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励志人生(重生之换父)中——暗夜流光

作者:暗夜流光  录入:04-05

又过了几天以后,他发现学校的大黑板上公布了一条信息:从现在开始,校内杜绝师生、家长之间请客送礼的行为,如感谢学校对孩子的培养,家境富裕者可向扶贫捐款箱投币,所有金额用来资助贴补家境贫困的孩子们,使他们可以顺利完成学业。需要资助的家庭请主动去xx办公室领取申请表……

当天回家他就大大赞扬了爸爸,这个教育管理小组还是很得力的嘛。爸爸吃着他做的饭菜,回他一个很淡的微笑,“既然要管,那就要管到位嘛,爸爸答应过你,也要对临湖的这些孩子负责任。”

余老也把S国的老专家请来了,不光是石油天然气的勘测专家,还有那位桥梁专家西林院士。几人到达临湖的当天,唐民益陪着余老亲自迎接,把他们安排在临湖宾馆最好的房间。

几位专家年纪都不小了,余老自告奋勇充当翻译,把旧时学习的S国语言重新用上。虽说忘了大半,沟通着也就慢慢熟练起来,一群平均年纪过了六十的老人壮志重燃,喝着酒发誓非要把这两件大事做成不可。

但到了第二天他们去实地勘测时,占着位置的竞州勘测队跟他们吵了起来,非不让他们顺利的进行工作,还扬言这地方是他们的地盘,绝不让外来人员分一杯羹。

余老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爆血管,可还是记着唐民益事前的嘱托,硬生生忍住了那口气,直接找到唐民益的办公室对他反映这个情况。

多年前余老就跟竞州勘测队闹得很僵,如今当然也不会缓和,唐民益略做考虑,跟余老通气说他可以请来邹城的专家协助这几位老专家,毕竟国内同行彼此相识,关系也都不错,应该可以起到调解作用,同时他会亲自去竞州一趟,把项目正式报上去,让余老把书面资料赶紧给他准备好。

正式出发去竞州的那一天,余老带着所有老部下和几个老专家,一起忧虑而期待地为唐民益送行。几个老人眼中噙泪,握着他的手一再捏紧,颇有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气氛。

这一去就是三天,唐青宏在家里过得很焦灼,余老也是一样的七上八下。

爸爸打电话回来跟他说了抱歉,原本没有计划会去这么久的,因为竞州也担不起这么大的事,老周把他带上一起去了龙城,请龙城现在的一把手安斌来为他们把关。

到了第四天上午,唐民益风尘仆仆地回到临湖,脸上表情沉稳,看不出成功还是失败,只把所有管理层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还把余老和几位专家也请了过去。

等当天放学回家,唐青宏总算见到了爸爸。唐民益出完差又开完大会,难得给自己放假半天,趁着儿子不在家捣鼓厨艺呢。

在云沟的时候爷俩也老凑合着吃饭,那时他做得不算太差啊,起码还是可以吃下口的地步,结果三年不做手完全生了,上次那两个菜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毕生难忘。

唐青宏站在厨房门边看爸爸笨手笨脚地打鸡蛋、切菜,每放一点盐都用筷子沾了尝,那认真的表情就跟工作中一样充满光辉,如果不去细看手上生疏的动作……

他含笑看了一会,开口问爸爸事情怎么解决的,爸爸也笑着反问他,“你怎么知道爸爸解决了?”

“肯定解决得很好啊,不然你会这么早下班回家?还有心情钻研怎么做菜?”

唐民益弯着嘴角点了一下头,“嗯,观察力不错。其实没有多困难,我就是对两位上级领导说,如果咱们龙城和竞州不支持这两个项目,邹城会同意来跟临湖进行深度合作。邹城的专家队都已经动身出发了,他们经验丰富,相信很快就能钻出油井。”

唐青宏立刻明白过来,“爸爸你骗人……临湖的项目你不可能跟邹城合作,你心里想着的是龙城,想振兴的是临湖!”

