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邱严低低说了句，眼睛也十分认真的注视着顾瑞的双眼，他眼里满满的真诚。
“嘿，你这个人还真好玩，凭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又对不起我什么呢，你是不是太善良过头了一点。”顾瑞可接受不了这样的道歉。
邱严一时无话。
“我倒是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收容了楚一阳，说实话，我这几天也有过不甘心的懊悔，可我也明白，一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到你的时候，心中就没了疙瘩，我找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说些话，让你心中也能放开某些纠结，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与楚一阳在一起。我并不是一个好心的人，也并没有太多心思操心很多的事情，也并没有替谁在跟你说话，我只是觉得，觉得我有丝愧疚，”顾瑞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嘴里似有千言万语，终就只是接了句：“或许你比我更适合他。”
“你，你是个好人。”邱严心里本来还纠结的，他的纠结也是人之常情，而面前顾瑞在他面前说的这番话，他不得不觉得，这个人的内心一样的朴直。
“你真搞笑，我这样说几句话，你就以为我是一个好人了。如果我说我要跟你抢楚一阳呢？你还以为我是个好人吗？”
“呃……”邱严惊的木木的看着顾瑞，心里却翻滚，如果顾瑞真的回来要跟楚一阳在一起，那他自己有没有胜算呢？
“你的表情真逗。”
邱严不得不将视线转看向别处，忍着不去看顾瑞那张看着好看，却似乎跟楚一阳一样蛮是欠教训的脸。
顾瑞将之前一直拿着的书放在了桌面上，对邱严说道：“这几本书本来是想拿给他看的，不过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并不是矫情的人，所以等下，这些东西，我就直接丢垃圾桶就可以了，而你呢，放心的跟楚一阳在一起吧，我会祝福你们。”
“谢谢你。”
“不用跟我说这两个字，我找你只为让自己心安而已，不然我不会跟你聊，而且还说这么多的话，我只是觉得我活着要对得起自己。”
“那这几本书，你别丢，给我吧。”邱严看着桌上的几本书，有了些不舍，这些东西起码也是顾瑞的心思在里头，虽然他不会圣人的给楚一阳看，但他认为直接归于垃圾堆里就太可惜了。
“错！你这样的心思不要有，这仅仅只是我的书，我的故事而已，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去处理，所以你不要有这种好的建议给我，因为我会接受不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对待的方式，物品也一样。”
“好吧。”能听到顾瑞这样说，邱严一下子觉得他很伟大起来，不说伟大，但起码有一颗相当了不得的心脏，能承受，能坦诚且坦然的面对自己所有的人，这就是吸引人的地方，让邱严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当起来。
“楚一阳，顾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21.能相濡以沫的日子……
两个人如果不能在一起，最好的姿态是给予祝福，这个社会上人各式各种，虽说不会去强求，可这种表示也是一种豁达的态度，也兴许是对过去的一个终结，可以尘封了，可以拿出来晒晒却再不会弄伤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爱，人，心思这种事用世界上最浅显的道理都说不明了，很难解释这种心理与模式，科学依据之说倒像是个人钻磨出来所贴的标签一样，或者人人心中都有答案，或者人人心中都解不了它。
考试之前你可以拼命的做习题，可是去爱人的这种事情，毕竟没有练习题，放尊重一点说，谁也不是谁的习题，我们最终也是尊重自己。
顾瑞是那种有胸怀又有情怀的人，不能说他太自我，邱严倒是觉得他的这种自我，也是对他个人而言的一种保护，却没有太过度的自我为中心，跟他很喜欢旅行有关，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见识了那么多的风土人情，说不定哪里会在哪儿驻足，要看重心情，心情不一样了，景色再美，同样无物，这是个多么聪明的男人。
邱严却很感谢他的这种懂得放手，他就一凡夫俗子，在听到祝福的同时又松了一大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卑，但任是谁将两个人摆成一块比较的话，这种答案就太显而易见了，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低头认输。
邱严觉得聪明又骄傲的人那类人算不算得上老天爷对他们的特别宠爱，永远不会胡搅蛮缠，永远通情达礼呢。
好聚好散这个字说出口来太容易，在坚持的过渡过程中又击退了多少人，邱严想是不是楚一阳和顾瑞算得上被击败的一对，不是不够爱，只是不够坚持。
这样的一想，不免又会想到自己身上来了，那他邱严和楚一阳能坚持下去吗，寂静的电梯里没有回音，但随着叮的一声，9楼到了。
顾瑞说，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虽然我也不是太情愿见你的。
邱严嘴角扬了扬，提着行李袋走出了电梯。
楚一阳给了他钥匙，也就顺顺当当的进了屋。
