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傻傻的“哦”了一声,看着覃锐阳削完苹果,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在他又要去拿苹果的时候周昶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行了别削了,我今天吃了好几个该吃不下去晚饭了。”
覃锐阳连忙收回了手,周昶抬头看他,覃锐阳眼睛闪了一下,看向了别处,根本不与周昶有视线接触。
覃锐阳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又道:“医院的饭不好吃吧,你等我一会,我找个地方做晚饭给你送过来。”
周昶愣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钥匙,“去我家吧。”
“方便吗?”
“很方便,我一直一个人住。”周昶迫不及待的表态,心里反倒隐隐有些不安,不该是这样的,覃锐阳想通了?但是即便是想通了也不该是这样。
“你怎么了?”他看着覃锐阳要快步出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道。
覃锐阳回过头来看他,“陪你啊,你喜欢吗?你喜欢我就一直陪你。”
周昶一怔,喃喃道:“喜欢,喜欢的要疯了。”
覃锐阳嘴角抿了丝笑,转身出了门。
周昶手捏着被子,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根本不敢相信。
第 20 章
这是自从两个人分开之后覃锐阳第一次回到这里,家里还和三年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包括他没带走的东西,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就像这里面依旧还住着两个人一样。
覃锐阳草草的转了一圈,转身去了卧室。
他从书桌上的笔筒里拿出钥匙,打开了下面的抽屉。如果周昶的习惯没变,家里重要的东西依旧会摆在这里。
覃锐阳一张张翻着里面的文件和资料,果然从中间找到了一张周昶曾经捐献过骨髓的表格。上面没有覃锐阳的名字,但是日期就是他做手术那一天。
覃锐阳深吸口气,将东西摆回了原处。坐在椅子上埋下了头。
兜兜转转两年,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他早已不想爱周昶了,他甚至自私的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没的选,他只能接受。他不想欠周昶,周昶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周昶如果想要他,他就用周昶给的命陪着他。
周昶忐忑不安的等来了覃锐阳,饭菜装在饭盒里,还是热喷喷的。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喷的周昶鼻子都酸了,却不由自主的想笑。
“怎么只做了一份?你呢?”
“我吃过了。”覃锐阳淡淡道,说完转身对着窗户。
周昶大口吃着饭,覃锐阳的手艺没变,菜还是原来的味道。
覃锐阳走到窗边站好,他现在找不到事做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浮躁的,只好拿了根烟出来,没点,一直咬在嘴里。
“你这几年怎么样?”覃锐阳咬了咬烟头,问道。
周昶抬起头来看他,笑了一下,“一直一个人,就那样过着。偶尔听我妈的要求出去相个亲,回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覃锐阳垂下眼低头看着地面,“有合适的吗?”
周昶乐了会,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我总不能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那你和宋扬,你们怎么样了?”
周昶奇怪的抬起头看着覃锐阳,“很少有联系。”
覃锐阳没再理他,转身看着窗外,过了好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靠在窗台上,侧着头看着周昶,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周昶就是个傻瓜也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对劲了,他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一声,”我想要的,你给吗?”
“如果不是你捐骨髓,我可能早就死了。”覃锐阳淡淡道。
周昶蓦的抬起头看着他,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努力克制住心里波涛汹涌的难受,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嘴。
“我想要你。”他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覃锐阳好像早已预料到了,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周昶闭了闭眼,把堵在嗓子眼的酸涩咽了回去,面前美味的饭菜他已经吃不下了,整个人朝后倒在床上,叹了口气。
他不是高尚的人,覃锐阳都开了口他没办法让他走。只要覃锐阳留在他身边就好,不管什么原因,总比见不到人好的多。
周昶头上伤口的线拆了,留了一道疤,虽不骇人,但平添了几分锋利。
那之后的两天覃锐阳没再来医院,他出院的时候也没人影。
周昶以为覃锐阳反悔了,心里竟然多了几分安心,无论覃锐阳以什么原因回到他身边他都无法抗拒。但是他不希望覃锐阳强迫自己来接受他,他不想因为那件事绑着覃锐阳,他想让他心甘情愿的回来,否则当初他就开口了,又何苦等到现在。那天那句“我想要你”只是一气之下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没想到覃锐阳答应的那么容易。
周昶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覃锐阳在厨房准备饭菜。
听着客厅的响动,覃锐阳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体,对他打招呼,“回来了。”
周昶放下行李走到厨房门边,覃锐阳背对着他站在那切着菜,锅里还煲着汤,看样子已经准备了一上午了。
周昶掏出烟叼在嘴里点上,含糊的说:“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覃锐阳把切好的菜摆进盘子里,头也没回,“这两天我去那边处理了点事情,今天早上刚赶回来。你的门锁没换,我那天直接在茶几下面拿了把钥匙,还能用就留着了。”