唐民益毫无羞惭之色,眼里带着笑意看了儿子一眼,“你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嘛。我毕竟在邹城干了三年,回来的时间又这么短。”

唐青宏心里一颤,爸爸其实知道自己外派三年,回到龙系的辖区也一定会被上级猜忌,干脆大大方方以此为资本,促使安斌和老周为了保护本系利益,把那两个项目尽快立项上马。

爸爸心里难道没有失望和伤感?如果换了自己,搞不好会因此气得一去不回,干脆继续留在邹城了。

“爸……你不生气吗?被人那么看低?”

唐民益切菜的手停了一下,脸上呈现出一个坚定的表情,“那是人之常情,多数人思想上的局限性,我也有的,所以用不着生气。如果不是因为那么想我,他们也不会立刻拍板同意,不过还是跟我强调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后面两天都是老安带着老周和我到处开会,给其他人做工作、给上级做请示。”

这就是爸爸跟他最大的区别……上辈子的他只要一有大的感情波动,就会因此更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可爸爸不会。

爸爸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意志凌驾于感情之上的人,意志二字说来简单,却需要更加深厚和远大的感情来支撑。只不过那种感情不是分给哪一个人的,而是献给他们脚下所踩的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生活困苦的平民。

这一点说来很奇怪,他不愿意爸爸给他找新妈妈,但并不妒忌分走了爸爸感情的那一大群人。哪怕爸爸分给他的感情只有百分之一,这百分之一也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可以容忍其他的人共同抢走那百分之九九,他崇拜敬仰那样的爸爸,可剩下来留给他的百分之一,可以让他永远站在爸爸最近的地方,他只要能够继续占有,就会寸步不让。

67.宏宏放暑假

爸爸特别认真作出的这顿饭,总算回到四年前的水准,父子俩都勉强可以下口了。

他大口吃着,因为某种怀念而觉得味道还成,爸爸却吃得很失望,放下筷子自我批评了一番,“还是很难吃……比我以前做得差多了。”

唐青宏眨眨眼睛,“没有啊,不就跟小时候你做给我吃的一样,好像还进步了一点。”

唐民益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肯定是你把爸爸的胃口惯坏了。爸爸吃惯了你做的,吃外面的饭菜都觉得一般。”

他乐呵呵地点头,“那就算是吧,你不爱吃外面的饭菜,就跟人说胃不好吧,尽量回家吃饭,还可以少喝点酒。反正……你骗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唐民益笑着骂他,“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一口一个骗人,今天就说了两次。”

当天晚上,尤夫人拉着她老公一起敲响了唐家的门,苦口婆心地对唐民益进行劝说。

她自认为一心站在小唐这边,掏心掏肺地逐条分析利益得失,说这么多年来谁都知道临湖有石油,也知道湖对面就是高速公路,为什么一直没有做那两个项目呢?因为责任太大呀!小唐你年纪轻,有干劲,大家都理解你想做出成绩,好继续往上升,可这两件事风险太高,万一失败了,那你就前途尽毁,整个班子也跟着遭殃。

你要是真做成了,倒是有那么些人会感激你,但一样有很多人会恨你。不说远了,交通一改善,外地的投资商都要来抢临湖的市场,本地那些做生意的失去了竞争力,还不是会怨声载道?原本是关起门来做,利润高低他们说了算,你这把门一打开,外面什么样的人都要涌进来,物价什么的都会跟着涨,做商场的、开专卖店的、还有那些利用交通不便从发达城市倒货回来卖的小商贩……他们可都是这城里的有钱人,如今临湖就是靠着他们创税创收呢。

还有啊,你初来乍到了解得不够,临湖的管理层跟那些有钱人走得都很近呀,你得罪了那些人,也就是得罪了整个班子,他们不会让你轻易如愿,会拼命地阻挠你把事情做成。到时候咱们家老尤就是你这条绳子上的蚂蚱……该被人活活炸了呢。

