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余似是良心发现,不再纠结类似的问题,仰身躺下,闭目休息,楼然也借此逃开,洞内恢复了安静,没一会儿,鼾声阵阵,确是虎余睡着了。
听到声响,楼然顿住,抿唇一笑,摇摇头继续手上剥了一半的猎物,注意着不发出大的声响。等虎余醒来,已经到了下午,楼然已经把饭做好。
“好冷,楼然,你有没有感觉气温又降了?”虎余抖抖身子,对着楼然道。
“没有吧,我一直在火堆边,没什么感觉。”楼然说完走到洞口,伸出手,立马又收了回来,“真的降温了,还降了不少,我之前出去的时候还没这么冷。你说现在已经冷成这样,等明天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更冷?”
“不对!”虎余脸色一变,他开口时没多留意,以为是自己人形睡觉才会感到这么大的温度变化,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楼然,你还记得从下雪到现在是第几天了吗?”
“我看看啊!”楼然走到自己计时的石壁前,数了数,十八道竖线,“十八道,昨天是应该是十九,那今天就是第二十天了,怎么?”
虎余脸色惨白的像纸,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自以为是!”
楼然赶忙拦住,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寒冬的前二十天一过,会进入极暴风雪,到时候不管人或野兽都无法出行。”虎余说完,自责的将拳头砸向地面,“都怪我没事受伤,不然今天就能够赶回去!”
“怎么天气这么怪?那我们现在就走,能不能赶回去?”楼然也不好受,本以为回去成为定局,谁知会横生枝节。
“来不及了!傍晚风雪就会开始,到了晚上就会逐渐变成极暴风雪,我们在路上无处可避,不说被吹到什么地方,光那温度也会将人直接冻死。”虎余很难受,如果他昨晚不发疯去挑战刺背兽,那么现在两人就该赶到部落了。
“不会吧?二十天?有这么准吗?”楼然根本无法相信,虽说这寒冬来时诡异,但也不可能这么规律吧?“那个极暴风雪,会不会推迟来?”
“不会!”虎余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们白虎族世代生活在这里,这个天数从未出过差错!”说到这里,虎余开始疑惑,整个世界不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楼然的样子那么奇怪?“楼然,你原先的部落不是这样的吗?”
楼然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我之前的部落离这里很远,气候不一样。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个极暴风雪的天气多长时间能够过去?”
“三个月!”
“中间我们都没办法回去?”
“是的!中间偶尔能停,但不会太久,不超过小半天。”
“也就是说我们这三个月就困在这里了?”
“是的!”
两人说完,洞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
“好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下午还有时间,我们怎么也得准备足够的食物,不然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的!”虎余很快调整好心态,出了差错不是问题,最重要是怎么补救。
楼然低落的情绪也被带动,他可不能再消极等死,“柴、食物,都得准备。放在外面的猎物要不要收回来?”如果极暴风雪能够将白虎吹走,那么那些猎物肯定不在话下。
“恩,要的。你先将猎物收回来,我去打猎物和柴。”虎余说完就要出去。
“吃完再去吧,还有你的腿!”
“没时间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你先吃,一个人在洞里注意安全。”说完虎余拖着一条伤腿出了山洞,瞬间化作兽形到四周寻猎。
剩下楼然在山洞根本无心吃饭,想着即将到来的危机,心思立马活跃起来。柴和猎物都要放在洞内,但几平的空间,根本没办法放下那么多的东西,必须找一个存放的地方。他认真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山洞,看有没有当做仓库的地方。
对了,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很大,比部落里的洞口都大,当时楼然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洞口大意为着不安全,所以楼然没有选择那里做落脚点。若是里面没有野兽驻扎,东西放在里面的洞里不被吹走,倒是可以作为仓库。附近的其他洞穴不是太浅就是太小,都不合适。不过还是要等虎余查探之后再做定夺,实在不行可以再找一个。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吼声,楼然不再多想,立马动手开始收拾。
木柴占了一半空间,但上面空间大,可以腾出一些空间,四周散落的东西也可以安置一番。经过半个小时的折腾,倒是腾出了不少空间,再放一倍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再有就是猎物,洞内的温度高,只能放在洞口。洞口的空间有限,凿墙壁不现实。洞口地面满是砂石,向下挖的话倒是可以。
谁干就干,楼然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开始挖掘,有的地方砂石冻得厉害,楼然便用火把烤,进行的倒还顺利。堆积一堆之后,用兽皮裹着丢出洞外。
等虎余扛着五只中型的猎物,血迹斑斑的回来,就看到楼然蹲在洞口啃哧啃哧的挖着。随手将猎物丢下,虎余变成人身,开口问道:“楼然,你在干什么?”