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见到人，不知为何，邱严现在很想抱抱楚一阳，满满柔情。邱严将行李提进了客房，才又转回主卧，见没人，正疑惑着，书房里面有了响动，邱严就连忙走过去，开了书房的门。
楚一阳正坐在电脑前拿着文件在看，听到开门声就扭头过来看着傻兮兮的邱严腆着笑看着他，本来还想抱怨他速度慢的，在看到那笑容时，一切也都无关紧要，便还是不满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邱严带着傻笑坐在书房位于楚一阳斜对面的沙发上，窝在沙发中眼中含情的凝视着楚一阳，答道：“走路去的，所以慢了点。”
“磨磨蹭蹭的还倒是蛮像你的作风。”楚一阳似乎倒被邱严这种热切的注视看的不好意思，低头看起了合同，但心思根本没在那上面。
“做什么这样赤，裸，祼的看着我，下午不是才喂饱过你一次吗？”
邱严望天，无语。
“扶我出去吧，看这些都看的有些累了，一会你再帮我去洗澡，你可别往歪处想了。”楚一阳边说边关了电脑，将资料都整理好，就要作势站起身来，邱严赶紧的跑到楚一阳边上，扶着他，明明是他自己会想歪，还会怪到自己身上来，倒也没有应合他，只是扶着人一点点从书房挪到主卧去。
邱严的心中一片的安宁，倒也事无巨细事事妥贴的照顾着楚一阳，在这过程中倒生出一股子相濡以沫的感情来。
接下来的这几天倒是安逸的不得了，与楚一阳还是能安安顺顺的相处，虽然他有时候说的些话还是会打击邱严，但邱严只要翻个白眼就行了，知道楚一阳只是无聊中要逗他玩笑，也就晓得让自己不要那么的计较。
基本的生活节奏便是，两个早上起来吃早餐，然后邱严再陪着楚一阳练复原，练完之后，因为邱严这几天都是自己下厨，就会自己跑去超市和菜市场买些菜，食材回来，而楚一阳则又进了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视频会议，公司近况，资料与重要的合同就会有助理给他送过来，中午两个人安静的吃饭，邱严会再收拾好一切，下午两个人会又窝在书房，看看书，当然楚大爷的工作繁忙，一般就邱严自个窝在书房里的大沙发上，到了五六点邱严又得开始张罗吃食，他也跟宋姨颇学了几招，很是用心在食材上花了心思，却还是避免不了的偶尔楚大爷还挺嫌弃的眼神，吃完晚饭，两人看会电影，或再是看会书，差不多九点左右，又再给两个人分别洗完澡，就可以相拥而眠结束这幸福又美好的一天。
又是一天下午，邱严将脚抬起来整个人卷在大沙发里，头靠在沙发上，将手上看完的小说放到了一边，视线转移到书房的大书架上，目光悠悠，轻轻同楚一阳说着话，问道：“楚一阳，你决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
楚一阳听到这话后，倒是放下手中的合同，舒展了一下身体，对邱严的问题没有做正面的回答，而是问：“怎么了，在书中受了什么刺激了嘛。”
邱严一笑，倒没有计较，又问：“其实我都没有去想过，像我们这些人也很难去想以后，世事难料啊。”不由得想起之前夏智那莫测的脸，他对于他和小常的感情都没有信心十足，更何况他和楚一阳呢。
“怎么回事你？突然间心生这样的感叹，那我如果跟你说过，我有想过，你是不是不能相信。”
邱严一听倒是兴奋的坐直身体，脱口问道：“真的？”
“嗯，你没过来的这几天，正好有时间好好理了理。”楚一阳颇有感触的揉了揉眉头，又对邱严说，“你别坐那么远，给我坐到这里来。”
邱严很是乖乖听话的从沙发上跳下来，乐乐呵呵的屁颠屁颠奔到楚一阳的旁边，倒没有椅子，就紧紧依偎在楚一阳的大腿处坐在地毯上，嘴里还难得的跟楚一阳开起了玩笑，说：“你知道我叫做什么嘛，俗称抱大腿，现在是抱了楚大爷的大腿了呢，以后就不愁吃喝了。嘿嘿。”
“对，像个大狗熊。”
“切，你说你这人，尽是没有好话让人听的。来来，说一下，我好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关于我俩的以后的。”邱严笑的一脸谄媚。
“我倒要先问下，你这次要过多久回C市？我可是一直都忍着没有问你，而你也没有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起。”
邱严一听，抬起手指头，弯了弯，算了下，满是天真答道：“两天后就得回去了，我来的时候还一起订了返程的机票。”
“那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了？”楚一阳听到回答后，脸很是明显的抽动了几下，平静，平静。
“想法，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回来T市？”邱严抬头从下方往上看着楚一阳的俊脸，心里也同样的不舍，这温馨日子过的，让他舍不得回去了。
“你觉得呢？”
邱严又低了头，抓了抓头发，认命的答道：“我不想再回来这里，在这边我才刚稳定下来，而且我更喜欢那边的环境。”
“那如果我要你回来呢？”
邱严沉默，良久后才呐呐的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我回来？”
邱严并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他觉得他人生中难得有自己决定要离开一个地方的决心，才在另一个城市刚刚安定下来，就又得折腾回来，他没有想过，但他也想跟楚一阳朝朝暮暮天长地久的在一块。
“那你不想回来，我们这种在一起的关系要怎么要处理？你想过没？”
“想是想了，但没有想到办法，所以我也很矛盾和头痛。”
“那如果我们都不愿意妥协，都有各自的立场，你说这场感情会怎么样？”楚一阳倒是步步紧逼，不容逃避的。