尤大虎基本没怎么开口说话,望着老婆的眼神却不那么认同,只是在老婆逼迫他表态的时候,他额上流着汗胡乱“嗯”了几声。

唐青宏看尤夫人说得口干舌燥,使劲给她倒水喝,喝着喝着她就往厕所跑了。等老婆一走,尤大虎搓着手指对唐民益低声说:“我、我……支持您的工作。”

他这么一说,倒让唐家两父子刮目相看,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个胆。

尤大虎眼睛瞄着厕所的方向,看老婆还没有出来的迹象,又战战兢兢地接着说:“我们部门这些年太惨了……穷得什么都开口找上面要,腆着脸到处乞讨,跟叫花子似的,唉,那些有钱人都忙着私下进贡,真落到实处的钱没几个。我也想临湖富起来,我老婆她……头发长见识短,您不要跟她计较。”

说到这里,厕所的门开了,尤夫人摸着肚子走出来,尤大虎立刻住了口,又把脑袋低下去望着地板。

尤夫人又接着说,“哎呀小唐,我是真的为你好呀,你要多为自己着想,啊?你看他们那些人多省事,修大广场、搞商业街,弄几个标志性建筑就算是作出成绩了,一样的往上升嘛,又不胆什么风险。步子不要跨得太大,走个过场也就是了,你安全,咱们也放心,到时候沾你一点光。”

唐民益微笑着不置可否,也没有出言反驳,尤夫人知道这个年轻人嘴紧,笑笑喝下最后一口茶,“你能听进去一两句就成了,我和我们家老尤可是对你一片忠心的。有些话可能确实不该我来说,但我也是担心你哟。好了好了,我们不多打扰了,你心里有数,咱这就告辞了,啊?”

唐民益站起身来,还把这对夫妻送到了门口,从他的这番举动,尤夫人乐呵呵地以为他全听进去了,挥完手静悄悄地拉着丈夫小步离开。

回到自家客厅,他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贼兮兮的笑,就坐在儿子对面问道:“笑什么呢?爸爸简直觉得可怕,你还笑。”

唐青宏睁大眼睛看向爸爸,这还是第一次从爸爸嘴里听到“可怕”两个字,“咦,爸,这你就怕了?不可能吧。”

唐民益微微皱起眉头,“我不是怕了,我是说那种思想很可怕。她还自成一套逻辑,把临湖的情况分析得很透彻,可想而知,班子里像她这么‘聪明’、‘透彻’的不在少数。为了维护自身的个人利益,一起阻挠临湖的大局发展,还敢来劝说我改变主意,真是好大的胆子。好在尤大虎并不认同她,敢跟我说那几句话,也算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唐青宏却歪着嘴角说:“那也不一定,没准他们商量好了各站一个立场,不管你怎么做,他们这家人都不算错。”

唐民益轻声斥道:“宏宏,你不要先入为主,以个人好恶来自主判断。在没有仔细认真的观察出结论之前,还是要把人往善意的方向想。没有证据的假设,要多基于正面推断,以免有失偏颇,知道吗?”

唐青宏被老爸教育得吐吐舌头,“嗯,知道了。”

唐民益回想了一下尤大虎多日来的表现,仍然坚持之前的观感,“我相信他是真心实意、有感而发的,如果他也是主动同流合污,那以他所处的位置,不会在管理层这么不得人缘。他表面上确实到处听招呼,但还是有点自己的坚持的,有的人还拿着条子找他要钱,他都没有批下去,理由是临湖太穷,手上实在拿不出来,因此也得罪了一些人,要靠着老婆的人脉才勉强自保。”

唐青宏瞬间明白了,“他是靠哭穷来保住那些不该批的钱?其实临湖也没穷到那个份上?”

