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马上凑到他身边,展开手臂,紧紧环在秦子楚腰间,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
炙热的胸膛与秦子楚之隔了两层单薄的布料,嬴政温暖的呼吸吹拂在他胸口,让秦子楚更加紧张,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嚼不动的肉干。
嬴政侧头枕在秦子楚手臂上,忽然开口道:“朕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出精。”
他的手臂动了动,手指顺着秦子楚脊背滑动,落在中衣底端,微微向上掀起,手掌顺势钻进衣衫,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他立刻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随即,嬴政仿若无事的继续说:“秦子楚,你还记得有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裤子湿了,染得中衣下摆都是痕迹吗?那天夜里是朕帮你一点点揉出来的。”
Σ(っ °Д °;)っ卧、卧槽!这两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求让我冷静的思考话里都有什么意思啊!
你绝对不是在暗示我屁股四年之后就不再安全了,绝对不是这样对不对!
秦子楚立刻推着嬴政的肩膀,想要将嬴政推得远远的,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可嬴政反手一捏秦子楚的手腕,他立刻移动不了嬴政分毫。
“朕该谢谢你派来秦初教导朕。他一直对朕倾囊相授,为了回报你们两个的用心,朕学得也十分卖力。”嬴政说着气人的话,心情特别愉快的卷起嘴角笑了一声。
他将秦子楚扯到自己身边,重新将头枕在他手臂上,悠闲的说:“果然是天道酬勤。子楚现在能耐朕何?朕想把你怎么样都可以。”
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你不行”,可“你不行”三个字却太过刺激男人的神经。
秦子楚往日还算温和冷静的头脑立刻被嬴政连番打击的混沌不清。
他恼怒的用力瞪着嬴政,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行的?我就是脱光了和你躺在一起,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秦子楚说着视线挑衅的在嬴政身下一晃,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嬴政听了这话却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他将脸颊贴到秦子楚的脖颈上,用嘴唇感受着血脉的跳动,扳着秦子楚的手臂一起摸到他身后,在凹陷的臀沟之中来回勾画了几下。
嬴政终于开口道:“秦子楚,你不知道朕后宫住满了女人又分身乏术的时候,是怎么安慰她们的吧?”
嬴政忽然眯起眼睛露出让秦子楚心惊肉跳的笑容。
他用特别温和亲昵的语气说:“给她们准备很多玩具,让人拿着玩具陪她们打发时间。”
秦子楚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紧紧盯着嬴政像是随时准备奋起反抗似的。
嬴政安抚的在秦子楚背脊上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着,就好像是秦子楚在他年幼时候做过的那样温柔贴心。
直到秦子楚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他才接着说:“朕当然舍不得让人碰你,不如这些日子我们一起研究研究那些东西该怎么用?”
(╯‵□′)╯︵┻━┻你还敢更下限一点么!
老子是你爹啊!是你亲爹!!!
“嬴政,你是不是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秦子楚忍无可忍的怒吼道。
嬴政听了这话却笑得十分开怀,他轻声道:“终于会对朕发脾气了。”
“你到底有多丧心病狂,要拿这种事情来吓唬我?”秦子楚非但没有被嬴政的话安慰,反而更生气了。
嬴政抬眼看着秦子楚,特别大方的承认道:“朕没在吓唬你,朕说的是真话。”
……等、等等啊!难道你还真的打算给我用?
80.爆发
秦子楚觉得自己忍耐真的到达极限了。
正因为嬴政是原本的“嬴政”,所以他一直退让、退让再退让,绝不想引起丝毫与之争夺帝位权柄的怀疑,让他对自己起杀心。
秦子楚甚至抱着一股“惹不起,至少我躲得起”的鸵鸟心态,觉得只要自己离得够远,嬴政总会有自己醒悟的一天。
可眼前嬴政所做的一切彻底打碎秦子楚的自欺欺人。
难道为了性命无忧,感情和身体就能够拿来当做筹码吗?!
他清醒的意识到有些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对着嬴政这种你退了他反而更会得寸进尺的人,任何妥协都会成为他更进一步逼迫自己的新起点。
最终,自己到成了把自己推到这一步的帮凶。
“别指望我再给你蹬鼻子上脸的机会!”被嬴政大意松开的拳头终于有了真正的用处,秦子楚抬手打向嬴政肚子。
毫无防备之下,嬴政竟然成功被他掀翻在地。
秦子楚坐起身,冷笑一声,不客气的说:“嬴政,别给脸不要脸。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觉得我给你的感情新鲜,你没拥有过,想要持续占有罢了。但是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当普天之下皆你妈,人人都要宠着你!”
