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日,还有明日的机关。
日日总是如此。
直到所有人都散了,站在中央的人才抬了头。他刚才一直闷头说书,声音冷然,也并无没有寻常说书人那样姿势多变,可偏偏就能让人觉得有身临其境般的感觉,不可谓不神。
他穿着一身白衣,是极淡的素白,眉目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远看明明看得出五官,待要细细分辨时却只觉得一阵模糊。
就像在面上挡了一层薄纱。
他冷然的眉目微动。因为这里还有一人未走。
对方一袭黑衣,剑眉星目,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这里。
“何事?”白衣人的声音依旧是冷。
“这个故事……怕是未完。”黑衣人道。
“如何未完?”白衣人被质疑也并不恼,神色只是一派冷淡。
“花城渊究竟如何?”对方问。
“终生囚禁水牢。”白衣人答。
黑衣人蓦然一笑,“囚禁水牢,这必不是故事最后的结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衣人不为所动。
“百年前有国名卫,有将名花城渊,有帝名赵昰,臣欲谋反,君欲诛臣,其过程与你所说……丝毫不差。”
“又如何?”白衣人依旧不动。
“地宫生死簿载,花城渊命数应断在沙场。”黑衣人说完,蓦地一顿,一字一句,“你,擅改天命。”
白衣人忽然一笑,“又如何?”
黑衣人一怔,神色默然,随后抱拳一退,“明日……定当再来听你说书。”
“不送。”白衣人悄然闭眼。
直到黑衣人离去,白衣人才再次睁眼,一边收拾行当,一边轻声叹息,“你错了,他的命数……应断在城门欲开之时。”
就在两人隔着城门手指相碰之时,一人黄泉,一人凡间。
他曾给过他一次机会。
只是靠得再如何近,近若咫尺,命数所在,也是远如天涯。
收拾完行当,白衣人悄然离了房子。只于那冷冷凄凄的醒木留在桌上,仿佛还留有余温,响出一阵模糊余音。
正文完