“挖坑啊!”楼然已经看到虎余回来,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挖坑干什么?”楼然翻个白眼,抬头看向虎余,“洞里太小,根本放不下那么多东西。我想着把挖坑空间大些,放的东西也多。对了,往东有一个山洞,你看里面能不能存放东西。”说完,楼然抬手摸了摸脸,兽皮套上的黑灰沾到了脸上,加上脸上的泥土,瞬间成了花脸。
虎余这才想起,这里不是部落,洞里根本无法存放那么多的东西。心念一转,虎余道:“楼然,坑我来挖。你先就将猎物都剥了皮,咱们兽皮不够用了。”
楼然一想,兽皮确实不多,根本不够两人用,若是温度再降,两人肯定会被冻死,便答应了。
之后虎余又来回来四趟,带回二十几只中型的猎物,留下两只,剩下的存放在距离此处稍远的山洞。那里本是嗷兽的洞穴,被虎余猎杀抢了过来。这个山洞较深,面积不小,洞口不大,仅能让虎余人形自由进出,巨石一档,就是一个很好的仓库。虎余不是没想过搬到这里,但时间紧迫,只好作罢。楼然之前说的那个洞穴不安全,东西放在里面不被风暴吹走,也会被觅食的猎物卷走。
此时天色渐暗,楼然将原来是十几只猎物和后来虎余带回来的七只猎物成功剥皮,累的腰酸背痛,腿还隐约抽筋。
眼看风雪就要来临,虎余也不休息,立马转向山林将野兽打斗弄断的树干一根根的带回来。等风雪降下来,山洞堆满了东西,仓库也差不多满了。
不说楼然累的够呛,虎余也身心俱疲,身上又添了新伤,腿更疼了,但准备依旧不够充足。不等楼然劝阻,扯着一大块兽皮便又飞走了,这次回来带的是二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球果,用来给楼然当锅碗瓢盆。
楼然看着这些球果,就想到了这两天两人用的锅,看来是同一个品种。
“好了,这下准备充分了!”虎余瘫在兽皮上,看着凌乱的山洞兴奋的道。
“是啊,你真厉害!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就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楼然也靠在一根树干上,实在太累了!“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在部落,肯定不用这么辛苦。还能够吃上蔬菜水果。”楼然看着虎余的惨样,对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更加唾弃了,低着头在地上画圈圈。
“好了,你不要再道歉了。说实话,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虎余说完,面上一红,怕被楼然拒绝,拿起兽皮又跑了出去。
“喂,天黑了,危险,你别出去了!”楼然叹气,他现在累的实在没空多想,这人是害羞的躲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他不是说天黑之后会很危险吗?
可虎余那里听得到,很快到了树林,凭着印象,将几棵果树上面冻僵的果子一股脑全部摇下来,然后装进兽皮里。心里想着虽然不能让楼然吃上新鲜的果蔬,但冻水果这么常见的东西还是不能缺的。
第42章:极暴风雪
楼然强撑着,将山洞收拾出可踏足的方寸之地,只等着虎余回来两人一块儿归置妥当。听着外面的风暴声越来越大,他甚至能够从中想象的出,从地狱一层到地狱十八层,惨叫声逐渐增加的现状。
楼然看着外面翻飞狂舞的雪花,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他越等越心焦,左等右等,依旧看不到虎余出现。不耐烦的扔出一块石子,借着火光,楼然能够看到石子随着风暴转了两圈才落了地。他更加担心了,风力还在逐渐加强,万一虎余回不来就糟了。
就在楼然耐不住几次想要跑出去找到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楼然迫不及待的推开山洞口的树枝,风从洞外吹进来,楼然整个向后倾斜,若不是扶住旁边肉堆,他肯定倒地不起。洞内的火堆呼呼的摇晃,随时有熄灭或者席卷柴堆的可能发生。
“呼呼~喔喔~哇哇……”
各种怪异的声音在山洞回荡,楼然身子一缩,怎么有种身在鬼片中的感觉?
不容楼然多想,一个包裹从外面塞了进来,他赶忙收了心思上前帮忙。
等整个包裹进了山洞,虎余也跟着钻了进来,并顺势将洞口堵上,这下子,山洞安静了。
“冻死我了,这风雪真是厉害,我差点回不来了!”
楼然看着虎余,惨白的身子,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伤口处因为寒冷被冻得僵白。他毫不怀疑再冻一会儿虎余会变成一坨冻肉。
顾不得看包裹里的东西,楼然上前给了虎余一拳,当然是打在肩膀上,以示兄弟有爱,“你知道危险还出去,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虎余撇起僵硬的嘴角,嘿嘿笑得开心,心情更是美的不得了,累什么一下子飞走了。
楼然无法,转身将中午没吃的东西放在火上,“看你冻得,赶紧烤烤,等下吃饭。吃晚饭我们把洞里收拾一下,不然晚上根本没法睡。”
虎余头点的勤快,窜到火堆边上开始当乖宝宝。搓着手擎在火上,嘴里不停的念叨“冻死了,冻死了”。楼然刚才在洞口也被冻得够呛,拿余光瞟了一眼虎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活该!”虎余也不恼,只笑的更加开心。
两人吃完饭,外面震天的响声让洞里两人说话不得不放到最大,到最后干脆不说,用手比划着收拾山洞里的杂乱。收拾时,楼然看到兽皮里那堆各种各样的冻水果,感动的不行,想着有个同伴真的是太好了!虎余则满心信息,这就是他看上的雌性,不会坐享其成,还能帮兽人整理家务,多么贤惠难得!