唐民益带笑看了儿子一眼,不用再多说什么。

过了那么几天,上面的第一期拨款打到临湖财务中心,尤大虎果然马上给唐民益打了招呼,在电话里小声表示随时随地配合工作,这笔钱他会严加看管,绝不让任何企图染指的人得到可乘之机。

唐青宏已经要放暑假了,最后一天的课上完后,他顺路去菜场买菜,又一次看到那个收管理费的小伙子。

对比上次的委屈和气,小伙子这次就不同了,菜场里的小贩不肯交钱,嘴里还骂骂咧咧,小伙子一抬手就把对方那个大菜篮子打翻在地,“我受够了!你交不交?再不交我就没收你的菜!还要加上罚款!你想打人是不是?打啊!打了我你就要坐牢!我跟你说,因为你们闹着不肯搬走,上面正要抓典型呢!”

几个小贩都被小伙子这副架势镇住,举起的拳头也收了回去,改为在衣兜里一阵摸索,找出一块、五毛的零钱交出来。

小伙子昂首阔步一路收费,保持着一脸凶相,收得差不多了才恶狠狠地“呸”了一口,“不凶你们就是不行!”

看着对方大摇大摆地离开菜场,走远了小贩们才开始集体唾骂,“狗腿子!不要脸!这几天对他客气一点,他还凶起来了!我们就是不搬!看他们能把我们吃了!”

唐青宏摇摇头提着买好的菜回了家,晚上吃饭时特意跟爸爸说到今天的见闻。

爸爸也听得直皱眉,“这些矛盾都转嫁到最底层去了,不公平啊。那个菜场的事我也问过,已经挪过两次位子了。临湖的情况确实不像话,只要哪个菜场的人流量一起来,原地方就要腾出来盖大楼,换地方建新菜场,把菜贩和买菜的居民都赶过去。”

唐青宏忧虑地问爸爸,“这个菜场真要拆呀?那以后我买菜就不方便了。”

唐民益沉吟着回答他,“爸爸已经在处理了,新菜场那里也去看过,我准备重新找人设计,把新老菜场顺着街道前后贯通,其他零散的小菜场也合并进去。商业大楼照样可以建,就建在菜场旁边,这样人流量可以继承保持,还会越来越大,新老城区的居民买菜就都方便了,买完菜从另外一端出来,顺便还能逛街。”

这是个很好的设想,临湖本地农贸物资非常丰富,菜场大而集中是可行的。原先是这里一个小菜场,那里一个小菜场,脏乱差臭烘烘,卫生条件让人乍舌。如果集中起来做一个最大的菜场,管理起来方便得多,环境也能改善不少。

其实这也只是基本的便民设计,在设想和实施上都不会太难,可在临湖就多年没有得到实行,只怪某些人们的心思没有用在这些实事上。

两父子边吃边聊,唐青宏告诉爸爸自己放暑假了,明天不用再去上学。唐民益这才自责地“啊”了一声,“你都放假了?唉,爸爸忙糊涂了,你的期末考试分数怎么样?”

唐青宏有点微妙地回答,“每一科都是满分……”

唐民益欣慰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行啊!”

唐青宏忧郁地看了爸爸一眼,“爸,你不明白。一般情况下怎么会全是满分?就算我其他题全对,语文哪有满分的?不管怎么说,作文就得扣几分吧?而且本来我作文就写得不好,还有错别字呢。”

唐民益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对啊。吃完饭把你的卷子拿出来给爸爸看看。”

结果饭后一查期末试卷,他不光是作文有错别字,还有另外一个错题,语文试卷上却莫名其妙地打着100分。唐民益看得紧抿起嘴角,脸色下沉,看到这张满分试卷比看到儿子被扣10分还要恼火。

这种可笑又可怕的变相讨好,性质却极其恶劣,教育之风抓得这么严了,这位语文老师还敢搞出这种小名堂?

唐民益一边看试卷一边问儿子,“你这个班主任教得好不好?”

唐青宏撇了一下嘴,“还行吧……不过早上第一节课如果是他的,他就老打瞌睡让我们自习。我们班上有个同学说啊,班主任经常去他家打麻将,跟他爸妈一打就是一个通宵!”

事关孩子的教育,唐民益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太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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