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醉独为醒——苏卷子

作者:苏卷子  录入:04-05

“翘儿,外公自知对不起你们兄妹,可是…… ”

花翘看着韩昌邦,眉头紧锁。

“让万俟锦来见我罢。翘儿,宗洛。其实外公…… 罢了罢了。去吧。”

韩昌邦摆了摆手,花翘擦了擦眼泪去找了万俟锦,

“不知韩老帮主找在下何事?”

“你所问何事?”

“所问栽赃陷害之事。”

“笔墨。”

端午拿来了笔墨,韩昌邦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一边说一边写

“五年之前,我被仇家追杀,是六皇子万俟安救了我,他要我为他做一件事作为报答。我很痛快的同意了,而这也是我错误的开始。帮六皇子洗钱,从盐帮帮他洗钱。花知州是一个廉政的官,四年之前是我去扬州时埋进后院二百万两白银,而我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局,六皇子找人陷害了花知州,说他贪污水利的银子为的就是贩卖私盐赚取更多的利益。这是我三年前才查清楚的,后来我隐退江湖,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六皇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而翘儿这时也在六皇子的手里,宗洛又不知道在哪里。而现在,人之将死,我说出了全部,为的就是翘儿和宗洛。翘儿和霍家三公子早就有亲事,是花知州定的,我很不同意。因为霍家三公子和蔡金娇的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那天霍家三公子在花府看到了我的账本,我一怒之下就要杀了他,可是那天刚好碰见了棠玉。花府的人被囚禁了之后,棠玉一直以为是我一手操控,觉得对不起花府一家老小,自尽身亡。老夫,老夫有的时候都觉得是自己把女儿搞的家破人亡。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花翘在另一边听着,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外公,外公!”

韩昌邦突然口吐鲜血,喷在状纸上,“翘儿,外公命不久矣。”说着嘴角咧笑“不过,我终于敢于去面对这些事了。”

应声倒地,端午连忙去给韩昌邦号脉,“主子,是毒。西域的毒。”

“还有救么?”

端午摇了摇头,花翘抱着韩昌邦紧握他的衣襟,泪水不断。花重锦在一旁站着,嘴唇轻抿。

“花翘,宗洛,节哀顺变。”白琼华突然出现在旁边,拿起了状纸说

“走,可以去找皇上了。”

“好。现在就去!”

说完两个人来到了皇宫。

有时候白琼华很怕万俟锦来到这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刘戚尖锐的声音“传白小侯爷,锦爵爷——”

白琼华和万俟锦双双跪在御书房的书案前

“啊,案子查出来了?”康平帝问

“是,这是韩昌邦的口供。”万俟锦呈给了刘戚,刘戚递给康平帝。

“起来吧。以老七的看法,应该如何处置老六呢?”

“杀。”万俟锦面无表情的说

“哦?”康平帝抬眼看着万俟锦,万俟锦一下子跪了下去

“皇上,臣以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牵扯到花家清白以及一百多口的人命。不能就这么姑息纵容。”

“朕说过姑息?说过纵容?”

“皇上,七皇子绝无此意。只不过是……”白琼华有些着急,康平帝将口供扔了过来,砸在万俟锦的身上看着白琼华说

“朕在问话,玉芝可以回了。”

万俟锦向白琼华摇了摇头,白琼华欲言又止,双手一拱,“是,皇上。臣告退了。”

万俟锦看着白琼华出了房门也松了一口气,“其实朕早就知道藏花楼是老六的。”

万俟锦一愣,“那为何”

“因为,人年纪大了,总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康平帝站了起来,“含章,你有那种身边有很多人说很亲近的人,其实是你最防备的人的感觉吗?”

万俟锦低头不语,“含章,等你到了我的位置,你就会发现这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儿臣不敢。”

“呵,还有你不敢的事?”康平帝走到万俟锦的身前,万俟锦盯着康平帝的龙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白小侯爷手里的京城护卫精兵对么?”

万俟锦突然看着康平帝,自己从未想过如此对待白琼华,康平帝这是……

“不,不是的。”

“哦?那老七你留下白琼华又是何意呢?”

