,赏给了白鹤狱,这才令他消停了。
陆思南抽抽嘴角,享用晚餐,自从白鹤狱哭了半天得到了五两银子后,王府的哭声更响了,简直成了一鬼屋。
陆思南不胜其扰,将门踢开,对着满院子里抹鼻涕的人吼道:“本月月银每人加五百钱,现在立刻给我滚开,再哭就扫地出门!”
众人得到了甜头,见好就收,一眨眼的功夫便都作鸟兽散,颇让陆思南感到无力。
到了戌时,宫里的太监来到了王府,邀请陆思南去皇宫面圣,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聚上一聚。
陆思南心中叫苦不迭,拉住小冰问东问西。小冰是这个世界的智脑,当然知道陆思南与皇帝还有十三王爷之间的过往,也对宫中的规矩比较清楚。
但是这些一时半会哪里能教完呢?
小冰只好许诺陆思南,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会在一旁提醒。
“可是,难不成你要我当着皇帝的面前,跟你旁若无人地商量该做些什么吧?”陆思南苦着一张脸,换上了朝服,颇为烦恼地照着镜子整理仪容。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若是平时在众人面前偶尔犯一次神经病就罢了,但是在皇帝面前,自己还神神叨叨的,不被叉出去才怪呢。
小冰听闻陆思南的问题,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给你听一段音乐……每当这个音乐声响起后,我们就进入到‘心心相印’的模式里,这样便可以听见对方心里所思所想,从而实现用思想来交流。而每当这个音乐再一次响起时,我们就从这个模式里退出。是不是很棒啊?”
那音乐正是黄河大合唱的乐章,气势澎湃死了……
陆思南乍闻此讯息时,被那种昂扬的乐曲感染了,只觉得高兴,但是越琢磨越觉得小冰开通的这个业务很坑爹,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说,当音乐响起了,你就会听到我心里所有的想法,而我也会听到你心里所有的噪音?”
小冰“嗯嗯啊啊”地点了点头,仍旧很开心地问道:“是不是很棒啊这样咱们就能零距离地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