周昶吐了个眼圈,靠在门框上看着烟圈慢慢变淡,想了想,又说:“你两头跑挺不方便的。”
“恩。现在可能忙一点,过段时间就可以长期留在这边。”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覃锐阳转头看着他,眼里的意味好像只要周昶说一句不需要他他立马就可以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人。
周昶深吸了几口烟,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覃锐阳。
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他不想要覃锐阳在身边的话,他自己也矛盾极了,既不舍得让覃锐阳背着包袱跟他在一起,更不舍得让覃锐阳走。
他低下头,拧着眉轻轻在门框上捶了一下,转身走了。
覃锐阳在原地站了一会,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饭桌上两个人相对无言,相隔了两年多,再次重新坐在一起,都变了太多,好像一切都回不去了。
吃过饭,周昶坐在沙发边看着覃锐阳倒了水吃完药,然后跟着他一起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就像以前一起生活时那样,覃锐阳好像下意识的就留在了厨房里,看着周昶站在水池边洗碗。
周昶悄悄转过去瞄了一眼,覃锐阳的嘴角比之前柔和多了,眼里不经意的带着些轻松的感觉。他看着,竟一直移不开眼。
感觉到了周昶的视线,覃锐阳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移了上来,好像意识到了自己一时的失礼,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周昶,站直身体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周昶苦笑了一下,或者覃锐阳心里还是有他的吧,只是不知道被埋在了哪个角落,早已蒙了灰。
同居的第一夜,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做。
周昶侧下头在覃锐阳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晚安。”覃锐阳翻了个身,背对着周昶闭上了眼睛。
一张床,两床被子,同眠共枕,同床异梦。
第 21 章
一开始覃锐阳一个礼拜会过来一次,他没给周昶说过他在隔壁市的住址,每到周五就成了周昶最期待的日子,只要他下了班回到家见到覃锐阳的时候就会松了口气,覃锐阳那时通常就安安静静的在厨房做着饭菜。
这次重新开始,虽然一开始周昶也有挣扎,但是一个月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到之前那种远远看着覃锐阳的生活,太难熬了。他自私的希望覃锐阳从头到尾像以前那样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不用再担心某个周末回家,等待他的又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这天两个人用完晚饭,各自都坐在沙发上。
周昶靠在靠背上,侧过头一直看着覃锐阳,忽然说道:“你这样两边跑很累,要不然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覃锐阳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看新出的模型图片,头也不抬道:“上个礼拜那边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如果你这边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搬出去。”
周昶忙不迭的摇头:“很方便。你身体不好,我担心你吃不消。”
“那边的店已经成熟了,有负责人。反正我以后会经常留在这边,打算开个分店,过两天资金到位后就会开始选址。”
周昶心里一喜:“那就一直住在这里吧,不要再找房子了。”
“谢谢。”覃锐阳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的相处很平静,就像多年情侣一般,只要不提那些事,谁都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至少能维持表面上和谐。
只是覃锐阳现在去姜医生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周昶看在眼里,却只能干着急。他问过一次,被覃锐阳含糊过去了,他知道覃锐阳现在不喜欢自己干预他的私事,也只有压在心里。
晚上的晚安吻是两个人这段时间以来最亲密的接触。
周昶一直克制着自己想要抱着他揉着他的冲动,只是轻轻在覃锐阳的额头碰一下,他试探着往下吻了吻覃锐阳的嘴,明显能感觉到覃锐阳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隔着被子好像就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体变得火热。
覃锐阳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有些难堪。他气恼的睁开眼睛,对上周昶探究的眼神,正准备翻个身,周昶就重重的吻了下来。
两个人呼吸交织在一起,周昶撬开他的牙关,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覃锐阳掀开被子,手攀上了周昶的背,重重抚摸着他。虽然再不想承认,也抵不过强烈欲望的来袭。他发现自己依旧渴望周昶的身体,想和他大汗淋漓的缠在一起,想和他冲撞,纠缠。
周昶一路向下吸吮着,恨不得将身下的人拆骨入腹,想要吻遍他的全身,在每一个地方都印上自己的痕迹。
他吻着覃锐阳的胸膛,感觉到这个人瘦了不少,心里一阵酸楚涌了上来。
他闭了闭眼,低头将覃锐阳下面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覃锐阳抓着周昶的头发,向上挺身不停撞击着,他现在体力不好,这两年基本没感受过这种强烈的刺激,很快就射了出来。
周昶急不可耐的在覃锐阳嘴角吻了一下,“等我一下。”他跳下床翻着抽屉,才想到家里没有保险套和润滑剂。他拿了精油过来,抹在自己下面,那前端已经溢出了液体,等待着温热的包裹。