万俟锦一时语塞,喜欢?难道自己喜欢了?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利用的关系,现如今他也该走了,如今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如今,如今他该走了……

康平帝拿着赐给万俟锦的烟袋扔在万俟锦的手边说,

“含章,为了表彰你的功绩,凭借着这烟袋,朕可以许你一个愿望!希望你好好珍惜才是。”

“来人啊,收了六皇子的兵符,北山面壁思过吧,拟旨为扬州知府花知州平反冤情。”康平帝邪笑着说,含章,对,就是这个表情,看不懂自己的心情是吗?呵呵。

第 36 章

疲惫了一天,万俟锦回到卧房看到了白琼华在一旁点灯看书,不禁笑了一下,可是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只要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就好。

“玉芝。现在案子已经查清了,你也可以走了?”

白琼华看到万俟锦先是一喜,后听到这句话,表情一变,“嗯,是啊。”

“什么时候离开呢?”果然只是利用的关系,果然都是要走的。

“拥抱我。”万俟锦说着张开双臂,白琼华立在床边张开双臂深拥,

“怕我离开吗?”

万俟锦不言语,

“我怕,你呢?”白琼华抱着万俟锦说,“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我真的不确定你对我几分真。”

“你不一样么?”

“不,我对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时房顶上有人踩过砖瓦的声音,白琼华要出去看看,万俟锦摇了摇头说,“嘘——是亦月。”

白琼华握住万俟锦的手,“要么我留下。”

万俟锦眼光一闪看着白琼华,“要么她留下。”白琼华说完指着外面。

万俟锦捧着白琼华的脸庞,刚要吻过去,白琼华侧过脸躲过了万俟锦离开了卧房。

万俟锦躺在床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怎么可能让亦月走呢?她没有家,爵府就是她的家。白琼华是不是过于任性?

长廊上,白琼华倚在柱子旁说,“亦月姑娘,在下听闻姑娘晚上喜欢坐在房顶看星星?”亦月眨着大眼睛看了看白琼华,又瞧了瞧万俟锦点了点头说,“嗯,怎么了?”白琼华慵懒的看了一眼万俟锦,轻笑道,“以后就请姑娘别在房顶上看星星了。”

“为什么?”

“呵呵,因为这样会耽误我和含章休息的阿。”说完白琼华飘飘然的离开了长廊,亦月低着头咬着下唇,

万俟锦知道白琼华这是针对亦月,可是自己又怎么办呢?当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亦或者拥抱她,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含章.”亦月扯了一个笑容,“没关系,我…… ” 万俟锦拥着亦月轻抚她的后脑,

“亦月.”对不起?这句话怎么说出口,这句话让万俟锦如何说的出口,自己已经对不起她太多太多,如今……

“亦月,你走吧.”

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保护你,我想这是我最后的方式.

“含章,含章.!!!”亦月扒开万俟锦的手臂看着他说

“你难道也觉得我打扰你们了吗?”

万俟锦不敢看亦月的眸子,那清亮,单纯,美好的眸子。

“好,我走!”

亦月转身要离开,万俟锦抓住她的袖口,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含章。”亦月握住他抓着自己的手,扯了下来,使劲的咬了咬下唇,头也不回的走开。

万俟锦看着亦月离开的背影,失落的情绪不禁涌上心头。

面对亦月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哟?舍不得了?”白琼华倚在柱子旁说

“玉芝,其实亦月很可怜的。”

“含章,你知道你这么对待亦月,亦月更可怜。”

万俟锦突然看着白琼华,“我对她难道不好吗?”

“给不了她想要的,不如趁早放她走。”

“可是…… ”

“更何况我的爱情是自私的,不允许任何人和我分享你。包括万俟卯!”白琼华盯着万俟锦的眼睛坚定的说,“我说过的,我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碰。”说完双手搭上了万俟锦的肩膀,万俟锦右边嘴角上扬,“呵,白琼华你真是…… ”

话音没落白琼华吻上万俟锦的唇角,堵住他的话说,“过几天我父侯就来了我该走了。”

万俟锦心里咯噔一下,“会有个替身来代替我来这里。因为坊间传闻锦爵爷圈养男宠,给美人亦月赶走了呢。我怎么舍得我的锦爵爷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呢?”

万俟锦用力的握住白琼华的胳膊,白琼华忍着痛楚笑着,“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

万俟锦突然觉得白琼华有些可怕,让自己感觉到和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为什么人都是这样?总是会变?