腹部是人体最柔软而没有保护的部位之一,极容易受伤、感到疼痛。
秦子楚哪怕看着再瘦弱无力,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一拳挥来的时候又只顾着挣脱嬴政。
因此,他手上的力道根本未曾收敛。
嬴政毫无防备的吃下这一拳,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灼烧着他,可这股疼痛远比不上秦子楚出口话更伤人。
嬴政再次伸手试图去抓秦子楚,秦子楚却像是早就料到嬴政要做什么似的,直接避让开来。
他用既嘲讽又怜悯的眼光睨了嬴政一眼,继续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扯过自己脱下的外袍裹在身上。
“你之前向我表达‘爱意’的时候,说我在你眼中是人而不是奴仆。是的,这话我相信是真的,可你对而言,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彪炳史册、功在千秋的始皇帝’——只是‘人’凭什么让你平等以待?我对你而言和不断并入大秦版图的领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你功绩史上勾勒出的一笔罢了。或许因为你没有得到过梦想中无私的感情,而让‘得到秦子楚’这个诱惑显得更加浓墨重彩,可究其根本,毫无差别。”秦子楚系好腰带,抹平长袍上的褶皱。
他再次看向嬴政,闭着眼睛苦笑一下,终于彻底放开心中最后一点犹豫。
终于,秦子楚冷静之极的说:“我看着有一副好脾气,可性子韧得很,逼压到了极致只会反弹的更加严重。你若是没办法将我当成真正的父亲尊敬,那么这天下就由我来和你争吧——我若不死,你有什么资格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听到最后,嬴政不由得瞪大双眼,他眼中露出狼一样狠戾的神色。
秦子楚染指了嬴政决不能放弃的东西,他看着秦子楚的神色瞬间变了。
秦子楚一直盯着嬴政,见到他这幅模样,心中闪过丝丝缕缕的疼痛,可整个人却越来越清醒。
他自嘲笑了一声,低声道:“果然是这样的反应。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自己骗自己真的没有好下场。”
秦子楚推开房门向外走去,可站在屋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顿住脚步,留恋的看了一眼仍旧捂着肚子坐在被褥之中的嬴政。
可当他彻底跨出房门,之前萎缩的气质消融在了正午明媚的阳光下。
秦子楚眼神温润一如既往,但整个人却再也不是谁都可以接近的模样了。
“荷,整顿宫务,将不听使唤的奴婢都赶出去。我的院子里不需要认不清楚谁才是主人的奴婢。”秦子楚出门口第一句话就让院落之中的奴婢们大惊失色。
他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温和的视线在这些人之间转了一圈。
午休之前主动看向嬴政的婢女脑筋非常灵活。
她立刻扑到秦子楚面前,不停磕头道:“请公子宽恕奴婢,奴婢照顾小公子一直尽职尽责,对他忠心耿耿,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延误了公子的命令。”
可秦子楚脸上的笑容不变,却直接抬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直接从她身上碾过。
“连院落真正的主人都分不清,要这样愚蠢不知进退的奴婢有什么用。荷,快点将他们都收拾出去,当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个。”秦子楚的声音远远飘来,他往日温暖之极的声线此时下达着最冷酷的命令。
之前还未发觉任何古怪的奴婢们心如死灰的在瘫了一地,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子楚躲到书房,看着书架上一卷卷堆放在一起的书简,心情更加烦乱。
他并不想依靠为难院子里艰难求生的奴婢们获得权威,可对这些人来说,比起嬴政,他自己反而根本不是能够命令他们的人。
秦子楚没有一天比此时更加深刻的了解到嬴政所说“良将难求,可不能为我所用的良将都不必活着”这句话的意思。
摆在他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满院子不听自己话的奴婢,他们却都是嬴政力量延伸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留下何用?
莫不如都清理出去,再挑选一批真正得用的人。
“……我没想过去改变嬴政,可他却把我改变了。”秦子楚手撑在额前,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
可心里越苦涩,他反而越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眼前的道路。
决断了无用的痴心妄想,秦子楚只剩下真正踏上那条充满鲜血和荆棘的道路——成功登位,他可以遏制嬴政直到自己的死亡来临;若是被嬴政战胜,未来也不过是幽禁深宫的结局,和嬴政现在试图做的没有任何区别。
争夺的道路并不比退让更加艰难。
他是个男人,而男人哪会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呢?他也不是生来就喜欢对人赔笑脸的。
“小混蛋,果然不该对他心软。”秦子楚揉了揉脸,忍不住又想起脑回路始终异于常人的嬴政,有点烦心的叹了一声。
一旦退让的想法消失,秦子楚发现自己心理的包袱立刻被丢开了。
可想到要和自己亲手带大却越来越像是白眼狼的嬴政继续对抗下去,疲惫还是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睛安静的斜倚在床边敞亮的阳光下打起盹来,心中道:睡一会,补充力量,否则晚上再见到嬴政,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
嬴政捂着始终隐隐作痛的腹部,眼睁睁看着被他收拢的奴仆被一个不剩的清理出院子。