邱严蔫了气，这种问题，他真的有想过，可一样没有找到答案，他也想要自己的一个坚持的事情，但说现在两个人要在一起就必须让他去放弃，他觉得这样的感情也会让他很不开心，不知为何，好像心里就是有一个坎，还迈不过去，这难道就是付出去得到的成果？
面对邱严的灰暗表情，楚一阳倒觉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管是我们任何人，起码得有些自我的坚持才行，也不要为了现在所爱的人而失掉全部的理智和放弃自身的某些内在，楚一阳有时候心里也会有些欣慰，邱严不会对自己全然的妥协，这代表他自己还是有理智的，爱是种爱，而爱也需要理解。
不要指望爱情中的任何一方，都是有义务要为对方付出所有的，这太不公平了。
邱严这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保留些什么，时常会有些小顽劣，又是个爱多想的人，但起码思想倒是积极的。
楚一阳算是在内心当中默默了表扬了一下邱严，便面色仍是绷着，问道：“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
22.回到C市……
算算日子，冬天来了，春节也就眼看着近了。
邱严坐在回程的飞机上，看着机舱外的流云，就仿若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又或许这云上真的住着人家，不为悲欢离合苦，不为悲伤秋月愁。
想着楚一阳说着的交易，倒也没有多排斥的，又毕竟得到与付出是必然存在的，如果是为了将来的路，自己在能前进一步的时候还是可以昂首跨步的。
那样一来，我们本身也成就了爱情，成就了自己。
邱严是认为自己能在T市呆这些时间，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弥补，在楚一阳他受伤了日子里，自己都没有能陪伴在身边，又因为这种两地的奔波，也想给他们俩一些时间相处，倒是因为一些因素给浪费了好几日，一想就会又有些抱怨楚一阳的任性起来。
下了飞机，又一路赶回自己的小窝，很难说，却是有种清冷的感觉，房间里黑漆漆的，满是静谧，心倒是有些惦念起楚一阳的温暖来。
想着临走前，两人还痴缠了一番，做到最后两个人都感觉到筋疲力尽，到底也是楚一阳顾着自己的身体，不然肯定不肯罢休，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这番激，情余味浓厚，好像真是找对了一辈子的人一般。
邱严开了灯，放下行李袋，再将房间将了些简单的收拾，才再拿起换洗的衣物去洗澡洗头，再又将一些杂七杂八的要换洗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任着它运作起来。
拿着干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准备给楚一阳去电话，看那家伙现在又是不是在忙活着工作，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才刚坐上沙发，电话也就拔通了。
“喂，我已经到了，刚洗完澡。”
“飞机没有晚点？准时到了就好，我正好在等你的电话。”
“没有，挺顺利的，你不会还在忙工作吧？”不知道为何，现在邱严听着楚一阳电话里的声音，觉得很是悦耳的，让他甚是留恋啊。
“刚忙完，等到你电话就准备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别累着了。”电话那端还伴随着传来楚一阳整理文件的声音。
“嗯，知道，你也别太累了，明天你还要去医院复检是吧，到时候记得把结果跟我说一下，别让我太担心。”
“邱严。”
楚一阳在电话里低低的叫了声邱严的名字，却不说话，邱严忙：“嗯，怎么了？”
“我只不过发现你倒是满会关心人的，就是偏偏跑的离我那么远。”楚一阳说这话的语气很有点小孩气性，有点不情愿不甘心，又不得不别扭的接受，听着倒是很让人觉得可爱。
“呃，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事呢，我们不是有过约定了吗？”邱严手头上放下手巾，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揉着还带着水气的短发。
“怎么，你还嫌我啰嗦了不成？”
“楚大爷，小的不敢。”
……
“怎么又不说话了？”楚一阳在那头问。
“没有啊，只不过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对你的感觉，认为你这人又冷酷又傲气，但是现在发现完全是看走了眼。”什么高不可攀，冷漠疏理就全成了模弄陌生人的面孔了，人又怎么能一直端着一幅架子而过活呢，生活中有血有肉才是个人嘛。
邱严越想就越发想笑，是啊，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会想说对这个人啊，敬谢不敏什么之类的，可老天爷就是有这么神奇，让你不服都不行。
“你这白痴，不管怎么说，任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我们只不是因为渐渐的相处而变的态度有了转变，而我只不过会更多的跟你来交流我的想法，像诉说我的情感一样，我不可能是个冷冷酷酷的人，这个世界上那样的人也不多，要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神，而是跟你一样，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我有我的情绪，有自己的感情。知道了吗，而且在陌生人面前，楚大爷总得装装样子吧，你这个智商，真是让我替你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