“四哥,老六被软禁北山了。”万俟锦在万俟卯的书房边喝茶边说,

“我知道。”

“过了年,估计父皇就该处置老大西山屯兵的事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听闻今年滇城的白老侯爷会带着白小侯爷来到京都。”

万俟锦点点头,“是啊。”

“含章,你府上的,和这白小侯爷…… ”

万俟锦嘴角含笑,“自然是分的开的。”

“哦,那就好。”

“我府上的芝兰公子自然是和白小侯爷不同的。”

万俟卯写字的手顿了顿说“七弟过了年二十有二了吧。”

“嗯。”

“这亲事…… ”

“我打算过了年向父皇请旨,迎娶顾将军的女儿顾倾城。”

“好事好事。只不过最近老二对顾倾城也是上心的很啊。”

“四哥放心好了。”

“主子,主子?”端午急急忙忙的在门外喊着,

“怎么了?”

“芝兰公子在门外接您回去了。”

万俟锦脸色不悦,白琼华怎么来了?

“四哥,那我就不叨扰了。”

“去吧。我送送你。”

说完万俟卯送万俟锦出府门,白琼华坐在轿子里掀起轿帘看着,看见了万俟卯媚笑一下双手一拱。

“奴家见过四皇子。”

“免礼免礼。无需这么客气。”

“四皇子说笑了,奴家这是应该的。”说着下轿双手挽过万俟锦。

“四哥我就先走了,改日再叙。”

万俟卯点了点头。

白琼华和万俟锦挤在轿子里,

“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这是有要紧事啊!”

“何事?”

“我父亲明天就到了,我明天会跟我父亲进宫赴宴。我的替身芝兰也在府里了。”

“这事等我回去了再说不行么?非要你来找我?”

“怎么,我来找你,你生气了?我耽误你的好事了?”

万俟锦突然被白琼华说的有些心虚,宫里一部分人知道自己身边的是白小侯爷,而外面的人都知道自己圈养了一个男宠叫做芝兰。那顾倾城也应该知道了吧,她会怎么看自己呢?

“花翘现在怎么样了?”

“住在落花苑,不过她好像打算回扬州。”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过了这个年再说呢。”

“是啊。”白琼华靠在万俟锦的肩膀,“以前的时候都是在西域和师父一起过,这三年都是和父侯一起过的。如今来到了京都,本来打算和你一起过年的,可是现在应该事情也更多了一些。”

万俟锦点点头,“端午——”

“主子我在!”端午在轿外回应着万俟锦。

“今年的礼份都备足了么?”

“回主子,都备好了。”

“嗯,今天二十六了,从明天开始就开始送吧。”

“是。”

“现在去落花苑看看翘娘。”

“是。”

山上被白雪覆盖,唯独落花苑镶嵌其中。常年温热的温泉,以及幽静的小亭,宽敞的后院。

“端午还真会享受啊。”

“哪里哪里,还不都是我们主子言周教的好。”

万俟锦笑着走进内院看到了翘娘在院中焚香弹琴。

琴音渐停,“花翘见过七皇子,小侯爷。”

“起来吧。”万俟锦扶起花翘。

“三十的时候在爵爷府,你,我,端午,重锦。我们一起过年可好?”

花翘低着眉说,“好,那亦月姑娘呢?”

“亦月。”万俟锦的字音低了下来,“亦月回家了。”

“哦?”花翘抚着琴弦说,“爵爷好像忘了,亦月和我一样,早就没有家了。”

万俟锦一时语塞,面对亦月的事的时候,万俟锦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力。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翘说着看着万俟锦说,“果然,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说完花翘又弹起了琴,万俟锦看着花翘的样子想起了萧叶羽,一边是深爱的女子,一边是自己的红粉知己。如何去取舍?

抬眼看了看白琼华,或许是他帮自己选择了吧。

想起柳颦儿问自己,会不会娶她,自己很果断的说不会。

也很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自己配不上她的美好,给不了她想要的,不如放她走。

亦月,果然亦月离开的时候还是哭了。其实自己也很希望柳颦儿的那句话能够成真。

希望她离开的时候痛苦少一些。

第 37 章

十二月二十七,这天中午时刻白老侯爷和白琼华来到了京都,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殿上等候,康平帝脸上满是喜色。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万俟锦立在一旁看着白琼华熟悉的身影,却又不得不装作疏离的样子。

康平帝轻轻摆了摆手,刘戚高喊“平身——”

“爱卿此次前来又加上过年,真是双喜临门啊。”

“多谢吾皇抬爱,今年微臣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今年来京都看望看望吾皇,沾沾喜气。”

“朕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喜从何来啊。”

“哈哈哈,吾皇还是那么爱说笑。”白老侯爷开怀大笑,康平帝又继续开口

“爱卿先陪朕下一盘棋。晚宴在与众位卿家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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