周昶跪坐在覃锐阳腿间,在他后面润滑的手还有点发抖,小心翼翼看着覃锐阳皱起的眉头,生怕他会叫了停,直到自己慢慢挺了进去后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周昶俯下身,吻着覃锐阳的脸,在覃锐阳的默许下加快了速度。
覃锐阳仰着脖子感受着强力的冲击,一只手抓着周昶的手臂,手指几乎都要陷了进去。
周昶撑着身体,脸上的汗水滴在覃锐阳脸上。
腾出一只手掀开覃锐阳额前汗湿的头发,覃锐阳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失神的看着他,不再是以往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周昶看的很清楚,那里面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意。
他真的还爱他,周昶一遍遍想着,只是不肯承认,他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
高朝来的时候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周昶射了许久,浑身颤抖的趴在覃锐阳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覃锐阳,小锐,我爱你。”周昶哭了。
这一晚两个人做了好几次,覃锐阳的手紧紧攀着周昶,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取。周昶的脸在他眼里渐渐变得清晰,眼前的人不停叫着他的名字,用尽全力,每一个吻和撞击都包含了满满的爱意。覃锐阳也克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他半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窝在了周昶怀里,他身上清爽了不少,看来是他昏睡过去后周昶帮他清理过了。
覃锐阳小心翼翼的拿开周昶放在他身上的手臂,抱着自己的被子转了个身,睡到了角落里。
接下来几天覃锐阳都留在了这边,他抽空回了趟老家,处理了那边关于赔偿方面的事。这种事情效率慢,他也不急,需要的时候过去签个字再和保险公司的人谈谈就行。
他现在身体免疫力跟不上从前,小毛病不断,经常开夜车两头跑他自己也吃不消。干脆就留在了这边,等着选地方,开分店。
事实上两个人的生活还是原样,并没有因为多了床上运动而越来越亲密,有些事情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忘不了,只能试着去接受,却不是朝夕之间就能改变的。
新年将至,周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回家聚聚。
这两年,他和家里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周父偶尔也会让他回家吃个饭。周昶在电话里将自己与覃锐阳的事告诉了他哥周衍,周衍气的半天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周昶出了卧室,覃锐阳坐在沙发上处理自己的文件。
他走到覃锐阳身边坐下,握住覃锐阳的手,“周末跟我一起回家吧。”
覃锐阳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从前在一起三年,就连最后那半年的时候周昶也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更别提和他一起回家的事了。
他低头看着两个人相叠的手,有一瞬间的失神,从他们开始做~爱之后覃锐阳一直都处在这种恍恍惚惚的状态里,这样的场景好像是他期待已久的,却又痛恨自己心理上的一步步后退。
他无法否认,每一次的靠近都会让他心里多一份渴望。甚至有的时候还忘掉了自己留在这里的初衷。但是越靠近,他就越无法面对自己。
周家位于闹市,但闹中取静,整个别墅院子环境优雅。
周昶的父亲是市委的二把手,手里牵着两条乖顺的藏獒站在花园里,虽然已经花甲,但是这个老人周身的气势仍旧不减。
周衍怕他爸被周昶气出好歹,早就私底下把那事对周父说了,只是当周父看到周昶从车里走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时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爸。”
周父冷哼了一声。
周昶紧紧握着覃锐阳的手,“这是小覃,我哥应该给你提过了。”
“我爸。”周昶转头看着覃锐阳,面色温和的笑了一下。
“叔叔。”覃锐阳会意,乖乖叫了一声。
周父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将手中牵着的藏獒交给了身边的人,看了周昶一眼,“给我滚进来。”
刚刚进了客厅,一个烟灰缸就从茶几那边飞了过来,周昶连忙拉过覃锐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他自己却没躲,烟灰缸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了声闷响。
周父的脸色极其难看,今天本是他给周昶和他战友的女儿安排的一场见面,要不是周衍提前给他打了招呼,那他周家的脸今天可就丢尽了。
楼上的周母听到声响,连忙扶着楼梯跑了下来,边跑边叫:“儿子肯回家来,你还打他做什么?”
周父冷笑,指着周昶,“看看他做的好事。”
周母看到站在周昶身后的人,脸色霎时白了。
她跑到周昶面前,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被砸到的地方,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摸着,忍不住的说:“这毛病不是都好了吗?这两年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又……怎么又……”
周母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已经红了,“你叫妈怎么办?”
“妈。”周昶低头抱了抱自己母亲,“对不起。”
周母在他胸口轻轻擂了几拳,做母亲的哪个不疼儿子,这两年自己儿子身上的事她哪件不知道,只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而已。
周父气的叉着腰在屋里走了一圈,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再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己儿子,他指了指周昶,示意周昶跟他一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