怒火灼烧着他,但回想起秦子楚刚刚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这股怒火变成了温情脉脉的小火苗围在嬴政周围,让他通体舒畅。
哪怕一切如秦子楚所说,自己并没有将他放在相等的位置上,但这个世界对嬴政而言,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不是令他登上权力最高峰的器物和仆从的人了。
秦子楚是唯一能够陪伴他站在权力顶峰分享风景的人。
嬴政揉了揉肚子,毫不迟疑的起身,捡起随意丢弃在地的华服套在身上。
他没有呼唤任何奴婢服侍自己,神色淡漠的从被捆绑在一起、塞住嘴巴却满脸泪痕的奴婢面前走过,脸上冷酷的神情像是他们从不存在。
不能发挥出大作用的人,丢弃也没什么值得心疼。
转过回廊,嬴政来到书房门前站定脚步。
正如秦子楚对他的了解,几年相处让嬴政对秦子楚的性格也了如指掌。
嬴政很清楚秦子楚嘴上不说,但本质上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哪怕他们两个之间争端严重,也不会闹开让其他人看笑话。
所以,秦子楚现在能独自发泄情绪的地方只剩下书房。
书房大门敞开,一丁点都起不到遮掩的作用。
秦子楚坐在阳光下闭着双眼。
他显然睡着了,可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眉心的褶皱却同时反映了他心中截然相反的两种纠缠在一起的情绪。
嬴政沉默的注视着秦子楚此时的模样,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秦子楚畅快微笑的模样,心里不由得闪过一点点悔意。
但能够彻底得到这个男人的想法很快将不甚明显的悔意压制,嬴政的思绪已经转到了秦子楚下一步会有什么作为上。
秦子楚的想法很容易猜测,难猜的是秦子楚对他抗拒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他不愿意见到眼前这种结果。
荷已经按照秦子楚的吩咐,将宫人都清理了。
此时她正好前来复命,但一看到站在门外的嬴政,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荷是亲眼见过秦子楚对嬴政的宠溺变成疏远的老人了,在如何对待嬴政的问题上,最为难的反而是他们。
“……小公子。”荷跪在地面上,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不敢抬头。
嬴政轻轻的“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取被单来。”
荷听到嬴政稚嫩却充满了上位感的声音,身体忍不住动了一下,险些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可她没忘记被清理出院子的奴婢们的下场,到底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别让父亲受凉了。”嬴政满意的看着荷,再次吩咐一声,转身离开。
比起秦子楚喜欢另起炉灶的行为,嬴政反而更喜欢跟随秦王学习处理政务。
秦王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生命已经越来越逼近终点,这些年来老眼昏花,许多政务都是直接吩咐嬴政念出来给他听的。
因此,嬴政不但彻底掌握了秦子楚的动向,连六国的动向也一清二楚。
嬴政卷起嘴角,脚下步伐更显得轻快。
他心中道:秦子楚哪怕想要对付朕又如何呢?在他好不容易想到掌握权利的时候,朕已经放眼六国了。
81.平等
嬴政来到咸阳宫正殿的时候,秦王已经高兴的有些喝高了。
他拉着白起的手掌,声音含混的说:“赵王那混小子没把和氏璧拿出来?呵呵,他还以为守得住那块玉璧么!”
白起无可奈何的看着秦王,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喝醉了的酒鬼。
行伍之人虽然酒量都很好,可白起偏偏是例外。
他从来都是一杯就倒,因此多年以来滴酒不沾。
眼前他被秦王喷了一脸酒气,自己也有些头脑发晕,只好坐在秦王脚边陪他聊天。
“虽然赵王总是无端怀疑手下大将,可赵国名将像是春天的韭、韭菜似的,切了一茬还有一茬!想要向他们索要和氏璧,太难了。”白起迷糊的甩了甩头,也有些大舌头。
秦王无赖的笑了起来,倚着矮桌一挥手,把满桌珍羞美味和酒具都扫落在地。
他指着门外大声喊道:“就算寡人今天看不到和氏璧,迟早有一天和氏璧也会悬挂在我大秦宗庙上。名将?天下名将总有一天都是我大秦的!蔺相如当年戏耍寡人,从寡人手里骗走了十五城——今天怎么样?赵国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别说那十五城,连邯郸都是我大秦的郡县!”
秦王喊完这句话,傻呵呵的笑一下,伸手扯了扯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用力在白起肩膀一拍。
他十分哥俩好的说:“寡人没几年好活了,武安君比寡人年轻,日后就要靠着你、范睢和彰黎护持柱儿了。他啊,哎……”
秦王说着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他猛地转过脸来,瞪向一边坐立不安的太子柱,抬手指着他,非常不给面子的呼喝道:“寡人七十来岁的人了,还得为了你这个只会在女人肚皮上逞威风的不孝子操心!要是你哥哥还在……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呢。”
秦王骂着骂着忽然惊醒过来。
他眼圈发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越发忐忑的太子柱一眼,有些心烦的挥挥手,直接说:“你身体不好,回去歇着吧。”
太子柱多年以来一直生活在后宫女人们的抚慰之中,从来没有接触过政务,骤然面对一大堆国家重臣,本就十分紧张,他不由得表现得有些糟糕。
此时骤然又被秦王一番大骂,燥得太子出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脚步不稳的被内侍扶着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