山洞收拾出来,依然满当当,只剩下两人并排躺下的空间,当然虎余想要化作兽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楼然小别扭的想将两人睡的地方隔开,可惜让虎余以空间不足驳回。当楼然帮虎余上完药包扎好,两人便躺下,沾枕即睡。
半夜,风声越来越响,外面飞沙走石,狂风怒号,好不热闹。洞内,楼然感到丝丝凉意透过兽皮钻进来,不自觉的朝着热源的方向蠕动,很快掀开了虎余盖着的兽皮钻了进去,很自觉的搂住虎余的腰,继而呼呼大睡。疲惫的虎余嗅着怀里诱人的香味,顾不得身上的隐隐作痛的伤口,两手抱住,就往怀里拖了拖,让两人肌肤相亲,睡死前还不忘将兽皮盖严实。
“吼吼~呜呜~”
楼然听到声响,迷糊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黝黑的皮肤,伸手一摸,再捏几下,软软的,滑滑的,感觉好多肉。肉?楼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竟然被虎余抱在怀里,虎余的手倒是很规矩的放在他的背上和腰部,而他自己的右手竟然摸着虎余的屁屁,最后还捏了几下。
还没等他怎么收回作孽的手,腰间被硬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同时头上响起虎余晨间沙哑的声响:“楼然,好摸吗?”
“还好!”楼然干笑道,然后身子小心翼翼的后撤,将右手慢慢的收回来,“天亮了,该起了。”
“不要!”虎余牵制住想要挣开他手臂的两只手,将半个身子压在楼然身上,下巴蹭着楼然的头顶嘟囔道:“好困,再睡会儿!舒服,别动!”说完整个身子在楼然身上蹭了两下,两只手在楼然身上搓了几下。
楼然不敢动了,腰上的硬物戳的他生疼,要不是隔着一层衣物,又顾忌到虎余身上的伤,他绝对不会使劲的自我暗示:这是每个男人早上都会有的自然现象,理解万岁!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楼然实在受不了了,提膝不轻不重的撞向虎余两腿间。虎余吃痛,只得松开楼然,蜷着身子,装模作样,瞪大眼睛无辜道:“发生什么事了?”
楼然听了气得不行,和着刚才的事情就他一人知道,还为此一动不动了大半天?气到极致楼然都懒得理会,包上兽皮就准备去看看外面如此大的声响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
感受到洞口的低气温,楼然也不不靠近,就蹲下身子远远的透过留下的口子朝外看。只见外面灰白一片,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他甚至还能不时看到不少的石子石块树枝小鸟就那么在风中翻滚,没有规律,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偶尔还能做几个圆周运动。楼然惊奇不已,上前几步,就感受到从缝隙口子里涌进来的凌烈寒风,直直的钻进骨头缝儿里,身上没好利索的几处伤口,要命的疼了起来。楼然赶紧退后。
“没想到这风雪这么大?”楼然感叹。
“你找的地方好,这里的风还不是很大,要是换个地方,你站那儿就被吹走,千百里不着地儿也不是不可能的。”虎余缩在兽皮里不想动弹,身上不疼了,但是一想到楼然的“投怀送抱”(他是无意识的!),更加舍不得离开,仔细嗅嗅,楼然的味道还很浓郁呢!屁屁很给力,得了楼然的喜欢。其他地方也不错,得了福利!
“真的假的?这都赶上台风龙卷风了!”楼然感到各种惊奇,但还有些不大相信,没有强烈的气流变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风?
“什么是台风龙卷风?”虎余疑惑,从楼然嘴里总能听到他没有听过的词汇,而且发声那么的美。
“呃,反正就是很大的风了!”楼然敷衍道。
“哦。是很大,去年我站在洞口一伸手,就被雪划了一个口子。这极暴风雪很是厉害,听部落的老人说严重的一年刮秃了一整座高山。”
“不可能吧?”楼然显然不信,山是那么容易被消灭的?
“呵呵,我当时信了,被我阿爹阿姆阿哥笑了好几年。不过后来听说那是因为那座是座小土山,刮完也是可能的。”
楼然想想也是。
“你不冷吗?”虎余诧异的问道,他火力如此旺盛又离火堆不远都感觉到冷,楼然一个小雌性在洞口呆了那么长时间竟然不冷?
“冷!”确实很冷,不过外面的景象确实够吸引人的,但为了不出师未捷,楼然只好回到火堆边,有些扭捏的问:“那个,方便去哪儿啊?”
虎余愣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到。自家的山洞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各方面考虑的都很齐全,如今这个又小又简陋的山洞开辟一处方便的空间确实有些困难。他绕着山洞一圈,心里更加郁闷了,洞口肯定是最佳的选择,但是那些个吃的,肯定不能放一起了,最终只好委屈肉类转移阵地,好在柴堆顶上还有空间,温度也很低。
虎余在石壁上凿了一个孔,又在洞口处挖了一个坑盖上石板。楼然觉得会有味道,哪知虎余手一挥,回道:“出来就冻住了,再说洞口打开,一下子就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